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埃靜靜躺在病床上，嘴上還掛著微笑。她閉著眼睛，殷紅的發(fā)絲披散在枕頭上。心電圖機上，那條明亮的線微微跳動著。

一只手套緊緊握著維埃的手，維埃的眼睛似乎在眨動，她隱隱約約感覺到有只手在握著她。一行眼淚劃過她的眼角，那雙稚嫩的眼睛緩緩睜開一條細(xì)細(xì)的縫：“茹……茹兒姐？”那只手緩緩松開，它的主人嘴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蘇娜，你還活著！”李蕓拍了拍她的肩膀：“簡直了，她的命比貓還硬！”楊茹：“我們陪陪她吧，我舍不得她?！崩钍|笑了笑：“你呀你～我早就看出來你舍不得她啦！行，咱倆陪陪人家?！?/p>

楊茹坐在床邊，輕輕伸出手，她感覺到了維埃微弱的呼吸。維埃：“茹兒姐，我挺過來啦?！睏钊銣厝岬啬罅四缶S埃的臉：“苦了你啦?！本S埃嘴角微微上揚：“沒啥，多大的風(fēng)浪咱們不都挺過來了嘛。怕個啥子嘛。”楊茹托起維埃的身子，放在腿上，吻了吻她的嘴：“還有血腥味呢。我?guī)湍悴烈徊痢！崩钍|：“隊長，要回去了?！睏钊銍@了口氣：“好吧，再見，蘇娜?！本S埃：“茹兒姐，我會一直想你的。”楊茹走了出去，輕輕帶上了門。

另一邊，內(nèi)務(wù)部審訊室。

曉鳶：“你咋想的??？為什么要與全世界人民為敵？”

張曉鸞：“姐姐，看在你我是姐妹的情況下，就放過我吧?！?/p>

曉鳶：“我沒你這個妹妹！說，為什么要對指導(dǎo)員開槍？她現(xiàn)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你知道嗎？你只有滿腦袋的法西斯！”

曉鳶狠狠錘了一下桌子：“再這么做，你只能站在街壘的另一邊了。等著契卡找你吧?！?/p>

張曉鸞跪在地上：“姐姐，別這樣??！我可是你的妹妹??！”

曉鳶：“只要你能改邪歸正，我還是你的好姐姐?！闭f完輕輕把曉鸞扶起來。曉鸞把她的間諜證扔進(jìn)火堆里：“我不干了！”曉鳶笑了：“你過去勞改一段時間，磨練磨練自己。就去后勤部保養(yǎng)武器吧?！?/p>

曉鸞在后勤部忙活著，蓉蓉：“曉鸞，干的不錯嘛。”曉鸞笑了笑：“沒啥。”蓉蓉拍了拍曉鸞肩膀：“今天有人要看你?！睍喳[：“蓉蓉姐，誰??？”蓉蓉：“保密?！?/p>

一輛坦克上擺著一個擔(dān)架，擔(dān)架上的姑娘側(cè)過頭，沖著曉鸞微笑了一下：“小鸞，能幫我把履帶縫里的泥巴敲掉嗎？”曉鸞費力地把履帶卸下來，一點一點地敲著泥巴。擔(dān)架上那個姑娘對蓉蓉說：“蓉蓉，麻煩你把我放下來。”蓉蓉把她從坦克上背下來，順手把炮塔上的迷彩布揭了下來：“維埃姐，曉鸞她干的很好，我看，可以讓她歸隊了?！睍喳[回頭一看，沖維埃輕輕一笑：“維埃姐，我不想再和那些法西斯分子在一塊了?！本S埃：“你這性子急，要是說清楚嘛還能拉你回來，你倒好，沖我直接開了兩槍?，F(xiàn)在好了吧，要挨勞改了?！睍喳[：“我還想回那個地方，我想套點東西。”維埃：“你呀你，我能允許，但你姐，咱們政委，隊長，副隊長她們能允許嗎？這樣吧，你和雯瑛熟悉，就讓她過去吧，雯瑛是個可靠的同志，又因為和你是朋友，他們也不會懷疑嘛。”曉鸞：“嗯。”說完繼續(xù)修著履帶。維埃費力地挪到指揮塔里，維瑛輕輕摟著她的脖子，維埃笑著摸了摸維瑛的臉，突然咳出一攤污血。維瑛：“姐姐，姐姐，你咋啦？”維埃：“姐姐身體不太好，讓姐姐躺會，好嗎？”維瑛含著淚，擦了擦維埃嘴角的鮮血，躺在她的懷里。維埃把維瑛摟地死死的，撫摸著她的背：“好妹妹，咱倆一塊睡會兒吧?！本S星輕輕把被子蓋在她倆身上：“她倆睡得好香啊?！?/p>

