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克多有事出門了，勇利一個人在家里陪著他的只有馬卡撳。最近勇利有點怕維克多不在家，不是害怕他不在身邊而是害怕他把自己一個人丟在家里。據(jù)說這間房子從維克多成年之后就一直住在這里，勇利最近總是能夠看到有一個留著長頭發(fā)的維克多出現(xiàn)在這個房子里面，只要真正的維克多一離開他就會出現(xiàn)。勇利有點害怕，但是他又很好奇，他仔細打量這個維克多發(fā)現(xiàn)他就像是投影儀投射在屏幕上面一樣在這個房子里面出沒。這個時候的維克多只有頭發(fā)和現(xiàn)在不一樣，他的體格和相貌已經(jīng)成年，如果維克多是早上出門的話那么他會看到這個維克多就像是代替著維克多在陪他吃早餐，刷著手機一邊喝咖啡吃早餐，勇利鼓足勇氣坐在他的對面。這個景象很奇妙勇利看得到他但是摸不到他，而對方就好像他不存在一樣自顧自的。

今天維克多又出門了，勇利看到那個長頭發(fā)的維克多坐在餐桌前畫畫，勇利好奇地湊過去看到他居然在設(shè)計演出服，勇利一下子就認出來了，這不是那個時候的那套嗎！維克多剪掉長頭發(fā)之后出現(xiàn)的第一個節(jié)目。他不盡感嘆維克多真的什么都會?！昂脜柡Π　！庇吕滩蛔≌f出了聲。這個時候奇怪的事情發(fā)生了，那個長發(fā)的維克多停下了，他轉(zhuǎn)動腦袋張望四周就好像他真的聽到了一樣。勇利害怕的立馬捂住了嘴渾身都哆嗦了起來。

勇利本來以為是自己妄想的維克多但是那個維克多且始終都出現(xiàn)。

“誰？！”這個聲音和維克多簡直一模一樣，勇的腿都軟了。

就在這個時候維克多突然回來了，勇利急忙往門口的方向走過去，就在維克多推開門他的面容出現(xiàn)在門背后的一瞬間他看到了那個長發(fā)的維克多和他的視線相接了，然后迅速蒸發(fā)像從來都沒有存在過一樣。維克多走進房間，他訝異于勇利看著空無一人的餐廳并沒有看自己。“勇利，你怎么了？”

“維克多，你能聽我說個事嗎？”

時間有一點遙遠，維克多對于自己剪掉頭發(fā)的那段時間記憶猶新。

“有一天我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做貝爾曼變得很吃力了，甜甜圈是還可以，但是貝爾曼真的很痛。”維克多一邊說一邊在玩著一支筆，勇利忍不住的就想到了那個坐在餐桌旁在速寫本上涂涂改改的維克多?！澳莻€時候雅科夫放我在家，基本就和我躺在沙發(fā)上在手機里面看到你的節(jié)目的那一陣子很像。我不知道是要讓自己的身體適應(yīng)長大還是要讓自己的身體適應(yīng)自己不想長大一直都表演以前才能夠表演的技術(shù)。那段時間我一直在家里琢磨節(jié)目，就在你說的那張餐桌上，我想你看到的是我的記憶的影子?！本S克多和他說到了俄羅斯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比如說磚木結(jié)構(gòu)的木頭磚頭會有記憶能夠記住四周發(fā)生過的事情，靈媒師就能靠它們還原景象。

“你是說我看到的是那個時候的你？”

“也許是的。”

“但為什么是現(xiàn)在？”

“這不好說。對了，是不是勇利你太寂寞了?。抗?/p>

后來維克多向他詢問了很多細節(jié)，每一個細節(jié)都如維克多記憶中的那樣逼真的存在著。也許這是因為他們兩個相互的契合度很高能夠召喚出來自己最想看到的對方的記憶，勇利點點頭，他看起來很不好意思，兩個人現(xiàn)在的關(guān)系讓維克多有的時候會覺得勇利是不是不再崇拜自己了。但事實上不是，勇利在維克多不在的時候是非常的坦率的，就是總覺得兩個人現(xiàn)在這樣的關(guān)系在維克多的面前反而很不好意思說出來了。這一直持續(xù)到他們回長谷津度假的時候勇利喝得爛醉如泥抱著維克多吻他的手背才大大方方地透露了他的心意。

這個家伙啊，維克多總是那么的想，你到底有多么的喜歡我呢？比我喜歡你還要喜歡我嗎？

在他們兩個攤牌的那天晚上維克多做了一個夢，也許是白天說到勇利看到他的記憶影子的事情的關(guān)系，他夢到了自己回到了有著長長的頭發(fā)的時候。當他意識到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像勇利所說的那樣坐在餐桌前手里拿著筆面前是他畫了一半的新演出服。

