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 EXO同人】藍夜(by秋戀月)第七十八章 愛念執(zhí)著

張藝興記得很清楚,那天剛好是他在急救科輪崗的最后一天,從次日起,他就要重新回到普外科正式開啟住院醫(yī)的生活了。
差不多過了晚上六點交接班,張藝興終于拖著疲憊的身子走到更衣室,松弛下來后,整個人方才感到精疲力盡,幾乎連換衣服的力氣都沒有,今天急救送來好幾個危重病人,光搶救就做了三個,全程跟打仗似的,到現(xiàn)在手還打顫呢。用急救科同事的話說,他們的工作,簡直就是在跟死神搶人。
脫下白大褂掛到衣架上,手機在衣柜里響了起來,他漫不經(jīng)心地按下接聽,隨手開了免提順便換衣服,沒想到電話是邊伯賢的主治醫(yī)生打來的,問他邊伯賢為什么這一個月都沒去復診,而且人也聯(lián)系不上。
當初邊伯賢就診精神科的時候是被張藝興押著去的,于是自然而然的,他就成了邊伯賢的緊急聯(lián)絡人。這時張藝興聽見醫(yī)生這樣說,頓時嚇了一跳,急急忙忙穿上衣服,抓過手機便說:“我馬上聯(lián)系他?!?/p>
可沒想到,打給邊伯賢的電話總是提示正在通話中,一開始張藝興還當邊伯賢在忙,畢竟人家怎么說也是個副社長,總要日理萬機才能養(yǎng)活公司,可連著打了半個多小時依舊如此,他這才懷疑別是邊伯賢這小子把他給屏蔽了。他又試著用醫(yī)院里的電話打給邊伯賢,沒想到結(jié)果還是一樣。
張藝興漸漸覺得不安,最后實在沒辦法,只能把電話打給了邊伯賢的秘書。趙秘書一開始還支支吾吾地閃爍其詞,最后實在被張藝興逼得沒辦法,只好告訴他:“副社長在夫人那里?!?/p>
張藝興皺起眉,“夫人?什么夫人?”忽然靈光一閃,“你說藍夜?他找到藍夜了?!”
趙秘書只得將邊伯賢與藍夜意外重逢的事大致說了一遍,并且把邊伯賢目前租住的公寓地址以及藍夜店鋪的地址全都給了張藝興。
張藝興也顧不得疲累,連夜驅(qū)車趕往那座城市,等他照著地址找到邊伯賢公寓的時候已經(jīng)是午夜了。那天的雨下得很大,他費了好大的工夫才勉強找到一個位于公寓對面的停車位把車停穩(wěn),打著傘不過走了幾步路已經(jīng)渾身濕透,好容易到了邊伯賢的家,誰知家里一個人都沒有,藝興只好輾轉(zhuǎn)又把車開去了藍夜的店鋪。
雨越下越大,飛速搖動的雨刮器完全不起作用,張藝興艱難地辨認著方向,直到藍夜的店鋪終于近在眼前,可隱隱的,他像是看到有個人正蹲坐在店門口,看身形很像是邊伯賢。
張藝興心里咯噔一下,慌忙拿了傘沖下車,走近了一看,竟還真是邊伯賢,正渾身濕透的蹲坐在臺階上,把頭埋進胳膊里蜷縮著,一動也不動。
“伯賢——邊伯賢!”狂烈的雨聲卷走了他的呼喊,張藝興又一連喚了他好幾聲,他才像是回過了神,仰起頭望向張藝興,目光卻是空洞的。
“邊伯賢你坐在這里干嘛?。俊睆埶嚺d的大傘罩住了邊伯賢,戛然而止的大雨反倒令他更加惘然。張藝興見他呆呆地不說話,連忙焦急地在他身邊蹲下來,這才發(fā)現(xiàn)他的雙頰正泛著異樣的潮紅,神情亦是恍惚?!澳阍趺戳??”他探手覆上邊伯賢的額頭,竟是滾燙得驚人,張藝興倒抽了一口冷氣,“你發(fā)燒了!”當機立斷拉著他就要去醫(yī)院,卻根本拉不動他。
“怎么?走不動嗎?我背你?!睆埶嚺d二話不說,把手里的傘塞給邊伯賢后就在他身前蹲下來,“上來?!笨傻攘税胩?,邊伯賢還是一動不動。
“邊伯賢!”
“我不能走?!边叢t終于開口,嗓音早已變得沙啞。
“為什么?你發(fā)高燒了,得去醫(yī)院!”張藝興難得大聲地對著邊伯賢喊:“不走你是打算在這里淋一整夜的雨嗎?你會死的知不知道!”
“我不能走?!边叢t仍是執(zhí)拗地兀自重復著,他下意識地抱緊了手里的袋子,“我得等藍夜下來?!?/p>
張藝興氣得要暈過去了,“大哥!你這么坐著她就能下來了?這旁邊不是有門鈴嗎?你按門鈴??!”
眼看著張藝興就要按門鈴,邊伯賢忽然跳起來阻攔:“不能按!會吵到藍夜的,她睡覺了?!?/p>
張藝興差點沒被他氣到爆血管,“是啊,她睡覺了,所以你一個人坐在雨里是要干什么呢?給她看門?”
