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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報信興兵,素綺初入仕途

2023-09-12 21:19 作者:1183729  | 我要投稿

天氣很不好,陰沉沉的,是雨將來的前奏,遠處悶雷滾動,時常有陣陣冷風刮來。 “孩子們,你們想做一個什么樣的人呢?” “我想做一個像蘇秦那樣的人。” “我想做一個如呂雉那樣的人?!? “我想做一個同蒙恬那樣的人。” 素代對女兒的回答不太滿意,對于素代來說,呂雉太陰毒,做父親的總希望孩子學些好的,能名傳后世自然最好,不能也要堂堂正正做人,端端正正做事。素代于是問道:“我已經(jīng)知道你們的想法了,但是不明白原因,那么能不能各自說說理由呢?” 素翼答:“我聽說蘇秦少年時在齊求學,師從鬼谷子,出游數(shù)年,西說秦王不成,耗盡資產(chǎn),大困而歸。結果父母不以他為子,妻妾不以他為夫,昆弟不以他為兄,可以說得上是受盡恥笑了,但他并未就此墮落,反而一錐刺骨,揣摩太公權術,終佩六國相印,號令天下,秦兵不敢東望。這難道稱不上是一個能屈能伸的大丈夫,一個毅力超群的英雄嗎?” “你說的這些當然說得上??伤酵ㄑ嗪?,身為國相卻穢亂后廷,這難道是做人應該的嗎?后來害怕燕王誅殺逃到齊國,明明身兼齊相卻壞人國家,這難道說得上大丈夫嗎?我以為蘇秦不值得效仿?!? “私通主母自然是可恥的,為人下屬還毀人事業(yè)當然應該受到譴責。但我認為瑕不掩瑜,戰(zhàn)國連年征伐,民不聊生,蘇秦能憑一張口舌說動天下罷兵數(shù)年,這樣的功勞已經(jīng)足夠了。至于所謂毀壞齊國內(nèi)政,蘇秦本是燕臣,報答知遇之恩又有什么異議呢?” 素代以為確實有理,雖有不足,無傷大雅,又教收養(yǎng)的孩子回答。 向據(jù)說道:“蒙氏家族三代為秦將,輔佐秦王忠貞不二,自古及今沒有不服的,過去還有一個伍子胥值得稱道,可是現(xiàn)在我卻沒有聽說過這樣的人。民間常說,六親不和有孝慈,國家昏庸有忠臣,如今危如累卵的國家不在少數(shù),卻不見半個忠臣,不能不說是道德的墮落。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雖令不從。所以,我希望做一個今世的蒙恬?!? 素代聽了很滿意,稱贊了他,最后問女兒:“你為什么要做呂后呢?” 素綺答道:“呂后是一個雄才大略的英雄,是一個英明的君主。” “在漢廷統(tǒng)一天下之后,呂后立馬開始協(xié)助高祖清算功臣,不可不說是個過河拆橋的小人;然后為了兒子的皇位更是狠下殺手,把戚夫人做成‘人彘’,不可不說是個口蜜腹劍的狠人;接著為了提拔娘家人,先后頻耍手段,不可不說是個老奸巨猾的強人。這樣的一個人有什么值得效仿的嗎?你哥哥對蘇秦青睞有加,還是能自圓其說的,那你呢?” “父親是個明事理的人,請讓女兒請教一個問題?,F(xiàn)在有一座大山矗立于前,位于山腳時感嘆山高不可及;位于山腰則感嘆山雖高,猶不為難;位于山頂則感嘆此山不過平平之輩。請問這是為什么呢?” “這是地位所處不同的緣故?!? “仍然是這座山,現(xiàn)在從正面觀察,看起來是高峰;接下來從側面觀察,看起來卻像是綿延不斷的山嶺。請問這又是為什么呢?” “這是立場所處不同的原因?!? “父親篳路藍縷操持家業(yè)而有今日,自然厭惡可共患難不可共富貴的小人;父親身為一家之主,治家嚴厲,自然厭惡人面獸心的狠人;父親經(jīng)商講究誠信,自然厭惡圓滑世故的強人。父親對呂后評價因為受到地位立場的影響,所以才如此偏頗?!? “那么你認為這些都是值得提倡的嗎?” “并非如此,女兒旨在提醒父親,也許我們應該看一看呂后的另一面。呂后于私,提拔外戚,可以肯定她是一個聰明人。因為這是重視家族團結的表現(xiàn),如果連自家人都籠絡不住,別人會真心實意地為你效力嗎?或許有,但一定不多。呂后于公當政,實在是一個巾幗不讓須眉的賢主。首先,廢除了三族罪,相比連坐法,這難道不是巨大進步嗎?又廢除了妖言令,避免了濫殺無辜,這難道不是文明的體現(xiàn)嗎?這個時代,女子也有財產(chǎn)繼承權,可以封爵做官,這難道不是爭取個人權利的表現(xiàn)嗎?呂嘉飛揚跋扈,呂后對此非但沒有縱容,反而立即廢除了他的爵位,沒有因私廢公,選擇優(yōu)先維護公共利益,這不是優(yōu)秀統(tǒng)治者該有的氣度嗎?所以,我說,對平民而言,呂后是個英雄;對于統(tǒng)治者來說,也無愧賢明二字,比陳涉、吳廣這些功業(yè)不成就開始窩里斗的烏合之眾強上百倍!而說到宮廷斗爭的殘酷,我想恐怕沒有誰不殘酷!權力斗爭本就是你死我活的事。臥榻之上,豈容他人酣睡,說的就是這個道理。深處漩渦中心卻奢求不被卷走,這是天真的。戚夫人,一個可憐的犧牲品,如有來世,她絕不會希望生在帝王家,同情她的不幸是我唯一能做的?!? “父親是一個平民,自然無法反駁你,但父親想講一個故事。過去宋國有兩家人,彼此世代為鄰,門前有兩塊地,分屬兩家人,但是一塊地較高,一塊地較低。較低的一家為了增加自己土地的面積,就在每次鋤地時,都故意挖去邊界下部的泥土,這樣每次下大雨時,土地都會坍塌,久而久之自家的土地也就變大了。另一家很快發(fā)現(xiàn)了這個問題,但是沒有理由向另一家要回自己的部分,因為這是自然災害。他心里想著,你不厚道,我也不厚道,就偷偷在自家邊界埋下石頭,并蓋上薄土。較低的來鋤地時,奮力一挖,鋤頭缺了,于是找到這家理論,兩家人就此決裂,水火不容,爾虞我詐?!? “為什么要講這個故事呢?” “父親是在告訴你,狡猾陰毒是野心家和卑鄙者的護身符,也是美德與和諧的毒藥。而美德就像水一樣,從高處流向低處,自然狀態(tài)下,是不可逆的。你還小,有呂后平整天下的心很好,但是切不能帶壞全天下的風氣!” “女兒謹記?!?

