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之章】《墨于寒冬凝結(jié)》——錢錢錢不來
本文章被收錄于《天下布文·夜之章》中,原作者:錢錢錢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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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寄語:
雖有許多《Cultist Simulator》的元素,會讓不了解原作的讀者難以理解,但我想食尸鬼飛升中那種銘記死亡的浪漫,也能被有死后世界和被壽命論折磨的幻想鄉(xiāng)理解和接受。探尋共同點往往是混合兩種題材的關(guān)鍵。
本文仍有瑕疵,改動版將會被收錄在《人心沉淀物3》之中,可以期待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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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按:這幾天睡不著覺,發(fā)一個大的,我飛了。
舌尖上的幻想鄉(xiā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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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拜請警醒風(fēng)暴,望他的鼓動能吸引各讀者的注意來閱讀以下內(nèi)容。
可能有較為刺激的描寫,有不適可停止閱讀。
請尊重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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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向下,穿過純白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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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希望忘記,有的總會忘記,但世界不會忘記,他不會忘記,而我不愿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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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薄霧為微弱的陽光讓路,逐漸現(xiàn)出林立的墓碑。遠(yuǎn)在寺廟門前的山彥大聲地誦著經(jīng)文,將墓地的寂靜掀起一角。
圣白蓮來到墓地時,已有十?dāng)?shù)人立在此處,他們的窸窣耳語只有靠近時才能微微聽到。有一位發(fā)現(xiàn)了圣的到來,向她雙手合十表示問候,圣也予以回應(yīng)。輕輕分開人群,他們圍著的一輪和星在查看各個墓地。
幾個墓的土有明顯被翻過的痕跡,其中一個被挖開,棺中的骸骨已不翼而飛。圣默默將視角轉(zhuǎn)向身旁的群眾,有幾個紅著眼眶,面上布著淚痕,有的還在抹著眼睛,但幾乎沒有泣聲。
一輪走向圣身邊,輕輕地將腳步落在泥土上,將身子湊近,輕聲道:“姐姐,已經(jīng)處理好了。”其他人只能從一輪口中呼出的白氣看出她說了話。
圣也悄悄問道:“情況怎么樣?”
“六座墓受了盜,都被掘開搶走了一部分尸骨,現(xiàn)在都重新埋上并做了除靈,除了那一個……”一輪看向那個坑,“整副都被帶走了,幾個月前才下葬的,生前也無親無故?!?/span>
圣,拳中骨骼的聲音此刻勝過碾碎敵人的戰(zhàn)車,接著她微微放松,長出了一口氣。
“一輪,雖然證據(jù)不夠充分,但是地靈殿那只貓很可疑,去找她吧?!?/span>
一輪點了點頭,站到圣身后,面對村民們。但她在開口前被圣拍了拍肩。
“讓大家放心的話回來再說,而且這里是屬于亡者的地方,需要沉默?!?/span>
一輪盯著圣手上的青筋,片刻后輕輕點頭,從人群中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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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想鄉(xiāng)與居屋或與外界都有一點相同,死者往往都處于下方。
而我現(xiàn)在與死者們處于同一高度,與他們之中的幾位共處一室。
我將工具和戰(zhàn)利品安放于角落,而完整的那一副會有和其他的尸骸不同的功用,我將其置于房間另一側(cè)的墻邊。
本想開始工作,但欣喜和恐懼的情緒還纏在我心頭,我需要和人交談冷靜一下——或者,不是人也行。
我將墻上的薄布揭下,露出一幅畫作。
畫上是一位深色皮膚的女性,那皮膚讓她的極短的骨白頭發(fā)和雪色雙眸顯得更白,她身后是一座長滿白花藤的大理石墓。畫下方有她的名字——《納尼亞》。納尼亞小姐從來不張開嘴唇,但我能記得她說的話。
“歡迎回來,今天你看到了什么樣的回憶?”
“還沒有。”我看向墻邊的尸骸,腐壞的味道在我鼻腔內(nèi)游走,“我……去找了素材。”
“不用著急,我們可以再為此等一段時間。”
“不!我……我等不了!我……”
納尼亞小姐的眼神變得柔和。
“我知道你的躁動,即使是長生者也不會長存。你當(dāng)然也是?!?/span>
納尼亞小姐的眼神變了。
我沒再繼續(xù)看她的眼睛:“我……我清楚,下次再見吧。”
房門在響,我急忙將布蓋回去。
是不是到午飯時間了?我的肚子在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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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喵!”阿燐被一拳擊飛出去,“疼疼疼……”
“如果不想繼續(xù)吃苦頭的話就趕緊坦白吧,你把昨天偷的尸體放哪去了?”一輪沒等燐反應(yīng)過來就將她揪起。
“咳,咳……我沒偷!我昨晚好好待著!”阿燐辯解道。
“把你從屋里拉出來這么久你身上還是有股尸臭。”一輪手不打算松開。
“我平時……就這樣啦!”燐將一輪的手甩開?!霸谡郎?zhǔn)備用午飯的時候來打擾還冤枉人家,真過分啊?!?/span>
“啊,因為姐姐非常生氣所以我就急著……”
“我們家的‘姐姐’也非常生氣哦?!睙噶酥干砗?。
古明地覺是舊地獄少見的溫和顏色,但她比嶙峋的巖石更為尖銳,比滾燙的巖漿更為灼人。
“就因為這點小事,命蓮寺的人一點禮貌都不講嗎?”覺的三只眼都直盯著一輪,“懷疑別人就要拿出證據(jù),這點小事都不懂?”
“呃……對,對不起?”一輪完全沒了氣勢。
“知道就好!略~”阿燐拍拍身上的灰,做了個鬼臉。
“既然要證據(jù)的話?!庇X轉(zhuǎn)向燐,“阿燐,你有去偷挖命蓮寺墓地的尸體嗎?”
“沒有,覺大人。”
畢竟與覺相處已久,燐面對覺時沒有一絲動搖,她即使說謊別人也看不出吧。
覺盯著燐幾秒后,轉(zhuǎn)身走向一輪:“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家的貓沒說謊,對我來說作為證據(jù)已經(jīng)足夠了。”
覺的腳步?jīng)]停下,由一輪的身側(cè)向她后方而去。
“等,你要到哪去?”
覺側(cè)身看著一輪說道:“去現(xiàn)場為你指出我剛才看到的線索。這可是以支付我的身體健康為代價的,給我感恩戴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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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里淘金,殼里拾粒,水中萃血,皆需工夫?!毕床ㄒ綮`藥的配方是我翻看文獻(xiàn)時找到的。隨便去無緣冢就能搬來一小書架的紙質(zhì)文獻(xiàn),能有這本書也是運氣好,或者有誰幫忙。
嗯,那書名字應(yīng)該是《撕身山脈喪俗》,藥物的作用是將死者的記憶從其腐尸中復(fù)活,從它的配方可以看出共有四位司辰的協(xié)助——象牙骨粉,冥府百合,蜂蜜,和一種在死者上方生長的斑點菌菇。
象牙骨粉是來自骨白鴿的協(xié)助,或許也是與我距離最近的司辰,他從不會忘記死者的姓名。
冥府百合是迷醉與夢幻的司辰制花人的禮物,他能助我從取出死者的記憶。
蜂蜜由甘美多汁,煥發(fā)新生的少女石綠贈予,她能讓我在頻繁地接觸死者后依然能保持健康。
而其中最危險的……斑點菌菇是那位虛源神的種子,他無時無刻不在孳生,吞噬被他捕捉到的亡者。那是我能與亡者充分接觸的原因,也是我食欲的來源。
午飯過后,我的饑渴絲毫未減,我將臺上的配藥原料推到一旁,擺上餐具,還有早就開始腐爛的尸塊。
此刻,惡臭反而更能激起我的食欲,涎水已經(jīng)淌在盤上。
我開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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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輪回到墓地,多數(shù)民眾已經(jīng)散去。剩余的幾人看到古明地覺,或驚呼,或退避,或逃跑,他們清楚遇到覺妖怪意味著什么。
圣白蓮也有些驚訝,趁覺去查看墓地時靠近一輪:“一輪,你怎么把她帶來了?”
“呃,姐姐,我覺得這和燐沒有關(guān)系,覺小姐是來幫忙的?!?/span>
“但是你知道覺妖怪……”
覺第三只眼的目光指著二人說道:“我能看得見,兩位,有些線索給你們看?!?/span>
圣與一輪靠近那沒有填上的墓坑,里面是被撬開的木棺。
“雖然我已經(jīng)知道了,不過從木棺的樣子來看,下葬時間大概在幾個月前,也就是,有些痕跡會非常清楚地留在上面。”
覺跳下坑中,將棺蓋上的幾道痕指給圣和一輪看——是淺淺的利器痕跡,因為有泥土留在內(nèi)而能看清。
“告訴你們,我家的貓不會對下葬的尸體有興趣,更不會特意拿鐵鍬來挖,這種證據(jù)總該有力點了吧?!庇X從坑中爬出。
“好吧……先懷疑您的寵物是我的不對,覺小姐,抱歉。”不過圣的表情還有些不快。
一輪將話題再轉(zhuǎn)到了搜查上:“這么說,昨晚拿著鐵鍬在附近的人就有很大嫌疑了,而且那種時候帶著那種工具應(yīng)該挺明顯,很可能有人目擊?!?/span>
“詢問這種事就交給你們……咳!”覺猛咳一聲,像是血的液體從她嘴邊淌出。
“誒,誒,這,這是怎么……!”圣沒想到剛才還像個偵探的覺突然就犯了病。
“沒……沒關(guān)系,等我回去……”
“我送覺小姐回去,姐姐你先去詢問下昨晚在附近的有誰!”云山將覺攏在掌中。
“啊……我忽然覺得能有一個像這樣的寵物還挺不錯的?!?/span>
“云山不是寵物哦覺小姐。”一輪和云山帶著覺向舊地獄趕去。
剩下圣還在思考怎么辦,佛家人要怎么做偵探工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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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飲下洗波音靈藥自然是為了死者心中的記憶,將其攝取然后清楚地記在腦中。
正巧,我胃中這位比較特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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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樂的回憶
“凜冬,廣闊的田地,氣派的大宅,簇?fù)淼募胰耍?strong>杯中的果汁,溫暖的爐火,以及與薪柴一起在爐火中燒得劈啪作響的過去?!?/span>
大病初愈,原本忙碌的家人此時都在我身旁。房間足夠幾十個家人都聚在這里,再宴請幾桌客人也綽綽有余。在一旁玩樂的孩子們對我的頭發(fā)起了興趣,爬上椅背將我的黑白頭發(fā)各拽下兩根,而后被家長教訓(xùn)著拽走。
桌上的水果又接近腐壞,仆人來將它們端下去換上新的,并為我杯中斟上西瓜汁。沒關(guān)系,倉庫里的東西足夠我們?nèi)统砸粌赡辍?/span>
我看著爐火,身邊的哭聲和笑聲變得模糊,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一些事。
現(xiàn)在也沒有任何人記得,我實際上是外來人,不過是幸運地到了人類村莊。不過,我沒有像一般情況一樣去找巫女——改變自己的機(jī)會我不可能放過,以前的生活已經(jīng)過夠了。
我已經(jīng)不記得以前的名字,也不怎么清楚以前的生活如何了,我只記得在村子躬耕種瓜相當(dāng)快樂,以至于種瓜讓我成了如今的樣子。
今后,瓜生家的根會繼續(xù)深扎在村子,瓜生家的瓜也會遍布村子。
我知道在我邁向死亡的那一天,甜美的泥土將填滿我的口腔。而,快樂啊,你會進(jìn)到我的內(nèi)心深處,與我并排躺下。
——不,看看我的黑發(fā),說不定我能活得夠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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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生英幸。瓜生家是以前村子的種瓜大戶,在許多年前因為家財散盡而衰落了。這段回憶的主人,他被治愈了一場大病后發(fā)色部分變黑,讓他的頭發(fā)如同西瓜皮,激起了村民的興趣。只不過不出幾天他就被發(fā)現(xiàn)慘死在家中。
不過我更在意,他以前是外來人這件事,我已經(jīng)很久沒聽說外來人的消息了。
等我處理好畫布后,就把這瓜生之色畫上去吧。也希望我以后能掘出更多被妖怪啃食過的外來人尸骨。
我起身,拿起工具靠近了那具尸體,很快它就不會繼續(xù)散發(fā)腐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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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稗田先生,能不能幫幫忙?”圣此時雙手合十的含義和平常不同。
稗田宅被寂靜籠罩著,仆人們難得清閑,多數(shù)不在宅中。
“盜掘尸體嗎,這問題確實嚴(yán)重?!?/span>
因為撰寫幻想鄉(xiāng)緣起的工作,稗田四處走訪,也常被村里人尊敬,所以做調(diào)查詢問再合適不過了。
“拿著鐵鍬在夜間晃確實會很可疑,但是想找到目擊者會很難啊,村里人幾乎不會在晚上外出?!?/span>
“只要,只要有一個的話……”圣聲音顫抖著。
稗田急忙安慰道:“不用太擔(dān)心,沒有人還有妖呢,說不定當(dāng)時有路過的付喪神什么的?!?/span>
稗田將圣的手握住。
“我會盡力的,至于圣大人,這種時候更要安撫大家的心情,對吧?”
