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申鶴】他們說,我不愛你(一)

別在意時間或是空間的變遷了。
別在意宏大的未來與前景了。
別在意那些念而不得了。
去看看那些,愛你的人吧。
有什么,能比近在咫尺的,切真的愛,更珍貴呢。
……
……
惺忪的眼。
自己身于何處?
后腦勺下養(yǎng)著青苔的磚似乎有話要說。
上面的點點血跡也急著證明些什么。
空撫了撫。
指尖點點紅腥,漫著幽幽的鐵銹味。
疼。
很疼。
自己不該在這里。
自己接了委托,在深山中搜尋某位少爺探險時丟失的傳家寶。
行走在璃月密密麻麻的石林中。
深探入鐘乳密集的洞穴。
本是尋著黑暗中閃爍的明器玉光找到了位置,正打算俯身去撿。
后腦勺卻兀然一重。
兩眼一翻,昏黑占滿了眼眶。
再醒時,便已經(jīng)在這里。
耳邊清悠的蟲鳴和身旁如鏡的淺湖淡然敘述著此處是如何幽雅。
真是仙境。
或許這就是空,在頭疼欲裂迷迷糊糊的情況下,仍然要贊嘆一聲身旁有形或無狀的美好。
“不過,這究竟是哪呢……而且,那戒指……”
握了握手心,并沒有委托人所需要的傳家寶戒指。
明明自己握緊的。
怎么便放手了?
怎么,放手了?
包也不見了。
真的是……
搖了搖頭,嘗試著把那份黏膩的倦意甩出腦外。
或許你忘了,抬頭往前看?
目光上移。
此番仙境,若引位詩仙過來,是少不了一曲贊詩的。
贊那鬼斧神工,贊那天杰地靈。
贊那——
獨居幽幽好人家。
房間算不上小,倒不如說,如此精致而闊大的房間,和這方小天地作了對比,倒是不懂事了。
該是一間茅屋的,不是么?
但很可惜,它所說不上雄偉,但也是高大了。
無論怎么看去……
怎么都有份清寂與哀愁藏于其中?
好了,好了,別抒懷了!
血都快止不住了!
異鄉(xiāng)人,進去求個援吧?
能住在這里的……
少說是位半仙吧?
該濟世救民吧?
拖著身子,扣動木門。
清脆的回響。
在這方天地的回響。
嗯……
并沒有回應。
可自己明明聽到了腳步聲???
雖說有意掩飾,但空相信自己不會出錯。
莫不成是不喜面世么?
空提了提嗓子,打算將自己如今的窘境道出。
“那個,您好,我叫空,我是……”
我是可憐的受傷旅者,祈您一助。
然而,并沒有等空說完,那房中人的態(tài)度忽是大變,幾乎是帶著急切地扯開了房門。
玉眸含情。
“申鶴?”
“你……?”
眼前,是自己不會認錯的人。
她依著半開的房門,往外看。
她頂著自己。
她的眼神還是那么澄澈而無辜——自己分外喜愛。
當見慣了世事繁雜,空愈發(fā)眷戀那玉京臺下的初見。
她無言。
她只是望著自己。
她的手指摩挲著門把,似乎有什么言語正藏在心間。
她似乎在畏懼?
她似乎在躊躇?
她不總是無所遮掩么?
對空……
她總是無所隱藏???
她說……
“空……”
“你,要回家么?”
……
……
回家。
回家?
申鶴的言語讓自己發(fā)愣。
空眨巴眨巴眼。
與自己暗暗喜歡的女子對望。
雙方似乎都對彼此有所隱瞞。
申鶴張了張嘴。
似乎為沒等到他的回應而失望。
“是么,還是只取什么東西嗎……”
“我去幫你拿吧,不過,如果是摩拉的話,家里已經(jīng)……”
她突然回避了下目光。
想看出申鶴在不在撒謊太簡單了。
她一般是無暇去扯謊的,但偶爾受傷不想讓空擔憂時,這眼神的飄忽總是會出賣她。
然而。
申鶴還是抬起目,望緊了空。
“還有的,我去給你拿?!?/p>
“……不,我不是來拿摩拉的,申鶴?!?/p>
“我……”
空側了側頭,指了指后腦勺的血跡。
傷口并不大,但或許是有些深了。
不醒目,不嚴重,但扎心。
空的手腕被握緊。
“空……你受傷了……”
她會對什么溫柔呢……
至少石塊,惡徒,甚至是來探望自己睡覺的師傅都無福消受。
但總有人可以在她安眠時享受她無意卻主動的摟抱。
空被抱緊。
細長白皙的手指輕輕撫摸著傷口。
申鶴的懷抱有些讓人窒息,讓人升溫,讓人羞澀。
但她控制不住。
她控制情感,往往要假以外物。
手指凝起點冰,卻除著傷口的疼痛。
“我們?nèi)フ掖蠓?,空……?/p>
“不,不用啦,申鶴……”
莫名的刺激……
太刺激啦!