在日復一日的平淡生活中,時間如流水一般逃走。轉眼十三年后,性格一向暴躁的黃河這年出離的憤怒,下游決堤的地方不計其數(shù),整個山東北部遭受了毀滅性的打擊,無數(shù)人流離失所,有的北上離開周國到了燕地,有的向西到了陳國,有的向南去了宋國。當然,也有揭竿而起的義軍。 與此同時,在燕國國都燕京王廷內(nèi),燕王詢問群臣:“自從東漢皇帝無道使得天下大亂以來,各方勢力裂土封王,竟然回到了春秋戰(zhàn)國亂世,至今已是兩百年有余?,F(xiàn)在世上侯國林立,中原有晉國,關中是漢室,西川有蜀,江陰更是吳楚越三分,寡人時常有桓公、文公的志向,可惜燕、代地小,不能滿足寡人意愿。寡人曾聽說,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不積小流無以成江海,當下寡人之國位列群雄志之末,寡人卻束手無策,諸位有什么好的謀略嗎?” “大王不必憂慮,臣有一策可解王憂?!蓖⑸媳姵级柬樦曇艨催^來,等著這位白發(fā)叢生,面布皺紋的老臣往下說。 “田相國就不要賣關子了,快請直言。” “兵者,所以誅暴亂,禁不義也。王上欲稱霸中國,不可擅用兵,也不可不用兵。擅用兵則虛耗國力,不用兵則坐以待斃。臣覽觀上古之事,考察明山大川,以為山東為用武之地。過去管仲以山東為基業(yè),南征北戰(zhàn),無往不利,足見其利。所以,臣認為,王現(xiàn)居河北,與山東為鄰,此地不可不爭。現(xiàn)在周境突發(fā)洪水,內(nèi)亂不止,正是攻取的好時候!” 素翼在廷上聽見相國建議,十分著急,因為他本是周人,故鄉(xiāng)由于戰(zhàn)敗割讓給了燕國,現(xiàn)在身為燕臣,也不過是效仿蘇秦罷了,所以暗下決心要盡力阻止燕王發(fā)兵,退而求其次也要減少土地的丟失,于是說道:“臣以為相國所言有所不足。自三王以來,天下本是一家,王此時發(fā)兵實乃趁火打劫,毫無正當理由。從前晉惠公背信棄義,趁秦國饑荒而攻擊他,最終導致了韓原之戰(zhàn),現(xiàn)在起兵稱不上誅暴亂、禁不義。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成,故而臣以為王上還當三思才是?!? 話一出,朝廷一時間跟炸開了鍋一樣,公說公的理,婆說婆的理,誰也不服誰。爭論半天也沒個定論。過了十幾分鐘,一旁的宦官對燕王私語:“素翼大夫原本就是周人,這是人盡皆知的事實,當前諫言不當出兵,恐怕不一定是為王上考慮?!? 燕王一聽,確是有理,因此平息群臣,然后道:“愛卿不要爭論了,寡人已經(jīng)拿定了主意。寡人剛才聽人說,素大夫懷戀舊國,所以反對寡人用兵。但是寡人知道,素大夫一向忠心耿耿,只因年紀輕輕身居高位,一定少不了嫉妒,但是寡人又沒有證據(jù)反駁。不如這樣,就請素大夫隨軍出征,好教這些人服氣閉嘴?” 宦官一看燕王反手出賣了自己,心里一陣冷寒,肚里尋思,以后還是不要出頭的好,得罪人事小,丟了命事大。 素翼明知燕王這是懷疑自己,意圖通過自己的表現(xiàn)來判斷,既然推脫不過,干脆變被動為主動,于是請纓擔當先鋒。素翼受了王命,一面起兵,一面飛馬傳書回家,詳說事宜。 家中素代接信覽知大意,緊接著就喚來女兒,說道:“你個傳來書信,說是燕軍將有動作,很快將兵臨黃河。我年紀大了,腿腳不方便,受不住一路的風波,想為國盡忠也做不到了。我有一個老友曾任王上的大夫,現(xiàn)在我想讓你把軍情傳給他,你有些怕生,就帶向據(jù)一起去,他有些拳腳功夫,護衛(wèi)也可以一并交給他?!? 素綺與向據(jù)受了素代請求,謹遵吩咐,一路快步趕到林沓城來,進入城中便四方打聽住處。找到宅門前,只見停了幾乘車,裝扮得富麗堂皇的,飄揚的彩帶金光閃閃,拉車的馬清一色的白毛,轅和軾擦的比玉還要通透干凈。兩個人敲門求見,卻被門人攔住,說是國君派了人來,現(xiàn)在不便接見,二人只好到旁屋候著。 大堂上,任江父子剛接下周王詔諭,恭送使者歸去,就商議:“王上又召我父子效力,我反反復復猶豫很久了,過去在朝廷上見識各種各樣的事,甚至差點連命都保不住,如果答應了,怕是又要提心吊膽地度日。” 兒子任安答道:“人無遠慮,必有近憂。父親只看當前,不見以后,加上自從父親入仕以來,多得恩寵,災禍也全靠王上偏私躲過,如果父親現(xiàn)在避世那就會有三不妥?!? “哪三不妥?” “第一點是義不妥,我聽說古時的圣王、賢臣都把平治天下當作自己的責任,雖然不一定成功,但一輩子不曾忘記這個愿望,目今朝局動蕩,外患不解,我們享受厚祿卻躲藏起來,不承擔貴族的責任,這就是失義;第二點是名不妥,父親兩朝老臣,多受恩遇卻三番推脫王命,是忘恩負義,以后必受譏諷,這叫做失名;第三點是失利,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如果國家滅亡,我們的封地、財產(chǎn)也將受損,甚者性命不保,這便是失利。這樣看來,于義、于名、于利,我們都應接受任命。” 