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自己無比熟悉的床上，脖頸還是隱隱的傳來陌生卻又早已知悉的作痛感與窒息感。明明這個時候屋內(nèi)回應(yīng)我的應(yīng)該是死寂和冷風(fēng)，但此刻空氣中卻滿是歡鬧的氣息。都因為我不存在于一個全新的地方。

幻想鄉(xiāng)的人類村落。

這是我現(xiàn)在所在的地方，一個不同于外界滿是喧鬧氣息的原始村落。流傳著離開村落就會遇到妖怪被襲擊殺死的恐怖傳說。

“我為何會在此地？我此行的意義又是要歸去哪里？為何我回不去，為何我逃不了？”最終誰也無法給我這份解答……

我就這樣平躺著直至脖頸上的窒息感消失，手腕上的傷痕一同慢慢退去，只是答案也隨著它們一同離去了。

“咕……”

餓了，呵呵……這個身體居然在這個方面還是那么正常。

于是我重新穿好了衣服，踏出了這個屋子，而這時我才注意到——

太陽早已落下，天幕之上是外界不曾見到的繁星點點。即便是已經(jīng)在這里生活了半個來月，仰頭依然會被那變化繁多的星河震撼。夏季的大三角高懸空中，北極星指著早已偏移的北方，雙星于高空中狂想，光芒交融劃過千萬的光年匯成了耀眼的光。

是啊，唯有失去了遮蔽天日的光，這份美麗才會悠然顯現(xiàn)。唯有遮掩一切的光芒完全落下消逝，才有繁星點點的炫目，只是這光太弱了，沒有連綿的星河而是獨一的掛在高空之上的話哪會有這種美麗呢。

于是我收回了目光，望向了那萬家燈火通明的街道。行走在這條街道上，和過往的行人打著招呼，仿佛早已經(jīng)融入了這里一般。

我也只能站在這個街道上獨自一人的自嘲一句。

“幸好，攜帶的貨幣還能使用?！?/p>

最終我停在了那家店鋪面前，坐到了我熟悉的位置上。翻出了零零散散的錢幣，似乎再過半個月就要把它們完全花光了。

到時候，我又能做些什么呢。

答案早就有了，我能做的事情自始至終只有一件。

“咳，打擾了，請問你對面有人嗎？”

略顯嚴(yán)肅的女聲打斷了我的泥濘的幻想，我本不想回應(yīng)，但我沒有不去回應(yīng)的理由。

“沒有?！?/p>

心中升起了不悅，心中升起了一絲不快，但也只是一絲而已。我最終將目光望向了聲音的主人。

映入眼簾的是深藍(lán)色的無袖夾克，白色上衣，黑色裙子這般十分樸素的裝扮，但比那更快的是腦海中閃過的名字。

“四季映姬·夜摩仙那度，地藏/閻魔”

綠色的長發(fā)配上了如同少女稚嫩的臉頰，如果沒有那嚴(yán)肅臉頰和端正如同官帽一般的帽子的話，我更傾向于把她當(dāng)成比我更加年幼的人類。

“……”

她自然的坐了下來，摘下了帽子放在了一旁，不過手中卻始終緊握著那三角尖狀突宛若牌子一般的木板。

“這算什么目光，為什么你的眼神中滿是驚訝和想要離開的欲望?！?/p>

……！

心中不知覺的咯噔了一下。

“不，你誤會了四季小姐……”

糟糕！一時慌亂的辯解竟然又不自覺的導(dǎo)上了對方的名號。

不過聽到我喊出了她的名字，她卻不滿了嘆了口氣。

“雖然不知道你是怎么認(rèn)識我的，不過你認(rèn)識我的話想要離開倒是可以理解了。但是??！我對你們說這些可是對你們有好處的，如果不想要被裁決成重罪你們還是乖乖的照我說的去做就好。不僅可以成為對村子發(fā)展有用的人，而且到時候遭遇的懲罰也會少很多——”

