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 by：seraphwish | EVA研究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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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她說，她厭倦了伊甸園的安逸、閑適。

? ? PARADISE，極樂土。她從那里逃出，毫無眷戀。既是出逃，又何嘗不是放逐。

? ? 她說，她厭倦了亞當(dāng)。她生命中第一個，也是唯一的男人。

? ? 他的眼神永遠(yuǎn)是絕對的圣潔，毋庸質(zhì)疑的秩序和正義。冷得像白月籠罩下的凍土，波瀾不驚的沉著。

? ? 我們在一起是一個錯誤。她這么說。這是造物的疏忽。她血紅的眼里閃爍著逃脫時的興奮，映著我的臉。

? ? 她說，她愛我，愿意做我的妻子。

? ? 我沒有回答。冰冷的風(fēng)吹動她的發(fā)梢，她眼中卻是火紅的熱切。她在我眼前展開她無瑕的羽翼。它們?yōu)闊o邊的蒼穹映襯。我看見月光在錯落的羽梢緩緩流淌，最后在她的微笑中輕輕沉淀。

? ? 如此完美無瑕，仿佛一個亙古不醒的夢境。唯美，禁斷。

? ? 她的發(fā)梢和著濤聲舞動。她坐在冰崖的邊緣，看著面前蔚藍(lán)的海。

? ? 她毫無征兆的哭了。她收起羽翼，發(fā)出疲憊的撲扇聲，仿佛一只憂傷的鴿子。

? ? 她把臉埋在我的胸前，耀眼的光翼將她環(huán)抱。她肩頭悲哀地抽動著。我看見她的淚在她無瑕的羽翼上劃出傷痕，深深淺淺。

? ? 他們，他們一定會來的。他們會殺死你，將我?guī)Щ厝ァ?/p>

? ? 我摟住她。

? ? 別害怕，莉莉絲，我并不懼怕他們。我了解他們的一切，我甚至擊敗過他們。請你相信我的力量。

? ? 她不再說話。深深的擔(dān)憂從她血紅的眼中流瀉而下，停留在我背后的光翼上。

? ? 我站起身，面對著鉛灰天幕下波濤洶涌的海。我仰起我的臉。我舒展我的光翼，所有的，然后看著十二支狹長嶙峋的璀璨劃破神的領(lǐng)域。

? ? 亞當(dāng)。他是神的杰作，是耶和華忠實的仆人。他有著完美的戰(zhàn)斗力，對待邪惡毫不留情。他強大。他致命。

? ? 但是我并不畏懼他。

? ? 我早已不記得我的名字。他們叫我路西法，夜空中最閃亮的那顆行星。我曾經(jīng)是天使長，背著圣潔的翅膀，戰(zhàn)斗，勝利，接受神的愛撫。我曾經(jīng)是，但我墮落了。我背叛了神。

? ? 上帝因此而憤怒，他要責(zé)罰我，用武力令我懺悔。我對他輕蔑地微笑，而后沖著他那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天使軍團(tuán)——我曾經(jīng)的部下——舉起我的武器。

? ? 我不能將莉莉絲就這么還給他們。

? ? 耶和華說她是魔女。一旦亞當(dāng)成功，她就會遭到審判和刑罰。她會被釘在圣域的恥辱柱上，萬劫不復(fù)。不，不會。亞當(dāng)會讓她繼續(xù)做他的妻子。她不愛他，但他無論如何不能接受自己的情人對惡的皈依。耶和華也一樣。

? ? 我又看到那一抹清澈的紅。她的眼中滿是血色的憂慮。

? ? 別擔(dān)心，莉莉絲。我不會讓他們將你從我身邊帶走。不會。

? ? 襁褓中的孩子總是那么安靜。總是睜著一雙閃爍的眼睛，眼神清澈，笑容干凈。

? ? 他躺在她的懷中，她臉上是幸福的笑容。她把他抱給我看，然后開心的笑。

? ? “你看，他沒有翅膀呢?！?/p>

? ? “這是好事吧。他不是神，也不是魔鬼。他以后可以既不用理睬黑暗，也不用信仰光明?！?/p>

? ? “但我有種感覺，這孩子將來是不會無憂無慮的?！?/p>

? ? 我俯下身，端詳著面前的孩子。他以一種與他年齡不符的沉穩(wěn)眼神看著他的母親，也看著我。他的微笑中，竟是深不可測的睿智。

? ? 他的體內(nèi)同時流淌著天堂和地獄的血液。他有著魔鬼的力量，天使的執(zhí)著。他是個微妙的交集，正與邪，黑與白。一切，只能取決于他自己。

? ? 無限的不確定性代表著無限的潛力。無法捉摸，不能把握。

? ? 我直起腰，看著莉莉絲血紅的瞳仁。

? ? “我也有種感覺，他將會主宰這個世界。這會是他的命運。”

