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殼雙殺手

左右界限模糊，注意避雷

刀中帶糖，我就喜歡寫暗戳戳的小動作(￣▽￣) /

全文近7000

勿上升真人

求小紅心小藍手（明示）

或許會寫個丸卷篇

這是個不定時更新的系列?

閱讀愉快

「我用半生尋覓，祝愿我們永遠自由如風(fēng)，無怖亦無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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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含著薄荷糖，沿著狹窄的樓梯一路向上，走到破舊的木門前，一腳將它踹開。殼把糖咬碎，薄荷味兒漫上鼻腔，抬起眼皮漫不經(jīng)心的看向里頭的人：“有人花錢，讓我要你的命?！?/p>

十對上他那雙沒什么感情的眼睛，笑了：“他要你就給??？那我想要你，你給不給？”

殼瞇了瞇眼睛：“說什么屁話?！?/p>

“讓我什么都不說不做就乖乖去死，你是不是瘋了?！笔涯抗庵匦侣涞阶约貉矍暗呐菝?，扯開椅子坐下來?！澳沭I不餓？給你弄一碗？”

“你有病？”殼皺著眉轉(zhuǎn)身想走，被十叫住：“回來，話沒說完，跑什么跑?！?/p>

殼抱著手臂，冷冰冰吐出一個字：“說?！?/p>

十慢悠悠站起來，朝他走過去?！皝矶紒砹?，怎么能不做點什么呢？兩個月沒見我親愛的對手，實在想念得很?！?/p>

見殼要掏槍，十眼疾手快鉗住他兩只手腕，拔出他腰間的槍扔了出去，一腳將門踹的震天響。殼弓起膝蓋朝他腹部來了一擊，解救出雙手，兩人扯開一段距離。十舔了舔嘴，走上去一把扯住他的領(lǐng)子，將他拖進房間。

“你又把頭發(fā)剪短了?！笔痈吲R下的盯著殼，一只手捏著他兩個手腕舉到頭頂，一只手抵在他頸邊致命的動脈。“——你想活成我的樣子？”十在他耳邊揶揄道，語氣聽上去很是開心。

雙手被粗糙的麻繩捆住，勒的又緊又痛，殼冷冷盯著十，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你最好放開老子，否則總有你落單的一天?！?/p>

十沒有理會他的威脅，“說實話，我很想看看落難狼王受盡折辱的樣子?！闭f罷吹了一聲口哨，從柜子里拎出一把漂亮的銀色細槍，在殼眼前轉(zhuǎn)了兩圈：“跟你的尺寸正合適，試試？”

要說為什么人人都懼怕十爺，他一貫用最體面的手段干最下流的事兒，并以此為樂。嘴里的皮帶已經(jīng)被殼咬出一圈深深的印子，潮濕的空氣灌入肺里，帶著一股霉味，冰涼的槍身刺激得他一個戰(zhàn)栗，卻被迫用自己的體溫慢慢捂暖。

“你說這把槍好不好？”十抵在他耳邊問，“這樣有沒有想起以前的感覺？”

深，他推得實在是深……殼咬著牙，眼淚落在枕頭上。

“你一滴眼淚值多少錢啊，比我的命值錢多了吧？”十看著殼苦苦掙扎，握著槍又往里進了些。“抱歉，人道主義方面我一直不太擅長。殼爺賞個臉教教？”

殼本來正無助著，聞言突然換上那副冷血的表情：“不擅長？要我教你？”

“——那就開槍?。　?/p>

殼笑了，笑的瘋狂又肆意。他一向不知道與人為善是何物，也不明白怎樣的一段關(guān)系算作正常。他所有認知僅僅建立在開頭和結(jié)尾，就算今天和十發(fā)生了關(guān)系，明天他照樣可以從容的對準他的要害扣動扳機。同樣的理是，他也不會做任何無意義的反抗，如果結(jié)局注定是死路一條。

