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長……”琪亞娜雖然還是一如既往地叫她班長，但語氣里面已經(jīng)沒有了原來的活潑和靈動，甚至還有不少怨氣。
“琪亞娜，你現(xiàn)在不能再使用崩壞能了，每一次你使用崩壞能，她就會進一步侵蝕你的意識，而且，我的力量也在不斷減弱，我不能照顧你太久……”
“照顧？”琪亞娜喘著粗氣，喉嚨哽咽著，甚至感覺下一秒就會爆發(fā)，“是監(jiān)視才對吧，這不就是你一直在干的事嗎？你把我交給了奧托，你難道忘了你是怎么出賣我的嗎？”
“我……”符華的眼睛低下來，她也知道自己理虧，甚至都不敢看她的眼睛。
“回答我?。。?！”琪亞娜終于失去了忍耐，朝符華爆吼道。
“琪亞娜！”男人一把按住她的肩膀，但琪亞娜卻又一次狠狠地將他的手甩開。她就這么站在那里，低著頭，抽噎著，或許是為了不讓在場的人看見她流淚的模樣，但此刻，那個堅強的琪亞娜，也正在被眼前的現(xiàn)實壓垮。
“琪亞娜，對不起，我……我沒有選擇。”符華向琪亞娜伸出手，但琪亞娜卻猛地向后退了好幾步，直到撞到男人的身上，才踉蹌地停住了腳步。
“……”
“……”
“琪亞娜，先冷靜下來，好嗎？”男人抓住她的肩膀，用盡可能讓人感到安心的語氣說道。
“我不能……我不能，艦長……”琪亞娜痛苦地抱著腦袋，手上微微用力，想要掙脫他的束縛。
“琪亞娜……聽我說，我曾經(jīng)也犯過錯誤……”男人抱著琪亞娜不讓她掙脫，雖然表情有些痛苦，但他沒有停下說話的意思，“我知道你很害怕，但這些都不是你的錯，你不是她，是她強行霸占了你的身體做了這些事，你也是受害者。雖然你沒能阻止第三次崩壞，但你能阻止第四次……不要讓她再控制你，我們可以幫你。”
男人按住琪亞娜的肩膀，將她的臉轉(zhuǎn)過來看向自己，他的臉上明顯地能看見非常嚴肅鄭重的神色。
“琪亞娜，我不想讓你再發(fā)生同樣的悲劇，我也相信符華，她和其他人一樣，都是被那位主教蒙騙的人?！?/span>
“……”琪亞娜轉(zhuǎn)過頭去，因為她知道，自己一對上他們的眼睛，肯定就會心軟的。但他剛才那番話又不得不讓她心生動搖。
“我知道你還在懷疑我，但如果我想的話，早就下令讓休伯利安對你動手了，何必還要這樣拐彎抹角？如果你還是不信任我的話……”男人看了一眼符華，直到對方也朝他點了點頭后才繼續(xù)說道：
“我可以現(xiàn)在讓她的意識離開你，同樣的，我也會離開你，我以休伯利安艦長的名義發(fā)誓，絕不會回來打擾你——只要你說不……”
“……”琪亞娜低著頭，她的內(nèi)心現(xiàn)在揪成了一團，她想信任眼前這個男人，但對方的身份，曾經(jīng)的背叛卻在灼燒著她的內(nèi)心，這種兩難的抉擇深深刺痛著她。
“我……好吧……”琪亞娜身體一松，放棄了掙扎。畢竟，她再也不想感受孤獨一人的無助感，但她又不想回到圣芙蕾雅，眼下也只能依靠他們了。
“謝謝……”符華也稍微釋然了一些，感激的目光看向二人，感謝的話語也不知是說給他還是琪亞娜的。
“好了，我們先找個地方落腳吧?！蔽⑽⒓氂?，男人把自己的風衣披在琪亞娜身上，一邊走一邊回過頭來朝符華遞了一個拜托的眼神。
……
“琪亞娜，注意氣息控制，不要被周圍的環(huán)境影響?！狈A最近對琪亞娜的訓練強度逐漸增加了，或許她也發(fā)現(xiàn)了琪亞娜與生俱來的天賦，以至于在圣芙蕾雅的時候她還認為琪亞娜只是因為卡斯蘭娜家族的血脈擁有的崩壞能適應性。
但現(xiàn)在看來，或許只是因為圣芙蕾雅的教育和德麗莎對她的縱容過于松散，如果能像幽蘭黛爾一樣訓練的話，或許天命最強是誰真的還不一定。
“哈……哈……呃！”
但現(xiàn)在的問題是，琪亞娜依舊對她心懷抗拒，不僅是對她，對他也是如此，盡管琪亞娜把這種情緒隱藏的很好。
但他們都知道，琪亞娜從內(nèi)心深處，只是在強迫自己接受他們而已。
“唉……琪亞娜，今天的訓練就到這里吧?！狈A嘆了口氣。