如果醫(yī)術以是否讓病患注意疼痛為指標,那申鶴無疑是天下第一神醫(yī)。
因為此刻空的臉已是通紅。
肌膚間的親澤讓他羞恥萬分。
或許是滿足了心中最最最黑暗的妄想?
他無暇顧及疼痛。
甚至不敢怎樣呼吸。
“有,有繃帶么,申鶴?我包扎一下就好……”
最終還是忍耐不住。
那份不言愛意有些洶涌了,快抑制不住了。
空主動出了懷抱,提了要求。
看她兩目怔怔。
“好,我去取。”
她來得疾,去得忙。
空得以喘息。
那份飽滿所帶來的暖意讓他有些氣血上涌。
空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
呼——
呼……
剛才,申鶴說什么來著?
問自己要不要回家……
這是申鶴的家么?可在自己的印象里……
一切和自己的記憶相悖。
回過神來,空細細思索。
剛才申鶴身上……
沒有紅繩。
白嫩的肩膀,自己不會忘記。
倘若是她自己獨居,留云真君應當是不會解下紅繩的……
嗯……
為什么……
空四顧。
望向這房子的四壁。
這番布置,想來也不是申鶴能歸理出來的。
家。
誰的家?
空一寸一寸的搜尋。
植株,器具,柜櫥。
還有……
相冊。
一方小小相冊。
里面是紅得透頂?shù)狞c綴。
是滿滿的喜意。
空撫上這相冊。
相中她,竟是……
笑顏……
頭頂紅蓋,身著秀禾。
眼中還是改不了那厚重的呆滯,但……
好歹是有了愛意。
自己看得見,看得清。
而她挽著的,而她身側的。
與她成婚的……
是……
是自己……
眉眼,容貌,形體。
是自己。
明明白白,實實在在的自己。
是空。
二人融洽,泯然畫中。
墜在幸福里。
空看癡了。
如果讓這位金發(fā)的少年想象一下自己此生最絢麗的美好,也莫過于此了。
座下是妹妹領著派蒙親朋,身旁是留云挽著申鶴。
靜待她依向自己。
盡待她依向自己。
空笑了。
一抹笑意,攔不去了。
不去管傷口,不去管委托,不去管這世間真假,什么都不去管了!
光是笑了。
“申鶴啊……是申鶴……”
“申鶴……”
“空,我在?!?/p>
腦筋一緊,身軀一顫。
空轉頭。
申鶴手挽著繃帶,乖巧地立在自己身旁。
似是等待良久了。
她同樣望著這相冊。
但為什么……她的眼中只剩呆滯了?
空輕咳兩聲。
也不知說些什么能緩解此刻的尷尬。
只是默默取了繃帶,用微乎其微的聲響說了句謝謝,開始對自己的腦袋上下其手。
也不是第一次受傷了,自己熟悉得很。
二人就這么傻愣愣的佇立著,主人沒有邀請下座的意思,旅者則尷尬羞愧地無所遁形。
只待那繃帶層層捆緊。
一層,一層。
把傷口,深刻的傷口,裹緊。
一層,一層。
“空?!?/p>
很難想象,打破沉默的,是申鶴。
她似是下定了什么決心。
她似是看到了空在這相冊下傻笑,突而有了什么決意。
她似是在做什么賭博。
她似乎……
心,累透了。
“怎么了,申鶴?”
“空……你,過會兒,還會走么?”
她的語氣輕顫。
她的呼吸有明顯的加重。
她的拳頭攥緊,藏在身后。
她似乎在等待著判決。
她無法反抗的判決。
嗯……
再怎么愚昧,空也看出事情的不對了。
至少,“自己”不屬于這里,對這個游遍宇宙的少年而言,是板上釘釘?shù)氖聦嵙恕?/p>
但比起這些……
比起所謂,自己的處境……
眼前人如此明顯的“可憐”,才是該最先處理的吧。
她是申鶴啊。
是,自己愛著的,申鶴啊。
是無所畏懼,一心向前的申鶴啊。
是誰逼迫她至如此模樣……
誰教她的試探與客套,誰把她浸入了這滿是黑墨的染缸?
