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在聽到這個名字時瞪大了眼睛，“嗯？你是她的哥——”

凱特琳微微地踢了一下蔚的小腿，清了清嗓子走到前面。

“我們還是從最近的事情開始好嗎？在我城市的街道上，你在光天化日之下把一個人砍成兩半？”

“是的，嗯，”蔚瞥了凱特琳的后腦勺片刻，然后對著她們的囚犯吹了一個口哨，“伙計，這可不算是一個完美的潛入?！?/p>

蓋倫屏住呼吸嘆了口氣，雙手放在膝蓋上的腳鐐間，點了點頭。

“我很抱歉我違反了你的法律，凱特。我對任何必要的懲罰承擔(dān)全部責(zé)任。但我請求您在傳喚劊子手之前，暫且寬恕我的罪行直到——”

“劊子手？”蔚眨了眨眼睛，凱特琳眉頭緊鎖。

“這里的事情不是這樣的，”凱特琳咬牙切齒地說，“我們有一個系統(tǒng)。所有證據(jù)和情況都會經(jīng)過權(quán)衡和考慮，然后再對你的行為進行審判?！彼龘u搖頭，“而且，蓋倫，你在想什么？我最后一次見到你時，你...”

“年輕一點，”他笑著說，“當(dāng)時我是先鋒隊的新成員，腦子里充滿了英雄傳說，心里充滿了愚蠢的沖勁。”

“你是德瑪西亞的英雄，”凱特琳駭然地說，“為什么要在這里殺人，甚至還愿意接受死刑？”

“我不害怕死亡，”他說，“只害怕我辜負(fù)了我的職責(zé)?！?/p>

凱特琳咬了咬舌頭，轉(zhuǎn)身離開幾步。蔚瞥了一眼他們的囚犯，然后湊過去跟她碰頭。

“我們不應(yīng)該在更私密的地方做這個嗎？”

“我們不能，蔚，”凱特琳咕噥道，“我們不能帶他去大廳?！?/p>

“?。繛槭裁?？”

“我們的訪客。”

蔚瞪大了眼睛，“哦，見鬼...”

“考慮到他們光臨時的架勢，跟他一比，我很清楚他們并不是一路的?！?/p>

蔚點了點頭，在牙縫下磨拭了一下擦傷的下唇，然后用手拍了拍凱特琳的肩膀。

“給我點時間?！?/p>

她轉(zhuǎn)身踱步回到鐵籠前，蹲在囚犯面前。

那個坐著的男人太高大了，蔚的蹲姿并沒有使她與他的眼睛齊平，她必須得抬起頭來看著他。

“好吧，”她說，“所以你知道風(fēng)險，但你還是砍了那家伙，盡管這肯定不是你的目標(biāo)。”

“我殺死的那個惡棍，是一名諾克薩斯的職業(yè)刺客。當(dāng)時賈若.輕羽正處于生死存亡的時刻，我不后悔殺人，我只是抱歉它給你的城市帶來了痛苦?！?/p>

“那么，他是你的老朋友嗎？”蔚輕笑道，“還是敵人？”

蓋倫搖搖頭，“他們那伙人都是行兇者，我很清楚他們是什么貨色。我已經(jīng)跟蹤他們好幾天了，但當(dāng)他們在這里遇到他們的聯(lián)絡(luò)人后就消失了。最后，我跟著你找到了他們?！?/p>

“我在市場上看到你了，是的，”蔚笑著說，“你想潛行的時候確實很安靜，但你的身材就夠突出了?！?/p>

蓋倫突然大笑起來，“我想這是個無法解決的缺點?！?/p>

“無論你的動機如何，”凱特琳皺著眉頭，向他們走近一步，“我很遺憾地告訴你，嗯，‘賈若.輕羽’，”凱特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不卡殼地說出那個名字的，“...在我們的監(jiān)護之下。無論你想問他什么問題，都必須經(jīng)過我們?！?/p>

“只有一個，”蓋倫的眼睛瞪大了，“他聲稱自己無法回答?！?/p>

“你提到的東西，”凱特琳抿了抿嘴，“我原以為你會橫跨了半個大洲，一定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能讓你離開你前線部隊的職責(zé)——”

蓋倫的鐵鏈叮當(dāng)作響，蔚的肌肉明顯繃緊準(zhǔn)備做出防御動作。但這位大個子只是靠得更近，抓住了鐵欄桿。

“我沒有逃避我的職責(zé)！”他咆哮道，“我一生都在為德瑪西亞服務(wù)，我現(xiàn)在也仍然在為她服務(wù)。我只是現(xiàn)在才明白它真正的意義?！?/p>

凱特琳喘了口氣。

‘我認(rèn)識的蓋倫.冕衛(wèi)是一名出色的士兵，一個愛國者，一個德瑪西亞價值觀的光輝典范，一個王國中每個男人、女人和孩子的英雄...’

