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打開的天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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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子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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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家教園出來，李笑陽并沒有拉著我馬上回小哥哥的家。進(jìn)了電梯之后，他反倒是按下了最頂樓的那個按鈕，然后拉著我上了天臺。夏天晚上的那種悶悶熱熱的感覺果然是到不了這么高的地方的，但是月光到的了，尤其今天晚上沒什么云，星星也很少很少，月亮感覺就格外的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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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會子我想，這種時候的月亮才配得上叫月亮呢，平時的，那只能算月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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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他們在下面說的那些話，真的也都是你想說的嗎？”李笑陽先趴到了天臺外邊的圍墻上，往下張望了好一會兒，然后過了一會兒，等我也過來了，他就問我：“你也覺得我做的都是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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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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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也有一些孩子在聽完之后還是支持李笑陽的——說老實話，如果他不是私自拿我的手機(jī)發(fā)消息給媽媽，我可能也要想很久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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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他雖然是幫了倒忙，可其實我也猜得到，按媽媽說的，就算李笑陽不幫我發(fā)那幾條消息，再過一個月，她也準(zhǔn)備和我說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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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想好了?！蔽蚁肓讼胫笙露藳Q心，大聲對李笑陽說：“有一件事你一定要答應(yīng)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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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笑陽愣愣地轉(zhuǎn)頭看我，額前的頭發(fā)被晚上天臺頂?shù)拇箫L(fēng)吹到兩邊，看起來呆呆的，有些冒傻氣?！笆裁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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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我和你說的事，你一定要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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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字一頓：“不許你不當(dāng)回事，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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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有不當(dāng)回事——”李笑陽一皺眉，然后就開口想要辯解，但接著好像是馬上就想起來這次的事情，眉毛又耷拉下去：“啊，好吧。我知道啦?？蛇@次是——我其實以為你不會那么在意的來著，以前你媽媽給你發(fā)消息，你不還主動給我看嗎？然后我當(dāng)時還教你怎么回她呢，你也沒說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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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自己問你的，又不一樣”我很認(rèn)真地?fù)u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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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李笑陽使勁兒撓了撓頭，又撓了撓頭，似乎還是沒想明白，只是把頭發(fā)弄得更加亂糟糟的了：“所以你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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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問你的。”我猶豫了一下：“如果我有在想什么，我會告訴你的。然后——我們可以一起商量該怎么辦。你等我和你說，就多等一下子。我也會聽你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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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有時候說了你也聽不進(jìn)去啊?！崩钚﹃柶擦似沧欤骸罢l讓你膽子那么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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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膽子太大了好不好”我反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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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是你膽子他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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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是，是你膽子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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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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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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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我膽子太大吧?！崩钚﹃栕詈鬅┝?，敲了一下圍欄：“其實我好像知道了，我們其實都有錯。就像他們說的，這事我確實幫倒忙了，所以真的對不起——不過，有時候，傻子越你的辦法也不對啊。你要是總裝傻，忍著那些欺負(fù)你的人，他們會怎么得寸進(jìn)尺，這一點我可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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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dāng)然知道?！蔽业拖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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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別低頭了，看著讓我怪不舒服的?！崩钚﹃柺忠簧欤兄业南掳桶盐业念^馬上重新抬回起來：“這樣吧，不然以后我們猜拳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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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拳？”我歪了下腦袋，沒有很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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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石頭剪刀布，三局兩勝?！崩钚﹃栆贿呎f一邊用手比劃起石頭剪刀布的手勢來，“如果你輸了，那就照我的方法辦，如果我輸了，難就照你的方法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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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種程度上，他說的好像倒是真的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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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你不會耍賴嗎？”我有點兒狐疑地盯著李笑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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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不會。我答應(yīng)過的事，我?guī)讜r耍賴過”李笑陽拍了拍胸脯：“如果做不到，我絕對不會答應(yīng)?！?