邊伯賢老老實實地說:“我要等她下來,她說要吃金桔的,我給她買回來了。”
張藝興就差跪在雨地里仰天長嘯了,他不知道邊伯賢和藍夜之間又發(fā)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藍夜為什么故意把他扔在樓下淋雨,可不管怎么樣,現(xiàn)在這個時間點,怎么看藍夜都不會下來的?。 拔艺f邊伯賢你是不是腦子被雨淋壞了???你現(xiàn)在把東西放門口,然后立馬跟我走!”張藝興不打算再跟他廢話,劈手就去搶他手里的袋子,誰知邊伯賢力氣特別大,竟死死抱著袋子就是不撒手,張藝興急得跳腳:“不是,邊伯賢你這么犟著有什么意思呢?你也知道藍夜是不會下來的,何況半夜三更的誰吃金桔?。 ?/p>
“那我也得等著?!边叢t回答得理所應當。
張藝興被噎了一下,只得放緩了語調(diào)繼續(xù)勸:“伯賢啊,你別這樣,你發(fā)燒了?。≡龠@么淋雨會出事的。你聽話,先把東西放下,跟我去醫(yī)院,我答應你,明天一早我就送你回來,行不行?”
“不,我不去,我不能離開這里,藍夜一會兒下來看不到我會生氣的?!边叢t忽然像個孩子般執(zhí)拗起來,隔著雨幕,他望向張藝興的眼神里滿是乞求:“藝興哥,求求你別管我了行嗎?”
“我怎么可能不管你?。 睆埶嚺d心急如焚,自己也知道勸不動他,只能說:“好,既然你執(zhí)意要等她下來,那你把她電話給我,我打給她,我求她下來——邊伯賢!”沒想到張藝興話還沒說完,邊伯賢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身子一歪,徑直倒了下去,幸好張藝興眼疾手快上前扶住,邊伯賢一頭栽進張藝興胸膛里,燒得通紅的臉龐淌著水,微啟的唇似在無力地呢喃。
雨聲如注,嘩嘩起伏間,他聽見邊伯賢口口聲聲喚著藍夜的名字,手里卻還緊緊攥著袋子不松手。張藝興費了好半天勁才終于把袋子拽出來倚在墻角。他嘆了口氣,始終不明白,為什么明明相愛的兩個人,卻總在相互折磨呢?他抬頭看了看閣樓的方向,猶豫了片刻,到底還是決定先帶邊伯賢回去。
回程的路上邊伯賢一直在說胡話,張藝興并不能聽清,只是偶爾一兩句話落入耳中,總是帶著藍夜的名字。雨終于漸漸小了些,張藝興趁著在收費站排隊的空擋給都暻秀打了個電話,大致和他說明了情況,然后拜托他先去邊伯賢家跑一趟,取了病歷卡和換洗的衣服,再到醫(yī)院與自己會合。
都暻秀那頭見天還沒亮卻被吵醒,本就心里窩火,加上聽到邊伯賢淋雨淋到發(fā)高燒,不由氣得直罵:“我他媽就說那姓藍的女人不是個省油的燈!也就邊伯賢給她慣得,都恨不得上天了!”
張藝興本用著車載電話,這會兒整個車廂里充斥著都暻秀的咆哮聲。他不由身子后仰,抬手調(diào)小了音量,哭笑不得:“老弟,你別罵我頭上啊,我是無辜的。”轉(zhuǎn)頭看了眼后座依舊昏睡的當事人之一,說:“你真要罵,等人醒了你盡管指著他鼻子罵,我絕不攔著?!?/p>
都暻秀沉默了兩秒鐘,直接掛掉了電話。
車子又開了半小時才到醫(yī)院,都暻秀早提著一大包換洗的衣物等在了門口,見張藝興背著邊伯賢下車,不是好臉色的迎上來,到底還是擔心地問:“這小子怎么樣了?”
“燒得厲害,說了一路胡話。”兩個人一直把他送到了急診室,醫(yī)生很快給他做了一系列檢查。好在檢查結(jié)果并無大礙,只是淋雨受了涼,給他打上點滴就送到了留觀室。
誰知邊伯賢這一燒竟折騰了三天三夜,起初點滴打下去馬上退了燒,誰知才過了半日又再次燒了上去,只得重新掛上水,眼看著好些了,第二天下午偏又氣勢洶洶地再度燒起來,就這么來回折騰到第三天晚上,那燒才算是完全退下去。
那三天邊伯賢基本都在昏睡,直到第四天清晨才輾轉(zhuǎn)醒過來。醒來后他卻再不和任何人說話,任誰來勸都沒用。所有人都知道是他的抑郁癥又發(fā)作了,請了他的主治醫(yī)生過來,卻也束手無策,常規(guī)的心理疏導已經(jīng)無法緩解癥狀,只能給他加大藥量持續(xù)觀察,就這么過了半個多月才似乎稍稍有了些好轉(zhuǎn),這才安排他出院。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