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著向，破鏡重圓 大家久等了，我?guī)е禄貋砝玻?明天還有一章喔?? 第四章做了點修改，增加了楓散的一些互動情節(jié)，對整體劇情不影響，但看過觀感會更好一些^^ 私設(shè)在白散格式化后曾與萬葉同行過一段時日，取回記憶后再度重逢，he 封面圖來自小藍鳥上的Chew老師（@chewMMD）我記得好像是可以用，侵權(quán)了的話請告訴我，我立刻換?????? 實在是沒有圖了?? 本章6k+，接受的話以下—— 05 「萬葉？」 肩上被拍了一下，萬葉回過神，轉(zhuǎn)頭便看見獨眼的女海盜正嚴肅的看著自己。 「抱歉，有點走神了，大姐頭，你剛剛說了什么？」 「看你在發(fā)呆，喊喊而已?！贡倍窋[擺手，桃紅色的眼睛微微瞇起。 兩天前萬葉回到死兆星號，雖然面上掩飾得很好，但還是能明顯感覺到他有心事，走神的頻率增加了，臉上平時掛著的溫和微笑變淡了不少，整個人魂不守舍的，疏離感也更加明顯。 「萬葉?！贡倍凡幌敫闶裁磁郧脗?cè)擊的彎子，很直接的問道：「這趟出門遇到什么事了嗎？不介意的話說來聽聽？」 「......」 萬葉的表情出現(xiàn)了一絲裂痕。他試圖像之前那樣將情緒壓下去，但面對北斗，面對這名在他迷茫之時給了他一個容身之處、一個歸屬的人，這似乎成了一件困難的事情。 「......大姐頭?！贯輳仿犚娏耸裁礀|西碎裂的聲音，萬葉將臉埋進了自己的臂彎，肩膀微微顫抖，「我找不到他了?！?和流浪者分別已經(jīng)是兩個禮拜前的事。 即便在冒險家協(xié)會掛了委讬，他依然沒有得到任何消息。那段短暫的同行就像他做的一場夢，他醒了，而那人從未存在過。 萬葉從心急如焚到心灰意冷，幾乎要放棄了。他已經(jīng)不求能再見上一面，哪怕只是只字片語，只要讓他知道他依然好好的，在世界上的某一個角落活著，他就滿足了。 可或許是異邦的身分，又或許是對信仰的背棄，神明并未對他施予垂憐。 沒有任何喘息和準備的時間，流浪者就這樣消失在他的生命中。 毫無轉(zhuǎn)圜的馀地。 看他失魂落魄的樣子，北斗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說道：「我很抱歉?！?萬葉搖搖頭，抬起臉望向碼頭的方向。 「大姐頭。」他輕聲問道，「能聽我說說嗎？」 「關(guān)于『他』的事。」 北斗當(dāng)然不會拒絕。 萬葉向她說了和流浪者的初見，一起行商、遭遇盜寶團的襲擊、在客棧養(yǎng)傷、那段短暫的同行，以及最后的離別...... 一開始北斗聽得很認真，但聽到后面總覺得好像哪里不對，等萬葉說完的時候，便見到平時坦率直白的友人一臉欲言又止。 「......萬葉，你別怪我說話直白，你和他......真的只是旅伴嗎？」 萬葉愣了一下，「嗯？」 「先不說你過去不曾對任何一個旅伴表現(xiàn)出這么強烈的執(zhí)著，你剛才的表情可不像是在談?wù)撘粋€同行的人，更像是......在談?wù)撘粋€意中人。」 面前的年輕人看不見自己的表情，北斗卻看得明白。認識萬葉這么久，這是她第一次看見這名性格恬淡隨和的浪人武士露出這么鮮明的表情，萬葉本就生得俊秀，給人的感覺溫柔又舒服，容易讓人心生好感，那雙眼睛更是被認識的人戲稱是「看一只狗都深情」......直到剛才北斗也都是這么想的。 然而在親眼見到萬葉提起那名叫「流浪者」的孩子后，北斗只覺得，那些人只是沒見過萬葉真正深情的模樣而已。 