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江月九重 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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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燈萬盞于廬陽城中朝天大道閃爍，供奉燃燈佛的佛徒們肩扛巨型蓮花，口誦：釋迦菩薩得無生法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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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潮自動退避兩側(cè)，信徒垂首隨念，俗人也肅然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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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佛誕熱景在人間游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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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皇后草草結(jié)束宮中慶宴，皇帝蕭烈也隱在觀禮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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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人，馮力士派人回報，趙王也去游街，不在王府。咱們的人散開往幾條有燈盞街上去尋，馮力士親自在王府外候著。待見了人，立刻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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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司馬長空回報，蕭烈面上露出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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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日在菖蒲宮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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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佛誕日，宮中要做宴，皇后一家子在，不方便叫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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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明白，皇后娘娘性子和緩，不與我這等人一般見識。他家兄弟…呵，見我就跟烏眼雞似的，要避嫌，我懂，不給陛下添麻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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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西江一頭烏發(fā)繞在側(cè)邊頸子，言語間笑容刻薄。他脖子上，下頜弧度美的仿似盛滿葡萄釀的金杯邊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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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烈禁不住將指尖點過，順著下巴向耳根處劃。

‘ 卓氏與孤夫妻多年，又有雉兒，登上大寶，他家功不可沒?；屎蟮拿孀右S護，功臣的心也不能太傷…阿九，你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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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蕭烈說完，趙西江已經(jīng)從坐著床畔起身，以至于皇帝的手跟著空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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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了桌上冷茶杯子，一口干掉半盞，趙西江道：

‘ 佛誕街上有燈會，我自己去瞧熱鬧，陛下忙您的家國大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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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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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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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黃晨袍披裹，遮住皇帝骨骼健碩的雙肩。但這種等同里衣的單薄衣料，最易貼肉，于是，那雙筋肉突出的雙臂仍無法掩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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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桌案旁的人兒從后擁住。

‘ 待宮中宴會結(jié)束，孤去找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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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西江沒有穿鞋，赤著的腳從衣擺下露出，腳趾靈活地抓撓地上絨毯的須。

‘ 那豈不是要困死人，皇宮夜宴，少了起碼兩三時辰。燈會熱鬧，我還想去玩兒呢。萬一陛下臨時出不來，叫人空等，嘖，燈也沒看到，人再見不著，人財兩空，還是我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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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烈給他說的笑出聲，讓兩人間密的沒了縫隙，附耳輕聲說：

‘ 那就你先去玩會兒，估摸時辰玩一玩就回家，孤出宮了叫力士給你傳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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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這樣也還可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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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阿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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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今日不用見臣子么，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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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些，來的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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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溫存思及起來，不禁使人心旌搖曳。念著趙西江那樣時雙頰總要染出的紅暈，蕭烈因找不到人的火氣竟稍稍輕了些。

‘ 咱們隨著往西方寺聽高僧講法，去囑咐馮力士，快些找人，將他帶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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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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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闊街道，浩蕩僧人隊列已經(jīng)走過尾巴。眾人于后跟隨，人潮向著南梁最大國寺，西方寺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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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蕭烈并不知，與此一條道路之隔的長樂巷中，所尋之人正樂呵立在胸口碎大石的場子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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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過路過別錯過，有錢捧個錢場，胸口碎大石，諸君千萬不要閉眼啊，瞧著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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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場的叫的熱鬧，人們唏噓訝然片刻，躺在木凳上的漢子，被另一男子大錘打砸，胸口石板瞬間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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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師傅，起身給大家看看，咱們這身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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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著的漢子從板凳跳著起身，抻胳膊動腿，鼓著腮幫子表示自己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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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好和鼓掌噼里啪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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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緊跟著，大力丸的套路立刻開張。不過，人們大多都是為了看胸口碎大石，至于這毫無根據(jù)的丸藥，自然買的極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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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叫場男人費力嘗試，再阻止說辭推銷時，兩錠銀子被丟在收錢的銅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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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藥，我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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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呦，公子爺，有眼光，咱這藥最適合爺們，回春映輝，一柱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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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場的言語漸漸變的低俗，引的在場看戲的一些婦人紅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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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臉蛋紅么也未必都是因為聽了不該聽的話，更多也是因為見到不該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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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袍內(nèi)里雜紅領(lǐng)，腰佩的金絡(luò)一看便知不是凡品，身量纖長，背脊堅挺，尤其那張臉，實在是叫女兒家不敢看，只因一看他啊，旁的男子就都是腳底泥，梁上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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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一見誤終身，形容這位最恰當(dāng)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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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西江手里把玩著英英隨手從史曼娘處抓來的折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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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然，他沒開屏，否則…后果可以參照之前朱剪良所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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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藥是否有效，總該給我驗一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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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公子爺，您要如何驗，咱們多師傅剛剛展示可瞧見，他就是常年服用此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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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當(dāng)然瞧見，是挺…壯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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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師傅一眼瞧出，這位正是自己剛踩了糖葫蘆那位。心中有感八成是個砸場子的。于是，下意識上前半步，抖動赤裸胸口的腱子肉，模樣略顯囂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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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場說話這位不知此中恩怨，只當(dāng)是配合自己，肯定藥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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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瞧了，這身骨，還有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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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英?！?/p>

