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嘉祺×簡亓×你』·替身·//看清楚了我不是他

借吻? ?馬嘉祺×我×簡亓×?劉耀文
#替身文學(xué)# #白月光# #一見鐘情# #破鏡重圓#?
“十八歲就喜歡的人,等到二十八歲時就能忘掉么?
? ? ? ?BGM推薦——?指紋?杜宣達

00
“馬嘉祺,我們會一直在一起對吧”
? ? ? ? ?“會的”
? ? ? ? 01
6月的A市,蟬鳴不止。
期中考剛結(jié)束,學(xué)校給我們放了三天的假。
難得的假日爸媽加班,出了學(xué)校我決定四處閑逛下,順便解決掉今天晚餐。
小區(qū)附近新開了條商業(yè)街,才幾個月時間,已然一片繁華景象。我順著街邊往里走,眼睛瀏覽著令人應(yīng)接不暇的琳瑯滿目的招牌。
走著走著,我不知轉(zhuǎn)到哪條巷子里,這條街我還沒有來過,似是一條酒吧街。
街上三三兩兩的開著幾家清吧酒館,暮色漸暗,正有店員陸陸續(xù)續(xù)的往外搬著椅子和音響。
我覺得新奇便放慢了腳步。
剛巧,清吧里走出一個男孩,手里還抱著吉他,他坐在窗外的凳子前,敲了敲琴弦。
純白色的襯衫,干凈利落的短發(fā),烏黑柔順的留海垂下微微遮蓋住眉毛,鴉羽般濃密的睫毛下,是一雙閃亮的眸子。
還沒待我完全看清他的臉,纖長的手指就搶先一步奪走了我的視線,動人的旋律從他的指尖流淌出來
“總有些驚奇的際遇,比方說當(dāng)我遇見你
你那雙溫柔剔透的眼睛,出現(xiàn)在我夢里……”
我吞了吞口水,怔怔的望著他,那是什么眼睛啊?
明亮、閃爍、含著光。
在離他一米的距離,我愣住腳步,呆呆地站在原地望著他。
“不管未來怎么樣,至少我們現(xiàn)在很開心
不管結(jié)局會怎么樣,至少想念的人是你
我不會把他當(dāng)我游戲,因為我真心對你……”
逐漸的周遭的人都被他的歌聲吸引,清吧前圍了不少人,恍惚間我抬頭看了眼招牌
“MOON TONIGHT……今晚的月亮?”
月亮?確實很像他的眼睛,清澈明媚。
? ? ? ? 我看向他,被擁擠的人潮包圍著,被微微嘈雜的人聲環(huán)繞著,卻只是溫柔的笑著,眸子里仿佛閃著動人的光。
我想再湊進一步,卻被擁上的人潮擋住了視線。
眼看著門口聚集的人越來越多,站在店門口的老板適時出現(xiàn)。
“謝謝大家的捧場,想聽我們小馬唱歌的可以進店哦,小馬一會會在店里繼續(xù)唱的。”?
門口人熙熙攘攘的散開,我躊躇著腳步,望著陸陸續(xù)續(xù)進門的人流有些糾結(jié)。
? ?剛剛招呼人的老板又開口 “嘉祺,你也進來吧,準(zhǔn)備一下后面的表演”?
門口的男孩應(yīng)了聲好,便起了身。
“小馬……嘉祺……”我在腦子里回想剛剛店長喊得兩個稱呼,難道他叫……
“馬嘉祺……?”
“嗯?”原本轉(zhuǎn)了身的男孩似乎是聽到我的聲音回了頭。
“你是在叫我么”
? ? ? ? ?不是吧,我這么小的聲音他都能聽到?!
像是被抓包的小孩,一瞬間我紅了臉,支支吾吾的出不了聲,只是傻愣愣的擺擺手搖搖頭。
像是被我的樣子逗到了,他一偏頭,笑了笑,禮貌性的朝我點點頭,進了門。
鬼使神差的我像是被勾住了魂,耳朵也跟著燒起來,須臾,我深吸了一口氣,進了門。
? ? 清吧面積不大,裝修偏歐式風(fēng)格,一進門映入眼簾的便是長長的酒柜和調(diào)酒臺,吧臺的左側(cè),有個小小的舞臺,上面只是簡單的放著一把椅子、一把吉他和一個麥克風(fēng),當(dāng)然還有坐在椅子上的它們的主人,那個叫馬嘉祺的男孩。
他在唱歌
“你在左邊,我緊靠右
第一張照片,不太敢親密的
屬于我們倆的……”
我捏了捏書包的帶子,安靜的看著他。
似乎是感受到我灼熱的視線,他忽而望向我,歪著頭,輕笑著
“喝醉了小河邊唱著歌,永遠(yuǎn)愛你是我說過……”
剛巧是這一句。
舞臺的光撒在他的身上,襯得他氣質(zhì)斐然,少年的意氣風(fēng)發(fā)與眉眼間的溫柔順著他的歌聲傾瀉而出,如同山間湖畔的一汪清泉。
撲通撲通撲通……
那種異常的心跳,是我這輩子都難忘的瞬間。
我呆呆的站在原地,手里拉著的書包帶子緊了緊,晃神了好一會兒。
“小妹妹?小妹妹?”
我聽到有人喊我,恍然如夢般的轉(zhuǎn)了頭。
“未成年不可以來這里哦”
我打量了一下他,認(rèn)出他就是剛剛在門口招呼大家的、這家清吧的老板。
我抬頭看向他,有些緊張,怯懦道
“啊…那個那個我成年了”
“嗯?”似乎是因為我還穿著校服,亦或許是因為我稚嫩的馬尾,他好像一臉不信。
“上個月,我剛滿18 ”
我脫下書包,從里層的格子里拿出了身份證,遞給他。
他笑了聲,把身份證還給我
“那好吧,但你還是高中生所以不能在這喝酒哦”?
