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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最終，有一天，她回來了。

當(dāng)我在那塊幾個月前與朱莉·丹佛斯相遇的蒲公英花田漫步時，我又一次的遇見了她。而那片花田的蒲公英（早已）被清理干凈并種滿了在陽光下存活且繁榮生長的真正的鮮花。至少在不久而至的冬天到來并帶走它們中大多數(shù)的生命之前的現(xiàn)在是這樣的。

我看見了她，著一件在她身上看上去很怪的深色衣服，站在那個地方，茫然地注視著遠(yuǎn)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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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莉，是你嗎？嘿，朱莉！”

我喊著她的名字并奮斗跑向她，但是她并沒有頭回應(yīng)我。

“... ....”

“朱莉？是你，對嗎...？朱莉？你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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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我曾經(jīng)認(rèn)識并欣賞的蒲公英女孩的神氣已經(jīng)被抹去了，而現(xiàn)在的空氣中只剩下那份使人不安的沉重。

我十分肯定，站在我面前的那個女孩和之前那個容易交談的女孩不是同一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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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抱歉，我說謊了。我本想著我能夠多來幾趟，然后一切就會很順利。我本可以...修好它。你知道嗎？然后我們就可以繼續(xù)見面直到你要回家的那天，然后...”

“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發(fā)生了嗎？”

那是個多余的反問，但是朱莉還是點頭了。

“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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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死了?！?/p>

“什么？你的父親去世了嗎？什么時候？我很抱歉，朱莉?！?/p>

“...嗚...（抽泣聲），我不知道... ...他生病有很長一段時間了...他一直保持著好精神...然后...有一天他變得真的很虛弱。而..在那個時候他們也束手無策...而我卻一直在時間中跳躍...玩得很開心。然后就在機器磨損后等著父親去修好它...我從來沒有想過...他們只有讓父親在最后舒服一點，然后...他...對著我...微笑...然后...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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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抱歉，朱莉?！?/p>

她用袖子擦了擦眼睛，然后她繼續(xù)（說）：“我本可以設(shè)置坐標(biāo)到上次我們見面的后一天。但是，一切都...好吧，我只是記不起來了。所以很抱歉。我甚至不能確定你今天回不回來，所以我在這里等了一段時間。今天本來計劃是最后一天的...我這樣很自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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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沒有這樣想。”

“... ...”

“所以馬克。我... ...啊——”

就在朱莉要轉(zhuǎn)過身來把我推開之前，我一把抱住了她。令我驚訝的是她沒有反抗。相反的，她的身體似乎為之一振僵住了，然后她僅僅是癱倒，倚靠著我。

（一時間）我百感交集。深藏在我心中的，有我的妻子的形象。而讓人有些不安的是，這里的蒲公英女孩，朱莉，她的心中正滿懷著一種完全不同的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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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堅強，朱莉。你真的很堅強。所以如果你想哭的話，沒關(guān)系的，我就在這里。至少現(xiàn)在在，所以...”

“...嗚...呃呃...嗚...嗯呃...哇啊啊...！”

她哽咽了一會兒，然后...輕輕地...似大壩在嘎吱作響中慢慢崩塌，而朱莉·丹佛斯可能克制已久的痛苦順著她的面頰不斷流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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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她冷靜了下來，再一次地用袖子擦干了眼睛。而正此時，她看向了我，而她看上去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朱莉以前是什么樣子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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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你，馬克先生?！?/p>

“就像我說的那樣，只是‘馬克’就好了?！?/p>

“嘿嘿?！?/p>

“（算了）這樣更好。我很高興看到你感覺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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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好多了。但是。我依然不知道接下來要做什么?！?/p>

“你這是什么意思呢？難道你不回去屬于你自己的時間嗎？”

“我不認(rèn)為那里還會有我的一席之地了?；蛘哒f是‘何時’呢。再說，那不會比我的時間機器解體長久多少。畢竟，我再也沒有誰可以幫助我修理機器了。無論我如何嘗試使機器聽上去運轉(zhuǎn)正常。我只是...一點也不想被困在那個時代里?！?/p>