若是被那樣熾熱的、柔軟的、仿佛將你視作全世界一樣的眼神所注視，哪怕只是一瞬，肯定會瞬間淪陷其中吧。 萬葉整個人都愣住了。 他......對流浪者...... 「我們......我們都是男的......」 「同性又如何？」北斗一點也不見怪，語氣有些疑惑，「喜歡或愛，這些情感是不分性別的吧?！?不過這倒是能解釋為什么萬葉會沒有自覺了。北斗恍然大悟，萬葉非常注意和異性相處時的分寸，大約是曾經(jīng)的家教教出來的習(xí)慣，不過和同性在一起時倒是十分豪爽不拘小節(jié)，一時之間轉(zhuǎn)不過彎也是合乎情理。 見萬葉還是一臉混亂的模樣，北斗決定下一劑猛藥。 「你還記得半年前小月受了風(fēng)寒的事嗎？你當(dāng)時也是不眠不休的陪了他整晚，但也僅僅只是陪，并沒有和他牽手，也沒有躺在同一張床上睡覺，對吧？」 萬葉有些遲疑，「小月還是個孩子，如果他真的需要......」 「......行，那上回我們出海和一幫搶生意的鼠輩起沖突，徐六石當(dāng)時一條腿給摔斷了，一個大老爺們在地上嚎得哭天搶地，你的心情和看到那孩子受傷時是一樣的嗎？」 不、不一樣，當(dāng)然不一樣。 萬葉摀住了額頭，感到腳下一陣踉蹌。南十字的水手們于他而言也是同伴，他當(dāng)然會關(guān)心他們、會因為他們受傷生病而難過憤怒。 但，流浪者不一樣。 坐在貨車上的少年朝他看了過來，與那雙龍膽般美麗的紫眸對視的那一刻，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他從最一開始，就是不一樣的。 萬葉垂下頭，看著自己的手掌。 細致的肌膚、微涼的體溫、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即便過去了半個月，每當(dāng)閉上眼睛，他依然能從掌心描繪出流浪者手部的輪廓，只要低下頭就能看見人偶毫無防備的枕在他的頸間，柔軟的發(fā)絲撫過他的臉，淡淡的、如同山上晨間盛開的清心花的香氣若有似無的縈繞......一切都是那樣的清晰，彷彿昨夜他們還在柴火邊依偎著彼此入睡。 「原來如此......」他喃喃說道，緩緩的握緊了手掌，無法抑制的勾起嘴角，既恍然，又悲戚，「原來是這樣啊......」 原來他早從初見時就已經(jīng)對那純白的、漂亮不似凡物的人偶動了心。 奈何失心者不知情愛，而自己又醒悟的太晚。 萬葉抬起頭，閉上眼睛。 被流浪者注視時的喜悅、看見他被利刃刺穿身體時的憤怒、聽見他哭泣時的心疼、每晚一起入眠的安心，以及驟然的分別時，幾乎扯碎心臟的劇痛...... 他越發(fā)見不得那人受委屈，想捧在手心怕他碎了，想含在嘴里又怕他化了。 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萬葉松開了拳頭，顫抖著呼出一口氣。 如此看來，許是緣分已盡了罷。 萬葉原本以為自己會就這么帶著這份遺憾繼續(xù)人生的旅程，卻沒成想在兩年后回到稻妻時，會從金發(fā)的旅人口中打聽到關(guān)于那人的消息。 「空。」他低聲說道，雙眸定定地直視著旅人，難得強硬，不給人任何糊弄和打發(fā)過去的機會：「你見過他?！?「.....是，我見過?！蛊痰膯∪贿^后，空點點頭，并沒有打算隱瞞，「但在告訴你之前我得先知道，他和你是什么關(guān)系？」 「我們曾經(jīng)同行過一段時間?！?