/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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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吧……”我正準(zhǔn)備答應(yīng)，但想了想，似乎又冒出個新的擔(dān)心的事來：“不過，有時候，如果我確實不想按你的辦法來，那該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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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簡單啊?！崩钚﹃栄壑樽愚D(zhuǎn)了轉(zhuǎn)，冒出一句：“那我們就打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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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我差點暈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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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肯定會打架的吧。我肯定也有不管怎么說都不想讓你就傻傻忍著由著別人欺負(fù)的時候……”李笑陽把拳頭舉到我面前，握緊起來：“所以等我真的不想讓你再被欺負(fù)了的時候，我就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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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的話根本就是自相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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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該不該提醒他，但是他的表情看起來特別嚴(yán)肅認(rèn)真，反而有點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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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我答應(yīng)你啦?！蔽胰讨钚﹃桙c點頭：“不過，我還有一個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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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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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你有事的時候，你也要和我商量?！蔽覍钚﹃栒f：“不然就不公平了。我的事你可以一起決定，你的事我都不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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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啊?！崩钚﹃柕故呛芩斓卮饝?yīng)了我：“不過，我也要一個條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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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要什么條件？”我奇怪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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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能算條件吧，其實應(yīng)該算是補償？”李笑陽用手指勾了勾自己的臉，竟然看起來有點兒不好意思似的：“喏，你對著這里來一下，我們就拉勾。雖然我有錯，可是晚上你打我的時候，我真的心都快碎掉了好嘛——我可從來都沒對你下過那么重的手。你倒好，每次跟我打架都像是想把我直接往死里打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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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還不是被你氣的……”被他這么一說，我有點臉紅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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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后倒是沒有完全照著李笑陽說的做，而是親了自己的手一下，然后像蓋章一樣在他臉上拍了一下。這似乎讓李笑陽不那么滿意，不過最后他好像也不想再為了這個和我爭，所以接著就和我拉勾了，約定好，以后不管誰有事，都一起商量，如果有矛盾，就猜拳決定，如果還是有矛盾，就打架分勝負(f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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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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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期末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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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中考感覺好像昨天才剛結(jié)束呢，過了幾天，我們就開始要準(zhǔn)備期末考的復(fù)習(xí)了，然后又過了一小段時間，我們就真的要開始期末考了。我總覺得，以前三年級，二年級，一年級的時候，都沒有這么快過，可是我怎么想也想不起來，當(dāng)時到底是什么時候期中考，又是什么時候期末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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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點兒擔(dān)心是自己的感覺出錯了，所以就去問李笑陽，結(jié)果他說的也是，誰記得啊，就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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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好像確實比以前快?！崩钚﹃栕詈笥盅a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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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事說起來倒也不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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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其實期中考和期末考的內(nèi)容差不了多少，而期末考要復(fù)習(xí)的東西，在期中考之前我們又已經(jīng)復(fù)習(xí)過一次了，所以到六月真的進(jìn)考場的時候，我可能是上小學(xué)以來第一次感覺這么有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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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等著哦，我啊，這次要考個100分給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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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之前一天晚上，跟哥哥用平板打電話的時候，我邊笑邊跟哥哥夸下?？冢贿吥檬稚酚薪槭碌乇葎澚艘粋€100分的形狀?！罢娴?，這次，我真的把書都快翻爛了，不對，是真的翻爛了，你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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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我就把課本拿到平板前面，給哥哥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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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子啊”哥哥在屏幕那邊說著，用手指往鏡頭這邊的方向指了指：“就算復(fù)習(xí)的時候都學(xué)會了，也不能這么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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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飄？”我重復(fù)了一遍哥哥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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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不能太驕傲的意思，明白嗎”哥哥點了點桌子：“哥還不知道你，平時毛毛躁躁的，考試也容易粗心，想考100分，可不是光會了就行哦，到時候進(jìn)去考試，記得要多檢查幾遍，還有，別光看自己的答案，也別囫圇吞棗，檢查的時候要是有時間，耐心地重新讀一遍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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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蔽尹c點頭?！