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0096”

一串數(shù)字出現(xiàn)在黑暗的視野里。

隱隱約約地，他看到一些從未見過的景象。

是飛行器，大小可以與他們的戰(zhàn)艦匹敵的飛行器，正數(shù)以百計地穿過天空，無數(shù)的戰(zhàn)機在彈幕里上下翻飛，艦炮中噴吐著籠罩天空的可怕烈焰……

“蜘蛛”在這奇異的場景中恢復了意識。

他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一個完全陌生的環(huán)境里。這里和預期中空曠的沙地不同，是十分狹窄的洞穴，無論地面、洞頂、洞壁以及其它大多數(shù)凌亂散布的物件都是由相似結(jié)構(gòu)物質(zhì)構(gòu)成的。他的檢測結(jié)果是，這些是某種有機纖維。

這些物體雖然擺放凌亂，卻又完全不像是自然形成的。

盡管這里有值得研究的內(nèi)容，嘗試聯(lián)系上自己飛行器才是最緊要之事?！爸┲搿毕腚x開這里了，他開始尋找洞壁最薄的部分，它的視覺隨即轉(zhuǎn)換為“熱源探測”和“結(jié)構(gòu)探測”模式。

他很快找到了洞壁最薄的地方，但也發(fā)現(xiàn)，在洞外，有兩個形狀可疑的熱源。

它們在以明顯不自然的方式運動，硬要說的話，這些東西看起來像極了他們的常規(guī)戰(zhàn)斗服。

而現(xiàn)在，這兩個家伙中的一個正向自己的方向移動！

“蜘蛛”感受到了威脅，他的四只足迅速收攏，以便于對可能的襲擊做出反應，他亮出光刃，擺出進攻姿態(tài)，看起來就像一只真正的蜘蛛。

洞壁的一部分被像蓋子一樣掀開，伴隨光線的射入，那個詭異的物體終于露出了它本來的面目。

該物體的頂端是一個被絮狀物遮蓋的不規(guī)則物體，類比一下就是被密密麻麻的細絲覆蓋住的頭盔，那個“頭盔”，上則有各種奇怪的紋路，基本沿一條中線對稱的四個空洞，上方的兩個較大空洞中還各裝有一個發(fā)光的球體，再偏下的位置上還有一條暗紅色的橫向裂縫。

軀干上段有明顯的隆起，向兩側(cè)延伸出的長臂在末梢上還各有五個分支，軀干及以下的區(qū)域都被不知名的物體覆蓋，但用“結(jié)構(gòu)探測”可以看出是類似足的結(jié)構(gòu)。

那物體把墻壁翻開后，立馬朝向它，頭盔上的裂縫竟突然張開，露出其中復雜的結(jié)構(gòu)，最頂端的兩個洞口也張得更開了。“蜘蛛”本以為會遭到攻擊，結(jié)果那物體扭轉(zhuǎn)過去，飛速地移出了洞穴。

