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isode 1.5 Coincidence 間章一又二分之一 無意之約
2014年12月6日?森亭鎮(zhèn)
周六很快就到了。為了這次的班會素材,李寅班長讓擔任團支書的解林棋也參與今天的志愿活動。他也有些許期待,因為這好像是他有限的記憶中第一次在周末與很多同學一起外出辦事,雖然一個月前他才去了班長的家里一起做ppt。
集合點是解林棋從未涉足的鎮(zhèn)體育中心。沒有手機來導航的解林棋在問了三個路人后終于到達了目的地。呼,總算沒完全迷路,林棋邊走心想道,很快就發(fā)現(xiàn)李寅已經(jīng)在場館外面等待。
“還挺準時的嘛,剛剛好。他們還在路上。話說,怎么樣,我之前送你的生日禮物還喜歡嗎?”
“嘿嘿,很不錯,我現(xiàn)在把它放在書桌上,有空就玩玩。”解林棋不自覺地撓撓頭,看了看表正好是十點。其實那個模型已經(jīng)放在那里開始長灰了。解林棋大概更喜歡實用型的東西吧。
……
其他人也都陸陸續(xù)續(xù)趕到了。除了霍婉理,一個是解林棋的室友朱貴穹,又高又瘦,在學生會混得風生水起,幫班里擺平了很多扣班分的事情;一個是長發(fā)過腰的語文課代表余溫,還有她的閨蜜;還有三個班里一起來的同學。
走在去養(yǎng)老院的路上,解林棋自然是和自己的室友相談甚歡。正聊到興頭上,李寅出來打斷道,原來是提醒大家待會可能會弄很久,中午也許會晚回去,最好給家里打個電話。沒有電話的解林棋便借了朱貴穹的手機。朱貴穹一直很好奇解林棋的家庭狀況,可一直不愿透露的解林棋之前只好胡編亂造了一番,開玩笑地說是自己家里有礦。于是在輸入好不容易記下來的爺爺?shù)碾娫捥柎a后,在接通的瞬間解林棋便含糊地說了一句小王啊,然后告訴他今天中午不回去吃飯。在幾句恭維的玩笑話后,他們到達了目的地。
“呼,這敬老院怎么在山上啊,也爬了太久,現(xiàn)在已經(jīng)都沒力氣咯。”氣喘吁吁的霍婉理抱怨道。
“理姐,你作為副班長要做好表率,多多理解噻。”朱貴穹也開了開霍婉理玩笑。
“諧音梗并不好笑!”
……
在這寒冬里,解林棋把手伸進了水桶里洗帕子,那種冰涼的感覺讓他并不好受,可看了看周圍同學們專心致志地擦著桌子玻璃,與老人們其樂融融,他也沒有抱怨什么,而是覺得一切都是有意義的。大概有一天我也會住在這種地方吧,山上但清凈,也挺好,林棋心里想道。
過了那么會兒,已經(jīng)接近下午一點了。大家收拾好便與老人們告別,解林棋也感覺到這次的經(jīng)歷讓他難忘。歸途中,同學們也陸陸續(xù)續(xù)離開,最后只剩下準備兩人一起去吃飯的解林棋和朱貴穹,還有余溫和她的閨蜜胡亥。
“誒,余溫,今天是不是你過生日啊,那請我倆吃頓好的啊。”愛開玩笑的朱貴穹對余溫說道。
“好啊好啊,今天晚上就一起來唄。不過可不要跟丟我們哦,不然就不請你們了。”說完邪魅一笑的余溫便拉著胡亥向前跑去。
“等著,我們怎么可能追不上你!”說完朱貴穹便拉著不明狀況的解林棋向前追去。
穿過密集的街道和絡繹的人群,解林棋兩人一直和前面的余溫她們有一段距離。只見那過腰的長發(fā)隨風而起,肆意地向后飄著,而余溫也不時地帶著壞笑回頭望,就好像擔心他們跟丟了似的。不熟悉路的解林棋只能跟著朱貴穹,最后跑累了的余溫便停了下來,對著朱貴穹道,