是誰?
“我不會走,申鶴,我想……休息一會,我有些頭疼?!?/p>
“我不會走的。”
空的嗓音在不小的房間回蕩。
她臉上的,是震愕?
是驚喜?
她……
她在激動?
她在哭?
她……
她……
“真的,空,真的?”
“你真的不會走了?”
“我……對不起,空,對不起,我不該這樣,但我,我……”
“對不起,我只是……”
她為自己沒能向夫君盡數(shù)托言而內(nèi)疚。
但此刻她的喜悅卻勝過了一切。
她有些語無倫次——幸福的突如其來讓她不知所措。
多久,多久。
多久了?
多少個日夜了……
她的哭泣并不凄慘,單單只是眼角淚珠不止。
她呆呆地望向空。
“申鶴,怎么了?別哭啊,申鶴……”
“怎么了?誰欺負你了?沒事的,我在……”
空很急。
這事本輪不著他。
這事怎該他來?
但如今,誰能撫慰這顆心呢?
誰配撫慰這顆心呢?
他牽緊她的五指,抹去她的淚。
看她本無表情的面目上有了一份笑意。
和那個夜晚,那個他們成婚相愛的夜晚,同一簇的笑意。
她像是等到了什么,得到了什么。
她如今惶恐,如今緊張,如此畏懼“他”的離去。
她深深地吻住他。
她慌亂時,往往是控制不住力道的。
被推倒在地板上,空無言地接受著。
比起突如其來,令人面紅耳赤的親昵,他更在乎申鶴的淚。
那本不明所以的淚。
這番場景,可以是他們初戀時,可以是他們相離時。
但絕不該是他們成婚后該出現(xiàn)的。
夜很深。
“申鶴,我們?nèi)ニX,好嗎?”
“好……都好,都聽你的……什么都好……”
只要和你一起,只要你不會再離開。
什么都好,怎樣都好。
她橫抱起自己,進了屋。
如此……霸道?
但請別在乎,對于愛的占有,她也很執(zhí)著啊。
她怎么會不在乎呢。
房間并不大,但很井列精致。
并無閑塵。
椅子上擺著的是整齊疊放的衣物。
空看著緊摟著自己手臂的申鶴。
看她閉著眼,心安的模樣。
聽著她愛意濃濃的喃喃。
指尖捧上她的面龐。
親澤,水嫩。
仙品。
自己所渴望的,所追求的。
在一夜之間,忽是實現(xiàn)了。
像夢。
“申鶴?”
“夫君,我在,我一直在。”
稱呼。
她是因什么而改變?
她大膽了?她明白了?她釋然了?
“申鶴,我喜歡你?!?/p>
“夫君,我也愛你,一直一直很愛你,哪怕你——”
她忽然止了言語。
單單吻著空的指尖。
“夫君,別離開我?!?/p>
“求你……”
“……好,申鶴?!?/p>
“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
我對你的承諾。
是你愛的回饋,還是我反省后的產(chǎn)物?
這個世界的我,是以如何的惡意對你的?
她又流淚了。
但或許這次沒什么咸苦。
“申鶴……”
“沒事的,夫君,沒事……流淚的話,就說明不是夢……雖然很美好,但有淚,所以,不是夢,不是……”
“太好了,不是夢……”
她每一次情緒的波動,都是值得深思的。
畢竟是申鶴。
她不因自己的喜愛而感動,而僅僅是因為……
這不是個夢……
“抱緊我,好嗎?夫君……”
“好?!?/p>
她難道不值得被愛?
誰他媽說的?
你的神魂最好已經(jīng)泯滅。
或者你有什么讓我動容的苦衷。
不然,你配不上她的眼淚,也配不上她的愛。
你該死。
該死!
……
不知是她多少日子來第一次安眠。
她睡得很沉。
輕微的鼻息。
她似乎終于放下了一切戒備一切擔憂一切惴惴不安。
在愛的人身邊,恬然入睡。
空輕笑。
輕點她的額頭。
復將她摟緊。
如今,如今。
無論我的世界,你的世界,我的誰,你的誰。
無論他們說什么。
我只知道,我愛你。
無人能評價,無人能影響的。
愛你。
抱歉啊客官們,最近要期末考試啦!大家也知道,大學生這些日子特別忙,要學十幾科……
但坑還是要開的!
長篇的框架還沒構思完,先寫個中短篇吧,大概五六章就可以結束了。
靜待放假了。
最近更新慢,各位客官海涵!
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