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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我壓制住內(nèi)心的怒火時，紅卻開口了。

「博士喜歡嗎？」她捧起小鳥湊到我眼前。

「?。∠矚g！」

「紅也喜歡！」紅好像發(fā)現(xiàn)了世界上最大的謎題的答案一樣，開心得不得了，蓬松的尾巴翹起，不住地?fù)u擺著。看著她開心的模樣，我不由地陷入了沉思：

是外婆吧？一定是外婆對吧？把紅訓(xùn)練成了殺手，讓她一直這樣活著，感受不到生命的美好，只能不停地殺戮。她有過童年嗎？我猜答案是否定的，不然她的心智怎會這般不成熟？或許我和紅一樣，在彼此身上看見了生命的光芒，在彼此身上得到了救贖。

我明白了她眼中的不舍，她知道她手中的獵物活不久，她不舍的是轉(zhuǎn)瞬即逝的美好。

「博士，你怎么了？」紅看著我眼角的淚珠，不解地問。

「啊……沒事沒事……就是我想和紅做一個約定。」我連忙擦掉礙事的液體。

「什么約定？」紅標(biāo)準(zhǔn)地歪著頭。

「就是，紅在殺了我之前，不準(zhǔn)殺掉任何一個人，任何一只動物。除非對自己的生命構(gòu)成了威脅，好嗎？」

紅遲疑了兩秒，還是開心地答應(yīng)了。小拇指相勾起，象征某種奇怪的約定開始生效。過了一會兒，紅意識到了什么，她先是看著手中把玩著的小鳥，又抬起頭看了看我，鼓著嘴，問道：

「那今晚吃什么？」

我拍了拍她的頭，輕聲說：

「紅先在屋子里等會我，我很快就回來，好嗎？」

坐在床上的紅點(diǎn)了點(diǎn)頭，再次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小鳥身上。我則放心地關(guān)上了門，走到了室外。

外面靜悄悄的，加上幾乎沒有一絲光亮，天上的星星變得明滅可見，月牙兒高高地掛在天邊，與閃耀的群星共舞。我唯一能聽得見的，便是自己的鞋與積雪摩擦發(fā)出的聲音。這樣的天，想找到什么吃的東西屬實(shí)不大容易。不過不知為何，一想到屋里的紅，我便干勁十足，整個人充滿了力量。

我一定是著魔了！

一定是的。

「抱歉了！」我小聲嘀咕著，割開了一只雪兔的頸部，看著血液染紅了積雪，我便開始著手剝皮。今晚的溫度不算太低，但呆久了也絕對會吃不消，我便不由地加快了手里的活計(jì)。話說回來，我得和紅講講她應(yīng)該做的事了，一直殺戮對她可沒什么好處。

處理好了雪兔，我走回了留宿的地方。當(dāng)我推開房門時，發(fā)現(xiàn)紅已經(jīng)睡下，而那只小鳥也不知所蹤，大概是飛走了。這孩子這么嗜睡嗎？我輕輕嘆了口氣，為她鋪好了床、脫下了外衣，抱起她輕盈的身體，送進(jìn)了被窩里。

紅穿得很少，至少我抱著她的時候是這樣的感覺。我打算等兔肉烤好再叫她起來，便對著火爐開始忙碌。

房間里靜得出奇，只能聽到火苗跳動的“噼啪”聲和肉上油脂的“滋滋”聲，我現(xiàn)在才明白為什么紅會睡著了，溫暖的房間讓我也昏昏欲睡起來。若不是烤肉的香味抓著我的鼻子，我估摸著也睡去了吧？

肉烤完后，我輕聲呼喚著紅 ，把她從睡夢中拉起。紅裹著被子，揉著惺忪的睡眼，一臉天真，在看清是我叫醒了她后。她又露出了能把全世界都甜化掉的軟乎乎的笑容，小虎牙不經(jīng)意間露了出來，更添幾分可愛。

「快吃吧。」我連忙糊弄過去，怕是再看一會兒，我自己都要融化了。

「嗯~」她便聽話地吃了起來，那么乖，真的就和小孩子一樣，但是那成熟的美麗面容又在提醒著我她不是孩子了。

還剩下最后一口時，她停下了嘴，眨著眼睛呆呆地看著我，失焦的眼神正告訴我，她還沒有清醒過來。我能聽見睫毛與眼瞼拍打出的“啪嗒啪嗒”聲。

「怎么了？」我摸了摸她柔軟的耳朵。

「博士不吃嗎？」

「你吃吧，我不餓。」

紅鼓起了嘴，一副不滿的樣子，就連鬧別扭都那么可愛。

「哼！」她咬下最后一塊肉，我滿意地想要轉(zhuǎn)身收拾一下，她卻猛地拉住了我的衣領(lǐng)，撲到我的懷里，小小的，水嫩的唇，對上了我的唇，在我詫異的眼神中，紅用嘴將最后一塊肉遞給了我。我一下子愣住了，可是紅卻好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似的，用毛茸茸的耳朵在我胸口打著轉(zhuǎn)。

我我我我我……我像是一輛疾馳的噴氣火車，頭上噌噌冒著熱氣，活了這么多年，這樣的動作對我來說依然是難以想象的。

看著紅在我的胸口蹭來蹭去，我心中五味雜陳。我當(dāng)然不知道該怎么做，只得把食物咽下。

奇怪，奇怪，奇怪，蛋白質(zhì)怎么會有甜味？

甜，甜，甜，甜得發(fā)齁！

熱，熱，熱，大腦在升溫，但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任由紅在我旁邊撒嬌，可惡！我絕對是被這妮子制服了。不過這種感覺很溫暖、很幸福，毋庸置疑。我胡亂地在她頭上抓了抓，柔聲說：

「該睡覺了。」

「唔……博士也該睡覺了?！?/p>

「嗯，紅睡了我就睡了?！?/p>

「不行！」紅的聲調(diào)不知為何提高了不少，可是眼睛微閉，好像有些恍惚。

「怎么了？」

「一起睡?！购喓唵螁蔚娜齻€字卻又給我的大腦一記重?fù)簟?/p>

「一，一，一，一起，一起睡？」

「博士是可以依靠的……」紅小聲嘀咕著，終于還是依偎在我的胸口睡著了。

我聽著輕輕的呼吸聲，愣了一下。是啊，我是可以給紅依靠的。不知不覺間，嘴角微微揚(yáng)起，我把紅送入她的被窩，也給自己鋪好了被褥。

我伏在紅的額頭，留下了一個晚安吻。

「晚安?！?/p>

睡意漸濃，讓人難以抗拒。我盡快改好了被子，望著深色的天花板，任由溫柔的睡夢奪去了我的意識。

累死啦累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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