祺軒/馬宋 教不嚴(yán)師之惰 壹
新坑來也~糾結(jié)取名,姑且先這么寫(或許下章就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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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你放了我娘,求你,求你!”
烈日當(dāng)空,人來人往的繁華街道,一個(gè)哭得滿臉淚的七八歲小乞兒,對著一名身著華貴的好看少年,苦苦哀求。
白凈的少年臉上,滿是嫌棄,他皺眉瞧著自己被乞兒抓住的裙擺,眸里盡是缊惱,不耐退了幾步,跺了跺腳,口中喃喃道晦氣。
下人急忙圍住乞兒,一陣拳打腳踢,直到他奄奄一息才罷了。
“把人帶走?!睅酌氯寺勓裕滞祥_抱著乞兒的婦人,不理會(huì)她看著自己的兒子哭得肝腸寸斷,干脆利落地帶走她。
“看,宋家小子又無法無天了!”
“天!這小魔王怎么還能活蹦亂跳,不說去年已病入膏肓?”
“被人醫(yī)好了!簡直造孽!”
“咱們這縣,竟還有愿意醫(yī)治他的大夫?窮瘋了!”
……
四周駐足的百姓越來越多,大家議論紛紛,雖不齒少年行為,卻亦不敢上前阻止。
眾人眼睜睜看著那名哭得撕心裂肺的婦人,被宋府下人帶走,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再見那臟兮兮的小乞兒,早已暈了過去,一動(dòng)不動(dòng)地躺在地上,無人問津。
這本是盛世王朝下,最富庶地方的臨安富陽縣,卻奈何當(dāng)?shù)爻隽艘幻钊税l(fā)指的小惡霸,逼得百姓怨聲載道,苦不堪言。
每每小惡霸招搖過市,總是雞飛狗跳,比代天巡狩的官員還有排面,街道不可有閑雜人等擋道,否則招來一頓拳腳算輕的,也有被押到小惡霸府中,受盡折磨的。
就連畜生沖他叫喚,也被直接拖到了府中,上了餐桌。
小惡霸長相喜人,卻在百口相傳中,道盡他所做惡事,當(dāng)?shù)匕傩漳簧類和唇^,仰天長嘆。
或許百姓祈求誠懇,富陽縣來了一位正直無比,軟硬不吃的青年知縣。
知縣姓馬,祖上三代為將,如今他這一輩,也出了兩位年輕小將,而馬大人自幼體弱多病,便入了文仕,是年十七,前三甲成績。
本是又一件光耀門楣的事,奈何太平盛世,朝廷打壓武將,馬家悉數(shù)被派到疆邊駐守,即便入三甲,也不過是一縣之長,好在這富陽于旁人眼中,是塊沃土,在此地當(dāng)知縣,乃肥差也。
馬知縣因武門出身,自小君子坦蕩蕩做派,一身正氣,嫉惡如仇,剛踏入富陽,便親眼目睹人人傳道的小惡霸,因一個(gè)無知孩童,沖撞了轎子,便將他父親腿給打折了。
結(jié)果,小惡霸被抓了!
在家中坐的百姓們,聽聞這件事,紛紛不信,直到好些人瞧見宋府派了一波又一波人去縣衙,才確信——小惡霸真被抓了!
百姓們喜極而泣!奔走相告這一喜訊!
“馬大人,這點(diǎn)心意,請你笑納?!?/p>
馬知縣看著對方袖中金燦燦的財(cái)物,心中不免對百姓嘴里的宋府,更添幾分鄙夷。
宋府來人一臉討好,卻拎著半天,也不見馬大人接下,心中不免著急,想了想,終是無奈地道明來意。
“敢問大人……我、我家公子,在您府上……這幾日……”
“樂不思蜀?!?/p>
宋府下人:“噶?”
“回去告訴夫人,小公子在我府中正苦學(xué)《論語》,等小有所成,貴府便可將他接回?!?/p>
習(xí)……《論語》?
宋府下人聽聞,錯(cuò)愕不已,腦中不斷浮現(xiàn)來府里授過課的先生們,無一不是被小公子捉弄后,灰頭土臉,罵罵咧咧地甩門而去!
夫人雖有心管教,卻奈何公子天生體弱,便借病裝病,這么渾渾噩噩過了十多年。
“慢走?!?/p>
馬大人下逐客令,不愿再與他多說。
“哎,馬大人,您別走啊,好歹讓我見見公子,他……”
馬大人瞪了他一眼,皺眉道:“若非看宋太傅面子,他的罪狀,早已瑯珰入獄,我留他在府中,已是仁至義盡,如今好心引他入正道,盼他今后能痛改前非,你當(dāng)這是宋府,享福來的不成?! ”
“既然夫人不忍嚴(yán)厲管教,那便由本官,越俎代庖,做這惡人!”