啊蔽抑懒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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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過，月月你也不用太有壓力，知道嗎？”哥哥想了想，又接著說：“沒考100分也沒關(guān)系的，盡力而為就好，粗心錯了一點是很正常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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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過，哥哥說這話當(dāng)然不是讓你隨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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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想了想他又改口了：“檢查還是要檢查的，只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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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說的我都快暈過去了！”我聽得直笑：“你自己說的不暈嗎，到底是想 要我怎么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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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讓你認(rèn)真，但是不要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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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最后點了點頭說：“就這么簡單，這樣你聽得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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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的?！蔽覔u搖頭：“我是說，我不會緊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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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然，其實最后真的考試起來的時候，我還是有點緊張——我之前倒是幾乎沒有過緊張的感覺，我覺得可能是因為以前我確實啥都不會的緣故?，F(xiàn)在，真的基本都有學(xué)進(jìn)去了之后，反而會有點害怕做錯本來不該錯的題，再加上，這次的成績畢竟也會影響到哥哥能不能說服大叔叔幫我轉(zhuǎn)學(xu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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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我可能從來沒有檢查一張考卷檢查過那么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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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最后一分鐘，考試結(jié)束的鈴聲打響起來，我剛好檢查完第三遍，然后我才松了一口氣，把筆帽蓋到筆上，發(fā)出咔噠一聲，然后收進(jìn)筆袋里拉上拉鏈，安靜地坐好等老師挨個下來收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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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總覺得，剛才合上筆帽的那一秒，我就像是那種刺客，有種把刀收進(jìn)刀鞘里嚓的一聲的感覺，可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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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子，你笑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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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和李笑陽在操場的籃球架底下匯合，李笑陽看我嗤嗤直笑，奇怪地瞪著我：“你不會是被考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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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被考傻了呢”我白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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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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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陽從斜坡上下來的時候大呼小叫著：“從小到大排？我可是檢查了好多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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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信你去問別人。”龍貓一臉幸災(zāi)樂禍，跟著劉陽向我們走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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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老大，李笑陽，第一題的排角度你們怎么做的??？”劉陽一見到我就揪著我和李笑陽問，一臉急的快哭的表情：“真的是從小排到大嗎？不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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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我和李笑陽對視一眼，回想了一下，都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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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劉陽接著就把他的墊板啪地往地上一摔，用腳踩了好幾下：“我不活了！就一題！我的獎金泡湯了！什么鬼題目?。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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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一定就這一題呢?！饼堌堅谶吷侠^續(xù)打擊他：“后面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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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來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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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陽使勁推了龍貓一把，不過不僅沒推動，反而是自己差點沒往后一屁股摔地上：“哎喲——反正無所謂了，只要不是滿分，那幾分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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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果考滿分還有獎金？”李笑陽用腳踹了劉陽一下?！岸嗌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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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數(shù)?！眲㈥柋瘸隽艘桓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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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塊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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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劉陽白了李笑陽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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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百塊？”我一邊問他，一邊在地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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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個零?！眲㈥柦苹匦α艘幌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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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假的？”這下輪到我和李笑陽喊他剛才說過的那句話了?！熬蛿?shù)學(xué)一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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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當(dāng)然不是，數(shù)學(xué)英語兩科都要才行。