任江聽了兒子一番話,想來確實也是這樣,歷數(shù)歷史上因一念之差而遺臭萬年的人實在太多了,私下心里又掂量,國家滅不滅亡,自己決定不了,但是有一點,不能在自己活著的時候破敗,免得落個不好的名聲。恰是在任江猶豫的時候,門人前來報告,某某某求見老爺。 任江心里一團亂麻,無心應對,便使任安去迎接過來。任安來至門口,只見二人安坐,細細地打量了一下: 女子約莫七尺身高,細長秀麗的銀發(fā)被一頂頭冠聚攏,扎起靈動飄逸的馬尾辮。身上穿一件繡著花的白緞青衣,外面為了防身則裹上一層金絲鑲邊的軟甲,腰間系上一條玉帶,帶子左側掛著一塊玉。細看臉頰,五官分布的端正,尤其是眼睛,水汪汪的,但是一點沒有柔弱的感覺,左邊眼角處有一顆淚痣,惹人憐愛。 男子身高大概不止八尺,渾身是肉,膀大腰圓的樣子壓迫感十足。腳上穿著一雙帆布長靴,身著一件黑色大衣,打扮的很整潔,左邊腰間佩著一柄劍。臉上沒什么表情,像個打坐的道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任安此前并未見過二人,但是油然覺得二人好像許久未見的故人,如果說伯牙子期引為知音是靠外物才有緣分的話,那這股熟悉感,恐怕就只能用天意來解釋。 兩人也注意到了來人,于是起身行禮,也端詳一下任安: 身長八尺,頭上青色絲巾束發(fā),身上素樸藍色衣衫外穿,腰上一條刺繡玉帶,懸一塊夜光寶玉,腳上一雙獸皮靴子。面色紅潤,血氣十足,精神抖擻,身子立得端正極了,一看就知道是個講禮數(shù)的人物。 任安抱拳過禮,簡要敘上幾句話,做了自我介紹,便問來意。素綺遞了拜帖,報上姓名,一一應答問話,道清楚情況緊急。任安了解大意,遂引二人至大堂,任江既知情形,吩咐下人備下居室,與兩人說道:“局勢我已知曉,現(xiàn)在我的父子二人本來也將動身,看了你父親的意思,說是運氣不好可能遭到你哥的牽連,所以打算讓你們留在這里,你們就跟著任安一起吧,讓他隨行照顧?!? 次日天明各自出發(fā),任江自去王都,任安三人則來面見林沓太守。三個叩開軍營門,走進演武場,及至大帳中,見正當中坐著一人,正是太守李成安。他本來是個好功名的人,如今起了義軍,上面卻只教他據(jù)守北境,心里很不是滋味兒,一個人悶悶不樂,和自己慪氣。等到三人敘禮結束,他才緩緩注意到這邊,李成安是識得任安的,準確的說是認得任江的兒子,因此不敢怠慢,又看見旁人,便問起緣故。任安隨意扯了個謊,說家道如何如何中落,迫不得已才來此地找個糊口差事,李成安是不信這種不靠譜的理由的,領軍更是要從嚴,哪里敢讓外人隨便進來。他轉念一想,背靠大樹好乘涼,也就算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過去了,于是把他們都打發(fā)給任安,出了事拿他問責就是。 國君的命令飛快傳來,只因司馬朱煥在南平叛,抹不開身,命李成安抵御燕軍。 素翼領的燕軍可謂神速,半日飛馬渡過黃河,七日連下數(shù)城,濟水以北悉數(shù)陷落。李成安率軍來時,燕軍早在河北扎下大寨,不得已,兩方只能夾水對峙。明日雙方列開大陣,軍旗飄揚,刀槍森布,各軍主將騎馬立在陣前,素翼遠遠眺望,識出妹妹的模樣,暗思她怎么也在軍中。然后雙方將領輪番上陣,斗得不分上下,隨即又都擂起鼓來,催動大軍前進,兩軍交兵,人吼馬嘶,混戰(zhàn)多時分不出高下來,只得各自鳴金收兵歸營。 素翼歸營在心里盤算:“目前我已經(jīng)攻取數(shù)城,完全足以洗脫嫌疑,濟水兩岸險要,難以攻破也在情理之中。正好也綺通些書信,使我大敗便好。”于是連夜修書告知軍情,遣心腹送到素綺手中,其略:后日燕軍將從上游渡河,白天前來挑戰(zhàn)只是障眼法,夜晚可待大軍渡至中央時展開伏擊。 后日夜,燕軍主將田光率軍將渡,素翼勸阻他:“兵法云,待軍半渡可擊。賊將為人陰險老辣,將軍不宜輕動,可使人先過河,確認無有埋伏?!? “你未曾與他交過幾次手,不曉得他是個莽撞無謀的人?!碧锕庖幻嬲f著,一面登船,“兵行險道,你還太年輕了?!? 大軍正是要到中央時,忽然河對岸的山崗上、陡坡下、樹林中一齊燃起如繁星般密集的火把,光沖霄漢,又伴隨著震天的喊殺聲,再接著就是驟雨般的利箭一陣一陣襲來。河道中眾軍一見不妙,只圖保命,把什么槍、矛、刀、劍一股腦兒通通扔進河里,倒劃船槳回撤,若是有中箭的同伴,便順手推到河里。也有些慌張的軍士,一時間嚇破了膽,連好壞也分不清,竟然跳到水中,被湍急的水裹去了性命。 田光幸得部下死命搭救才脫離險境,回到營中,又與一眾人商議,打算明日詐敗,在歸路兩旁設下埋伏,待截斷退路包圍周軍。二日起來,周軍因早有消息故不作追趕,反攻左右兩面,大勝而歸。田光戰(zhàn)敗收兵,百思不解,與眾將道:“賊軍中必有高人,不得將令,不可擅動?!庇谑窃跐灾鸪莵恚骤彸龊拥?,引水注入以作護城河。 燕周兩軍相持幾日后,李成安便接軍令,朱煥已經(jīng)擊破義軍,殘余正向北潰逃,本欲一鼓作氣悉數(shù)消滅,可是宋國司馬趙充正率軍攻打沂水關,不得不前去支援,所以命李成安分出一軍前去攻擊。燕軍與義軍相去甚遠,李成安分身乏術,左右為難,只好派出任安單領一軍,共計八千人。

