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35(6)—《屠殺》

　　在通往本部二區(qū)上層主休息室的悠長走廊中，正快速閃過馬克思四人組飛奔的身影?！盀槭裁矗?！”馬克西有些大氣喘的問道：“干嘛主管要我們突然跑去，那里……那里不是紅白傷組的同事們在嗎？”

　　“不知道，但主管語氣著急，八成是出大事了。”沖在最前的格雷戈瑞偏了偏腦袋，向馬克西回答道。

　　“總之萬不可大意?！瘪R克思神色凝重的說著，自己不禁加快了腳步。

　　四人的腳力很足，很快便來到了二區(qū)主休息下層，就在他們準備踏入樓梯間時，突然一陣陣刺耳的尖叫聲傳入了四人組的耳中——“是上層！安吉莉卡他們！”馬克思立刻辨識到：“他們遇到麻煩了?！?/p>

　　“會是終末鳥嗎？”洛基警覺的問道，“我似乎聽到了很響拍擊聲?！?/p>

　　“終末鳥？那……那個黑色的怪物叫終末鳥嗎？”馬克西哆嗦的問道：“為什么沒人告訴我那東西?！?/p>

　　“為了不引起恐慌，情報部在今早分發(fā)檔案的時候，刻意向一些部門隱瞞了信息……”洛基低著頭，有些歉疚的說道：“這是主管的意思，還有那個AI的監(jiān)督……我左右不了?！?/p>

　　格雷聽罷心頭頓時一陣無明業(yè)火：“你！你知道這會害死多少人嗎？文職，還有我的手下！”

　　“難道我的人就能置身事外了嗎？！”洛基也沒好氣的嗆了回去：“我甚至都無法理解為何致意要鎮(zhèn)壓這么危險的怪物，你又……”

　　“夠了！”關(guān)鍵時刻，還是馬克思強勢平息了爭吵：“事已至此，你們在這兒吵有什么用？我們已經(jīng)失去了黛芙娜，無數(shù)的文職同事，現(xiàn)在連自己的性命都要置之不顧了嗎？！”

　　洛基和格雷相互斜視了一眼，各自背過身去，馬克西見狀趕忙試圖勸阻。但馬克思似乎也并不計劃在此等待，他擺了擺手，示意三人盡快上樓。

　　邁著一級級的階梯，四人組很快來到了主休息室大門前，令他們意外的是，大門竟然沒有進行任何的應(yīng)急處理，就像一扇正常的機器一樣運作，馬克思咽了一口唾沫，加固了右臂與【數(shù)據(jù)刪除】鉗的綁定，“準備戰(zhàn)斗。”他說著，猛沖入了大廳中。

　　果不其然，天啟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這里，“我”的身影也隨之抵達了本部二區(qū)。居于大廳正中，密密麻麻纏滿了潔白的繃帶，兩翼插有紅白花紋的血羽的天啟鳥蛋“長臂”，已經(jīng)仿佛洋蔥般被紅白組的同事們“剝離”的殘缺不堪，似乎即將便會如“小喙”一般碎裂。而似乎顯而易見，保護鳥蛋便是“我”與天啟鳥在此的目的。

　　艾達手持Da Capo，正吃力地與“我”鏖戰(zhàn)著，可以看出她異常的堅持——試圖僵持更久，但硬實力的懸殊還是令艾達很快落于下風(fēng)——在抬鐮硬接我的一記重劈后，終于兩腿一軟，后仰著倒在了地上。而其他人的狀況則更不容樂觀：眼前突然出現(xiàn)的恐怖怪物、發(fā)瘋一般四處殺戮的前輩，數(shù)名倒霉的同事四處散落著的碎裂尸體，地板上肆意流淌的血液。眼前狼藉的慘狀幾乎如洪水一般迅速沖垮了人們的組織與理智，眾人仿佛受驚的鳥群般四散驚逃。天啟肆無忌憚的揮舞著巨爪，攪動著漫無目的潰散的人群，整座大廳宛如天啟鳥肆意屠殺的獵場……