它沒有遠離，而是在接近另一個物體。

“蜘蛛”，走向再度被合上的洞壁，用鉗狀臂將其翻開，來到洞穴外面。

那兩個物體仍然沒有離開，在“蜘蛛”看來，它們差別不大，無非是體型不同，較大者正待在較小者身邊，它們顫抖著，緊靠在一起。

它們感應到了“蜘蛛”的存在后，反應變得異常激烈，較大者朝向“蜘蛛”，用上端的足抓起一塊纖維，向“蜘蛛”丟去。

當然，對“蜘蛛”而言，這種攻擊無關(guān)緊要。

一道光芒出現(xiàn)在半空中，纖維在空中被打蒼蠅似地彈開。

兩個物體迅速翻開了旁邊的一處洞壁，沖向了外界。

“蜘蛛” 沿著它們的路徑走到了出口處，一翻開洞壁，強烈的光線照射進了洞穴。他看到，之前那個巨大的光球，從這里看不過是一個小物件。

來到外界，他發(fā)現(xiàn)自己之前所處的洞穴其實是許多纖維的聚合體，自己仍然在沙地上。四周，再沒有其它什么特別的東西。

他啟動了信號搜索功能，試圖獲得飛行器的具體方位，但卻一無所獲——該星球上充斥著許多不規(guī)則的能量場，也許是信號受到了干擾。

他所攜帶的單兵懸浮機從戰(zhàn)斗服背面的收納盒里一個個飛了出來——這些球狀物漂浮在他的身邊，加強了戰(zhàn)斗服的定位能力。

可以用于星區(qū)內(nèi)定位的聯(lián)絡陣列，在這個滿是黃沙的地方居然連一架飛行器都找不到。

“蜘蛛”調(diào)出了作戰(zhàn)服數(shù)據(jù)基本數(shù)據(jù)，如果是發(fā)信裝置出錯的話，還有維修的可能。

他反復瀏覽在頭盔上顯示的文字，發(fā)現(xiàn)兩點異常：1自己的“生命維持”模塊損壞了， 2根據(jù)計時器，自己距飛行器事故已經(jīng)休克了15天左右。

回想一下，在高考墜落的過程中，飛行器的動力似乎在逐漸恢復，這就可以解釋為什么當時飛行器在沿完全不正確軌道下墜，且自己根本無法得到飛行器的位置。

因為飛行器沒有墜毀，要么在半空中動力完全恢復要么迫降成功并重新起飛，反正已經(jīng)離開了這片星區(qū)。

自己應該已經(jīng)被判定為不值得取回，永遠地被遺棄在了這里。

那么，自己還可以做些什么呢？

他轉(zhuǎn)過身，看見那兩個物體正緩慢地向他移動。

天藍和土黃構(gòu)成了這個單調(diào)的世界，在這里，生命快要被折磨得毫無尊嚴。

男人攙扶著女人，慢慢從木房子后走出來，走向那個怪物。

它高兩米有余，那顆藍色的半透明頭顱上沒有任何五官的痕跡，橙色的身軀上看不見任何線條，雙手沒有手指，取而代之的是詭異的鉗子。四條蜘蛛似的腿細長而尖銳，牢牢地插在沙地里。

在那個身影的四周，有五顆眼球在空中漂浮，它們均有拳頭大小，在它們的主人背后擺出一個正五邊形。

它抬起頭，靜靜地看著天空，自始至終都未發(fā)出過一點聲音。

相傳，是四大神創(chuàng)造了世界。

他們分別掌管神圣與正義，科技與智慧，生命與自然，混沌與邪惡。

科技與智慧之神無鼻無耳無口，他用五只神之眼密切關(guān)注凡間，用心靈與人類溝通，用神智之光掃盡愚蠢與無知。

當神降臨世間，信奉其存在之人將得到真理和拯救。

“那...那會是...”女人捂住嘴，眼淚止不住地向下流淌。

“我想是的。” 男人的聲音哽咽了，他用一只手摟著女人，用另一只手擦了擦濕潤的眼睛。

他們一起走向那個陌生又熟悉的存在，在他面前虔誠地俯下身子。

“神啊，請將我們拉出苦海！” 他們異口同聲地說。

然而，面前的存在沒有與他們虔誠的心靈溝通，它伸出兩只手，分別放到二人面前。

第一次，血肉所構(gòu)筑的手掌握住了金屬所構(gòu)筑的鉗子。

很快，這顆星球已經(jīng)自轉(zhuǎn)了幾百周。

這段時間里，。男人和女人一直在嘗試和“神”溝通，但是，眼前的天外來客顯然無法直接用心靈交流。于是，男人在沙地上書寫起各種字符，通過手勢來嘗試著教會“神”人類的語言。

“蜘蛛”很快發(fā)現(xiàn)，眼前這些意義不明的符號組合是一種密碼，而破譯起來只是時間問題。

“真是不可思議。”，男人驚愕地把自己的食指放進口中啃咬，“只能說...不愧是神嗎？” 數(shù)月之內(nèi)，自己的“學生”就已經(jīng)大致掌握了自己的語言?，F(xiàn)在他已經(jīng)可以使用文字與自己交流。

在無數(shù)的對話中，男人開始揭開這個種族的神秘面紗。

“宇宙里很黑，溫度很低。我們的身體被裝進這里?！?這些文字出現(xiàn)在“神”的額頭上，隨后他敲了敲自己的頭。

“宇宙里有什么？”?