語文的話，要上九十?！眲㈥枔u搖頭，嘆了口氣：“反正都泡湯了，就因為那個而大于小于號看錯了。氣死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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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總覺得，其實對劉陽來說，這個數(shù)字說不定都不算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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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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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貓這時候也過來在我身邊坐下：“這次考試，你自己感覺怎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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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yīng)該，我覺得可能沒問題?！蔽衣柫寺柤纾骸白龆甲龀鰜砹?，我也按著一題題檢查過了。整整三遍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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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昨天還和他哥哥夸海口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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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笑陽的聲音從頭頂傳來?！罢f這次要考至少一個100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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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不許你亂說！”我一聽，趕緊抬起頭，有些生氣地對李笑陽使了個眼色：“我才沒這么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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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龍貓真的信我說了這句話，他肯定要開始念經(jīng)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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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還真是這樣。我對李笑陽使的眼色肯定不知道為什么被龍貓也看見了，而且應(yīng)該是看懂了，于是接下來他果不其然開始對我說起和哥哥說的那些差不多一樣的話。只不過由哥哥來說和由他來說完全就是兩個感覺！聽了沒一會兒，我就受不了，感覺要睡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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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考完了，你就別說了好不，求求你了，龍貓，好龍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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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后使勁兒用手抓著龍貓的肩膀和胳膊肘搖晃他：“拜托，現(xiàn)在你說了我又不可能再跑回去重新考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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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可能再考一次，但是還有下次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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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貓接著繼續(xù)教訓(xùn)我：“而且下學(xué)期就升五年級了，學(xué)的東西都是新的，也會更難，就算這次你考好了，你也不要以為能帶到下學(xué)期去哦，過去的事情就是過去了，這我當(dāng)然知道，不過重要的還是接下來你要擺正自己的心態(tà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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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最后索性裝死了，閉上眼一頭倒在龍貓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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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傻越，起來聽我說完！看你這樣，明顯就沒真的當(dāng)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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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谷小雙谷大人，您大人有大量，今天就先放他一馬吧。”龍貓這么說的時候，我感覺到李笑陽冰涼涼的手從后面伸進(jìn)了我的咯吱窩底下，環(huán)抱住我，把我從地上給拽了起來：“我?guī)然厝チ?，您和劉老板慢慢談心，啊，千萬別跟著我們，咱倆還有別的要緊事要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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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我就被扇了一巴掌，差點沒疼死，不用睜眼我都知道，肯定是李笑陽這個家伙又下手不知輕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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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傻子，還不快點走，你等著谷小雙來追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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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眼之后，就看見李笑陽的大臉貼的離我老近，一說話，唾沫都要噴到我臉上了：“快走了，回去換衣服，今天不是約好和你媽媽吃飯嗎？莫禹航他們考的時間比我們早，現(xiàn)在說不定早都等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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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契機(j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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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天和李笑陽打架，一直到期末考結(jié)束，大概過了快有整整一個月。這中間除了復(fù)習(xí)之外，其實也發(fā)生了好多事——不過還好，因為用了復(fù)習(xí)不方便到處跑的這個理由當(dāng)借口，我最后和媽媽商量好了，等我期末考全部考完了的那天晚上，再出去和她見一面，一起吃飯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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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主意也是后來莫禹航給我們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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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周五，李笑陽因為被安排了值日生，還剛好要出板報，估計要很晚才能離開學(xué)校。而我著急回家教園換衣服，所以就先一個人回了家教園。然后等我推開門剛進(jìn)去，上次看見的那兩個穿不同的校服的孩子，就坐在離門最近一個孩子的床上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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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個我不知道名字的，好像為了什么事情埋著頭在哭，所以沒有發(fā)現(xiàn)我推門進(jìn)來。而另一個叫王舒瑞的，正一邊安慰著他，一邊時不時地就回頭往門這邊看，所以一看到我就叫了起來：“譚越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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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了？”我有點疑惑地看著王舒瑞：“你的好朋友怎么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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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李笑陽哥哥呢？”王舒瑞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反倒是先往我身后沒關(guān)的門的方向看了兩眼：“他還沒上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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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他在學(xué)校值日，估計掃完地還要幫忙寫黑板報上的字呢，估計……反正這會兒肯定回不來的。”