圣點點頭,鞠了一躬:“拜托了,為了那些家人被傷害的人們?!?/span>
“我會的。”稗田將宅門關(guān)上,立刻召集了仆人們著手進(jìn)行工作,每個居民,每條信息都不能漏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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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稗田在調(diào)查工作中經(jīng)過了三天,還真找到了一個當(dāng)晚有目擊相關(guān)情況的人。稗田在第一時間安排圣與目擊人在自家見面。
仆人早就在房內(nèi)焚起了香,將原本雜亂地鋪在案上的紙筆收起,打掃干凈了房間,之后又被稗田要求先到宅外等候。
圣第一時間趕到了,與她同行的還有一輪。
看得出圣迫不及待要了解些線索,但在她開口前先被稗田攔下了。
“抱歉兩位,其實最近的調(diào)查并沒有特別的進(jìn)展,不過這位看到的事情確實有一定重要性?!?/span>
稗田站起了身:“因為某些原因,請兩位詢問具體情況,我先失禮一下,之后在大門前找我?!?/span>
圣和一輪目送著稗田將房門關(guān)上,才將目光再放回眼前的居酒屋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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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內(nèi)正在調(diào)查盜尸的兇手,緊張的氣氛讓我沒那么容易行動了。
但也有好事,上白澤慧音終于在我的軟磨硬泡下說出了藤原妹紅的去處,或者說,她的尸骸所在。
在我打算離開房間的前一刻,上白澤慧音停下玩弄頭發(fā)的手,將煙蒂按滅,揚起了臉:“幻草原……不,如今那里叫灰白之丘了,那堆至今還在膨脹,發(fā)熱,冒煙的灰燼堆,她在那之中。現(xiàn)在你不會懷疑她是盜尸人了吧?”
若是有一天她的半獸身體支持不住了,那沒人能再找到藤原妹紅。
灰白之丘是有一天突然出現(xiàn)的,它不斷散發(fā)熱力,而且在逐漸變高。那之中飄出的燃灰常常會點燃四周的植被,直到草原不復(fù)存在?;覡a遮天蔽日,四周沒有再長出植被的可能。
靠近灰白之丘才能真正感受到它的熱,如果藤原妹紅在那之中的話……她燃燒多久了?她真的不考慮周圍的安危?
冒險湊近灰白之丘就能看清楚了,那堆燃灰實際是在幻草原的一個大坑里,直到現(xiàn)在成為一座小山。藤原妹紅被她自己埋葬了。
如果能說她死了的話……我用鏟子盡量從山丘的中心取出些燃灰,盡量不混入草木灰——但又不能太深入,鏟子會被熔化的。接著用取來的水將其冷卻,然后帶走。
吃起來像有苦味的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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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盡的回憶
“日復(fù)一日的灼燒,終將改變這副獲得了永恒的軀體。一如分裂了最偉大輝光的鑄爐之火,這副軀體也許能在火焰中毀滅,也許吧?!?/span>
那天,我將煙頭熄滅,將鍛鐵的錘子丟下。
慧音聽不到鍛鐵的叮當(dāng)聲,從書房出來?!霸趺矗咳绻哿司托菹⑾掳?,我來倒茶?!?/span>
我看著右手掌變得硬如石頭的尺側(cè),在慧音不在時候我總用拳頭鍛造,我很少用工具,嫌它們礙事。
“我……我想去死?!?/span>
慧音的手頓住了。
“什……你在說什么?”慧音可能在覺得不死的我在和她開玩笑。
“接下來我會去幻草原,直到把自己燒成灰?!蔽覜]去看慧音的臉,向門外走去,“我……謝謝這么多年你和大家的照顧?!?/span>
“還有,拜托你去告訴輝夜他們了。”
慧音沒來拉住我,她知道我想尋死很久了。
正好,草原有一處大坑,不過其中的桌子只能被一起燒掉了。
我聚集全力,將自己燃燒。
……
此時已感受不到痛苦了,肉體在反復(fù)翻新,火焰留下的傷疤越來越深,毛發(fā)更是無法長出。
……
何時睜開眼已經(jīng)看不到光了呢,我被什么的灰燼蓋住了,四周的草木難道都被我燒光了嗎?
……
我的肌肉已經(jīng)如巖石一般堅硬,但我許久沒有注意到四周了。
伸出不知是不是手的部分,四周的灰燼很冰冷,冷得像雪,黑色的雪,感覺多放一秒我的這部分就會被凍住,碎掉,然后和這些灰燼一起恢復(fù)為以前那樣的肉體。我急忙縮回來。
此時才清楚,這是昨天的我,或者上一秒的我,總之,當(dāng)時的我已經(jīng)被燒死了。
所以,我只能努力燒死現(xiàn)在的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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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原妹紅。老實說,我不確定藤原妹紅是否死了,但我能從她的遺骸中讀到記憶的話,那就當(dāng)她死了吧。
我抓緊時間將這煙土之色畫在畫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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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能說說當(dāng)晚你看到了什么嗎?”
圣和一輪開始詢問居酒屋老板。
“我……”老板沉默著,不敢抬頭,兩臂繃直,手緊抓膝蓋。
圣和一輪看了對方一眼,而后圣將手放在老板肩上。
“不必害怕,您只是個路過的目擊者,不需要對誰的行為負(fù)責(zé),也沒有要將事實隱瞞的必要。你目擊的事實將會幫助到我們,還有那些被傷害的人?!?/span>
老板抬起頭,只見圣和善的眼神,頓時放松了三分:“不……我沒有受誰威脅……不如說恰好相反?!?/span>
“你……您究竟看到什么了?”一輪顯得有一點著急。
“我,當(dāng)時收拾完店準(zhǔn)備關(guān)門,就看到了,那人拿著個小包和長箱子,紫色的頭發(fā)……對,是,是先生,是稗田先生!”
老板顫抖著。
“……好,謝謝您的證詞,請先回去吧?!?/span>
圣的話如同某種信號,老板立馬鞠了一躬,腦門碰榻榻米的聲音甚至蓋過他口中的“失禮了”。他雖沒在奔跑,但看得出他想逃回去。
隨后,一輪將在門前等著的稗田叫回了屋。
“那么,你們都聽到了——”
一輪打斷了稗田的話:“為什么不早說那晚你出去過的事?!”
圣在背后輕輕拍了拍一輪。
“咳,抱歉,我當(dāng)晚確實出去過,當(dāng)然和盜尸沒關(guān)系,所以沒提前說?!苯又尢飳霃埬槻卦谛渥雍?,“怎么,難道二位光靠那一段證言就開始懷疑我,把我的行為和盜尸聯(lián)系到一起了?”
“這……”一輪沉默了。
圣接上了話題:“但是我還要聽具體的情況,首先你晚上出去做什么?”
“日常的走訪工作,我在找些晚上才會出沒的妖怪?!?/span>
“老板說的小包裝著什么?”
“紙筆墨啦,你看,就是這個?!卑尢锬贸鲆粋€小挎包。
“那長箱子是?”
“哈哈,不瞞您說,我最近走到哪都要帶上寶貝的薩克斯,有它我的氣息才順了?!蹦窍渥永锎_實有個銀色的薩克斯。
一時想不到還有什么破綻,這次輪到圣沉默了。
“兩位,我之所以特意叫你們來聽老板的證言,就是為了自證清白,我不怕二位的懷疑。但,如果你們還不能信服,我也無能為力了,等我進(jìn)一步的調(diào)查吧。”稗田端起了茶杯。
稗田宅外,沉默的二人終于再次打開了話匣。
“姐姐,你覺得稗田可疑嗎?”
“總覺得……從氣氛上來說不能懷疑呢?”
“那姐姐還是覺得可疑咯?”
“總之,必須要留意一下?!?/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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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diào)查者是不可能將重心放在我身上的,我的活動依然有非常大的空間——只要不在村子,村內(nèi)還是非常危險。
我向著霧之湖的方向動身。
紅魔館,門衛(wèi)完全沒有打算擋路。走廊的墻面已有了些許裂痕,某些地方還有苔蘚,地板也在吱吱響。身邊偶爾有打鬧的女仆妖精路過,只見有一只在認(rèn)真打掃,對我問了聲好。
沒問題嗎?如果有什么像我這樣膽大的家伙進(jìn)來,能隨隨便便把這里的財物搬空哦?
會客室,小小的吸血鬼主人,蕾米莉亞·斯卡雷特正在座上,見我的來訪,將身邊的妹妹招呼走,請我落了座。
“你是……?哦,但你應(yīng)該沒有來的理由了才對?”
“你要了解‘那個’?如果你不把棺材打開的話沒問題。另外,關(guān)于她的事,我……已經(jīng)記得不怎么清楚了,大概對你沒有參考性?!?/span>
蕾米莉亞領(lǐng)我去了一間客房,平常門鎖著,不讓妖精隨便闖進(jìn)去。
一副只比床短一點的棺材放在床上,即使沒看到,我也清楚十六夜咲夜的軀體就在那其中。
“死因?我到現(xiàn)在也沒特別清楚。即使帕琪沒做處理,她的身體也沒一絲腐壞,如果不注意她在脖子上的外傷,或許會以為她只是睡著了?!?/span>
蕾米莉亞撫摸著棺蓋,至少此時,她和自己的外表完全不符。
“她和往常一樣來去無蹤,保持著對我跪拜的姿勢出現(xiàn)在我面前,一旁是從她手上掉落的指甲,以及將地毯顏色染得更深的紅色?!?/span>
“???你想要她的一片指甲作紀(jì)念?可以,我沒有看重她的肉體完整到那種程度。不過,如果你真的這么看重她的話,那就好好把她的事情記下吧?!?/span>
雖然只是一小片指甲,但安全起見我還是拿回去后才吃了下去。
話說這么一片指甲能保存到現(xiàn)在,口感會是什么樣的呢。
意外的挺脆,像蝦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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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貞的回憶
“在我的世界,太陽已無法升起,飛蛾也不再振翅,不用再為她撐傘。而她就是我唯一的,永遠(yuǎn)鮮紅的光芒。”
今天,我的力量終究還是失控了。
我的衰老沒有體現(xiàn)在肉體和精神上,但從操縱時間的能力上能看出。而且,看來我這方面的“壽命”很短。讓時間開始流動越來越困難,直到變成現(xiàn)在這樣,時間或許要永遠(yuǎn)靜止了。
為了更好地服侍大小姐,我將自己遭遇的這個問題暫時擱置了,但沒想會惡化成這樣。
……不管了,看大小姐剛起床,我先去備好茶吧。
——
這里沒有時間的概念,鐘表和日月都被停滯?,F(xiàn)在按原來還在流動的時間來算到底是過了幾天,還是幾年呢,我無從得知。
我時不時都在嘗試讓時間流動,但都失敗了。我就要這樣在停止的時間中度過余生嗎?
但我不能放棄,座上的大小姐在等著,我要在未來的時間繼續(xù)為她效力。
——
全館打掃1345次,墻面粉刷154次,各設(shè)施維護(hù)891次,書籍整理2156次,中庭植物修剪……雖然已經(jīng)沒在長了但做了15次,還是住手吧,再剪幾次以后植物怕是都要死了。另外屋頂全部瓦片換了78次……
接下來這段時間怎么利用呢?要不要把館后面的土地開墾一下?