「只是這樣而已嗎？」抬起手制止了似乎想說些什么的派蒙，空嚴肅的看著他，「抱歉，萬葉，他的情況有些特殊，你平時又總是講求隨緣，現(xiàn)在突然和我打聽一個人的行蹤，我很難不多想?！?萬葉少有感到了侷促，這是自從他明了自己的心意后，第一次將其宣之于口：「......我傾心于他?！?空氣寂靜了幾秒，接著是派蒙的驚叫：「咦欸欸欸——」 沒有制止她，空自己的表情都有點崩裂，「真的假的......」 萬葉繃緊了肩膀，空是很資深的冒險家，能讓他反應(yīng)這么大絕對不是小事，但他等不了了?！赴葑櫫?，空?！顾吐曊f道，甚至帶上了一絲懇求的意味，「我已經(jīng)找了他兩年......我實在等不下去了?！?「告訴我吧。」 「......事情很復(fù)雜，萬葉。」旅者嘆了一口氣，「我會告訴你真相，這也是我和他約定好的事情，但你必須做好心理準備?！?「這并不是個美好的故事?！?空沒有夸大。 那是一段并不光彩，甚至可以說是黑暗的歷史。踏鞴砂的悲劇、雷電五傳沒落的真相、愚人眾、造神計劃、世界樹......饒是看淡了世事無常如他，依然為這貫穿了五百年的、幾乎顛復(fù)了他過去一切認知的真相失語片刻，久久無法回神。 「......我記得在容彩祭的時候，祖父留下的信件里提到的幕后黑手在當(dāng)下就被隨行武士所擊殺，但因那人亦為雷電五傳傳人之后，曾祖父和當(dāng)時的神里家家主擔(dān)心會被有心人做文章，替楓原家招來殺身之禍，因此選擇緘口不言......」他喃喃說道，扶住了額頭，有些恍惚：「那張信紙我交給你了......這一切難道......都是......」 「是被他修改過后的歷史。」將那張信紙拿了出來，看著上面修改過后的文字，空點點頭，「所有的文本紀錄和認知都因為他的舉動而做出了修正，我知道這很難讓人信服，但我說的都是真的?！?「流浪者才是致使雷電五傳、使楓原家沒落的幕后黑手?！?旅者平靜的語氣，在他的腦中轟下一記驚雷。 他相信空，吹過旅者身邊的風(fēng)沒有謊言的氣息，他說的句句屬實，可若是如此，關(guān)于他們的相遇、所有的溫馨和美好...... 都是，假的嗎？ 「萬葉，你、你不要難過......」似乎是被他的表情嚇到，派蒙有些不知所措：「那個家夥他之前就是這樣的，我們也被他騙過，這不怪你......」 「......不、不對?！孤犞擅杀孔镜陌参?，萬葉猛然回過神：「他沒有騙我?！?空所講述的只是單純的過程，沒有任何情緒，在有所偏頗，尤其是帶著恩怨的情況下，流浪者的行動就算被理解為逃避罪責(zé)也無可厚非，自己做為受害者的后代，擁有這樣理解的權(quán)利，但是...... 「你沒有告訴我全部，空?！谷f葉看著他，目光犀利，「我相信你說的就是真相，但關(guān)于他的事情，你還有所隱瞞?！?他所了解的流浪者和旅行者口中他失憶時的狀態(tài)完全符合：不諳世故、乖巧懂事、心思敏感，還很好忽悠，會因為自己是人偶而不愛惜自己的身體、總覺得自己是不被需要的、不值得被保護的......這樣的一個人，這樣一個總是貶低自己、厭惡自己的人...... 又怎么可能，在知道曾經(jīng)的背叛原來是一場誤會，而自己在造就了眾多無法挽回的悲劇后，僅僅為了逃避責(zé)任而抹去自己的存在？ 「......所以我早就說過這不管用了啊?！?空突然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整個肩膀都垮了下來，「對不住啊萬葉，那家夥不準我說太多，他太渴望懲罰了?！?