? ? 她沒有說話。血紅的湖面上驀地掠過了一絲擔(dān)憂的波紋。

? ? “莉莉絲，你可以放心。這不是我們可以控制的。耶和華也掌控不了他的命運，”我說，“他的命運，他會自行掌握?！?/p>

? ? 還是沉默。

? ? 良久。

? ? “我們祝福他?！崩蚶蚪z說。

? ? “我們祝福他?！蔽艺f。

? ? 襁褓中的孩子還是那么安靜。眼神清澈，笑容干凈。

? ? 一切發(fā)生得如此突然。

? ? 鉛灰的蒼穹由中間裂開。從裂口噴涌而出耀眼的光，我不由得遮住雙眼。

? ? 從光芒噴涌的中心生發(fā)出五色的暈輪。天庭被攔腰劈開，發(fā)出訇然的巨響。一切陰影在這強光的照耀下?lián)u搖欲墜。黑與白在激烈地對抗，我甚至能聽見兵刃格擊的脆響。最終，陰影敗下陣來，惶恐的退開，將占據(jù)的空間讓給無窮無盡的白。

? ? 純?nèi)坏陌坠馐帨熘磺?，黑月在顫抖。莉莉絲潔白的羽翼在這光中黯然失色，她的臉色變得慘白。

? ? 滿眼的圣潔令人惡心。我是這么認(rèn)為。

? ? 我站立在永凍的冰原上，仰起頭，眺望光芒的方向。

? ? 約束的時刻終于到來了。

? ? 他來了。

? ? 那修長的軀干由光芒中出現(xiàn)。光翼劃破天空，與閃電交相輝映。也是六對。他驕傲的舞動著他形態(tài)完美的翼梢，將毋庸質(zhì)疑的神圣烙印在地平線上。

? ? 他降落了。但他拒絕收起他的光翼。而后看著黑月在洗禮之火的映照下瑟瑟發(fā)抖。他在我的對面站定，光翼舒展如旗幟獵獵。

? ? “好久不見了，路西菲爾?！?/p>

? ? ??

? ? “做個了斷，是么？”

? ? “耶和華的憤怒驅(qū)使我前來。莉莉絲一定要回到伊甸園。而后我會嘗試活捉你。你跪在耶和華膝下受審的場面為每名天使所期待。如果不成功，我會殺了你。”

? ? “亞當(dāng)，你很自信?！?/p>

? ? “以神的名義?！?/p>

? ? 他獰厲的笑起來。光翼微微顫抖著，仿佛一支支光的利刃，刺向天空，在黑月上劃出傷痕。

? ? 我看著他。這個曾經(jīng)是我戰(zhàn)友的驕傲的天使。他的眼神在堅持?？斩吹恼胺枺瑢?zhàn)斗的渴望。那一刻我知道?？傆幸粋€必須倒下，無論是我還是他。

? ? 我抬起頭，仰望鉛灰的天。亞當(dāng)背后耀眼的光使得銀色的月亮變得若隱若現(xiàn)。銀色的精靈，水銀之母。請理會我的祈禱。我祈求你的幫助。

? ? 無垠的遠(yuǎn)方傳來漸漸鈍重的聲音。越發(fā)沉重。越發(fā)沉重。那是陰影一點一點侵蝕月盤時發(fā)出的刮擦聲。月蝕開始了。耶和華所無法阻止的月蝕。

? ? 大地的顫抖逐漸明顯。永凍的冰層對抗著越來越猛烈的扭曲，最后在一剎那間轟然崩潰。銳利的冰屑飛向空中，緩慢的。那無法解釋的力量托起它們，劈開地面。我腳下的裂縫擴(kuò)大著，擴(kuò)大著。我向前伸出手，掌心向下。

? ? 腳下的地面被整個的粉碎了。一件狹長的物件自凍土中漂浮而上，徐徐上升，最后輕輕停在我的手中。我緊緊握住它。從眼角的余光，我看見亞當(dāng)?shù)拿纨嬜兂闪吮┮话愕纳n白。

? ? 無比沉著的寒冷從掌心和指尖傳來，接駁我心臟的沸騰，而后燃燒。

? ? 覺醒吧。長槍。

? ? 那螺旋狀的槍身泛出血一般的光澤，仿佛是它睜開了雙眼。它是有靈魂的。地獄的熔爐在耶和華疏忽之時打造了它。禁斷的兵器。神之封印。

? ? 任何天使都注定不是它的對手。包括米迦勒與加百列，包括亞當(dāng)。

? ? 亞當(dāng)眼中寫滿了驚愕和恐懼。他放下了驕傲的光翼，愕然的站著。

? ? 然而我知道他不會退縮。

? ? 他埋下臉，表情由錯愕變成了猙獰。光翼重又指向天空，比方才更奪目。表面亂流著熾熱的混亂的光。

? ? “……為了正義，為了耶和華?！?/p>

? ? 他突然啟動了。舞動十二支光的長劍，騰空掠來。他的飛翔在地面上刻出嶙峋的痕跡。我將莉莉絲掩在身后，挺起長槍，指向他的胸口。

? ? 長槍貫穿了他的胸膛，粉碎了他的心臟。我看著那紅色的球體一點點流失了它應(yīng)有的顏色，最后變成黑月一般黯淡無光。光翼熄滅了。

? ? 我將亞當(dāng)?shù)能|體輕放入冰穴。長槍還在他胸口。我不打算拔下它。遍施烈焰者終將死于火。這點我了解。

? ? 天使的戰(zhàn)爭已經(jīng)結(jié)束。天空不再需要有翼的族群。

? ? ??