我撓了撓頭，又問了一遍：“你朋友怎么哭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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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他啊——反正被老師欺負(f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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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舒瑞這才回過神來，慢吞吞地回答我，指著他朋友說：“他也不肯說，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所以想說問問李笑陽哥哥有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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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王舒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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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轉(zhuǎn)頭喊了一聲他的朋友的名字，爬到床上去，在他朋友身邊坐下，有點兒笨拙地拍著他的背安慰他：“別哭了呀，你這樣一直哭，搞得我也想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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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名字倒是真的好像，雖然一看就知道肯定不是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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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越哥哥，我跟你說，他一回來，臉老臭了，一句話也不說，跟他講話他也不理。我本來以為他生病了。”王舒瑞安慰了半天，王舒奇仍然沒有半點反應(yīng)，他就又抬頭起來跟我說話：“然后我就問他，是不是發(fā)燒了，摸了下他的頭，結(jié)果沒想到，他就突然哭了，把我……把我嚇了一大跳。我差點以為我弄哭他了，安慰了半天，他還是哭，問了半天才說了一句，說……說老師冤枉他。然后不管我問他什么，他都只搖頭，一句都不肯和我說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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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舒瑞說著說著真的開始紅鼻子了起來，眼看著就要跟著一起哭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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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你……你先下來吧?！蔽要q豫了一下，伸出手去牽王舒瑞，拉著他先下床。“你可別真的跟著他一起哭啊，你倆要是都哭了，那就真哄不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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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王舒瑞吸了吸鼻子，手在兩邊搓著褲子的縫線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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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舒奇……”然后我彎腰坐進(jìn)去，輕輕地把王舒奇往外抱出來：“呃……你別傷心啦，跟哥哥說說發(fā)生了什么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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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舒奇一開始沒有反應(yīng)，但是等我試圖去牽他的手的時候，他就很緊張的一縮，然后使勁兒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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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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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我好像也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辦才好。該怎么哄別人，我好像一點兒經(jīng)驗都沒有，我只記得每次哥哥哄我的時候，會抱著我抱很久，慢慢地我心里就會舒服一點，然后就肯和哥哥說話了——可是好像這個辦法對王舒奇并沒有什么用。這么想著，我只能轉(zhuǎn)頭問王舒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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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這個家教園里……有其他同班同學(xué)嗎？能找他們問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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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蓖跏嫒饟u了搖頭，“別說其他同學(xué)了……他其實比較膽小……就在學(xué)校還是在這里，都只有我一個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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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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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有點能明白邊上這個小弟弟的心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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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偷東西。”突然，王舒奇在邊上開口說了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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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的聲音非常小聲，一開始我甚至都沒聽出來那是他說的話，還以為是從背后別的地方傳來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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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舒奇你說啥？”不過，王舒瑞馬上就聽明白了，一下子就在他的朋友面前蹲下來：“你老師冤枉你說你偷東西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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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舒奇埋在腿里的頭點了點，沒有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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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冤枉你偷什么了？為什么冤枉你??？”王舒瑞著急地追問，我都有點擔(dān)心王舒奇會被他嚇到，又不再說話了?！翱旄嬖V我，我回頭告訴李笑陽哥哥去，讓他給你出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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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舒奇回答的很慢，好像一分鐘才能勉強吐出幾個字，而且斷斷續(xù)續(xù)的，有時候還會把剛剛說過的事情再重復(fù)一遍。聽到最后我們才終于算是聽懂了，原來是他們老師今天上午沒收了一個同學(xué)的手機(jī)，結(jié)果下午就不見了。然后，他們的老師就把班上最窮的幾個同學(xué)叫上講臺，讓下面的同學(xué)寫匿名信舉報，就寫覺得誰是小偷。結(jié)果，不知道是哪個平?？此豁樠鄣耐瑢W(xué)，而且好像有好幾個，都寫了說他下午去過老師的辦公室，而且出來的時候鬼鬼祟祟的，說他最有可能偷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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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老師真就信了？”我感覺聽完之后胸口憋了股悶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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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馬上說是我偷的，可是……呃……”王舒奇說著哽咽了一聲，身子被嗝震得一抖：“他看我的時候，我感覺他就是在懷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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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的老師就是個傻帽！”王舒瑞也聽得火氣十足，馬上罵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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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她之后說要怎么辦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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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該說什么，問王舒奇：“而且你和我是一個小學(xué)吧？