糟糕，這是個比妖精還要啰嗦的種族嗎……

“喂，你在聽嗎？”

“額——有……”

“說謊可是黑的！”

“對不起……我走神了……”

“就是因為你們總是這樣我才——”

一直到店家來到了我的身邊，四季映姬才稍微停下來了漫長的教誨。

好累…她們，妖怪們，妖精們，到底哪里危險了讓村落中居住的人們會如此聞風(fēng)喪膽甚至連外界都不敢去。

是害怕被抓住會被言語攻擊殺死嗎。

啊——好像我也快了，如果再偶遇這樣的妖怪多一點，我可能真的會死掉吧。

僅僅只是這樣心中抱怨的功夫，她又把目光投了過來。

……

如果再不占據(jù)主動權(quán)的話之后的事情難以想象……

“四季小姐，我有個問題想問你?！?/p>

“小姐是多余的，問吧?！?/p>

“那四季，入口周圍應(yīng)該還有很多座位，為什么你特地要選擇我坐著的地方?！?/p>

她閉上了一只眼睛，把手中的物件在了身前，稍微的歪了歪腦袋，好似在打量我一樣。

“哈……”

果然，這樣轉(zhuǎn)移話題太明顯了，恐怕今晚是逃不掉了。

“額……抱——”

“因為這里最安靜，距離喧鬧的人群最遠(yuǎn)，是這一片對我而言坐著最舒服的地方?！?/p>

我有些驚訝的看向了她，而她只是放下了手中的東西，手肘壓在了桌子上，用那小手撐起了柔嫩的臉頰。

“啊哈哈——那可真是?！蔽翌D了頓手指在桌板的輕輕的敲擊了起來，模仿著她的樣子撐在了桌子上，盡可能的擺出了愜意的樣子“請原諒我問出這樣情況的問題，因為一直以來無論店內(nèi)多么熱鬧擁擠，這個位置也一直是我獨享的。”

“原來如此，是我打擾到你了么？”

“不，并沒有。只是有些驚訝，閻魔大人會喜歡這樣偏遠(yuǎn)安靜的地方?！?/p>

“彼岸可不跟人類村落一樣熱鬧，更何況我所工作的是非曲直廳更是一個需要安靜的場所，雖然很多時候罪人的喊叫會打破那份寧靜。所以我喜歡安靜也是理所當(dāng)然。”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的職業(yè)習(xí)慣，還是我本人吸引到了她。四季映姬看似不經(jīng)意的回答著，但是目光卻完全沒有從我的身上挪開過，她冷靜的打量著我，仿佛連我的靈魂都能看透一樣。

判罪的閻魔都擁有這種才能嗎，又或者是久經(jīng)鍛煉而習(xí)得的技巧？無論是那種都足以讓人背后發(fā)涼了，被推測出自己的那點心思本就是極度讓人厭惡的事情。

“那喜歡寧靜的閻魔大人，為什么特地來到了人類的村子？”

“你是可以繼續(xù)用剛剛的稱呼，或者直接喊我四季映姬的。如果你實在無法確定如何稱呼的話，就直接呼喊四季大人也好?！?/p>

話題似乎被轉(zhuǎn)移了，我有些無奈的咬了一下下唇。當(dāng)然如果要繼續(xù)開口的話或許換個新的話題會更好？可是我不知道還能說什么了，或許她會沉默下來。

我如此想著的時候，四季映姬卻繼續(xù)開口了。

“我是來人類村落抓一個偷懶下屬的?！?/p>

“那么找到她了么？”

“……沒有?！?/p>

好像也是。

四季映姬難得挪開了視線，身體往后靠了過去看向了店內(nèi)的窗子，外面依舊是人來人往的熱鬧模樣。

“那家伙喜歡熱鬧的地方，偷懶的話可能會往這里來。”

