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想到，在“雨水”頭天，竟然下雪了。早上七點多鐘，房屋上就鋪滿了白雪。天有些冷，妻做好早飯，叫女兒起來吃飯，叫了好幾遍，女兒只是應(yīng)了幾聲，就是不起床。氣得妻直埋怨，孩子越大越不聽話。

記得孩子七八歲的樣子，那年冬天放寒假，雪整整下了一宿。第二天早上，看著外面厚厚的積雪；妻跟我商議，要不今天我們到山上去抓兔子？隨便到山上拍幾張雪景照片。我本來不想去，可是女兒在房間叫嚷著：我也要去抓兔子，我也要上山抓兔子！上山抓兔子要起來吃飯啊。沒想到，一會兒女兒就跑出房間。

掃完雪，吃過早飯。我們一起出發(fā)。對了，那時家里還養(yǎng)了一條小狗。

那是在秋天，妻早上起來開門拿草做飯，看到不知是誰放在門口的小狗，見到人，嗚嗚地叫著，搖著尾巴，跟著妻來到屋里。妻見著可憐，加上孩子也喜歡，就留在家里，養(yǎng)活著。孩子放學(xué)回來，有時間就會逗著小狗玩，有時小狗會在女兒寫作業(yè)不搭理它的時候，會在在女兒腳上蹭癢癢，或者咬女兒的褲腿。女兒會拽著小狗的尾巴把小狗拖出房間，疼得小狗嗚嗚地叫著；可是一放到院子里，小狗就會撒開腳丫跑進(jìn)屋里……。沒想到三個月長成半大狗了。

雪很厚，能埋沒腳背；走在雪上咯吱咯吱地響著，身后留下深深的腳印。女兒歡快地走在前面，小狗跟著旁邊，一會用嘴嗅嗅這兒，一會用爪子扒拉扒拉那里，沒有一點空閑。我和妻只能跟在后面，不時喊著：慢點走，別摔倒了。山路上兔子的腳印一串串的，有的向果園延伸，有的順著山路往上走。

我們只是領(lǐng)著孩子玩，所以就沒有往果園里走，只是沿著山路往上走。

要不說兔子狡猾；有時我們明明經(jīng)過一簇草叢，不經(jīng)意間說著話，卻突然竄出一只兔子，蹦跳著沿著山路疾奔而去。女兒拍著手，跺著腳，叫喊著：兔子，兔子！小狗跟著兔子的方向追趕，我也愣過神來，沿著兔子的腳印追趕……。追著追著，兔子跑進(jìn)果園沒了蹤影。我只能喚回小狗，和妻子、女兒，繼續(xù)往山上走。

站在山上，滿地是白雪，反射著陽光有些刺眼；微風(fēng)吹過，陣陣雪沫隨風(fēng)飄揚(yáng)，折射著陽光，透射出五彩繽紛。只有綠色的松樹，突兀在白雪中，樹冠卻也頂著白雪。

還有走到跟前，才能看到灰黃的石頭和雜草。妻用手機(jī)拍攝著美景，饒有興趣地吟誦著《沁園春·雪》，“……山舞銀蛇，原馳蠟象，欲與天公試比高?！淮祢湥杉己?，只識彎弓射大雕……”。

滿是豪情，可是女兒卻聽不懂；由于沒有捉到兔子，女兒有些失望，可能有些累了；走起路來沒精打采的。

偶爾間，會從苞米地里，飛出一只野雞，撲棱著翅膀，咕咕地叫著；野雞飛一段時間會落下來，停頓一下再飛。我們急忙追趕著；可是看著野雞飛得很慢，可是就是追不上，倒是累得氣喘吁吁，深一腳，淺一腳的，有時還會被雜草絆倒，弄得渾身是雪。

看著孩子頭上冒著熱氣，臉紅通通的，掛滿了汗水，或許是雪水。我們怕孩子感冒，只能放棄追趕；再者小狗也累得趴在雪地不起來。

沒攆到兔子，也沒有抓到野雞，妻有些不甘心，女兒也意猶未盡，滿臉不高興?？墒峭刈叩臅r候，女兒卻叫嚷著，累了，走不動了；非要讓爸爸背著。沒辦法，只能我背著女兒，妻抱著小狗往回走。

路上我逗著女兒說，不是還要繼續(xù)趕兔子，抓野雞么？怎么還要爸爸背著?。颗畠号吭诒成?，兩條腿前后擺動著，做走路狀，說：爸爸背著舒服。然后用手拉著我的耳朵問道：爸爸，背著女兒是不是心里很高興??？這家伙！不知怎么想的！當(dāng)然為了哄孩子高興，只能說：當(dāng)然高興，心里美美的。女兒得意地笑著，一只手捂著我的額頭，一只手拍著我的肩膀喊著：騎大馬了，騎大馬了！駕，駕；爸爸快走……。

本來一家敗兵殘將，灰頭土臉的；讓女兒這一鬧騰，又有了興致。

到了村頭，怕別人看見笑話；放下孩子和小狗。小狗倒是一溜煙地往家跑，女兒看著被車壓的光滑的路面，蹲在路面，伸著胳膊，讓我和妻拉著打雪滑溜。到底是個孩子，什么都能玩出花樣。

如今孩子大了，早上倒喜歡睡被窩了。不知道還能不能想起小時候吵著鬧著跟著攆兔子抓野雞？孩大不由娘??！孩子到底是長大了好呢還是小時候好么？你們家的孩子也是這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