班級和走廊不是應(yīng)該有攝像頭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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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嗝，三年級”王舒奇搖了搖頭：“上課都在最老的那棟教學(xué)樓，那里啥都沒有，好多門的鎖都是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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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想起來好像還真是這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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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要不能不能這么說”王舒瑞在邊上給他出主意：“你就告訴你們老師，咱們家教園里能偷的東西可多了去了，比在學(xué)校還容易，偷了過幾天可能都發(fā)現(xiàn)不了，你就說……說你根本沒必要上學(xué)校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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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信的吧”李笑陽的聲音突然在我耳朵邊上響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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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笑陽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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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舒瑞反應(yīng)過來之后，馬上轉(zhuǎn)頭喊起李笑陽：“你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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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這么快??？”我奇怪地回過頭，看著突然出現(xiàn)之后一臉不屑地靠著床柱子的李笑陽：“你不會掃完地就回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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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組長嫌棄我的字太丑，不讓我寫了，所以我就不用出板報了?！崩钚﹃柷辛艘宦?，然后指了指王舒奇問我：“他咋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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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笑陽哥哥，我跟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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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我開口，王舒瑞就搶先一步給李笑陽解釋了起來。他說的有點兒語無倫次，似乎是因為太著急的緣故，讓李笑陽不得不好幾次打斷他讓他解釋清楚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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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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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笑陽瞥了一眼“他的班主任是不是黃來著？黃麗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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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王舒瑞猶豫了一下，點點頭，然后奇怪地問李笑陽：“李笑陽你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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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李笑陽使勁兒往地上啐了一口，皺著眉頭說：“我以前一年級就在她班上怎么會不知道，一小要說哪個老師最勢力眼，非她莫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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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奇，哎，奇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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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他蹲下去就把奇奇埋著的頭強行拉了起來——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抬起頭來的時候，奇奇的眼睛都腫了一圈：“我跟你說，犯不著和那種賤比傷心，她以后欺負(fù)你的機(jī)會多了去了，她就是看誰家里沒錢就欺負(fù)誰的，你為了她的話傷心，太不值得了，一點都不值得。我大概猜得到她會怎么處理這種事，跟你說，死都不要承認(rèn)，不管她怎么和你說你都只管搖頭，除了你沒做之外啥都不要多說，知道嗎？我們都相信你，要是她真敢找你的麻煩，你再告訴我們，到時候我們絕對給她點顏色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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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你的一年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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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子越，你在看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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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趴在床上正抓著平板看動畫片，李笑陽洗完澡進(jìn)來了，見我趴著，一個飛撲把頭埋到了我脖子里哈氣，哈得我直想笑：“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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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魁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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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動畫暫停了，用手使勁兒推開李笑陽硬要湊過來的臉：“你別弄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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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又是魁拔”李笑陽把頭往平板前一伸：“才幾部電影啊，你這都看幾遍了？天天晚上都看，你看不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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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的就不膩?！蔽移擦似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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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今晚不準(zhǔn)你再看了。來和我玩?！崩钚﹃枔u了搖頭，反手就把我平板的屏幕給關(guān)上了，然后抓起來塞到他的枕頭下面，躺好：“沒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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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你有什么好玩的？”我白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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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天呀，你以前不很喜歡和我聊天嗎？”李笑陽很不要臉地說?！