——
“美鈴?你想要什么樣的雕像?你要是吧回應(yīng)的話我可就雕一個你睡覺的樣子放在中庭了哦?哈哈哈……哈。”
我這副樣子肯定很傻吧。但是無論做什么我都得不到反應(yīng),即使是被刀割開他們也不會看傷口中涌出的如凝膠般固定在空中的血吧。
不知道大小姐會樂意看到嗎,我將一個手掌大小的大小姐木雕像放在桌上的盤中。
不管樂不樂意,我很快就會讓您能看到它的,大小姐。
——
大小姐,大小姐啊,蕾米莉亞,蕾米莉亞·斯卡雷特大人啊,您要,如何才能動起來呢,您——確實存在于那里嗎。
——
對,對啊,我想起來了,我在這里是因為時間被我自己停住了,如果我不能讓它繼續(xù),那讓它不再被停住就行了。
我看向手里的刀,只要……
不行,大小姐需要我,我不能就這樣一走了之。再試試。
大小姐,讓您也看著我吧。
——
指尖的疼痛讓我清醒過來,不知什么時候我已經(jīng)跪下。
試了多少次?大概在一萬多次之后就沒再數(shù)了,但大小姐依然保持著原來的動作。
我還要試多少次?怎么樣才能成功?
不,大小姐已經(jīng)被困在停止的時間太久了,我不想讓她再受苦了。
我忍著指尖的痛苦將刀放在地毯上的洞中——地毯什么時候有的洞?希望美鈴能幫忙補上。
我要以我自己為代價,讓大小姐重新動起來。
我從來不會做這個姿勢,但此時值得,因為我向著她——我生存至今的價值,我的世界唯一的光芒。
我將額頭磕向洞前方的地面。
如生吞冰柱一般,寒冷的感覺侵占了我的喉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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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夜咲夜。
我反復(fù)克制,將胃袋中涌上來的東西咽了回去,這里的臟污沒辦法收拾。
咲夜自己意識不到,她在靜止的時間內(nèi)待了至少上千年,在接近她死前的記憶中溢滿了瘋狂,能清楚描述的內(nèi)容很少,對我來說太刺激了。
但,無論如何,包括這些孤獨造成的瘋狂,和她對蕾米莉亞的忠心,應(yīng)當(dāng)一起被記住。
我將在凝滯的瘋狂的顏色畫在畫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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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與墨綠的影子在村子里無聲地穿梭。
基于經(jīng)常在葬禮上潛入和盜走尸體的經(jīng)驗,阿燐不費吹灰之力就避開了從村子來的行人,向命蓮寺后方的墓地前進(jìn)。
但她還是被抓住了。
“喂,‘偷腥貓’,現(xiàn)在墓地被嚴(yán)加看管著,你過去會有大麻煩的?!币惠喿ブ鵁氖滞蟆?/span>
“唔,那就不去了……等,誰是偷腥貓?。∥覍畹哪腥藳]興趣??!”燐漲紅了臉。
“因為你就是偷東西((どろぼう)的貓(ねこ)啊。”
“這個詞不是這么……!不,不對,為什么我要和你這個笨蛋談這種話題??!”燐用手捂住臉轉(zhuǎn)向另一邊,耳朵和身軀一起彎下。
一輪沒有理“笨蛋”的稱呼,繼續(xù)問道:“那,那你大駕光臨,有何貴干?。俊?/span>
燐將剛才的害羞情緒一掃而空,面向一輪,像是剛才在演戲:“我家主人身體不適,所以只能當(dāng)安樂椅偵探了,所以派我來調(diào)查啦。首先,我要和圣小姐了解下現(xiàn)狀?!?/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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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蓮寺,近日的客人越來越多,自然,他們大多不是來參拜的。
“稗田嗎,確實很反常。證言驗證過了嗎?”
“說實話我們也不知道從何下手,沒有證據(jù)也沒有動機(jī)?!笔プ魉伎紶?,“話說,讓你家主人來驗證不行嗎?”
“嗯,如果能請稗田去地底的話。但,沒有足夠的理由,稗田應(yīng)該不會同意到地底被覺大人隨意侵犯隱私?!?/span>
兩人的談話陷入了僵局,房內(nèi)寂靜下來,寺廟門口的人群聲變得明顯。
許久后,燐站起身。
“總之,如果稗田嫌疑很大,我有必要親自去詢問,能請一輪小姐帶路嗎?”
在一旁站著的一輪因為被忽然叫到名字而嚇了一跳:“誒?誒?可……讓人看到我和地底來的貓車一起……”
圣也起了身:“那,由我去……”
一輪見圣如此,急忙靠近她?!安?,姐姐要留在這里安撫人群和命蓮寺的大家,還是……我去吧。只不過?!币惠喼赶驘?,“貓車,你要在路上和我保持距離?!?/span>
“你不說我也打算這樣啦?!?/span>
?
稗田邸。
“抱歉,現(xiàn)在家主親自在村子外進(jìn)行調(diào)查工作,等以后再來拜訪吧?!?/span>
兩人直接撲了個空。
“怎,怎么這樣,幻想鄉(xiāng)也不算小,要到哪去找稗田?”
又碰到了死路,燐安靜地思考著下一步對策。
許久后,燐才出聲:“暫時別管稗田了,我要去調(diào)查其他人。”
“???不管?萬一稗田又造成損害了怎么辦?”
“只要大家提高警惕就好,如果犯人的目的就是盜取尸體的話,尤其是在葬禮上要多加注意……”燐聲音變低,露出一絲苦笑,“等,這完全是斷我自己的路啊,嘿嘿?!?/span>
“……”
看一輪沒被自己逗笑,燐繼續(xù)說道:“從懷疑的對象手中得來的情報很可能有問題對吧,所以村子里也需要重新調(diào)查?!?/span>
“雖然有道理但是……你確定要做?稗田可是花了三天哦?”
“放心啦。不過首先,我需要你通知命蓮寺的諸位。包括你在內(nèi),各位都是第一嫌疑人,我隨后會來詢問你們?!?/span>
————————————————————————
死者姓名中,我最希望了解的,自然是先代的博麗巫女們的姓名。
每個前代巫女的名字都沒有留下,也幾乎沒人記得,即使是那位親近村民和妖怪,不常展示工作形態(tài)的巫女。
我?guī)缀醮髶u大擺地帶著鐵鍬走上神社的臺階,那里只有孤零零的一個巫女在清掃神社前的地面,她見我甚至沒鼓起勇氣和我打招呼。
哈,這代怎么會是這么個廢物。
我輕松地找到了那個墓碑,上面只刻有博麗的姓氏。我取走了博麗巫女的手臂,再將墓填平。
那掃地的巫女看見我?guī)е嗟蔫F鍬,理應(yīng)做什么動作的她直直站在原地,手上的掃把也停住了。
還是別盯著看了,不一會兒她怕是會哭出來。我移開目光走出了鳥居。
先代巫女的手臂,雖然肉打了折扣,但是骨頭很強韌,吃下去前可能得煮一下。
——但是我要到哪去找鍋子啊喂。
還是別想煮了,先把上面比較軟的部分扯下來,在水里泡一下,看看有沒有用吧。
超硬,折都折不斷,但牙齒總能碰過骨頭吧。
∴————————∴
秩序的回憶
“這個冬天,人類和妖怪也在共享神社的空間,就像兩者共享整個幻想鄉(xiāng)。從古至今,我們都是這架天平旁的劍。”
我忍著寒冷,費勁力氣撐起眼皮。
“喂,她醒了,各位繼續(xù),她會恢復(fù)精神的!”
“哎哎,還是別太鬧了,讓她好好休息?!?/span>
四周確實很吵,神社什么時候聚了這么多人?
將目光移向門口,某人正側(cè)眼看著我,一邊在收拾什么牌子,向正要掏出錢包的另一個人做“請”的姿勢。
胸口一涼,紅藍(lán)色的影子將什么放在我胸口,片刻后,那影子似乎搖了搖頭。
“……看來老家伙這次是真挺不過去了嗎?!?/span>
“我……我到外面去?!?/span>
“誒,ling……”
“——,就讓她一個人待一會兒吧?!?/span>
那個稚嫩的聲音我記得,孩子,你要到哪去?
已經(jīng)是幾乎感受不到身上的病痛了,別說全身,就連移動一根手指的力氣也沒有。
“話說,這種場景總感覺以前也見過?”
“是嗎,老朽不記得了啊?!?/span>
“有啊!當(dāng)然有過!其他人忘了沒關(guān)系,早苗你怎么——”
很熟悉的聲音,差一點就能想起來了。
——一瞬,四周吵鬧的聲音盡數(shù)消逝,直到幾秒后,又是那個熟悉的聲音打破了沉默。
“喲,妖怪賢者,終于睡醒了來看上屆被拋棄的博麗巫女了嗎?”
“……總要,來給老朋友送個別。”
被手套摩挲著額頭的觸感。
“你真是,被許多人與妖眷顧著呢,希望你來世也能這么幸福,ling……”
“幸福?你覺得她真的幸福嗎?”
又是那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卸職之后村子的大家就都忘了她的名字,連小鈴記性那么好的家伙都忘了!你再看看剩下的和她有交集的人類,咲夜走了,早苗——不,現(xiàn)在該叫御風(fēng)招徠命大人,只有我這老家伙和嶺夢能記得她的名字!”
快,就快想起了,她是——
“所有人給我聽好,你們要記得她的名字!”
對,沒錯。剛才那個人偶使叫了她的名字,我想起來了。
“她是博麗靈夢DAZE!”
魔理沙,霧雨魔理沙!
“……咦,靈夢,你有話要說?”
我用盡力氣喊出來,但沒能清楚地出聲。
“別急,別急,老家伙,我在這?!?/span>
魔理沙將帽子摘下,露出她已經(jīng)不像當(dāng)年那么光澤的長發(fā),將耳朵湊過來。
此時四周寂靜無聲,顯得我的聲音更清楚了。
“……別叫我老家伙,你和我還沒老到那個程度呢?!?/span>
“哦好的,老……唉不是,這么重要的時候你不能別把吐槽放在第一位嗎?”
我笑了笑——不知自己是不是做出了笑的表情,繼續(xù)說道。
“……被忘了,也沒關(guān)系,只要下去有個伴?!?/span>
“……靈夢?”
“魔理沙,不要,放棄人類的身份?!?/span>
這是我最后留在這里的,我最自私的請求。不過我覺得,魔理沙肯定不會答應(yīng)吧。
遠(yuǎn)處的夕陽紅得滴血,它的光芒流向我的雙眼,流向我的面龐,將我通體覆蓋。
太陽,以前有這么冷嗎。
∴————————∴
博麗靈夢。
我終于,終于知曉了一位先代博麗巫女的名字,這絕對是史上沒人做出的成就!
我?guī)状斡米笫治兆∮沂滞蟛拍芎煤玫卦诋嫴忌袭嬌霞t白的顏色。
不過我剛意識到我做了什么,只要那位還在盯著我,這就是她最有可能來阻止我的時候。
下意識看向身后,看來我的判斷沒有差錯。
“八云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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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明地覺在椅上聽著燐的報告。
“每個人的表現(xiàn)都比較正常,雖然幽谷響子和那位居酒屋老板表現(xiàn)非?;艔?,但并沒有在說謊的表現(xiàn),這次調(diào)查的對象,命蓮寺的眾人和各位村民都可以排除了?!?/span>
“那,覺大人,接下來的調(diào)查你有什么主意?”
覺身體前傾,用小臂撐住下巴。
“你心里有數(shù),阿燐,你懷疑某個人很久了吧。”
燐愣住了,稍作思索后回應(yīng)了覺:“那,我去森林了?!?/span>
“路上小心~”
覺將筆放下,盯著自己的腿嘟囔到:“還是能上去比較好。”
接著,她將手垂在椅子兩旁,仿佛摸著椅子旁的什么東西。
“覺大人,如果身體沒什么不適就坐輪椅,那是單純的偷懶哦。”
覺一抬頭,燐從門外探了一只腦袋進(jìn)來。
“你怎么知……不,你趕緊去啦!”
“哈哈哈,好的?!睙χ荛_。
?