“我……我不是來喝酒的……我是”
眼睛往旁邊一瞟,剛好看到旁邊桌子上擺放的提拉米蘇蛋糕。
只得硬著頭皮扯謊道“我是來吃蛋糕的……就……聽說你們這家蛋糕很好吃”
似乎是被我的話逗笑了,那個店長也沒在追究。
耳邊還是馬嘉祺的歌聲,我還沒完全晃過神來,他看向我又看向臺上的馬嘉祺,似乎是明白了什么,沒在追究。
“好~你是來吃蛋糕的”
似乎是故意的,他給我安排了個既靠近吧臺在他視線之內(nèi)又靠近舞臺的位子。
沒一會就給我端上了蛋糕
“怎么樣我們家的蛋糕好'聽'吧”
店長不知道什么時候從吧臺探出半個腦袋。
? ? 沉浸在馬嘉祺的歌聲中,我壓根沒發(fā)現(xiàn)他話里的調(diào)侃,脫口而出答道 “嗯嗯好聽”
? ?兩秒之后,我好像聽到頭頂傳來了輕笑聲。
等等……
“怎么樣我們家的提拉米蘇好'聽'吧”我在腦子里重復(fù)了遍他剛剛問我的話
? ? ?我猛地抬起頭,欲蓋彌彰道:“咳咳,我剛剛是說好吃好吃”
對面的人則是一副“我就靜靜地看你表演”的表情,輕笑著沒再說話。
酒吧淡藍(lán)色的燈光灑下,我才發(fā)現(xiàn)剛剛那個游刃有余處理一切的老板,面具之下竟然是一張20幾歲的臉,什么嘛看起來沒比我大幾歲。
既然老板都這么年輕,那……
我把視線轉(zhuǎn)向馬嘉祺,純色的襯衫和蹭上了一點灰塵的黑色帆布鞋,以及稚氣未脫的面龐,少年的青澀與稚嫩一覽無余。
我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校服,又看看臺上的他。他應(yīng)該和我差不多大吧?
那他不用上學(xué)么?為什么會在這唱歌呢?難道他上大學(xué)了?可是大學(xué)這個時候也要上課吧?
一瞬間無數(shù)個關(guān)于馬嘉祺的好奇一股腦的涌向我的腦袋。
他猶如一顆光滑美麗的鵝卵石就這樣打破了如同死水般平淡而無波瀾的生活。
再回過神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7點半了。
“早點回去吧”一直靠在吧臺邊的老板開了口
“太晚了回家不安全”
我轉(zhuǎn)頭看向臺上,有點依依不舍,但還是拿起了書包
似乎是看透了我,他敲了敲桌子遞給我一張名片
“我叫嚴(yán)浩翔,以后想聽小馬唱歌可以來這找我,如果我不在就先回家,小姑娘一個人來酒吧很不安全,還有高中生還是讀書為重,等你畢業(yè)了非常歡迎你來”
02
從那之后,我尋到機會便回去聽馬嘉祺唱歌,但因為我那可憐的一只手都數(shù)的過來的假期和不計其數(shù)的家庭作業(yè),和只會偶爾在店里的嚴(yán)浩翔,我能見到馬嘉祺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有時當(dāng)我湊齊了假期、完成作業(yè)、嚴(yán)浩翔在場這幾個必備元素時,在那唱歌的卻不是馬嘉祺。
不過,一來二去我和嚴(yán)浩翔卻混熟了。 嚴(yán)浩翔在讀大四,是個不折不扣的富二代,這家酒吧,是他創(chuàng)業(yè)的手筆。
而馬嘉祺比我大一歲,原本應(yīng)該去年高考,但是因為家里的變故,他休學(xué)了一年。
當(dāng)然這些都是從嚴(yán)浩翔零星的對話中拼錯而知的。
聽嚴(yán)浩翔說,馬嘉祺高二那年,家里欠了很大一筆錢,他來這里是不僅是為家里還債,更是為了勤工儉學(xué),等賺夠了學(xué)費,他就繼續(xù)回去讀書。
他想回去讀書,他想讀大學(xué),他想學(xué)音樂,他想成為一個很棒的音樂人。
沒在這里唱歌的日子,他或在餐廳里洗盤子,又或是在便利店兼職,又或者在哪里復(fù)習(xí)功課。
終于在某個深秋的假期里,我再一次在清吧里碰到了他。那天其實我算是碰運氣,在借口買練習(xí)題的路上,鬼使神差的想去看看他在沒在,而這一次終于被我碰了個正著。
距離我們上一次見面,好像過了很久,他比之前更瘦了些,臉上的黑眼圈也明顯了許多,但唯一沒變的是他眸子里閃爍著笑意,和散發(fā)出的溫柔。
可能是天還早,今天清吧里的人不多,我和在吧臺打電話的嚴(yán)浩翔打了個招呼,便挑了個離舞臺近的位子坐了下來。
“看見這個世界快要腐爛…怎么辦昨晚直到現(xiàn)在還沒吃飯…”
“還要自己準(zhǔn)備早餐,結(jié)果是算…完蛋…”
他今天好像在唱一首新歌,是我之前從來沒有聽過的,
“才發(fā)現(xiàn)冰箱沒有雞蛋…”
很可愛的歌。
一曲畢,他有些害羞的開口“這是我自己寫的歌,可能不太好,希望大家喜歡……”
“很喜歡?!彼剖且驗榕_下只有三兩個人,所以我忽而開口的聲音在略顯寂靜的環(huán)境中格外明顯,
我看著他,腦中浮現(xiàn)出嚴(yán)浩翔說的話,
“他想回去讀書,他想讀大學(xué),他想學(xué)音樂,他想成為一個很棒的音樂人”
“很棒很可愛的歌” 我又重復(fù)了一遍
馬嘉祺愣了下,看向我,露出了他標(biāo)志性的小兔牙。
他我以為他會說謝謝,但是他卻只是笑著看著我然后和我說
“我記得你,你那天喊了我的名字。”
那一刻,好像有什么擊中了我的心,心底的某處好像有什么東西逐漸開始生根。
那天,我并沒有呆很久,因為還有一大堆的假期作業(yè)等待著。
臨走前,我趁著馬嘉祺去衛(wèi)生間的間隙,從錢包的內(nèi)格里抽出200塊錢,藏在了他的吉他包里,
那是上次我考了年級第一賺到的獎學(xué)金。
我知道這200塊對他而言可能只是填平負(fù)債的一塊小石子亦或是投入大海的一瓶礦泉水,但那是我僅有的、憑借自己能力賺來的,是我想讓他早日攢夠錢回去讀書的一點念想。
我撕下一張剛剛買的便利貼,寫了幾個字,一同塞了他的包里。
03
深秋的11月,校園里銀杏樹簌簌的往下掉葉子,天黑的越來越早了。
短暫的月末假期結(jié)束,晚自習(xí)的時間卻又被推遲了。
待我出了校門已經(jīng)是10點了。
我走在回家路口,對于越來越暗的巷子突然有點打怵,巷子口的路燈已經(jīng)壞了很久了。