“唔……可惡……我怎么這么沒用……”琪亞娜無力地坐在地上，將臉埋進雙腿之間，低落地喃喃自語。
“琪亞娜……你不用強迫自己接受我們?！蹦腥送蝗蛔炖锉某鲞@么一句話，像一針麻藥一樣打在琪亞娜和符華身上。
“前輩！你在說什么？！”
“……”但琪亞娜一句話也沒有說，與其說是被這種挑釁的話氣得，倒不如說是真的戳中了她的想法。
“琪亞娜……我不希望你變成這樣?！狈A五味雜陳地看著肩膀一直抖個不停的琪亞娜，但這句話仿佛是點燃火藥桶的最后一點火星一般，徹底把她惹毛了——
“閉嘴！你們以為你們是誰！憑什么就這樣憑空出現(xiàn)然后對我指指點點！你們知不知道我活了下來，我……”琪亞娜哽咽了一聲，但還是咬緊牙關繼續(xù)說了下去，“我……當時就應該死在那里！這樣才更有意義！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嗚嗚……為什么……為什么要讓我活下來……姬子老師……”
“你活下來是有意義的！”男人突然變得激動起來，不顧琪亞娜現(xiàn)在瀕臨崩潰的情緒，繼續(xù)安慰著她。
“你又不是我老爸！你懂什么！”
“……”
話音剛落，琪亞娜就后悔了，突然一瞬間，指甲嵌入皮肉的疼痛感，說出這種違心話的負罪感，以及自己長年以來積累的驕傲感，讓她也只能如鯁在喉。
“沒有人活著是一種錯誤，琪亞娜，”男人平靜地說道，“你并沒有你想的那樣不堪，在我看來，你就像流星，像星辰一樣璀璨?！?/span>
琪亞娜抬起頭來，十分詫異地看著他。
“這一刻，你活著。這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每一個人生活在這個星球上，沒有誰是不可以被接受的。你的DNA世代相傳――回溯到更久遠的時空，你身體里的每一個細胞、組成這些細胞的所有元素，都生于一個最偉大的血脈，你有能夠改變這個世界的能力。”
“但我不會勉強你，如果你自己選擇了放棄，那誰也無法阻止。我只希望你不要讓所有人失望?！?/span>
男人平靜地說完最后一句話，也不等琪亞娜回應，馬不停蹄地離開了。
“前輩！不要被消極的想法占據(jù)了大腦！”就在他馬上轉(zhuǎn)出巷子的時候，突然腦中蹦出一個聲音，抬起頭來，他腦海中的符華正站在他的面前，猛地用雙手捏住他的腮幫，一副認真的表情看著他。
“我明白，華?！?/span>
“我們現(xiàn)在幫她，也比她自己一個人摸索要好的多……”
“我知道……但我已經(jīng)等待了太久了——只有你才明白，那個主教向我付諸的承諾，即使不想承認，但我確實在琪亞娜身上看見了——人類的未來?！?/span>
“前輩……我們還有時間，琪亞娜會明白的?！?/span>
“不……我可能沒這個機會了?！蹦腥藚s搖了搖頭，轉(zhuǎn)過身來面向符華，像是要交代什么事情一樣，“奧托在催促我返回天命了，我必須回去，不能讓他們找到她?！?/span>
“……”符華無言地看著他，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話。
男人雙手按住符華的肩膀，鄭重地囑咐道，“華，替我照顧好她。我得走了，休伯利安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天命的監(jiān)管下了，我不能停留太久。你得讓她明白，她不是災厄，她是希望……”
哐當！
清脆的響動從身后傳來，在微微細雨的環(huán)境下，那聲音是如此的明顯，明顯到那一團鮮亮的白色從墻角邊縮回去都曉得那么笨拙。
“……不要逼迫她。”男人沒有揭穿她，只是回頭拍了拍符華的肩膀，交代完后便不動聲色地離開了這里。
“琪亞娜，他走了……”符華盯著他最后離開的地方凝望了許久，但琪亞娜始終沒有出來看他一眼。
琪亞娜背靠在被雨水淋濕的墻邊，外套，頭發(fā)，臉頰上都被冰冷的細雨拍的潮濕黏潤。一團溫熱的暖意貼在她凍得通紅的臉上，在那團散發(fā)著四溢的香氣快要掉落時，她才慌慌張張地接住--是一份她愛吃的小吃。