“太多東西了?！?/p>

“有和你一樣的存在嗎？”男人急切的寫到。

“有，很多?！边@樣的回答讓男人感到欣喜若狂，因為，這意味著自己有許多知識可以從“神”這里得到。其次，眼前的存在不是自己日思夜想的神，自己還有一些對美好未來的展望。

“有和你們一樣的存在嗎？” ?

“有。” 男人的眼睛里突然閃過一道悲傷，他埋下頭，寫下這個詞。

“他們在哪？”

“在這個星球上很遠的地方。”

兩人面對面地用文字交流，男人坐在地上，而“蜘蛛”把身體放低，好讓他能方便地看見自己頭盔上的信息，還好他可以輕松解決文字顛倒的問題，迅速看懂對方的筆跡很容易。

他們討論了很多。

當?shù)弥昂诙础钡拇嬖跁r，男人表示自己很害怕。

“你們害怕會危害自身的事物?！?/p>

“對?！?/p>

“那么你們更應該害怕太陽，” “你們的星球會在被黑洞吞噬前被太陽吞噬?！?/p>

“沒人會這樣想的。”男人想著，天上的太陽仍然好好地照耀著大地。

“有其他人類嗎？”

“蜘蛛”開始了解這個世界的構(gòu)成。

人類、精靈、獸人、哥布林共同生活在這片四面環(huán)海的陸地上（海，就是體積龐大的水溶液，大概是這樣），由于各不相同的自然環(huán)境，這片陸地大致被分為東、西、南、北四塊，東方主要由人類占據(jù)，西方是廣袤的荒漠，南方是哥布林與獸人共同管理的原始森林，北方是終年覆雪的精靈領(lǐng)地。

眼前的物體是“人”，所謂“精靈”、“哥布林”、“獸人”也是差不多的東西，“森林”是樹木的集群，而“樹木”就是之前隨處可見的纖維組成的。“雪”是結(jié)晶水。在男人的反復解釋下，“蜘蛛”大概理解了這些詞。

人們相信，四位神創(chuàng)造了世界，而人崇拜其中代表神圣，智慧，生命的三位神。因此，人分為三派，在大陸南方和平共處。

然而，和平共處的前提是足夠的力量。信仰科技之神的人們似乎一直沒能得到神的庇護。無論怎樣努力，科技的發(fā)展永遠都比不過肉體的成長和魔法的增進。論生產(chǎn)生活，笨拙的機械比不過奇妙的魔法和強壯的野獸，論軍事力量，槍械、大炮、炸彈、飛機、飛艇、戰(zhàn)車也比不過各種魔法或強大的體術(shù)?？萍贾竦淖冯S者越來越少，逐漸地，他們失去了平等的地位，被排擠，被歧視。

男人與女人所在的家族曾是最為繁盛的科技一族，他們以高超的生物，醫(yī)學，化學本領(lǐng)聞名于世。

“這個詞的詞根是‘毒素’ 。?” ? “蜘蛛”已經(jīng)在學習人類的字典，并且進步飛速。

“對，‘煉金術(shù)士’ 是個與毒藥和瘟疫息息相關(guān)的職業(yè)，也就是我的家族?！蹦腥诵χ鴮懙馈?/p>

“只是，在十年前，家族中曝出有人私自研制據(jù)說是被用來針對人類的瘟疫，所以...”