夏天的時候還沒覺得,眼看著冬日的來臨,天黑的越來越早,而平日里我熟悉不過的巷子,卻變得越來越恐怖。
我捏了捏衣角,剛邁了兩步,卻隱約發(fā)現(xiàn)身后有人影逐漸靠近,急促的腳步聲讓我忽然間有些不知所措。
什么情況……
? ?一瞬間我突然覺得毛骨悚然,腦子里不自覺的浮現(xiàn)起那些綁架新聞。
雙腿忍不住的打顫,我的思緒混亂,身上忍不住的冒冷汗,顧不得巷子里的漆黑,猛地抬腳往巷子里跑
“沈念梔”
身后好像有人喊我。
我沒回頭鉚足了勁往前跑了幾步,反映了幾秒?yún)s又遲緩般的剎了車,
好熟悉。
我木訥地轉(zhuǎn)過頭,謹(jǐn)慎的往前走了幾步。
眼前的人看著我也逐漸向我靠近,借著巷口忽明忽暗的燈光,他眉眼也逐漸清晰了起來。
“是我,馬嘉祺”
“呼……”我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往前邁了一步,是他。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劫后余生般的我蹲在地上穿著粗氣
“你還好么?”他看我的樣子,有些手足無措,但看我的表現(xiàn)八成也能發(fā)現(xiàn)我是被嚇到了,慌亂的開口
“抱歉,嚇到你了,抱歉,真的抱歉”
他輕輕拍了拍我的背,有些笨拙的安撫著我。
我緩了兩口氣,猛地抓住他的手
“馬嘉祺,你想嚇?biāo)牢?。?/p>
他顯然沒想到我是這么一副反應(yīng),倒是被我的反差逗笑了。
“言情小說里這個時候的設(shè)定不應(yīng)該是女主角抱著男主角哭么?”他開玩笑道
我沒理他,拍了拍蹭到墻上的灰,繼續(xù)問
“你說,你要怎么賠償我”
“你想怎么補償”
他挑了挑眉,平日里高冷禁欲的馬嘉祺今天似乎心情很好,竟然主動接我的梗,于是我便隨口胡亂道
“那你以身相許吧”
呸呸呸說出口我就后悔了,沈念梔你說的什么?。?/p>
我看他一愣,趕緊解釋道 “那個,我是開玩……”
“這件事…”
馬嘉祺忽然出聲,打斷我的找補
“也不是不行”
? ? ?他笑。
我有些不可思議我聽到了什么,我轉(zhuǎn)頭看向他,他偏著頭偷笑著,手還不忘安撫的拍著我的背
怎么回事,會撩,腹黑,完全不像平常的馬嘉祺。
? ?我站了起來,理了理衣角,輕咳了聲打破些許曖昧的氣氛,
“你來找我是?”
馬嘉祺恢復(fù)了平日里的樣子,慢條斯理的從口袋里掏出200塊遞給我。
“你干嘛?”我明知故問的裝傻
“心意我收下,錢我不能收”
“什么錢啊,我不知道”我嘴硬
見我不承認(rèn),他搖了搖頭,把錢裝進我的口袋
“謝謝你的好意,但是我知道賺錢很苦的,所以我不能隨便收取別人的善意,因為這些善意的背后,都是苦澀堆積而成的?!?/p>
“還有……”他頓了頓
“我知道是你”
他從口袋里拿出我留下的那張便利貼,遞給我,上面寫著:
給馬嘉祺
“你喊過我的名字,在那家清吧”
“我說過,我記得你?!?/p>
04
在那之后,我和馬嘉祺的關(guān)系好像近了起來,從那天起,他每天都會在那個巷口等我,然后帶我走過那條最灰暗的小巷,再目送著我進家。
12月的最后一個月末假,剛好遇到了圣誕節(jié)。
今晚清吧有演出,我忙完功課趕過去已經(jīng)是9點多了,這還是趁著爸媽加班才得以溜出來。
看了節(jié)目單,好像只剩最后一首《雪人》了,圣誕節(jié)的人潮不是蓋的,舞臺邊的位置早就圍滿了人,高朋滿座的現(xiàn)場也沒企圖馬嘉祺能看到我,我和嚴(yán)浩翔打了個招呼只得躡手躡腳的找了個空位位置坐下。
在我坐下的那一刻,吉他的前奏也緩緩響起。
奇怪,不是《雪人》么,怎么覺得這個旋律這么耳熟
沒待我疑惑幾秒,臺上的人便搶先開口:
“最后一首歌我想送給一個小姑娘當(dāng)做圣誕禮物,她說她最喜歡聽我唱這首歌?!?/p>
“嗚呼~”臺下隨即傳來一陣歡呼聲,我的目光穿越層層人潮,與陣陣歡呼,與臺上的人撞上。
“圣誕快樂”他和我說。
吉他的旋律響起,輕快地音符從他的之間流出,
他望向我
“總有些驚奇的機遇,比方說當(dāng)我遇見你……”
“你那雙溫柔剔透的眼睛,出現(xiàn)在我夢里……”
如同時間回溯,回到我初次遇見他的那一天。
夏日,白襯衫,吉他,少年。
我回憶起那一天。
? ? 演出結(jié)束后,他一如既往送我回家。我手里把玩著從清吧里順來的圣誕手環(huán),和他并肩走著,誰也沒有說話。
? ?其實那個路口早就換了燈泡,但他還是愿意不厭其煩的陪我穿過那條巷子。
“小梔,圣誕快樂”
他突然停住腳步,拉著我,遞給我一個精致的盒子。
我愣了下,接過來
里面是一只銀色的鐲子。
我低頭看著安靜躺在盒子中的鐲子,捏起它,上面刻著我的名字——SNZ。
“那個……我自己做的所以有些不太好看,就……圣誕快樂”
我看著眼前的少年紅著臉,他笑著,有些不好意思的摸著腦袋,望著我的眸子清晰溫柔。
眼睛有些酸澀,張了張口,想說的話最終還是沒能說出口。
感覺有什么東西落在了我的睫毛上,我抬頭
“小梔!下雪了!”
是A市的初雪。
我抬頭,望向他的那一刻,他也笑著看著我
冬日 初雪 圣誕 禮物 和愛的人。
我好想難以抑制自己的心跳。
“馬嘉祺”
我喊了他的名字
“我能不能親你一下?”
“???” 他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
不容分說的、難以抑制的。
在我的吻落在他的臉頰上的瞬間,他偏了頭,于是吻就這樣不偏不倚的落在了他的唇中。
雙唇觸碰的瞬間,我猛地清醒過來,有些懊悔自己剛剛做了什么,低著頭解釋著
“那個……我”不知道應(yīng)該說點什么,于是干脆破罐子破摔
“這個……就當(dāng)是我和你借的”
靠沈念梔你說的什么爛借口啊,我還懊惱著,身旁的人先出了聲
? ?“借了以后可要加倍還”
我抬頭看向他,原本紅著臉的、害羞的男孩忽而像換了一副樣子,笑得像個妖孽。
我十八歲的初戀在那一刻開始的
A市下雪了,在那個冬日,我們第一次手拉手穿過那條我們已經(jīng)走了無數(shù)次的小巷。
“馬嘉祺,我們會一直在一起對吧” 我問他
? ? ? ? ?他笑著點頭,牽著我的手緊了緊?
