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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章

《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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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自從香月慎太郎恢復(fù)記憶從溫泉旅行歸來，只要一見到湊晃，就隨時隨地都會發(fā)情。開過葷的男人果然不一樣，他每天面對著喜歡到極致的戀人，腦子里具化了把他這樣那樣的畫面以后，這狼性就更加猖狂了。

? ? ? ?可湊晃就不一樣了，雖然這事兒對他來說也真的很舒服。但第一次的時候香月貪心太郎做的實在太多回了，讓他在家里躺了三天才勉強恢復(fù)，導(dǎo)致后面幾天一看到這個始作俑者用這樣那樣的眼神盯著自己就會立刻逃跑。

? ? ? ?“年輕人...好強”湊晃在走廊上刷著牙，看著花園的植物感嘆著。

? ? ? ?“什么好強啊湊先生”一只狼狗出現(xiàn)從背后抱住了他。

? ? ? ?“沒...沒什么”湊晃趕緊閉上嘴專心刷牙，不能讓這小子發(fā)現(xiàn)自己在夸他那方面的事。

? ? ? ?“今天湊先生打算干什么呀”背后開心的小狗摸著他翹起的呆毛。

? ? ? ?“今天...”其實他今天約了佐藤優(yōu)，想和他把事情好好說清楚。但是怕一提起這個名字有人就要暴走。

? ? ? ?可他又轉(zhuǎn)念一想，自己并沒有做什么虧心事，為什么要隱瞞，而且都和年下坦誠相見了，有些障礙就不要自己制造了吧。

? ? ? ?“今天要去找佐藤優(yōu)談?wù)??！惫唬砗蟮氖滞蝗煌Ｗ　?/p>

? ? ? ?湊晃急忙轉(zhuǎn)過身去想解釋。

? ? ? ?“好的湊先生?！?/p>

? ? ? ?誒？香月慎太郎竟然沒生氣。

? ? ? ?“你不生氣嗎？慎”湊晃驚訝地看著他。

? ? ? ?“生氣，但是我還是得尊重湊先生的意愿”

? ? ? ?喔喔喔，這孩子長大了?。?！湊晃感嘆。

? ? ? ?他很欣慰。

? ? ? ?“好的，我們強欲太郎長大了呢，好乖好乖”湊晃摸了摸慎太郎的頭。

? ? ? ?“某些事確實長大了呢湊先生”慎太郎在湊晃耳邊小聲的說，然后還把手放到了他的屁股上。

? ? ? ?“喂?。〔灰淮笤缯f這些！”湊晃瞬間臉紅，然后趕緊逃到盥洗室把剩下的牙刷完。

? ? ? ?現(xiàn)在出門的標(biāo)配已經(jīng)不單單是“我出門了”這句話，還加入了出門吻這個固定節(jié)目。但今天不一樣的是，湊晃抱住了年下，寵溺的撫摸著他的背，然后說。

? ? ? ?“謝謝你，信任我，慎”

? ? ? ?下午湊晃提前關(guān)掉了洗衣店，然后去學(xué)校找了佐藤優(yōu)。

? ? ? ?他們在教學(xué)樓天臺上見了面。

? ? ? ?“喲，好久不見”湊晃倒是還有些不自然呢，可能是因為之前在男湯的事吧。

? ? ? ?前幾天實在過的太像小說，眼前的未成年搖身一變，成了有錢人家的二少爺?，F(xiàn)在又穿跟大家一樣的校服，在校園里樸實的上著學(xué)。

? ? ? ?“湊教練”佐藤優(yōu)還是那個冷冷的佐藤優(yōu)。

? ? ? ?“那個，今天來想找你聊聊”聊一聊過去的事。

? ? ? ?“好”

? ? ? ?湊晃手靠著天臺欄桿，看著天。

? ? ? ?“佐藤同學(xué)，我可以問問你是怎么看待教練我的嗎”湊晃捏了捏自己的手指頭，這么說真的有點羞恥，搞得自己才是那個喜歡佐藤優(yōu)的少女，然后急迫的想知道他心意似的。

? ? ? ?“我喜歡教練”佐藤優(yōu)側(cè)過臉去看他。

? ? ? ?“啊...這個我知道...就是，你喜歡教練什么呢？”湊晃撓了撓自己的臉。

? ? ? ?“教練拯救了我的人生?！?/p>

? ? ? ?“？？？誒？我拯救了你的人生？？”湊晃不解，他只是把在冰天雪地里受傷的佐藤優(yōu)送去醫(yī)院治療而已。用“拯救”這個詞衛(wèi)冕也太隆重了些。

? ? ? ?“是的...”佐藤優(yōu)垂下頭，看著陸續(xù)放學(xué)的學(xué)生們。

? ? ? ?“是因為我在雪天送你去醫(yī)院這件事嗎？”