耙粋€晚上給我發(fā)那么長一堆消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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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他說的根本就是以前我和他對罵時候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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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羞死你”我使勁兒拍了一下他的肚子：“快還我，正好到大戰(zhàn)的地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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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戰(zhàn)什么啊，你又不是在當(dāng)兵”李笑陽對著空氣擺了擺手，抄起一副語重心長的口吻開始念經(jīng)：“我跟你說，這學(xué)生的任務(wù)啊，第一還是讀書，讀有價值的書，書籍是人類進(jìn)步的階梯知道嗎，哎，不要老是看動畫片，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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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好像你走過似的”我諷刺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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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過什么？”李笑陽歪頭看著我，好像沒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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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書啊”我說“你不說它是你進(jìn)步的階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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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李笑陽噗嗤笑出聲來，在床上開始扭來扭去：“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別說，我好像還真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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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學(xué)校的書不算哦?！蔽姨嵝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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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是”李笑陽神神秘秘地?fù)u了搖頭，笑得眼睛都瞇縫起來：“我是說，我真的拿它們當(dāng)過，進(jìn)、步、的、階、梯，就今天出板報的時候，要去電視機(jī)頂上拿備用的粉筆，椅子不夠高，然后我就搬了一堆老師放旁邊的練習(xí)冊到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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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怕第二天被人發(fā)現(xiàn)了找你麻煩嗎？”我有點暈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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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敢找我麻煩？”李笑陽冷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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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不知道，我記得好像，有人之前才被人威脅過來著，還有——”我想了想，不知道怎么，突然想起來今天李笑陽提到的那個老師：“對了，李笑陽，那個老師是怎么回事?。课液孟穸紱]聽說，真的有那么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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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哼?！崩钚﹃柎蟾攀窍胍c頭，不過最后只是拿他的頭在枕頭上蹭了蹭：“托她的福，我一年級的時候就沒個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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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怎么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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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多?！崩钚﹃栭]上眼睛：“那時候我太小了，不懂得怎么反抗，好多事都讓她得逞了。要是現(xiàn)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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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笑陽說著聲音就沒了，不再繼續(xù)往下說，胸口那里起伏了幾下，似乎是在深呼吸，接著就像睡著了似的，閉著眼睛一直安靜地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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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笑陽？”我俯下身盯著他的臉看。“你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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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他的一只手就彎起來，從后面抱住了我的后腦勺，把我摁在他胸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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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說了而已?！蔽姨上聛碇?，他才開口道：“反正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不一樣了。有什么事也不會乖乖認(rèn)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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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給我說說唄”我還是想聽，對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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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讓我給你說啥？”李笑陽偏過頭來看著我“都不是什么開心的事，說了還有損我威嚴(yán)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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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不讓我看動畫片，那就你來給我講故事唄”我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而且，之前不是說好了嗎，我把我的事告訴你，你也把你的事告訴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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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笑陽和我大眼瞪小眼，他的眼睛左看右看，似乎是在想拒絕我的理由，不過最后看來也沒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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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了你了。”最后他同意了：“行吧，你問唄，想知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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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當(dāng)時有像奇奇一樣被冤枉嗎？”我想了想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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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笑陽倒是沒有直接回答我，而是把抱著我的手收回去，舉到他自己的胸前扳起手指，數(shù)著數(shù)：“一、二、三……六、七……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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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次吧?！崩钚﹃柸魺o其事地跟我比了個數(shù)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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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次？”我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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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奇才剛被冤枉了一次就哭成那樣，而且他還是三年級。就算是李笑陽，那個時候也才一年級吧，被老師冤枉九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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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級的時候，你也知道嘍，大家都會丟東西不是嗎？”李笑陽接著就開始念叨起來：“有的同學(xué)家里還會買老貴的那種東西給他——說到這個，特離譜兒，你敢信嗎，我們一年級上學(xué)期那會，不是還下雪了嗎？冬天特冷，然后，有個同學(xué)就被爸爸媽媽塞了個保溫杯，天天帶到學(xué)校去。