“會的”
? ?05
? ? ? ? 充滿蜜意的冬日如流水般飛速而過,轉(zhuǎn)眼便是春天,馬嘉祺辭去了工作,回到學(xué)校復(fù)習(xí)考試。
我們約定好要一起去C市讀書。
在那之后的某一天,馬嘉祺忽然和我約定讓我好好讀書,最近就不見面了。
我自詡是比較拎得清的人,所以我欣然接受。
那段時間我們很少見面,為了專心復(fù)習(xí),即使偶爾的見面,話題也總離不開各種??嫉闹R點和錯題。
就這樣,流水飛逝,高考無聲無息的來了。
原本我想象中高考結(jié)束后美好的、充滿希望的和馬嘉祺的未來,卻在一通通打不通的電話和悄無聲息的離開中消散。
馬嘉祺不見了。
就像是從沒有出現(xiàn)在我的生活中一般,就這樣人間蒸發(fā)。
我去了翔哥的清吧、去了我們最常去的奶茶店、去了我們約定好的公園,去了一切我們曾經(jīng)去過的所以地方,可是都沒有他的身影。
那天,我一如既往的在路口的小巷等著他,但是這一次,他再也沒有出現(xiàn)。
在幾百個日日夜夜里,他從未缺席的路口,這一次,他卻缺席了。
路口的燈早就修好了,我蹲在那個巷口向里看,燈火通明的巷子卻又一次讓我覺得黑暗恐怖,我好像做了一個盛大的夢,夢醒了,他也不見了。
我去了C市讀書,后來順利畢了業(yè),在C市有了份穩(wěn)定的工作。很奇怪,我已經(jīng)在C市呆了近十年,但是卻依舊覺得C市很陌生,陌生到和我記憶里馬嘉祺描述的C市有著千差萬別。
很多時候,我都不太清楚,我到底是適應(yīng)不了C市還是適應(yīng)不了沒有了馬嘉祺的日子,即使已經(jīng)過去十年。
讀大學(xué)的時候,我很喜歡往隔壁的音樂系跑,不為別的,只是因為那是馬嘉祺曾經(jīng)說想去的地方。
一來二去,我認(rèn)識了音樂系的一個男孩,他叫劉耀文。
帥氣,陽光,惹眼,和看向我時閃著亮光的眸子,像極了18歲意氣風(fēng)發(fā)的馬嘉祺。
我和劉耀文成為了朋友,卻依舊保持著若即若離的關(guān)系,我知道他對我有好感,但我卻只能裝著傻,我認(rèn)清不了自己的心,在無數(shù)個面對他的日子里,感性和理性都在無盡的打著架。
06
? 工作后的某天,公司舉辦了場團建,那天 A市下了場大雨,雨水洗刷過的空氣混合著泥土和青草的冰涼,整座城市都顯得平和安靜。
酒吧內(nèi),觥籌交錯的碰杯聲混雜著重金屬音樂的嘈雜,充斥著和室外格格不入的熱鬧氣氛。
角落里,那部響了無數(shù)聲的手機才被我晃晃悠悠拾起,看了眼來電顯示,我懶懶的按了接聽。
“喂”?
我應(yīng)了一聲,只覺得有些頭暈。
電話那頭的男聲沉默了幾秒,似乎是在分辨我的清醒程度
? “喝了多少?”他開口,語氣里帶著些許質(zhì)問,亦或是因為我遲遲不接電話而稍顯不悅。
“就一……二……三……”我掰著手指頭支支吾吾的數(shù)著,語氣也不自覺的拉了長音,伴著嘈雜的音樂聲,恍惚間我意識不到剛剛數(shù)到了幾,干脆胡亂道“不多……就幾瓶……而已。”
電話那頭的人嘆了口氣,似乎因為我那半夢半醒的醉鬼勁兒,和震耳欲聾的重金屬音樂聲,惹得崩起了神經(jīng),語氣里稍顯不悅。
? “在那 我去接你”
對方撂下一句話,語氣里帶著不可置否的嚴(yán)肅味道,我一愣老老實實的把地址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沒幾秒,電話那頭便傳來汽車發(fā)動的聲音。
我剛想按掉電話,那頭張真源又開口
“電話別掛 找個理由出來門口等我”
我遲鈍了哦了一聲,有些踉蹌的起了身緩了緩因為久坐麻掉的腿,借口上廁所的理由,出了酒吧。
才剛進入12月,A市的氣溫便接連破新低,一出門直沖骨髓的寒風(fēng)便一個勁兒的往我身體里鉆。
我拉了拉外套,一抬眼,明亮的刺眼車燈的便進入了我的視線。
不待車?yán)锏娜税聪萝嚧?,我便輕車熟路的坐上了副駕。
“又喝難么多”劉耀文微皺著眉偏頭看了我一眼,視線沒有移動,手熟練的在座椅上摸索著什么。
“喏”
他遞過來只粉色的保溫杯
“就知道你又能喝多,我不在你又撒了歡了,蜂蜜水,喝兩口,不然一會胃又該痛”。
“這你還留著呢?”我愣了下接過了杯子,杯子是我入職新公司劉耀文送我的禮物,我記性不好總丟三落四的,杯子被我弄丟了好幾次,但最終都被劉耀文完好無損的找到。
擰開蓋子灌了兩口,水溫不冷不熱蜂蜜的甜度也剛剛好,帶著暖意的細(xì)流順著我的嗓子一路滑到了胃,我瞬間覺得舒服多了。
我擰上保溫杯的蓋子,只覺得暈暈乎乎的想吐,便把車窗按了下來,企圖讓晚風(fēng)吹走我臉上的醉意和不適帶來的煩躁。
只不過還沒兩秒,車窗就被身旁的人升了上去。
“天涼,別吹感冒了”?
我沒應(yīng)聲,只是又把車窗按下了點,
? ? ? ? “我不舒服,想吹吹風(fēng)”
劉耀文嘆了口氣,像是準(zhǔn)許我的行為,只是嘴上依舊喋喋不休:“每次同學(xué)聚會都能給自己喝懵,你說你,我這就一次不在,你這老毛病又犯了!你知道酒精對人體…”
“你知道酒精對人體的傷害多大么!好啦劉“醫(yī)生”,這句話我聽得耳朵都要起繭子了,下不為例好吧~”
我轉(zhuǎn)過頭安撫似的拍了拍劉耀文的胳膊。
果不其然,他沒在追究,紅綠燈的路口,他遞了條毯子給我,我沒說話,只是呆呆的看向窗外,夜色下的A市燈火闌珊。
我晃了晃昏沉的腦袋,視線被路口的一家小酒館吸引。
“MOON TONIGHT”
腦海中的記憶在翻涌,就如同塵封的冰河在點滴溶解。
我努力地?fù)u了搖頭,靠在椅背上,摩挲著手腕上那早已褪色的鐲子。
“我真的替代不了他么……”
? ? 劉耀文忽然開口,他抿了抿嘴,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心,表情凝重卻又小心翼翼的。
我被他的話噎住,一時間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盯著手里的保溫杯發(fā)呆。
空氣就這樣安靜了幾秒,而后被他的聲音而打破。
“都十年了,你還放不下他么……”?
