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好 戲 開 鑼 ！

〔第二折〕 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

? ? ? ?“辯日，為何做甚？你身為京劇貓，卻保護(hù)這妖貓，豈不玷污京劇貓的名譽？”
?????? “他只是只異貓，從未做過違背貓律、奸邪之事，為何要趕盡殺絕？只是因為她是異貓？”
?????? 在辯日面前的是三只督宗的京劇貓，也是捕快。為首的捕頭戴著草笠，持著一根失去葉綠但勁挺的竹竿。他嘆息一聲，猛地持竿砸在地上，伴著飄起的灰塵，他厲聲呵道：
?????? “辯日，你可敢違背宗主之令？快點放開！”
?????? “你們這些督宗的貓！”辯日剛想起身反抗，捕頭貓卻不給一點機會。
?????? 他腳一用力踩，亮起額頭的圍著著白的紅色韻紋，右爪持竿立指向上空，向天空猛地甩出降魔箱。白色的韻力絲線般匯入箱內(nèi)，降魔箱的收魔口緩緩張開，迸發(fā)出金色的韻光，金光暖暖地照射在辯日的周圍。
?????? 他懷里的母貓不受控制般軟綿綿地升起，辯日急忙拉住她早已沒了生機的爪。
?????? “別！”辯日喊道。
?????? 但無濟(jì)于事，他的韻力根本無法與降魔箱的力量匹敵。母貓慢慢地飄近降魔箱，耀眼的金光閃爍，亮得貓睜不開眼。光芒黯淡下來，一切似從未發(fā)生過。
?????? “哼?！倍阶诘膸字回堉皇抢淅涞乜戳怂谎?。捕頭貓收回降魔箱，補了一句“好自為之”。他向手下點了點頭，他們便消失在了辯日的視野里。
?????? 望著消失的背影，辯日的眼眶里充盈著淚水。他痛哭！他抱怨自己的無能，他連保護(hù)自己心愛的貓的本領(lǐng)都沒有；他捫胸捶地，他后悔自己沒能早點逃出來。但他無能為力，他什么也做不了。
?????? 他不理解為什么要捕殺她……
?????? “暖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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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鏘鎮(zhèn)，星羅班。
?????? 班主婆婆拄著拐杖，望著翠綠的竹林，一言不發(fā)。
?????? 幾只蟾蜍"呱呱"的跳入小溪里，驚走了幾只紅魚。粼粼的水上漂著一朵已經(jīng)枯萎的桃花。遠(yuǎn)處，即將隱于大山深處的落日與裊裊炊煙重疊。日隱山出，山后直聳入云的大樹淡了光霞。
?????? "榮光，東西拿好了嗎?"班主婆婆回過神，看向屋內(nèi)。
?????? "已經(jīng)收拾好了，師父。"榮光抖了抖袖子上的土，"師父，徒兒有一問題，不知當(dāng)講否?"
?????? "說吧。"
?????? "師父，星羅班的職責(zé)是保護(hù)咚鏘鎮(zhèn)，那為何我們要外出呢？況且，咚鏘鎮(zhèn)的大門已經(jīng)關(guān)上，我們該如何打開呢?"
?????? "總會有辦法的，榮光。"班主婆婆又轉(zhuǎn)向外面，"咚鏘鎮(zhèn)遲早是要面對混沌的，這不是我們能改變的。"
?????? "那......"
?????? "時候不早了，榮光，早點休息。我們明天還要趕路呢。"
?????? "是，師父。"
?????? 班主婆婆佇立在窗邊。望著漸沒的光，輕輕嘆道:"老朋友......"
