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棒第2季下 第14話 雪原陷阱 1-4 節(jié)

劇本/輿水泰弘 砂本量 櫻井武晴 深澤正樹 坂田義和
小說改編/碇卯人
翻譯/火老板
?
本書是根據(jù)于2004年1月7日至3月17日,在朝日電視臺播放的《相棒》的第11話~第21話劇本為基礎(chǔ),重構(gòu)改編成全10話的小說。因為是改編,所以會有變動之處,望悉知。
?
第十四話?雪原陷阱
?
一
龜山薰正乘在從千歲機場開往札幌的快速電車上。透過窗戶映入眼簾的是一片雪景。但是,現(xiàn)在他正在工作。
薰昨晚正好在新宿歌舞伎町等人碰頭的時候,他看穿了一對正要走進愛情旅館的不相稱的情侶是在援助交際,于是將年輕女性逮捕了。這位女性竟然已經(jīng)被北海道警察起訴了。女性的本名叫本宮沙雪,以賣淫和介紹他人賣淫的嫌疑被起訴。
必須將這位逃跑的嫌疑人在公訴前送回札幌地檢。薰被命令護送該嫌疑人,而此時正處于完成任務(wù)的途中。
不管是在飛機上還是電車上,沙雪一直慪氣地看著窗外。年紀雖然是二十一歲,但是外表看起來還像高中生。半長的頭發(fā),近年來很少見的沒有染頭,從臉蛋到下顎稍微鼓起的輪廓顯得年齡更小。因為這張臉在夜晚的歌舞伎町出現(xiàn),所以薰就注意起了她的一舉一動。薰聽說她在札幌一邊出賣身體,一邊主管約會俱樂部。明明看起來不像不良少女,肯定有什么原因?qū)⑺迫脒@樣罪惡的道路上吧。薰幾次向她搭話,但是都被她無視了。對于薰來說,他并沒想從她那邊得到一句感謝。薰將本來必須要戴好的手銬拿了下來,想至少讓她心情好點。
到了札幌站,北海道警署的兩位警察來迎接他們。一位年紀大點的,看起來很頑固的老警察是道南署生活安全課的美濃部,還有一位感覺比薰年紀還小的溫柔男是同部門的北川。
美濃部匆匆打完招呼,就走到了沙雪面前,突然怒喝“混蛋!”沙雪老實地低下了頭。薰瞪圓了眼睛,北川在他耳邊說道。
“美濃部先生從她中學(xué)的時候就輔導(dǎo)她了。”
“也要對你媽媽道歉!”
美濃部一把挽住沙雪的手臂,將她帶到一位中年女性面前。沙雪的母親,本宮綠將心中的悲傷表露在了臉上。
沙雪被兩位警察接收后,薰向沙雪的母親打聽情況。
“聽說她從中學(xué)開始就接受輔導(dǎo)了?”
他們走進了札幌鐘樓附近的咖啡廳。薰小心翼翼地問道,本宮綠沒有喝一口咖啡,就開口說道。
“即便如此,她好歹還是在高中的時候出來了。去大學(xué)的學(xué)費也設(shè)法籌到了?!?/p>
“她還是個大學(xué)生?。俊?/p>
“不,難得上了北進大學(xué),也在去年擅自退學(xué)了……從那時開始,就做了那種事情……”
本宮綠是一位用“薄幸”一詞來形容再恰當不過的女性。明明認認真真地活著,不知為何任何事情都不順利。能感覺到她明明過著這樣不順的人生,卻已經(jīng)習(xí)慣了不幸。
“賣淫……嗎?”
“如果她當初沒有遇到那個男人的話!”
綠的聲音開始發(fā)抖。薰很在意,于是問是怎么回事,綠用充滿懊悔的語氣說道。
“那是叫男公關(guān)俱樂部吧?那個孩子自從去了那種地方,就……”
薰的任務(wù)就是護送沙雪。他并不打算插手北海道警察的工作。即便如此,聽過綠的話,薰也不能原諒將沙雪引向犯罪道路的男人。薰想稍微調(diào)查一下,于是從母親的口中問出了男公關(guān)俱樂部的名字。
?
到了薄野的鬧市區(qū),薰馬上就找到了目標“paradise”。這家店晚上九點開始營業(yè),時間還足夠。薰走進男公關(guān)俱樂部店,就看見兩個男人扭打在一起的場面。不管如何,薰先上前調(diào)停。薰出示了的警察證,兩個男人馬上分開了。薰向兩個喘著粗氣的男人問道。
“那么,哪位是加茂內(nèi)先生?”
身穿白色西裝,里面黑色襯衫敞開到胸口打扮得裝模作樣的男人,回答道,“干嘛?”原來如此,再仔細看看,這個男人確實像個男公關(guān)啊。還有一個人要再年輕一點,穿著粗呢帶帽短大衣和毛衣。看起來像個純樸的好青年,或許是個學(xué)生。
“唆使本宮沙雪小姐賣淫的,是你吧?”