我轉(zhuǎn)頭看向他。
他紅了眼,望向我,似是哽咽著。
“給我個機會,我會對你比他對你好千倍百倍的……真的……”
從我們認(rèn)識的那天起,我都一直覺得劉耀文是個情緒穩(wěn)定的人,但這一刻,染著水色的雙眸和欲言又止微張的嘴唇,無一不在叫囂著讓我看看他的真心。
“說謊話的人吞一百根針” 他努力地補充著,眸子像望不見底的深潭,似乎想把整個真心拿給我看。
我晃過神,忽而發(fā)現(xiàn),原來劉耀文也等了我將近十年。
他看我的眼神一如既往十年前一般,清澈動人。
我低下了頭,哽咽著,不敢看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是啊,都十年了,馬嘉祺,我想我等的夠久了。
路口的信號燈變綠,車子重新啟動,我緩緩開口給了他一個答案。
“劉耀文,我們在一起吧”
恍惚間猛地一個急剎,車子被劉耀文停下
他轉(zhuǎn)過頭,有些顫抖,似是不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
“你……你再說一遍”
我低下頭把手腕早已褪色的鐲子摘下,又重新抬起頭看向他,莞爾一笑。
“我說,我們在一起吧”
我想我應(yīng)該放下了。
十年了,我等的夠久了。
我想我應(yīng)該給劉耀文一個機會,也給我自己一個機會,重新開始我的人生。
十八歲喜歡的人,到二十八歲也應(yīng)該放下了。
07
在那之后的不久,公司線下決定舉辦一個活動,需要一支樂隊的參與,我被安排負(fù)責(zé)這個活動。剛好C市的酒吧街有個樂隊活動,于是我開始游走在C市的各大清吧去尋找適合這個活動的樂隊。
其實早幾年我經(jīng)常去清吧,我還記得18歲那年嚴(yán)浩翔和我說,等你畢業(yè)了隨時歡迎你來。
但是等我長大了,真的可以正大光明的走進各家清吧,但卻覺得索然無味了,因為我想去清吧的理由,早就不在了。
雖說是去考察,但是想聽樂隊唱歌就免不了在店里喝一杯。
雖然混跡酒吧多年,但是我的酒量卻著實沒什么長進,在從今晚的第四家清吧出來,我已經(jīng)有點神志不清了。
翻江倒海的感覺從胃部涌來,我跌跌撞撞的跑進附近的一個小巷,抑制不住的開始嘔吐。
我彎著腰一只手扶著墻,眩暈和不適感侵占了我的大腦,另一只手摸索著手機想給劉耀文打個電話。
一個沒拿穩(wěn),手機便從口袋里滑了出去。
靠……
我在心底里咒罵了一句,晃了晃腦袋想支撐起身體去撿手機。
“你的么?”
恍惚間我聽到頭頂傳來聲音,隨后一只手便出現(xiàn)在我的視線,手里握著我的貼著HELIO KITTY 貼紙的手機。
“謝謝……”我勉強直起腰,伸手去接手機,抬眼的瞬間,指尖交匯,我看清楚了他的臉。
手機從我的手中滑落,我顫抖著,紅著眼睛,有些不相信眼前的一切。
“馬嘉祺……”
黑色的沖鋒衣,破洞的牛仔褲,戴著黑色耳釘,烏黑的頭發(fā)上還有幾捋紅色的挑染,全身和馬嘉祺格格不入的穿著,卻有著和馬嘉祺一模一樣的眉眼。
他彎下腰去撿我的手機,痞里痞氣的調(diào)侃著
“小姐,你要是不想要手機可以直說”
他把手機遞給我。
我沒接。
“馬嘉祺……”我只是顫抖著又喊了一遍他的名字,不會認(rèn)錯的,不會認(rèn)錯的,即使他換了套衣服,剪了個頭發(fā),換了一套說話方式,我也不會認(rèn)錯的……
? ? ? 他挑了挑眉,滿臉疑惑
“小姐你喝多了吧”
說著他拉過我的左手,隨即把手機塞到我手里。
“我叫簡亓,不是什么馬嘉祺”
他理了理外套,并沒有一絲留戀的轉(zhuǎn)了身 “走了”
簡亓……?我望著他的背影,亦如18歲在回家的路口,是他我不會認(rèn)錯的。
“等等”我伸出手想攔他,跌跌撞撞的去追他,沒幾步,巷口轉(zhuǎn)出的人便先一步喊了他的名字。
“簡亓?”
是個穿著性感的女孩,看起來比我年輕了好幾歲。
她拉過他的手,嬌嗔著 “到你live時間了,跑哪去了?”
那個叫簡亓的男人沒有拒絕任由她拉著,我看著他們走進巷口,聲音也逐漸變遠(yuǎn),直到我看不到他們的身影。
那一刻,我好像再也沒有勇氣出聲。
世界上真的會有兩個長相完全一樣的人么。
酒醒之后的第二天,我憑借著依稀的記憶摸索的找到了簡亓消失的路口。
是家深藏在巷子里的清吧。
“ TONIGHT MOON”
剛好和當(dāng)年那家清吧的名字相反,
這個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巧的事。
精致的恨天高踩在木質(zhì)的地板上發(fā)出嗒嗒的叩擊聲,我進了門,搖滾和重金屬的裝修充斥著整個店面,電吉他、架子鼓混雜則各種重金屬的配樂讓我覺得耳膜欲裂。
嘈雜聲中我走向吧臺,點了一杯薄荷莫吉托。趁著酒保調(diào)酒的間隙我與他搭話。
“請問,你們這里有個叫簡亓的歌手么?”
“啊,亓哥啊,他是我們老板”
? ? ? “您的酒”
? ? 酒保把酒遞給我輕描淡寫道 “你來的正是時候,一會兒有他的演出,喏出來了”
順著酒保手指的方向,我看到了那個坐在架子鼓前叫簡亓的男人,穿著鑲嵌著鉚釘?shù)暮谏ひ?,頭發(fā)也被挑染成深紅色。
黑色的帆布鞋有節(jié)奏的點著地,手上的鼓棒隨即在鼓面上律動起來。
“你是風(fēng) 你是火 你是織網(wǎng)的惡魔?