?????? ————————
?????? 白糖蘇醒兩天前。
?????? "各位小友，請進(jìn)請進(jìn)。"辯日放下茶壺，離開茶幾，微笑著招呼他們。
?????? 大飛、小青、武崧、海漂從狹窄的門口進(jìn)來。
?????? 辯日的內(nèi)室與他的部族的房間截然不同。錯落有致的書架上擺的各式各樣的竹簡，掛著吊墜的藤繩、亮得反光的桌幾、飾著各色貓紋和鑲邊的屏風(fēng)、繡著……額他自己頭像的毛地毯映入眼簾。右側(cè)的書架上騰出了一大片空間放著他年輕時得的獎、送貨時買的紀(jì)念品、幾個破舊的沙雕和一個雖破舊但保存良好的爪鐲。辯日在正中央擱置一個紅木制的茶幾，古銅色的茶壺放在火爐上正在沸騰，幾只精巧的茶杯已經(jīng)倒?jié)M了茶。
?????? “來來來，坐坐坐?！鞭q日指引著星羅班席地而坐。
?????? “各位小友，先品嘗一下老夫泡的茶吧。多年未碰了，手藝粗糙了。” 辯日笑著，右爪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其他貓也跟著喝了幾口。
?????? “辯日前輩，我們感激不盡，多謝您盡全力救了白糖?！蔽溽伦饕疚?。
?????? “哪里哪里，老夫和你們交往甚歡，不必感激。”辯日搓搓爪，然后擺擺爪笑道。
?????? “辯日前輩，您今日叫我們來，應(yīng)該是有什么事吧?！毙∏嘣儐柕?。
?????? “嗷對對對，差點忘了。”辯日“嘿嘿”笑著摸了摸自己的臉。他提起放在火爐上的茶壺，又倒了一杯茶。
?????? “前輩，您是如何把白糖救回來的？”大飛問道。
?????? "說到這啊，老夫今日請各位小友前來，便是為了此事。"辯日的神情突然嚴(yán)肅起來，“不知各位對白糖的韻了解多少？”
?????? “白糖是做宗的。做宗的韻是做之韻，是來自天靈的。而且，做宗弟子是十二宗里唯一一個擁有強化能力的宗派，然后……，額，好像沒了。”星羅班也只能拼湊出這些答案了。
?????? “你們了解的不太詳細(xì)啊。”辯日頓了頓，說："韻，乃天地萬物之氣，其蘊于自然之生機之中。韻的精華，便是自然的力量，即與大自然、甚至萬物溝通、交流的能力，達(dá)到一種特殊的平衡。修創(chuàng)立的十二宗派，做宗便是如此。做宗講究遵守規(guī)律，循因?qū)Ч?、不拘不速。因此，做宗京劇貓以剛強但不失協(xié)調(diào)的平衡的韻，達(dá)到與大自然的同步。也就是說，這要求做宗的京劇貓要善于和自然溝通，從而可以利用自己所處的外界地形施展更契合地勢、更具有威力的招式。"
?????? “所以，這就要求做宗的京劇貓既要有過硬的打斗技巧和身體素質(zhì)，同時也必須學(xué)會平衡自身剛毅的韻力和大自然柔和的韻氣。這樣，自己施展功力時，既能在格斗上發(fā)揮出本身有的力量，同時也能借助大自然的韻氣加強自己的招式。"
?????? 辯日輕咳一聲，喝了口茶，在茶杯飄出的霧氣中繼續(xù)說：“諸位都知道，修是從混沌中參悟的韻。這也就意味，韻，是來自混沌的。混沌與韻一樣，都屬于貓土萬千事物。你們京劇貓可以用韻與大自然溝通，那么，大膽推測一下，混沌，應(yīng)該也可以！畢竟二者相生，必然一脈?！?br/>?????? "這……"大飛有很大的疑問，"辯日前輩，按您這么說，混沌和韻是不是可以認(rèn)為是同一個東西？那么俺們京劇貓的使命為什么要消滅混沌?它們不是可以共存的嘛。"
?????? 辯日微微點頭，回答道:"沒錯，混沌與韻同根同源，甚至可以說混沌包含韻，本是可以共存的。但是，你們也看到了，吸入混沌了的貓，就連普通的貓也會輕易的擁有原來數(shù)千倍的力量。而我們京劇貓修煉韻，提高一點都是像爬懸崖，愈發(fā)艱難?！?br/>?????? “這意味著，我們難以掌握混沌的力量，就是因為混沌的力量太過于強大，強大到連修都難以控制，更何況我們呢？再看，一只貓數(shù)月甚至數(shù)年的功力所練就的韻力，還不一定比及一只普通的貓吸入混沌后的力量。這足以見證混沌的力量的無窮無盡。這也是黯力量如此強大的原因。”
?????? “可，這和白糖有什么關(guān)系呢？”武崧放下茶，跪直，問道。
?????? “哎呀扯遠(yuǎn)了，年紀(jì)大了年紀(jì)大了。”辯日“嘿嘿”的撓撓后腦勺，清了清嗓子，繼續(xù)說：“修，從混沌中參悟的韻力是十二宗韻力的本源，也就是元初之力。相傳，修通過他的念珠吸收了這元初之力。那么修的念珠里應(yīng)該蘊藏著很強的元初之力。白糖小友當(dāng)時釋放韻力時，韻力的純粹也驚到了老夫。老夫便猜測那白糖小友胸口的念珠，便是其一吧?！?br/>?????? “修的……念珠……”武崧想起忠的話：“不過，據(jù)記載，修，應(yīng)該很早以前就消失了……”
