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雪
皚皚白雪,冬天的世界里總歸是那么寂靜,就像是光禿禿的樹木一樣,白色是冬天唯一的色調(diào)。
“呼?!毙〗值览?,有人走著,踩雪的腳印聲不絕,在他的背后留下了一排排整齊的腳印子。在這個下著雪的世界里,黑色的腳印就像是斷掉的琴弦一般,破壞了白色的美感。
"??!"他突然停住了腳步,因為在他的面前一群不知道哪里來的孩子,對著路邊走著的他大吼一聲,唏噓聲不斷。
這聲音很響亮,但是在這寂靜的街道里卻顯得格外刺耳。
這聲音驚起路旁的雪花,飛舞著落在那人的臉上,大片的雪球不斷地打在他的身上,打濕了他的衣服。
在這大雪紛飛的天氣里,寒風(fēng)陣陣,冷氣穿透他的身體凍得他瑟瑟發(fā)抖。
“趁早滾出去吧,你這個倒霉的家伙?!苯辛R過后,那群孩子就跑開了,留下了狼狽的他。
融化后的冰雪化作了水,在體溫的作用下有的變成了白色的霧氣,也有的化成了涼水順著他的臉頰、手指滴落下去,進(jìn)一步潮濕了他本就單薄的衣服。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雙眼里充斥著迷茫和憤怒。他咬緊牙關(guān),早已凍紅的十指攥緊,手背上的青筋暴露。
“算了,走吧。”他沿著河邊走著,順著水流的方向走下去。不多時,就到了這次行程的目的地。
在寒冷的作用下,河里面的冰已經(jīng)結(jié)得很厚了。冰層的的厚度結(jié)實到足以支撐得起幾十名成年人的重量。
在遠(yuǎn)處的一片小樹林下,散落的樹枝到處都是。因為砍伐器具的缺乏,他只能順著路撿拾一些樵夫看不上丟棄掉的木材。
他的動作很流暢,對于這一套流程可以說不能再熟悉了。他搓搓手,雙手合在嘴邊哈出熱氣,身體的動作一定不可以停下來,不然身體里產(chǎn)生的暖氣就會減少。
“今天的運氣還不錯嘞?!笨粗媲坝缮偌嗟牟窕穑占擞泻脦桌?,今年冬天的取暖有著落啦。
伊東從破爛口袋里隨手拿出數(shù)根線繩,繞著這些木頭繞了好幾匝,隨后扛在了自己稚嫩的肩上,腳上露出的腳趾通紅一片。
一路還算順利,他心想著,不然那些人又要搞破壞。路上,他一邊拖著木頭,一邊想著戲弄自己的那群家伙。在他的背后,一步一個黑乎乎的大雪坑,在這雪白蕭瑟的大地上特別扎眼。
"哎呀!不小心踩滑了。"一個孩子不小心踩空摔倒在地,手臂擦傷,手中的竹籃摔在了一邊。
這一幕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哎喲!好疼啊。"一個小女孩摔倒在地,手肘上蹭掉了一塊皮,流出來鮮血,她一邊哭著一邊把竹籃放在雪堆里,看起來很是凄慘。
小女孩的哭泣聲從不遠(yuǎn)處傳來,讓這安靜的街道里顯得更加恐怖起來。
"嗚嗚嗚~~~~~"女孩孩的哭泣聲在這安靜的小巷里響起,帶著些許顫音,聽起來特別可憐。
她的哭聲一直持續(xù)了好久,讓人覺得她在忍受極大的痛苦,似乎在隱忍著什么事情一樣。而那種聲音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子一樣,割著人的心臟,讓人無比難受。
"嗚哇......嗚哇......"哭聲持續(xù)了很久,
"你沒事吧?"遠(yuǎn)處的伊東聽到了女孩的哭聲,他趕緊放下面洽捆扎好的木頭,順著哭聲傳遞過去的的方向著急忙慌地跑了過去。
"哎呦。"小女孩又喊疼了,她摸著自己受傷的地方:"膝蓋破了。"因為跌倒的緣故,這個小女孩的褲腿破了一個洞,血水還在向外滲著。
她轉(zhuǎn)頭看了看周圍,發(fā)現(xiàn)周圍除了自己的還有剛剛跑來的伊東之外,沒有其它人了。她不明白這是怎么回事,明明剛才還在這里呢,怎么現(xiàn)在就不見了呢。難道是......她轉(zhuǎn)頭看了看旁邊的雪堆,心里突然有了猜測。
