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列傳三離戰(zhàn)于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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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奔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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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撕裂般的頸音聲霎時被扼斷，凄音尖厲呼嘯，字節(jié)斷裂在蒼穹上，刺進腦中如墜天塹。

頭，從脖骨上分裂，一陣碎骨的脆響，像扭斷了白菜，有些動聽。

血，像山川的間息泉一樣涌出，執(zhí)明甚至能聽到血液從脖子里噴出的聲音，就像是咕嚕咕嚕的水泡。

紅，形成一束凄艷迸發(fā)的血柱，在空中絢爛綻放，落成滿空急流，傾盆而下。

匯聚成河，漂流入海。他的頭被扭斷了扔在血海中，觸目的赤紅也蓋不住死不瞑目的慘狀。

漫天血海中，巽澤淡然和煦：“是這樣嗎？血海漂顱。”

執(zhí)明用盡全身力氣，發(fā)出一聲絕望驚叫，踉蹌而退。

修羅血誓！幻境誅殺！

腳步絆上磚塊瓦礫，執(zhí)明失魂往后摔倒，撞擊的劇烈疼痛使他逐漸清醒過來。

幻像，剛才真實的恐怖場面是幻像。那個瞬間，清楚的感知頭顱分離的每一絲痛苦，就像死了上百個輪回，每個輪回都是碎尸萬段的煉獄。

是幻像呀，他永遠永遠都不愿再去經(jīng)歷。

抬頭，巽澤仍然從容淡笑：“我知道你打的什么壞主意，想要我死，可惜天塹也奈何不了我。所以你最好安分一點，我會回來的?！?/p>

執(zhí)明的身形猛然窒住，他與壬酉的計策暴露在巽澤面前，赤裸裸毫無遮掩。

頭上冠珠震裂，發(fā)冠脫落，長發(fā)披散下來，緩緩落于肩上，身上，被攪成華麗的襤褸。

這一刻，他只是被人踐踏住，抽走魂魄的螻蟻，散盡了所有王者光輝，搖尾乞憐般劇烈顫抖著。

血淋淋的攫魂之術。

巽澤緩緩拾起發(fā)冠，似乎上面染滿塵埃，他輕輕拍走，和煦微笑：“如若不然，伏尸百萬就從你開始，如你所見一般?！?/p>

執(zhí)明被巨大的恐懼支配著劇烈喘息，濡濕的秀發(fā)與斷裂腕骨的疼痛時刻提醒著他，剛才的煉獄之行是多么真實，一著不慎，他的生命就會以那樣的方式化為永恒的寂靜。

執(zhí)明不敢賭，已喪失了所有的精氣神，如受盡雪雨風霜頃刻衰老。

“你要讓我去送命，我對你做些什么不過分吧。世人報仇，十年不晚，本公子報仇，從早到晚。”巽澤換了一副面容，戲謔般輕笑，“嚇你的，阿黎不想傷你，我又怎會殺你呢。你死了，阿黎就會傷心，阿黎是我的心尖人，若阿黎傷心了，我也會跟著難受?？赡闳舭盐遗懒?，阿黎也會傷心，你忍心看阿黎傷心嗎？我不忍心，所以我不能死呀?！?/p>

執(zhí)明怔怔看著他，大腦一片空白。

是這樣嗎？他死了，阿離會難過，這個人死了，阿離也會難過嗎？

巽澤戲謔般語氣讓執(zhí)明更加肯定，若觸犯他的禁忌，他一定會頃刻扭斷自己脖子還不帶眨眼的，他根本不會顧忌慕容黎，他殺人如草芥，是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魔，是瘋子。

他修為高出天際，世間無敵手，所有人都是他的手下敗將，因而他有狂傲的資本。

巽澤將王冠放在執(zhí)明手心，讓他輕輕捧起，然后悠悠嘆息：“可要捧好你的王冠，天權國主，若是染了血，保不齊它就分裂了。”