?????? “那，這念珠……究竟是？”武崧的思路被辯日打斷。辯日捋捋胡須，提起嗓音說：“而，我們眾知的元初鑼，據(jù)我猜測，應(yīng)該是修為了保存這純粹的韻力而留下的貯藏體吧。只不過，這元初之力，一般的貓見到后就會直接灰飛煙滅。有韻力的京劇貓也難以承受這股力量。所以，為了中和元初鑼的元初之力，就必須用混沌來壓制。于是，修便把元初鑼藏在貓土混沌最為密集之處。同時一理貫通，這也是封印念珠韻力的辦法?！?br/>?????? “辯日前輩，莫非您要用自身強大的韻力來抵消種子里的元初之力？”小青好奇。
?????? “老夫的韻力功底可不敵諸位。當(dāng)時，白糖小友清除了宗主大人體內(nèi)的混沌枷鎖，混沌釋放的同時，老夫便利用白糖做宗的韻力強化了混沌的力量，用它來壓制念珠里的韻力。畢竟，些許混沌蘊含的力量被強化后可是不亞于韻力的?！鞭q日捋了捋胡須，神色得意。
?????? “這……怎么可能……”武崧心想。
?????? “太夸張了吧！這……也太……”
?????? “同時，老夫必須提醒你們。做宗的韻力和自然溝通緊密相連。但白糖小友的功底不是那么牢固，這也就意味著他對做宗招式的釋放效果會大打折扣，畢竟，他難以發(fā)揮自己的宗派韻力的特點——利用地形中蘊含的自然之力。所以他之前釋放的招式，便是通過他胸口的念珠中韻力的補給加強攻擊效果。雖然有效，但時間長了身體自然就會吃不消的?！?br/>?????? 辯日又捋捋胡須。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從側(cè)兜里掏出幾片碎片?？醋屑?xì)后，正是白糖種子的碎片！
?????? “這是白糖念珠的碎片。等白糖醒了還給他吧?！鞭q日把碎片遞給了離他最近的海漂。
?????? 眾貓品了幾口茶又閑聊了幾句。
?????? “各位小友，與諸位相識這么久，不知諸位的師父是哪位高貓啊?"辯日端起盛滿的茶杯，吹了口氣，飄出的水汽和他的胡子重疊，顯得蒼老了幾分。
?????? "除海漂外，俺們都是師從督宗唐明師父。"大飛隨后又轉(zhuǎn)向海漂:"海漂，你有師父嗎?"
?????? 海漂(爪語):"嗯……沒有。"
?????? "嗯……督宗唐明……實力不容小覷啊。老夫與他可是有過幾面之緣啊。不知他現(xiàn)在如何？"辯日的眉毛提了一下，而捧著茶杯的爪微微顫抖。
?????? “師父他……已經(jīng)不在了……”大飛默言道。
?????? “嗯……”小青、武崧也低下了頭。
?????? “……節(jié)哀……”辯日降低了聲音，不再追問。
?????? “那辯日前輩。如您所說，白糖可以通過與大自然的溝通貫通韻力。那請問，這會不會對白糖的恢復(fù)有什么幫助？”武崧追問。
?????? “唉……”辯日捋了捋胡須，“實話實說吧，種子的封印，實際上已經(jīng)耗費了他所有的韻力，因為我沒有多少韻力，利用的是他體內(nèi)的韻力?！?br/>?????? “換句話說，白糖可能，以后都不會有韻力了?！?br/>? ? ? ?————————

?????? 步宗的黃昏不一般。火紅的殘陽西入沙丘之下，無垠的沙丘上荒無貓煙，疊疊斷斷的沙丘連綴著天際。
?????? 白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臉頰的毛快揪成胡須了。
????? “好無聊啊。不讓下床，不讓亂跑，連個貓都不陪著我，啊啊啊……”白糖嘟囔著。
?????? 此時，武崧他們在膳房里正忙得……熱火朝天。
?????? 把糖當(dāng)做鹽、加上黑乎乎不知什么東西的魚丸湯，是小青耗時半個時辰的作品，還差點滅了大飛的胃口。武崧的糖醋魚中沾滿了魚鱗，在昏暗的燈火下閃得發(fā)光。
????? "果然，他們就不應(yīng)該進(jìn)膳房……"大飛單爪捂著臉。多年的相處告訴他，膳房不是什么貓都可以進(jìn)的地方。他出去看了看日晷，"哎呀酉時過半了，該吃飯了。"
?????? "額……這是臭屁精做的？啊哈哈哈！你的廚藝快攆上小青姐姐了……"
?????? 一頓胖揍打斷了白糖的吐槽。小青怒氣沖沖地扯著白糖的臉皮:"有飯吃就不錯了!還想要什么?!"