? ? 莉莉絲的后代們終于遠(yuǎn)渡重洋，去往世界的各個角落。他們的名字是——李林。不是神也不是魔鬼。他們是人。

? ? 他們好奇。他們聰慧。他們殘忍。當(dāng)他們面臨善與惡的抉擇時，他們大多選擇惡。他們會自相殘殺，會爾虞我詐。而這最終招來了耶和華的憤怒。自我毀滅的開始。

? ? 西天的烏云翻滾如咆哮的地獄，預(yù)示著即將到來的毀滅。我瞪大雙眼凝視地平線。我仿佛聽見人們在洪水中垂死的哀號。犯罪者跪在及膝的汪洋里祈禱懺悔，無辜者心驚膽戰(zhàn)，抽泣不止。

? ? 我擁有最為榮耀的光翼。我擊敗過最強的天使。我守住了莉莉絲。然而我卻無法對抗宿命。

? ? 沒有人可以對抗宿命。我本該死于亞當(dāng)手中，然而長槍扭轉(zhuǎn)了一切?，F(xiàn)在，命運將對我和我的后代進(jìn)行報復(fù)。越來越深的海洶涌著哀慟的黑色。我面向鉛灰的天空，閉上雙眼。

? ? 然而人類不會全部死于洪水。耶和華會保護(hù)極少數(shù)賢者，讓他們活下去。他對于李林的態(tài)度是默許。他只是不允許他們?yōu)^神，或者接近神的高度。

? ? 莉莉絲與我即將在永凍的冰層中長眠。或許一千年，或許更長?；蛟S，就這么沉睡下去。直到某一天，我們的子孫因為某種契機來將我們喚醒。

? ? 我近乎貪婪地端詳著莉莉絲的一切。她血紅色的瞳孔，她白皙的乳房，她無瑕的羽翼。這將是數(shù)千年、抑或數(shù)萬年中，我最后一次看見她。

? ? “終于要睡了？”

? ? “是的。神的紀(jì)元已經(jīng)過去。我們的后代會主宰一切。耶和華會給他們必要的提示的?！?/p>

? ? “你是指那些災(zāi)難。”

? ? 神罰還會降臨。在很久以后。必要的時刻，耶和華的使徒會去完成一切，將灼熱的硫磺撒向再一次忘乎所以的人類。

? ? 莉莉絲再沒說話。我也沒有。極光從天穹頂端流瀉而過，在我面前幻化成我所經(jīng)歷的一切。被肆意舒展的光翼割裂的天空。亞當(dāng)冷峻的臉。陰霾中有無數(shù)下級天使預(yù)備著拉開天堂的水閘。莉莉絲血紅的眼，潔白的翼。她對我說：我愛你。

? ? 莉莉絲，在我入睡以前，我希望得到你的最后一個吻。

? ? 她闔上眼睛。

? ? 我愿意。

? ? 她的羽翼末梢拂過我的肩膀。就在我感受到她唇的灼熱的同時，我看見第一滴雨自高懸的陰云中落下。輕輕落在我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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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的后記：

? ? 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發(fā)現(xiàn)EVA同人開始被寫濫了。千篇一律的真嗣與明日香的同居生活的插科打諢，要么就是美里與加持的戀情。并不是說它們不好，只是覺得不夠新穎。去年動新上JEDI前輩的EVA特輯（CV12282245）

的開頭部分給了我一些啟發(fā)。于是我就有了一些想法，能否寫一些過去的東西。哪怕寫得粗糙一些，至少也算是別開生面。于是就有了這篇東西。

? ? 我并沒有試著用這篇文章表達(dá)什么，完全沒有。換句話說，這篇文章是沒有立意的，至少是沒有明顯的立意。這只不過是一面展示筆者古怪的EVA觀的鏡子，或是一個堆砌華麗辭藻的平臺，全看各位怎么理解了。還有一點，就是列位看官千萬不要相信文中任何涉及宗教的設(shè)定。其實，筆者是十分惡作劇的把猶太教經(jīng)典、圣經(jīng)、天使學(xué)、EVA中有關(guān)的設(shè)定作了一個雜糅，自我感覺頗有車田正美風(fēng)格。至于這種嘗試成功與否，就要征求各位的意見了。所謂拋磚引玉，引到了“玉”，便是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