“你聽到了吧，琪亞娜，前輩他很認可你，他并不在乎你是誰，你做過什么事。我不知道你是否能像前輩說的那樣，但既然他相信你，我也同樣相信你。”
符華的手按在她的肩膀上，有那么一瞬間，她竟然想要握住符華的手，她也不禁埋頭思考——自己到底是在討厭符華，討厭他，還是在討厭自己？

讓我們把時間線回到現(xiàn)在
“呀！呵！”琪亞娜從虛空之中抓出亞空之矛，赤金色的長矛在戰(zhàn)場之中飛舞，將一只又一只崩壞獸切成碎片。
“琪亞娜，注意休息，學會控制它！”符華出現(xiàn)在她身旁，耐心地指導著她。
“我知道。”琪亞娜收起長矛，掏出雙槍快步朝面前不遠處的崩壞獸飛奔而去，在即將靠近崩壞獸長爪的那一刻，靈活地向一旁閃去——頓時，一塊黑洞從琪亞娜閃過的地方彈出，將崩壞獸不斷地拉進它的中心。
“呵！”琪亞娜踩住崩壞獸粗壯的手臂一躍而起，華麗地在崩壞獸上空翻了一圈——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數(shù)十聲槍響，一排子彈將被困住的崩壞獸射穿成了滿身窟窿的篩子。
?。?！
然而，四周突然圍攏了一圈崩壞獸——各種類型的，突進型，騎士型，弩炮型，零碎的腳步在大地中踩踏著，發(fā)出不同節(jié)奏的咚咚咚的響聲。
琪亞娜看見此刻，卻并沒有一絲慌張，反而閉上眼睛輕輕舒緩了一口氣——
把這一波清理掉，就可以回去了吧。
“審判的時候到了！”就在所有崩壞獸即將圍攏的時候，琪亞娜的雙眼猛地睜開，赤金色的單眼瞳眸散發(fā)出暴虐的威力，在律者能量的迸發(fā)下，只剩下屬于少女的燦爛奪目的光輝……
……
“呼，今天似乎有些過頭了?！辩鱽喣茸咴诼飞?，將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抓起來擦了擦汗，自言自語般地說著。
“你做的很好，琪亞娜，你真的很有天賦，如果再過一段時間的話，或許你真的能憑自己戰(zhàn)勝她。”符華和她一起并肩走著，同樣不吝贊許地說道。
“哪有，路還很長，我還有很遠的路要走呢?！辩鱽喣任⑽⑿α诵Γ]有了像以前一樣的活潑靈動和驕傲，反而多了一份成熟。
經(jīng)過幾個月的磨合，琪亞娜終于慢慢接受了符華，或者說，從男人消失的那一天開始，她就在嘗試讓自己相信他們，再加上兩人經(jīng)?；ピV衷腸，琪亞娜也逐漸理解了眼前這個曾經(jīng)的班長。
“對了，班長，這么久了，我還沒跟你說抱歉，我以前給你添過很多麻煩……你不介意吧？”琪亞娜突然轉(zhuǎn)過頭來，有些小心翼翼地試探著符華。
“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我也做過對不起你的事，也沒資格和你索要什么原諒?！狈A苦笑著搖了搖頭，表示自己無所謂。
“呵呵，班長不是說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嗎？既然你不介意，我也沒什么好說的了，畢竟這么久以來，你幫了我很多，讓我學會控制自己的力量，還教了我太虛神劍……”琪亞娜踢了踢石頭，感慨地喃喃著，“看來艦長的話，確實沒錯……”
“……”
“……”
“你想再見見他嗎？”符華看到她一臉擔憂地出神的模樣，不由得出口問道。
“啊……確實，已經(jīng)將近三個月了，不知道艦長過得好不好，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原諒我的任性。”琪亞娜低著頭，看來這件事也始終是她心里的一個心結。
“我也不能揣測他人的想法，但我相信他還是想為你好——他很在乎你。”符華說起話來依舊那么直來直去。
“唔……班長，別拿我開玩笑了……”琪亞娜的臉微微一紅，趕緊別過頭去不讓符華看見自己的臉。
