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秘書把我?guī)У?樓的總裁辦公室。

走進去，踏在厚實的地毯上，我聞到一股淡淡的香氣，屬于男人的特別氣息。

童秘書離開后，偌大的屋子里只留我一人。

等待面見王總，我自然會緊張，但這樣的緊張不是心跳不安，而是頭頂一陣陣的酥麻，涼涼的，仿佛透出絲絲寒氣。

一步步走到寬大的辦公桌前，我留意到放在上面的深灰色煙灰缸。

里面盛著四只煙蒂，三長一短。

隨后，我的目光停留在一只相框上，背對著我的相框。

我知道，自己不該隨意觸碰桌上的任何東西，但我就是忍不住，忍不住拿起相框。

方方正正的相框中，我看到王總的照片。

這是我第三次看到他，第一次在詭異的打卡機里，第二次在施七道安排的晚宴上。

眼睛、鼻子、口唇，我終于有機會細細地看他。

我從沒這么認真地看過一個男人，那種感覺，既熟悉又陌生、既遙遠又相近。

我正看得出神，忽然，身后傳來開門的聲音。

我一驚，即刻將手中的相框放回原處。

“李小姐?！?/p>

“您好，王總！”

眼前，王總穿著一身黑色西裝，打著一條暗紅色的領帶。

“不好意思，有事耽擱，讓你久等了?！?/p>

“沒……沒關系，我沒等多久。”（我趕忙回應到）

“上一次，回去之后，施經(jīng)理沒有為難你吧。”（一邊說著，王總走向窗邊的茶案）

“沒有！我是公司的新人，領導還是格外包容的?！?/p>

“嗯，那就好。”

王總坐到茶案前，我坐在他對面。

“想喝什么，綠茶還是花茶？”

“客隨主便，聽您的就好?！?/p>

“別緊張嘛，你有權選擇。”（王總跟著一句）

“那就……花茶吧。”

“茉莉花茶，喜歡嗎？”（王總問到）

“嗯，喜歡。”

香氣撲鼻的茉莉花茶，我喝下一小口。

只隔著一張茶臺，我不敢抬頭看王總的眼睛，但我能感覺到，他在望著我。

“李小姐，知道我為什么請你上來嗎？”

“不知道?！保ㄎ覔u搖頭）

“你認為，九新集團和施新制藥的合作能成嗎？”

“王總，我們非常珍惜這次可能合作的機會，我們仔細研讀了招標公告，有力整合資源，制定出詳細的……”

“李小姐，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作為備選合作方，施新制藥并不具備顯著優(yōu)勢?！?/p>

王總此言一出，我的心暗暗一沉。

“您的意思是……兩家公司合作的可能性……很低？”

“如果一切走流程，在一眾競爭者中，你們想要勝出，怕是不容易?！?/p>

“我們一定要爭取的，無論如何，哪怕只有一線希望?！?/p>

“你真的想要這一線希望？”（王總的一雙眼睛看著我）

“想要，很想要?！?/p>

“好，我給你希望，但你也要給我希望?！?/p>

“王總，我……我不太明白……”

“沒關系，你會明白的，我給你時間?！?/p>

走出九新集團辦公樓，陳美麗已坐在車里。

她從車窗看向我，以一種形容不出的神情。

走近前，我剛要伸手拉車門，一輛白色吉普車開過來。

“思歧！”

“楊醫(yī)生！”

楊醫(yī)生走下車，“砰”的一聲關上車門。

“你怎么到這兒來了？”（我問楊醫(yī)生）

“九新醫(yī)療集團，我們醫(yī)院的合作伙伴?！?/p>

“你是來談事情嗎？”

“不，我是專程來接你的，沒想到，來得……剛剛好?！保钺t(yī)生微微一笑）

“我……我可能還要回公司一趟?！保ㄎ肄D頭看了一眼車里的陳美麗）

“你讓你們公司的車先走，你坐我的車，我?guī)慊厝?。?/p>

我上了楊醫(yī)生的車。

當車開出九新集團大門的時候，不知為什么，我有種被強行帶出去的感覺。

我問楊醫(yī)生，為什么想到來接我。

他回答，他昨晚做了一個夢，夢里，一輛黑色的車朝我沖過來，我慌忙躲避，掉進路邊的河里，河水渾濁而冰冷，他跳下去，拼了命地要救我上來。

我再問，夢的結尾如何。

楊醫(yī)生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