魔法之森,樹木與瘴氣形成天然的障壁,加之豐富的素材,使其成為魔法使們建立工房的最為理想之地。
阿燐從未造訪過此,所以要找到魔理沙的住宅非常困難,她徘徊了幾個小時,依然沒找到——反而目擊了四五次瑪格特羅伊德邸。
反正繼續(xù)找下去大概也無濟(jì)于事,燐打算干脆先去問問愛麗絲。
但燐還沒朝愛麗絲的宅子走出幾步,就停住了,或者說,被停住了。
微微移動下四肢,可以感到是四面八方的絲線在纏著她。
“那么,四處偷尸體的貓車,今天只來了一半,是要做什么呢?”
如瓷器般白皙的手臂緊繃著。
愛麗絲動動手指,在四周灌木和枝丫間隱藏的人偶紛紛經(jīng)過阿燐回到愛麗絲身邊,燐幾乎感受不到自己被解開了束縛,被愛麗絲暗示之后才知道手腳已經(jīng)可以活動了。
燐沒在意剛才的舉動,笑著打招呼道:“啊,愛麗絲小姐您好,許久沒見了。我是……來找魔理沙的,你知道她的家在哪嗎?”
“……你應(yīng)該直接來找我的,魔理沙的工房不能直接進(jìn)入,你再找一整天也找不到?!?/span>
“這樣,早知道就先來了, 喵哈哈哈?!睙Φ?,“那個,工房是什么意思?”
愛麗絲向著自家的另一個方向走去,燐急忙跟上去。
“簡單來說就是魔法使的陣地,為了不受侵襲而做了各種保護(hù),以方便施術(shù)者在內(nèi)展開工作。”
愛麗絲在樹林的一處停了下來。
“就是這里,當(dāng)然,基本上是看不出來的?!?/span>
“……愛麗絲小姐的意思是,魔理沙對自己的家做了掩護(hù)嗎?”
愛麗絲的指尖順著一棵樹向上,直到樹干斷掉的部分:“你看那里,這棵樹不是被切掉的,而是幻覺的作用,那里大致就是幻覺和現(xiàn)實的邊界?!?/span>
燐點了點頭。
“從這里穿過是沒關(guān)系的,但是如果嘗試打破的話……”
一只人偶隨著愛麗絲的話從她裙下閃出,向這樹林射擊了一道光線。
灼熱的空氣滯留在愛麗絲的身邊和燐的頭頂,回頭再看,剛才的人偶已經(jīng)被燒穿了一個洞,地上落下些焦炭塊。
“好燙啊喵!”燐急忙將頭頂?shù)幕鹦菗錅纭?/span>
“如你所見,要見魔理沙幾乎不可能,你還是回去吧?!睈埯惤z說著將人偶拿起,麻利地取出工具補了起來。
“那我就放棄找魔理沙了?!睙麑χ鴲埯惤z說,“我要找愛麗絲小姐你。”
“咦?我?”愛麗絲的身體已經(jīng)轉(zhuǎn)了60度左右,本來都準(zhǔn)備離開了。
“魔理沙這樣的舉動,更讓我好奇,所以現(xiàn)在我有些問題要問愛麗絲小姐?!?/span>
“那,倒是沒關(guān)系?!睈埯惤z面向燐。
“首先,魔理沙如此保護(hù)自己,是有什么原因嗎?”
“不知道,她把自己關(guān)起來十幾二十年了吧,當(dāng)時有什么異象也忘了。”愛麗絲將手上補好的玩偶放在空中,人偶像是沒事一樣動了起來。
“真快啊。”阿燐心想,隨后繼續(xù)問道。
“雖然將自己包得像個繭,魔理沙有偷偷出來的可能嗎?”
“當(dāng)然可以出來,但是照我的猜測……她應(yīng)該是一直待在里面吧?!?/span>
“最后,愛麗絲小姐?!睙麘騽⌒缘仡D了一下,“你知道魔理沙小姐,成為魔法使的原因嗎?”
“我想不只是因為要長壽,但不是特別清楚。”
“好,謝謝愛麗絲小姐,希望之后有機(jī)會能直接問問魔理沙呢?!?/span>
“不用客氣,那我先失禮了?!睈埯惤z擺了擺手,向自宅走去。
?
燐在向覺報告前自行對愛麗絲的話做了判斷:第二個問題的回答她可能隱瞞了什么。
在燐回到地靈殿的途中,她又碰到了那個雷厲風(fēng)行的入道使。
“云居一輪?你怎么在這里?”
“燐!找到你了!”一輪和身旁的云山看起來非常累。
“……你們倆做了什么?”
“找稗田!為此我讓云山變成大體積的霧氣,在幻想鄉(xiāng)各處搜索,咳咳……”
“那,看上去你們沒找到?”燐掏出一條手帕。
“是……稗田到底躲到哪去了?”一輪用手帕沾了沾額頭,“謝了。”
“那我額外問一下,你有注意到魔理沙在哪嗎?”
一輪停頓了一下:“……應(yīng)該沒有,為什么?”
“沒什么。那么,你們急著找我來應(yīng)該不只是因為稗田吧?”
“哦對。我們行動后去了博麗神社,看博麗巫女能不能幫我們,然后發(fā)現(xiàn),咳……”
“別急,然后?”
“博麗神社的先代巫女墓也被偷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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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麗靈夢的記憶提醒了我,我打算去守矢神社找御風(fēng)招徠命。
她和村子的各位很熟絡(luò),不管老幼對她都有印象,但只有些老人了解她的前身:東風(fēng)谷早苗。不過,現(xiàn)在也更是沒幾人知道,東風(fēng)谷早苗原本是由外界來的。
河童們一直在對老纜車進(jìn)行維護(hù),它還是能勉強運作的。
踏上守矢神社的石階時,太陽已經(jīng)將近落下,此時正是御風(fēng)招徠命結(jié)束一天工作的時候。
“這時候拜訪?這么遲小心回去的時候遇到妖怪哦,有什么事趕緊說?!?/span>
御風(fēng)招徠命比起守矢神社的另外兩位要活潑得多,三位神明讓我想起繩結(jié)姐妹會崇拜的三位司辰,當(dāng)然,眼前的御風(fēng)招徠命一定是環(huán)杉。
“是夸我對大家友好的意思嗎?呀,你就算這么說我也不會高興啦,哈哈哈哈。話說,最近命蓮寺的聲名有所下降,果然是因為他們寺里出的事情吧。我還聽說他們在懷疑誰,大家有些不滿。所以最近正是我們趁虛而入的時機(jī)?!?/span>
我開始切入正題。
“東風(fēng)谷早苗嗎,真是令人懷念的名字,我記得她和神奈子與諏訪子相處的記憶。不過,我對還是早苗時候的記憶有很強的距離感,就是,不像是我親身經(jīng)歷過的,所以我第一時間為自己起了名字?!?/span>
神靈御風(fēng)招徠命寄身于守矢神社,那人類東風(fēng)谷早苗如今身在何處?
“你要……看我的‘蛇蛻’?嗯,倒是可以。”
神社背后的石頭臺子上有與御風(fēng)招徠命的外表差不多長短的一段透明硬皮,看起來蛇蛻這個詞不完全是一種比喻??雌饋硐袷窃绢^部的附近放有青蛙和青蛇飾品的碎片。
我將一片碎塊摘下,很有彈性,這以前真的是人的軀體嗎?
“早苗……非常樂觀努力,雖然既然成為了神靈就應(yīng)該更有點神的樣子,但我還是想和早苗一樣能吸引大家,能帶給大家活力。這樣是不是有點奇怪呢?!?/span>
她完全沒有神的架子,此刻只像個有點特別的人類,或許她更接近于年輕時候的東風(fēng)谷早苗。
不過,我并不覺得這樣有什么奇怪的,如今時代也變了,神不能總是原來的樣子,就如同過去做了改變的八坂神奈子,這才有了現(xiàn)在的守矢神社。并且,即使像是早苗,這也是她自己做的選擇,成為自己沒必要特意避開什么。
道別后,我加緊離開了守矢神社,現(xiàn)在不能在外逗留太久了。
有嚼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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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跡的回憶
“神更像是擁有不尋常力量的人,會欣喜,會暴怒。對我來說,作為一個神應(yīng)當(dāng)成為人們內(nèi)心的支柱。”
最后一個村民向我揮手道別,今天的信仰收集工作也完成了。
我不著急回去,在村內(nèi)踱步,和路上的村民們打招呼——這樣是不是可以稱為加班?
在不常經(jīng)過的路邊,是一個破敗的神祠,有一個老大哥在一旁雙手合十祈禱。
詢問了下才撿起記憶的碎片,這是那個睡鼠神的神祠。
那是索道建成前的冬天,一次雷擊將樹木劈裂,但其中冬眠的睡鼠完好無損,村民們決定將已經(jīng)不能生長的樹木做成神祠,用來祭祀保佑村子的睡鼠神。這差事還被靈夢小姐搶了先。
“神靈與神明不同,睡鼠神附身于神祠時,即使實際的睡鼠不在其中,也可讓睡鼠神附身于此?!?/span>
——她還這樣和大家講解了一番。
能存在這么久還真是令人驚奇。如果我頭腦還好使的話,我記得這睡鼠神沒多久就幾乎沒人祭祀了,能有人一直信仰著,堅持到這時候,確實不容易。
畢竟幻想鄉(xiāng)的信仰爭奪是很激烈的,即使沒有哪個宗教家會認(rèn)真地和毛茸茸的小動物競爭。
夕陽西下之時,我回到了神社?,F(xiàn)在的身體狀況也不容我再快了。
人類的身體有各種限制,比如咲夜小姐那樣的情況,還有老化更迅速的靈夢小姐。
雖然我不急著考慮未來,但我難以平復(fù)心情。自己很明顯已經(jīng)不如年輕時候那樣有能力了,還是活潑年輕的孩子更容易收集信仰,看嶺夢那孩子,即使經(jīng)驗不足,但大家都很照顧她。
大家對我實際印象如何呢,我的神靈會是什么樣的呢?
邊想著,我回到神社,本想為我家的兩位神做飯,卻見三個案上已經(jīng)擺上了東西。
是貢品送來了嗎?
“我回來了,神奈……”
……三個?
四周很安靜,今天應(yīng)該沒有訪客,那神奈子和諏訪子大人之間的那些……
“早苗啊,別在門口發(fā)呆,坐在這里吧。”神奈子大人響亮的聲音打破了我的疑慮。
沒錯啊,那些是給我的。我沒出聲,靜靜地走到桌旁坐下。
“這……這些是?”
“就如你所想的,是貢品,是給神的。”諏訪子大人回答道。
“是從哪送來的?天狗大人?村子?”
“兩邊都有?!?/span>
“嗯,這是兩位不想我做飯所以分給我的對嗎?哈哈……”
“早苗啊?!鄙衲巫哟笕藴惤诵?,“大天狗和村子那邊和我商量過,這些貢品,毫無疑問是給你的?!?/span>
沒有逃避問題的空間了。
“……是,我清楚,這是大家對我的期待吧。”
接受貢品意味著正式接受眾人的信仰,意味著東風(fēng)谷早苗的神靈將附身于此。
“不,早苗,這不是大家強制你的。”諏訪子大人看向這里,“如果你不愿意,可以放棄,由我們收拾這些。”
“對了,因為是試驗,這次給你的貢品并不是很多,如果早苗打算用這些的話?!鄙衲巫哟笕说拇竽粗笡_向自己,“今天我就下一次廚?!?/span>
“喂,不要干擾選擇啊,這樣早苗豈不是更不愿意了。”
“為什么是不愿意?。俊?/span>
我趁著兩神打鬧時候站起了身。
“誒,等,早苗你真的因為不愿意嘗我的手藝就……”神奈子大人見此驚訝道。
“……神奈子,你老眼昏花了嗎,好好看看?!?/span>
我捧著從桌上拿著的酒杯,面向門外的鳥居。
“今晚您可不許食言,我很期待。以后也是?!?/span>
——而作為神靈,意味著我要就此靠信仰為生,即使自己的肉體壞滅,從今以后能和她們站在同一線上面對未來。
酒入肚,只覺內(nèi)部有一股熱流。
幾乎是一瞬間,新生的存在將冰冷的外皮破開。
∴————————∴
東風(fēng)谷早苗。
我能更深入地感覺到,御風(fēng)招徠命的確只是東風(fēng)谷早苗的一個側(cè)面,東風(fēng)谷早苗的過去與身份,和軀體一同留在了那蛇蛻中。
不過,如此劇烈的變化會在短時間發(fā)生嗎?會不會和東風(fēng)谷早苗本人的意愿有關(guān)?