“結(jié)果并沒有找到，沒準(zhǔn)是在刻意躲著你?！?/p>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當(dāng)談?wù)摰剿南聦俚臅r候她那強勢的氣場就銳減了許多，反倒是埋怨的情緒更重。

“哼……就她那個顯眼身材還別想混入人群就消失?！?/p>

“所以四季大人的身材躲進(jìn)人群之中就可以憑空消失了？”

少女身子仿佛是彈回正坐的。

“有罪！有罪！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噗…”

少女的聲音仿佛提高了幾度一樣，激動的可愛模樣讓我不住的笑出了聲。

這個正經(jīng)的閻魔大人原來對自己的身材如此看中，這種極具反差的事實我恐怕是怎么樣都預(yù)料不到的。

這些妖怪的反應(yīng)甚至和人類都沒有相差多少，或許是村落中太妖魔化她們了，恐怕她們只是一群有著超過人類的力量但性格卻和人類女性沒有差別的存在而已。

可想到這里笑容卻更難收回來了。但這恐怕又要對面的四季映姬心中產(chǎn)生不悅了。

“你還敢笑？”

“只是沒想過四季大人會因為這個玩笑的反應(yīng)那么大，莫非那位的身材很好么?！?/p>

“JR怎么了，她是JR怎么了？”

“所以，莫非四季大人在面對那位的時候會產(chǎn)生自卑感？”

“才不可能呢！我怎么可能因為這個產(chǎn)生自卑的感覺？！”

“嗯，閻魔應(yīng)該是不會撒謊的吧~那就是真的了，不過這個反應(yīng)?！?/p>

我稍微停頓了一下，抬起了食指輕輕的畫了一個圈。

“莫非是產(chǎn)生了羨慕的感覺？”

“黑的！黑的！你這家伙絕對是黑的！”

她的表現(xiàn)就好像在確定我剛剛的想法。在這里的妖怪也好，神明也好，其他的幻想中的存在也好，恐怕都是我們悉知的有形之物吧。

又或者都是少女一般模樣也說不準(zhǔn)。

但這樣的話，外界真的是妖怪的狩獵場嗎？離開了人類村落真的一定危險嗎？真的涉足外面的世界，我會死去嗎？

如果她們都是這樣如同少女一般的性格，很難想象她們殺害人類吃人的模樣，很難想象，我們可能是她們?nèi)︷B(yǎng)的牲畜。

外界究竟是怎么樣的，外界究竟如何危險？

在這短暫的沉思中店內(nèi)的服務(wù)生將我的餐點放在了我的面前，剛出鍋的面食升起了朦朧的熱氣，鮮紅的湯汁剛好沒過了面食，幾片說不出名的肉片壓著新鮮的海帶片，一同落在了湯面之上，半個雞蛋又或者是鴨蛋露出了它沾染了湯汁之后更加耀眼的金黃內(nèi)心躺在邊角，樸素的面食飄揚著熏咸的味道中夾雜著辣油獨有的刺鼻感。

透過霧氣我看到了四季映姬已經(jīng)朦朧的面孔，想象中的妖魔的神色沒有出現(xiàn)，那只是一個少女的臉頰被模糊的樣子，而那藍(lán)色的瞳孔即便是被朦朧霧氣環(huán)繞，都掩蓋不了如同寶石一般閃耀的目光。