　　“黛芙娜，求求你不要……”艾達虛弱的躺倒在地，望著幾乎已經(jīng)快斷成兩截的Da Capo，已無力反抗的她向“我”發(fā)出最后的哀求。而“我”則依然對此無動于衷，高舉那把在光芒中重鑄的大劍，即將為其累累的血債再添下新的一筆。

　　“艾達?。?！”風(fēng)風(fēng)火火趕來的洛基撕心裂肺的大喊道，他立刻操動失樂園，發(fā)動無數(shù)藤蔓向“我”纏縛而去，似乎已經(jīng)成功保護了自己的摯愛。

　　但“我”沒有打算幫助洛基延續(xù)這個可悲的幻夢，全新的力量已經(jīng)對失樂園玩具般的孱弱攻擊舉重若輕，通體迸發(fā)的小喙之力瞬間掙斷了周遭纏縛的血蔓，向腳下正瑟瑟發(fā)抖艾達，將審判的利刃重重的劈了下去。

　　“噗——”血濺當場，艾達立刻便在難以想象的痛苦中昏厥了過去，神志全無的倒在地上。

　　霎時間，不知出于何種力量，我轉(zhuǎn)頭望向了洛基。四周依然充滿了絕望哭嚎著的、四散奔逃的人們，天啟的沉重的拍擊震動著整座設(shè)施。但這一切似乎對洛基已經(jīng)毫無影響，我甚至無法形容他當時那張臉究竟扭曲成何種形狀。這一刻，時間仿佛只是一個無法延展的平面中一個毫不起眼的句點。而洛基，則似乎已經(jīng)如那傳說中的白夜一般，超越了我自以為廣博的認知。

　　短暫的沉寂……

　　“砰??！”一聲堪比天啟降誕的巨響，洛基突然高舉失樂園，以一種超越人類的力量猛擊地面。他沒有咆哮，沉默的令人膽寒，仿佛一瞬間的恨意、失落和苦楚都在落地的一瞬間釋放。而同時相伴產(chǎn)生的那極端強烈情緒的涌動，令洛基手中失樂園瞬間爆發(fā)出前所未有的強大力量，磅礴的能量涌動甚至將周遭的同事都一并振飛。而作為這難以想象的龐大情緒的施加對象，“我”則在下一個瞬間立刻遭到了至今為止最為激烈、磅礴、鏗鏘有力的攻擊，無數(shù)尖銳的鐵籬瞬間穿過我的身軀，將我閃著暮光的身體、連帶那毫無神色的面容一并仿佛神子般牢牢釘在空中，蠕動的血蛇貪婪的填滿了鐵籬間裸露的每一處空隙，而在其外則是層層纏繞著的藤蔓，仿佛一個被包裹起來的繭。

　　顯然，這個掛在空中的巨大血繭，是遠比呼號和吼叫更加有效的擴音器，所有四下奔逃的人們立刻便察覺到了那堆如警示燈一般的血色肉球，但更重要的是，馬克思正在附近。人們見狀立刻便仿遇到到了救世主一般瘋狂的呼號著：“馬克思前輩！馬克思前輩來了！”

　　而馬克思也清楚的意識到這一點，他立刻高舉雙手，招呼人群向本向處靠攏?！拔覀冓s快去穩(wěn)住天啟鳥?！备窭赘袢鸷婉R克西也很默契的掏出武器沖向位于另一側(cè)正張牙舞爪的天啟，竭盡全力的嘗試吸引那東西的注意。