「雷電五傳除了天目流，就只剩下你這么個后人，但你太溫柔了，要是知道太多，可能會放棄追究他的罪責(zé)......雖然你就算不知道，大概也不會想對他報仇，你從來都不是拘泥于過去的人。」 「但我希望能知道他的全部?！谷f葉沒有讓步，「無論是好的還是壞的，我都想知道。不只是因為我喜歡他，也只有在我知道了一切之后才能夠選擇究竟該怎么做，不是嗎？」 看著那雙堅定的丹紅眼瞳，空清楚的意識到萬葉這回是真的栽了，不知為何竟然有種松了一口氣和一絲詭異的快意。 看來即便是這次，事情也依舊不會往「他」所期望的方向發(fā)展啊。 「我明白了?！菇鸢l(fā)的旅者點點頭，「如果這就是你的決定，那我就將你想知道的、關(guān)于他的一切都告訴你。」 「楓原萬葉？」 與空道別之后，走在街上的萬葉聽見了呼喚自己的聲音，抬頭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何時不知不覺的走到了天目鍛冶屋，天目十五正背著手站在那兒，揮揮手招呼他。 「老爺子?！顾戳斯创?，走了過去，「最近都還好嗎？身體怎么樣？」 「還能怎么著，都是老樣子。」領(lǐng)著萬葉進屋，天目十五給他倒了杯熱茶，「天目流的意志不只體現(xiàn)在鍛造上，更是來自于對生活的態(tài)度：持之以恒、滴水石穿，雷電五傳其馀四家也都是如此?！?「您說的是?！谷f葉溫順的頷首。 他們閒聊了幾句，雖然上了年紀，天目十五的眼睛依然炯炯有神，他觀察了面前的小輩好半晌，瞇起眼睛，「你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估险哒f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嗎？」 萬葉一怔，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很明顯嗎？」 「倒也沒有，不過聊著能感覺你話少了些?！?「是嗎......」萬葉垂下目光，苦笑了聲，「剛才和朋友聊了會， 知道了一些事......一些不太好的事?！?他承認在得知家族衰落的真相時，當(dāng)下的自己并非無動于衷，但比起恨意，更先湧上心頭的，卻是流浪者為何要這么做。 于是，他知道了他心心念念的、捧在心尖上的小貓，從來就過的不好。 被遺棄、被欺瞞、被利用......每一件事情單獨拎出來都令萬葉難以承受，曾經(jīng)的美好無法為他帶來救贖，反而成為了他的枷鎖，束縛著他的四肢和靈魂，在漆黑的泥淖之中沉浮。 他無法想像曾經(jīng)的流浪者是怎么堅持下來的，更為那些已經(jīng)發(fā)生的悲劇感到無力。 ——那些死在踏鞴砂的，與我有關(guān)的人，應(yīng)該過上另一種生活。 ——我會給出一個干凈正確的答案。 這是空告訴他的、在流浪者進入世界樹前，最后說過的話。 他從來都不是為了逃避而做出選擇的啊。 看出他沒有聊下去的意愿，天目十五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有多問。 「對了，差點忘了說，你之前不是跟我打聽過一個跟你差不多大的孩子的事嗎？」 萬葉猛然抬頭，錯愕的看著天目十五，對方正撫著下巴的胡子，像是在回憶：「三個月前有個穿著和你描述的差不多的孩子來到我這里做了一陣子的幫工，打打雜什么的，不過兩天前突然跟我說有些事要處理，就離開了。」 