我將雙手合十，將筷子壓在了掌心之中。

“我開動了?！?/p>

對向我獻(xiàn)出生命的植株生物，獻(xiàn)上屬于我的敬意。

哪怕會被人視作無病呻吟。

但我始終要感謝著這些生命，為如此無用的我獻(xiàn)上這一切。

我們之間終于沉靜了下來，仿佛回到了剛見面的時候。她只是在看著我而已，直到自己的食物也被送到了跟前，她好像選擇了和我一樣的餐食。不過，湯面確實奶黃色的。

我看見她同樣合十的雙手。

“我開動了?！?/p>

閻魔又是懷著怎么樣的心情說出這種話語的呢，不過問出這種問題就太可笑了。

食物慢慢的見底了，隨著最后一口水被我喝干，我的食物也被我徹底清掃而空，這次輪到我反過來看她了。

沒有離開的意思。而且我能感到，她好像也有不讓我離開的想法，我不知道她想要說什么，但此刻哪怕是要被說教也好，我還需要留下來。

我還需要安安靜靜的坐在她的對面。

直到少女在我的注視下進(jìn)食完畢，方才拿起了紙巾抹去了自己嘴角最后的一點油污。

“你也擦干凈，這點小細(xì)節(jié)都注意不到嗎？自己身上的細(xì)節(jié)都忽視的話，平時其他工作的細(xì)節(jié)也會忽視的，這種事情我記得我剛剛也對你說過?！?/p>

我稍微愣了愣神方才急忙道歉。

“失禮至極?！?/p>

拿出了自己隨身攜帶的手帕，稍微的打濕了一點在自己的嘴角上學(xué)著對方模樣抹了抹。

“……”

“……”

“四季大人不離開嗎？”

“你又為什么還坐在這里？”

我總不能將剛剛的想法全部托盤而出，而在閻魔面前撒謊似乎是極為愚蠢的事情。于是我選擇了沉默，閉上了眼睛把手帕重新疊好收了回來。

“很好，看來之前的話你還是記住了，但是只是對我這樣是不足夠的，你以后也得踐行這一點?！?/p>

不撒謊這件事嗎？哈…我想不說的原因完全是因為對面是你啊。

“所以四季大人只是為了說這個嗎，那我還是——”

“咳?！?/p>

她輕輕咳嗽了一聲?！澳愦饲巴耆徽J(rèn)識我吧。”

“……”

我對她能看出這一點已經(jīng)完全不感到驚訝了，于是只好順著她的話點了點頭。她在現(xiàn)在點破的意思是什么呢？

“被試探的感覺并不好，不知道你之前遇到了什么妖怪或者妖精，也不清楚你是怎么知道這些的，但我得告訴你——外界的妖怪可不都是無害的。哪怕是性格跟人類差不多，但是思維也是絕對不同的，那些把吃人當(dāng)做日常事件的妖怪?jǐn)?shù)目絕對不在少數(shù)。”

“……所以，四季大人是想說什么呢?！?/p>

“早點放棄去接觸你不應(yīng)該接觸的存在吧，如果妖怪無害的話還要巫女做什么。生命可是很重要的，只有——”

“只有活著，才能成為對‘村子’發(fā)展有用的人。很抱歉，讓四季大人做了些可笑的推測——”

我輕輕的頓了頓，卻發(fā)現(xiàn)對方的目光中閃過了驚訝。

“這不是四季大人剛見面就訴說的教誨嗎，怎么露出這種神色?！?/p>

而我的話語訴說完畢后，對方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tài)，木牌被立刻立在了身前。

“聆聽并記住我的教誨不應(yīng)是理所當(dāng)然的事情。我才沒有驚訝這個…只是，你剛才為什么在喜悅。”

于是輪到我愕然了。

所以我很討厭，這種連靈魂都能看穿的目光。

“哪怕是在剛剛那我開玩笑的時候，你的笑容卻都泛著苦澀和失落。而你現(xiàn)在……”

“聰慧的四季大人，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的存活方式的權(quán)利。更何況四季大人我想你也明白吧？這些選擇在你們眼中也只是僅有非對錯之分，可這些真的能決定我們選擇怎么樣的活嗎？就像四季大人即便知道你的說教很多時候恐怕都是無果的，四季大人就會放棄這樣的指導(dǎo)嗎？而且四季大人也很清楚吧，有些時候做出什么決定可不需要理由。”