?????? “但至少我會做，而你，除了吃，什么也不會干?！?武崧嘲笑白糖。
?????? "白糖，小青、武崧做的菜雖然外相不好，但都是他們的心意。萬一味道好呢?"大飛勸道。
?????? 白糖點點頭。他理解武崧他們這些天照顧他的辛苦?？吹剿麄兠刻烀砻θフ疹欁约旱钠鹁?，卻沒有時間好好休息，白糖便閃過一絲感動。白糖堅定地拿起筷子，撕下一大塊魚肉，直接塞進(jìn)嘴里，又決然地端起碗，喝了一大口湯。在眾貓閃爍著期待的注視下咽了下去。
?????? "嘔……"
?????? “白糖，你先吃，我們……有些事要……你先做好心里準(zhǔn)備?！?br/>?????? 武崧的語氣霎時溫柔下來，但明顯的可以感覺到猶豫和不安。
?????? ————————
?????? 濛濛的霧氣在沙漠的月亮照射下顯得慘白。夜風(fēng)驚枝，疏桐掠影，泛了水中藻葕，起了黑雪。
?????? 宗宮側(cè)殿十二族各族機務(wù)處，亥族的屋內(nèi)還閃著燭光，昏暗的光隨著貓影晃動。辯日正坐在緊閉的窗邊，緊張的盯著爪里的東西。
?????? "元初，元初，這可是寶貝啊。"辯日撫摸著爪里的東西。他望著旁邊書架上的爪鐲陷入了沉思。
????? 冷風(fēng)從門隙鉆進(jìn)來。辯日回過神，攥緊爪子，警覺地張開雙耳聽著四周的動靜。
?????? 燈芯的油滴得越來越快，忽的被辯日吹滅。感覺周圍沒貓后，辯日緩緩地伸開右爪，散發(fā)著奪目白光的物體靜靜地躺在肉墊上。爪愈張開，光愈亮。從窗外看，一個馱著背的貓影越來越明顯。
?????? 風(fēng)靜了，白霧就迅速濃厚了起來。
?????? "嘎嘎。"什么鳥迎著凄慘的月光號叫著。風(fēng)起霧輕，窗邊的黑影突然靜止。一聲細(xì)微的贊嘆聲后，突然黑影劇烈地晃動起來，閃爍的光霎時間放大！
?????? 接著，黑影好像倒在了地上，又好像有什么呼喊聲。黑影伴著白光又忽的起來，"砰砰"像什么狠狠地砸在了地上，"咣當(dāng)"又好像撞到了什么上。
?????? 劇烈的撞擊聲摻雜著號叫。冽風(fēng)加急，白光透過窗紗折射到地上。黑影在強烈的光芒中浮動逐漸減少、減少。透徹的光隨著月影的轉(zhuǎn)動減弱，屋內(nèi)再無動靜了……
?????? ———————
?????? 白糖躺在床上，望著燈火出了神。
?????? "種子……種子……"碎碎念念的念叨聲吹得火苗顫。
?????? "白糖，你以后用不了韻力了。"
?????? "丸子，你已經(jīng)是個普通的貓了。"
?????? "白糖，你已經(jīng)很厲害了。你看你凈化了這么多個宗主，這么輝煌的貓生已經(jīng)挺好了的。你……千萬別……想不開……唔……"
?????? 白糖忍著沒有流淚，他只是呆呆地望著火，只是癡癡地看著窗外。
?????? 月轉(zhuǎn)星稀，霧起。
?????? 他，沒有韻力了……
?????? "我們一直在這里等你，白糖!"
?????? 他看著燈絲綻放的燈花，想起了豆腐、湯圓，想起了三慶班，想起了那陋屋里爛了洞的床和缺了一個口的瓷碗。他想起了咚鏘鎮(zhèn)，想起了他出發(fā)的城門，想起了星羅班門前的溪水，想起了班主婆婆的木拐，還有師父的微笑……
?????? 他的眼淚奪眶而出，任它灑在床上。白糖的胸口起起伏伏，低低的抽噎聲掩蓋住了草的“唰唰”聲。
?????? 月色入戶，引起白糖一片思愁。他憤恨地用拳頭砸在腿上，他抱頭，他狠狠地掐自己。
?????? 但他，無能為力……
?????? “我該怎么辦？”白糖一片迷惘。?