“哇,你們是真的能跑,真的能跑。好吧,今晚上就一起來吧,就在我家旁邊。”
讓解林棋沒想到的是自己也能被邀請去余溫同學的生日聚會,更讓解林棋沒想到的是朱貴穹帶解林棋吃飯的米粉店就離余溫家十幾米。他倆很快地吃完了碗紅燒牛肉面,朱貴穹便帶著解林棋去了余溫家。這是有兩層的小門面,樓下是余溫爸爸工作的地方,而里面和二樓就是余溫的家。這時的余溫還專心地吃著爸媽留下的飯菜,一看到解林棋兩人便放下的手中的碗筷,
“你們也解決得太快了吧,喏,你們去找胡亥吧,她家就在那家米粉店附近。”
解林棋便跟著朱貴穹走來走去,但都沒看到胡亥。
“哎呦!”兩個大男人同時叫出了聲,回頭看卻發(fā)現(xiàn)此時余溫和胡亥都在他們身后。朱貴穹便追著敲他后腦勺的胡亥跑來跑去,而解林棋和余溫都站在原地笑著看著他們。解林棋背著手,而余溫卻臉帶笑意鼓掌起哄,看著熱鬧。在她不經(jīng)意間,解林棋悄悄地移到余溫身后,輕輕地敲了一下她的后腦勺。
“一報還一報。”解林棋后退了幾步笑著道。
“嗯,好。”沒想到余溫沒有還手,只是不在意地說道,進而又看向了朱貴穹他們倆。在朱貴穹終于逮住胡亥敲了敲她后,這倆人才消停下來。
朱貴穹和他的學生會好友約好了去網(wǎng)吧玩英雄聯(lián)盟,胡亥也要回家里幫媽媽做些事。本來想跟著朱貴穹的解林棋卻因為和學生會的人不熟以及不會玩電腦游戲被貴穹拋棄了,所以他只好跟著余溫去了理發(fā)店。一路無話,余溫還是很快地跑著,很久才回頭看一下解林棋跟丟沒有。解林棋心里其實比較亂,不是因為其他,而是他真的擔心自己迷路。所以他認真地跟在她身后。
“我每年都只在這天剪一次頭發(fā)。”余溫說完便坐在理發(fā)椅上。很幸運地,人很少,他們并沒有排隊。
沒有手機的解林棋無聊地聽著理發(fā)師和余溫的對話,看著理發(fā)師精湛的手藝,剪刀在那長發(fā)上小心飛舞。這個理發(fā)店滿面墻都是鏡子,而解林棋這時從鏡子里發(fā)現(xiàn)余溫正對著他做鬼臉。解林棋噗呲一笑,便也用拳頭對著鏡子里的余溫砸了砸。在鏡子里,坐在余溫后面的解林棋的各種動作都與她合在了一起,而余溫也被逗笑了。
“美女別動,你這頭發(fā)我可不敢剪壞了。這多少年才攢下來的啊。”理發(fā)師說道,他倆這才收斂了一些,只是還是看著鏡子里的對方發(fā)笑。
不知過了多久,理發(fā)師終于結束了他的工作,而在解林棋看來好像就只是短了十幾厘米,長發(fā)依然過腰,沒有什么大變化。而這時胡亥也正好趕來。
……
時間過得很快,解林棋看了看表,已經(jīng)五點半了,借了余溫的手機再給爺爺打了個電話,本以為爺爺會因為他不回家吃晚飯而生氣,卻沒想到解爺爺很開心地讓解林棋吃好玩好,還囑咐晚上回家注意安全。于是余溫帶著自己剛來的發(fā)小,胡亥還有解林棋從她家里去了那家串串香店。下進鍋里的串串剛熟,朱貴穹便到了大家這里。大快朵頤之后,朱貴穹便拿出了剛帶著的一個禮盒袋,里面赫然是兩大袋大刀肉。
“這是我和解林棋送你的,生日快樂??!”朱貴穹說完之后,解林棋才意識到其實自己并沒有準備什么禮物。原來自己才是白嫖的那個,解林棋心想道,也默默地從心里向貴穹兄表示感謝,也多給他拿了幾串煮好的肉。雖然,串串也不是他付款。
……
吃完之后,胡亥便把剛才去取的生日蛋糕拿了出來,大家也都幫忙著插生日蠟燭。解林棋數(shù)著蠟燭,沒想到長發(fā)居然比他大一歲。隨著生日快樂歌的結束,許好愿望的余溫便睜開眼吹滅了蠟燭。而余溫的發(fā)小和胡亥也拿出了她們準備的禮物。