十一愣，沒想到殼會這樣說。他不自覺低下頭看了一眼，心里有些怔，——要是真的有子彈呢？

十把槍抽出來，聽見一聲悶哼。十俯下身去吻他，這一刻二人唇舌糾纏，殼受侵的身子還在顫抖。十為他穿戴整齊，解開腕上的麻繩，皮膚已經(jīng)磨得出血，十捧著看了一會兒，沒說話。殼抽回了手，握著拳頭朝他臉上用力揮去，一陣勁風(fēng)過后呈現(xiàn)出一塊淤青，十舔了舔嘴唇，在殼深不見底的眼神里抱住他：“下次不會了?！?/p>

殼向來不懂什么叫溫存，他三十幾年的生命里從未出現(xiàn)過關(guān)于這兩個字的解釋。那把濕潤的、用來褻玩他的槍躺在床上逐漸僵冷，而有子彈的槍被人粗暴又蠻不講理的丟在門口。殼擰了擰手腕，一把將他推開，走到門口撿回自己寸不離身的武器，頭也不回的走了。

十在幾天后得知，殼接到任務(wù)后第一時間去打爆了發(fā)布懸賞那人的頭，并順走了他所有現(xiàn)金。卷坐在吧臺前的椅子上轉(zhuǎn)了一圈又一圈，半晌實在忍不住大笑出聲，差點被珍珠奶茶嗆到：“笑死我了，十辰于，你也有今天?！?/p>

“有什么好笑的？”十瞥他一眼，他真的搞不懂這位美人上司心里在想什么。

“我和小丸子打賭，說你倆必定有一個先愛上對方，也不知道這局該怎么算?！本頁u搖頭，笑的眼角都帶著淚。

“你們無不無聊？”十疑惑，“你從哪兒看出我們有人愛上對方了？”

“這個不重要?！本砗鋈焕L了聲音，湊近了十的臉：“你知道下一個賭局是什么嗎？”

“什么？”

“我和小丸子在賭，——你們兩個，誰會先殺了誰?！?/p>

說完卷就拿著珍珠奶茶走了，留給十一個背影和一張昂貴的賬單。

當(dāng)炸收到卷邀請殼去殺人的信息時，不禁再一次感慨卷的惡趣味。坐山觀虎斗一向是這人的愛好，有熱鬧的地方就有他，炸甚至懷疑哪天月亮都能被他給摘下來。

“別來無恙啊卷兒，我可是派了我手底下最優(yōu)秀的人過去，推了好幾個單子呢，我的小美人不考慮來陪我一晚嗎？”

卷翹著二郎腿，笑瞇瞇的說：“你又忘記啦，你的小美人已經(jīng)有男朋友了。”這人現(xiàn)在就坐在旁邊，手還摟著他的腰?！岸嘀x炸爺給面子！”

丸將兩人通話的內(nèi)容聽的一字不落，見卷掛了電話，一顆腦袋湊過去搭在他頸窩，悶悶的出聲：“他怎么老要來找你?！?/p>

卷笑了：“我有魅力唄！你不是也愛上我了？”

丸沒反駁，將他抱到自己身上，捧著他的臉跟他交換了一個吻。淺嘗輒止時主動挽留，力道加深時欲拒還迎，丸松開氣喘吁吁的人，捏著他的臉揶揄道：“的確是個讓人著迷的小東西。”

卷摟著他的脖子甜甜的笑。

“你跟十辰于怎么回事？”炸拎著一瓶酒去找殼，剛進門就開口問了這么一句。

殼瞥他一眼，“什么怎么回事？”

“別裝傻。前幾天你接了個單子，結(jié)果殺了委托人，我不信這事兒和十辰于沒關(guān)系?！?/p>

“……”

殼笑了：“兩個男人能有什么關(guān)系？能做的，不該做的都做盡了?！?/p>

只不過用的不是十辰于，是十辰于的槍。

“你不想殺了他嗎？”炸問。

殼抹抹下巴：“你管不著。”

炸點點頭：“行，你心里有數(shù)，別把自己搭進去，你還得給我殺人?！?/p>

殼看著他，喝了一口酒：“難道不是少我一個不少？”