　　隨著人們的漸漸聚攏，組織度的回歸令眾人躁動的情緒逐漸安靜下來。“那怪物殺了好多人，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一區(qū)的本部精英帕西首先代表著紅白組的同事們焦急的問道?！澳穷w蛋，那蛋是怪物的弱點，你們現(xiàn)在必須盡快回到工位上，才有生存的希望！”馬克思的解釋相當言簡意賅，但卻給所有人吃了一顆效果卓絕的定心丸，突然明晰的目標即刻激發(fā)起人們的斗志，那方才殺戮不止的怪物，似乎此刻也不如曾經(jīng)那般令人窒息?！八腥?！按照A-3戰(zhàn)法去砸蛋?！瘪R克思當即指示道，他又迅速挑選出兩位干練的員工：“帕西、優(yōu)伊、卡米爾，你們幾個跟我來！不能讓怪物干擾其他同事的工作！”話音剛落，天啟的巨爪拍中的格雷旋即如玩偶般甩在空中，重重墜地滾到人前，這無疑加劇了緊張的氛圍?！翱旄疑希　瘪R克思大喊道，立刻帶領(lǐng)數(shù)人向前方戰(zhàn)線頂補。

　　洛基依然在全力以赴的抑制著“我”的行動，即使失樂園作為力量深不見底的ego武器，其本身對身體的反噬已經(jīng)讓洛基的身體隨時處于崩潰邊緣；而“我”體內(nèi)中流淌著的、天啟那根本上超脫一切生物的力量，令血蛇根本無法吸收到任何一絲生命因子反哺使用者。但只艾達那不省人事的身影出現(xiàn)在他腦海中，洛基便會毫不猶豫的如虔誠無比的朝圣者般奉獻自己僅剩一切——生命，去引導(dǎo)失樂園產(chǎn)生源源不斷的力量——他如此半跪著，雙手緊握潔白色的杖柄，紋絲不動，仿佛時間的流動都因其遏止。

　　“卡米爾前輩！”帕西驚訝的望著意外失足被一巴掌拍飛的卡米爾，立刻憤怒的端起粉紅軍備，“畜生！吃我一槍！”她咆哮著按下了扳機，但子彈卻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它就像穿過空氣一般穿過了天啟的身體，其甚至無法做到吸引怪物的注意力。優(yōu)伊的攻勢效果略優(yōu)，畢竟大范圍的藍星轟炸效果確實很好看，但實際的效用依然意義寥寥，甚至藍星的爆炸都是優(yōu)伊操縱的結(jié)果，而非真正的接觸到了天啟的真身。

　　而唯一、且依然只有格雷手中的“正義裁決者”，才有機會令天啟對人們無謂的攻擊產(chǎn)生感知，故此馬克思緊急調(diào)整了戰(zhàn)術(shù)，命令所有牽制組將一切精力置于掩護格雷的工作中。而此刻的格雷雖然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數(shù)場戰(zhàn)斗，但直面天啟本尊依然讓他感受到了強烈的無力與窒息感，閃避、攻擊漸漸力不從心，戰(zhàn)線維持愈發(fā)艱難，天啟正以一種難以形容的速度、方式向“長臂”處逼近著。

　　怪物每走一步，都將有人們因此血濺當場，使整個設(shè)施為之顫抖。它走得很慢，可還是太快了……

　　“額啊！”當輪到帕西被扇飛，連滾帶爬的翻倒在她曾經(jīng)那或熟悉、或生疏的同事們面前。帕西已經(jīng)幾乎無法戰(zhàn)起，四處破碎的ego防具的裂縫中，透露著身體上那數(shù)不清的駭人傷口，即使半張臉已經(jīng)被撕裂，即使早已被血液遮蒙了雙眼，她依舊倔強的高高探出血淋淋的右手，向著自己拼命守護的戰(zhàn)友們，向著最后的希望，從奄奄一息的口中擠出最后的遺志：“不要……不要放棄……”

　　言畢，帕西正式倒在了地上，付出了她能做到的一切。飽含熱淚卻又無力回天人們，同在此刻迸發(fā)出了手中ego武器封存的強大力量：“不要放棄?。?！”紅白組的同事們哭紅了雙眼、也漲紅了臉龐，所有人以一種前所未有的狀態(tài)對“長臂”發(fā)動了近乎瘋狂的凌厲攻勢——無數(shù)碎裂的繃帶如雪花一般落下，時刻煎熬著畏縮于蛋體內(nèi)部的那顆脆弱的漆黑核心。