曉鸞敲了敲頂蓋：“好啦。”維世鉆了出來：“噓，姐姐睡著了?！睍喳[：“嗯?！本S世輕輕拍了拍榮榮：“回去吧，油門不要踩到底，別吵到她倆?！?/p>

夜里，雯瑛打開一扇門，一個德國人和一個俄國人迎了上來。德國人叫米歇爾，俄國人叫古索夫。他倆都穿著德軍的軍裝。

米歇爾：“曉鸞呢？”

雯瑛：“曉鸞她忙，就托我過來了?！?/p>

米歇爾：“哦，進(jìn)來吧?！?/p>

三個人圍坐在一張桌子邊，古索夫遞給雯瑛一個本子：“這是今晚要處理掉的人，你看看?！宾╃屑?xì)看了看，上面寫著：楊茹，李蕓，還有左璇。

雯瑛：“那么怎么干呢？”

米歇爾：“我們已經(jīng)把指揮所的坐標(biāo)交給上級了，今天晚上，一個豹式坦克連，馬上就到?！?/p>

雯瑛心里像是被閃電劈了一下，她問：“就這些嘛？”

古索夫：“對，到時候里應(yīng)外合，我就不信了，一堆輕型坦克還能逃出去！你可以回去了。”

雯瑛站了起來，推開大門跑了出去。

夜里，17輛豹式沿著公路駛了進(jìn)來。

古索夫和米歇爾坐在頭車的炮塔里，警覺地望向四周，又松了口氣：“她們能知道就不錯了！”

維埃坐在指揮塔里，握著電臺：“茹兒姐，我準(zhǔn)備好了！”

楊茹：“嗯，蘇娜，你多留意一下敵情！”

維埃：“要不，提前把尾巴打了？敵人一散開，就會被稻田困住，咱們的坦克輕，可以過去?！?/p>

楊茹：“嗯。徐藝，瞄準(zhǔn)尾部坦克，穿甲榴彈一發(fā)，放！”

一發(fā)穿甲榴彈旋轉(zhuǎn)著撲向末尾的豹式，只聽見像呲花一樣的聲音，爆炸的火光照亮了夜空。又是一聲炮響，又是一輛豹式被擊中了，負(fù)重輪四處飛散，落進(jìn)水稻叢中。

維埃：“榮榮，沖過去！”704號率先沖了過去。楊茹：“跟緊了！保護(hù)好704號車組。”陳文拿起扳手，砸了一下變速箱。

幾乎所有的豹式的炮塔全速旋轉(zhuǎn)著，緊接著發(fā)動機起了火。

古索夫：“沖進(jìn)稻田里躲一下??！”那些被燒壞發(fā)動機的豹式的炮塔緩緩旋轉(zhuǎn)著，被兩門火炮像掄鐵錘一樣敲打著，有的的車組剛鉆出來，就被機槍像割稻谷一樣掃倒在地。

現(xiàn)在，只有古索夫的坦克還能動了。米歇爾：“趕緊的，快發(fā)動??！”駕駛員：“我們陷進(jìn)去了！”維埃：“靠近那輛豹式！”704號和豹式貼在了一起，維埃突然鉆出炮塔，握著一發(fā)79式殺傷破甲火箭彈，她費力地打開，對著炮口打了一發(fā)。坦克里立即沒了動靜。維埃嘴角微微上揚，從指揮塔上落了下來。

楊茹：“快！過去看看！”兩輛坦克停在了一起。楊茹輕輕把維埃抱起來，維埃把手搭在楊茹肩上：“好想和你在一起啊，不過，可能做不到了?！睏钊悖骸疤K娜，你說啥呢？別這樣說話，聽見了沒？”維埃依偎在楊茹懷里，眼里閃著淚光：“好，我一定會堅持下去的。”突然傳來了爆炸聲，楊茹望了過去：“該死，敵人的主力已經(jīng)打過來了！”說完兩輛坦克向著烽火連天處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