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樓到了，電梯門一打開，我立馬慫了。

電梯外，兩個人直直地看向我，一個是霍不甘，另一個是徐護士長。

護士小姐姐告訴過我，徐護士長是新和睦的老人兒了，她的專業(yè)很好，但脾氣很不好。

私底下，小護士們都叫她“師太”，足見她的冷面、不通人情。

“霍教授，護士長?！?/p>

“白醫(yī)生，你怎么到這兒來了？”（霍不甘沒開口，倒是徐護士長先發(fā)了問）

“我……我按錯樓層了?！保ㄎ亿s忙編了個謊）

“從地下一層到地上四層，一共就5個又圓又大的按鈕，你怎會按錯呢？”（徐護士長根本不信我說的）

“我就是不小心按錯了?！?/p>

“一件普通的小事都能做錯，如果上了手術臺，豈不要出大問題?！?/p>

我算是領教了這位師太，每一個眼神，每一字、每一句，都像是在用涼涼的針扎你。

見我不言語，她剛要再開口，霍不甘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選擇拒接，很快，早已過時的“和旋鈴聲”止住了。

“護士長，你先下去忙吧?！?/p>

“那好，有什么事，您隨時打我手機?！保鎸舨桓剩瑤熖黠@變溫柔了）

“我要休息一會兒，不管什么人、什么事，半個小時以后再說?！?/p>

“好的，霍醫(yī)生?！?/p>

師太走了，我倒是留了下來。

從白大衣口袋里掏出一張紅色的卡，“嘀”的一聲，霍不甘刷開了四樓的門禁。

“門開了，你可以進去看看了?！?/p>

“我……我不想進去?！保ㄎ医又鴳Z）

“越是進不去的地方，越是有好奇心，年輕人尤其如此?！?/p>

“我沒什么好奇心，也不敢有。”（繼續(xù)慫）

“今天上午，VIP病房入住了一位女士，如果你想，我允準你進去和她聊聊，當然，不是閑聊，是醫(yī)生去了解病人，了解她的病情?！?/p>

我去，我去！原來，我剛剛看到的不是鬼，而是人，一個新入住的VIP病人！

巧合的是，這個女病人也是長發(fā)、也是身量纖細，往窗戶前一站，我竟以為是“舊影重現(xiàn)”。

我瞬時間尷尬了、郁悶了，更失望了。

白日見鬼，我終是沒那個靈異的體質、沒那個通陰的福氣。

“霍教授，我知道自己不該上來，對不起?！保ㄎ揖狭艘还?/p>

“白醫(yī)生，新和睦的樓不是不能上，而是需要一層一層地上?！保ɑ舨桓实脑挵挡厣钜猓?/p>

“是，我應該爬上來，不該坐直梯?！保ㄎ冶M量緩解一下尷尬局面）

“嗯，那就一步步來，爭取早日上手術臺?！?/p>

“啪”的一聲，霍不甘按下墻上的白色關門鍵。

自左向右，四樓的大門開始慢慢關合。

當門滑行到中間位置時，忽然，里面?zhèn)鞒鲆粋€女人的聲音。

“霍醫(yī)生！”

我趕忙探身朝里邊看去。

可惜，滑過來的門擋住了我的視線。

我沒能看到人，只記住了那個聲音。

1點55分，病案資料室旁的接診室，黑先生把客戶請了進來。

坐在玻璃門前，那個男客戶給我的一眼印象就是有錢，既深沉、又有錢的那種。

“夏先生，請坐?！?/p>

“謝謝?！保锌蛻舯虮蛴卸Y）

“我特意把您帶到二樓的接診室，就是為了安靜，不被打擾?！?/p>

“謝謝?！保锌蛻粲质且恢x）

“夏先生，您是老客戶介紹過來的，有什么需求，但說無妨?！保ê谙壬比胫黝}）

“我需要一場手術，最高級別的換血手術，越快安排越好。”

“最高級別？”

“價格不是問題，莫說99萬，999萬我也愿意支付?！?/p>

“您要為誰支付這場手術？”

“一個女人，一個漂亮卻不夠灑脫的女人?！?/p>

我看著男客戶靠在椅背上，翹起二郎腿。

“為她安排這樣一場手術，您的期望是什么？”

“培制我的血液，注入她的體內，不過不是正向的，而是反向的，務必要一反到底。”

昨天看到古書上記載的一個法子，專門補心血，或給產婦補血。

搗碎藏紅花和玫瑰花瓣，加糖汁，文火熬成醬，把羊心過油炸，切成片，一片片蘸醬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