　　“咕——！”天啟鳥似乎都因此焦急起來，但又奈何身邊的蟲子又過于煩膩。至此，天啟終于展現(xiàn)出它那公正又仁慈的憤怒：在一陣響徹整座設(shè)施的仰頭長鳴后，它再次升起了脖頸處那桿銅黃色的失衡天平，吟唱著、為所有人帶來那蘊含著難以想象力量的終極審判。

　　“怪物……怪物又要處決我們了嗎？！”人們惶惶的望著那桿愈發(fā)抬升的天平?！翱?！是馬克思、還有其他前輩們！”福利部的阿米巴領(lǐng)著眾人的目光，指向那依舊堅持奮戰(zhàn)、正努力嘗試阻止這一切的吸引組的同事們，“前輩們還沒有放棄！我們也不能放棄?！比藗兗拥拇蠛暗?，紛紛運足了氣力，各自毫無顧忌的向“長臂”發(fā)動了最后一擊——“絕不！絕不會讓你這怪物得逞的！”

　　“嘭?。。　?一聲巨響，就在天啟即將釋放審判的那一刻，在響徹大廳的巨響中，在人們付出了難以想象的犧牲后，“長臂”終于應(yīng)聲破碎，天啟鳥那高昂的驕傲長頸，立刻便如折戟般突然耷拉在地上，銅黃色的天平折斷了，化為無數(shù)的碎片飄散在空中，結(jié)束了自己永恒失真的裁判。

　　高鳥那一直仰望著星空的頭顱，現(xiàn)在再也無法抬起……

　　“我們……我們勝利了嗎？”緊張與不安中的人們緩緩的抬起頭，謹慎的打量著天啟此刻沉寂的身軀，又望著顯然已經(jīng)碎裂不堪的“長臂”，不遠處是撞到墻面已經(jīng)昏迷的馬克思；重傷的格雷正躺在地上吃力的喘著粗氣；而洛基……洛基已經(jīng)徹底被失樂園吸盡了生命，全身散發(fā)著大理石般的慘白，只有ego防具背后那蜈蚣一般的血脊撒著一抹戲謔的鮮紅，沉默著，仿佛一面雕塑。

　　但即使如此，依然難掩此刻人們心中的慶幸：“可……可能真的，真的勝利了嗎？”正當人們興奮的準備歡呼時，“長臂”——天啟鳥蛋，正如“小喙”一般，發(fā)出了那同樣強烈昏煌的光芒，但卻是神圣的白色，眾人驚訝的楞在原地，不知所措的見證著那道光芒逐漸聚合、收攏成為一顆光球，徑直向著那顆包裹著我千瘡百孔的身軀的、蠕動不停的血繭飛去。

　　“不好！快阻止它！”意識到大事不妙的優(yōu)伊趕忙操縱新星之聲試圖進行攔截，但已經(jīng)為時過晚，光球先人一步的迫近了血繭，沖透層疊的藤蔓血蛇如入無人之境，并最終融入了我的身體中。

　　一如從前，我僵直的身體幾乎在一瞬間便再次恢復(fù)了活力，仿佛涅槃的鳳凰一般沖破了失樂園的束縛，力量再次得到了進化，袖口處生出兩支的象征審判鳥裁決之力的血翼，一支布滿了羽毛的黑色披肩在不止的燃燒中，在我身后的立領(lǐng)下不斷成型，而手中的大劍，也在此刻迎來了它的第二重強化，原先橙黃色的劍柄展現(xiàn)出金屬拋光一般嶄新的金黃，護手處兩根血羽在略微膨脹同時，顏色也變得更加鮮亮與堅固。而我自己則在白色的光芒的包裹中，自空中緩緩的落在地上。

　　“阿黛……”優(yōu)伊小聲喃喃著，神色復(fù)雜的望著眼前的景象，我無法想象優(yōu)伊此刻究竟有何種心情……即使我從來不配窺探究竟。但我還是欣慰的看到她走出了舊日的陰影。割舍桎梏，咬緊牙關(guān)，她隨即召喚出密密麻麻的藍星，準備時刻向我發(fā)動攻擊。