我將屬于東風(fēng)谷早苗的流風(fēng)之色畫在畫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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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shù)日調(diào)查,一輪依然不得成果,在調(diào)查陷入僵局之時,偏偏又發(fā)生了一起案件,可見這是個連環(huán)作案的兇手,也意味著會有第三次。
當(dāng)今的博麗巫女可能目擊了什么,但那孩子就是一言不發(fā),提供不了線索。
圣終究是不能坐視不管了,雖然命蓮寺的情況愈加嚴(yán)峻,但她還是決定從工作中抽身出來,做些自己力所能及之事。來命蓮寺的村民情緒越來越難控制了,無疑,現(xiàn)在恰當(dāng)處理事件比撫慰更有作用。
圣就目前掌握的情報,選擇了去稗田宅。
“家主在村子外調(diào)查,請圣大人之后再來拜訪吧,有消息我們會通知的?!?/span>
和一輪調(diào)查時一樣,圣也吃了個閉門羹。但不一樣的是,圣不打算就這么回去。
“稗田先生,真的不在家里嗎?”
看門的仆人看上去很堅決:“不,圣大人,再怎么樣我都不會騙您的,這對我家家主沒有好處?!?/span>
“那樣的話,我到你們宅中看看也無妨對吧?”圣繼續(xù)發(fā)動攻勢
“呃,這就有點……”那仆人看上去有些犯難。
“覺得這樣不妥也沒關(guān)系,但是,這樣下去,我們還會繼續(xù)懷疑稗田先生,不會有什么進(jìn)展,即使其為村子的眾人所尊敬?!?/span>
仆人思考良久,回復(fù)了圣:“那,圣大人先稍等一下,我需要征求下其他人的意見?!?/span>
今日天氣并不是很冷,圣輕松地在門前等待,不在意經(jīng)過的人群。
不一會兒,仆人從門中探出頭:“圣大人,快請進(jìn),不要被太多人看到了?!?/span>
入宅門后,還有幾個仆人聚在這里,雙手合十向圣打招呼。
“時間有限,我們只能掩護(hù)圣大人做短時間的調(diào)查,如果您要確認(rèn)家主是不是在宅中我們也可以帶您快速轉(zhuǎn)一圈——但,圣大人,家主真的不在宅中,這點我們很確信。”
圣見情況如此緊張,果斷做出了選擇:“那,不必去看整個宅子了,讓我去看看稗田的私人房間,我相信你們沒有理由騙我。”
幾個仆人們都很欣喜,其中一人道:“謝謝圣大人,我們信任稗田大人,也信任您?!?/span>
圣隨一個仆人進(jìn)了房間,其他幾人在走廊各處觀望。很大一部分的仆人還是不對圣抱有好感的,若發(fā)現(xiàn)圣和這幾個仆人的行動必將引發(fā)事端。
一進(jìn)門,最刺激感官的就是氣味,稗田房間有很濃郁的氣味。
“咳……我說,難道稗田不在的時候你們也天天要焚香嗎?”
“這個,是家主的愛好,最近似乎很喜歡香的氣味?!?/span>
這確定只是喜歡的程度?圣心里如此想。
除了氣味太濃郁,房內(nèi)干凈整潔,沒有什么特別之處。
“話說,稗田的書庫不在這里嗎?”
“和上次圣大人來過的會客室比較近,不過家主很少會翻閱,畢竟有那犯規(guī)一般的記憶力嘛?!?/span>
也是啊,能一遍讀完就記住的人大概不需要反復(fù)看同一本書。
那長箱子不在,房內(nèi)有一個孤零零的支架,看來稗田即使遠(yuǎn)行也帶著薩克斯。
“圣大人,很快就要有人來了,抓緊時間?!?/span>
“知道了,準(zhǔn)備離開……”
圣將眼光落在書架底層,發(fā)現(xiàn)榻榻米上似乎有劃痕,或許是因為總是被清掃所以看不出來。
“圣大人?”
“咳,沒什么,走吧?!?/span>
圣和幫助自己的仆人告別后,抓緊離開了。
那劃痕,由方向來看,有可能是書架反復(fù)搬移的痕跡,但意味著什么,圣拿捏不定主意。
?
古明地覺的房間,燐在做第二次的報告。雖說是報告,但燐并不需要口述或做書面工作,只要乖乖地讓第三只眼看著就行。
“沒辦法直接從博麗巫女的表現(xiàn)看出兇手,既然沒有證詞也就沒有判別是否在說謊的必要。”
“……所以,覺大人你只要看一眼,我們的問題立刻就能解決了?!?/span>
“是會對調(diào)查有決定意義上的幫助,但是讓我上去或者讓那孩子下來都太困難了,暫時只能靠你自己解決了。”
燐的語氣充滿了不滿:“該出手的時候不出手是偷懶哦覺大人?!?/span>
“我這是該不出手的時候不多管閑事,何況,把我當(dāng)讀心工具使喚而不考慮身體狀況,這像是你一個寵物該做的事嗎?”
燐不再糾結(jié)于此,及時換了個話題:“魔理沙的事情您怎么看?”
“首先,你考慮愛麗絲的回答可能有問題,大致的地方倒是沒錯,但你沒察覺到準(zhǔn)確的位置。”
“準(zhǔn)確……?魔理沙確實有行動的可能性對吧?”
“說謊的部分在‘照我的猜測’,而不是‘魔理沙應(yīng)該一直待在里面’。愛麗絲·瑪格特羅伊德隱瞞了她實際有監(jiān)視著魔理沙的事?!?/span>
“那,魔理沙果然沒有嫌疑?”
“不一定,你可以多考慮幾種情況,比如魔理沙用地下通道躲開了愛麗絲的監(jiān)視,云山廣域但短時間的觀察是很容易被避過的。不過,你還要繼續(xù)懷疑魔理沙的話,最好的選擇還是等她自己把自家的防護(hù)措施解開?!?/span>
“也就是說,等待并心懷希望嗎?!睙渖陨哉巯氯?。
“不用急,也許在等的時候我就有精力和心情到地上去了,只要到時候那博麗巫女還在,呼呼?!庇X輕聲笑道。
燐聽此,感覺即使沒有進(jìn)展,也不用太著急了,反正事件很快就能解決,干脆休息幾天吧。
?
但,第二天,放假還沒十小時的燐很快又被拖回忙碌之中。
愛麗絲·瑪格特羅伊德的人偶獨自來到地底,通知道,霧雨宅的術(shù)式已經(jīng)失效,邀請阿燐一起去調(diào)查詢問。
————————————————————————
如那位給予我的情報,魔理沙的宅子出現(xiàn)在了森林內(nèi),來過數(shù)次的我,確定原本什么都沒有的地方。
我確信愛麗絲·瑪格特羅伊德在這里設(shè)了監(jiān)視手段,需要想辦法避過去,但光靠我自己肯定容易出問題,我需要謹(jǐn)慎行事。
我回憶著腦中的知識,思考什么手段能為我提供幫助。
愛麗絲很可能用了人偶線,如果能看得清楚就能避過。另外,說起陷阱這類東西,不得不提到那一位老練狡黠的獵人。
我拜請上校,兇猛能戰(zhàn),不容違抗,同時又精通光的司辰,他必能助我避開陷阱。
……
睜眼時,即使夜晚的樹林黑暗一片,眼前的人偶線依然明亮如蛛絲,我找到能通過一人的間隙,小心地穿過,向霧雨宅的庭院深入。
幸好愛麗絲有所疏忽,否則這次活動沒有成功的希望。
霧雨宅的庭院有一方小土包,旁邊有粗糙地用樹枝綁成的十字架與一塊石頭——不,不可能是用來祭拜石長姬的,這大概是一個墳?zāi)埂?/span>
接近時我的腳踢到了一些蘑菇,正奇怪菌如何會長在這里,拾起才發(fā)現(xiàn),是一只黑如焦炭的小臂骨骼,蘑菇不可思議地長在那上面。讓人想起魔理沙還會發(fā)芽的掃帚。
我再靠近魔理沙的住宅,光靠燈火很難看清屋內(nèi),不過我覺得屋內(nèi)的魔理沙沒有右臂。
我將墓掘開,那其中也是黑如焦炭的整副骨架,我將一只肋骨取走,重新填平。
把肋骨和帶著蘑菇的小臂放入提箱中,再次小心翼翼地穿過人偶線的間隙。
我梳理了一下在霧雨宅看到的景象,我決定先看看這肋骨主人的記憶。
也相當(dāng)硬,但是會粉化,很像一根石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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堅實的回憶
“此劍鋒刃不利,如一把靠蠻力擊打的鈍器,令人想起武力過人的黃金將軍,但很可能在他那經(jīng)驗豐富的老師面前吃到教訓(xùn)?!?/span>
拿好驅(qū)魔棒,將驅(qū)魔針和靈符收起。帶得太多會影響移動,讓針扎到肉,太少又不夠用,在出行前我反復(fù)糾結(jié)著,許久后才找到一個平衡點。
“老糊涂,今天您看著神社,我很快會回來?!?/span>
玄爺沒像平時那樣反對說自己不是老糊涂,聲音緩和很多:“孩子,你……真的要去?”
“當(dāng)然,您知道我?!?/span>
“絕對要回來哦,我只,睡一天就去找你。”
我大笑道:“那您還是別來找我啦,到時候我肯定會回來的,在池里睡個好覺吧?!?/span>
雖然很久沒靠玄爺以外的方式移動,但我走到森林還是綽綽有余。
霧雨魔理沙,今天的目的便是退治她。
雖然小時候受了她不少照顧,但先代走了沒多久她就修煉了舍蟲舍食魔法,調(diào)轉(zhuǎn)槍口成為人類的敵人。
說實話,我忌憚于她的實力,即使她沒做什么惡事,但我依然磨煉自己的實力,等著未來能有一天打敗她。
這也是為了先代。
找到她并不費力,霧雨宅在森林里還比較顯眼,這也意味著在屋內(nèi)的魔理沙視野很開闊,她很快就注意到了正在走來的我,從房內(nèi)出來。
“嗨……嗨嶺夢!好久不見啊孩子,你過得怎么樣?今天記得打掃神社了吧?那糊涂老頭怎么沒來,在睡覺嗎?……還有,你今天的針帶得稍微有點多?!?/span>
我沒有回答這一連串無意義問題的必要。
“霧雨魔理沙,以博麗巫女之名,我是來退治你的?!?/span>
和往常一樣,我將巖石聚集成球形環(huán)繞于身邊。
“石頭很成樣子了,能看得出下苦工了。”魔理沙的掃帚從屋內(nèi)飛出,懸在她身邊,“如果你今天打算這么問候我的話,我當(dāng)然得好好照顧才是。”
魔理沙騎在掃帚上,首先以高速沖來,我知道那是佯攻,沒做動作,看她在咫尺間的距離改變方向飛向空中。
“你應(yīng)該意識到,接近魔法使的工房意味著什么?!?/span>
霧雨魔理沙是個老成的魔法使,她深諳于火力強大的魔法,但經(jīng)驗也常讓她愛耍些手段。
眨眼間我身后的巖石就被擊中,高熱讓其熔化了一半,不過我有足夠的時間將其補好。
霧雨魔理沙還沒開始認(rèn)真,需要讓她吃些苦頭。
我增加了環(huán)繞的石球,并快速將凝成的巨石瞄準(zhǔn)魔理沙擊出——用強化身體的魔法。
魔理沙顯得很輕松,在空中隨意將巨石閃過,用自己布在四處的陷阱擊碎,甚至沒把八卦爐拿出來。
“孩子,再加把勁,你不是聲稱要退治我嗎?!?/span>
現(xiàn)在就來。我將身旁的巖石一并擊出,不過魔理沙在我動作之前就做出了反應(yīng),彈指將必要的幾個巖石熔化。
“太慢了太……”
當(dāng)然,她沒意識到,細(xì)碎而堅硬的石頭避過了她的金平糖彈,在巨石的掩護(hù)下?lián)粝蚰Ю砩?。?dāng)然這奈何不了她,只見手邊白光閃過,石彈都成了紅熱的液體落在地上。
“……你什么時候開始用利器了?”她的右手上赫然是八卦爐。
“只要有足夠的武力就能打倒你,我不在意用什么?!蔽矣抿?qū)魔棒指著魔理沙,“這次堂堂正正地放馬過來吧。”
她的眼神瞟向其他方向,檢查完畢后,她那好不容易變得年輕些的面龐如破碎的楓樹皮,憤怒的情感溢于言表。
大概是她剛發(fā)現(xiàn),碎石彈準(zhǔn)確地?fù)羝屏怂南葳濉?/span>
“那就,準(zhǔn)備好好地上一課吧?!卑素誀t以驚人的速度聚集能量,沒有保護(hù)措施的我最好的選擇是避開。
等魔理沙收招,我已不在原地,卻見裹著石頭的驅(qū)魔針從側(cè)面飛來。
“你,速度都這么快了?——等下,你是怎么!”