“那么你會去哪里呢？你還能進行幾次（時間）旅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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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還有一次。我應(yīng)該能夠至少再做一次。”

“那么，去一個感覺正確的時代吧?！?/p>

“我怎么會知道什么（時代）是感覺正確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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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這樣的解釋可以給你。有時，那就感覺像是那些注定會發(fā)生的事情。你曾說過的，‘時間理論的書’對吧？注定發(fā)生的事情發(fā)生了。可能無論你終于何處那就是你命中注定的歸宿...不是終焉。所以可能（你）不用想得太復(fù)雜。僅僅是閉上你的眼睛，然后思考。然后就...去吧。當(dāng)然，你可以永遠(yuǎn)在此地停留，在時間機器壞掉之前?！?/p>

“嘿嘿，像你這么講聽上去倒挺有道理的。我不能待在這里，不是嗎？我可不想讓這個世界變成像伊登·弗洛姆的故事一樣?！?/p>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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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莉搖了搖頭，然后告訴我不用在意。

“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這里有某些只有我能夠做到的事情。那就是我要做的。”

“只有你能夠做的，是嗎？”

“對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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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無論那是什么，我都相信你。那么就這么做吧，而且無需抱憾。只要你能做到，那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朱莉同意地點了點頭。然后她慢慢地，很小心地轉(zhuǎn)過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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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僅一次。

朱莉回頭瞥了我僅僅一次，然后就立刻轉(zhuǎn)過頭去似乎她有些羞澀。

然后..

一兩分鐘過后...

一聲若驚雷響徹，一道光線（隨之）一閃而過。之后，朱莉·丹佛斯的畫面就永遠(yuǎn)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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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克？...馬克？你有在聽我說話嗎？”

“呃嗯？抱歉，我剛剛正在做白日夢。”

“我希望那是些比冰菓游戲更有意思的東西。唔嗯?！?/p>

那（確實）是

“我正聽著，抱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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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嘆了口氣然后垂下了肩膀。

“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要離開去玩冰菓游戲了。我等一會兒就回來，好嗎？萬一你在晚飯之前就餓了的話，冰箱里有一些小東西哈?！?/p>

“好的，（我）知道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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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張了張嘴看起來好像她還有別的什么要說。但是，一兩秒過后她就閉上了嘴然后僅僅是搖了搖頭。

之后，她轉(zhuǎn)過身拿起了倚靠門邊的一把雨傘然后離開去（享受）她周常的冰菓游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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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真的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嗎？”

我什么時候才能回歸正常呢？那感覺就像是朱莉·丹佛斯給我?guī)淼哪撤N觸動，而我也僅僅是開始習(xí)慣了。（可）她卻在我將要想出那種感受到底為何物時又匆匆?guī)ё吡恕?/p>

我的妻子看見了，但我不認(rèn)為她實際知道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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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我必須要表現(xiàn)得相當(dāng)可疑。

我看像雨點橫斜的窗外，然后嘆氣。

最終，日子一天天、一周周、一個月有一個月的過去，我都沒有忘記關(guān)于朱莉·丹佛斯和她的荒誕的故事。這些事情我沒能和任何人談起，只是他們應(yīng)該一點都不會相信的。

這在很多層面上都是讓人感到沮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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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兒之后，我在餐桌上完成了之前一直在拼的拼圖。那是一副花田的，而我只想要把它再一次地拎起來倒回盒子里。

但是安娜想要在我完成之后給他們裝框裱起來，所以我感覺太羞愧就沒那么干。

不管怎樣，我都需要去找別的拼圖或別的什么讓我一直保持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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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把這塊地方清理出來。我甚至不清楚這里大半箱子里裝的是什么?！?/p>

閣樓被許多的蓋著一層厚厚的灰的硬直箱子填滿了。我不記得他們中的大多數(shù)，即使是他們都備用潦草的單詞標(biāo)記了。那些單詞什么意義都沒有，而且都沒有足夠清晰來暗示他們真正代表的東西。

安娜把這些東西放到這里的嗎？我完全不確定，我自己又不怎么打掃衛(wèi)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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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哈...哦，這一個是放在這兒的。我...啊...??！”

突然，疊在最上層的幾只箱子被猛地拉動，然后...倒在了我身上。

就像是哈姆蒂·達姆蒂那個矮胖子一樣，那真是一次華麗的掉落呢...