看著很普通，真的，就一個黑的，一點圖案也沒有，可是，老貴，我有一次不小心把他的杯子撞掉地上了，我也不記得是壞哪了，反正磕了道挺大的縫，他哭得跟個什么似的，要我賠，一問，三百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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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驚訝地張大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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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三百的話，那一個杯子能頂我快一個月生活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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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那個叫黃什么的老師，后來不會真的讓你賠他了吧？”然后我想了想，問李笑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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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哼”李笑陽吐了吐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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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不會真的賠了吧？”我愣了一下：“你當(dāng)時有那么多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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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我當(dāng)時也不知道怎么辦啊，那天為了這事哭了一晚上，睡不著，怕死了”李笑陽說完，似乎是發(fā)現(xiàn)我盯著他：“你干嘛突然一動不動盯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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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只是，你說你哭了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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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有猜過李笑陽那時候是不是會哭，只不過我有點沒想到他會這么干脆地承認(rèn)，甚至還直接告訴我說他當(dāng)時怕死了：“我還以為你不會這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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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有什么，你現(xiàn)在還不一個月至少哭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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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笑陽有點邪地笑起來：“哎，難不成在你心目中，我的形象已經(jīng)光輝到連出生的時候都是一邊哈哈大笑一邊頭著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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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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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撇了撇嘴。其實聽李笑陽這么痛快地承認(rèn)了，反而有一種很放心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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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后來你賠不起，這事是怎么——”過了一會兒，我又想起來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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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說，我那次運氣好，那個黃麗珍雖然不講理，不過他的爸媽還挺好說話的。”李笑陽一邊說，一邊伸手撓了幾下褲襠：“第二天嘛，我就帶著我當(dāng)時手上有的錢去學(xué)校，放學(xué)之后跟那個同學(xué)問說，我能不能跟著你去見一下你的爸爸媽媽。我是想著說，求他們多給我一點時間的，不過，我記得當(dāng)時是他的爸爸在校門口接他，聽我說完之后，就跟我說沒事，算了，讓我不用賠了——后來我才知道，那個同學(xué)那么著急，其實是怕他爸爸媽媽罵他不愛護(hù)東西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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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爸爸確實是個好人?！蔽尹c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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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好人，不過我總覺得其實他腦子不好使，再怎么想，一年級的時候誒，誰能保證不摔東西或者丟東西??？”李笑陽撇了撇嘴：“要我說就該先買個便宜耐摔的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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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我突然想起來一個非常奇怪的問題：“等等，我記得，你之前不是告訴我，你一開始是在梅列二小讀的書嗎？不是說后來和副校長打了一架，然后才轉(zhuǎn)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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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那個是……哎呀，你記這個記這么牢干嘛??？成天記些沒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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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笑陽聽我這么問嘴巴張了張，愣了半晌，然后好像就直接無視了我說的和副校長打架的事，對我搖了搖頭，打了個哈哈，之后解釋的時候也壓根沒有再提：“其實要說轉(zhuǎn)過來也不對吧……我其實是退學(xué)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姑姑他們其實巴不得不用管我。那個時候我太小了，而且他們還從來沒送我去上過幼兒園，就直接把我送小學(xué)去……反正有一次去學(xué)校接我，這事總算讓我姨媽知道了，她覺得不行，就給我先找了這個家教園讓我在這里，怎么說，適應(yīng)一下！然后給我辦了退學(xué)，還給我轉(zhuǎn)到了一小來，再重新讀一年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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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說，你在上一小的一年級之前，就已經(jīng)在這里了？”我扳了扳手指：“那你就在家教園住了差不多五年。而且你還比我早上學(xué)一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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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李笑陽同意地非?？?，好像想極力地帶過這個話題似的：“我跟你說，我剛進(jìn)來的時候，當(dāng)時大概最多就二十四五個人吧，不像現(xiàn)在都快五六十個了，那時候的除了莫禹航，其他人現(xiàn)在他們都走了，不過當(dāng)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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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說著，李笑陽就哈哈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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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笑啥？”我有點奇怪地盯著李笑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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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我現(xiàn)在是咱們家教園的頂梁柱，你會覺得我在吹牛嗎？”李笑陽沒有回答，反倒是先問了我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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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然不會?！边@倒是我必須承認(rèn)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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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對啦，我跟你說，當(dāng)時也有，而且不止一個”李笑陽神秘兮兮地笑起來：“我從他們身上還是學(xué)到了不少本事的。雖然說有的人我一直都喜歡不起來，不過一年級的時候，對這個黃麗珍的事，他們真的幫了我不少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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