騾得島戰(zhàn)紀(jì) 05 少女與騾
當(dāng)騾正靠墻緊張謀算時,一只五指環(huán)戒的玉手,輕輕點了下他的后背。
“那個,先生?”騾轉(zhuǎn)頭,看到一名棕發(fā)碧眼的少女站在自己身邊。

“您很痛苦,對嗎···很多剛到這兒的人都是這樣···失去擁有的一切幸福,只剩下一具時日無多的身體···先生,我也是這么過來的···但是,我們總要向前看——”
“你說····什么呢?小姑娘······”為防止不必要的麻煩,騾在那幾根手指碰到自己的一瞬間就搖身一變成了個腹痛纏身的倒霉蛋。
“我只是,啊呦···肚子痛,那放了兩天的獼猴果絕對是壞了···”他的表情顯得痛苦而微微露出猙獰,好想他真吃了那個糟糕的水果一樣。
“先生!我對您真的沒有惡意,我只是···想請你幫個忙。”
“你有看到博士了嗎?博士,就是一個灰衣服,帶兜帽,看不清面目的人。我有些事情···必須要和他做完。”阿米婭苦澀的笑了。
她喜歡博士,當(dāng)然,只是一種介于親人與師生之間的感情,從未有過什么‘大膽’的想法。
但在那個下午,一陣宛若奇跡的幻想后,一切改變了。
她怕了。
三年來努力建立起的信心就像薄紙一樣被輕易摧毀,她又開始害怕如今善良的博士會重蹈覆轍,在某一天如那綺麗的音樂般化為虛影。
阿米婭害怕博士會再次因為要滿足他人的期待,而逐漸喪失自我,喪失良知,喪失人性,變成一個嗜血殘忍,瘋狂無情的戰(zhàn)爭機器···最終丟失了自己的一切,陷入長眠。
她的信念動搖了,恐懼就像蠻橫生長的荊棘一樣日日夜夜的絞動著她的內(nèi)心,令她幾乎失去了理智思考的能力,產(chǎn)生了諸如“如果讓博士和我確定關(guān)系,他就會在最孤獨的時候有個依靠,不會自己默默承受一切了吧?!边@般的想法,并立刻進行了實踐。
"有趣的孩子。"騾心中自語。
他能觀察到少女的心中存在著一股異樣的情緒,它歡快,明亮,如同冬日的暖陽,給人一種極度的滿足感,十分令騾熟悉——簡直就像他的手筆。
哦…大概是三天前那場演奏的余波吧。
但奇怪的是,這股情緒并沒有像以往一樣被自然的融入少女的精神,恰恰相反,他被一直排斥在外,只要稍微靠近較內(nèi)層的區(qū)域,就會被粗暴地彈回邊緣,就跟一個玻璃球一樣,在的大腦外層跳個不停。
這是騾從未遇見過的情況,因為就算是那幫后天訓(xùn)練的可惡第二基地分子在遇上他的時候,也只是將他的力量以相似的情緒進行抵消。而現(xiàn)在的情況卻更像是一種無意識的自我黃歷。不過因為經(jīng)驗不足而過激反應(yīng)了。
換個說法 ,這個女孩兒的精神世界 "過敏"了。
這肯定對她的負擔(dān)很大,騾也總算理解了她那暈乎乎的語氣。
"…啊,對,他向那邊跑了 。"他故作虛弱的指向自己的右方 。
"謝謝您!"阿米婭鞠了一躬,轉(zhuǎn)身準(zhǔn)備要走。
"小姑娘?"騾的臉上浮起微笑。
"你在那里愣了這么久,在想什么呢?"
"我要去找 ……哎?我要去干什么來著的?"阿米婭很是困惑,說不清自己為什么站在這兒。
"我聽說凱爾希醫(yī)生因為有什么事非常著急的要找一名卡斯特族的女孩啊。"
"啊!對,凱爾希醫(yī)生說有事情問我來著…"她恍惚的離開了。
騾見沒什么問題,也慢步走離了這里。
只是切掉一小部分的記憶,微微優(yōu)化了精神活動的防御機制,對那位特殊的女孩只會有好的影響。
騾的心情天平終于從傾斜向平衡移去。
三十九年來,他從未遇到過如此精巧的心靈,乃至用"神圣"二字形容也不多偏失,那女孩兒的心理讓多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一種幾乎是從本能迸發(fā)出來的欣喜。
就在幾秒前,騾遇見了真正意義上自己的第一個同類。
他不在是孤獨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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