維克多感到有人在四周，她一抬頭就看到勝生勇利站在面前看著他。

他突然驚醒，房間里面灰蒙蒙的一片，勇利握著他的手躺在那里呼吸緩慢地蔓延著，維克多突然有種不真實感。他想起來那段時間里他一直都在家，家里時不時會有人來看他，但是很多時間他總是身邊只有馬卡撳。他給雅科夫打電話說了他的幾個點子，那是在快接近午夜的時候，他們沒說幾句雅科夫就對他說“你該停下來站的遠點然后再去看你自己的樣子，你不該讓自己太近的面對自己，那樣會把你自己逼到死路上去的?！彪娫拻炝酥蟮哪骋惶焖_始感覺他的身邊有人在那里，但是他看不清楚，是一個影子，當然現(xiàn)在維克多知道那是勇利但在那個時候他以為那是他自己過去的樣子，因為雅科夫?qū)λf好好的看看自己的樣子。那段時間他每天都感受到勇利的影子，他覺得自己好像是和另一個人在同住，這讓那時候的維克多有點難以想象。他每天練習(xí)結(jié)束就整點回家，他推掉了所有的應(yīng)酬，這有點瘋狂，他覺得有一個人在家里等他，但是他沒有和那個勇利說話。

維克多開始有點感覺了，要不要試試看做一個身邊有那么一個無法交談的人的存在的節(jié)目？他們雖然沒有辦說話，但是他存在在那里讓維克多莫名有種安定感。維克多看他在家里看電視吃薯片赤腳在地上走，穿著睡衣，有時候卻一大清早什么都沒穿的從浴室走出來去房間拿衣服。維克多那個時候已經(jīng)看得出來勇利的樣子了，他帶藍框眼鏡，沒有眼鏡的時候他老是瞇著眼睛看東西，然后維克多看著他套著看起來像是自己會喜歡的款式的t恤走了出來，這件有點大，他是網(wǎng)購買錯尺碼懶得換了嗎？嗯……而且沒穿褲子，內(nèi)褲都看到了……

那時候的維克多假裝沒有看到他在做自己的事情，他聽說過一種說法是說如果視線相接的話幻覺就會消失了。

那天他想到了要什么樣的演出服了，他有點激動，他坐在餐桌前面熱情的畫著，他感受到那個人湊過來看自己，維克多有點緊張，他還從來沒有這么被動過。

突然他感受到了一股不舒服的氣息，他突然抬起頭來迎頭就望向了勝生勇利。

維克多現(xiàn)在想起來了，今天他回來的時候站在門前拿鑰匙的時候突然感覺到一絲不安，他迅速地開門走了進去，勇利正在看向一片空白的餐桌背對著他，他們的眼前就在那一瞬間好像有一根銀色絲線一樣的煙霧在那瞬間瓦解在空氣里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勇利回過頭來看著他，他的眼睛里面略帶驚恐在看到維克多的那一瞬間不由自主地走到了他的面前深深的擁抱了他。

好溫暖，覺得無比的溫暖，就像是那個時候自己一個人琢磨著不知道要怎么迎接陌生的自己的那個時候出現(xiàn)在房子里面的影子陪伴著他的時候那樣。

維克多的手指穿過勇利的頭發(fā)摸到他的額頭上有些潮濕的汗水，也許是暖氣的溫度太高了他們還蓋著鵝絨被憋的。維克多是不怕冷的，但是他害怕勇利怕冷特地換了一床更加暖和的被子。勇利看起來睡得很香。

或許是一個人在家的勇利寂寞了召喚出來了過去的自己，又或者是那時候的自己寂寞了召喚出來了未來的勇利?？傊S克多第二天突然決定推掉最近所有的單獨活動。

“對了，要不要回看一下我過去的節(jié)目？把你的收藏拿出來吧我知道你有我全部的錄像。”

他們坐在地毯上靠著沙發(fā)，地上茶幾上飲料零食擺得像是要看電影的陣勢。馬卡撳壟斷頭等位置在維克多的腿上趴好和維克多一起看著勇利把光盤放進機器里面運轉(zhuǎn)起來，他轉(zhuǎn)頭嚴厲的威脅著“我不在家的時候不準拿出來哦，你在聽嗎？我只有這一份的?！?/p>

那年的節(jié)目維克多的手一直像是在空氣里試圖觸碰一個不存在的東西，他剪掉了代表自我的長發(fā)，他想接近一個存在，一個在他夢想里面逐漸成型的渴望的陪伴。

2018-01-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