《青玉夢》連載: 066【進退維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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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期說到,興國朝堂之上,二皇子宣旨捉拿燕籍官吏,林子誠、馬孺等人因此鋃鐺入獄。丞相獄中審問林子誠,命人動刑……


四個獄卒使足了力氣,痛打林子誠。
但是林子誠的玄門內(nèi)功深厚,以內(nèi)力傾注在周身的皮肉上,竟能絲毫不覺得疼痛。待到這四人打沒力氣了,丞相凌驄又換了另外四個獄卒繼續(xù)打,依然不起作用,直到咔嚓幾聲,刑棍全部裂開,林子誠依然撐得住。
丞相只是略微搖頭,道:“休要逞能。你越是功力強大,本相越是懷疑,你就是燕廷派來的細作,懷揣陰謀!還有,別以為本相不知你在濟潼倉,和那縣令郭協(xié)一起慫恿災民沖倉之事。凌福安之死,本相覺得十分蹊蹺,其中緣由,你也一并招來!”
“丞相啊,我真的不是細作。我若是的話,當初在興農(nóng)壇祭祀的時候,我干嘛要從刺客手中救了陛下和你呢?”
“誰知你是否與那刺客背地勾結(jié),所圖更甚?”丞相道。
“至于濟潼倉之事,我當時只是六品小吏,替馬大人去打打前哨,我怎敢慫恿災民呢?”
“信口雌黃。”
林子誠猜測丞相雖然有線索,但缺乏鐵證,所以對丞相的猜忌,他一口否認:“你不相信我也沒辦法……”
“那本相只好繼續(xù)審你。”
“悉聽尊便吧?!绷肿诱\估摸著自己可以繼續(xù)承受刑罰,所以沒打算再辯解。
刑棍沒什么用,丞相又讓人換烙鐵。林子誠見赤紅的烙鐵快要碰到自己了,就暗自運起玄霜拳內(nèi)力,罩了一層寒氣在皮膚上,瞬間讓那烙鐵變成了寒鐵。
隨后,丞相又讓人試了十二種刑具,全都對林子誠起不了作用。
“好小子,真有些本事。”凌驄看林子誠處之泰然,竟笑著輕輕鼓掌。
林子誠真的不太明白丞相為何如此迫害自己,只道:“丞相大人,歸根結(jié)底,我就只是開了個學堂,收了些窮學生,罵了幾句戶部劉侍郎的親家,如此而已。其他的事,您也都是瞎猜的,犯不上這樣大刑伺候我吧?”
“二十多年來,滿朝文武,無人敢挑戰(zhàn)本相威嚴。你是首惡,若不嚴懲,勢必出現(xiàn)無數(shù)效仿者。”凌驄毫不客氣。
“看來您也知道,天下人忍你,不是一天兩天了?!绷肿诱\道。
“但都畏我如虎,不敢妄動,除了你。”丞相冷言道。
“以畏懼立威,勢必不能長久。雖然你這樣橫行霸道了二十年,也不算短了……不過我還是勸丞相大人別再白費力氣了。您這一套,對我不管用?!绷肿诱\不屑道。
丞相沒接他話,卻突然露出一臉邪魅之笑:“你還記不記得,四個月之前,皇后生辰之日,陛下宴請了侯爵以上的官員,你我皆在?”
“記得啊,怎么突然說起這個?”林子誠奇怪地道。
“皇后娘娘心善且細,怕生辰宴上有什么東西是眾位官員不喜歡吃的,所以派人問了所有臣子的忌口。長安君還記得,自己當時說了什么嗎?”丞相又問。
“我說我吃什么都好,就是吃不了辛料……”林子誠話音至此,心中大喊一聲不妙。
兩個獄卒突然把一個大水桶扣在林子誠頭上。那是一桶濃濃的椒水,獄卒們抬過來的時候,就一直把脖子扭向一邊,不敢聞里面的刺激氣味。林子誠嗆到了這椒水,立馬憋紅了臉,止不住地咳嗽。
“再打!”
丞相凌驄一聲令下,又有獄卒拿起棍棒朝林子誠身上招呼。林子誠本想運功抵抗,但是他整個氣道、喉管都辛辣難忍,眼淚嘩嘩直流,真氣一時難以控制。
區(qū)區(qū)一桶椒水,就破了林子誠的功。
刑棍重重打在林子誠的身上,沒有了內(nèi)功保護,他立馬皮開肉綻。凌驄也真是無所不用其極,而且為了對付他,提前做好了功課,連林子誠當時在宴會上跟食官說出的忌口,也能被他當作弱點收集過來。
五十棍、七十棍、九十棍……林子誠即使武藝高強,但也沒有承受過如此遍體鱗傷之痛。除了被他師父一拳打成重傷那次,他此時所受的痛苦已達頂峰。要知道,普通人若是挨了一名獄卒全力打出的刑棍,不出十棍就能給打死了。
“啊,啊——別打了,咳咳,別打了!”林子誠內(nèi)辛外痛,實在是忍不住了。
“停手,”丞相制止了獄卒,然后道,“你肯招了?”
林子誠的鼻孔和嘴角全都是血,頭也抬不起來了,只道:“丞相大人,你真狠!可是我真的是胡人,不是燕人細作。這……千真萬確。你別再打我了……如此屈打成招,也不好。我畢竟……咳咳,畢竟是陛下的救命恩人……”
“哎呦,你也會哀求啊??磥砟愕墓穷^,好像沒有你的嘴巴硬?!必┫嘁娏怂@個樣子,笑得還挺開心。
“你若不倒這花椒水,再上十幾種刑具,咳——我也不會嘴軟的?!绷肿诱\有氣無力地道。
“那,濟潼倉的事?”
“濟,濟潼倉,是郭協(xié)非要帶災民闖軍糧倉……我本有力阻止郭協(xié),但,但見災民可憐,未嘗出手。你家凌福安自盡,老實說……我也有責?!绷肿诱\明白,他若完全否認,勢必還會被上刑,早晚被折磨到屈打成招,但全說實話更是萬萬不能的。他只好避重就輕,主動說自己對凌福安的死負有間接之責,以斷尾求生。
“哈哈,好,好!知錯肯認,也不枉本相花了這么多功夫?!绷栩嬕娝燔浟耍孟窈芨吲d。他本意也不是來把林子誠打死的,只是想給他點顏色看看,殺殺他的銳氣。
“本相并非要在這里將你打死。但有仇不報非君子。郭協(xié)那廝,已被我另尋名目,罷官充軍了;至于你,我得回去好好想想,怎樣讓你身敗名裂才行……”
林子誠惡狠狠地盯著凌驄,但重傷之下,他的目光也顯得有氣無力了。
“本相走了,你好生養(yǎng)傷吧?!绷栩嬎λπ渥訙蕚潆x開。
林子誠趕忙把口中的淤血吐出來,準備運功療傷。
“哦對了,你們剛才打了他多少棍?”丞相離開行刑室之前,突然問獄卒道。
“回相爺,八十一棍?!?/p>
“不零不整,挺不吉利的,再打十九棍湊個整吧?!?/p>
“是!”
凌驄離開的時候,還能依稀聽見行刑室傳來的慘叫。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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