“話說你許的是什么愿望?”正幫忙拆禮物的發(fā)小問余溫道。
“別說出來!說出來就不靈了!”朱貴穹假裝著急說道。
“呸呸呸,溫,你想說就說,不方便說就算了。哪有管啥靈不靈的。”胡亥嗆朱貴穹道。
“我……希望明年你們也能來參加我的生日聚會。”余溫看著那水果生日蛋糕靜靜地說道,眼里帶著些許光芒。
……
大家在店家旁的街道上玩了各種各樣的游戲,木頭人,捉迷藏……玩了許久,大家也都互相告別各自離去。余溫的家就在森亭中學附近,所以余溫領著解林棋走向去往學校的路上,這樣解林棋可以找到熟悉的路然后回家。前半程他們并排慢慢走著,在皎潔的月光下,兩人之間并沒有說什么話。走到一半,余溫站在了原地,而解林棋也跟著停了下來。
“這,給你”,解林棋也想不到余溫居然從她那看起來不大的羽絨服口袋里掏出來了一個筆記本和一個禮物盒,“盒子回到家再拆!這不是知道了你生日就在我之前那么多天嘛,就順便準備了,今天正好可以給你。”
“呃,謝謝。”解林棋只感覺很愧疚,別人的生日,自己沒送她什么就算了,她還給自己這么多心意。
“其實,管理紀律可以不用那么嚴的。你知道班上有些人對此很不滿嘛。萬一他們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到時可能會很讓你為難”,余溫總算對解林棋拉開了話匣子,“還有你比我小一歲,怎么會比我高!”說完余溫便掂了掂腳。
“嗯,其實我也有些困惑,我感覺管理紀律的我和平時的我是兩個人。那時候的我是規(guī)則至上,而平時的我則更自由散漫一些??纱蠹覅s因為另一個我而不喜歡大部分時間的自由的我。嘿嘿,我也不是特別高。”
“只要做自己就好。但是和同學們搞好關系也還是比較重要的。但比起其他的,我還是更喜歡真實的你。還有呀,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班級第一保持不住就算了,開心快樂就好。”
“嗯……我知道了,謝謝你,余溫同學。這些話題我一直想找一個人聊聊,但一直沒有適合開口的機會。你的建議,我回去會好好考慮的。”
“我比你大,要叫我姐!”
“……”
后半段路程余溫一直纏著解林棋讓他認自己這個姐姐,可守舊的解林棋一直推脫。到了分離的時候,余溫佯裝生氣地頭也不回地走了。
“謝謝你的款待,余溫姐姐!”解林棋大喊出來之后還是覺得別扭與不妥。
這時余溫轉過身來,還以微笑回道,
“晚安,弟弟!”
……
回到了家,解爺爺已經(jīng)睡著了。解林棋小心翼翼地進了自己房間關上了門。首先拆開余溫送的盒子,里面是一堆糖果和一張紙條。里面大概就是說很高興認識解林棋,希望他們能夠多多交流,希望解林棋能幫助她學習。余溫給解林棋起的代號是“x07”,而自己的代號則是“when”。倒很有趣,林棋心里想道。
至于這個金色鑲邊的深藍筆記本,解林棋以為里面會有些東西,翻遍了卻也沒有任何寫的字。
“那就讓我自己譜寫里面的故事。”想到這里,解林棋又認真的看了看封面。
‘In the silence of night.’
‘I saw the moonlight before my couch.’
‘And wondered if it were not the frost on the grou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