她試探性地伸出一個腳,踩著雪地向前挪了挪。
"小心?。?#34;伊東看到她這幅模樣趕忙提醒她,生怕她又出了什么意外。
"我沒事。"小女孩搖了搖頭,又繼續(xù)往前挪了挪,這下她的腳掌直接踩在了那些冰面上,她的小腿頓時疼痛無比。
"嘶......"小女孩倒吸一口氣,臉上立刻布滿汗珠,但是她卻強(qiáng)忍著沒有喊出聲來。
小男孩看著她疼得額角滲出細(xì)密的汗珠,心中一軟,連忙蹲下來,輕柔地幫助她。
小女孩抬眸,看著這個長相清秀的男孩,受疼痛刺激的大眼睛里閃爍著些許晶瑩。
"謝謝你,你真好。"她說道,臉上露出一絲微笑。
伊東愕然,自幼被冠以兇星的他還是第一次被人這么夸贊,一張俊俏的臉龐瞬間漲得通紅。
"我不是好孩子,我不是好孩子。"他喃喃自語著,一副害羞的表情。
“你在這等一下,我去找些清水清理下傷口,不然發(fā)炎就麻煩大了?!比酉逻@句話,伊東就找清水去了。
他東找找,西看看,好不容易找到一口被蓋住的水井。胳膊劃去沉積的雪,過了一會兒一盆清涼的水終于被打了上來。
“水來嘍?!?/span>
傷口清理過后,因為傷口的破損不小,小女孩幾乎喪失了行動能力,伊東問了她的家庭住址,好在距離他們現(xiàn)在的地方不算太遠(yuǎn)。
接下來可犯了難,雪下得這么厚,無奈之下他和小女孩說好讓她坐在木頭上,他把僅有的外衣脫掉,不讓堅硬的木頭刺痛小女孩。
這樣應(yīng)該會暖和安全些,他這么想著。
拖著的時候,野蠻的寒風(fēng)肆無忌憚地突破他短衫的防御,狠狠地打擊著他,似在嘲笑他的天真。
路上,兩個小家伙有說有笑的,天氣雖然寒冷,但卻掩不住孩子們火熱的心。不知道走了多長時間,他只知道每走一段距離,天地間的光芒就暗淡了一些。
“到了到了,就是在這兒。”小女孩似乎忘記了身上的疼痛,興奮的大叫著。
“那我去敲門?!?/span>
“咚咚咚?!币翓|連敲了三下,聲音不算大,但很明顯屋子的主人聽到了敲門的聲音。
“怎么是你倒霉小子?你要干嘛?”開門的婦女嗓門很大,即使是在寒風(fēng)呼嘯的凜冬里,也無法沒過她的吵鬧。
“她?!彼D(zhuǎn)過身,手指向坐在木頭上的小女孩。
那名婦女看過去,驚呼了一聲,“安安,你怎么變成這樣了???都怪這倒厄運的臭小鬼。”
“離我家寶貝閨女遠(yuǎn)點,可惡的小子?!币翓|還想說什么,被她一把撞開了過去。
關(guān)上門的瞬間,伊東看到了小女孩臉上的錯愕,更值得注意的是那名婦女臉上不加掩飾的鄙夷嫌棄。
“呵呵?!币翓|無奈地笑了笑,也不再說什么,拖起撿的木頭朝著家的方向徑直走了回去。
等到他把所有柴火全部都扛回來的時候,天色也徹底暗了下來,一彎新月升起,掛在天際。
他站在雪坑前,伸展了一下筋骨。
"嗯......累死我了!"他喘著粗氣,用力拍著自己身上的雪片,盡量少讓它們打濕自己的衣服。
"哎呀!好餓,好餓啊......"他抱怨著,一屁股坐在雪地上。
"不過......"他想到這兒就忍不住笑了,"我現(xiàn)在還真的挺適應(yīng)這種日子呢。"
這個時候,一只野兔從他的面前跳了起來,嚇得他一哆嗦,連忙躲在石壁后面,用手指指著那只兔子說道:"你干什么?!"
"嗚~"野兔被嚇得一愣,隨即撒腿就跑,眨眼間就消失了。
這只兔子也太慫包了吧。
他看著逃竄的野兔,無語至極。
他從懷里掏出一塊肉來撕下來一角放在嘴巴里嚼著,一邊啃著一邊哼起小調(diào)來。
"我的心里只有......"
他搖晃著腦袋,哼著小曲,吃飽喝足后,躺在里屋石壁下面的草堆里睡覺。
這是他在這個山村里最后一晚了,等明天,他就要踏上歸途。在離開這里之前,一定要把那件至關(guān)重要的事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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