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魔|左然】共筑道心-2
第二節(jié) 叛離
他腰間玉帶緊縛,青玉冠高豎一頭烏發(fā),赫赫神威,引人側目。
開席后,或許是因為我首次參與,各路仙友未曾見過我,都對我十分好奇,各個上來邀我飲酒,又問我年紀尚輕,有無道侶。
我做晚輩,也不好推辭,一一解答。淺酌兩杯后,正欲再飲,酒杯突然被一只大手按住了。
“眾仙家,小徒年少,不勝酒力,還是由我代飲吧?!?/p>
來者正是左然。
周圍的仙友一見左然,哪里還記得要與我飲酒,都圍著他問長問短。
左然暗中推了我一把,示意我趕緊離開。
我想不能再給他添麻煩了,還是早點走吧。
正準備離開,見大師兄醉醺醺的邁著酒步走了過來:“小……小師妹,我是……看花眼了嗎,師尊是在飲酒?”
“對啊?!蔽尹c點頭。
此時,師姐也醉醺醺的邁著酒步從另一個方向走了過來:“師尊……酒量之淺,淺于你的修為,為何……為何今日飲酒?”
“?。繋熥鸩粫染??那以往夜宴……”我遲疑道。
師兄師姐酒氣沖天的一齊沖我笑了笑,同聲答道:“都是我們喝的啊。”
完了,我又惹禍了。
本著自己的屁股自己擦的責任意識,夜宴半場,我就找了個借口將喝醉的左然扶回了他的房間。
“師尊?師尊!”我喚他。
他真不愧是世人稱頌的救世之人,就連醉酒,都行為克制。剛才若不是我見他答非所問,眼神渙散,我還以為他根本沒喝多少。
我為他墊了個靠枕,讓他能坐靠在床邊。
“熱。”
左然說著就要解自己的衣帶,但今日的服飾相較平日著實有些繁雜,扯了半天,也沒見解開。
“要不……我來幫你?”
我咽了咽口水。幫幫忙而已,這不能算我欺師滅祖吧。
于是我坐在一旁,仔細的幫他拆開腰帶。
腰帶一解,他的衣領散下來,漏出胸口的肌膚,在酒的作用下微微泛紅,隨著他的呼吸,散發(fā)出一絲誘人的氣息。
太危險了!我努力不去看,但我的本能脫離了我意念的掌控,仔仔細細的將左然上下打量了幾個來回。
果然我與左然心性的差距是天差地別,怨不得世人贊他不贊我。
“在看什么?”
我正看的入神,被他的聲音嚇到,一個猛地抬頭,才發(fā)現(xiàn)我們已近在咫尺,呼吸交融。
“沒沒沒!沒看!”我趕忙向一旁彈開,囫圇解釋著??晌疫@一走,扯到了剛解開的腰帶,直接就將他的衣裳扯開,這下衣領開得更大了。
“師尊你這回一定要聽我解釋!腰帶是……是你說熱我才幫你解的……我……算了,我先走了?!?/p>
我作勢要離開。他卻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湛藍的眸中氤氳著揮之不去的霧氣。
“為……為何參加夜宴?”他問。
“啊?我……我只是想吃口飯……”我沒底氣的回答。
“不許……不許……”
他的聲音時高時低,我聽不清他的本意,只當他是不許我參加夜宴,心中有些氣憤:“我就這么給你丟臉嗎?夜宴都不許參加?”