龍有逆鱗，觸必殺人。

他的聲音猶如妖魔般飄起魅惑：“不是所有犯下的過錯都能被原諒，逞一時之怒侵占的瑤光領土，總要在這片領土上填滿代價，否則一失足成千古恨連侍寢的機會都沒有?！?/p>

執(zhí)明只覺一陣悶痛瞬時從心口蔓延而上，忍不住低頭，一口鮮血嘔出，染紅了手中捧起的發(fā)冠，如開出一朵地獄之花，觸目烈艷。

藍衣如蒼天般純凈，從羽瓊花圃中掠過，巽澤抱起那塊巨大的仙人府牌匾，消失在云蔚澤那頭。

錚然一聲響，星銘劍跌落執(zhí)明面前，猶自帶血。

巽澤的聲音遠遠傳來：“實在是一把廢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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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無言。山風不止。

冠上不曾凝結的鮮血淋漓流淌，觸目驚心，執(zhí)明一陣失魂，驚呼出聲，雙手猛然甩開，冠珠摔落在地，被砸得分裂開來。

如天權國主那個王位，一旦玉衡染血，龍椅就會分崩離析?；⒁曧耥竦闹T侯各郡背后就是巽澤在煽風。

執(zhí)明意識恍惚，如又死了一遍般，手腳并用拖行而退，額上浸滿豆大的汗珠。他們想要的資本，他務必恭謹奉上，他們才會去熄滅諸侯蠢蠢欲動的野心。

一個玉衡幾乎讓整個天權淪陷，細思極恐，如何與之相斗？

一張慌亂的臉出現(xiàn)在他的視線中，他出手，使勁抓住：“秦戈，撤?！?/p>

秦戈跪倒扶住他：“王上，末將救駕來遲，特來請罪?！?/p>

片刻之后，執(zhí)明一點一點放松，終于從驚駭中回過神來，他撿起星銘劍，悲憤一笑。

這一笑，有多少無奈，多少憤恨，多少痛苦。

巽澤，他打不過，懟不過，無恥不過。

他不得不妥協(xié)認命，忍無可忍，是否應從頭再忍。

執(zhí)明臉上的悲憤緩緩變幻著，慢慢變得陰沉毒辣，他相信，那個微笑掛在臉上的年輕人，如此胸有成竹，定能幫他滅掉此人。燕支已將他吸引過去，那么就借那把刀讓他死無葬身之地，不管需要付出什么樣的代價。

主辱之仇，為血誓可清。

他緩緩站了起來：“撤退。”

秦戈站在他面前，伏首：“王上，暗衛(wèi)發(fā)現(xiàn)佐奕軍營。”

執(zhí)明目光驟然一冷，緊緊盯住秦戈。

秦戈從懷中抽出一物，遞向執(zhí)明：“消息確認無疑，末將已探明其所在位置，只等王上下令，不日便可出兵?！?/p>

“很好?！眻?zhí)明接過圖紙，冷冷道，“兵貴神速，本王要親手削了他的頭以泄我心頭之恨。”

王者一怒，伏尸百萬，血流成河。

星銘劍，立在他的面前，還染著他的血。今日之辱，必將要千萬人的鮮血匯聚成海才能洗刷，玉衡動不得，何不用佐奕數(shù)萬大軍的鮮血來平息怒火。

佐奕，注定成為王者一怒的犧牲品。

“末將領命?！鼻馗晷刂泻狼槿f丈，即刻吩咐士兵撤出仙人府。

車輦緩緩搖行，執(zhí)明咬著牙，簡單把斷裂的腕骨包扎起來，沉著臉色，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曾經(jīng)會因藥苦皺眉，如今就算骨骼斷裂之痛，也無法令他眨一下眼睛。

天底下最刻骨的痛，哪是這區(qū)區(qū)皮肉。

情若滋生，愛而不得，才為刻骨。

秦戈的馬駕駛到車輦邊，微微請示：“王上，此去追殺佐奕，勢必全軍出擊，那么玉衡之事？”