兩天前、兩天前......那是他剛抵達稻妻城的日子！ 天知道萬葉花了多大的意志力才勉強壓抑住自己一躍而起的沖動，他死死的抓著桌沿，情緒近乎失控：「您、您知道他去哪里了嗎？他......他看起來怎么樣，還好嗎？有沒有、有沒有......」 「冷靜點?！褂行┮馔馑姆磻?yīng)這么大，天目十五頓了頓，「他去了哪兒我也不清楚，不過當(dāng)時他是往紺田村那個方向離開的，看著也算有精神，只不過這孩子跟你當(dāng)初說的不諳世事、怕生什么的不太一樣，成熟的很，阿創(chuàng)還見過他和商人議價呢?！?「說起來，這孩子當(dāng)初剛來到我這里的時候，曾經(jīng)問過我一些話，大抵是問我對于雷電五傳的衰落有何看法......我想，他或許是當(dāng)初那位百目家家主的后人吧，在我這兒做幫工的期間我總能從他身上感覺到某種愧疚感，最一開始的問話也讓我感受到某種想要激怒我的意圖......萬葉?！固炷渴遛D(zhuǎn)過頭，眼神有些嚴肅，又有些擔(dān)憂，「無論他究竟是不是那位家主的后人，千萬都不要遺失自己的本心。那孩子知道的不少，他的每一句話既是在試圖激怒我們，也是在傷害自己。雷電五傳沒落至此，已經(jīng)不應(yīng)該再繼續(xù)擴大傷痕，若他真的是你在找的人......」 「我不會的?！孤犞炷渴逅f的，再回想起空告訴自己的，熟悉的心疼在胸腔翻滾，萬葉站起身，「他沒有和我說過自己的身分，但我......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了。」 「楓原家，還有一心傳，我的父親、我的祖父和曾祖父，他們并沒有將那份仇恨傳承下來，我也早就已經(jīng)接受事實。人是不能停留在過去的，可他還看不清?！?「我會找到他，和他好好談?wù)?。抱歉老爺子，我得先行一步了?！?「去吧?！固炷渴妩c點頭，「等你們談好了，再帶他過來這坐坐，同為雷電五傳出身，我會為你們煮一壺好茶的。」 紺田村再過去就是離島。 萬葉不敢多做停留，從稻妻城到離島的路程再慢也不過一天左右，兩天的時間過去，流浪者可能已經(jīng)離開了。 好不容易知道了他的消息、他甚至在不久前就和自己身處于同一個城市...... 只求知道他的消息就好什么的，到頭來也不過是自欺欺人。 原本一天的路程愣是讓萬葉縮短到不足半天，他在碼頭上氣不接下氣的找了幾個人詢問，卻發(fā)現(xiàn)對方似乎并沒有來到離島。 「小兄弟，你沒事吧？」一名萬國商會的商人見他有些搖搖欲墜的樣子有些驚慌，萬葉謝絕了他的攙扶，腦子飛快的運轉(zhuǎn)著。 既然沒有來到離島......難道是去了荒海？ 他喘了口氣，不理會商人的阻攔，立刻掉頭往回跑。 景色不斷的倒退，萬葉的耳邊模糊一片，只有風(fēng)呼嘯而過的聲音。 兩年前的他也是像這樣心急如焚地尋找流浪者。 他會再失望一次嗎？ 夜幕降臨，連續(xù)不斷的高強度趕路讓萬葉有些頭暈?zāi)垦＃坏靡淹Ｏ履_步，在附近找個地方稍作喘息，卻發(fā)現(xiàn)了一處廢棄的海亂鬼營地。 萬葉蹲下身查看，發(fā)現(xiàn)了打斗的痕跡，那些野伏眾并不是自己撤離，而是被人驅(qū)趕走的，現(xiàn)場還留有相當(dāng)清晰的風(fēng)元素力，儼然是剛發(fā)生不久。 心臟狂跳了起來，萬葉還記得空和他說過，流浪者現(xiàn)在得到了風(fēng)神之眼，擁有保護自己的力量了。 「......是你嗎？」