“你在詭辯，這完全是兩件不同的事情。無果和對錯并沒有關(guān)聯(lián)?！?/p>

“因而，你的對錯和我們?nèi)绾涡袆右矝]有必然的關(guān)聯(lián)?！?/p>

“你這是想讓我放棄說教嗎？”

“怎么會，四季大人的說教我還是很樂意聆聽的。這不是謊言，證據(jù)就是，我剛剛是用你的話語打斷了你。倘若不信，我們還有很多別的證據(jù)?！?/p>

“那你到底是，想說什么?！?/p>

“我只是希望四季大人不要再考慮下去了，我相信死后一切都會展現(xiàn)給你，但現(xiàn)在我并沒有罪，我也并非攜帶著罪……所以就讓我，以自己的心來行動吧。過于干涉他人的行動，擅自推測他人的內(nèi)心，可是會讓人不悅的不是嗎？”

我笑了，不過是不是真心的我也不明白，我也…不想明白。

“再對我這樣推度下去，四季大人你就是黑的了。”

“……”

少女微微迷上了眼睛，把那個木牌立在了臉前，擋住了她的嘴。她維持了這個動作多久，她沉默了多久？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放松下來的時候，臉上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像是被人說教了一番一樣，這種感覺真奇怪。我不會再擅自思考你的事情了，至少在你死前是這樣。我為剛剛的失禮道歉?！?/p>

但她隨后就把木牌對準(zhǔn)了我。

“不過要是以后我發(fā)現(xiàn)你罪過于深重或者做出了什么錯誤的行為，我還是會過來對你說教一通的，你也不會厭煩不是么？”

“嗯?！?/p>

“那么，我告辭了，還得去把那個偷懶的家伙找到才行?！?/p>

“人類村落的話，如果那家伙喜歡熱鬧的地方，我大概知道幾個適合的藏身地點?！?/p>

“嗯？”

半個月來，我算是熟悉了這個村落，也找到了讓我感覺舒適的地方。但是要說哪里熱鬧卻又隱秘，這樣的角落我還是有記下來的。

懷抱著這樣的自信，我把它們書寫了下來遞交到了四季映姬的手中。

“就這幾處了?！?/p>

“哦？這可幫大忙了?！?/p>

“雖說你一副嚴(yán)厲的樣子掛著恨不得殺了她的模樣，但是看起來，你們關(guān)系其實不錯呢，至少不是普通的上下級啊?！?/p>

“關(guān)系不錯我不否認(rèn)，但是就是普通的上下級而已?！?/p>

四季映姬再次把那個木牌立在了身前，不過這次她的眼神卻飄忽起來了。

“四季大人，撒謊可是重罪。”

“……正常的上下級關(guān)系間也可以維持朋友關(guān)系！”

“呼…”

朋友嗎…呵呵…真好啊…

“那四季大人快去找知心好友吧?！?/p>

閻魔紅著臉咬著牙，口中的字詞宛若一個個蹦出來的。

“……這次一定要把那個JR打的再也不敢偷懶?！?/p>

喂…遷怒可不好啊。

而后在通紅的臉頰下，她帶回了那頂帽子，整理好衣服后起身，站在了我的身側(cè)。

“總之，感謝幫忙了…不過希望你的余生不會再見到我了?！?/p>

“往生的時候或許可以再聊聊？”

“死人可不會說話，慘叫例外?！?/p>

說完這句話之后她像我行了一個告別禮之后便快步離開了，而我也在她之后重新走了出去。

天色仿佛更加的黑了，一人在這個夜色中心臟仿佛都要被侵蝕了一般。

我拉了拉衣袖，快步的往家里跑去。手腕開始作痛，脖頸上早就消失的勒痕仿佛再次出現(xiàn)了一眼，無論怎么樣都不舒服，都不適應(yīng)。

我已經(jīng)無法依靠自己死掉了。

如果…

幻想鄉(xiāng)中的妖怪，真的跟你說的一樣危險就好了，四季映姬。

我真的很期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