他發(fā)現(xiàn)了刺穿我腳的石柱。我的速度是劣勢,即使留著對我也沒什么幫助。通過快速改變石柱的長度能很快改變我的位置。
“你,有時間擔(dān)心敵人嗎?”我操縱石柱將我送到魔理沙面前,將裹著驅(qū)魔棒的石錘擊上去。
魔理沙躲閃不及,用八卦爐的火力將石錘熔毀。
“嶺夢!別這么糟蹋自己!”激光從她身邊向我的腳下瞄準(zhǔn),她同時也在用八卦爐瞄準(zhǔn)我身邊新凝成的巖石,注意我的動作。
下一張牌該打出了。
由地面升起的一拳正正當(dāng)當(dāng)?shù)負(fù)糁辛艘驗槭韬鲲w在低空的魔理沙,不過對做過身體強化的魔理沙來說并沒有特別大的傷害。
“魔偶!你竟然去找過成美了嗎!”
我懶得再回答她,準(zhǔn)備用魔偶混合了金屬的手臂擋下魔理沙順勢從高空發(fā)動的彗星。
高熱的空氣撲面而來,魔理沙在強行將魔偶的手臂熔化,她和我的距離終于固定不變。
“嶺夢!你為什么要做到這種程度!”
魔偶的腳下一滑。
“因為你是魔法使?!?/span>
“你用的大部分都是魔法!其中的又一大部分還是我教的!”
魔偶發(fā)出了叫聲。
“因為你是人類變的魔法使?!?/span>
“愛麗絲也是!還是我方面的長輩!”
魔偶的手臂愈發(fā)紅熱。
“因為你是辜負(fù)了先代期望后由人類變的魔法使!”
魔理沙這次沉默了。魔偶將她的攻擊偏到一旁,揮拳而去,但魔理沙很快就避開了魔偶的攻擊。
“我……我是拋棄了人的身份!但這也是為了你的先代!”
“我看你有什么理由。”我用石柱登上上空,與魔偶兩面夾擊她。
“我就問一句!”她向著我的方向撲來,白熱的光線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彎曲,將我身旁和擊向她的巖石悉數(shù)蒸發(fā),沖到我面前,帽檐幾乎頂?shù)轿业谋羌狻?/span>
“你還記得你先代的名字嗎!博麗什么!”
……博麗什么?
腳下石柱因為過細(xì)而折斷,我從空中墜下,落在魔偶伸直的手臂上。
而落在遠(yuǎn)處的霧雨魔理沙,將左手搭在右臂上,八卦爐的形狀變化著。
“該結(jié)束玩耍了,別指望你的魔偶保護(hù)你了?!?/span>
能讓她準(zhǔn)備這么久的轟擊,威力將無法想象,我深刻意識到自己力量還遠(yuǎn)遠(yuǎn)不夠。
準(zhǔn)備讓操控魔偶逃開時,魔理沙的聲音有了巨大的變化。
“——嶺,嶺夢!快逃!逃!”
那光芒灼熱耀眼如超新星,這樣的攻擊要是——
魔偶全力逃開,但,怕是趕不上了。
光芒比起震耳欲聾的轟擊聲更先到達(dá),將我眼前的魔偶吞噬。
但我也感到了熔化的魔偶灼燒我的痛苦,還嗅到了香氣。
連思考發(fā)生了什么的余地都沒有,但意識里只剩下一句話。
“對不起,阿媽?!?/span>
如關(guān)掉開關(guān)一般,恐怖的熱量后是刺骨的嚴(yán)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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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麗嶺夢。
霧雨魔理沙她,殺了上代的博麗巫女?這就是她們長年失蹤的真相?
不對,魔理沙的失蹤還需要確認(rèn)。
我沒管那右臂上的真菌是否有毒,是否是那虛源神孳生的,迫不及待地將其吞噬。
很有鮮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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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眼的回憶
“仁慈,僅能在影中覓得,燈火的光芒會果斷地將影子驅(qū)散。多年對光的追求,鍛煉智慧和火力,但今日才得以認(rèn)識到光的不仁。”
幼年,我喜愛群星的光輝,更喜愛稍縱即逝的流星的光輝于空中劃過,我堅信流星的光芒能滿足我的一切,尤其是用強力魔法的愿望。
成長后,我鉆研于火力強大的魔法,我的攻擊越是能有耀眼的光芒,我就越欣喜。為向我童年最喜愛的東西致敬,我刻意將天體作為我魔法的主題。
然后從開始老化至今,我崇尚于魔法學(xué)識的偉大,我開始靜下心和容貌未曾變化的友人們探討研究,每有啟發(fā),我便能感覺到啟明,知識如同光,而我的大腦如同玻璃。
如今我清楚,或許我的愿望就是追逐光。
但靈夢的離去啟發(fā)了我,流星的光芒只能存在一瞬,持久的恒星才能承載我和她的愿望。
我需要記著博麗巫女的一切,大家不能忘記靈夢。
但,嶺夢找上了我,也許她不可能同意我的想法,對這耿直的孩子來說,我的做法就是惡——不,說不定想法有問題的是我這一邊才對。
……
魔偶有所退后,它打算硬扛。
“嶺夢!你為什么要做到這種程度!”
“因為你是魔法使?!?/span>
魔偶的結(jié)構(gòu)有所破損,不過完全能撐得住。
“你用的大部分都是魔法!其中的又一大部分還是我教的!”
“因為你是人類變的魔法使。”
溫度上升,繼續(xù)下去魔偶就會熔化。
“愛麗絲也是!還是我方面的長輩!”
“因為你是辜負(fù)了先代期望后由人類變的魔法使!”
我是……
我一愣,魔偶立刻對我發(fā)動了攻擊,不過它的動作更緩慢了。
我將高度拉起,在腦內(nèi)組織語言:“我……我是拋棄了人的身份!但這也是為了你的先代!”
“我看你有什么理由?!睅X夢的語氣很冷酷,即使是小時候她也如此。
她迅速到了我的上方,打算和魔偶包圍我,但我對付起來依然綽綽有余。
雖然我著重于火力,但我也花了心思在控制上——要保護(hù)的人變多了就會有這種心思,火力只會毀滅一切。
“我就問一句!”
我輕松地將八卦爐輸出的火力限制成一條,并反復(fù)偏折,將嶺夢的巖石全部蒸發(fā),接著和下方的魔偶拉開距離,湊近到嶺夢驚愕的臉面前。
“你還記得你先代的名字嗎!博麗什么!”
“博麗……”嶺夢將心聲念了出來,這一猶豫讓她失去重心,拉得過細(xì)的石柱斷掉,讓她只能滾入魔偶懷中。
將魔偶熔化吧,讓嶺夢吃點教訓(xùn)。
“該結(jié)束玩耍了,別指望你的魔偶保護(hù)你了?!?/span>
我想著到時候說教她的話,另外,柜中的草藥應(yīng)該夠用。
靈夢,為幻想鄉(xiāng)付出不少,但卻連被人記住的資格都沒有,大部分人甚至連她巫女的身份都忘了,明明靈夢那么照顧大家?;蛟S是紫的把戲,遲早要找她理論。
所以我才成了這樣啊,我要記得各個巫女的故事,我不允許這樣……
等等,我的魔力流動有紊亂,我一直在蓄積嗎?
刺痛終于把我叫醒,右臂已經(jīng)燒了起來,八卦爐在以驚人的速度積蓄能量。釋放后的范圍會大得驚人。
嶺夢還在發(fā)著呆,許久后用魔偶背部護(hù)著自己逃走。
我的身體開始失力,只能強行將已經(jīng)沒了知覺的右臂推走,但幾乎無濟(jì)于事。
嶺夢!快逃!
“別回頭!嶺,嶺夢!快逃!逃!”
我用盡了最后的力氣喊出,隨后倒在地上。
那光芒吞沒了我的眼睛,閉眼時也是白晝。
……
滿身冷汗,不只是因為失去了一只手臂的痛覺。
我抱著最后一絲希望踉蹌向前。
拜托,孩子,不要讓我看到,不要讓我看到你。
就算因此以后你再也不能和我見面也行,拜托,不要留在森林這片焦灼的土地上,明天我還想看到掃地的你對我的白眼,如果明天你不原諒我,我可以等,十年,二十年,只要不是永遠(yuǎn)……
毫無仁慈。
碎石堆后,火光映照著的是黑色的,小小的……
……
用一只手挖坑和綁十字架相當(dāng)困難,刻字就更不可能了,我只能拿來一塊石頭放在一旁。
我害死了一個好孩子,這毫無疑問是我的錯誤,沒有任何借口可以逃脫。
為了自己守護(hù)博麗的幼稚執(zhí)念,我親手毀掉了一代博麗。她們不論誰,都不能輕易原諒我吧。
我會,來找你們兩個的。
這個過程不能被人影響,為此我布置了反擊和幻象的術(shù)式。
然后,我熄滅了房內(nèi)的燈,擋住窗戶,讓光盡量無法透入房內(nèi)。
光讓我得到了一切,但它毫無仁慈。
然后,我靜靜坐在椅子上,聽著體內(nèi)的燃燒,以及燒盡后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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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雨魔理沙。
相當(dāng)悲劇的結(jié)果?;蛟S那些蘑菇和魔理沙有什么直接的聯(lián)系,所以我才能讀到斷臂后的記憶。
是啊,魔理沙,死者的姓名必須要記得清楚,你的想法與我如此相似,我們本來很可能成為同志??上В切g(shù)式解開,意味著霧雨魔理沙已經(jīng)離世了。
我將如大地一般黃的顏色和黑白的顏色畫在畫布上。完成時已經(jīng)到了凌晨。
似乎有什么奇怪,我花了些時間確認(rèn)了她們二人的回憶。
……玄爺?
神社后方的水池有一只烏龜?這我從來沒聽說過,博麗靈夢和這代的巫女沒有提到或騎乘過。
神社后方,我記得……
糟了。
我急忙將布掀開,納尼亞小姐還在那里。
“哦,你好,畫作的完成速度真是快,但我覺得你還要再加把勁?!?/span>
“我是打算加把勁,但我是來通知一句,接下來我不能在這里工作了!”
“哼~你在急什么?”
“這就是圣人千慮必有一失吧,何況我這樣的會如何破綻百出?!?/span>
“哦,那,不知多久再見,或者永遠(yuǎn)不見了。”
我將布蓋回去??傊也荒芊艞?,我一定要將完成的畫作拿回來。
兩劑洗波音靈藥,作畫工具,我將他們放入包中,接著拿起淡白的畫布,離開了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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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森林,愛麗絲和燐立在霧雨宅的庭院外。
“很快你就能排除魔理沙的嫌疑了?!睈埯惤z手一揮,四處的人偶從樹木間出現(xiàn),繞行幾圈后回到愛麗絲身邊。
“果然,愛麗絲小姐一直在監(jiān)視魔理沙。”
燐的平靜出乎愛麗絲的意料:“啊呀,已經(jīng)暴露了嗎?”