炸沉默幾秒，回避了這個話題：“明天八點，出一個任務(wù)。目標是制藥廠老板，那老東西作惡多端，處理干凈點兒。會有人跟你對接。”

“知道了?！?/p>

殼無緒的眨眨眼，作惡多端，他不也是這樣的人么。

-

看到搭檔是十的時候，殼靜默了幾秒，伸出軟舌舔了舔上顎的虎牙，扭頭把目光投向了別處。

“還在生我氣？”十走過去攬住他的肩。很瘦，硌手。

“沒有?！睔ぐ焉舷伦齑蕉继蛄艘槐椋米屨f話的時候沒有那么疼?！吧洗侮J到你家，是我的錯。我道歉。”

聞言十倒是驚訝：“你會道歉？道什么歉？”

“兩個月沒看到你，以為你死了?！睔ふf。他的認知里，十是個與自己旗鼓相當(dāng)?shù)膶κ?，也是近乎詭異的同類，他不可以死去，他要確認這個人還在，還能鮮活的站在自己跟前。無意間瞥見的懸賞令被殼一把撕了下來，隨后就捏著碎紙片去槍斃了那個發(fā)布任務(wù)的人。

十琢磨了一會兒殼的話，說：“所以你本來就沒打算殺我。你是怎么找到那個地方的？”

“很難嗎？”殼有些不耐的挑起眉毛，拍掉他的手：“該你道歉了?！?/p>

十愣了一下，想起那天他們二人發(fā)生的種種，回憶了一會兒細節(jié)，道：“你不喜歡我對你做那些事？”

“我說過我喜歡嗎？”殼疑惑的發(fā)問，“除了疼我沒有別的感受。”

“你喜歡我嗎？”十問。“有人說…這種事是要跟喜歡的人做的，你從來不反抗…我不清楚你的意思。”

“你只需要清楚你自己是為了尋消遣?！睔⒆约菏种傅年P(guān)節(jié)一一拔開，盯著制藥廠里流動的人群：“我看到目標了，分頭行動?！?/p>

沒得到殼的答案，十嘖了一聲，摸上腰間的槍跟著走過去。

殼不僅是一位優(yōu)秀的殺手，也是一位優(yōu)秀的執(zhí)行者。炸說要處理的干凈點，他就在人身上點了把火，燒的連骨頭渣都沒剩下。

十在旁邊看著，臉色有些扭曲。殼面無表情的看著那老東西去找閻王，拍了拍手轉(zhuǎn)頭離開，給炸發(fā)了一條消息。

【解決了?！?/p>

十看著殼心情愉悅的收錢，嘴角都上揚幾分，忽然覺得他很沒有是非觀。如果自己還能知曉四季冷暖，那么殼簡直是四季不分，他眼里只有白天和黑夜，只有太陽和月亮。

十回想起殼在床上時或迷茫或隱忍的神情，兀自悲哀的思索著，這些至多只能算上感官，即使因他而起，也未必與他有關(guān)。殼每一秒都活在當(dāng)下，這實在是太可怕了，他一輩子也不可能從他身上看到什么情感。

十用舌尖頂頂自己的口腔，放緩了呼吸，看著旁邊的人把手機關(guān)了揣進兜里，專心的走路。

“對不起?！笔f。

殼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又低頭看著路，嘴唇動了動，半晌道：“那把槍扔了吧?！?/p>

“……為什么？”

“你打算再弄我一次？”

“……”

十捏捏眉心，“被人撿走怎么辦。”

殼瞇了下眼睛，“算了?！?/p>

十看著他走遠，毫不懷疑如果自己是個物件，殼一定會干脆利落的把他扔掉。

“等一下?！笔凶∷?。

“嗯？”

“那人還有一個妻子和一個九歲的女兒，你打算怎么處理？”

“………都留下吧。”

