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亓鹿

第一百零四章 混帳竟是他自己

在一個偶然發(fā)現(xiàn)的空間陣法中體會到召喚的氣息，這對忘淵帝來說太荒唐了。

在被吸進去之前，他只來得及指了指危笙。

示意秋后算賬。

危笙咂咂嘴，浪了再說。

“帝尊！”宿問清一驚。

蘇和將人攔?。骸笆歉姓?，不會對帝尊怎么樣，再說現(xiàn)在你也進不去了?！?/p>

“我知道……”宿問清輕聲，可正因如此才慌亂，他自千年前見到帝尊，一直默默關(guān)注，期間忘淵帝何時入世、所行之事他都如數(shù)家珍，從來沒聽過隔著這么遠設(shè)了空間陣法，要么是帝尊瞞著世人做的，可看帝尊的神色，明顯也在預(yù)料之外。

“別擔(dān)心。”蘇和在宿問清肩上輕拍兩下，“依照帝尊的本事，很快就能出來?！?/p>

宿問清點點頭，眉宇撫平，眼底的擔(dān)憂仍在。

蘇和在半空中架起石桌石凳，這個時候自然沒什么閑情雅致飲酒，就泡幾杯熱茶，口渴了自己喝，危笙閑不住，一個晃神的功夫出去又回來，手里各提著一根甘蔗，不知道從附近哪個農(nóng)戶家順來的，等澤喻給他去掉外面的硬皮，就坐在石凳上“喀喀喀”啃起來。

蘇和還在思索鑰匙的事情，胳膊被人輕輕拍了拍，他扭頭，撞上風(fēng)卿沒什么情緒的一張臉，視線下移，是他每日該吃的丹藥。

別看蘇和一副可靠從容的樣子，那是對涉及六界蒼生的大事，他自己就不囊括其中，若非風(fēng)卿在，吃藥這事根本不會放在心上。

藥是忘淵帝煉的，帝尊偏心，若是給問清仙君煉，恨不能把最后一絲苦味都煉沒掉，若是給別人，那就只保證藥效，所以這藥苦得很，饒是蘇和性子隨和，吃多了也不免舌頭發(fā)麻。

蘇和小聲打著商量：“這次不吃行嗎？”

風(fēng)卿面無表情盯著他。

蘇和：“……”

哎，蘇和仙尊嘆了口氣，老老實實接過吃了，風(fēng)卿修為不低，這么近的距離障眼法無用，只能苦得內(nèi)臟都絞在一起。

這邊忘淵帝短暫的眩暈后，等再睜眼，已然置身于浩瀚云海，巍峨的宮殿若隱若現(xiàn)，哪怕帝尊見慣世間瑰寶，也被眼前的奢華迷了下眼，從廊檐到地磚，用的全是顏色不一的品靈石，這是什么概念？

再一抬頭，巨大匾額上寫著一個威嚴神圣的大字：神。

忘淵帝心頭狠狠一跳。

神？

神界……？！

見所未見，讓人不由得往最不可能的那個方向想。

忘淵帝是個適應(yīng)性特別強的，體現(xiàn)在方方面面，例如此刻，他不過怔愣瞬間，就拾步而上，甭管是不是神界，進去一看便知。

但這似乎是某個記憶幻境，四周畫面偶爾會有瞬間的閃爍跟模糊，四周陸續(xù)有修士走過，但都跟沒看到忘淵帝一樣。

地面轟然一顫，只見剛剛還空無一物的大殿頃刻間兩軍對壘，氣勢洶涌，下方一堆人明顯大小門派混雜，道袍顏色不一，小撮小撮的扎推，而上方的清一色月白法袍，云紋從領(lǐng)口一路滾至腳邊。

忘淵帝瞇了瞇眼，那個站在最高處的人……

身姿無雙，氣質(zhì)清絕，只是面容模糊不清。

他莫名心神巨顫，焚骸感知到主人的不安，差點兒飛出識海。

忘淵帝摸了摸胸口，想不通自己為什么會害怕。

“先天靈根，本就是天道孕育出的人器，該是為我九洲修士所用，日月顛倒，竟然讓你們統(tǒng)治神界千年，如今這位置該正回來了！”

“人修狡詐?。?！”

因為曾經(jīng)有過這樣的猜測，帝尊雖然驚訝，但很快就接受了，緊跟著場景變換，只見剛剛的朗朗青天被濃郁的血色覆蓋，殘霞斷絕，巍峨的宮殿緩緩塌陷墜落，然后整個天幕隨之潰散，壯觀又悲涼。

曾經(jīng)那些高高在上，身著純白的神君們一個個渾身是血，而他們下方的人修仍在追趕不休。

“淵帝，你真要為了一個人器，跟六界為敵？！”有道聲音氣勢逼人。

一人執(zhí)劍立于兩軍中間，五官跟神色都看不太清：“本尊護了，你待如何？”

忘淵帝眉眼一跳，心想兄弟你的聲音跟我的有點兒像啊。

其實看到這里，帝尊心中已經(jīng)有了思量，雖然震撼，但到底沒給他理智震沒。

也就是說，這些記憶幻境，極有可能就是他的。

不等忘淵帝細想，之前那位立于神君之上，讓他心魂不穩(wěn)的身影被一柄幾乎可以破開蒼穹的劍意從胸口洞穿，因為劇痛這人發(fā)出了短暫的低吟，只這一聲，焚骸出鞘。

柳妄淵大腦一片空白，他本能地提劍而上，想要救下那道白色身影，與此同時眾人口中的淵帝跟他統(tǒng)一動作，像是一對鏡像，可惜白衣染血，那人在利刃抽離血肉的瞬間跌落在淵帝懷中，隔著一層穿不過去的屏障，忘淵帝聽到白衣青年幾乎是氣音地說：“好好活著?！?/p>