“你能確定魔理沙不會出來多少就說明啦?!?/span>
兩人首先看到了那個土包。
“那邊的是……一個墓嗎?如果那個石頭是故意放在那里的話……”燐說道。
“上代的博麗巫女,擅用石頭魔法的一個異類,不過時代也變了,大家都接受了。”
“我們先去找魔理沙小姐?!?/span>
門未鎖,但不鎖也沒關(guān)系,燐只碰了一下就讓門板與合頁脫離。
魔理沙的房間布滿了她的藏品,以及灰塵和孢子,空氣相當(dāng)惹人厭,難以想象魔理沙會留在這房間里——如果魔理沙確實在這房間里的話。
腳步被東西絆住,但燐和愛麗絲看得清楚,椅子上的是魔理沙。
黑色的魔法帽沒掩住她布滿皺紋和裂紋的面孔,雙目微閉,嘴角微微上翹,手放在膝蓋上,整個身體蜷縮在椅子上,像是呼喚一聲就能把她從美妙的夢中拉出來。
但很明顯,魔理沙的身軀發(fā)白,那黑衣上也沾滿了白灰,魔理沙如同反復(fù)燒過的一攤白灰。
燐見此沉默了。
“這樣,大概是直接將體內(nèi)的魔力燒盡的結(jié)果,但是過程十分緩慢,如果魔理沙不一直留在這里的話是不會這樣的,也就是說……。”
愛麗絲頭微微低下。
“她這么多年來都在自殺?!?/span>
兩人安靜地離開,打算去查看那個墓。
看上去墓填得很匆忙,也許是因為魔理沙剩下一只手。
“愛麗絲小姐,我上次問的問題你還記得嗎?”
“當(dāng)然?!?/span>
“你能再回答一下第三個問題嗎?!?/span>
愛麗絲沉默了一下,在阿燐以為她確實忘了前開了口。
“你記得上上代巫女走的時候吧?!?/span>
“對,我當(dāng)時也在場。”
“魔理沙很看中當(dāng)代的巫女,她一定是為了有人還記得她的名字才活得這么長。每次喝茶時問到這個問題,魔理沙總會搪塞過去?!?/span>
“對吧,我也這么想。尸體肯定和死者生前的經(jīng)歷有關(guān),所以我才一直懷疑想記住博麗巫女的她。不過現(xiàn)在鐵證如山了呢?!?/span>
兩人的話題結(jié)束,聚精會神地盯著墓。
“……”
“……”
“愛麗絲小姐,你能挖開看一下嗎?”
“我正打算這么做?!?/span>
人偶們麻利地動起來,小心地將一鏟鏟土布在四周。
“八、九、十、十一、十……”燐的手頓住,她又?jǐn)?shù)了兩次,再湊近坑內(nèi)的骸骨仔細(xì)看。
愛麗絲果斷派了人偶們清理地面,但庭院和房內(nèi)都沒有那根少了的肋骨,以及魔理沙的手臂。
毫無疑問,有人先來過了。
“不可能……”愛麗絲冷汗直下,“就昨天晚上的時間,不可能有人先通過人偶的封鎖的!”
“到底是誰,其動機(jī)也是為了博麗巫女嗎,可惡?!睙辜钡?fù)现^發(fā)。
愛麗絲用手帕抹去汗滴,在庭院內(nèi)慢慢踱步。
“燐,博麗神社的巫女墓是不是也被盜過了?”
“對,這件事我還沒提過。”燐理好頭發(fā),“但是博麗巫女什么也不說,如果能帶覺大人的話……”
“不必,朋友,答案說不定已經(jīng)擺在我們眼前了?!睈埯惤z的語氣輕快了些。
“答案?”
“你知道上上上代巫女的坐騎嗎?是一只烏龜,現(xiàn)在還在神社后面的水池深處。”
“這么久的事情都知道,愛麗絲小姐你有多——咳,所以有什么幫助?”燐看著愛麗絲眼神的變化。
“提示已經(jīng)足夠了哦?神社后面,神社后面。”
“神社后……?。 睙老财饋?,“目擊者!”
燐立即轉(zhuǎn)身跑開。
“稍等下,燐小姐!我也去!”
?
博麗神社。清晨的寒風(fēng)中,博麗巫女輕松地清掃著神社的地面。
“喲,巫女小姐,你還是什么都不打算說?”
巫女沒有無視燐,但還是搖搖頭。每個試圖詢問她的人都被這堅不可摧的沉默擊垮,只能作罷。
“唉,我連你的名字都還不知道。你不說沒關(guān)系,我們很快會知道的?!?/span>
燐走在先,后面的愛麗絲意味深長地看了巫女幾秒,跟著燐走去。
神社后方的水池比表面上的深,水很清澈,但缺難望見池底。
“那么,要怎么叫這只烏龜呢?”
“讓我試試。”愛麗絲湊近水池,吸了一口氣。
“老糊涂!”
“說誰老糊涂!……你們是誰?”
水面沒隨著聲音起波瀾,待那只白須的烏龜浮上后,水面才開始波動。
“嗯,小姑娘,我記得你是魔界的……”
愛麗絲急忙打斷:“過去的事不要再提,我們有事問您。”
玄爺大笑一聲:“哈,我這老家伙,能有什么幫助?”
“只要您沒有一直睡睡到昏頭就行,老糊涂,我希望你看到了做了那件事的人?!睈埯惤z指著博麗巫女的墓。
“……什么?”玄爺驚訝道。
“走吧愛麗絲小姐看來沒指望了?!睙倪哆独锍錆M了不耐煩,轉(zhuǎn)身欲走。
“哎哎我在開玩笑,年輕人真沒幽默感?!?/span>
“您這句不是玩笑就好。”燐再次轉(zhuǎn)過身來。
“我當(dāng)然看到了,那家伙拿著明晃晃的鐵鍬,生怕人看不到。不過我不認(rèn)識那家伙?!?/span>
“那您就說說那人有什么特征?”
“穿著斗篷,將臉掩住,很明顯是要隱藏自己的身份,不過還是有能看得清楚的東西。”
“紫色的頭發(fā)。”
?
答案
時間,回溯至稗田剛?cè)〉貌愳`夢的手臂,并結(jié)束繪畫后。
“八云紫……”
“稗田阿拾,你的行為已經(jīng)過于大膽了,你明明清楚后果對吧?!甭曇舯簧茸友谥?/span>
無聲無息,但一旦出現(xiàn)便令常人毛骨悚然,如平靜的水面被丟入一石后激起的最為激烈的波動。
“既然你一直看著,你也知道我在做什么,你要阻止我甚至不用動手指。如果你真的反對,唯一方法就是不去做?!?/span>
這里在稗田宅的地下,儲存著一大批文獻(xiàn)資料,而其深處是兩人現(xiàn)在身處的稗田阿拾的工作室。
工作室內(nèi),桌面上擺著餐具,紙筆,搗藥杵和缽子,容納洗波音靈藥原料的四個瓶子,以及諸如此類的器具。墻面上的畫被白布蓋著。另外有一幅畫作,但其內(nèi)容只是白如雪的一片。白銀的薩克斯被隨意放在角落的墊子上,相隔不遠(yuǎn)處就是曾經(jīng)放過尸塊的地板。地面的污漬大多是尸體的血肉和泥土,臟污引來眾多昆蟲,潮濕也讓苔蘚在房間角落安家。
“看看這地下工作室前先聞一聞,你竟然還會對這東西起食欲?”
“你大可以去我的房間待著,為了掩蓋氣味那里每天都在焚香?!?/span>
“我才不,你的仆人不會希望我突然出現(xiàn)。順便,我想看看你怎么組裝那個工兵鏟?!?/span>
稗田將那小包打開,迅速將工兵鏟組裝好:“近幾年,無緣冢開始變得像個藏寶地,能讓最好奇的收藏家探索到厭倦?!?/span>
“算不得什么好事,像你和那家伙一樣敢冒險去無緣冢的人越來越多了。”紫將扇子收起說道,“尤其是,像這地下書庫里的大部分東西,最好別讓幻想鄉(xiāng)的人們讀到?!?/span>
稗田時常會去無緣冢挑揀書籍,這里有兩個書架的文獻(xiàn)用來給稗田修習(xí)無形之術(shù),其他一大部分是沒分類過就放在此處的,另外,還有多年以前從本居家的借書屋鈴奈庵得來的。
“八云紫大人,時代在變,即使是您這樣力量強大的妖怪也不能阻止時代的潮流?!卑尢锫曇籼岣吡藥追?。
“還是把話題重點放在你身上吧,稗田,你究竟是要做什么?”
“以博麗巫女為首,你總是要阻止我們記住死者?!卑尢锉砬橛訃?yán)肅,“以后你還要讓我刪掉多少英雄傳的內(nèi)容?”
“幻想鄉(xiāng)的壽命差距巨大,總記得死者往往會帶來巨大的痛苦?!?/span>
“我們!”稗田阿拾聲音提高,“生活在一個有死后世界的世界!我們已經(jīng)不能通過言語慰藉他們,甚至還要將他們拋在腦后,你覺得如此公平嗎!”
“你沒有讓我看重死者的理由,稗田阿拾。”紫如看著一只貴賓犬的吠叫一般,將嘴掩在扇子后,冷冷地笑著。
“不過,我來的主要目的其實是幫你,因為我更想看你能做到什么程度?!弊鲜掌鹕茸?。
“霧雨魔理沙的住宅很快就會解除封鎖,里面有你想要的東西,但能不能不被人發(fā)現(xiàn)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紫潛入隙間,又拋出一句:“順便一說,下次,你對凜夢要好一點,她實際上很支持你?!?/span>
比起巫女的名字,巫女的態(tài)度更吸引稗田的注意。支持?當(dāng)真如此?稗田想著找機(jī)會與其結(jié)盟,畢竟,人多山倒,力眾海移。
Q.E.D.
?
“是稗田!絕對是稗田沒錯!”燐忘了自己推理出現(xiàn)錯誤的事,為終于知道答案而欣喜雀躍,“愛麗絲,事不宜遲,我們立刻去找稗——”
“……”
池中水被冰塊擊出,并無聲地凝固,困住了玄爺,并用突出的冰刺限制了燐和愛麗絲的行動。
那看起來弱不禁風(fēng),楚楚可憐的博麗巫女依然沉默著,但在她身邊環(huán)繞的兩個冰球和她的攻擊清楚地說明著她的實力。
“……不會,讓你們走?!背聊牟悇C夢可能說出了她上任博麗巫女后的第一句話。
“但你也別想這么簡單困住她們!”空氣逐漸變?yōu)榉凵瑓R集成云霧,描繪出兩個拳頭的外形,一齊砸向地面,將冰塊打得粉碎。
由高空落下的云居一輪和云山一后一前,試圖將巫女的動作牽制住。
“快去!快走啊你們兩個!找到稗田,這巫女我來拖著!”
兩人還沒從震擊中緩過神,但還是從耳鳴中聽到了一輪的聲音,在她和云山的掩護(hù)下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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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到底要逃到哪去?接近任何有人聚集處都不可能了,但我又需要尋找能喚起記憶的殘骸。
缺乏監(jiān)視的地方大多已經(jīng)被我造訪過,能輕松找到殘骸的地方又被監(jiān)視著,無人注意又還有殘骸的地方又非常危險——但沒有什么懼怕的理由。
我以最快的速度穿過再思之道,抵達(dá)無緣冢。
雖然能稱作藏寶地,但這里雜亂得像個垃圾堆,即使是寶也沒被藏?;蛟S所謂的藏寶地和垃圾堆沒什么區(qū)別。
我身體每況愈下,近期的活動更是加速了這個過程,希望亡者們認(rèn)得我的身體與胃中殘骸冰冷的氣息。
在這里,幻想鄉(xiāng)和外界的界線,生與死的界線都很模糊,指不定會出現(xiàn)什么特別的殘骸。如果其他的界線也很模糊的話。
我下意識一揮手,一片東西出現(xiàn)在我手中,沒有它從何處落下或丟出的感覺。
仔細(xì)一看,是一片透明的方塊。
不知為何,我覺得這是一片殘骸,于是將其吃下。
沒味道也沒感覺,但也不像空氣。
∴————————∴
不存在的回憶
“如結(jié)界的裂隙,如生者的創(chuàng)口,也如現(xiàn)實的門洞,是開啟解明萬物的道路。不存在于何處,但又存在于每一處。”
被投入深海中,眼不可見,耳不能聽,鼻息不出,口不得張,四肢無物可觸。
這是被遺棄之物才會有的感覺,這里是現(xiàn)實的里側(cè)。
我自誕生前便已死去,未曾存活便已壽終。
唯一銘記之物是由身邊掠過的風(fēng),由眼前凋落的花。
名字留存于此,但相貌需要借用。
我變成如此的代價沉重,但得到的回報豐厚。
我已看到這個世界的本質(zhì),即便是三層法則也無法將其描述。
必有一日,我要將其掌握,并由此返回,為自己在現(xiàn)實取得一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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冴月麟。
誰?