“讓莫瀾留下，給他便宜行事之權，他們玉衡想要什么，那就給他們什么?！眻?zhí)明眼神淡淡的，沒有任何表情。

“不過是一時之物，總有一天，本王會全部奪回來?！?/p>

既然慕容黎還是如此在意他，不忍傷他。那么是不是只要那個人死了，慕容黎就會屬于他，瑤光天權早晚一統(tǒng)，就算日后玉衡還給慕容黎，不也是屬于他們兩的共同之郡。

是慕容黎還是自己的，又有何區(qū)別。

為今之計，不能讓那人煽動的諸侯之火燃燒天權王城玄武屏風下的那把椅子，否則，王城淪陷，王位易主，何談資本。

只有這個王座資本才有資格獲取一人之心。

臥薪嘗膽，三千越甲可吞吳。

忍得一時之屈，才能成就大業(yè)。

他要慕容黎，也要慕容黎的天下，如此才能將愛牢牢撰在手中。

呵！一場有去無回之局。

執(zhí)明淡淡的笑了，蒼白的眸子隱藏在玄袍后，透出通透如琉璃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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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色的云蔚澤水通透無暇，風光旖旎。

巽澤停息到岸邊，將重重的牌匾推向南風：“三日之內釘回去?！?/p>

南風雙腿一顫，幾乎被壓扁，立刻手忙腳亂扶穩(wěn)“仙人府”這塊巨匾，臉上寫滿不可置信：“他拆的可是王上墨寶，郡主你竟然手下留情，有史以來頭一遭，若是別人，天靈蓋都被郡主扭飛了吧?！?/p>

巽澤笑了笑：“從出生以來，我的人生就是那么一帆風順，我天賦異稟，所學所悟皆快于常人，想要的一切都能如愿以償，不需要去爭奪，不需要出賣尊嚴對王權俯身以就，所以我狂放不羈，不可一世。我有這個驕傲的資本，根本不屑去嫉妒一個人，更不屑與他在感情的戰(zhàn)場上爭個你死我活，去贏阿黎的心。阿黎不是任人擺布的玩物，這個選擇權從來就不是我和他，而是阿黎自己，他至今還是悟不明白?！?/p>

執(zhí)明透支完信任與情意，贏了他，一樣失了慕容黎。

把他作為對手，無疑本末倒置。

他是特立獨行，無拘無束修習的仙人，本就不落入紅塵，不會停留在任何人身邊。

一個俗人和他爭眷戀，豈不是可笑。

他為慕容黎，是最溫柔最堅定的庇護，是護他一世不再蕭索影孤，而不是欲望的占有與褻瀆。

“怎么說他也替我照顧阿黎多年，不看僧面看佛面，殺他，玷污了阿黎清譽。事到如今，就算他繼續(xù)犯蠢，也再無可能傷得了阿黎。他想殺我，再給他重活九世，也不是本郡主的對手，螻蟻小鬼，不足為患。”

巽澤很認真的樣子讓南風有些無措，木訥問道：“真的？顧忌王上？”

“假的?！辟銤尚θ莞呱?，帶著某種危險的魅惑，“殺了他，賑災錢糧就會中斷，如此一出妙趣橫生的劇本豈不是白白唱?！?/p>

南風頓時一副諂媚：“就是，這才是屬下認識的郡主本性?！?/p>

巽澤：“本郡主本性如何？”

南風豎起拇指，夸耀：“愛錢如命大善人?！?/p>

巽澤緩緩點頭：“孺子可教，不愧是跟了本郡主這么多年的貼心小棉襖。”

南風頓時表現(xiàn)出一副羞赧狀，抱著匾額，噠噠噠上前兩步，眼勾勾看著巽澤，無比興奮的期待著：“郡主，當之無愧天下第一大善人，屬下覺得執(zhí)明受此善待，定不會善罷甘休，不如郡主啟動咱們玉衡的滅世大陣，咔咔咔將天權兵全部絞殺，直接滅掉他打算血洗玉衡的……壯志雄心。也好讓屬下見證古陣的威力。”