不一會兒，二人也走回了臨時的居住地，這里雖然是個地下室，環(huán)境也比圣芙蕾雅差了不少，但還好琪亞娜還算愛干凈，而且這里也是個十分合適的藏身點。
咔吧！
“回來了？”
啊……
琪亞娜握住把手的手輕輕顫抖了一下，這個聲音……是他沒錯了……琪亞娜的臉上浮現(xiàn)出久違的微笑，然后閉上眼睛，打開了門。
“啊，艦長！你回來了？”琪亞娜直到親眼看見沙發(fā)上端坐著的男人，這才將胸口中壓抑的一口氣吐了出來。
“嗯，剛剛在這附近辦了點事，順便過來看一下你?！蹦腥它c了點頭，這才站起身來仔細看了看四周的環(huán)境，“住在這里很不習慣吧？”
“還好吧，我能適應。”琪亞娜撓了撓頭，看著四周簡陋的環(huán)境，露出了一副釋然的表情。
“你也變了很多啊，琪亞娜?！蹦腥嘶剡^頭來看著她，此時的她已經(jīng)褪去了不少的稚氣，原本扎起來的頭發(fā)為了便捷而披散開來，倒是比以前顯得更加成熟了——雖然卡斯蘭娜家獨有的藍色眼瞳依舊顯得很睿智。
“真的嗎？能有所改變，我也很高興?！辩鱽喣葷M意地點了點頭。這時候，一陣沁人心脾的香味突然傳到她的鼻子里，這股熟悉的味道瞬間挑動了琪亞娜的神經(jīng)。
“什么味道？艦長，你有買什么東西嗎？”即使還沒有看見實物，但她的舌頭已經(jīng)開始躁動了。
“哦對了，我特意給你買了……”還沒等男人把東西拿出來，對面的小饞貓就已經(jīng)激動地跳過來了——
“是炸雞！艦長，你真的買了炸雞？”琪亞娜兩眼發(fā)光地盯著男人身后的口袋，剛才成熟的模樣瞬間一掃而空。
“好了，等等！琪亞娜，”男人笑了笑，用手抵住琪亞娜瘋狂湊過來的臉，這才防止她撲過來把兩人都摔在地上，“慢點，我又不會跟你搶?！?/span>
“謝謝艦長，”琪亞娜滿心歡喜地接過炸雞，迫不及待地拆開抓起一只炸雞大口大口地啃起來，“唔……果然……還是炸雞好吃……”
“慢慢吃，不用著急?！蹦腥巳岷偷孛鱽喣鹊念^，溫柔地看著她。
“嗯……以前，芽衣和德麗莎也會做炸雞給我吃……”琪亞娜嘴角不經(jīng)意地上揚著，盯著炸雞看得出神。
“放心吧，我已經(jīng)找到德麗莎她們了，我會暫時幫助她們的，不用擔心?！?/span>
“嗯，有艦長跟著她們，我也不需要擔心什么了?！辩鱽喣劝残牡乜粗?，繼續(xù)吃著炸雞，不過已經(jīng)沒有剛才那樣狼吞虎咽的模樣了。
“唔……艦長，要不，你也吃點？”突然，琪亞娜皺著眉頭，帶著心虛的語氣，把一塊炸雞遞給他說道。
“這是給你的，我又不是沒錢自己去買?！蹦腥诵α诵Γ贿呌檬种改砹四硭旖堑睦贬u。
“對不起啊，艦長……以前的我，還給你添了麻煩，讓你擔心那么久……”琪亞娜黯然地低下頭，像個犯錯的孩子等待懲罰一般沮喪。
“琪亞娜，”男人輕聲呼喚著她的名字，琪亞娜抬起頭來和他對視，那雙幽邃深沉的黑色眼眸，似乎是一個無底的深洞一般攝人心魄，“我來這里，可不是為了看你在這兒灰心喪氣的?！?/span>
琪亞娜愣了一愣，隨后表情也逐漸放松了下來，輕輕地“嗯”了一聲。
“可是……艦長……我還是不明白，為什么，你要幫我呢？”琪亞娜放下手中的炸雞，不解地眨了眨眼。
“一半是因為和某些人的契約和承諾，一半……是因為你很特別吧?！蹦腥丝聪蛞贿叺膲?，眼神逐漸開始發(fā)愣，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什么和什么呀，聽不懂……”不是琪亞娜的腦袋不夠好使，男人說的話還是太模棱兩可了，而且她現(xiàn)在對他還是一無所知，更別說聽懂他在說什么了。
“記得我之前跟你說，我認識你父母嗎？”
“我還以為是你故意留住我撒的謊……”琪亞娜瞪大了眼睛，沒想到他說的居然是真的。
“我從來都不說謊，我說的每一句都是真話?！蹦腥诵α诵?，不知道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改天有時間的話，我會和你好好說說這個故事的。”
“你要走了嗎？”琪亞娜有些坐立不安地看著他，眼中還是很不舍。