他想起自己支離破碎、幾乎是自己照顧自己的童年，心里隱隱痛了一下。這些傷痕不會磨滅，只會漸漸淡去，剩一條歪歪扭扭的疤。十的話像是在他心上輕輕踩了一腳，不痛不癢，但卻足以讓人陷入沉默。

“你怎么了？”十看著他的臉色擰起眉頭。

殼搖搖頭，無論他怎么追問，也不再開口說一句話。

-

“你想在這兒？”殼被十拽進一條窄巷，發(fā)硬的老二已經(jīng)抵住了他?！拔野l(fā)現(xiàn)了，你對環(huán)境是真不挑，這里頭什么味兒啊?！?/p>

“我是對你不挑?！笔Я怂豢冢霸谀呐瞿阄叶疾唤橐?。”

殼仰起頭，不回應(yīng)也不掙扎?！袄献託⒘巳耸诌€沒洗，不怕我捏死你？”

“你不會的?！笔p笑，“你到時候會疼的說不出話?！?/p>

“……”

“吶，你說我這把槍好不好？”

殼推開他的擁抱，冷冷吐出兩個字：“閉嘴?！?/p>

第二天殼是在一張沙發(fā)上醒來的，他本能的探向腰間，摸到熟悉的槍身才松了口氣。

十在廚房煮面，余光瞥到他的動作，勾起了唇角。他就知道殼醒來后會第一時間找槍，于是特意放在了那里。

“我覺得你應(yīng)該不想進房間，所以把你放在這兒睡?！笔酥孀叱鰜恚瑖姳〉臒釟鈸湓谒樕?。“能起來嗎？過來吃飯?！?/p>

殼掀開被子下了床：“別麻煩了，我不喜歡跟別人一起吃飯。你自己吃吧，走了?！?/p>

“站住。”十捏著眉心，“你能不能自覺點留下來？我差這點麻煩？”

殼嗤笑一聲：“如果我留下來，一定是為了看你最后一眼。”

十握住他的手腕：“算我求你，吃口再走?！?/p>

“……”

“小十爺這是情場失意？”卷又坐在椅子上轉(zhuǎn)啊轉(zhuǎn)，語氣吊兒郎當(dāng)，時不時被丸掰過身子接吻。十已經(jīng)習(xí)慣了他這幅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一把水果刀握在手里畫著十字架：“老板，我沒閑工夫在這兒陪你喝酒，還有，停止你們無聊的賭局吧?！?/p>

卷聞言哼了一聲：“賭局早就作廢了。小丸子說的對，冷血動物是學(xué)不會相互溫暖的，它們從里到外都是冷的。”

是嗎，他怎么記得殼的內(nèi)里很熱。

但是那顆心臟，的確從里到外都冷的像冰。

卷瞥了他一眼：“發(fā)什么呆呢？你不會真愛上他了吧？我底下的人不可以有弱點，去清醒清醒?！?/p>

十上下打量著他們二人，真誠發(fā)問：“難道相愛的人不是彼此的弱點？”

卷笑了，扭頭跟丸接了一個吻：“愛一個人就是可以在別人床上叫他的名字，可以為他死也可以為他生，可以原諒他一萬次的背叛，也可以臨陣脫逃老死不相往來。不必擔(dān)心熱情耗盡也不用擔(dān)心面目全非，白天黑夜都無所謂，因為我們永遠走在同一條路上。你說對吧——小丸子？”

丸將他整個圈在臂彎，狠狠地吻住他。十捏著酒杯有些微怔，想起殼在他身下擰著床單忍痛的樣子，那力度足以折斷一個動物的腦袋。他幾乎不會發(fā)出聲音，十想，他大抵是沒有愛人的，他會愛上什么人嗎？這即使在夢里也是不可能的吧。如果說殼是一個人類，他的確冰冷無情，如果說殼是一個機器，那么他又的確有血有肉。十腦海里浮現(xiàn)出殼那雙無所謂春夏秋冬的眼睛，覺得卷說的話還是有些對的，只不過不是誰愛上誰，而是他先栽了。因為他的執(zhí)著和不信邪。

