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機必中(番外3)【前世·太子】藍湛x魏嬰,雙潔雙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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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椒房殿
? ? ? ??魏嬰戴著薄鮫紗手套,正親自用紫膠蟲熬制胭脂色顏粉,這是他入宮后養(yǎng)成的新愛好。他做得很認真,慢慢將濃紫泛黑的硬塊磨碎磨細,臉上一片寧靜。便是靠著這個‘精細活’,魏嬰熬過了大半年的后宮生活,帶著戾氣和急躁的鋒芒也是在這一日復一日的水磨功夫中逐漸收斂,及至變得溫潤。
? ? ? ??今日御花園內(nèi),一個熟悉的陌生人再次出現(xiàn)在跟前,魏嬰心底感覺到了那份久違的心煩意亂。那位新任的大理寺少卿看過來的眼神,隱秘的攻擊性,很難讓他相信對方的無害。他不怕新增一個對手,反正從決定入宮那日起,他便做好了準備,平靜祥和也早已成為過去。
? ? ? ??可藍忘機……到底如何取得楊烈的信任,非科舉晉身,竟能一躍而起,成為一個手握實權(quán)的臣?楊烈為何會提拔這樣一個人,想利用他得到什么?
? ? ? ??“殿下,長公主進宮了?!睂m使的話打斷了魏嬰的思路。
? ? ? ??“景春?她今日怎么入宮了,駙馬之事前日不是已經(jīng)解決了嗎?”魏嬰放下研磨小杵。楊烈登基后,景春公主被封為大長公主,且無需提前向掌管后宮的皇君魏嬰遞牌子,便可直接入宮覲見太后和皇帝。
? ? ? ??“殿下!太子出事了!”已是椒房殿七品女官的阿月急匆匆走過來,裙裾快速翻飛,臉上除了擔憂還有一絲壓抑不住的憤怒?!安恢喂剩L公主突然大怒,讓人打殺了一個御花園宮人,還罰太子跪于御花園石道上……”
? ? ? ??魏嬰眼色一冷,景春此舉,屬實張狂了些!即便她已是大長公主,但太子是一國儲君,無論如何也輪不到她來管教!
? ? ? ??“阿月,速速派人去請陛下過來。”如今大昭看著平靜,下邊卻是處處暗渦迭起,楊烈還需要楊霽這個太子好好活著,便不會容忍景春的放肆。
? ? ? ??無論如何,都得想個辦法了,不能再讓太子如此顯眼,最好是想個法子將他挪出太后的慈寧宮——太后一貫愛和稀泥,只想著在小兒子手里保住大兒子的骨血,好像楊霽活著,她就對得起先帝一樣,從未想過護下他的太子之位,自以為‘冷落就是保護’,卻不知是縱容了那些趨利小人。太子不過稚齡,無任何后盾,一旦有人暗中下毒手,怕是防不勝防。如今楊烈的確無心對付太子,但總有忍不住的一日……魏嬰一邊趕往御花園,一邊在腦海里醞釀了好幾個計劃,還未成形又一一劃掉,覺得還是不夠周全。‘或許今日景春的動作,可借來一用。’
? ? ? ??朝陽初升,但已是熱辣。御花園中,一個孩童穿著厚厚正服,顫顫巍巍地跪在石道上,汗流如瀑,腰板卻努力繃直了,唇上咬出一道深深血痕,顯然拼盡全力不肯讓坐在涼亭里的華服女人看了笑話。那個犯了口舌之戒的宮女早已被拖走,其他宮人就像嚇壞的小鵪鶉趴跪一邊,瑟瑟發(fā)抖。
? ? ? ??景春公主捧茶端坐,冷眼看著倔強的楊霽,與那些怕死的宮女相比,太子的不服輸,只讓她不屑嗤笑。不過一個有名無實的儲君,竟為一個犯戒宮女與她對著干,如此不敬長輩,今日不給些教訓,以后誰都敢爬到她頭上了。正好用來殺雞儆猴,反正只是一個先帝留下的太子,想來至多是圈禁的命……“太子,身為儲君,德行最是重要。你生母位卑,教養(yǎng)不足,母后近來身子不適,本宮作為長輩,便替她老人家好好教教你,何為長幼尊卑……”
? ? ? ??太子雖是稚齡,但生父昭明帝去后,宮里誰不知他的處境尷尬?人人都敢隨意給臉色看的儲君,華而不實,性命更是難保,他早已明白想活著便要學會忍辱負重??蛇@不代表他能忍住景春公主對他至親的的貶低侮辱,一時間臉色控制不住地發(fā)白。
? ? ? ??魏嬰到時看到的,便是太子搖搖欲墜的小身子。“長公主今日倒是得閑,竟有空進宮替本宮操心后宮之事了?!?/span>