義軍首領姓鄧名興,山東徐關人,幼時就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孩子王,別家孩子不敢做的他都敢,今天躺在墳上睡覺,明天逃到山中放火,生平最愛說一句“皇帝輪流做,今年到我家?!焙髞硎芰耸甯竾拦?,才慢慢地落教,等到全國各地都起了亂子,他也就跟著去了,憑做人講究一個義氣,漸漸的,官是越做越大。隨著各地義軍斷斷續(xù)續(xù)被鎮(zhèn)壓,也就只剩下他自己了,最終不得不和朱煥決一死戰(zhàn),結果卻是大敗,然后往北逃竄。 鄧興領的軍隊都是些殘兵敗卒,吃了敗仗,糧食也都沒了,行軍到一個村莊時,不得不停下補給。鄧興和副將段達帶著幾十個兵挨家挨戶的找糧,但是一無所獲,直到一個老頭子告訴他,本地有個大地主,手中有的是糧,只要去找他一定有辦法。鄧興一聽,喜出望外,找到這家人住處,砸開門進去,說道:“員外,小的路過寶地,大軍正是饑渴難耐時,聽說員外家有兩倉糧食,希望員外大發(fā)慈悲,借一倉給小的應急?!? 員外知道這是有借無還的事,又怕將來被按個犯上作亂的罪名,所以答道:“不是我不借,小的這也是日夜辛苦省吃儉用買的田地,掙到現(xiàn)在這份家業(yè)也不容易,現(xiàn)在兵荒馬亂的,還請大人體諒體諒小人的難處?!? “這么說你說不肯借咯?” “如果大人一定要個明確的回復,那么是的?!? “員外,你姓什么?” 員外沒明白鄧興想干什么,也就迷迷糊糊地回答了,“小人姓國,名富貴?!? “好,國家無道,我今天就是來破國的!” 鄧興說完話,呼上一眾兵士,命他們把這一家人全部綁到庭院中來。待到姓國的一家三十八口人都被抓住,紛紛被按倒在地,反抗不得時,鄧興慢慢悠悠地走到國富貴面前,說道:“你說你是省吃儉用買的田,騙鬼呢!你家這么多人,哪里還有余糧買田,分明是搶來的還差不多。外面這么多人餓死,你也不愿意放一點粥,吃完肉連湯也不愿意分一口給別人,這也太摳了!今天闖到我面前,是你運氣不好,就讓我來替天懲罰一下你吧!” “大人!將軍!小的對天發(fā)誓,這田就是我家祖祖輩輩辛苦打拼來的,如果有假,五雷轟頂?。 ? “真的嗎?”鄧興一面輕蔑地笑笑,一面在國富貴面前來回踱步,時不時地把手中的馬鞭揮動,在兩手之間把玩,接著應他道:“你說了不算,讓我來找找其他人問問?!? 不多時,義軍從莊內(nèi)找來了個小孩子,穿著麻布衣服,面黃肌瘦的,臉上還有泥。 “你姓什么?” 小孩子懵懵懂懂地說:“我不知道。” “我認識他,他姓國!是我家親戚!”國富貴神情激奮,滿臉笑意地說。 “閉嘴!問你了嗎?沒你說話的份!讓他自己說!”鄧興隨即一腳踢過去。 “你看看這個人?!编嚺d用鞭子指著國富貴,厲聲大喝:“他家田地是買的還是搶來的!” “買的吧?”小孩子偷偷瞄了一眼鄧興。 “搶的吧?”小孩子又偷偷瞄了一眼鄧興。 “嗯,搶的!” “你聽到了,他說你是搶的,你還怎么抵賴!”鄧興非常高興,右手把小孩推開,“來人啊!把這家強盜都拖出去斬了!” 國富貴渾身嚇軟了,就像水做的一般,垮成一堆,生無可戀地說:“這是我自找的?。Φ贡娙送?!樹倒猢猻散!” “你這就叫做死不悔改!” “我馬上就改!并且世世代代教導子孫后代!” “我怎么知道你究竟改不改?這事兒只有閻王爺知道!” 這天風很靜,只有幾只烏鴉站在枝頭看著院內(nèi),時不時叫幾聲。 鄧興搜出鑰匙,喚來義軍,大車小車擠滿了庭院,搬糧的軍士有條不紊,在小孩子面前來回晃蕩,麻袋就像煮熟的燒鵝一樣,香噴噴的,看得那孩子口水直流。鄧興于是著人把那個孩子趕走,可他到了門前怎么也不離去,鄧興便對段達說:“你快去把那個孩子攆走,怪心煩的,順帶在路上找個隱秘的地方把他做了。” “殺他干什么?他又沒做什么壞事?!? “怎么沒做壞事?剛才不還撒謊陷害這姓國的一家人嗎?天生的壞坯子,年紀輕輕不學好,教我們誤會了好人!錯傷了別人性命!敗壞了我們的名聲!” “我不能接受這個命令?!倍芜_氣憤地說,“要去你去。” “你是將軍,我是將軍?” “你是。” “那你這就是抗命!要按軍法處置!” “我跟你舉事時,你可是說好不傷及無辜的,你這是食言。” 鄧興氣得咬牙切齒,但是拿他沒法子,只好揮揮手教他離開,待段達出門后,便叫來另一人,又吩咐了一遍命令。

