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生夢【巍然】【邪鳴】-1
我在天地生夢一場
聽萬籟俱是絕響
歷歷落落無非誰來時模樣
何必厭熙攘
不過是一念的涌翻換了星移斗轉(zhuǎn)
多少客此去人間難返
我撇下煙火太糾纏余身徒然過忘川
醉或醒片晌都入我禪
不過是一念的涌翻化了乾坤紛繁
多少客周旋個中悲歡
我笑那流歲生余憾不若對坐來交盞
醉或醒片晌都不落凡?
——《天地生夢》西瓜jun
-視頻《天師》【巍然】的文字版,還是很想這個故事
-狗血,劇情,非正常白月光,前世今生看視頻
-更新隨性,謝謝留評
山里人都睡得早,不到十點,山窩窩里原本還亮著的點點燈光都熄了個徹底。
深秋時分,夜里山路總是濕滑,青苔和著薄霧,還有落在地上的枯葉,一片蕭索之氣。
原本應(yīng)該靜謐的地方卻隱隱約約地傳來一些聲響,蜿蜒的山道上,兩個人影一前一后,緩步往山上走去。
今晚的月亮亮地有些滲人,慘白慘白,照在地上茫茫一片,走在前方那人穿著一件素色休閑T恤和休閑褲,外面套著一件薄荷綠的長風(fēng)衣,肩頭還立著一只小白鳥。
鳥兒東張西望,一雙黑溜溜的眼睛充滿了好奇。
身后那人五官清秀,戴著一副金絲眼鏡,熨帖的白襯衣和西褲襯得那人身形修長,腳下的黑皮鞋在這滑濕的路上照樣游刃有余,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
兩個人走得沉默,幾乎沒說什么話,一直到了山頂也沒停下,腳步一跨,憑空消失。
一片漆黑,四合全成了空洞的虛無,連站立都無法感知。
“沈巍,把手給我。”
沈巍有些疑惑,還是將手抬了起來,沒幾秒,自己的手就被前方的男子溫柔握住,緊接著,手心多了一個東西。
那質(zhì)地像是石頭,卻散發(fā)著暖氣。
“赤石?”沈巍有些不確定地問。
“是暖玉,你先戴著,等會兒用得上?!蹦凶有Φ?。
“謝謝。”沈巍抬起另一只手,找到暖玉的繩子戴在脖子上。
忍不住摸了摸那玉,橢圓形的模樣,很暖,就像一汪緩緩涌動的溫泉。
男子又從褲兜里掏出一個東西,一道綠瑩瑩的光瞬間將兩個人的四周照亮。
隨著光亮的出現(xiàn),肉眼可見的冷霧在洞中彌漫,瞬間給周圍結(jié)了一層白霜,連男子肩頭的白鳥都忍不住鉆進(jìn)了男子的衣領(lǐng)里,撲簌簌地抖著翅膀。
“抱歉,我需要握著你的手?!蹦凶幼旖菕炝藗€有些不太好意思的笑,“只有這一塊暖玉?!?/p>
沈巍忙拉住對方,就一句話的時間,手心已經(jīng)附了一層寒氣。
“這是什么?”沈巍細(xì)細(xì)地看著男子手中的樹枝,半臂長,上面有兩個分叉的小枝丫。
“迷轂枝。”男子的聲音變回慣常的清冷,連帶著迷轂枝的光又冷了幾分。
《豐都記》記載:迷轂,樹高半丈,長于川旁,瑩瑩似火,可視物。
長在忘川之岸,是豐都殿外唯一的光亮
男子手輕輕一抬,迷轂枝浮在半空,盡職地照著他們四周。
一手拿著羅盤,一手牽著沈巍,兩人在結(jié)界中前行。
沈巍心跳得有些厲害,注意力一直被兩人相牽的手所吸引,一種奇異的滿足感從心里冒出來,周圍很靜,只能聽見他們兩人的腳步聲,連頻率都那么一致,沈巍只覺掌心越來越熱和,比暖玉還讓他覺得舒服。
“到了?!蹦凶诱f完就停了下來,沈巍好奇地往前走了兩步,他們站在一個圓形巨坑邊,那巨坑坑坑洼洼,仿佛剛被隕石砸過。
沈巍看著中間已經(jīng)被破壞的陣臺,殘垣斷壁,連上面的陣法都被摧毀地干干凈凈。
被人拿走了?