? ? ? ?“也不全是，但從那以后，我能夠活到現(xiàn)在，全都因為湊教練?！?/p>

? ? ? ?誒？湊晃總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勁。

? ? ? ?全都因為自己？

? ? ? ?“湊教練對我來說，是光一般的存在?！?/p>

? ? ? ?“有時候很可愛，有時候又很遲鈍，有時候純真的像個孩子，有時候又嚴(yán)肅的像個大人。”

? ? ? ?“啊哈哈哈，這么百變真的是不好意思啊哈哈哈”湊晃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 ? ? ?啊，不對，現(xiàn)在不是害羞的時候。

? ? ? ?等等

? ? ? ?光一般的存在。

? ? ? ?湊晃腦海里出現(xiàn)了佐久間老師的臉。

? ? ? ?這種熟悉的感覺。

? ? ? ?原來佐藤優(yōu)和自己抱有的情感，這么的相似。

? ? ? ?但自己只把佐藤優(yōu)當(dāng)作引以為傲的學(xué)生，沒有更多的感情。

? ? ? ?所以當(dāng)年佐久間老師也是這么看自己的吧...

? ? ? ?自己因為誤入歧途，當(dāng)上了混混，當(dāng)時覺得人生也許就這樣了，暗無盡頭，每天除了打架就是憤世嫉俗。

? ? ? ?但佐久間老師出現(xiàn)了。

? ? ? ?他和別的老師不一樣，沒有看不起自己，也沒有嫌自己麻煩，更沒有對自己失去信心。

? ? ? ?他用了最溫柔的方式照亮了自己的人生。

? ? ? ?從那以后，湊晃就從混混的世界畢業(yè)了。

? ? ? ?他每天抱著少女懷春的心情，珍惜地上著佐久間老師的每一堂課，喜悅地和他說著每一句話。這已經(jīng)是他能做的最奢侈的事了。

? ? ? ?是啊，他是gay，他不能像電視劇里面演的一樣，畢業(yè)了成年了就能和老師談戀愛。

? ? ? ?所以他就抱著這樣的心情度過了他的高中生涯，直到畢業(yè)那天，以吻的形式，結(jié)束了這無疾而終的感情，當(dāng)然是自認(rèn)為的結(jié)束了。

? ? ? ?可畢竟這是他的初戀。

? ? ? ?佐久間老師又這么特殊。

? ? ? ?在此后的大學(xué)生涯里，工作生涯里，都沒能忘掉這個人，時不時還會想他有沒有結(jié)婚，還像不像以前那樣迷糊。

? ? ? ?直到香月慎太郎的出現(xiàn)，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單戀長跑有多么愚蠢，當(dāng)時他應(yīng)該鼓起勇氣向佐久間老師表達他的心意，然后被拒絕，一鼓作氣的將這件事結(jié)束。

? ? ? ?啊....湊晃長嘆一口氣。

? ? ? ?如今自己立場換到了佐久間老師的位置上，他能清晰的體會到，佐藤優(yōu)那個位置的心情。

? ? ? ?他不可以讓佐藤優(yōu)也和自己一樣，將這件事拖延到十年以后，這件事必須自己主動去完結(jié)。

? ? ? ?“湊教練，和我在一起吧?！弊籼賰?yōu)的頭發(fā)隨風(fēng)飄動，他的心情本應(yīng)該和這風(fēng)一般，搖曳不安著，可他的表情里卻沒有露出一絲期待。

? ? ? ?“不行喔，佐藤同學(xué)，不論有沒有慎太郎的存在，我都不會接受你的感情?！?/p>

? ? ? ?“因為我是學(xué)生？因為我是未成年？”

? ? ? ?“這些原因也確實是客觀存在的，但最重要的原因是，湊教練我，對你沒有那樣的感情，至始至終，沒有絲毫。”

? ? ? ?佐藤優(yōu)轉(zhuǎn)過頭去，劉海隨風(fēng)擋住了他的眼睛。

? ? ? ?沉默了一會兒。

? ? ? ?“我知道了”

? ? ? ?誒？他知道了？

? ? ? ?就這樣？

? ? ? ?“你...真的知道了嗎？”

? ? ? ?“嗯，知道了，湊教練你不喜歡我?！?/p>

? ? ? ?“啊...嗯，親密關(guān)系角度來說確實不喜歡你喔，但是你永遠是我引以為傲的學(xué)生?！睖惢温冻隽怂侨粘５男θ荩牧伺淖籼俚募?。

? ? ? ?佐藤優(yōu)抓住了湊晃的手，將他拉到了身邊，然后捧住了他的臉。

? ? ? ?“那至少...最后”他作勢要吻下去。

? ? ? ?湊晃作為一個夏然而止王者，擋住這種速度的吻，自然不在話下，也不看看他在某強欲戀人面前實戰(zhàn)了多少次。

? ? ? ?“這可不行喔，佐藤同學(xué)”