而我正在把肺里的灰塵咳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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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咳...咳...咳...天哪... ... ...要趕快學(xué)著...把箱子們堆起來。（不然）安娜...咳！呃！”

在我能夠把頭伸直然后站起來以前，我花了一兩分鐘的時間捂?。ㄗ欤┤缓髶]開灰塵。

一只蜘蛛（不知）跳到了某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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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至少找到了拼圖，有500片的。那應(yīng)該會讓我忙...一會兒？”

當(dāng)我正看著拼圖盒子掉落前面一點的時候，我注意到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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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個帶著一把生銹的鎖的外表華麗的手提箱。

它足夠大去裝下比平常多得多的行李。它一定從哪個生銹的箱子里滾落出來的。那個一看就是放了幾十年的鎖已經(jīng)壞了，而箱子也被自然而然地掀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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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裝著一捆紙，一條連衣裙和一個裝著十幾塊碎玻璃的小盒子。

“...？”

那個箱子是屬于安娜的。就在我們結(jié)婚之后，她就在這展示（給我看），還羞紅著臉告訴我，那是些從她父親那兒得來的令人難為情的含有情感的物件。那似乎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她讓我保證不會打開它。

她甚至跑得足夠遠(yuǎn)來把箱子鎖緊，然后在足夠遠(yuǎn)（的距離）讓我知道她把鑰匙弄丟了。她開玩笑說把鑰匙給吞了...

那是句玩笑話，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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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難為情而又富有情感的東西?！?/p>

我一直都想知道她那樣（做）的意義是什么。所以即使是我食言了然后去看了之前承諾不會去看的東西，可我還是好奇去看（那些）讓她如此害羞的東西。這大概是沒事的，只要我盡量再關(guān)上箱子，再把它塞入某個不顯眼的地方然后不要在她面前談及（就行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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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這都是些什么鬼東西？...出生證明，一束...我甚至認(rèn)不識這些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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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準(zhǔn)備好了，對嗎？”

“是的...變得緊張了嗎，倫道夫先生？禮服看上去極好。哦，或者那是鮮花安排嗎？”

“什...什么讓你認(rèn)為我很緊張的？”

“我不知道。是你的握手嗎？啊哈哈哈?！?/p>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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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只是和你開個玩笑。一切都十分有趣?！?/p>

“好的，好的?！?/p>

我以前從沒有計劃過一次婚禮，所以我自己相當(dāng)?shù)拿悦！Ｎ疫B一個去哪兒或者如何開始進行的該死的想法都沒有...

謝天謝地，我們有（安排）人來引導(dǎo)然后使大家處在正確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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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似乎是安娜在公務(wù)旅行上結(jié)識的人，而且她似乎知道該做什么。

所以，假想當(dāng)中，一切最后都會解決。

但還是（不行）。我感覺有什么不舒服的東西在我胃底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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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娘，伴郎...一場婚禮所有的常見細(xì)節(jié)都被處理妥當(dāng)。在統(tǒng)籌和我們所做的預(yù)演中一切順利。

如此而言，為何我會這樣緊張？

這并不是我臨陣怯場...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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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大伙兒都會緊張的。

我一遍又一遍地告訴我自己這一點，但是這好像并沒有作用。

我只能搖搖頭然后掙扎著咽下喉中之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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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133

“馬克？你在這里嗎？”