他喃喃道，緩緩的握緊了手指。 那天晚上，萬葉久違的夢見了流浪者。夢中猛烈的風(fēng)暴幾乎令他睜不開眼睛，只能勉強看見一個帶著寬大斗笠的人影，背對著他越走越遠。 他想呼喊，想讓他停下，可一開口，風(fēng)便兇猛的灌進他的口鼻，令他無法呼吸。萬葉痛苦的蜷起身體，眼前忽明忽暗的，渾身無法抑制的痙攣。 然后，他聽見了清靈的鈴聲。 微涼的觸感落在他的臉上，安撫似的摩娑著，既熟悉又陌生。 一片混亂中萬葉沒能清醒過來，只是下意識感到安心，接著就這么陷入了深眠。 他隱約聽見有人在呼喚自己，輕輕的，像是柔軟的羽毛，帶著一絲眷戀。 隔天一早醒來的萬葉憶起了全部。他將臉埋進掌心，肩膀無法抑制的顫抖。 真的是他。 「為什么......」 明明就在他身邊，為什么不肯出來見他？ 人偶很擅長隱藏自己，也很了解萬葉，他本就不需要呼吸，得到了神之眼后更是憑借著對風(fēng)元素力的控制將自己的氣息完全隱蔽，愣是就這么躲著萬葉過了好幾天，如果不是沿路上能發(fā)現(xiàn)打斗的痕跡和殘留的風(fēng)元素，萬葉甚至無法確認他就在自己身邊。 他在保護自己。 不知道第幾次發(fā)現(xiàn)了遺跡巡弋者的殘骸，萬葉垂下眸子，隱約嗅到了一絲血腥味。 明明受了傷不容易癒合......握緊了手里的殘骸，萬葉苦澀的輕笑了一聲。 「你讓我該拿你怎么辦呢？」他喃喃說道，肩膀整個都垮了下來。 「明明一直跟著我、卻總是躲著我，現(xiàn)在還因為保護我受了傷......」 「你明明知道我最見不得你受苦?！?「吶，流浪者?！谷f葉輕聲說道，臉色黯淡下來，手無力的垂下，嗓音變得麻木冷淡，像是放棄了似的。 「......到此為止吧，我累了?！?話音剛落，風(fēng)中便傳來一聲急促的抽氣聲。 萬葉猛然扭頭，頹喪和冷漠瞬間收的干干凈凈，銳利的紅眸如鷹隼般鎖定了身后一處靠在崖邊的樹梢。 在那里！ 沒有任何預(yù)兆，萬葉幾乎是瞬間就出現(xiàn)在樹下，眨眼間便躍上了樹梢，在見到了那面露錯愕、朝思暮想的面容時，累積了兩年的強烈思念在頃刻間徹底爆發(fā)。 「流浪者——」 他顫抖著嗓音大喊，伸手就要抓住那人的衣襟。 沒想到剛才那些都是為了逼出自己的破綻演的戲，流浪者情急之下往后一退，同時騰空而起，卻忘了自己身處崖邊，萬葉抓了個空，滿面的急切凝固，身子一沉，就這么向下墜去。 龍膽般的紫眸驟縮，「笨......！」 萬葉的腦袋一片空白，瞪大了眼睛看著流浪者義無反顧的解除了浮空，滿臉驚懼和急切，同一起下墜的自己拚命的伸出了手。 與那雙紫眸對視的那個瞬間，萬葉什么都聽不見了。 仿佛他的世界就只剩下面前這個人，這個讓他魂牽夢縈、日思夜夢的人。 萬葉伸手拉住了流浪者，用力將他擁入懷中，手臂一揮，一股上升氣流在即將墜地時強而有力的推了他們一把，隨后輕柔的托著他們緩緩的落地。 抱著人跌坐在地上，萬葉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像是害怕他逃走似的，將手臂收的更緊。 「......抓到你了?！?——tbc 萬葉說的信件內(nèi)容是過完「傾落伽藍」的之后改變的文本，以及在流浪者抹去自己后，偷襲萬葉曾祖父和神里家家主的人成了百目家的家主（注意這時候的神里家家主不是綾人和綾華的父親喔） 讓大家等了很久，實在不好意思?????? 就請各位期待一下明天的結(jié)局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