薰對著裝模作樣的男公關(guān),突然就切入正題。加茂內(nèi)轉(zhuǎn)過頭。
“惡劣男公關(guān)讓囊中羞澀的女客人賣淫不是常有的事嗎?”
“你是說我跟沙雪的約會俱樂部有關(guān)系嗎?”
“話說其實你才是頭頭吧?”
“是的,”學(xué)生樣子的男人插話道,“都是他把沙雪搞得亂七八糟的!”
“呵,”加茂內(nèi)威嚇道,“兩位都在說什么???”
“你不覺得奇怪嗎?”薰問加茂內(nèi),“她是初犯,應(yīng)該有緩刑。律師應(yīng)該會告訴她這些吧。但她卻逃到了東京?!?/p>
“她大概是害怕吧?”加茂內(nèi)說,“或者說,她腦子不好?”
“你什么意思???竟然這么說!”
學(xué)生樣子的人上前就想扯住他。薰安撫住了他,繼續(xù)向男公關(guān)問道。
“逃到東京去吧,你難道不是這樣唆使她的嗎?”
“為什么我要這么做?”
“你怕你跟賣淫組織有關(guān)系這件事從她嘴中泄露……對嗎?”
“你有證據(jù)嗎?”
加茂內(nèi)反駁道,薰現(xiàn)在只能先投降了。薰和學(xué)生樣子的男人只能一起從“paradise”離開了。一路打聽下來,薰知道穿著粗呢帶帽短大衣的男人名叫沖真二,是本宮沙雪在北進大學(xué)的同學(xué)??磥頉_也覺得沙雪是被加茂內(nèi)騙的才去抗議,吵得厲害就變成動手了。
這個好青年應(yīng)該是喜歡上了同學(xué)沙雪,不會錯的。聽完沖的話,薰的直覺是這么告訴他的。
那天晚上,道南署的美濃部和北川請薰吃螃蟹。冬天的北海道,享受著紅毛蟹和帝王蟹吃到飽的幸運,警視廳的警察不禁嘴巴也松了起來。
“兩位經(jīng)常組隊參加搜查嗎?”
薰問道,年輕一點的北川點燃了煙回答道??雌饋肀贝ㄏ喈?shù)氖葻熑缑瑥倪M店開始吸煙,煙蒂已經(jīng)從煙灰缸里滿出來了。
“因為誰都不想跟美濃部先生組隊。因為他很頑固?!?/p>
年輕小伙在年齡可以做自己父親的前輩警察本人面前如是說道,美濃部不高興地清了清嗓子。北川像沒回答完問題似的,繼續(xù)說道。
“他很認真吧。酒也不喝,煙也不抽?!?/p>
薰瞄了一眼美濃部的杯子,只減少了一開始倒入啤酒時啤酒泡沫的部分,啤酒的氣都跑沒了。薰想點烏龍茶,他叫了服務(wù)員,美濃部堅定地拒絕了。美濃部邊向薰的杯子中注滿啤酒,邊用像告誡般的語氣說道。
“龜山先生,趁你還沒醉我想說一下。今天,你去見了加茂內(nèi)吧?你護送完沙雪,任務(wù)就完成了吧?!?/p>
“是的,”薰拘謹?shù)刂匦伦?,“本宮沙雪的賣淫組織的頭目可能就是他?!?/p>
“確實加茂內(nèi)有管理賣淫組織的嫌疑?!北贝ㄞ魷缌藷?,“揭發(fā)她的約會俱樂部時,我也調(diào)查了。結(jié)果,卻是與他無關(guān)?!?/p>
“但是,你覺得她能管理賣淫組織嗎?”
薰反駁道,老警察一臉苦澀。
“她本人在審訊中全部承認了。還有,這已經(jīng)是被檢察院起訴的案件了?!?/p>
薰終于明白美濃部想說的話了。美濃部忠告他不要做多余的事趕緊回東京。薰想至少調(diào)查一天再回去。
但是,這個計劃失敗了。薰在到處調(diào)查時被某人襲擊,失去了意識。在昏倒前,薰打電話給了在東京的上司,這是他唯一能做的抵抗了。
?
二
杉下右京很詫異。
在常去的小料理屋“花之里”喝酒的時候,他的手機接到了搭檔的來電。但是,電話在他接起的時候就被掛斷了。而且右京再打回去,薰也不接電話。前天的晚上,薰給右京打電話,說因為有事要調(diào)查所以繼續(xù)在札幌呆一天。不知是否因為調(diào)查費事,今天薰也沒有回東京。還以為薰終于來了聯(lián)絡(luò),卻是這個樣子。是因為調(diào)查結(jié)果不錯,在舉杯慶祝嗎?但是,喝到爛醉也太過頭了。
?