鄧興收齊了糧食,本欲快步行軍逃到邊境去,但是軍隊搦戰(zhàn)千里,疲憊不堪,實在沒有余力了,鄧興心里跟明鏡似的,這樣下去軍隊是會潰散的,出于無奈,便在這國家莊扎下營休整。 段達提醒他四面都是山,大軍在盆地危險得很,要休整也得換個地方。鄧興因為前時段達不聽將令,所以沒有理他,隨意找個理由打發(fā)了。 任安將兵八千人日夜兼程也很快到了附近,并隔著山道落下大寨。 段達早在哨所觀望到周軍動向,飛身下山來報:“賊軍在山外二十里處下寨休息,敵勞我逸,正是出兵的好時機?!? “你天生就是個急性子的人,耐不住氣,咱們的人也沒休整,軍中上下離心,哪里是用兵的時機?!? “天賜良機,時不我待!” “要去你可自去,我不攔你。” 段達心中暗暗地不服,氣鄧興沒有見識,于是召起一支八百人的隊伍,都是些慣戰(zhàn)的老兵。趁著夜晚弦月的微光,悄悄地渡過山道,迂回到寨后,準備在三更時奇襲。 任安初到時本打算在當?shù)涝?,素綺告訴他:“叛軍都是大字不識一斗的莽夫,以為打仗就是拼兇斗狠而已,我們行軍過來,一定以為我們疲憊不堪,肯定是要來偷營的。不如把兵埋伏在谷口兩側,等他們出來后再截斷歸路。”任安采納了建議,因此分出一部歸二人調(diào)動,使素綺領著伏兵。 段達在營外潛伏了許久,見寨中人員不多,塔哨上的人也不動彈,心想:“我就說鄧興膽小怕事,看我回去教他啞口無言?!贝缴谙卵策壍谋窟h遠地走開,段達就拉開弓,搭上箭,使出渾身氣力,在百步外兩箭便把左右士兵放倒,然后率軍殺出,沖破寨門,進入營中。隨行軍士把營帳掀開,空無一人;一看從哨臺倒下的人,竟然都是草結的。 段達一見便知這是上了當,立即撥馬調(diào)頭要逃去,任安寨中突然率軍殺出,聲勢震天,烏央烏央的一大片人跟著沖出。段達顧不得其他,策馬疾走,用長槍挑開一條血路,與左右親兵逃出。 段達及至山谷,素綺領著左右兩軍閃出,使向據(jù)出陣,道:“已是走投無路,何不早降?” “士為知己者死,怎可屈身投降!” 說罷,段達挺槍驟馬沖出,向據(jù)亦策馬相迎。兩人交手幾招,向據(jù)抵擋不住,段達自知己勝,三槍格開向據(jù),尋出去路,沖破重圍而去。 段達兵敗歸營,來見鄧興,細報前事,不得安慰,反被數(shù)落,“不聽我言,終有此敗?!? 翌日,鄧興、任安各自列陣,兩軍對圓。段達不甘昨夜戰(zhàn)敗,直出陣前,這邊三人定睛一看模樣,皆嘆雄偉: 虎背熊腰,孔武有力。額頭圍一塊黃色方布頭巾,身披一副橙色護心鎧甲,騎一匹高頭大白馬,持一桿銘文亮銀槍。側身橫立陣前,眼中怒氣沖天,左手執(zhí)著韁繩駕馭坐騎。 “昨夜埋伏的賊子可敢出來一較高下!” 向據(jù)答話,撥馬出陣,捻槍刺去,段達也舉槍襲來,攪在一起。兩面軍陣俱不出聲,只待陣前分出高下,一會兒右邊把心肝提到嗓子眼,一會兒左面把口水咽到肚里去。這邊剛喘一口大氣,那邊就把拳頭攥緊;那邊才將眉頭舒展,這邊便把腿腳繃直。 艷陽高照,風塵乍起。向據(jù)漸漸地落入下風,任安見狀不好,趕緊揮軍上前,向據(jù)知道這是來接應,迅速撤回陣中。鄧興一見情勢大好,指揮大軍沖殺,斬獲不小。 周軍收兵歸營,素綺建議任安:“善戰(zhàn)者能因禍為福。不如佯裝敗逃,誘他來追?” “我也正有此意。” 任安于是傳令三軍,夷土平灶,散亂拋擲旌旗,留下部分輜重糧草,火速拔寨后退,并將中軍交給素綺指揮,自己領軍撤開,只等追兵。 義軍見了,以為周軍果真潰逃,諸將不謀而合,打算追擊。段達因昨夜吃了虧,曉得對面是個耍手段的人,所以推脫:“我昨夜中了埋伏,敢肯定賊軍都是些工于心計的小人,如今撤兵,大概是障眼法,還是不追的好!” “你居功自傲,昨天不聽我言,折去人馬不說,現(xiàn)在又抗命不遵,實在是目無軍中法紀!”鄧興話說完就要治段達的罪。 胳膊擰不過大腿,段達只好受命率軍追擊,果不其然,行過軍寨處,背后山林里突然就豎起旌旗來,右邊小道中也沖出一隊人。