? ? ? ?這個吻一旦吻上，他的心情也許就會像當(dāng)年的自己一般，變得覆水難收了。

? ? ? ?佐藤優(yōu)放開了他。

? ? ? ?“其實我在前幾天就放棄了，湊教練?！?/p>

? ? ? ?佐藤優(yōu)并不是因為香月慎太郎的存在放棄的，也不是因為湊晃三番五次拒絕而放棄的。硬要說的話，他們都是次要原因。

? ? ? ?這要從他從小的經(jīng)歷說起。他的成長環(huán)境，造就了現(xiàn)在的他，他的身世過于復(fù)雜，一般人無法想象他所經(jīng)歷的事，自然也無法理解為什么他的性格會是如此。

? ? ? ?湊晃對他來說，比起光，其實更像是一顆救命稻草。

? ? ? ?他認(rèn)為抓住了這顆稻草，就可以將過去所經(jīng)歷的一切都抹去。

? ? ? ?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他的過去全部重置，當(dāng)一個平平凡凡的普通人。

? ? ? ?追求湊晃這件事和以前遇到的那些事，也許沒什么區(qū)別，他想著，他的人生也許就永遠如此了。

? ? ? ?是潛意識讓他放棄了湊晃。

? ? ? ?但這只有潛意識清楚，意識和邏輯上都不能自洽。

? ? ? ?“前幾天？是指在溫泉山莊的時候嗎？”

? ? ? ?“是的”

? ? ? ?湊晃想了想也許是自家戀人和他說了些什么，畢竟在他酒醉醒來以后就刻意回避那天在公共男湯發(fā)生的事。

? ? ? ?但也不想深究了，這是他倆的事。

? ? ? ?“這樣啊...”湊晃看了看香月慎太郎送他表，差不多要到吃晚飯時間了，出門前答應(yīng)戀人會在飯點前回去。

? ? ? ?湊晃沒有興趣知道他是怎么放棄自己的，他只想就將自己的心情完完全全的傳達給對方。

? ? ? ?“佐藤同學(xué)，今天很高興，可以和你聊這些，這是和你認(rèn)識以來你說過話最多的一次。雖然教練對你沒有那個意思，但是被人表白被人喜歡，是件很值得高興的事，謝謝你，希望你也能找到那個和你兩情相悅的存在。”

? ? ? ?道別后，湊晃如釋重負(fù)開開心心地踏著愉快的步子離開了天臺。

? ? ? ?佐藤優(yōu)看著他的背影。

? ? ? ?“兩情相悅嘛....”嘴里嘟囔著這個。

? ? ? ?......

? ? ? ?湊晃走在回家的路上，腦子里過著和佐藤優(yōu)的種種，心里的滋味千百種，感嘆居多。

? ? ? ?“晃君～”

? ? ? ?他聽見有人叫自己，隨著聲音的方向，尋見了佐久間老師。

? ? ? ?他在西瓜冰的攤位上，朝自己招手。

? ? ? ?“請再給我一杯西瓜冰”他對著攤上制作西瓜冰的小姐姐說。

? ? ? ?“佐久間老師，好巧”湊晃跑近了說。

? ? ? ?“喔，是的。對了，聽說慎太郎君恢復(fù)記憶了，真的太好了?！?/p>

? ? ? ?“是的，托您的?！睖惢魏芨兄x的鞠了個小躬，沒有佐久間老師鼓勵的話，他說不定也挺不過來了。

? ? ? ?兩人就這樣拿著西瓜冰在路上有說有笑。

? ? ? ?“對了，老師，我明白您當(dāng)年的心情了?！?/p>

? ? ? ?“誒？當(dāng)年的心情？”佐久間老師一頭霧水。

? ? ? ?“哈哈哈，沒什么，我想說，老師您真是個好老師”湊晃欲言又止，這事就點到這兒了。

? ? ? ?“啊哈哈，看來晃君當(dāng)教練悟出了一些心得呢”不愧是佐久間老師，捕捉信息如此的準(zhǔn)確。

? ? ? ?西瓜冰喝完，湊晃也到家了。

? ? ? ?看著戀人穿著圍裙在門口迎接自己。

? ? ? ?幸福也許就是這種簡單而又難求的煙火氣息吧。

? ? ? ?他用盡了這十幾年的運氣，遇到了一個香月慎太郎。

? ? ? ?明明自己曾經(jīng)發(fā)誓再也不要戀愛，就打算自己這樣一個人過一輩子了...

? ? ? ?但是現(xiàn)在不是了。

? ? ? ?他再也不覺得自己是被世界拋棄的人了。

? ? ? ?他當(dāng)年在水中救起的少年，帶著他身上特有的柔情，軟化了他。

? ? ? ?可他不知道的是，眼前的香月慎太郎，從8歲開始就向老天許愿。

? ? ? ?希望他可以用一輩子的運氣，換一次和湊晃再次相遇。

? ? ? ?（正文完結(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