? ? ? ??先聲奪人之后,魏嬰讓阿月把太子扶起來送回椒房殿,又命人去傳太醫(yī)。隨后笑著對臉色極其難看的景春公主道:“公主殿下,太子是一國儲君,便是年幼……君,也是君,君為臣綱。本宮怎不知,何時長幼之論可置于君權(quán)之上了?況且,后宮之事陛下早已交于本宮手中,宮女犯錯自有慎行司,無需動用私刑;太子亦有陛下教導,公主殿下過于費心了?!?/span>
? ? ? ??景春公主素來不將魏嬰這個皇君放在眼里,更嫉恨他的得寵。在她看來,尚書府早已沒有先帝時的風光無限,只剩一個外邊華麗的殼子。當初若不是昭和帝堅持,太后和朝臣根本不會同意他迎娶魏嬰入宮。何況魏嬰心野善妒,自他入宮后,昭和帝被迷得團團轉(zhuǎn),雖算不上‘從此君王不早朝’,但堂堂天子,冷落后宮只獨寵一人,誰能容忍?太后自然不喜,不過罵一句魏嬰狐媚,魏嬰就哭著跑到昭和帝那里鬧了一場,昭和帝聽后大怒,之后收了所有宮權(quán),全交給魏嬰,才算把人哄好。
? ? ? ??“還請皇君莫惱,妹妹不過是覺得,皇君忙著侍奉陛下,日夜操勞呢,哪里有空管這些事?那些下賤坯子都是奴婢賤命,不懂上下尊卑,不知禮儀廉恥,本宮實在見不得她們?nèi)绱朔潘?,才出手管教一二。誰知太子不知受了誰蒙騙,還為了一個奴婢與本宮這親姑姑起了爭執(zhí),妹妹也是氣惱過度失了分寸,待會兒便去母后那請罪。皇君如此大度知禮,朝中誰不夸魏家家風清正?您應會原諒妹妹一次吧?”景春說著告罪之詞,卻是陰陽怪氣地暗損魏嬰一通。
? ? ? ??“既知自己失了分寸,怎還有臉面請求母后寬恕呢?母后慈悲,若是知道先帝留下的唯一骨血,竟被庶女如此欺辱,定會大發(fā)雷霆?!蔽簨胍膊豢蜌獾刂苯酉屏司按豪系祝麖奈创蛩阍谡押偷勖媲白鰝€溫柔賢淑的皇君,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善妒不容人才是他會做的事?!扒掖耸卤緦m定會告知陛下,求陛下做主!畢竟身為長公主,你的一舉一動也關(guān)系到皇室顏面,整日喊打喊殺,難怪駙馬府整日吵鬧不休?!?/span>
? ? ? ??“你!哼,你以為這樣我就會怕你?宮里宮外,誰不知魏皇君以色媚上、霸道善妒,如此也配做一國之后……”駙馬厭惡就是景春的逆鱗,一下被戳了肺管子,她便直接指著魏嬰怒罵,哪里還有公主風范?那暴脾氣也不像個病秧子。
? ? ? ??還未罵完,她便震驚地看到魏嬰雙眼不過一眨便紅了,眼淚說來就來。
? ? ? ??魏嬰身子不停發(fā)顫,死死瞪著大放厥詞的人,語氣委屈又難堪:“景春,我知你不喜我,你罵我我受著便是了,為何還牽連陛下?莫非在你眼里,陛下是那等沉迷美色的君王不成?”
? ? ? ??好個狐媚子,竟然對自己耍心機!“我罵的就是你!別和我扯什么陛下……”
? ? ? ??“公主你太過分了,怎敢對陛下不敬!”魏嬰一邊落淚一邊毫不留情地給她蓋帽子。
? ? ? ??景春公主更怒了!駙馬身邊的那幾個賤人就是這樣,整日裝出一副柔弱的模樣,就只會惹男人憐惜的狐貍精!
? ? ? ??美人落淚,我見猶憐。‘及時趕到’的昭和帝自然把得理不饒人的長公主呵斥了一頓。了解始末后,更是收了她的宮牌,罰她無召不得入宮。
? ? ? ??魏嬰伏在昭和帝懷里,一邊拭淚一邊故意對急著告狀的景春輕蔑一笑。惹她睜大眼,隨即恨不得沖過來甩他巴掌。魏嬰自然嚇得躲進昭和帝懷里……
? ? ? ??最后皇帝更氣她不得體,下令禁足公主府不說,還派了兩個嬤嬤進府去盯著她抄宮規(guī)。
? ? ? ??魏嬰轉(zhuǎn)頭便賞了兩個宮里新進的妖嬈美人給駙馬爺做侍妾,名曰替公主陪罪。
? ? ? ??昭和帝只說了一句‘胡鬧’,便放開不管了,景春做事越來越跋扈,還把手段使到他的后宮來,自然讓他不喜,借魏嬰的手給她一個教訓也無妨。
? ? ? ??“太子年幼,母后近來無瑕多顧,朕想著不若交給梓童來教養(yǎng)?”昭和帝笑著跟魏嬰商量。
? ? ? ??魏嬰?yún)s不敢應,誰知昭和帝會不會用太子來算計他:“陛下,太子尊貴,我何德何能?況且,我只想為您養(yǎng)育皇子……”說著要往皇帝懷里靠,昭和帝恰好站起來,又作勢走了幾圈,“那再看看吧!不過總不好一直放在慈寧宮,總歸是儲君……”
? ? ? ??“陛下的意思是,要為太子選蒙師么?也是,太子已快到啟蒙之齡……”魏嬰也不在意昭和帝的躲避,只嘟了嘟嘴,姿態(tài)萬千地轉(zhuǎn)身坐下。
? ? ? ??只要開始啟蒙,太子自然不能再住慈寧宮了。