破碎的燕尾蝶 還做著最后的美夢
讓我短暫快樂很感動 ”
充斥著爆發(fā)的高音和眼里透出晦澀不明的情感,讓全場都為之尖叫。
我環(huán)顧了下四周,此起彼伏的女孩們的尖叫聲。
我好像突然明白我問起酒保時他的淡然,可想而知清吧里大半的女孩們都是為他而來的。
不得不說,這個叫簡亓的男人很有魅力,亦如18歲的馬嘉祺。
后來的一周我都時而光臨這家酒吧。而那個叫簡亓男人并不是每天都在。
08
兩周的周日,是圣誕節(jié),酒吧里有個抽獎活動,每個人都可以把名字寫在紙上扔進抽獎箱,中獎的那個人可以任意提出一個愿望。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我從包抽出一張便利貼,一筆一劃寫下我的名字扔進了抽獎箱。
很快便到了開獎環(huán)節(jié)了。
我聽著耳邊此起彼伏的叫價聲,坐在吧臺邊喝著威士忌。
我看向臺上的男人,太像了,怎么會有如此相似的兩個人。
臺上的男人將手伸進抽獎箱,抽出了一張紙條,打開。
我看著臺上的男人表情一滯,現(xiàn)場安靜了幾秒,而后他輕笑了聲,似乎像是釋懷似的,我聽著他一字一句的念出聲。
“沈 念 梔”
亦如在18歲的路口,他第一次喊出我的名字。
我把杯子里的威士忌一飲而盡,站起身來
? “是我”
他好像并沒有很驚訝的樣子,只是笑著,而我的耳邊早就被羨慕的尖叫聲充斥。
“所以,沈念梔小姐,你的圣誕愿望是?”
“我要你唱《小宇》送給我做圣誕禮物”
沒錯,亦如18歲的那個圣誕。
我看向臺上的人,他的眼神好像暗淡了幾秒,隨后一副滿不在意的樣子挑了挑眉。
“怎么?不敢?”
他笑 “當(dāng)然可以,我只是覺得沈小姐提這么簡單的要求是不是太便宜我了”?
痞里痞氣的樣子似是個浪子。
簡單么?
那是我們18歲感情的見證,當(dāng)你真正面對它的時候真的會覺得無關(guān)痛癢么。
他沒有回答,只是坐下,隨手從旁邊的地上拿起一把吉他,清了清嗓子。
一副游刃有余的樣子,卻在指尖觸碰琴弦的那刻臉上的笑容微不可察的消失了兩秒。
? ? 他抿了抿嘴唇,隨后又恢復(fù)了那副妖孽的樣子開口。
“總有些驚奇的際遇,比方說當(dāng)我遇見你……”
他真的能做到輕描淡寫,毫不在乎。
一曲畢,他看著我一副妖孽的樣子,似是在和我說,看吧,真的無關(guān)痛癢。
心口好像有什么東西被撕扯著,我怒不可遏的沖上臺,顧不了臺下的尖叫,拽著他就往外走。
他依舊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沒有掙扎,腳步跟著我,嘴里卻質(zhì)問著
“沈小姐,你這是要干嘛”
直到了無人煙的巷口我才停下,我松開住著他的手
“馬嘉祺,我要你看著我的眼睛說一遍,這首歌對你來說毫無意義”
他輕笑了一聲,倚靠著墻站著,從口袋里摸索出一根煙,點燃
“沈小姐,你不覺得你這樣很可笑么”
他低著頭吸了一口煙,淡淡道
“我再說一次,我叫簡亓,不是你說的什么馬嘉祺”
“還有……”
他吐了一口煙圈,緩緩抬起頭,對上我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這首歌對我來說毫無意義”
他頓了頓,眼神不屑且冷淡
“看清楚了,我可不是你的什么白月光”
簡亓掐滅煙,轉(zhuǎn)了身,出了巷子,再也沒有回頭。
濕潤的、冰涼的好像有什么東西從我眼角滑落。
我抬頭,下雪了。
我看著巷子盡頭,紛飛雪花中的少年將從巷口追出的女孩擁入懷里,說著什么。
原來C市的冬天是這樣的冷,冷到好像可以冰封起一顆炙熱了十年的心。
??
09
? ? 沒有節(jié)日的喧囂沒有圣誕的溫馨,圣誕夜的11點我拖著疲憊的身體回了家。
沒有想象中的黑暗,眼前反而是閃爍的、明亮的。
被紅色玫瑰和香薰蠟燭屋子綴滿的房間。
還有撲面而來的陣陣梔子花香。
我一滯,眼睛朝著閃爍的落地窗前望去。
落地窗前,成百朵的紅玫瑰環(huán)繞成一顆巨大的愛心,愛心的中間擺放這一棵亮著燈的圣誕樹。
我慢慢靠近,樹上掛著我喜歡的卡通人物玩偶、圣誕的糖果和耀眼的星星。
“surprise!”
劉耀文從圣誕樹后跳出來,手中捧著一大束梔子花
“梔子花送給她的主人,小梔,圣誕節(jié)快樂”
我一時間有些哽咽,手有些僵硬的接過花,愣愣道
“你不是說今天要加班么…”
“不說加班怎么給我們小梔驚喜呀~”他朝我眨巴著眼睛,像個十八歲的孩子,拉著我來到餐桌前
“還有驚喜哦!”
被鮮花和蠟燭簇?fù)淼淖雷由希醒胧窍灎T擺成的LOVE,兩側(cè)是精心擺放的火雞和紅酒。
“圣誕節(jié)就要吃火雞大餐!我學(xué)了兩個月快來嘗嘗!”