不等叫場說完，趙西江反將自己人推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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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師傅是個能扛石頭的，正是巧了，我家這位兄弟，最會打石頭。若要驗證，就叫他倆敲打較量一下，若多師傅能扛住，我再出十倍買你這些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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賣藝的漢子們聽的瞪眼，十倍，有這些錢，他們今年都不用再出來賣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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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師傅在英英身上轉(zhuǎn)悠，最終憑著身高和肌肉優(yōu)勢，將人看的比實際還要更矮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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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啊，來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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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得按公子爺說的，一下，就來一下。只要石頭碎了，人沒事，您就掏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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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叫場的滑頭些，知道抓住話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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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西江笑著點頭，英英隨后提步上前，主動去接打石頭漢子手里鐵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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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躺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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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英英吆喝，周圍人群擠的更是水泄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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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堆積的熱度，也將朱剪良主仆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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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清里面人影，鄭王爺這里感嘆踏破鐵鞋無覓處，古二則低聲咕噥著瞎貓撞到死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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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人一個只看攥著扇骨，轉(zhuǎn)花似的翻飛的手指。逍遙子的畫本里，白骨夫人無事就愛在白骨王座上，捏根老虎腿骨轉(zhuǎn)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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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呀，書上妖精，人間妖精，活靈活現(xiàn)，立地成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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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則注意都放在英英大錘上，心底幫他測算，哪個角度，多少力度，砸下去既能保人命，又叫石頭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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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兩心，各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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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當(dāng)，石板聲響清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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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中哇聲響起，驚愕失色比比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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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板只有聲響，并不碎裂。錘子砸的狂浪，按道理不該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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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緊接著，石板下的多師傅，噗，一口老血吐出來，人跟著蹬腿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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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死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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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打死我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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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石板被英英掀開，隨之一巴掌抽出去，地面又來口人血，同時還有兩粒門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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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過去的男人睜了眼，不知所謂的看向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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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又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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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英在多師傅身邊蹲下，道：

‘ 石頭沒砸碎，要不要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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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要，不能再來啊，大俠，饒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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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說好的，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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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西江又摸了兩錠銀，順手扔在銅鑼。

‘ 大男人吐血，也不好看，放心，我沒心情看第二場。你們這身骨也沒說的好，藥留著自己補身，錢嗎，當(dāng)填牙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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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著說話轉(zhuǎn)身，忽地想起什么，他又側(cè)頭看向地上還坐著擦嘴邊血的多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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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到投來目光，多師傅迎上去看的一瞬，就是哆嗦。心道不會食言，要給自己再來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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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后出門走路，看著道，還有…做人客氣些，這門牙就是教訓(xù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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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粗壯漢子嚇的連連點頭，望著走在人群自動閃出道路的背影，一顆心總算從狂跳漸漸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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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劇很快拋在身后，但同時也發(fā)現(xiàn)了失而復(fù)得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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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路盡頭的觀音寺外，雖是入夜，香火依舊鼎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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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英將香燭買了兩大捧。

‘ 主子，那倆人認(rèn)真不用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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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著吧，總有人收拾，不必費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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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廟外除了香油火燭，還有許多玩具香包，甚至胭脂水粉，樂器法器的買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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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剪良藏身在一處玩具攤后，免不得要照顧下生意。于是，就下單買了個四腿抽身能動的行者孫，同時還有沒穿衣服的小木娃塞進古二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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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兄弟，這里都是娃娃衣裳，挑幾件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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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二迷瞪了般，下意識還真順著老板介紹，打眼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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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娃娃衣裳裙子水袖，長袍高冠，當(dāng)官做匪，嫦娥女仙，應(yīng)有盡有。挑選多了，反而叫人犯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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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二盯住自己手里娃娃，光是光著，但身無長物并不代表他就是男的。而且這娃娃模樣大眼小嘴，可男可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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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選哪款衣裳好呢，你到底是男娃還是女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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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兒犯愁，那廂趙西江主仆人影卻已閃進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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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了下古二，朱剪良提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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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仆倆匆匆的跟著前頭主仆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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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人都沒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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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那倆拿著香燭黃紙，這邊這倆提溜咔咔動靜的行者孫，攥緊光屁溜的木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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