沈巍有些擔(dān)憂地看向男子,男子黑了臉,在綠光下如同索命的厲鬼。
“井然?!鄙蛭∪滩蛔〗辛怂宦?。
井然閉著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才冷靜下來,道:“看來我們又晚了一步?!?/p>
沈巍:“對方和你的目的,似乎和你一樣?!?/p>
井然將羅盤收回褲兜,白皙修長的手指停在肩頭:“下來?!?/p>
小鳥心不甘情不愿地從衣領(lǐng)里鉆了出來,先蹭了蹭井然的側(cè)臉,見對方不為所動,這才跳到他指尖。
一簇黑色火焰在手指上憑空出現(xiàn),瞬間將小鳥包裹。
高亢的鳴叫直達(dá)云霄,小鳥瞬間長大,白色的羽毛變得漆黑堅硬,雙眼變得通紅,冥鴉一個俯沖,消失在地上的坑洞里。
就著迷轂枝看著四周,沈巍這才發(fā)現(xiàn)洞壁上居然刻著不少古符文。
有些興奮地拿出幾張符紙,符紙懸浮空中,沈巍站在迷轂枝的光暈下,將所見的符文全部描摹下來,井然安靜地跟著他,讓迷轂枝的光變得更亮。
描摹完大半個洞壁,坑底才傳來動靜,小白鳥飛了回來,在空中轉(zhuǎn)個身又變回之前的模樣。
“沒找到?!本粐@口氣。
沈巍皺著眉:“對方很厲害?!?/p>
井然點點頭,看了眼他手中的紙張:“你先描摹,我再看看周圍?!?/p>
沈巍有些不好意思,倒也沒有拒絕這份好意,沈巍又轉(zhuǎn)過頭,看著墻上的符咒畫了起來。
小白鳥歪著腦袋看了看沈巍,似是感受到他脖子上那塊暖玉,忍不住飛了過去,立在沈巍肩頭,隨著對方時不時在紙上寫寫畫畫,也忍不住跟著天氣頭上上下下。
井然看著沈巍清瘦的背影,腦海中一抹異常相似的身影出現(xiàn),沈巍和那人有著七八分的相似,唯一不同的是那雙眼睛,那人的眼睛總是含著深情,溫柔又克制,沈巍的眼睛純粹地如同滿天星子。
不一樣的,井然閉了閉眼睛,卻無法抑制那抹殘留在心底的執(zhí)念,越是在意,那執(zhí)念便會越生,他甚至有些分不清,站在自己眼前的究竟是沈巍還是另一個人。
心中猛然騰起一些薄怒,井然都沒察覺,自己的炁已經(jīng)冷了幾分,小白鳥轉(zhuǎn)過頭看向他,似乎有些不明白,主人的炁怎么變了。
“寒冰玉魄,我會護(hù)好?!蹦X海中,那人笑得雖然清淺,卻難掩眼中的歡喜,“不用送你投胎,我很幸運(yùn)?!?/p>
井然閉了閉眼睛,心中劃過一陣陣的痛,那悲傷如同忘川深處的那盞茶碗,嘩嘩嘩地往里流,從未停歇,眼角不受控制地流出眼淚,那人站在輪回境里好奇地看著四周,笑著感嘆豐都的美景真多,可再美也比不過那人的眉眼,井然的呼吸不由得加重了幾分,他努力想壓制住那抹執(zhí)念,連握著沈巍的手都重了幾分。
沈巍忍不住回過頭看向他:“怎么了?”
井然有些茫然地看向他,兩人身影重疊,擔(dān)憂的眼睛同時望著自己。
忍不住向前一步將沈巍抱在懷里,井然喃喃道:“沈巍?!?/p>
沈巍整個人都僵住了,連立在他肩頭的小白鳥都飛了起來,又不敢離地太遠(yuǎn),干脆窩在了沈巍頭上。
“井然出什么事了?”沈巍任由對方抱著自己,想了想,抬起手輕輕回抱住對方。
井然察覺到沈巍脖子上的暖玉,回過神來,忙松開沈巍。
沈巍并不擅長安慰人,一句話說得有些磕絆:“就算這個陣沒有,也不能說明對方就一定拿到了閻王令,我們也只是猜測閻王令在這里,不能肯定。”
井然笑了:“沈天師的報酬照給?!?/p>
沈巍偷偷松了一口氣,耳尖卻變得緋紅,他知道井然是在揶揄自己,依然解釋自己不是這個意思。
井然重新抓住沈巍的手,琥珀色的眼瞳變得深邃:“我知道,謝謝?!?/p>
“不用謝。”沈巍轉(zhuǎn)過身,看著符紙上已經(jīng)描摹下來的陣法,“這個陣我沒怎么見過,如果沒猜錯應(yīng)該是古陣,對方能在不破壞結(jié)界的情況下將這個陣毀掉,很強(qiáng)?!?/p>
井然讓冥鴉從沈巍腦袋上飛下來:“連它都無法追蹤,確實很強(qiáng)?!?/p>
沈巍看了眼冥鴉,又抬手描?。骸爱吘故秦S都的東西,陰炁重,還,還是少用比較好?!?/p>
井然將冥鴉收回袖中,一雙眼睛彎了彎:“好?!?/p>
一直等沈巍將所有陣法全部描摹完結(jié),兩個人出了結(jié)界井然才收回迷轂枝。
沈巍忙將脖子上的暖玉還給井然,盯著他讓他戴上。
“說好的報酬?!本粡难澏道锾统鲆粔K土黃的石頭,沈巍拿在手中看了看,確定是玄黃。
“打算做什么?”
沈巍有些興奮地看向井然:“符紙。”
井然挑挑眉。
“少然他們一張符紙能堅持半個小時,我的只能用十分鐘,師父生前說過,可能是因為我的炁太過陰沉,所以想加點玄黃?!鄙蛭〗忉尅?/p>
土屬陽,玄黃又屬于土中陽炁之首,當(dāng)時井然來找沈巍,沈巍想也沒想地要了這個當(dāng)報酬,只是玄黃難得,他原本以為連井然都沒法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