他像只興奮地小狗,拉著凳子作勢讓我坐下,我卻遲遲愣在原地看著他。
閃爍的明亮的眸子,亦如我們初見的那天,恍惚間我才發(fā)現(xiàn)今天好像是我們交往的第30天。
和劉耀文在一起的一個月,我好像從來沒有為他付出過什么,我好像習(xí)慣了他對我的好,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慕邮苤膼郏瑓s忘了這一切本就不應(yīng)該是他的理所應(yīng)當(dāng)。
“怎么了小梔?”他見我沒反應(yīng),伸出手在我面前晃了晃。
恍惚間我看到他滿是傷口的手指,又低頭看著滿屋的玫瑰花瓣,
“痛不痛”
我拉過他的手,低著頭,心中閃過無數(shù)個他布置房間的畫面。
我突然覺得我很殘忍也很混蛋,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慕邮苤鴦⒁膶ξ业暮茫睦飬s念念不忘著馬嘉祺,似是執(zhí)念似的要去證明簡亓就是馬嘉祺,這一切看起來都是那么可笑。
我抬眼看向他,劉耀文還是那副小狗的樣子,摸了摸腦袋安慰我道
“哎呀,這點小傷對你文哥來說毫無攻擊性啦”
“只要你喜歡”他說。
酸澀感涌上心頭,一時間讓我開不了口,只是朝他伸出手。
“抱抱”
他好像有點受寵若驚,忽然張大了嘴巴,而后眼神立刻從驚訝轉(zhuǎn)變成喜悅。
“我還以為……”他拉過我,試探性的開口,語氣中帶著小心翼翼
“我還以為他回來了,你就不要我了……”
心間某個塵封的地方好像被狠狠抓了一把,眼淚隨即奪眶而出,我抽泣著抱著他
“我不值得的……我不值得你對我這么好的……”
他知道,他一切都知道,在第一次碰到簡亓的那天,我就和他一五一十的說過這件事。他說他不在意,他也允許我去證明我心里的答案,去印證我的心。
可是,他又怎么會不在意,像只受了傷小狗一樣小心翼翼的想對我好,又要掩飾心底的悲痛。
如果不是他今天鼓足勇氣問出的這句
“是不是他回來了你就不要我了……”
我好像就會一如既往的忽略他的感受,然后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南硎苤麑ξ业暮谩?/p>
“你值得的,你值得這世間一切的美好……”他用力的抱緊我,似乎像是怕我下一秒就跑掉。
劉耀文揉著我的頭發(fā)輕聲安慰著我,恍惚不安的心仿佛找到了安身之所,我漸漸平復(fù)了下來。
深呼了一口氣,我抑制住眼淚,緩緩與他拉開距離
“劉耀文……”我喊他
他垂著眼,像是在等待著審判,卻勉強的擠出一個笑容給我。
我知道他在擔(dān)心,他也會沒有安全感,他的心里其實一直都是18歲的小孩。
“不會的…”我頓了頓
“你是獨一無二的,你不是他的影子”
他好像紅了眼睛,亦如我們在一起的那一天,而后把我拉進懷里
“我會一輩子都對你好,不會消失,你永遠(yuǎn)都可以相信劉耀文……”
10
自從上次的圣誕事件后我便再也沒有去過那家酒吧,也沒有再去尋過簡亓。樂隊的項目我轉(zhuǎn)交給了同事,我轉(zhuǎn)頭撲向新的采訪,最近連續(xù)加班,從電視臺出來已經(jīng)是晚上9點多了,許是因為前幾天的暴雪,今天的公交車遲遲未到。晚風(fēng)并不溫柔,天空不作美的飄起了絲絲細(xì)雨。我拉了拉衣口,早知道今天多穿點了,無奈只能祈求著公車早點來。
口袋里的手機震了震,是劉耀文。
劉耀文:這個面包是不是你說想吃的那家?【圖片】
我笑著回了個嗯嗯,又發(fā)了個愛你的表情。
劉耀文最近去A市出差了,臨出發(fā)前特地問我有什么想吃的,我隨口說了一句以前高中門口的一家面包店,沒想到這小子真的跑去給我買了。
雨越下越大,淅淅瀝瀝的打濕了我的劉海,我把手機收到口袋糾結(jié)著是繼續(xù)等還是先回電臺躲雨。
糾結(jié)的片刻,頭頂?shù)挠旰孟窈鋈煌O铝耍腋杏X到有人站在了我的身后。
黑色馬丁靴映入我的眼簾,然后黑色的沖鋒衣靠近了我。
我回頭,身后不是別人,正是他。
簡亓
我一時間有些語塞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也不知道他為什么會在這里,兩周前的種種還映入眼簾,
我下意識的躲閃了一下
“謝謝”
“我去旁邊便利店一把就好”
他沒說話,向我走進了一步,把我遮在傘里。
“簡亓先生,我覺得我們好像沒有熟到可以共撐一把傘”
我推了推傘,想離開他的遮蔽,他卻反而抓住我的手,把傘把塞進了我的手中。
“哎…你”
還沒待我開口,他早已轉(zhuǎn)身騎著他的摩托消失在巷口。
? ? “什么嘛莫名巧妙”我想追過去,遠(yuǎn)處傳來陣陣汽車的鳴笛音,讓我不得不停下腳步上了車。
我給劉耀文發(fā)了條信息讓他放心,然后盯著手里半收的傘發(fā)呆,這是什么意思?
公交車在某個紅路燈口停留,我沒在想只是偏頭看向窗外,哪天還給他就好了。
是碰巧還是冤家路窄,在雨傘事件之后的幾天里我總能在公司碰到馬嘉祺,一問才知道上次的樂隊活動公司最后還是決定和馬嘉祺簽約了。
這次活動反響不錯,慶功宴就定在周五的晚上。
雖然最后這個項目被我轉(zhuǎn)手出去,但是作為這個項目最開始的牽頭人,我也被邀請去了慶功宴。
我到場的時候party已經(jīng)開始了一會兒,我一向不太喜歡這種social的場面,于是隨便找了個餐桌的角落。
我這個位置余光就能瞟到離我兩米遠(yuǎn)在桌子的另一側(cè)和別人social著的簡亓。
于是我干脆低下頭,安靜的吃著東西,想要快點結(jié)束這場讓我覺得尷尬的慶功宴。
忽而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在我身邊坐下。
“沈小姐可以賞臉喝一杯么?”
我抬頭,看著滿臉橫肉湊近的男人,有些反胃下意識的往后一躲,但還是秉承著禮貌的語氣開了口。
“您是?”
對面的人似乎因為我的反應(yīng)而稍顯不悅,但是臉上卻掛著笑的套著近乎
“沈小姐您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啊,這次的贊助我還是看在沈小姐的面子上簽的呢”
我循著他的話思索了下,好像是這次活動的一個贊助商,之前簽合約的時候見過一面,倒是一如既往地油膩。
“啊,黃總”我假裝稍表歉意的笑了下,又往后退了退。
“您說笑了,您和我們簽約是我們的榮幸”
? ? 成年人的世界里好像總免不了言不由衷的違心話,我忍著心底的不適感陪笑著,推了推他遞過來的酒杯。
“不好意思,我不會喝酒”
眼前的人倒是不依不饒,又往我跟前湊了湊,
“沈小姐這是看不起我啊”
說著他作勢手就要抓我的手。
我還在糾結(jié)著怎么對付面前的油膩男,下一秒先我一步的紅酒就朝著我的方向襲來。
不偏不倚的、猛著朝著黃總的腦袋“砸”下去。
前一秒還猥瑣油膩的中年男人這一秒狼狽的抹著臉上的紅酒,頭頂那片欲蓋彌彰的假發(fā)片也掉了大半,半遮半掩的蓋在光禿的地中海上。
剎那間我愣了神,沒待我反應(yīng)過來,黃總就搶先一步暴怒的呼喊了起來
“誰??!要干嘛?!”?