第二天,右京到警視廳上班,被叫到了刑事部長室。在刑事部長室內(nèi),參事官中園就薰護送嫌疑人卻沒有回來的事,叱責(zé)了右京。部長內(nèi)村則以右京管理問題向他問責(zé),命令他馬上找到薰并將他帶回來。于是,右京也踏上了北海道這片北方大地。
從東京做飛機到北海道的話,速度快得令人掃興。那天中午前到達札幌的右京首先去了薰住的旅館。根據(jù)客房負責(zé)人所說,薰前一天晚上離開旅館后,就沒有任何聯(lián)絡(luò)了。行李也有些留在了房間里。右京看了房間里座機電話的通話記錄很驚訝。有差不多幾十通電話從這里打出去。電話號碼全是札幌市內(nèi)的。
右京彎下腰正想試著撥些通話記錄上的號碼,這時他注意到了床和墻之間的縫隙中,有一張小紙片掉在地上。右京伸手將這張紙片從縫隙里掏出來,紙片是隨意貼在鬧市區(qū)公共電話亭里之類的地方的,名片大小的風(fēng)俗店小卡片。小卡片上印著的電話號碼,與客房負責(zé)人提供的通話記錄中的其中一個號碼相同。看來,薰似乎是隨意地打了一些風(fēng)俗店小卡片上的電話。
右京馬上著手追查薰令人迷惑的行動,接下來他叫來了若杉榮一。榮一原來是薰還在搜查一課時照顧過的男人。他之前是個不走運的小混混,幾個月前還在東京做高利貸催債的,還被卷入催債對象尸體突然消失的案件。那個時候,右京發(fā)揮了他拿手的推理能力幫助了束手無策的榮一?,F(xiàn)在榮一洗手不干了,回到老家札幌做了出租車司機。
“右京先生,好久不見了。但是,你竟然知道我見了龜山先生啊?!?/p>
穿著出租車公司制服天真的若杉榮一夸張地佩服道,右京則表示這沒什么,他說。
“在北海道龜山君能依靠的人,就是你了吧。話說,你和他一起干了些什么?”
“那個,去了薄野……”
“薄野嗎?”
“是的。這兩天,從白天開始一直都是?!?/p>
“那么,你能帶我去他去過的地方嗎?”
“好的,車在那邊?!?/p>
榮一臉上浮出營業(yè)笑容,車首先開向了薄野鬧市區(qū)的一角。這里是薰最開始去的地方。這附近的夜晚是霓虹燈閃耀和人山人海熱鬧非凡的地方,在白天卻人煙稀少,冷冷清清。右京突然看到附近的電話亭,電話亭貼著許多跟剛才在房間里撿到的相同的風(fēng)俗店小卡片。右京清楚這一點后,向榮一問道。
“龜山君去了哪一家店,你知道嗎?”
榮一自信滿滿地指著一家店。
“那里,那家叫‘paradise’的店。明明是男人卻去男公關(guān)俱樂部,很奇怪吧。”
右京讓出租車司機等在店門前的路上,一個人走進了“paradise”。右京給正在進行開店前準備的經(jīng)理看了薰的照片。
“啊,這個人啊,他來過。他是來找加茂內(nèi)的。是在三天前的傍晚吧?!?/p>
“加茂內(nèi)先生是這里的男公關(guān)嗎?”
“算是,不過他從前天開始就無故缺勤了?!?/p>
“無故缺勤嗎?”
“話說回來,怎么了?”經(jīng)理的聲音中包含了焦躁,“最近幾天,像你這樣的人來了好幾個?!?/p>
“果然,都是來找加茂內(nèi)先生的嗎?”
“是的,你和這個人以外,還有一個人?!?/p>
這一句話刺激到了右京的好奇心。
“還有一個人,是怎樣的一個人呢?”
“是個差不多五十多歲的男人吧。”
在“paradise”打聽完,右京又坐上了榮一的出租車。雖然希望榮一或許看到了薰跟五十多歲的男人碰面的場景,但是改過自新的出租車司機并沒有什么頭緒。這時,出租車的無線電響了起來。
——一二六。剛才已經(jīng)把行李送到了道廳前派出所。
無意中聽到這些的右京很感興趣。右京想起剛才好像也有從無線電里響起“行李送到了哪里”的內(nèi)容。
“剛才開始就有不少關(guān)于‘行李’的無線電聯(lián)絡(luò)呢。”
“啊,今天是成人式,白天就有很多年輕人喝酒呢?!?/p>
“喝酒?‘行李’不是人忘記拿的東西嗎?”
“不,是醉漢。這是出租車業(yè)業(yè)界用語?!?/p>
榮一說明道,右京如獲天啟。
“龜山君昨晚,可能也是那個‘行李’。你能知道有類似喝醉的龜山君這樣的人坐出租車嗎?”
“啊?啊,我馬上查一下。”
榮一用無線電詢問配車中心,沒過多久就得到了有效的情報。某出租車在昨晚,有載過類似的人。因為順利地聯(lián)系到了那輛出租車,他們與那輛出租車的司機約好了碰頭。右京給他看了薰的照片,司機確定確實就是薰。同行有個沒喝醉的人將爛醉睡著的薰扶進車里,然后一起乘上了車。
“還有一個人同行嗎?”