拐彎抹角說誰呢？巽澤微笑注視著南風：“你想不想風干嵌入這塊牌匾中?！?/p>

南風臉色巨變，立刻縮頭，沉入牌匾之下：“把屬下風干如此丑陋的死法，會污了郡主的眼睛?！?/p>

巽澤正色道：“佐奕，這枚棋子能讓執(zhí)明發(fā)泄個夠，仇恨驅使下，人的爆發(fā)力會出奇的驚人?！?/p>

南風伸出腦袋，搭在牌匾上，恍然大悟的樣子：“原來郡主和王上早已勾結……串通好了這一切?！?/p>

“怎么用詞的？”

一道劍光如閃電猛然在南風頭頂炸開，頓時將南風頭顱炸成黑炭。

南風頭頂冒煙，火花閃爍，無比哀怨轉動慘白的眼球，重新組詞：“郡主和王上伯牙鼓弦子期聽，心有靈犀，絕世璧人。”

巽澤心滿意足點頭，抬手摸著南風頭頂沒熄滅的火花，仿佛擼狗：“乖?！?/p>

南風嗅了嗅，他聞到一股燒焦的香味：“郡主，我的頭發(fā)，所剩無幾了吧?！?/p>

巽澤奸笑：“不影響你的魅力?！?/p>

南風苦笑：“郡主，屬下想哭，祭奠我那逝去的青絲?！?/p>

巽澤壞笑：“男兒何患無發(fā)?！?/p>

南風：“郡主，你把仙人府抱下來，又要讓屬下扛上去釘好，是要鍛煉屬下的體能嗎？其實屬下一直勤加練功的。”

他吃力的抬起牌匾，將所有重力頂在頭上，歪歪扭扭蹭到岸邊才穩(wěn)住身形，水天一色，波光粼粼，照出他很是滑稽的動作，也照出他的一頭黑炭。

不過，頭發(fā)還在，除了發(fā)尾有些燒焦，他激動的跳了起來，感恩戴德，熱淚盈眶：“郡主，你真是大善人，屬下的頭發(fā)還在?！?/p>

這一激動使他瞬間腰部抽筋，骨骼錯位，全身立刻僵硬，頭冒冷汗。站在那里雙手舉起，頭頂牌匾，不能動彈分毫，臉上有哭有笑。

“郡主救命，屬下要死了?！?/p>

畫舫，靜靜浮在云蔚澤的湖面，巽澤飛過清幽水波，輕巧停棲在船舷上，景陽劍破空擲出，如流星下墜，鏗然插入甲板正中央，劍光如波蕩開，在甲板上層層遞出。

景陽劍作為鑰匙，開啟了機關，隨著機簧轉動之音響起，甲板層層分裂，墜進畫舫二層寢宮中。

寢宮之上，顯現(xiàn)一副巨大的九宮八卦圖。巽澤揮手，劍氣震動，景陽劍旋轉，周身劍芒鼎盛，九宮徐徐發(fā)動，八卦方位緩緩逆轉。

乾三連，坎中滿，震仰盂，艮覆碗，兌上缺。

倏然靜止。

然后，五彩的劍光，宛如鳳凰之尾羽，從對應的八卦卦位爆開，瞬間，將整艘畫舫都籠罩于其中。

墨陽，千勝，云藏，謹睨，離魂。

五把神兵，流光而出。

五劍之光，沖天而發(fā)。

巽澤淡淡一笑，向神兵之光迎去，廣袖如云蕩開，身形飛舞變幻，將五把神兵負在背上，然后拔起景陽劍，入鞘轉身，一個飛躍，就到了岸邊。

九宮八卦圖隨即隱去，甲板從寢宮中浮出，隨著機關的恢復，片片接合，很快又恢復成原來的樣子，仿佛從未有人動過一般。

它依舊是個花園，中間矗立一個亭子，種滿了羽瓊花，花圃環(huán)繞中心，是特意為慕容黎設計的坐著就能控制整艘畫舫機關的竹椅龍首。

“原來神兵藏在畫舫上，可劍閣贗品還在，那阿常盜走的？”南風睜大了眼睛，“郡主難道打造了另一套贗品？”