? ? ? ??“是該考慮了?!蔽簨朦c醒了他,之前昭明帝可是在太子一出生,便給他定下了一批學識淵博的太傅少師,但自己登基后全給撤了,如今……該提前安排好,省得朝臣想起來插手??戳丝瓷鷲灇舛己每吹奈簨耄押偷圯p笑,他就喜歡這種拿喬有度、懂事又不愚蠢的美人,也樂得哄他?!拌魍袢帐芪耍捱€有奏折未批,待會兒讓崇仁送幾顆東珠給你把玩,晚上再過來陪你用膳?!?/p>
? ? ? ??“恭送陛下。”魏嬰帶著宮人蹲身行禮,看樣子皇帝今晚是不會過來了。經(jīng)過幾次試探,他是真確定昭和帝身體‘有恙’了,不是他吹——他自認容貌不差,不至于毫無吸引力,可試探了這么多次,昭和帝卻一直坐懷不亂,要么對方心里藏了人,要么……就是不行。
? ? ? ??‘呵,真是個好消息。’至少楊霽的小命暫時是保住了。
? ? ? ??很快,剛回來的阿月將魏嬰新?lián)Q下的衣裳抱出去讓信得過的宮女親自洗了,又進來給殿內(nèi)的插瓶鮮花換了水。
? ? ? ??“跟蠢貨打交道,真是心累?!蔽簨肱づげ弊?,洗了好幾遍手才重新坐到桌前。“太子送回慈寧宮了?”
? ? ? ??“是。主子,我看太子離開前很想見一見您,您為何不同意呢?”
? ? ? ??“除非能把他要過來照顧,否則絕不能表露出親近之意,這樣對彼此都好?!蔽簨雵@氣,他何嘗不知楊霽在宮里難熬?可正是如此,才能不引起楊烈猜忌,若是被發(fā)現(xiàn)有人庇護,小太子才是真的危險了。
? ? ? ??太子回了慈寧宮,先去拜見過太后,只得了一些賞賜和幾句安撫,便回了副殿。等宮人都退出去了,他才淚眼汪汪地揉揉自己又腫又疼的膝蓋,隨即在心里給自己打氣,‘很好,阿霽,你做得很棒!’總有一日,可以完成師父的考驗的!
? ? ? ??他脫下外衣躺下來,又想起師父交待的話:“想個法子,日后便留在椒房殿,皇君是個心善聰敏之人,有他護著,你在宮里安全些?!?/span>
? ? ? ??太子似懂非懂,皇君殿下嗎?他有幸見過幾面,長得可俊,雖然對自己很冷淡,他卻自初見起便心生親近之意?!翱墒牵旱钕聲敢鈫??”自己如今就是個大麻煩,連親祖母都不怎么愿意看到自己……
? ? ? ??“他看著冷情,其實最是心軟。陛下疑心病重,但機關(guān)算盡,反容易燈下黑,你唯有盡快離開慈寧宮,我才方便教導你。如此,才有蟄伏與成長的可能?!?/span>
? ? ? ??‘對不起,魏殿下。師父說,非常時期得行非常手段……您應該不會記恨阿霽今日算計吧?’小太子擔憂了一會兒,才慢慢睡過去。
? ? ? ??剛合上奏章的藍湛,咳了好幾聲,白果忙取出一盒黑色藥丸給他服下:“主子,您不可再辛苦熬夜了,大夫說了,若再不好好靜心養(yǎng)傷,恐會遺留弱癥?!?/span>
? ? ? ??這一年來,藍湛根本沒有好好休息過——遭遇背叛被連續(xù)追殺受重傷,都還沒痊愈又跟著魏公子掉落深谷,斷了腿;好不容易剛爬出來,又要硬撐著帶領(lǐng)他們引開追兵,九死一生才活下來……再醒來又得知魏公子和寧州事,立即下令潛伏多年的諜子給北梁王下藥,反間各方勢力,一番緊迫又周密地安排,最后北梁王中毒昏迷,北梁大亂,危險局勢逼得北梁太子與其他北梁王子不得不入局,方得了魏公子想要的結(jié)果。
? ? ? ??“主子,魏公子怎能將如此重要的信物隨意拿出來?若不是……”白果看著藍湛身上還未康復的傷,一大半都是為了替魏嬰謀劃才有的,很有些不平。
? ? ? ??“好了白果,無需再言。我敢給,他敢用,不正說明,我倆心有靈犀、天生一對?我就愛他這般——敢想敢做,能屈能伸。”藍湛一想到宮里再遇,魏嬰怔忡片刻后立即清醒犀利的眼神,那種隱藏在平靜水面下的殺伐之氣,果真迷人。
? ? ? ??白果無奈,得,皇帝不急太監(jiān)急……呸!他才不是太監(jiān)!總不過‘一個愿打一個愿挨’,他在這瞎操什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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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猜出來,太子是誰的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