“蜘蛛” 這才發(fā)覺，人類作為集體是十分愚蠢的。會為了穩(wěn)固統(tǒng)治，壓制科技發(fā)展，就連屠殺這種行為，都很容易做出來。

煉金術(shù)士幾乎消亡后，科技一派的勢力江河日下，變成如今這個樣子。男人向這位天外來客不厭其煩地講述這段不堪的歷史。

在討論到神時，“蜘蛛”表現(xiàn)出疑惑不解。

“你們認為，有四個極其強大的存在在暗中指引人類？”

“是的?！?/p>

“但是你們沒有證據(jù)?！?/p>

“是的，但是我們?nèi)稳幌嘈?。?/p>

“人類很不合理?！?/p>

“人是有元氣的，所謂元氣，就是自己的意志、信仰、情感。對神的信仰，也是我們的元氣，而我們，愿意成為自己元氣的守護者?！?/p>

“守護者”一詞，也含有“騎士” 的意思。

“元氣...騎士？”?

“蜘蛛” ?的“生命維持”模塊受到了一些損傷，但卻從未影響過他的正常生活。他發(fā)現(xiàn)，自從那次飛行器事故后，自己的生物體部分總是發(fā)出不穩(wěn)定的能量波動，而類似的情況在兩個人類的“頭”中也經(jīng)常出現(xiàn)。

男人與女人在一起時，這種現(xiàn)象時常發(fā)生，兩人之間的交流方式多為使用一種喉部的器官以不同方式震動空氣，但有時他們僅僅是這樣待在一起，也不溝通，莫名其妙地就會出現(xiàn)相似的能量波動。

夜晚，“蜘蛛” 有時會觀察到二人緊緊地貼在一起，上下起伏，此時二人身上的能量波動會變得強烈且一致。

用男人的話說，女人很好看，小麥色的肌膚，褐色的大眼睛，一頭紅色的長發(fā)安靜的披在肩上。。不過“蜘蛛” 覺得 人類之間的外貌差異不仔細對比的話完全不明顯。

數(shù)月后，女人的腹部出現(xiàn)了一個巨大的隆起。

“蜘蛛”暫時不懂人類增加人口的方式。

一個男孩降生到了這個世界上。

女人抱著男孩時，頭上的能量波動也十分強烈。盡管“蜘蛛”并不覺得有什么不同，但男人告訴他，女人的眼睛中透露的是一種名為“愛”的感情，這種感情，男人和女人間也有，男人對男孩也有，許多人之間都有。

“感情？”

“那種能量，人類面部的細微變化...”

“蜘蛛” 尚不了解“感情”究竟是什么，但他認為，自己也有了感情，這些流動的能量在自己的生物部分里四處流竄，沒有造成損害，反而在加強自己的思考能力。

甚至，在變得愈發(fā)強烈。

他開始不受控制地觀察男人女人和那個男孩，他沒有更好的辦法，畢竟自己不可能憑借手頭的材料修復“生命維持”模塊的損壞處，況且，為什么要修好它呢？

他想，自己就應該永遠待在這里，和他們一起被遺棄。

他開始學習人的舉止，人的裝束，煉金術(shù)士的知識... 關(guān)于人的一切，只為了讓那種能量波動更強烈。

在簡單研究了人類的交流器官后，他發(fā)現(xiàn)這并不是多么復雜的結(jié)構(gòu)，至少，一個可以裝在作戰(zhàn)服上的仿制品應該不難制造。

在打聽完這顆星球上的材料后，他開始沒日沒夜地前往附近的地區(qū)搜索。

有一天，在他回到平時與人們生活的那個被稱為木屋的地方時，他發(fā)現(xiàn)了異常。

男人躺在地上，閉著眼，似乎沒有感受到他的存在。

女人趴在床上，身上的衣服并不齊全，而且破破爛爛的，本來遮住那些部位應該是人類文化的一部分。

男孩趴在地上，而不是在搖籃里，一動不動。

“你們能活多久呢？”

“?‘活’，是什么意思？”

“只要你描述的頭上的能量還在流動，就是活，反之就是死，人死后，就活不了了，意識就會消失?！?/p>

“那么，我害怕死?！?/p>

“對了，與人接觸時要注意?！?/p>

男人在沙地上畫起了，人體的簡圖。

“如果這些區(qū)域，破損，斷開，人就會死。如果是這些地方受損，血液失去過多的話，也會死。”