被兩面夾攻,義軍抵擋不住,段達正要走,卻被任安、向據(jù)兩個截住,走脫不得,最后被一群兵卒圍住,鋪天蓋地的網(wǎng)子撒開才把他生擒住。 任安三人在后帳密議:“興兵不為殺傷,所求僅愛人而已,當以攻心為上。”而后出來問段達:“你可愿降服?”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這倒真是個硬骨頭!我很欣賞你。如果放你回去,下次再抓住,你可愿降?” “下次的事,下次才知道。” “好,那就一言為定!”素綺便給他解開了繩子。 段達獨自歸營,鄧興迎出來接他,問道:“怎么你一個人回來?” “中了埋伏,所以只有我一人。” “我接到報說,你不是被圍住了嗎?” “沒錯,只是賊軍放我回來了?!? “那你怎么說服賊軍的?” “賊軍問我可否愿意投降,我答不降,所以又問下次捉住可愿意,我給了個似是而非的回答,所以騙賊軍放我回來了?!? “大膽!竟然敢期瞞我,軍中之事人命關天,怎么會這樣兒戲?” “我所言句句屬實!” 鄧興愈加憤怒,破口大罵:“你這個貪生怕死的東西,暗中降了賊人,收了好處,現(xiàn)在又來充當內(nèi)應,賺我性命!”話畢,這就要將段達推出去斬首。旁邊諸將見狀,紛紛跪下求情,鄧興抹不開面子,只好退讓一步,重責段達,然后收監(jiān)。 次日兩軍再次對壘,你不讓我,我不讓你。義軍陣前斗將不過,揮軍掩殺又不敵對手,鄧興只能憋著一肚子火,慚慚歸營,看著一干人不爭氣的樣子,更加惱怒,因而大發(fā)雷霆,把今天戰(zhàn)敗的將領挨個處罰一遍。 晚上眾將商議:“要做大事,必定要懂得拉攏眾人。這鄧興不是個成事的料,再繼續(xù)跟著他,怕是性命難保?!? “所言極是,我們唯段將軍馬首是瞻,現(xiàn)在他下了牢確是不好辦?!? “我們當中只有王子泰和段達兩個讀過書,他們又是同鄉(xiāng),就讓王子泰拿個主意吧!” 王子泰被推到了風口浪尖,說道:“鄧興與多數(shù)起事的人一樣,最愛猜忌自己人,不是個英明的主。不如投降官軍,既可保全性命,也博得了出身。我從探子那里得知,官軍副將是個女兒身,主將大抵是個明是非的人,說不定就饒過我們了?!? “好,就按你說的辦。今夜就派人去聯(lián)絡,免得夜長夢多?!? 充當使者的將領避過崗哨耳目,趁著黑夜來至周軍大營。任安得知敵將來降,于是親身迎出寨門,兩方長話短說,約定明夜三更從村莊左面山路進軍,好躲避偵察,然后舉火為號,由左寨門攻入。 二日白天,兩軍再次交兵,任安故意敗兵退走,鄧興收兵回營,擺開酒宴與眾將慶功。諸將輪番敬酒,酒過三巡就把鄧興醉倒,眾人趁他不能理事,趕緊高舉火把,大開左寨門請入任安,任安將兵入寨,二話不說直撲大營。聽得外面人聲鼎沸,刀兵相接,鄧興驚醒,不及披掛便翻身上馬,棄軍逃走他國。不多時任安降服了眾軍,并按表封賞諸將,打亂編制,雜入自己軍中。 周軍放出段達,怎奈他堅決不降。任安于是詢問諸將可有辦法,王子泰因此把段達生平俱言相告,素綺得知,起身來見,說他道:“我知你有匡扶天下之志,只可惜眼光不濟,不能識人?!? “我自知鄧興不能成事,然一臣不事二主,自古之理。” “不然,孝子從義不從父,君子從道不從君。所以仲尼斥曾參受杖,周公輔王室攝政?!? “他與我有知遇之恩,不可背信棄義?!? “鄧興早棄軍而走,況欲加害你時何等果決,哪里念及私情?只是看中利益而已。”素綺說,“安定社稷而去一小人,不為背信;拔一毛而利天下,不為棄義?!? “即便如你所說,如能免我一死,只愿歸鄉(xiāng)務農(nóng)?!? “枳棘叢中,非鸞鳳棲所;泥沼潭里,非麒麟居處。既有壯志,又有雄才,何必埋沒于世?方今天下大亂,正待英雄興起,救黎民于水火之中!不跨一步,難行百里;不搖一楫,難過江海。鄙人雖不才,卻愿先行!” 王子泰在旁邊聽著,嘆服大志,于是悄悄在側拱火:“隱士無圣人贊許,清名不能傳于后世;豪杰無功烈補過,真心不能顯于人間?!? 段達本身就有所猶豫,加上舊友鼓動,心中反復衡量,腦里來回斗爭,最終答應了下來。