如她所說,原本就沒活過的她,記憶中只有和亡靈一樣的死念,連名字中都有一個寒冷的字眼。但回歸和本質(zhì)是說什么?
我思考了一下怎么將空白的顏色畫上去,而后將畫筆伸入清水。
……
最后一樣殘骸,不必四處找了。如果我的身體已經(jīng)足夠衰老,那它也就死去了不少了。
我看著左手,將牙尖抵在那食指關(guān)節(jié)上,用力切下,撕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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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fàn)幍幕貞?/span>
“研習(xí)秘史讓我找到了一個突破口,但,石長姬和是非曲直廳不會幫助我,沒有時間了。”
我的身體無法支持,近期已經(jīng)無法下床,但我還沒有停止閱讀文獻(xiàn)。
最近無緣冢出現(xiàn)的紙質(zhì)文獻(xiàn)眾多,或許和外界的變化有關(guān)。除過工作的時候,在病榻上的時間只能用閱讀文獻(xiàn)消磨。
這些書本大多不能外露給別人看,我指揮仆人秘密建立了地下書庫,直接通往我的房間,等我翻閱過后存入其中。
其中兩個書架更為特殊,我由這些文獻(xiàn)了解到又一個異界的存在,而那對我來說很容易到達(dá)?!兑褂温洝酚醒裕傲值厣L于漫宿墻外。每一個研習(xí)諸史的人都知道,漫宿無墻。”只有在夢中,我才能輕易穿行于那團(tuán)生長糾葛在漫宿外圍的黑暗之中。
漫宿居有名為司辰的眾神,目前“六者已失,卅者留存”,他們司掌著各個不同的法則,出身,偏好與欲望多種多樣。
更重要的,如果我能穿過漫宿的三尖之門,就能成為長生者,或許能對抗身為御阿禮之子的命運。
不光外界的歷史,這世界至少擁有五重歷史,我渴望用足夠的時間知曉,記錄它們。
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太遲了,石長姬不會幫助我,閻魔在等著我,我的身體在逐漸變得冰冷。
我只能將這些書本與知識留在地下書庫,希望仆人們能妥善保存。
后代啊,我希望你能抓住這個機(jī)會,愿我能幫助你,成就你想做之事。
我望著庭院,看著平時祭拜的那顆頑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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稗田阿求。
先代,她的書庫給予了我接觸學(xué)習(xí)無形之術(shù)的機(jī)會,引導(dǎo)我去尋找對抗御阿禮之子命運的方法。
也正因如此,我希望記住死者的姓名與經(jīng)歷,因為先代生前的經(jīng)歷是寶貴的財富,我堅信每個死者都有與之相稱的價值,每個死者都應(yīng)當(dāng)被銘記。
但,看看我,在衰老上又增添一分野蠻,可怖的左食指骨暴露在外,口內(nèi)和身上染著尸臭,村子內(nèi)的眾人或許還在追查我。為了這幅畫我獻(xiàn)出了余生的一切,希望下一代能明白這幅記錄著失落之物的畫有何意義。
先代的阿求,尤其是在壽命將終時,雖然羸弱不堪,但似是那堅定的頑石,我將屬于她的顏色畫在畫布上。
……
該回去了,讓納尼亞小姐看看吧。雖然她自說自話一般出現(xiàn)在我的工作室,但也等了這淡白的畫作很久了,要謝謝她的協(xié)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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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稗田的工作室還有一條暗道,這是這代阿拾準(zhǔn)備的,為了自己的行動方便而設(shè),一直延伸到村外。稗田在放出自己要外出調(diào)查“兇手”的消息后就通過這個暗道出入工作室。
稗田沒注意到天氣的異常,晴朗的冬天,只有稗田的宅邸附近在下雪,村民們紛紛驚訝如此現(xiàn)象,甚至沒人敢于接近,也吸引來了圣觀看。
“稗田,到底在做什么……”
此時燐和愛麗絲正和守在稗田宅門口的仆人頂著雪爭論。
“你看這天氣這么反常,我們一定要進(jìn)去看看稗田在做什么!”
“抱歉,家主不在,請擇日再來。這天氣肯定是妖怪作祟,和我們無關(guān)。”
“你……!”
門衛(wèi)爭取時間時,稗田拖著身體,氣喘吁吁地回到了工作室,這幾日加緊工作以及四處奔波,對稗田目前的身體來說已經(jīng)是極限了。
但,出乎意料,原本蓋著納尼亞的畫的布后面空無一物,她已經(jīng)離開了。
稗田沒有去找她的心思,將畫作的包裝拆開,打算安靜坐下,接受來此的眾人的審判。
當(dāng)稗田仔細(xì)看著自己的畫作時,卻發(fā)現(xiàn)它發(fā)生了變化。
與此同時,門衛(wèi)還在拖延,而一位意料之外的客人到了稗田宅邸。
“你,非常明顯,在說謊,稗田隨時都可能在自己房間下的工作室中,對嗎?”
風(fēng)雪中,一個如舊地獄一樣灼熱的妖怪與圣一起來到稗田宅前。
“誒,覺大人?”
門衛(wèi)見覺妖怪拜訪,慌張地向著宅內(nèi)逃去,留下敞開的宅門。
但要找到稗田還有一道阻礙——或許要有至少兩道了。
那淡白的畫作,一個身影站在通往虛界的門前。稗田非常驚訝。
毫無疑問,是悼歌詩人,是那個敢于紀(jì)念與記住已經(jīng)逝去的石源諸神以及驕陽的司辰,是教導(dǎo)人們銘記死者的司辰。他在邀請稗田前去虛界。
猶豫許久后,稗田下定決心,舍棄一切,踏入畫中。
門的另一邊,墨玉燈的光芒照著螺旋向下的樓梯,那下方就是屬于死者的世界。
眾人來到稗田的房間,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有一人守候。
“八云紫?”圣先搭了話。
“你們已經(jīng)來遲了,稗田已經(jīng)逃走了?!?/span>
“走?稗田能去哪?——啊,不過我們還沒找到她的工作室在哪?!?/span>
圣找到那個有痕跡的書架,一用力,將書架連同滿滿一書架的書本丟到房間的另一邊,另外幾人只感覺面前一陣強風(fēng)拂過。地板上露出了活板門。
“呃,圣白蓮?”覺許久后緩過神。
“幾位,趕緊下去吧,我們還要探明真相?!笔ゼ泵⒃掝}帶過。
地下,氣味比房間里的更不好受,惡臭讓妖怪都能吐出來。
在深處,泥濘的鏟子,從包中取出的薩克斯和紙墨筆,長箱子上的痕跡,地板的痕跡,還有那白色的畫,無一不在敘述稗田的行動。
八云紫首先湊近了那一幅畫:“嗯,嗅上去還有一些味道,這畫布的材料是一整具尸體,現(xiàn)在應(yīng)該可以蓋棺定……”
八云紫,不自覺地被畫作的內(nèi)容吸引了。
這幅畫白得不像是被畫過,像是被漂白的紙,但它并不是白色,湊近看,稗田阿拾曾通過尸體接觸過的死者們的身形在寧靜的三途川渡船上,他們的外表栩栩如生,而如果湊得更近……
在書架前翻看文獻(xiàn)的愛麗絲,在試著學(xué)如何組裝工兵鏟的燐和看著她的覺,在閱覽桌面上由稗田阿拾寫下的記錄的圣,在聽到一聲“咚”聲后,都不約而同地將視線投向那幅淡白的畫作,投向八云紫。
剛才,還高傲地看著眾人的妖怪賢者,此時正跪在那幅畫前,泣不成聲。
“靈夢……靈夢,對不起,我……忘不掉你,我不該忘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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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投入虛界的門戶時,將自己的一切悉數(shù)拋棄,獻(xiàn)給了那幅畫作,當(dāng)然,也包括我能過目不忘的能力。
取而代之的是,我的壽命不在像原來那般短,在我的大限到來之前我都不會死去——至少比以前壽命長多了。
悼歌詩人將身在虛界的我拉回。他更看重于已經(jīng)逝去的六位司辰,但他也欣賞于不惜一切也要將失落的事物留存的我,或許他這次的行為是一次破格提拔。
現(xiàn)在的我正在午港,不愿變回凡人,服侍司辰,或者自我毀滅的長生者都會留在這里——我當(dāng)然是選擇了侍奉悼歌詩人。燈、杯、鑄的長生者在這里搏斗不休。
當(dāng)今時代的外界或許并不適合研習(xí)無形之術(shù)了,古老文獻(xiàn)遺失,監(jiān)視手段完備,要行動簡直難上加難,更不用說已經(jīng)無法過目不忘的我,或許連學(xué)習(xí)的毅力都會失去。
但,我還是希望嘗試去走走,看看先代阿求希望看到的世界與歷史,就像那位行走九個大陸,行走過漫宿和虛界,也終將前去輝光的笑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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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錄:
淡白的畫作:
“死者已失,生者留存?!庇诓煌瑫r間,不同地點逝去的人與妖們不可思議地一同度過三途川。湊到畫前太近,你將湎于落淚而不能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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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生之色:
他們的老爺在逝去前并不安靜,打翻的餐盤,撕裂的名畫,碎裂的花瓶,裂掉的雕像,仿佛他生前的一切在這一刻都不重要了。瓜生英幸的軀體有一條巨大而丑陋的傷疤,而他的兩鬢已重回斑白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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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土之色:
藤原妹紅打算學(xué)習(xí)鍛造來幫助大家,爐火熏黑她的面龐,讓她手上長出基本上看不到的老繭,也讓她控制火焰更為自如,妹紅將這一切變化看在眼中。上白澤慧音在藤原妹紅告別時才想清楚,她其實一直都沒有放棄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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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滯之色:
對于蕾米莉亞來說,十六夜咲夜的壽命只是微不足道的一段時光,她早就做好了面對這一點的準(zhǔn)備,但她并沒有料到咲夜一瞬間的逝去。紅魔館被打掃到紅色變淡,圖書館的書本擴(kuò)張和排序讓帕秋莉哭笑不得,而紅美鈴發(fā)現(xiàn),中庭的植物死去大半,還有十多個自己的雕像立在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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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白之色:
和平的卸任對博麗巫女來說是難得的一件事,而靈夢完成了它。只是,她在被八云紫邀請,以老師身份教導(dǎo)嶺夢時,多靠運氣與天賦而怠惰于修行的靈夢相當(dāng)犯難。但事實表明,她在作為老師時也非常有天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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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風(fēng)之色:
不止一次,八坂神奈子和洩矢諏訪子提醒御風(fēng)招徠命注意自己的身份,她早就不再是服侍神明的風(fēng)祝,而是一個神明。但御風(fēng)招徠命總像是不聽她們兩神的話一般,精心打理她們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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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之色:
博麗嶺夢的發(fā)飾是黃色的蝴蝶結(jié),如同堅實的大地。她本人也和大地一樣腳踏實地地修行,也像大地一樣冷酷頑固——她認(rèn)為過于投入感情會有失公平。但大家都知道,嶺夢是個關(guān)心別人的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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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之色:
雖然不是為了美貌變?yōu)槟Хㄊ?,修行身體強化魔法是霧雨魔理沙的私心,畢竟愛麗絲和帕秋莉以及圣白蓮的容貌都比自己的年輕。作為不讓嶺夢暴露自己真實年齡的交換,她將身體強化魔法也教給了嶺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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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白之色:
花朵被摘下,被一陣風(fēng)奪走了所有花瓣。但,風(fēng)并沒有吹來,花并沒有凋謝,人并沒將花摘下,花朵也沒有盛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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頑石之色:
或是因為仁慈,或是因為小看,八云紫允許了禁書庫的存在。但八云紫沒有料到,稗田阿求的愿望真的會延續(xù)下來。御阿禮之子們的意志都如同頑石一般難以摧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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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記:
感謝讀到這里的人,如各位所見,本文就是在很短時間內(nèi)完成了另類的食尸鬼飛升的稗田阿拾(性別不定)的故事。我經(jīng)常喜好這種乘類創(chuàng)作,此文長度又不短,因此能堅持著讀到這里的您應(yīng)該會是極少數(shù),再次感謝,如果會因此有興趣去了解密教模擬器和東方那再好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