“不許……飲酒……”他看著我的眼神就像平日教我時那樣嚴肅。
原來是說這個。我松了口氣。
“師尊……我其實酒量挺好的……”別看我道行淺,但我酒量深啊。
“不許……結道侶……”他握著我手腕的手收緊了。
“???這是不是有點太嚴格了?”我脫口而出。
未名宗結道侶者大有人在,哪條宗規(guī)也沒說不許結道侶。
他往日種種好,加上此時此刻,他湖藍的眸中只印著我的輪廓。這般醉態(tài),對我毫無防備,再有夜色加持,我一時意亂神迷,不信他心中對我全無情義。
心中理智的弦盡數(shù)斷裂。我反握住他的手,在他的指尖留下一吻。
或許是事情發(fā)生的太突然,他也被嚇了一跳,先是愣了一愣,回過神后,急速將手抽了回去,眸中的霧氣盡數(shù)散去。
“你做什么???”他目光凌厲,眼底怒色溢出。
我也著實被我自己這大膽行徑嚇了一跳。這么多年都忍過來了,不想今日功虧一簣。
可做都做了,如今這個局面也糊弄不過去了。
“其實……我對師尊……”我遲疑著要不要將心中所想盡數(shù)說出。
“我對你絕無此心。”他甚至不用聽我說完,拒絕的毫不猶豫。
“我還沒說完……”我還想繼續(xù)補充,他卻直接打斷了我。
“你不必說。”他有些氣惱,又有些急切。
“我不必說,是否因為,師尊心里早就清楚?”我看著他的眼睛,想從他的神情中讀出答案。
“師尊對我無心,是因為不喜歡,還是因為,你是我?guī)熥??”我頂著他的威壓和快要絕望的情緒,堅持問出我的想法。
“罔顧倫常,有損道心?!彼杨^撇過去,丟下一句話,不再看我。
“夜深了,你快走吧。”
“……是我僭越了?!蔽覐娙讨蹨I道歉,匆匆離開了他的房間。
次日,我蹲坐在宗門前想著昨晚的事前發(fā)呆。
我左思右想,仍不明晰。我依然認為師尊對我有情有義,且并非限于師徒之情,可他又總是止乎于禮,從未越過那條分界線。
我抓到路過的師兄問到:“師尊待你如何?”
“極好。師尊他以身作則,傳道受業(yè)解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皎皎君子,朗朗皓月……”師兄不斷贊許。
“那你覺得師尊待我如何?”我打斷他滔滔不絕的馬屁。
“也是極好,但……”師兄遲疑了。
“但?”我接著問。
“略有不同?!睅熜炙坪踝プ∫唤z思緒。
“展開說說?”我洗耳恭聽。
師兄壓低了聲音,附在我耳邊:“師尊一向一視同仁,我與你師姐未成丹前,結丹進程稍有放緩,師尊就要罰我們??赡闳d未結丹,師尊從未罰你。”
原來會這樣的嗎?師兄要是知道,左然不僅沒罰我,甚至給我灌氣,豈不是現(xiàn)在就要替未名宗鏟除蛀蟲了……
我支支吾吾的假意附和:“啊……如此說來,的確……”
“不過我后來想想,或許是因你入門晚,師尊覺得罰我們罰的重了,到你這就改了,也極有可能。師尊真是,從不懈怠,日益精進……”師兄不自覺的又開始了。
我沒有聽完師兄的彩虹屁,但此刻,我已然下定決心。
我要做一件事,一件讓我能徹底與未名宗分離的事,只有這樣,我才能名正言順的站在他的身邊。
一個月后,地黨討伐之戰(zhàn)打響,左然領各仙蹤門派一路打到魔尊老巢。
魔尊被圍攻在一處山頂,現(xiàn)下情況看是插翅也難逃。
這場面以我的本事的確也幫不上什么忙。于是我遵從師囑,仔細找了個隱蔽的地方躲著看戲。
這附近看也就只有此處藏人不容易被發(fā)現(xiàn),我對自己的觀察入微沾沾自喜。
他們一來二去,刀光劍影,打得是天昏地暗,不相上下。
不得不說這魔頭還是有兩下,光論仙力應在左然之上,畢竟這么多人打他一個,他也應付的有來有回。
“時之至,間不容息;先之則太過,后之則不及……”
我正自言自語,埋頭寫著實戰(zhàn)筆記,突然有人大喊:“跑了!他跑哪去了!”
我再一抬頭,魔尊落在我的身前,我還沒來得及喊出聲,他一掌拍來,直接打得我失去意識。
再醒來,已經(jīng)入夜,我的視線向周圍一掃,此處是個未曾見過的隱蔽洞穴。
周圍人聲全無,一旁的火堆燒的劈啪作響。而此時魔尊正拿著那塊傳說中的生石,吸取我的仙力。
我慌忙伸手去抓,想推開他。拉扯間,我就要倒地時,指尖不經(jīng)意觸碰到了生石。
頓時,神識中浮現(xiàn)無數(shù)哀鳴怒吼。
那些尖叫著、哭泣的人,一個個血肉模糊,一幕幕重復著死亡的瞬間。他們將要死去的時候,無一例外,手中都攥著他們的金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