右京問道,司機重重地點點頭。
“他戴著帽子和墨鏡,看不清臉?!?/p>
“他們?nèi)サ牡胤绞???/p>
“野幌的百年紀念塔旁邊?!?/p>
“他們?nèi)チ四欠N地方?”
榮一聲音變高了。
“嗯?!彼緳C滿臉陰云,“我覺得去那種地方有點奇怪。半夜在那里可什么都沒有啊?!?/p>
“右京先生,我們?nèi)グ?!?/p>
榮一催促道,右京坐上了出租車。榮一滿臉不安,駕駛著車馳騁而去。出了札幌郊外出租車直接穿過了住宅區(qū),前面出現(xiàn)了人家稀少的雪原。雜木林在眼前閃過,出租車一直在飛奔。終于,前方出現(xiàn)了一座高塔。
“那就是百年紀念塔?!?/p>
出租車在塔的附近停下,右京和榮一從車里沖了出去。就如剛才那位司機所說,塔周圍沒有醒目的建筑物,只有滿眼寒冷的雪景。兩人凝視四周,搜尋著,想發(fā)現(xiàn)點什么。
右京銳利的目光發(fā)現(xiàn)雪原上殘存的腳印。他的視線追尋著腳印,在一片白茫茫的景色中,看到有一個黑色的物體躺在那里。右京向著那個地方,飛快地跑了起來。榮一也在稍后注意到了,跟在右京的后面跑了起來。兩人因積雪而行進困難,好幾次差點被絆倒,依舊往前奔跑著。他們看到了躺在雪中,失去意識的龜山薰。
“龜山君,龜山君!”
右京一邊抱起薰的上半身搖晃,一邊叫著他的名字,但是沒有反應(yīng)。薰臉上沒有血色,嘴唇也變成了紫色。
“龜山先生,他沒事吧?”
慌張的榮一偷瞄右京的臉。右京勉強聽到了薰心臟虛弱的跳動,表情變得嚴肅起來,“我們抓緊時間吧!”他對出租車司機如是說道。
?
他們馬上叫了救護車,薰保住了一命。一般在冬天的北海道,被丟在外面一整晚,是保不住命的。就在最近,因為剛遇到過凍死的案子,所以薰的防寒措施很完美。他天生頑強的體魄也有加分。
右京一直在病房里照顧薰。到了半夜,冷氣也開始漏進暖氣充足的病房。右京正將手伸向外套,薰靜靜地睜開了眼睛。
“啊,右京先生……啊,沙雪的公審……”
“她以介紹他人賣淫的嫌疑的公審在明天。”
“明天,”薰像睡得迷迷糊糊時驚醒般地抬起頭,“我現(xiàn)在不能睡了。”
右京用手推著薰,阻止了想要從床上起身的搭檔。
“你不能勉強自己。”
“介紹他人賣淫的頭目,并不是她?。 ?/p>
“那么,是加茂內(nèi)先生嗎?”
每次都會被這位上司震驚。看到薰擺出了這副表情,右京亮了底。
“你從男公關(guān)俱樂部‘paradise’出來后,馬上撕了在附近的公共電話亭里的風(fēng)俗店小卡片,回到旅館開始打電話吧。你是隨便叫了些女性吧。我追著你的足跡,在各種地方都有這些呢?!?/p>
右京邊這么說,邊從西裝的口袋里取出了風(fēng)俗店小卡片。薰領(lǐng)會了右京的意思,他稍微有些害羞。
“那么,你找到了嗎?”右京連續(xù)提問道,“加茂內(nèi)先生經(jīng)營的約會俱樂部的相關(guān)人員。”
“那個……我見了幾個約會俱樂部小姐,聽說了奇怪的事情。好像是前天的事情,好幾個女孩被本地的黑社會抓住威脅了。于是,我去找了遭到威脅的女孩,問她們?yōu)槭裁磿煌{。然后,她們說黑社會的那些人好像在找加茂內(nèi)在哪。因為,加茂內(nèi)突然行蹤不明了……”
“這樣啊。男公關(guān)俱樂部也說他從前天開始無故缺勤呢?!?/p>
“那個女孩以前是加茂內(nèi)的約會俱樂部的女性。這樣,加茂內(nèi)是約會俱樂部的頭目就搞清楚了。”
“加茂內(nèi)的賣淫組織發(fā)展過大,可能被本地黑社會盯上了?!?/p>
“是的。我跟那個約會俱樂部的小姐分別后,突然從后面被人打倒了……我應(yīng)該在昏倒前,給右京先生打了電話……”
右京明白了昨晚神秘電話的意義。
“原來如此,你不是喝醉了,而是那時正好被襲擊了啊。你在尋找管理賣淫的真兇,有人覺得你礙事吧。讓你坐上出租車,然后將你扔在了沒有人煙的雪原之上。”
薰終于理解了自己為什么會在這里了。
“是這樣啊。啊,加茂內(nèi)還是行蹤不明嗎?”
