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人稱視角

有少量對話，

｛｝←代表男主

“”←代表女主

——

一

2020.5.6 陰轉(zhuǎn)晴

某幻又出門了，拿著他的鏟子。

他以為我什么都不知道，真是可笑。

他會遭到報應(yīng)的。

我擱下筆，打開了藏在地板下的保險柜。

這個暗格已經(jīng)存在很久了，只不過這個蠢貨一直都沒有察覺。

柜子里很暗，卻有一把锃亮的手槍在反光。

我把它拿出來，端詳著，像是在藐視生命。

這是他殺死哥哥的槍。

我會用它，這把承載著哥哥的靈魂的手槍，結(jié)束他的生命。

二

一個女人要報仇的決心有多堅定？

我知道，這位教父的警惕心不是一般的強。

從他接觸我的那一刻起，他無時無刻不在看著我，他知道，結(jié)了仇，是威脅。

可他還是笑臉相迎，假心假意，想要敲開我的保護殼，看到我最軟的內(nèi)心。

不如那就比比，誰更能演，誰更能忍。

如此可見，這場戲，我贏了，大獲全勝。

回頭想想，可真是惡心透了。

三

他回來了。

我像往常一樣違心地笑著，感受胃的痙攣。

他有些欲言又止，但我知道他想說什么。

肚子里的孩子在折騰，順帶著絞起胃里的酸水。

壓下不適，我坐在沙發(fā)上發(fā)呆。電視在閃著，明明是彩色的，我卻看不到畫面，只有一片空白照在我的臉上。

他走過來，在我身邊坐下。

也不說話，只是拿起遙控器切臺。

少許的沉默。

而我在慶幸。

四

窗外，夜已經(jīng)漸漸地沉下來。

冰冷的房間是封閉的，我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眼睛已經(jīng)很累了，可腦子卻異常清醒。

心里念著哥哥，身邊躺著弒兄之人。

涌起一種比滑稽更無稽的情緒。

目光突然掃過窗臺上的那幾朵藍(lán)色妖姬。

無心去想了。

五

隔天晚上，他遞過來幾張紙，說是合同。

我沒什么心思和他玩簽合同的把戲，接過來草草瞭了幾眼，卻看到了我感興趣的東西。

【一方出現(xiàn)任何意外，則由另一方擔(dān)任意外方的全部責(zé)任與權(quán)利】

如此明了，這是一則共享幫派的合同。

短短的一行字，像一雙手，揭開了我封塵已久的欲望。

他曾說過，這幫派就是他的命。

我若將它奪取，不就等于把他的命脈切斷？

他已經(jīng)在甲方處簽下了自己的姓名，按了紅指印。

蠢貨。他真的以為我愛他嗎？真的以為我沒有私欲嗎？

愛情，千篇一律的笑話。

我痛快的簽上了名字，按了手印。

六

他要帶我去后山。

我明白，這是我一直在等的機會。

我想過，會在哪里殺死他，是什么情形。

顯然，決定權(quán)不在我手里，他替我做了選擇，且是最佳的。

我回到閣樓，打開保險柜，取出手槍。

這把槍里，只有一顆子彈。

我并沒有使用槍支的經(jīng)驗。

成敗，在此一舉。

七

如果我敗了呢？

被他殺死？

……

無所謂了。

八

后山上的風(fēng)有些大，吹得發(fā)絲不聽話地飛揚。

哥哥的骨灰，就埋在這里。

眼眶濕了，但我沒哭。

我知道，我不能哭。

槍藏在寬大的孕服里，我握住槍柄。

直至槍口對準(zhǔn)他的那一刻，我卻覺得失去了什么。

可我從來就是一無所有。

他很意外，我料到了。

可我沒料到他面對生死，卻如此淡然。

不知是本就這樣，還是因為站在他對立面的人是我。

｛開槍吧。｝

強調(diào)生命與一些無意義的證明，對我而言，是連消遣也不足以的。

原本槍口對準(zhǔn)的，是他的心臟。此刻槍口下移，射出的子彈穿透了他的腿骨。

｛我不后悔愛上你。｝

不明白，蓄謀已久的報仇，為何說破碎就破碎了。

對愛情服軟了嗎？

是了，愛情本就是笑話，逗笑了別人，笑疼了自己。

九

“按照合同執(zhí)行，由我，來接手幫派。今后，我就是你們的新主人?！?/p>

我依舊能讓幫派風(fēng)生水起，不亞于某幻，甚至能比他更好。

我得到了想要的，有時候卻像吞了鉛一般的沉重。

也許是因為每次回到那個所謂的家，都能看到坐在輪椅上的某幻，停在落地窗前，望著那片薰衣草花海。

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也不愿去猜。

干脆不回到這里好了，相信他也不愿看到我。

我們還是名義上的夫妻，總有割舍不斷的關(guān)系，抵擋不住緣分的交錯。

你我之間，本就是有緣無分。

十

閑了空，我會回來看看哥哥，為他點支煙，說說最近的煩心事。我說完了便會離開，不管有多留戀，我也不愿意在此處多留。

和某幻已經(jīng)很久都沒見過了。

我慶幸無人重提舊事，得了片刻安寧。

十一

其他的，就交給時間來治療，彼此余生互不打擾，殘留的溫存也不復(fù)存在。

藕斷絲連，從此我們只剩關(guān)系，卻已經(jīng)形同陌路，天各一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