男人曾與“蜘蛛” 這樣討論過生死。

他在沙地上寫下“我也怕死，怕自己死，怕我的妻兒死，怕我在乎的人們死?！?/p>

地上的東西，是血嗎？

紅色的液體浸透了木質(zhì)的地板，還在向四周蔓延。那些扭曲的觸手，觸碰到了“蜘蛛”的足。

他發(fā)現(xiàn)房間里多出來了幾個人形物體。

許多事情都回歸到了原點，回到了“蜘蛛”約兩年前來到這里的樣子。木屋，人，光刃，那副已經(jīng)兩年多沒見過的驚恐的表情。

他上一次向伸出手的人們伸手，這一次向拔出刀的人們拔刀。

他緩緩地走出木屋，每一個足印上都泛著暗紅。

他也體會到了另外兩種強烈能量，不過它們一點都不值得回味，也完全不想再去經(jīng)歷。

“元氣... ?騎士...”

他采集了一些三人身上的組織，存放在從飛行器上拿下來的保溫倉里，一步一步地，向南方走去。

“啊，啊！”

“嘿，你個白癡！一大清早瞎叫什么呢？”

一個肌肉男一把抓起剛才還在床上大聲叫喚的紅發(fā)男子，拎著他，給了他一個不輕不重的巴掌。

紅發(fā)睜開滿是恐懼的眼睛，掙開肌肉男，坐回到床上，止不住地摸著胸口喘氣。

他猛地站起來，抓住肌肉男的肩膀。

“霍麗在哪？安德魯在哪？！”

“你是中邪了吧！”肌肉男把紅發(fā)按回床上，又準備繼續(xù)巴掌伺候。

“啪！”，紅發(fā)用手擋住了這一掌。他的呼吸漸漸地平穩(wěn)下來。

“我夢見霍麗了，還有安德魯。”

“蛤？霍麗是誰？”

紅發(fā)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哦不，應該是瑪茜才對？”他已經(jīng)開始對夢境感到疑惑。

“哦？夢見偷人被抓嗎？” ?肌肉男笑了笑

“別打岔，” 他一手把肌肉男推開，走向洗漱間。

金屬的墻壁上 ，一個電子日歷上

“至高紀元195年，八月六日，上午7：00”

“以后不要熬夜看電視。” 被厚厚的橡膠服罩住的人一邊說一邊拿出各種瓶瓶罐罐，熟練地把各種藥品混合在一起?！懊客硭昂冗@瓶的四分之一，大概就沒事了。”

“加格爾！”紅發(fā)男叫道 “你也不相信我把我當傻子？”

“不，你的情況我也有過，說白了就是夢見自己在一些危險的情況中，還感覺特別真實，是吧？”橡膠服里的男性轉(zhuǎn)過頭，用一雙幽綠的眼睛打量著他。

“我夢見，自己有一個漂亮的妻子和可愛的兒子，我的妻子名叫瑪麗安，我的名字則是麥迪森，我們居然還在西部沙漠的木屋里和一個機器人一起生活。這個夢是不是比你那個還厲害？再說，你在夢里有過什么亂七八糟的別名嗎？弗萊德？”

“好像是...萊特嗎？”

“這不重要，要繼續(xù)說的話找工程師去吧，我沒有多少時間胡說八道了。他可能對這些比較感興趣，上次說到這些事的時候，他還激動的不得了，把這些當成資料記下來呢。還給我一個大擁抱，正是奇怪?！?/p>

“他會驚訝嗎？”

“你只要看見他好一會都一動不動，那就是十分驚訝了，工程師可不是一般的機器人，相處時間長你自然就明白了?！?/p>

“我的人類名字是麥迪森，她是瑪麗安。”

“如果有了兒子，就叫加格爾吧?！?/p>

“我想和你們一起永遠地活下去?！?/p>

“不，我希望你能讓我們永遠活下去?！?/p>

“麥迪森，瑪麗安，加格爾，我想你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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