十撂下酒杯走了，心里一片悲涼。

此恨不關(guān)風(fēng)與月。

推開吱嘎作響的木門，十脫了鞋踢到一邊，打算去廚房給自己倒水。突如其來的一聲呻吟讓十開燈的動作一頓，隨后猛的發(fā)現(xiàn)沙發(fā)上蜷縮著一個削瘦又極為熟悉的身影，雙手抱在胸前，神志不清的樣子，嘴里正碎碎念著什么。

十呼吸一滯，不明白殼為什么會躺在這里，而且看上去很不好。

“殼殼不疼，阿殼不疼…”殼捏緊拳頭抱著自己喃喃自語，大拇指裹在最里面，像是拼命想將自己藏起來似的。十聽見他的低語，心頭劃過一絲詭異的感覺——殼竟然會說這樣的話？這個稱呼又是從哪兒來的？忽然手指摸到一片粘稠的濕潤，十心里一驚，趕緊打開燈，發(fā)現(xiàn)殼的腹部有一道傷口，深得看不見底，正汩汩往外冒血。

來不及多想，十沖進房間里翻箱倒柜，從犄角旮旯里拎出幾乎生銹的醫(yī)用包，奔回殼身邊給他處理傷口。殼一聲沒吭，下唇卻是咬的慘不忍睹，等到好不容易折騰完，兩人都是滿頭大汗。

十俯下身子去吻他，手掌包住他緊攥的拳頭，在嘴角一連親了四五下?！@是頭一回，以往至多落在頸側(cè)，或者耳根后面細嫩的皮膚，事后必定會留下一道猙獰的印子。十輕輕吻著殼，“不怕，不怕，我在。”說著感到掌心之下的拳頭松了些，便騰出一根手指撫摸他的手背，指腹掠過一道道凸起的血管和筋骨，仿佛也在觸摸殼那顆崎嶇不平、沒有絲毫安全感的心臟。

十早就知道這人瘦的不像話，此刻更是覺得他每一寸肌肉都盡顯孤獨。清醒時再強大也奈何不了難以自抑時的脆弱，但朝陽也總會升起，十擁著他直至黎明，被疼痛血洗的人才輕輕顫了顫蝶翼般的長睫，迎著微光睜開了眼睛。

“你醒了。還疼嗎？”十吻吻他的側(cè)臉，被殼枕著的手臂麻得動不了，另一只手撥開他額前的碎發(fā)。

殼短暫的迷茫了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身處何地。

“你離我遠點?！?/p>

從未與人這樣緊貼，殼只覺得渾身別扭。十抓了一個抱枕墊在他腦后，甩了甩仿佛通電一樣的手臂，低頭瞥他一眼：“沒良心的?！?/p>

殼沒說話，十轉(zhuǎn)身走去廚房煮面?！皞竭@個程度你最好哪兒也別去，乖乖吃幾天我做的飯吧。我不會做藥食，但我會學(xué)的。”

……

殼凝視著天花板，半晌無聲的說了兩個字：

「謝謝?！?/p>

他原本在出一個任務(wù)，對方有十幾個人，扭打之后還是挨了一刀。受傷之后他腦中一片空白，也不知憑著什么記憶走到了哪里，只記得他后來好像睡著了，夢里是沉沉藹藹的曙光和抱著他的母親，母親溫柔的拍著他的脊背，輕輕吹向他玩鬧時不小心擦破的膝蓋：“殼殼不疼，阿殼不疼…”

后來的夢境被淚淹沒，他沉到水底，怎么也無法上游。直到被一個溫柔的聲音喚回神智，潮水才慢慢褪去，將他擱淺在岸上，又忽然恍至母親的懷抱，而后一夜無夢。

殼垂下眼眸，發(fā)現(xiàn)即使落葉成泥，也依然孕育著相同的種子。景色未有大變，只是時過境遷…殼轉(zhuǎn)過頭看向十忙碌的身影，結(jié)局還會是一樣的嗎。