“是的。而且有你以外的其他人也在找他?!?/p>
“是要抓他的黑社會吧。那樣的話他可能已經(jīng)消失了……”
薰說出了不祥的猜測時,突然,病房的門打開了。跑進來的是呼吸急促的奧寺美和子。她收到右京的聯(lián)絡(luò),乘著末班飛機趕了過來。
“小薰,你沒事吧?”
美和子擔心戀人的安危,薰用笑容迎接了她。
“如你所見?!?/p>
“太好了。”
就像緊繃的線被剪斷似的,美和子精疲力盡。
“你很擔心我嗎?”
薰開玩笑似地說道,美和子固執(zhí)地說。
“沒有。我就是有點想吃螃蟹?!?/p>
“什么啊。我的換洗衣服拿來了嗎?”
“真是的,那個時候可沒心情做這種事。但是,我會幫你洗衣服的。這些,我拿回去洗。”
美和子拿起薰喜歡穿的飛行夾克,注意到了紙片卡沙卡沙的聲音。她將手伸進口袋摸索,拿出了好幾張風(fēng)俗店小卡片。
“小薰!右京先生,能請你先離開一下嗎?”
右京點頭走出了病房,薰用依賴的眼神看著右京,“那個,這個不是的。是搜查啊……還有我是傷員啊……”
“什么,紅毛蟹?”
美和子的手做出了剪刀的動作,給薰來了一記插眼。
?
三
第二天,薰平安出院,他與特命系的上司,還有道南署的兩位警察一起,前往札幌拘留所。他們等了一會兒,在女律師陪同下,本宮沙雪被釋放出來。
“為什么把我釋放了呢?”
沙雪就好像在抗議自己變成自由身,她向美濃部逼問道。美濃部用下巴示意了特命系的兩人,勸說道,“多虧了他們兩個人。介紹他人賣淫的嫌疑改給了加茂內(nèi)。你賣淫的嫌疑因為是初犯,所以就有緩刑了?!?/p>
“為什么要做這種多余的事情?”沙雪用冰冷的眼神看向薰,“為了他,我去坐牢也沒什么?!?/p>
沙雪推開薰和美濃部想要離開,母親本宮綠和沖真二擋在了她面前。綠的表情依舊還是那么心痛,對女兒說。
“沙雪,我們一起回小樽吧?!?/p>
“我不回去!”沙雪強硬地拒絕了?!澳銥槭裁磿f要回那種地方???”
母親與女兒之間,冰冷的火花飛濺四射。沖向前邁出一步。
“我會好好送她到公寓為止的。”
比起母親的提議,沙雪覺得同學(xué)的提議更好,于是走到了沖的身邊。沖溫柔地用手搭在她的背后,引導(dǎo)她走向他自家的車。綠目送著女兒他們離開,眼中充滿了悲傷。引擎發(fā)動,汽車就這樣開走了。直到?jīng)_的汽車看不到了,薰向綠問道。
“在沙雪的故鄉(xiāng)小樽,發(fā)生了什么事?”
“被逮捕了,”綠的目光似乎一直追著看不見的汽車,眺望遠方,她回答道,“我的丈夫,也就是沙雪的父親本宮恒夫被逮捕了。十年前?!?/p>
不知何時右京已經(jīng)在一旁,他行了一禮,問道。
“失禮問一下,是以什么嫌疑逮捕的?”
綠一瞬有些躊躇是否要回答,她像下定決心似的看向警視廳的警部,說道。
“殺人?!?/p>
不知是否要等待這句令人震驚的話傳達給特命系的警察們時,綠已經(jīng)開始斷斷續(xù)續(xù)地說了起來。
“我家代代在本地經(jīng)營著建筑方面的公司。到了我丈夫那代,雖然順利地運作了一段時間,但是毫不例外也被卷入了泡沫經(jīng)濟。因為公司很小,經(jīng)營狀況一下就惡化了,泡沫經(jīng)濟崩壞不久,我們就被迫使過上了極度節(jié)儉的生活。就在這時,丈夫最信賴的同業(yè)的社長,將本來說好的工作給了別的公司。結(jié)果,只給我們留下了巨額債務(wù)。”
綠停頓了一下,嘆了口氣。綠為了回想起不想再憶起的過去而鼓起勇氣拼命擠出聲音,這一切薰都看在眼里。
“于是我丈夫,對這位他無比信賴的社長的恨意越來越深重……某一天,他想直接去與對方談判,對方卻沒理睬他。我丈夫氣血上頭,將社長手里的獵槍奪了過來,射殺了社長。不僅如此,他還把聽到槍聲趕來的社長的兒子也……我和沙雪已經(jīng)不能呆在小樽了。但是,自從到了札幌,沙雪就變得要警察來輔導(dǎo)了。最后,她還割腕……”
“沙雪嗎?”
薰難以相信地確認道,母親無力地點點頭。
“是從前年開始的。自從我丈夫被執(zhí)行死刑之后。”
?
