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S】Ubiquitous
“嘩……嘩……”
Herobrine光腳踩在沙灘上,海水推搡著漫過腳背,祂小步地走著,就像是以往晚飯后同愛人的散步。
祂忽然駐足遠(yuǎn)望,帶著咸濕氣息的風(fēng)從祂身邊呼嘯而過,吹起祂那長至腳踝的直發(fā),內(nèi)層金色發(fā)絲與落日一同閃耀著,折射出的色彩足以讓人恍了神。
天空中色彩交織,云層如同河流般川流不息地涌動著,紅,藍(lán),紫,橙,金,諸多顏色混合卻又層次分明,倒映在海平面上又是一派波光粼粼,海水層層疊疊,攪碎虛無,幻夢的碎片在大洋之上飄蕩,反射著的誰的過往。
距離Steve的離去已有百年有余。
Herobrine最是見不得這種離別。
在起初Steve離開之時,祂的悲傷和不舍足以淹沒整個阿爾法箱庭,但Steve沒有這些感情,他笑著摸了摸Herobrine的臉,低低地說道:
“我沒有離開,我也不會離開,我就是這個世界?!?/p>
Steve繼承Notch的神位,融入箱庭核心,維持著這個世界的正常運轉(zhuǎn),可Herobrine心有不甘,但這份尖銳甚至帶著憤恨的不甘逐漸被時間打磨成溫潤與認(rèn)可。
Steve是個理想主義者。
Herobrine是知道的。
他想要建立一個人類與怪物都和諧共處的世界,他向死而生,他以打碎舊世界的做法成功了,他也為之付出了代價。
但他沒能親眼看見他創(chuàng)造的新世界。
Herobrine決定為Steve做些什么。
祂帶著那枚鉆石流蘇,從Steve誕生的村莊開始,出發(fā)進行一場沒有歸途的流浪。
每到一個風(fēng)景足夠驚艷美麗的地方,Herobrine便會駐足,用畫筆將其記錄,收放在物品欄的最里側(cè)。
祂也許是在等待。
等待一場奇跡的降臨。
極北之地的寒風(fēng)一陣陣怒號,Herobrine彎下腰,雙手抓住雪山山脊突出的巖石,赤裸的雙腳深陷雪中,勉強維持著身形,長發(fā)散亂著,幾乎將視線模糊。
祂的動作說不出的狼狽,但白色的眼眸中寫滿隱忍堅定。
待到狂風(fēng)沒有那么猛烈,便艱難伸手,緊扣下一塊巖石,蹬腳上前。
被嚴(yán)寒和冰雪封殺的純白之山上,一個小小的點正不停朝上攀爬。
越往上,風(fēng)越大,著力點越少,好幾次Herobrine都險些被刮下去,祂深吸一口氣,將巖石抓得更緊。
“沙沙沙……”
無休止的狂風(fēng)停歇,雪花洋洋灑灑墜落。
Herobrine支撐著身體,登上雪山之巔,祂拍掉身上的冰屑雪渣,緩緩抬頭。
入目是璀璨耀眼的極光。
華麗盛大,如同幕布一般從天空垂下,層層疊疊,像是在見證這場舞臺劇的謝幕。
漫天閃耀的星光與之交相輝映,因太美好而顯得更加的不真切。
Herobrine眨眨眼,融化的雪水順著眼角流下,倒分不清真的是雪水,還是神明由衷感嘆而落的淚。
祂忽然意識到,就像是Steve說的那樣,也許他從來都沒有離開過。
這一路走來,他也一直都陪著自己。
星空是他,極光是他,飛雪是他,月色是他,大海是他,黃昏是他……
“山川是我挺拔的脊梁,河流是我奔騰的血浪,海洋是我寬廣的胸膛,黎明飾于我的肩膀,黃昏拼湊我的臉龐?!?/p>
Herobrine默念著,朝著空無一物的空中張開雙臂,擁抱著自己。
但祂覺得自己已經(jīng)將Steve攬入了懷中,祂的懷里就是祂的整個世界。
每一次呼吸都是親吻,每一次伸手都是擁抱。
從今以后,我們只有死別,不再生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