任安將兵回來,李成安便將剛傳來的諭旨下發(fā)給他,近日陳相國羽父率領大軍兵過譚地,徑直奔向陽丘,情勢危急,命他率軍前去支援。任安受命,未及休整便馬不停蹄領軍前去。路途中,任安問左右:“我早聽說羽父是個用兵的老手,現(xiàn)在敵眾我寡,可有什么破敵之法?”

“以守代攻?!?/p>

“奇襲攻其后?!?/p>

兩種觀點一齊呼出,眾將各執(zhí)己見,彼此爭論。任安因此問素綺,素綺也沉默不答,任安決定少數(shù)服從多數(shù),優(yōu)先突襲建議。

素綺在旁提醒:“將帥要有主見!”任安聽了也不回答。

待到任安軍至,正逢周、陳兩軍各自罷兵回營,任安與太守章陽商議:“我便不入城,只在城外山北落寨,觀羽父軍動,伺機行事?!闭玛柦邮芴嶙h,怕任安軍少不能敵眾,于是暗中分出兵歸任安調(diào)用。

羽父注意到任安援軍到來,大喜過望,對副將王回說道:“沒有此人,攻取城池恐還要多日,現(xiàn)在只需三日便可?!?/p>

“恩相打算如何?”

“明日我親率軍攻城,你領一軍在后待命,若有援兵,只管迎敵。”

王回領下軍令,退出大帳歸部點兵。羽父又喚上小將宋義,“你且去多抓些本地人來,連家室一并帶走,記住,多選青壯年紀?!彼瘟x不知羽父打算,便問抓些平民有什么用意。羽父不答,教他只管照辦。

次日辰時,羽父率著大軍至城下挑戰(zhàn),章陽不應,只等任安援軍來,好一起出兵夾攻。任安這面接到羽父發(fā)兵,不做多想,與段達一同率軍來援。王回早有埋伏,放過周軍,只等羽父反殺回來。羽父知周軍來,倒馬殺奔任安與段達來,王回見前面兩軍相交,于是立即揮軍殺出,欲斷后路。城中章陽在城樓上一觀城外亂作一團,援軍慘遭夾攻,迅速率軍出城。周陳兩軍混戰(zhàn)一起,難分敵我高下,亂戰(zhàn)之后,彼此罷兵歸營。

回到營中,任安說:“今日好生奇怪,賊人亦戰(zhàn)亦退,不知道有什么詭計?”

諸將也摸不出羽父心思,素綺說道:“今夜嚴加把守,以防生變?!倍芜_一干人也是相同意見。

羽父召集眾將:“宋義,讓你辦的差事如何?”

“回相國,俱已辦妥,人就在帳外,只等您發(fā)令?!?/p>

羽父隨即喚進一干平民,對王回說:“把今日交戰(zhàn)抓取的俘虜衣甲拿來?!蓖趸赝顺鲑~外去取來,羽父把衣甲往前扔到地上,對平民說道:“你們把這衣物換上,只管按照說的做。記住,如果想保全一家老小性命,就不要耍小心思。”

等到平民退下,“宋義今夜你領軍八千,埋伏在城北右側,等到南面火起,便攻大寨。王回率軍八千埋伏在城北左面山上,待城中守軍過去一半,就從山上殺下。我自率軍攻城,隨后便來接應。”

是夜星輝滿天,涼風習習,城內(nèi)外秋蟲沉吟,透出久違的平靜,仿佛戰(zhàn)事依然停息。忽然間,城北外一小群穿著破碎衣甲的人打著火把靠近,城上問他們怎么回事,下面答道:“賊軍暗中偷襲,攻破了大寨,將軍殺出血路,遣我們前來請援!”守軍一聽,連忙開門,放下吊橋讓他們進來。章陽得知軍情,倉皇裹上衣甲,點齊軍馬悉數(shù)出城。

章陽軍半過山下,王回突然從高處沖下,將章陽軍斬作兩段。章陽這時反應過來,乃是受了欺騙,羽父必是在攻城,憤怒地捶胸頓足,把報信人悉數(shù)殺死,又派人至任安軍中,備細前事。任安聞訊大驚,便要率軍救援城池,素綺把他攔?。骸凹热或_出太守,肯定有后手準備,去救恐怕無益,不如保存實力,暫且退走臨池據(jù)守?!?/p>

任安不聽,執(zhí)意前去,素綺擰不過他,只能與一眾人同去。任安與章陽會合,殺退王回,徑趕往陽丘。至城下,只見城上旌旗招展,將卒林立,隨即放下箭雨,兩人知道城池已陷,因此打算回寨,正要離去時,城門忽的大開,羽父率軍殺出,背后同時響起號角聲,王回將兵趕來。兩人慌忙迎敵,邊戰(zhàn)邊退,好不容易突破重圍,要到大寨時,卻見山坡之后大寨落處火勢沖天。任安后悔不聽諫言,俱與章陽連夜退走臨池,在泰山北部落營,各依地勢設防。

羽父乘勝追擊,數(shù)日奔襲,很快也到了臨池。大軍至日,羽父不待歇息,率著麾下將領觀察了周遭地勢,“賊人依山扎營,居高臨下,不可強攻。南北兩軍相望,無以欺敵,攻南軍則北軍至,攻北軍則南軍至,我們實在不利。”因此有了退卻之意。

周陳二軍正僵持不下時,任安接到喜報,因為大漠匈奴起兵南下,燕王不得不回撤軍隊,所以已經(jīng)和燕軍締結了盟約,劃定濟水北部俱為燕地,周國土地再次縮減,目下只有宋、陳軍隊了。

任安和羽父在臨池對峙時間日益增長,雙方都不主動出兵,糧草也都逐漸吃緊,彼此都是心知肚明。

這日素綺觀望了陳軍動向,從山寨回來,對任安說:“兵貴勝不貴久,當下敵我雙方都是進退不得,羽父主政不可能不考慮國家,若是退卻,只是怕我們起兵罷了。本來敵強我弱,主攻不占優(yōu)勢,現(xiàn)在南方又有宋軍掣肘,不如與陳軍議和,專心對付宋軍?!?/p>

“這是國家大事,要王上裁決?!?/p>

“我不是要你下決定,而是讓羽父退兵,不追擊就是了。”

“且不說國家故土,安可丟失,羽父怎么會善罷甘休!”