“我得走了，琪亞娜，再不動身的話，德麗莎估計又要罵我……”男人起身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可就在這時，一陣不和諧的聲音也傳了過來——
“……”
“……”
琪亞娜和男人都皺起了眉頭，不約而同地拿起了自己的武器……
地下室并不只有琪亞娜的居處這一間屋子，而是零零散散地分布了很多間破舊屋子，如果不是休伯利安的精準定位，可能他還不一定能這么快找到琪亞娜的居住點具體在哪里。
但這對于其他來訪者，就是另一種折磨了——
咚咚咚！
沉悶的踩踏聲在寂靜如死灰般地走廊內(nèi)不斷回響著，紅色頭盔的仿生人們游走在昏暗的走廊之中，在每個仿生人手中，都揣著一把奇特造型的槍。
所有紅色的頭盔下，偵測器不斷透視著所有的房間，一遍又一遍尋找著它們所想要的身影。
砰！！
就在最后一個仿生人轉(zhuǎn)頭的時候，一個身影快速從黑暗中跳出，抓住它手中的槍托使勁向上一掰，凸起的槍身猛地裝在面罩上，力道大到給它開了一個洞。仿生人受到刺激扣動了扳機，不停閃爍的火光和雷鳴四起般的槍響瞬間傳遍了整個地下室。
蹦！
還沒等到前排的敵人回頭，男人下一秒就用另一只手抓出偽天火圣裁，毫不猶豫地向前方扣動扳機——結果就是幾乎將前面的走廊盡頭開了個洞，四周的墻壁都抖了一抖。
“還是太高了，功率還是調(diào)低到50％吧?！蹦腥丝戳丝囱矍暗慕茏鳎行┎粷M地搖了搖頭。
嗡——
背后，數(shù)個后備敵人也跟著進來了，正好看見他站在走廊中間，四周都是同伴的殘骸，雖然這個人并不是它們要找的對象，但他已經(jīng)被判定為危險分子。所有仿生人都舉起槍來，一點一點地朝他靠近。
“呵！”可就在這時，它們身邊突然裂開一道黑洞般的縫隙，在黑暗之中，一個女孩的身影疾馳而出，華麗地一腳踢在它們的身上，將數(shù)個敵人全部撂倒。
砰砰砰！?。?/span>
其他仿生人反應過來，都回頭向女孩掃射著，但白色的倩影在飛舞著，雙槍靈活地在敵人之中綻放自己的光芒，將一個又一個敵人射殺槍下。
“！”琪亞娜緊急一個回頭，子彈從她發(fā)間瞬息而過，差一點就打中她的眉心。亞空之矛從她手中伸展開來，她甩手一扔，將最后一個敵人釘死在墻壁上。
“華麗的表演。”男人確定所有敵人都被琪亞娜消滅后才緩緩靠近，一邊拍著手慶祝，一邊端詳著這些仿生人的樣貌。
“艦長知道這些東西是誰派來的嗎？”琪亞娜將手槍轉(zhuǎn)了個圈然后收起來，和他一起仔細看著眼前的一堆垃圾殘骸。
“我想，這個問題非常簡單。”男人將一個仿生人的頭轉(zhuǎn)了個方向，只見它后腦勺的地方，有一個非常明顯的標志。
“這是……神城醫(yī)藥？”琪亞娜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地喃喃道。
“嗯，看來這個地頭蛇還大有來頭，要我?guī)湍阏{(diào)查調(diào)查嗎？”男人點了點頭，他當然知道這個神城醫(yī)藥的來歷，但既然他們打上了琪亞娜的主意，那就證明他們也不是什么善茬了。
“不用了，艦長已經(jīng)幫了我很多了，這次就交給我吧?！辩鱽喣茸孕诺匦α诵?，“而且，要是再不回去的話，大姨媽她們也會擔心吧。”
“好吧，既然你下定決心了，我也就不多說什么了，小心為妙，不要勉強自己。”
“我明白?！辩鱽喣容p輕地錘了一下他的肩膀，柔和的說道。
“那我就先走了，這次離開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再見……所以，就此告別吧?！蹦腥苏酒鹕韥恚D(zhuǎn)身和琪亞娜道別。
“艦長！”就在他準備離開的時候，琪亞娜從背后抓住了他的衣角，兩人再次相對而視，短暫的沉默。
“你要回來啊……”
“……好吧，我會的，我保證?！蹦腥宋⑽㈩h首表示答應，琪亞娜這才松開了手，默默注視著他消失在黑暗的出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