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言亂語，情緒激動，頭痛欲裂，昏然不醒。

深夜時分，我哥被120緊急送去了醫(yī)院。

我媽一路都在哭，到了醫(yī)院急診后，差點兒癱坐在地上。

經(jīng)醫(yī)生檢查，我哥的生命體征暫且平穩(wěn)。

我爸詢問醫(yī)生，我哥到底得了什么病。

醫(yī)生的回答是：密切觀察，有待明確。

事實上，醫(yī)生不能確定的，同為醫(yī)生的我已然心中有數(shù)。

我哥的發(fā)病，先前是有征兆的，他曾對我說過，自己食欲不好，偶爾會心慌，還有失眠。

而今夜，蓄積的病癥突然暴發(fā)，這一切與我的暗中換藥脫不開關(guān)聯(lián)。

之前，借著送藥瓶的機會，我把我哥的高級藥換成了普通的止痛藥。

我不想他再去吃那些所謂的貴藥、好藥，最終釀成過度用藥的苦果。

可我怎么也沒想到，強行戒斷那種藥也會結(jié)出苦果。

我哥出現(xiàn)了精神癥狀，指著空氣說自己看到了人，一個不愿見到的人——前女友朱麗。

我清楚記得，當(dāng)時，我哥的一雙眼睛里充滿了厭惡與恐懼。

他大聲對我說：她那張臉，那張臉，你看不到嗎？我不想再見到她，你讓她走，讓她走！

在急診留觀室熬了一整夜。

第二天早上，我哥醒了。

坐在病床上，他看了我媽好一陣。

終于，在我哥清醒地喊出一聲“媽”之后，我媽再一次哭了出來。

我爸讓我給我哥公司去個電話，請幾天假。

走出留觀病房，我正準(zhǔn)備用我哥的手機打電話，一條新信息出現(xiàn)了。

我點開一看：藥已到，老地方見。

信息來自：Miss Hong。

一個小時后，我和 Miss Hong 見了面。

看到是我，她愣了一下。

“白小姐？”

“你好，洪小姐?！?/p>

“你……”

“白先生不方便，我替他來取藥。”

“你是他的……”

“妹妹，親妹妹?！?/p>

聽了我的話，Miss Hong 笑了。

“這世界可真小，我的老客戶和新客戶竟然是親兄妹。”

“我哥找你買這種藥有多久了？”

“時間不短了，大約……大約有半年了吧?！?/p>

“他為什么買這種藥？”

“有需要唄！”（Miss?Hong 答得干脆）

“這種藥的適應(yīng)癥是戒斷反應(yīng)，和你賣的那些減肥藥根本不是一個概念?！?/p>

“我管他什么概念，客戶有需求，我有門路，互利雙贏啊?！?/p>

“這樣的藥是不允許私人買賣的?！?/p>

“怎么，你很懂藥嗎？”

“當(dāng)然，我是醫(yī)生，我很懂藥，尤其是這一種。”

“你是醫(yī)生？你……你不是模特兒經(jīng)紀(jì)嘛?！?/p>

“我經(jīng)紀(jì)的是人命，你做的生意同樣關(guān)乎性命安危?！?/p>

“你……你要干什么？”（Miss?Hong 一下緊張起來）

“從今往后，我不許你再賣藥給我哥?！?/p>

“你不會是想舉報我吧?！?/p>

“我現(xiàn)在沒工夫舉報你，不過我要告訴你，你賣的那些減肥藥根本就不安全。”

“你別亂講啊，怎么不安全了？”

“蒙清清吃的就是你賣的搶手正品，她已經(jīng)死了，她的代理人正在和藥廠打官司呢。”

拿著藥，我到新和睦去找霍不甘。

很不巧，霍不甘不在醫(yī)院，沒人知道他去了哪兒。

剛要下樓，樓梯間里，黑先生迎面走上來。

看到他的一刻，我的心暗暗一沉。

進到黑先生的辦公室，我不由地看向小屋的那扇門。

門是虛掩的，我和第一次進來時一模一樣。

“你找霍醫(yī)生有事？”

“有事。”

“霍醫(yī)生今天應(yīng)該不會來醫(yī)院了，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說?！?/p>

“我……我要請假，我哥哥病了，住院了?！?/p>

“什么??？”

“還在留觀，沒確診?！?/p>

“在哪家醫(yī)院，需要幫忙嗎？”

“我需要幫助，只有霍教授能幫我。”

“說說看，你想問霍醫(yī)生什么？”（黑先生留意到我手上的白色提袋）

“我想問一種藥?！?/p>

“什么藥？”

“就是原先你給過我一片兒的那種藥?！?/p>

“你哥哥的病和那個藥有關(guān)聯(lián)？”（黑先生問到）

“可能有關(guān)聯(lián)?！?/p>

“什么叫可能？”

“他一直在用這種藥，有半年時間了?！?/p>

“為什么用這藥？”

“他說是為了止痛，他平時有偏頭疼，用這個效果不錯?！?/p>

“你哥哥現(xiàn)在有什么癥狀？”

“之前，他開車出過事，路正中的石墩子愣是沒看到，直直地撞上去；就在昨晚，他忽然變得很激動，指著空氣說那里有人，非要把她趕出去?！?/p>

“他清清楚楚看到的，是一張人臉吧。”

“你怎么知道？”（我頓時一驚）

“你哥的身體有問題。”

“什么問題？”（我緊跟著問到）

“那很有可能是幻臉癥，可以消除，也可以痛苦至極、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