“哎呀。是時間的女郎啊，真是嚇了我一跳?！?/p>

女郎咯咯地笑起來然后纖纖逃開。后來我聽見了安娜的，朱莉的聲音充斥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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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 ...莉... ...安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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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在這兒啊。你沒有因為事先看過了我而嚇壞，是嗎？”

“我不是一個迷信的人。這確實讓我有一點驚訝，但是這有什么重要的呢？你是這樣的美麗。一切都將好起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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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信的人嗎？嗯...你也不是一個信仰宗教的人啊。讓我們好好想想吧。有發(fā)生些什么事情嗎？總之，我們就要在這個教堂結(jié)婚了。”

“...我不知道。我想可能自從被調(diào)派（部隊）之后我就失去了著眼全局的能力。一些在戰(zhàn)場上的家伙會在（情況）變得糟糕時去祈禱。但是，（那）不是我?！?/p>

“那又怎么辦?；槭率且粓鲷[劇嗎？也許我們應(yīng)該取消婚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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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你正在拿一些相當(dāng)嚴(yán)肅的事情來開玩笑，不是嗎？”

“好啦，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的。”

“是，是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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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嗯...我想知道爸爸會對這整件事怎樣想呢？”

“此話怎講？”

“嗯...你知道嗎？你們兩個一定會相處十分融洽的。以他是一名科學(xué)家的觀點，他會說這一切都是胡扯。不是指婚禮，僅僅是教堂，牧師...全部那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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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上去他像那種有些木訥的人啊?！?/p>

“你是這么想的嗎？”

“也許吧?！?/p>

在那個我們明天就要過來結(jié)婚的空蕩蕩的教堂里，我們兩個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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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覺得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就不要在此怯場了，好嗎？你這讓我穿著這件美麗的婚裙很尷尬啊?！?/p>

“我知道了，我知道啦。不過，你為什么要現(xiàn)在穿著婚紗呢？你不是有哪些更加透氣的衣服嗎？”

“我有。但是...嘿，我想穿著她出去轉(zhuǎn)轉(zhuǎn)嘛。嘻嘻嘻。”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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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這個地方將聚集滿是既熟悉而又陌生的人們，而我們兩個人將會于此結(jié)婚...即使一切都已經(jīng)安排妥當(dāng)，（但）我還是感到很是焦慮。

一切都肯定會好起來的，所以為何我會感到這樣的不安呢？

也許這是一種叫...終局感的感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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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你結(jié)婚了，那便沒有回頭路了。（永不復(fù)行）

‘至死不渝，生死相依，讓死亡將我倆兒分開’，如此皆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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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我很開心我遇見了你，我也很開心我們來到了此時此刻...我愛你，馬克。我遇到了你真的是命中注定啊。”

“別...別這樣。你弄得我挺尷尬的?！?/p>

“嘻嘻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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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天啊，我看見了一只兔子... ...昨天呢，是一只鹿...而今天呢，（是）你...”

“嗯？”

“自那之后，美好接踵而至。一開始呢，我（只）能見著一只可愛的小兔子，之后呀，我找著了一只小鹿。而如果，終于啊，我尋見了你?！?/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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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一時語塞了？”

“好吧，只是...”

“只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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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明白。我...有種相當(dāng)糟糕的既視感?！?/p>

“嘿嘿，是像這一樣嗎？”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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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已行之事必行。也許，現(xiàn)在爸爸會這樣說吧?！?/p>

“你是這么想的，嗎？”

“是的...我相當(dāng)認(rèn)可?！?/p>

安娜惘然一笑，然后一前一后的搖動著長椅下的雙腿。有那么個瞬間，她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坐著苦等彌撒結(jié)束的不耐煩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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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遺憾，他沒能夠看到這個了?！?/p>

“是的?！?/p>

“我想知道...他是否也會覺得我看上去很漂亮呢？”

“（真是個）好問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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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我一直想問你些事呢?！?/p>

“哦？”

“嗯...為什么你要那樣躊躇的藏起你的照片呢？畢竟，這是我們的婚禮啊。我們將以余生謹(jǐn)記（這一刻），而且（一生）僅此一次呀。你不想要一些某種意義上的紀(jì)念品嗎？”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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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不想要記住這個美妙的日子。只是...好吧，這對我來說是不可能的。我真的說不出原因，但是，呃唔...”