宋府下人聽聞?chuàng)渫ㄒ还?,連連解釋:“大人莫惱,小人不是這意思,緣由我家夫人對公子掛念至深,總管才指派小人前來探一探公子情況,得知公子在大人府中勤學(xué),這便回府稟告夫人,讓她放心?!?/p>
馬大人心中怒火難壓,奮力地甩袖離去。
宋府下人見不到宋小公子,只能在心中盼他自求多福。?
馬知縣來到后院,遠(yuǎn)遠(yuǎn)聽見宋家小子在跟自己人大吵。
“那姓馬的敢管我,小爺出去,一定打斷他的馬腿!”
“你……你別猖狂,再冥頑不明,大人明兒個(gè)就把你關(guān)牢里去!”
“哼!笑話,你也不打聽打聽,我們宋家在這富陽的分量,你們敢關(guān)我,明兒個(gè)我爹先摘了你家大人的烏紗帽!讓你們滾出這地兒!”
馬知縣慢悠悠地推開門,只見兩人劍拔弩張,像斗紅眼的公雞,針鋒相對,氣勢上誰也不讓誰。
宋小公子見他,脖子下意識(shí)地往回縮了縮。氣焰上瞬間少了一半。
“呦呦呦,怎么不說話?怕了就認(rèn)輸?!?/p>
宋小公子氣呼呼地鼓起嘴,漲紅了臉:“誰、誰怕了!你胡說!”
“你——”
“小羽,你先出去?!瘪R知縣攔住下人繼續(xù)針對。
“我——”小羽自幼作為馬府少爺們的陪讀,從小受仁義禮智信耳濡目染,對宋小公子的行徑,道聽途說后,尤其厭惡,心里巴不得他被關(guān)進(jìn)牢中。
“出去吧?!?/p>
馬知縣云淡風(fēng)輕的又說一次,小羽心里雖不甘,卻也只能乖乖退出去,順勢關(guān)上了門。
宋小公子見勢,悄悄退了兩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他清楚,也明白好漢不吃眼前虧。
他上下打量對方的身形,轉(zhuǎn)念一想他一文臣,會(huì)有多大能耐,若真動(dòng)手,指不定誰吃虧呢?
如此想著,心里又開始支棱起來,神態(tài)也像炸了毛的公雞一樣,一雙大眼睛瞪著他,凌遲的眼神,已將他千刀萬剮一遍又一遍。
馬知縣輕蔑地笑了笑,慢悠悠問了句:“今天《論語》背了嗎?”
宋小公子:“背什么背,那些字晦澀難認(rèn),我都沒認(rèn)全?!?/p>
“小羽不是正教你?”
“他兇巴巴的,只知道罵我,教人也是誤人子弟!”
“是嘛……”他知道小羽討厭這個(gè)小公子,但初衷只想讓這小子改過自新,好好學(xué)些圣人之道,不再為非作歹。
百姓雖然不喜歡這孩子,但也并非大奸大惡之徒,好好教導(dǎo)一番,或能走上正道。
況且,京城的宋太傅德高望重,若是唯一的兒子誤入歧途,丟了性命,也著實(shí)令人惋惜。
“你也別白費(fèi)心機(jī),我自小便不愛讀書,即便是我爹娘,也教不了我,何況你們?”
“再說,我家有錢有勢,不用寒窗苦讀,足以令我一輩子衣食無憂……”
宋小公子慢條斯理地說著話,一副紈绔子弟模樣,欠揍極了。
馬知縣暗暗握緊的拳頭,緩緩放下,心心念道:他只是個(gè)孩子,不予計(jì)較,不予計(jì)較……
“我說過,等你學(xué)業(yè)初見成效,我便放你回家,否則,你哪也去不了?!?/p>
無視反對方氣急敗壞地模樣,頓了頓,馬知縣繼續(xù)道:“你最好也別打什么歪主意,小羽武功高強(qiáng),即便你逃到宋府,他亦能輕而易舉,神不知鬼不覺地將你帶來?!?/p>
宋小公子又對他瞪眼睛,兇神惡煞地?fù)]著拳頭:“你——混賬!竟敢軟禁我!”
馬知縣不再理他,轉(zhuǎn)身丟下一句話便離開。
“你好好呆著,馬家是大戶,不介意多養(yǎng)一個(gè)孩子?!?/p>
養(yǎng)……養(yǎng)孩子??難不成是要關(guān)他一輩子??
宋小公子氣急敗壞,對著姓馬的背影咬牙切齒,暗暗下定決心,不能坐以待斃,還是得想法子逃出去。?
等他出去,一定拆了這縣衙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