　　“住手優(yōu)伊！”一個熟悉的身影突然自優(yōu)伊身后出手阻止了她——那人正是是歐仁妮，她似乎剛帶領(lǐng)的同事們來到這里不久，“這沒有意義，只能激怒她……”歐仁妮向優(yōu)伊解釋道。

　　“嗯……”哈娜嘆了口氣，收回了攻擊，神色凝重，靜靜地等待著。

　　不出所料，在我落地的一刻，天啟鳥略微恢復(fù)了活力，“長臂”的碎裂，令天啟對大廳中的人們同樣失去了興致，它探出雙爪，扭曲空間離開了中央本部。“我”環(huán)視四周，做了短暫的駐足，便收起大劍，一并離開了這里。

　　至此，設(shè)施中的三顆天啟鳥蛋僅存一顆，但收容組們同樣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已經(jīng)有兩個部門的人完全陣亡，回歸者遭到重創(chuàng)，一片狼藉的大廳中寫滿了犧牲者的慘狀。而“我”、天啟鳥依然存在這牢籠般的設(shè)施中，而接下來，人們將不得不面對真正的地獄。

　　但至少眼下，歷經(jīng)千辛萬苦終于匯合的兩組同事們，能在中央本部的大廳中得到短暫的休整。幸存的人們相互確認著各自的部門，并將傷員一排排的安置于再生反應(yīng)堆效率最高的區(qū)域，人們在臨危受命的馬克西的安排下，開始清點各部門人數(shù)：控制部失去了哈娜；情報部洛基與艾達犧牲，僅剩三人；培訓(xùn)部三位實習(xí)生全滅，此刻僅剩昏迷不醒的馬克思和歐仁妮；安保部也僅剩兩人；中層部門的傷亡依然不可小覷，除去福利部，其余的部門都僅剩半數(shù)的同事——甚至莉黛拉那個聒噪的家伙，也在天啟鳥巨爪的拍擊中，再也站不起來了……

　　不久，短暫勝利的喜悅便被潮水一般涌來的悲傷沖散殆盡。在這金碧輝煌、卻又如墳地一般死寂的大廳中，有人哭泣、有人沉默，他們安靜的守候在戰(zhàn)友殘缺的尸體旁，仰望著那華麗卻空洞的天花板，自顧自的不知說著什么；他們靜候于傷員側(cè)，為他們噴灑腦啡肽溶劑，試圖緩解他們的痛苦。剛恢復(fù)不久的格雷戈瑞發(fā)了瘋一般的要去上層給soln收尸，尚在安保部全體的竭力勸阻下，才勉強拉了回來。歐仁妮默默地守候在昏迷的馬克思身旁，望著膝上那充滿智慧、此刻卻不省人事的面容，不禁如一個孩子般暗自的抽泣起來。不遠處懲戒部的幸存成員們聚在一起，緩緩地、邁著沉重的腳步，撿拾著莉黛拉每一寸可以辨認的尸塊，為自己敬愛的大姐頭送行：“大姐頭……嗚——嗚——”奧黛麗抽泣著，卻立刻被一邊的迪亞打斷：“哭什么？！大姐頭她，她最討厭我們哭……哭了……我們這樣懦弱，又怎能讓她放心……”說著，迪亞仰了仰天，長久沉默了。

　　面對眼前的這一切，即使回歸者也只能無可奈何的暗自嘆息，甚至對馬克西而言，接受同時失去三名同伴這一點，便已經(jīng)幾乎抵達了他的忍耐極限。

　　整座設(shè)施，所有人都陷入了難以自抑的悲傷之中，無法自拔。即使他們手中還握有武器，身著ego防具，卻也與在早先早早凋亡的文職無異，這樣的他們，對天啟根本沒有任何威脅。在時間的流轉(zhuǎn)中，勝利的天平竟也漸漸偏離了人類的列席。

　　此時此刻，人們都在等待一個好消息，等待一個驚喜，一個奇跡、一個給予人們勇氣的理由，在這深鎖的地下，那能讓他們繼續(xù)戰(zhàn)斗、生存下去的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