薰送要回東京的美和子到了札幌站后,與右京一起去了沙雪的公寓。沙雪對難纏的警察們束手無策,她讓這兩人進了屋里。只有一室的公寓里收拾得井井有條。對于她這種年齡的女性來說,感覺屋子里的東西非常少。裝飾品之類的也幾乎沒有。
右京環(huán)視一周后目光被一副畫吸引了。那是一幅很有文藝復(fù)興風(fēng)格的宗教畫。雖然裝飾品很少,那幅畫卻相當引人注目。
“你喜歡柯勒喬(Correggio)嗎?”
一轉(zhuǎn)眼間,沙雪的相貌變成了純情少女。但是,沒有持續(xù)多久。她馬上又變得像戴上了面具一般,看不出感情。右京發(fā)現(xiàn)在書架上排列著九冊文藝復(fù)興期畫家們的宗教畫全集,他一邊檢查著書脊,一邊說,“我們在找加茂內(nèi)先生?!?/p>
“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們嗎?”
沙雪終于沉沉地開口說道。
“你被他的哪一點吸引了呢?”
“他不知道我過去的那一點?!?/p>
“他現(xiàn)在被本地黑社會盯上了呢?!?/p>
“他可能會被殺的哦?!?/p>
薰加了一句話,沙雪眼神開始發(fā)飄。不管戴著什么樣的面具,她內(nèi)心的鎧甲似乎并不堅固。右京繼續(xù)推她一把,沙雪不情愿地坦白了加茂內(nèi)的藏身之所。
?
加茂內(nèi)的藏身之所在札幌市內(nèi)某公寓的一個房間。右京和薰趕到那間公寓時,從公寓里面沖出一個中年男子。中年男子兩手小心地抱著包,他沒在意撞上了警察們的肩膀,筆直地向前跑著離開了。兩人雖然很驚訝,但是趕緊去加茂內(nèi)的房間才是最優(yōu)先的。
他們按了成為加茂內(nèi)藏身處的房間的門鈴,但是沒人應(yīng)答。薰試著轉(zhuǎn)動門把手,門很容易就打開了。“加茂內(nèi)!”這樣大叫加茂內(nèi)的名字,但是房間內(nèi)沒有人的氣息。薰有不好的預(yù)感,薰甩開鞋子走進房間。這種時候的預(yù)感不知為何就是會中。廚房兼餐廳的中央,被刀刺中腹部的加茂內(nèi)躺倒在地。明顯已經(jīng)斷氣了。
剛才慌慌張張?zhí)幼叩闹心昴凶雍芸梢桑?/p>
這樣想的薰馬上回到了門口,他覺得就連穿鞋子也令人著急,他出門去追那個男人。但是,已經(jīng)看不到男人的身影了。
薰在尋找那個中年男子期間,右京留在了犯罪現(xiàn)場,尋找與犯人有關(guān)的遺留物。結(jié)果,在餐桌下面看到一支掉在地上,看起來挺高級的金色圓珠筆。但是即便是右京,也不能判斷這是加茂內(nèi)的東西,還是犯人留下的東西。
?
薰感情沉靜地從醫(yī)院的太平間出來,沖真二坐在走廊的長椅上。他肯定是在等本宮沙雪吧。這時正好見了加茂內(nèi)遺體的沙雪悄悄出來了。
沙雪的眼睛確實看到了男同學(xué),但是她直接無視了他,從走廊離開。沖追了上去,說道。
“喂,現(xiàn)在不如去大學(xué)吧?”
沙雪回頭,搖了搖頭。沖沒有退縮,馬上繼續(xù)說道。
“大學(xué)附近有教堂,你知道嗎?我經(jīng)常去那里。因為我媽媽是基督徒。我在小樽的時候老是被她強行帶去本地的教堂。但是,我媽媽因病去世的時候……”
一直沒開口的沙雪開口了。她看著沖的眼睛認真地說。
“你媽媽,去世了嗎?”
“嗯。那之后我開始自己去教堂。明明我不相信神,卻去祈禱了。雖然我自己也不是很明白怎么回事,但是我祈禱了……要不要試一試?去教會?!?/p>
沖拼命地勸說著,沙雪的心稍稍動搖了。至少在薰的眼里是這樣的。沙雪冰凍的心似乎在逐漸地融化。
?
警視廳的警察們目送兩位年輕人離開后,去了道南署調(diào)查加茂內(nèi)的遺物。
“鞋子、手機、手表、打火機、煙、鑰匙扣和鑰匙串、戒指?!?/p>
薰將裝進袋子的遺物一個一個拿起來,右京則將其與扣押物清單比對檢查。
“就是這些?!?/p>
雖然薰表示結(jié)束了,但是右京的表情陰沉。
“沒有圓珠筆呢?!?/p>
“圓珠筆嗎?”
小東西的話,說不定會漏掉。薰再一次檢查了遺物,沒有找到圓珠筆。
“沒有。但是,清單上寫著是嗎?”