痛失摯愛，嘶吼聲響徹九洲。

神界覆滅，懷著先天靈根的神官們將傳承凝聚于一處，然后合力打開一道門。

忘淵帝往前一步，正好從這道門出來，他頓時頭疼欲裂，抬手一扶，在虛妄中扶到了結(jié)結(jié)實實的墻壁。

帝尊神魂一震，所有的幻境從眼前消散，他正置身于一個洞穴中，四周光禿禿的，長著亂七糟的苔蘚，而腳下是一個早已看不出原來模樣的空間法陣。

信息又多又混亂，攪得他識海翻涌。

帝尊想到那柄長劍洞穿了白衣神君的身體，神魂俱滅……

忘淵帝盤腿坐下，開始安靜調(diào)息，他不是個會被幻境左右的人，此刻卻如何都抽不開身。

一股難以言說的憤怒在心中翻涌，像是醞釀萬萬年，一朝驚濤拍浪，怒不可擋。

我生什么氣？忘淵帝自問，然后莫名跟了一句，又不是問清……

完蛋，一個代入怒火更是壓抑不住。

與此同時，外面電閃雷鳴，烏云傾覆，很快，一個巨大的漩渦出現(xiàn)在山頂上，宿問清等人抬起頭，臉色都不好看。

“帝尊生氣可帶動天象？”危笙含著一塊果脯，膽戰(zhàn)心驚，心想等人出來暫時不招惹了，看這樣子明顯心情極差。

是挺差的，剛才在記憶幻境中看到的一些畫面逐漸融入自己的腦海，忘淵帝臉色森冷，這說明什么？說明就是他的記憶！

但是一點兒征兆都沒有，這種被陌生東西強行入侵識海的滋味并不好受。

當年封城外救群靈為因，之后發(fā)生的一切像是埋在了既定的命數(shù)中，經(jīng)年再見，作為報恩，她的丈夫?qū)⒆约簬泶颂帲蝗缙鋪淼母姓?，設(shè)下空間陣法的人就是自己，甚至于……那把鑰匙可能都是他留下的。

忘淵帝按住額角，從“淵帝”到“忘淵帝”，就隔了一個“忘”字，似乎并非巧合，而是他曾經(jīng)在做完這些后，的的確確選擇了徹底遺忘。為何？大概率是為了瞞過天道，在期間隱藏了什么不得了的東西。

這是忘淵帝能捋出來的全部。

跟他媽做夢一樣。

按照他的預(yù)計，締造這個空間陣法跟鑰匙的人大概率惹了事，賠了命，才匆匆留下點兒東西，簡單一個混帳。

然后混帳竟是他自己？

帝尊吐出一口濁氣，眼神逐漸銳利起來，記憶不全，究竟是真的發(fā)生過神界覆滅的大事還是天道為了遮掩什么給他施加的障眼法，那個鑰匙是關(guān)鍵。

打開就什么都知道了。

出去就聯(lián)系史千秋，事已至此，唯有一頭撞南墻。

不用他聯(lián)系，史千秋自己找了上來，不為別的，這天怒的征兆引得山河動蕩，不僅他，各界各門派陸陸續(xù)續(xù)都來了人，很快就烏泱泱圍著這座山。

“究竟為何？”史千秋已經(jīng)跟宿問清見了面，此刻盯著幾乎要扯開的天幕十分想不通。

“不會是帝尊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吧？”有人輕聲。

宿問清淡淡一眼看過去，那人頓時噤聲。

“進去看看就知道了?！庇腥颂嶙h。

妖王想到保存在史千秋那里的風(fēng)來靈鏡，眼珠子一轉(zhuǎn)，偽善笑道：“在理?！?/p>

宿問清是經(jīng)歷過這些的，明白他們打得都是什么主意，修真界每隔千年萬年就要動蕩一次，正是洗牌的好時機，不少人躍躍欲試，等著渾水摸魚呢。

宿問清擋在洞穴外：“在帝尊出來前，誰都不能進去?！?/p>

“不進去我們怎么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呀？”有人喊道：“問清仙君，您護著道侶不能用六界眾生的生命開玩笑啊。”

蘇和狠狠皺眉，他終于看懂了，合著這些人已經(jīng)默認鑰匙后面埋藏的是秘寶，有數(shù)不盡的靈石法器，齊聚在此就是為了分一杯羹，覺得帝尊正在里面大撈特撈，已經(jīng)等不及了。

蠢貨！蘇和冷笑，他合道修為，那個鑰匙差點兒要了他的命！

一陣死寂。

忽然有人開口：“要我說，諸位再不進去，可能連個法器渣子都撿不到?！?/p>

此言一出，氣氛驟變。

有扛著大刀的修士將刀鋒往地上重重一磕，頗為不耐煩：“史掌門，我們都知道，您是跟了帝尊的，但事已至此瞞著也沒用，鑰匙后面就是秘境，秘境里面就是法寶，是天大的機緣，你們總不會想著獨吞吧？”

有人放出了這樣的消息！

宿問清立刻看向搖著折扇的妖王，對方微一頷首，笑盈盈的。

史千秋怒不可遏：“你放屁！”

澤喻掃了一圈，嗤笑，人心如此，亙古不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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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色初設(shè)：）

忘淵君--天啟凈淵

問清仙君---柏麟、昊辰

執(zhí)法長老——？喬峰或者是一眉道人

沈江——青龍

白冷研——禹司鳳

白燕山——離澤宮主

妖王——元朗

金城——無支祁

角色更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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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歌行_風(fēng)花雪月音頻：https://www.bilibili.com/audio/am33586587?type=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