“我喂你吃?！笔衙娑诉^來，扶著殼靠好，坐在他邊上呼呼吹著熱面條，吹涼了遞到他嘴邊。

“………”

“別跟你自己過不去?！?/p>

“……”

“快點，我沒多少耐心?！?/p>

殼張開嘴，吃掉了十喂過來的面。

還好，不是泡面。

十看著他乖乖吃東西，難得安靜這么長時間，憋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低聲開口：“麻煩精?！?/p>

殼慢慢嚼著面條，刀口隱隱作痛，不想搭理十。

“卷，你這次有些過分了?！?/p>

炸皺眉看著對面的人，卷翹著二郎腿往嘴里扔薯片，聞言瞥了他一眼：“我干嘛了？”

炸弓起手指敲敲桌面：“那批人是你派的吧？本來殼可以很順利的出來，而不是傷的走不了路?！?/p>

卷見他猜到，索性也不隱瞞了：“沒辦法呀，我家小十不懂感情，太不省心，我這個做長輩的只能言傳身教一下。”

看到炸明顯不好的臉色，卷擺了擺手：“別這么嚴肅嘛，習(xí)武之人難免磕磕碰碰，大不了我給他送一瓶治傷藥。”

“你找誰不好，非要招惹殼…”炸無言了一會兒，那兩個家伙都笨手笨腳的，別要蹉跎了時光才好。

卷哼了一聲：“人這一生，不把刀對準自己一次都不算活過一遭。他們收割別人的性命，就不要怪自己不能擁有平凡的幸福?！?/p>

炸掀起眼皮看他，“你哪兒來這么多奇怪的理論。”

卷不答話，咬著吸管突然覺得沒意思。

“我可以走了?！睔ぴ谖顼埡髮λf?！皞惶哿?。”

“我的報酬呢？”十早料到他這句話，挑起眉笑著睨他。

“你缺什么？”殼問，一邊穿外套。

“什么也不缺。”

“…”殼看他一眼，拎起自己的槍：“那你就當(dāng)積德吧?！?/p>

“等等。”

像是知道十要叫住自己，殼邁了一步就停下來轉(zhuǎn)頭看向他。

“下次一起出任務(wù)不？”

“行。”殼點點頭。

“但我有個要求。”

“你說?！?/p>

“要弄我，換個稍微干凈點的地方吧?！?/p>

十一口水噎住，嗆得眼角泛紅。

“…你不喜歡還由著我？”

“橫豎用過了，我也不會找別人?！睔ぢ柭柤?，語氣平靜得如同在說吃飯要張嘴，睡覺要閉眼?！暗疫€是不喜歡太臟的環(huán)境?！?/p>

十想起自己能面不改色在死人堆里抽煙，一邊聽著刺耳慘叫一邊喝酒，但殼好像沒有這些習(xí)慣。跟殼行動過一次后，他發(fā)現(xiàn)殼的做事風(fēng)格確實干凈利落，半點后患不留，這點倒是跟自己大相徑庭。殼是進羊圈殺羊，他是拆了籬笆再添把火，難怪卷老罵他一身痞氣，不是正經(jīng)殺手。

“都聽你的。”十應(yīng)下來。

“走了?！睔ぐ褍墒执нM兜里。他還趕著回去向炸交代。

殼走之后十一個人靠在墻上靜了好一會兒，覺得自己好歹是沒被這段時間上躥下跳的心給折磨的疲憊不堪。他開始無端慶幸自己從不流連風(fēng)月，沒有固執(zhí)忠誠的本性也沒有游戲人間的興致。只不過世界上的人那么多，放一個在心里也無傷大雅，對吧。

窗外云層散開露出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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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卷：小十開竅了嗚嗚嗚家長欣慰

十：？醒醒，我是爺字輩

炸：十辰于，卷，過來我們打一架

炸：拐走老子最好的殺手還有理了

丸：飛速抱走卷兒. jpg

殼：（趕到現(xiàn)場）十，我們回家吃面條，泡面也行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