“是的。我也看見有一支圓珠筆掉在加茂內(nèi)先生被殺害的現(xiàn)場了?!?/p>
“這樣的話,圓珠筆就是在這個倉庫里被偷的?”
“也就是說,犯人在署內(nèi)?!?/p>
?
他們想向老警察美濃部詢問情況的時候,美濃部已經(jīng)回家了。北川也一樣。于是,右京和薰準備美濃部的家里上門拜訪。
美濃部的家是純?nèi)毡撅L(fēng)的一小幢獨棟房屋。作為抵御寒冷的北海道的冬天的基地,這幢房子讓人舉得不怎么可靠。按門鈴也沒人應(yīng)答,拉了一下拉門,很容易就打開了。這與加茂內(nèi)那個時候情況很相似。感覺可疑的兩人下了決心便闖入了住宅。
在這里不好的預(yù)感也實現(xiàn)了。他們在日式房間內(nèi)發(fā)現(xiàn)了美濃部的尸體。心臟附近被槍擊中了。死者的右手拿著手槍。
乍一看感覺像是做好覺悟的自殺,但是環(huán)視現(xiàn)場,薰發(fā)現(xiàn)了否定這一想法的證據(jù)。桌子上面有喝剩下的啤酒,以及煙灰缸里留著摁得亂七八糟的煙蒂。
“美濃部先生不喝酒,也不抽煙?!?/p>
右京聽到薰所說的話,他金屬鏡框眼鏡的內(nèi)側(cè)閃出了光。
“那么這是誰的煙蒂呢?”
這時薰的腦中,突然浮現(xiàn)出一副光景。護送沙雪到札幌站的時候……
“右京先生在加茂內(nèi)被殺害的現(xiàn)場看到的圓珠筆,是什么顏色的?”
“金色的。”
“我看見北川警官拿著金色的圓珠筆了。將沙雪交給他們的時候,他用那支圓珠筆簽的名。難道是北川警官他!”
“你覺得這么想如何?美濃部警官因為進了遺物倉庫,注意到殺害加茂內(nèi)先生的犯人可能就是北川警官。這種情況下,他不會馬上去檢舉,而是會嘗試去說服吧。為了讓北川警官自首。”
“是的。因為他們兩人是常年一起行動的搭檔。”
薰懷著難以忍受的心情,向道警報警了。
?
四
右京一臉緊迫的表情,讓若杉榮一緊急趕往北進大學(xué)附近的教堂??赡芰私饧用瘍?nèi)情況的沙雪也被盯上了——右京的第六感在他耳邊這樣低語著。
雖然沒有如預(yù)想那樣,但是直覺沒有錯。榮一駕駛的出租車達到目的地時,教堂門口前,一位中年男性倒在了地上。他的腿在流血??磥響?yīng)該是被槍擊中了。薰看到那男人的臉很驚訝。他就是從加茂內(nèi)藏身之處慌張飛奔而出的男人。
這時,沙雪和沖從教堂里一起走了出來。女學(xué)生的目光被倒下的中年男子所吸引,而男學(xué)生的目光則被其他人吸引住了。
“那里有個拿著手槍的男人!”
薰因為這一聲回過頭。沖指著的方向是一片白樺林。北川藏身在一棵樹后面,端著手槍。薰猛地沖了出去,跑向了道南署年輕警察所在的地方。北川毫不猶豫地開槍了。子彈偏離,濺起一小處雪煙。在下一發(fā)子彈射出前,薰已經(jīng)撲向了年輕警察。薰用體重將對方壓倒在地,兩人扭打在了一起。對方年輕又有體力,對于剛剛出院的警察來說,是個難對付的敵人。即便如此,薰還是想辦法把他的手槍奪了下來,扔到了遠處。
在此期間,右京走到了被擊中的男人身邊,將自己系在脖子上的領(lǐng)帶拿下來,為他進行槍傷的止血措施。同時右京拜托沖叫了救護車。
薰終于將北川按倒在地。右京看到薰制服北川,將男人交給沖和沙雪照料,自己走向搭檔所在的地方。
“北川警官,你與加茂內(nèi)先生是共享情報的關(guān)系吧?他告訴你違法風(fēng)俗店的情報,作為交換,你則告訴他檢舉店家的時間。這是想要提升檢舉實績的生活安全課警察常用手法。”
薰調(diào)整呼吸后,繼續(xù)說道。
“但是,他將賣淫組織發(fā)展得太大了。所以,就被當?shù)睾谏鐣⑸狭?。?/p>
北川坦然地認命了,接著說了下去。某種意義上像輸?shù)舻倪\動員一樣的坦然。
“就在那時你注意到了。加茂內(nèi)就是那個頭目?!?/p>
右京靠近北川的臉。
“你怕自己與加茂內(nèi)先生的關(guān)系暴露。為此,你要在被發(fā)覺前,襲擊龜山君,殺了加茂內(nèi)?!?/p>
“真是頭疼呢,”北川自嘲道,“我竟然把圓珠筆落在現(xiàn)場。我在走出那里時,那個男的看到了我。于是害得我忘記檢查了?!?/p>
北川這么說著,惡狠狠地將目光投向中年男子。男人在沙雪和沖的照顧下,坐起了上半身,向這邊看著。

“于是美濃部警官知道了你是犯人吧?”