素綺說服不了任安,只得退卻,前腳剛走,后腳使者王令就至,傳達君令:以一敵二,國家財力不支,經(jīng)群臣商議,決定與陳議和,前方軍機,可便宜行事。任安不敢上書,恭敬接下王命,擺開接風宴,說:“司正大人身負重任,只恐羽父加害,明日我派人同去?!?/p>

司正推讓:“兩軍交戰(zhàn),不斬來使,多派人反使其生疑?!?/p>

次日起來,司正與隨從前往陳軍大營,報明來意求見。司正莫弘及至帳中,只見羽父危坐,先是雙方敘禮,而后使人備座,方才論定各項事宜,可到談及議和條件時,羽父道:“不成,臨池地界必須交割與我。”

司正曉是臨池是陳軍東進門戶之地,斷不可答應,因此婉言,臨池機要地方,自己無權決定,請容許再加斟酌。兩方商議各執(zhí)己見,最終弄得不歡而散。

司正歸營,備說昨日實情。任安愁眉不展,道:“一味乞和,反遭奚落,不使他敗一場,恐不能成功,且多損地?!?/p>

“敵強我弱,不憑地勢,抵擋尚且吃力,何言進攻?司正不成,明日我自去,必教他退兵?!比伟裁榱艘谎鬯鼐_,又看了一眼司正臉色,也就應允下來。

又過一日,素綺帶著向據(jù)求見,羽父猜她們是為昨天事來,于是使兵士排開陣勢,嚇唬來人。二人進營,見士卒各執(zhí)兵器夾道而立,刀槍劍戟、斧鉞鉤叉是一個不少,道旁盡是拉練官兵。入帳中,左右分列各級將官,全都按著腰間寶劍。羽父坐在大帳當中,前面擺一張帥案,帥案上整齊地擱著幾卷書,估計都是些行軍打仗的著作。

羽父不似昨日,故意不給好臉色看,不及周軍使者開口,搶先問:“昨天無果而終,今日又來干什么?若想我退軍,不把臨池交出不行,多說無用。”

“我此行來非為說客,實為相國考慮。”

“為我考慮?”

“正是?!?/p>

“好吧,我倒要看你能不能說出個子丑寅卯來。”

“眼前爐火之中正烤著栗子,一只猴子想要吃卻害怕被火灼傷,就在這時,看見了一只貓。猴子于是對貓說:‘貓都是膽小鬼,肯定不敢把栗子拿出來?!埪犃诉@話十分生氣,準備去拿,但轉念一想,如果去拿,爪子一定燒傷。請問相國,對貓來說,是去拿,保全自己的虛名重要呢?還是不拿,保全自己的爪子重要?”

“這要用說嗎?當然是不拿保全爪子重要了!”

“說得對!可是現(xiàn)在就是有人要保全虛名,相國你說這是為什么呢?”

羽父明白這是在說自己,因此顧左右而言他,答:“肯定有他別樣的考量吧!”

“我也這樣認為。如今相國不愿罷兵無外乎圖求邊關險要,依相國之見,是臨池重要?還是靠近都城長清的羊里要緊?”

“自然是羊里要緊。但是我和宋有盟約在先,難道可以背刺盟友嗎?況且羊里有重兵把守,也攻不下來?!?/p>

“既有盟約,我不便多說。只是可曾藏于盟府?”

“這倒是沒有。”

“那看來不過是花言巧語罷了。過去勾踐請降,僅僅與夫差口頭約定,結果是什么,我想相國再清楚不過了。現(xiàn)在宋軍正在攻打沂水,內(nèi)部必然空虛,相國不趁機攻下羊里又在等待什么呢?況且周陳本就是唇齒之國,唇亡則齒寒,相國不可能不知。言盡于此,我等請求告退?!痹挳叄司蛯㈦x去。

“且慢,我愿罷兵休戰(zhàn)?!庇鸶敢幻嬲f著,一面起身止住二人,又教左右準備盟誓事宜。過些時辰,雙方主將、使者到場,寫好誓詞,歃完血各自罷兵撤走。羽父專攻宋國邊關羊里,任安一眾人則率軍南下援助朱煥。

司正回到周國都城臨淄不久,出使宋國的使者也趕回。周王詢問情況,使者轉達的了宋國方面意思,不但要將沂水關獻出,還要讓太子為質(zhì)方才退兵。周王雖然憂心國境安全,但是卻是個護犢的主,不愿意答應這樣的要求。國內(nèi)臣子紛紛進諫,周王一并不予理會。

時間久了,周王變得更加暴躁,甚至放出話來:要是有再進諫的,直接殺掉,決不姑息。廷上諸臣聞言無不心寒,私下里頗有微詞。大家都知曉任江與王室最是親近,由他去說,或許還有希望,于是斷斷續(xù)續(xù)來見任江。任江雖想勸說,卻怕反而惹下盛怒,所以遲遲不語,現(xiàn)在朝臣一心讓他出頭,更是辭讓不過,索性答應。

畢竟任江將如何說服周王?且看下回。

第一章 報信興兵,素綺初入仕途的評論 (共 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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