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秋（一）

瑞秋，

瑞秋，你和我在大樓里

我們一起在白色的日子里回顧往昔，

瑞秋，

瑞秋，你笑的時候就起風(fēng)，

你不笑的時候，萬物都歸入寧靜。

瑞秋，你的名來自某個季節(jié)，

在那個時候白色的日子都被你藏住，

瑞秋，我們還在大樓里。

瑞秋，大樓是白色的，

我們曾經(jīng)碩果累累，因你的福，

我每時每刻都文思泉涌，因你的福，

瑞秋，你有神力，你是瑞秋的女兒。

瑞秋，在閱讀時你想些什么？

夢見一個女孩，她是白色的，

她在大樓里的麥田奔跑，

月光是她的腳印。

瑞秋，你能否解夢？

你總是把我的口誤當(dāng)作實誠，

我也總是把你的消逝比喻時光。

瑞秋，冬天近了。

瑞秋，你經(jīng)歷過四季嗎？還是說你的日子就是四季，我們與你不同時。

瑞秋，你的父親來自寒冬嗎？卻降生下你的豐饒與悲傷。瑞秋。

瑞秋，我的問題回答了你的什么？你似乎不愛說話，像我小時候一樣，我沒有童年。

瑞秋，白色的日子是我的過往，

我因此熱愛冬天。

瑞秋，悄悄地不要說話。

樓外就是我們的樓，樓外是白色的。

瑞秋，我還記著。

這座大樓是白色的，我們的日子很白。

瑞秋，不要停頓，每句話都給予它結(jié)尾。

這是我們的語言的愛。

瑞秋（二）

瑞秋，瑞秋，你能容忍你的名嗎？

呼喚有時是你的死亡。

我們曾經(jīng)談?wù)搰?yán)肅的事物，

如今它們讓我們變得嚴(yán)肅。

瑞秋，你能稱呼你自己嗎？

瑞秋，每個人面前都有條河，

我們在里面用河水洗名字。

瑞秋，你曾經(jīng)也很操勞，

因此你的頭發(fā)花白，

我花白。

瑞秋，你的話語花白。

瑞秋，一個人要怎樣叫住自己？

從前你喜歡跟我說這些白色的話，

現(xiàn)在我喜歡跟你說這些白色的話，

現(xiàn)在我們在白色的大樓里，

現(xiàn)在，白色是白色的，

很白。

瑞秋，你畏懼過什么，

你害怕嗎？害怕變白，因為那是死的色。

我們討論過無數(shù)次，討論過無數(shù)事物，

你知道，我們最后都要歌唱死亡。

瑞秋，你怕死嗎？

這是座白色的大樓。

瑞秋，瑞秋，瑞秋，

我正在夢見一個光腳的孩子，

她在雪地里散步，

而大樓建在她身上。她不白。

瑞秋，你說這是希望？

瑞秋，你說這是希望。

瑞秋，我不會做夢了，

因你的福，所有人都不會做夢了，

人們在夜里做愛，現(xiàn)在，人們在夜里

白色的夜晚，瑞秋，你制造混亂。

瑞秋，我們要打破平靜的迷宮——

來吧，因為你知道，規(guī)則是一場靡亂。

瑞秋，我愛你。

瑞秋（三）

瑞秋，你有三十八個名字，

而我有三個母親。

瑞秋，你的大寫?zhàn)B育了我

你的小寫是你的朋友，

瑞秋，這首詩里你不存在，

這首詩只寫給我。

你好，瑞秋。

8.6夜，情思

統(tǒng)一署名：念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