薰問道,北川搖了搖頭。
“可不止這樣。那個男人向美濃部先生報警了。圓珠筆這個證據(jù)和目擊證人……別跑了去自首吧,美濃部先生是這么說的。我氣血上頭,等我回過神來已經(jīng)開槍了。那之后我看了美濃部先生的筆記本。與是我知道了那個男人的名字和聯(lián)系地址?!?/p>
“你是看準了他去沒有人煙地方的時候吧?”
右京問道,北川沒有回答,他向沙雪的方向大聲說道。
“這下你知道了吧,加茂內(nèi)是個怎么樣的男人。”
沙雪用挑釁的眼神看向北川。沙雪走向警察們那邊,拼命地大叫道。
“這樣也好。因為那個人不知道小樽的案子。”
“真可惜啊,”北川說,“那家伙知道你是死刑犯的小孩哦?!?/p>
“你騙人……”
這一瞬間,薰覺得沙雪的心又一次凍結(jié)了。薰按住北川的手更用力了。北川露出痛苦的表情,即便如此他還不打算住口。
“十年前,他在東京服刑。在短期服刑的人里,有人會負責(zé)給有死刑犯的牢房配餐。你的父親,本宮恒夫好像經(jīng)常會追問獄警‘我寄給女兒沙雪的信有好好送過去嗎’。于是宮本恒夫和他女兒沙雪的名字,好像留在了他的記憶中。你居然在他所在的男公關(guān)俱樂部前喝醉,真是命運弄人呀?!?/p>
沙雪走到了能夠俯視北川的地方。她的眼中流露出難以置信的感情。就像是要在純真的小女孩面前講述現(xiàn)實的丑惡一般,北川臉上浮起了冷笑,繼續(xù)說道。
“那天是你父親被執(zhí)行死刑的日子吧。你忍受不了,于是和朋友喝酒買醉。加茂內(nèi)聽見你的朋友叫了你的名字,知道了你的身份。于是,利用你心中的傷,把你拉去了約會俱樂部……”
“夠了,閉嘴!”
薰要他閉嘴,但是事情已經(jīng)講完了。沙雪咬著嘴唇,緊緊地閉上了眼睛。這時,遠處傳來了救護車和巡邏車的警笛聲。
?
巡邏車將開槍的男人,救護車將被槍擊中的男分別轉(zhuǎn)移到車上離開了,薰想向沙雪搭話,但是對方先開口了。
“只要我是死刑犯的孩子,這樣的事情就會一直發(fā)生?!?/p>
薰不禁將要說的話吞了回去,轉(zhuǎn)而由右京問道。
“難道不就是因為這份憎恨讓你出賣自己的身體,被虛偽的男人乘虛而入嗎?你心中的憎恨,只能由你自己消除?!?/p>
“不行的,因為,我的過去是消除不了的。即便多么重要的人出現(xiàn),那個人總會知道我的過去。那么我到底該如何消除這份憎恨呢?”
沙雪隨隨便便地這樣說道,沖走上前去。他兩手依舊插在粗呢帶帽短大衣的口袋里,用樸實的口吻說道。
“我也知道啊。我說過吧,我老家是小樽。十年前,那件案子發(fā)生時我在小樽?!?/p>
“那么,你為什么要接近我呢?”
沖一時語塞,之后像是鼓起勇氣般地說道,“我不行嗎?我不能為你出力嗎?如果,沙雪心中有對父親的憎恨的話,就由我來消除。”
沙雪將臉別開,邁起了堅決的步伐。似乎不管如何都要先離開這里的想法充滿了她的內(nèi)心。沖看了一會兒漸行漸遠的背影,他向特命系的兩位警察行了一禮,小跑著追了上去。
?
懷著苦澀的心情,右京和薰去了被槍擊中的中年男子所在的醫(yī)院。結(jié)束摘除子彈的手術(shù),男人還躺在病床上。床上掛著寫著男人名字的牌子。上面是手寫的文字“工藤伊佐夫”。
兩人靜靜地守在一旁,男人慢慢地睜開了眼睛。這時他似乎正好從麻醉中醒過來。
“你是工藤先生吧?”
右京搭話道,工藤緩緩地動著頭,將臉面向特命系的警部。
“警官先生……”
“你能告訴我嗎?你到底是誰?為什么那時你在教堂?為什么那時你在加茂內(nèi)先生的殺害現(xiàn)場?”
“我們一瞬間,還以為你殺了加茂內(nèi)呢?!?/p>
薰說道,工藤滿眼空虛地回答。
“殺人……我……我殺了人?!?/p>
好不容易擠出這句話,工藤再次失去了意識。薰感覺稀里糊涂的。
?
(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