“沒事的。我們已經(jīng)有了我們的肖像畫廊，所以這并不是一個全損嘛?！?/p>

“嘿嘿，謝謝你理解我的感受?！?/p>

“永遠(yuǎn)別說我理解了那些?！?/p>

安娜淺淺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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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定之事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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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天啊，我看見了一只兔子...然后昨天呢，是一只小鹿...而今天，（我遇見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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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153

終于，我理解了，那一份既視感和那我無法抹去的熟悉之感。那份自從我第一次遇見蒲公英女孩，朱莉·丹佛斯起糾纏著我的感覺。

那個我們結(jié)婚之前呃夜晚，我伴著那份略帶彳亍，就像有什么還并不完全對的感覺入眠了。

幾十載后，我終于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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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154

那是如此愚笨，且無所謂的。

但還是，我（總算）理解了呀。

時至終局，我（終于）能夠理解“安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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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155

我走去了公交車站。我知道安娜結(jié)束了她的蘋果游戲后會在那兒下車。我靜待著不只是一個小時，甚至是兩個或三個小時。我坐在那個搖搖欲墜的公交車站候車亭后面的長椅上，靜靜等著，直到安娜結(jié)束了她的蘋果游戲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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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156

終于，公交車到達了，一些人下車。經(jīng)過一陣小小的坐立不安后，安娜也走了出來。我向她打了個招呼。

大概因為不知道我在這里干什么，她就...僅僅是盯著我...她愣愣的看著我，然后終于理解了些什么。她看上去挺疲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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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xiàn)在明白了，我理解了這一切...不會去想被藏起來的你的相片，那份我們結(jié)婚前夜的不安感，那份似曾相識之感...”

那份讓我因深愛而被深深折磨的理由。一直以來那都是你。

“... ...”

“你很害怕，自從我在實習(xí)時遇見了你之后過了這么多年，我們都已經(jīng)老去。可我今年無藥可救的愛上了過去的你，你卻又回到了過去，而如今我又一次與你相戀?！?/spa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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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不在乎你現(xiàn)在多少年歲。我什么都不在乎。只要是知道你與朱麗是同一個人...就已經(jīng)讓我開心萬分了。”

“馬...克...馬克先生?！?/spa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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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那個年輕的你相戀。如此以來，我想我又一次的與你沉入愛河了。但是見過了年輕的你并不會改變什么...我...我愛你，安娜?！?/span>

“馬克...！”

她跑了起來。安娜跑了過來抱住了我，然后把她的臉埋在了我的胸膛中。她哭了起來，哭了起來，而我又感受到另一份似曾相識的刺痛感。數(shù)月之前，朱麗·丹佛斯也曾這么做過。

?

P160

這是一份溫暖的，令人感到寬慰的即視感。

我從未失去朱莉·丹佛斯。同樣的，我從未停歇愛我的妻子去愛上其他人。

在一個沒有什么是整齊排隊的不完美的世界里，一些事情早已就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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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161

那便是我的人生中關(guān)于朱莉·丹佛斯那一篇章的結(jié)局了。或者說，某種意義上它也許僅僅是個開始。

無論如何，安娜與我手挽著手，互相依靠在雨中漫步。

安娜戲謔的說我可能會感冒。

但她說那也沒事，因為她會照顧我的，會讓我恢復(fù)健康的。而我知道她會這樣做的。

P162

須臾之后，雨終于停了，而我們看向了天空。

那明媚而美好的天空開始從云中冒出來窺探，而我覺得那看來就像是我第一次遇見蒲公英女孩兒的那片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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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