她看了看他那煩擾憔悴的面容，下巴上的胡茬，以及他寬闊的臉和巨大的手臂上的新傷疤。

他又臟又無精打采，看起來很虛弱。然而，他的眼睛卻泄露了他的秘密。

‘對他來說，很多事情都變了。但有一件事一如既往地不可動搖’

“很好，”她說，“請原諒我?！?/p>

蓋倫鋼鐵般的外表裂開了，露出的是一張凱特琳熟悉的臉——疲憊和擔(dān)憂。

她多次看到蔚戴著它。

“凱特琳，求你了。拉克絲在這里，在你的城市，她有危險?！?/p>

凱特琳呼了一口氣。

“我們知道?！?/p>

他的表情軟化了，“那么——如果我不能自由去找她，我必須懇求你替我這樣做，為了保護她。無論我必須面對什么樣的命運，讓我至少知道她是安全的。”

他停頓了一下，大臉上流露出痛苦的表情。

“她...安全嗎？”他問，“你知道她在哪里嗎？”

“有些事情我們不能和一個囚犯討論，蓋倫，”凱特琳平靜地說，“這你得清楚。但我向你保證，我們正在盡我們所能找到拉克絲并幫助她。除非你能給我們更多資訊幫助調(diào)查，否則我只能跟你說這些。對不起?！?/p>

她沒有回頭，但她感覺到了，蔚看著蓋倫的樣子，她眼睛的銳邊，灰白色，像燧石斧頭的邊緣一樣堅硬。

‘拉克絲是他的妹妹。他的小妹妹’

“扯淡，凱特，”她小聲說，“你不能?！?/p>

凱特琳對她眨了眨眼睛，“我不能...？”

“你不能就這樣把他留在這里。”

她走近靠在鐵欄上，把自己放在了他的面前——凱特的心一抖——如果蓋倫愿意的話，他可以一手抓住蔚。

蔚也知道這一點。

“聽著，大家伙，”她說道，用的不是警官粗暴的強硬傲慢的聲音，“你知道我是誰嗎？”

他猶豫了一會兒才點頭。

“皮城執(zhí)法官和她強大的拳頭的故事甚至在德瑪西亞都有所耳聞，”他帶著疲憊的微笑說道，“你好，皮爾特沃夫的蔚?！?/p>

蔚微微挪動了一下，臉頰上泛起淡淡粉紅，“哦，酷...酷。嘿，如果我們成功搞定了這攤子事，然后你能回去的話——介意對那些傳說做點調(diào)整嗎？皮爾特沃夫警官，我們是警官，好嗎？...而且我來自祖安，也告訴他們。”

“我向你保證，”蓋倫說。

“好吧，”蔚說，“我們不知道你妹妹在哪里，但我們知道她和誰在一起。你有沒有任何東西能跟我們分享，幫助我們找到她?！?/p>

“除了她與輕羽的相識，”他模糊地盯著伊澤瑞爾休息的方向，“我對她的命運一無所知。我妹妹在跟誰作伴？”

蔚沉默了一會兒。

“蔚，別...”凱特琳警告道，但為時已晚。

“她和我的妹妹在一起，”她戰(zhàn)勝了掙扎，“她和金克絲在一起。”

蓋倫起初困惑地皺著眉頭，好像他沒聽清楚似的，然后陷入了更深的困惑。

“那不是一年前襲擊你們議會的惡魔的名字嗎？”

蔚咬了咬牙，但凱特琳保持沉默。這是屬于蔚的時刻。

“就是她，”她輕柔卻又沙啞地說。

“我明白了，”蓋倫壓低聲音，“你們...很復(fù)雜，是嗎？”

蔚抬頭看著他。

“姐妹？”她笑了笑，“是的，是的?！?/p>

她深吸一口氣，搔了搔后腦勺。

“為什么拉克絲和她在一起，以及她現(xiàn)在如何，這是我們正在努力弄清楚的。”

“我們不認(rèn)為她傷害了拉克絲，”凱特琳說，“到現(xiàn)在為止。但金克絲...反復(fù)無常，還樹下了很多敵人。拉克絲的安全還遠(yuǎn)沒有得到保證?！?/p>

“講真的，”蔚說，“她現(xiàn)在的地方可能是最安全的，也可能是最危險的。這就是為什么我們需要你的幫助?！?/p>

凱特琳清了清嗓子，嚴(yán)肅地盯著那個被關(guān)在籠子里的德瑪西亞英雄。

“我們必須確定拉克絲是一個俘虜、一個不知情的旁觀者還是同謀。”

蓋倫挺直了身子，展開寬闊的肩膀，凱特琳的身高與其一比都相形見絀。

“如果拉克絲主動選擇去陪伴這位金克絲，”他說，“那么無論我的援助或我的生命有多大價值，我都會把它獻給你。但要知道...拉克珊娜是我們王國希望和同情的象征，對我們家族也是如此。我們的光明女神?！?/p>

他堅定地微笑著。

“無論發(fā)生了什么事，她做出了什么選擇，或是哪種可怕的情況迫使她，我都不擔(dān)心我妹妹的正義與榮譽之心。我知道，每個德瑪西亞人也都知道，她的美德是無可非議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