?????? “我以后再也不魯莽了！我再也不逞能了！我再也不看不起對手了！把我的韻力還給我吧……還給我吧……”
?????? 燭光漸漸微弱，滴下的蠟滿了燈盞，燈芯已經(jīng)沒了。白糖揉了揉眼，無助和絕望涌上了心頭。
?????? 我該……
?????? “京劇貓，不僅是一種身份，更是一種責(zé)任。這，不是你一直想要成為的京劇貓嗎？”嘰里咕嚕的話縈繞在白糖耳邊。
?????? “可我沒有韻力了！我算什么京劇貓？”
?????? 白糖的思緒被一陣敲門聲拉了回來。辯日提著燈，正站在門口，望著白糖。
?????? “辯……不前輩，您為何……”白糖努力地掩蓋住自己的情緒。
?????? “白糖小友，你……哭了?！?br/>?????? 辯日把燈放在床頭桌上，關(guān)上門，坐在白糖身邊，輕輕地說道：“看來他們已經(jīng)告訴你了吧。白糖，我理解你的痛苦。身為一名京劇貓，卻沒有韻力。自己的未來永遠(yuǎn)的葬送于此，是誰都難以接受的。”
?????? “韻力……”白糖盯著自己的胸口出了神。
?????? “白糖，作為一名京劇貓，難道沒有韻力就不行了？”辯日抬頭看了看房頂?！澳憧次遥m然韻力薄弱，不也是當(dāng)了亥族族長嗎？”
?????? “老夫是個懶貓，一生無所事事，活得毫無意義啊，也沒什么本事和輝煌，只是過日子般過去了。”
?????? “可是，你還年輕啊。”
?????? 年輕……白糖突然倚在了辯日的身上。他的內(nèi)心陡生出一點希望。但看著自己的傷勢，又破滅了。
?????? “前輩，那您今晚為什么會來？”
?????? “我呢，今天晚上吃得多了睡不著，就想找貓聊兒會天。其他貓都睡了，只有你醒著?！鞭q日溫柔地摸了摸白糖的腦袋，勸道：“不用韻力也一樣可以創(chuàng)造出什么來，改變一些東西。不是嗎？不像老夫，虛度年華，一生沒有什么輝煌?！?br/>?????? “不，您可是十二宗族的首領(lǐng)啊，這難道不是輝煌？”白糖露出疑問的表情。淚水在他的臉頰兩邊刻出了痕跡，蓬亂的頭上的毛在燭光映襯下老了幾分，令辯日心生可憐。
?????? “這不是的，白糖?！鞭q日溫柔的語氣讓白糖溫暖了許多。
?????? 辯日挪挪身子，輕輕地說道：“白糖，我給你講講你師父吧。他，可是很厲害的?！?br/>?????? 說著，辯日瞥了瞥白糖。白糖已經(jīng)閉上了眼，但在認(rèn)真聽。辯日的爪便慢慢伸向白糖的胸口。
?????? 外面起風(fēng)了，婆娑的草影映在窗戶上，張牙舞爪般地肆意橫行。
?????? “白糖，你的師父是個冷靜到任何危險難以讓他慌張的貓?！鞭q日的爪放在白糖的胸口上。白糖張開眼，望著辯日明亮的雙眸，仿佛內(nèi)心的絕望緩解了，不再顫抖。
?????? “……”白糖只是沉默。
?????? “他啊，雖然很嚴(yán)肅，對不對？但他，卻很會關(guān)心貓啊……有一次我送貨路上遇見了他，還是他幫我斬除了我對付不了的幾個魔物呢，那時他連就根本不關(guān)心魔物的數(shù)量，就……直接上，可給我嚇壞了，哈哈?！鞭q日帶著笑意回憶著，白糖的嘴角也有些上揚。
?????? “白糖，你應(yīng)該多學(xué)學(xué)你的師父。這樣，你們倆就可以……”辯日溫柔地說。
?????? 辯日的爪猛然發(fā)力。白糖突然感到一陣劇痛，眼前一黑。一道黑光后便失去知覺癱在了床上。
?????? “一起去死吧！”辯日站了起來，眼里再也沒有剛才的柔和和溫暖。
?????? 他推開門，濃霧飄了進(jìn)來……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第二折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