他當初奉命斬殺叛徒阿常，自然知道贗品神劍是為阿常而造，可后來回府得知鍛造的五把贗品仍然存于劍閣中，不得不懷疑阿常盜走的是否為真正的神兵。對于阿常盜走神兵這事，他當時還困惑許久，為何郡主那么淡定，不去追回。

原來竟是計中計。

“劍閣里的贗品是交給你們鍛造出來的那份，阿常取走的五把神劍，是本郡主親自打造送給壬酉的禮物?！辟銤梢幌氲竭@份禮物將壬酉炸個一佛升天，二佛出世，就忍不住一陣得意狂笑，“我在每把劍的劍身之中都安置了一個小巧的機關，一旦有內力催動，劍本身就會吸取動劍著的力量而引發(fā)爆炸。想必壬酉被炸得很不爽，所以才用燕支設下陷阱等我前去。”

南風頂著牌匾，小跑追上，站在巽澤面前：“郡主既然知道是陷阱，能不能不去？”

巽澤緩緩道：“本郡主有非去不可的理由?！?/p>

南風感到一陣失落：“為了王上，郡主為了王上，總是那么拼命，可是……郡主也是凡人。”

凡人，會生老病死，尸身腐爛。凡人，會壽數(shù)將盡，再入輪回。凡人，逆天會墮入地獄。凡人，不可能一世無敵。

“遇到阿黎之前，紅塵于我太淺薄，錯過阿黎之后，渾渾噩噩不知何為喜歡，今阿黎真心相付，亦余心之所向，縱九死猶不悔?！辟銤煽粗巷L頭頂上的仙人府牌匾，這世間唯一的謫仙，就是那抹驚艷時光的紅色，他淡淡道，“日食將至，阿黎與仲堃儀必將是一場血戰(zhàn)，本以為傳功給阿黎讓阿黎躋身一流高手之境，可以輕松手刃嬰矦一族。然而他們竟然為我設下陷阱，必然也會為阿黎設下陷阱，所以我必須取回燕支，將神兵帶去給阿黎?！?/p>

南風聲音里含著擔憂：“那片山脈隱藏的神秘力量，郡主至今都未能參悟出來，郡主，天命自古高難問，人力不可違抗?！?/p>

“就是因為力量特殊，才必須將神兵帶去，若真是不可抗拒的力量，八劍或許就是破解的關鍵?！辟銤煽粗?，知道他的擔憂是發(fā)自內心的，玩世不恭笑道：“本郡主有不敗的天命，何懼天力？”

他不相信天命，再難問的天命，最終仍要歸于自己掌控。

南風用巨大的牌匾擋住了他的去路，眸子中滿是牽絆：“郡主帶上屬下一起，屬下雖然武功低微，但絕不會拖郡主的后腿?！?/p>

“知道自己武功低微，就好好守著仙人府等本郡主回來?！辟銤尚ξ{道，“那些被破壞的磚瓦房梁一定要修葺得同原來一樣，要是本郡主不滿意，就將你逐出黎澤閣。”

巽澤從南風身邊走過，帶起一陣風聲。

“閣主?！?/p>

南風凝視著巽澤的背影，第一次這樣叫他。

巽澤頓了頓，寂靜中，展顏微笑：“玉衡是你的家，守好?！?/p>

他的身影如蒼龍騰空，瞬間沒入海霧煙云中，與湛藍的天色融為一體。

南風沉默，久久佇立在岸邊。

抬頭，仿佛看到了不一樣的藍天，藍天被云霞染上瑰麗。他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強烈的不安，也許，再也看不到蒼天純凈的光輝。

背著五把劍湮沒在藍天中的巽澤，讓他感受到分離之痛。

這種分離，是生與死的距離。

“閣主，你知道嗎？你背五把劍的樣子很滑稽?！?/p>

他露出一個很是吊兒郎當?shù)男Γ愿朗窒聦⒇翌~抬走，靜靜坐在岸邊，吹著從青天刮來的風，欣賞云蔚澤的最后一道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