餐廳瞬間安靜下來,全場的目光不明覺厲的聚集在他身上。
穿在他身上快要爆開的白襯衫被紅酒浸濕,滴滴噠噠的滴著水,狼狽的樣子像是從屠宰場里跑出的牲畜。
“噗嗤”人群中有人沒忍住笑出了聲。
“誰??!笑什么!”
空氣凝固了幾秒,然后,輕描淡寫有人出了聲。
“是我干的”?
我抬頭,循著聲音看到了這一切始作俑者
簡亓。
他不知道什么時候來到了我的身前,隔著一個位置懶懶的靠在桌邊,
“不小心,手滑了”
他站在黃總面前,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又向高腳杯里倒了半杯紅酒。
“可惜了這半杯紅酒了,白糟蹋了”
意味深長。
“你小子誰啊?活膩了!你知道我是誰么?!”
簡亓沒理,晃了晃手中的高腳杯抿了一口
“簡亓”
他順手從桌上拿起一張餐巾紙,寫下一串?dāng)?shù)字,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扔給黃總
“我的電話,還有店的地址,要理賠還是要找茬,隨時”
他輕描淡寫的,挑了挑眉,用手推了推擋住我的黃總。
“讓一下,你一個人占兩個人的位置不知道么,我想夾菜都夠不到”
說著他來到了我身邊坐下,又上下打量了一下黃總
“我想您也沒心情吃這頓飯了吧”
他“啊~”了一聲,補充道
“您這個身材也沒有吃的必要了”
我偷偷看向黃總,像是真被簡亓的話刺激到,他的臉青一塊紫一塊的,狠狠的攥著那張寫著簡亓電話的紙巾,撂下一句狠話轉(zhuǎn)身往門口走。
這個黃總業(yè)內(nèi)風(fēng)評一向不好,騷擾女同事,刁難男同事,公司也早就想結(jié)束和他的合作,于是順理成章的沒人搭理他,都裝作沒看見一般的任由他奪門而出。
屋子里安靜了幾秒,隨即傳來一陣歡呼和掌聲。
“嗚呼!!簡總好帥?。。 ?/p>
沒了讓人作嘔的黃總,沒一會party就恢復(fù)了喧鬧。
酒桌前的觥籌交錯著,依舊很多人來給馬嘉祺敬酒,這一次,他沒有起身離開,只是安靜坐在我的身邊,一次又一次舉起酒杯。
我沉默著,低著頭,半晌不再有人敬酒,我才緩緩偏頭看向一直坐在我身邊的簡亓。
“謝謝…”我咬了咬嘴唇聲音微不可聞。
他夾菜的手頓了下,把蝦仁放進碗里。
“和你沒關(guān)系,說了是我手滑”
我沒拆穿他,戳著碗里的米飯,腦海里回憶起剛剛黃總的話,到底是還有些擔(dān)心,
“那…他如果去你店里找茬怎么辦…”
“既然做了我就不怕承擔(dān)后果”他看向我,又微不可聞的收回視線,淡淡道
“你剛…他沒對你動手吧”
我捏著杯子的手一緊,好像明白了什么。
“沒有…你…手滑的很及時…”
11
自從上次慶功宴之后我心底總是有隱隱的不安感,怕黃總?cè)フ液嗀恋穆闊?,歸根到底他還是為了替我解圍。
于是借著還傘的契機,時隔幾個月我再一次的去了簡亓的清吧。
已經(jīng)7點多了,街邊的清吧都熱鬧了起來,唯獨
TONIGHT MOON還沒有正式的營業(yè),
只有一位阿姨在窗前的小花園里打理著花草。
“阿姨,請問今天不營業(yè)么”我湊上前詢問。
阿姨放下手中的水壺有些抱歉的笑了笑
“不好意思啊小姑娘,這周都暫停營業(yè)”
“是…出什么事了么?”
? ? ? ? 許是我問的有些唐突,阿姨一愣。
我補充道 “我來找簡亓,還他雨傘”
阿姨一笑,“你是小亓的朋友吧?還麻煩你跑一趟,快來坐”
說著把我拉進了屋,招呼著給我倒茶,在我的對面坐下。
“小亓生病了,我讓他在家休息了,這孩子太要強,這么多年把身體都累垮了,都是因為我…”
說著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往事,抬手擦拭了下眼角的淚水。
“阿姨…您還好吧”我有些手足無措的遞過紙巾,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不好意思阿姨有點激動了”
她接過紙巾擦了擦眼淚,抬頭時目光停留在我的臉上,
須臾她忽而開口“小姑娘,我們以前見過么?”
我確實沒有見過簡亓媽媽,我如實的搖了搖頭
“那你以前認(rèn)識小亓么?我總覺得在哪見過你的照片”阿姨解釋道
我:?
“是,大概是小亓上高中的時候……”她斷斷續(xù)續(xù)的補充著,
? ? 某個念頭突然從我的心底噴涌而出,不會的……
我有些緊張地捏緊了面前的玻璃杯,聽著阿姨一字一句的繼續(xù)講下去
“好像是在一個巷子口……啊對了小祺改過名字,上高中的時候他叫馬嘉祺”
“馬嘉祺…”
那個刻在我心里十年的名字,再一次被提起,塵封的記憶瞬間沖破了枷鎖,裹挾著無措的情緒向我襲來。
高中那年的某個傍晚,馬嘉祺一如既往的在巷子口等著我,
“來,嘉祺我們和我們的相識小巷拍張照……”
是他,他是馬嘉祺,簡亓就是馬嘉祺。
“阿姨,不好意思,我還有事”我努力地抑制住自己的情緒,抓起包,沖出了門。
雖然我早有心理準(zhǔn)備,但是當(dāng)我真的知道這一切時,往事還是猶如幻燈片一樣浮現(xiàn)
“我不是什么馬嘉祺”
“我叫簡亓”
“這首歌對我來說毫無意義”
? ?冰冷的像另一個人的他。
“給你傘”
“他剛剛沒傷害到你吧”
“不用謝,手滑而已”
細(xì)膩的一如從前的他。
或許我心底早就了然了,只是不敢承認(rèn)罷了,在他看向我躲閃的半秒里,在他唱《小宇》時停頓的間隙里,在他夾起馬嘉祺最喜歡的蝦仁的時刻里,在他遞給我傘的恍惚里,我都應(yīng)該了然他分明就是馬嘉祺。
巷口、黃昏,我站在他和我說“我不是什么馬嘉祺”的墻邊晃神,你就這么不想見我了么。
“馬嘉祺混蛋!” 我哭著喊
“是,他是混蛋,不折不扣的混蛋”
我聽到有人啞著嗓子回應(yīng)我,他出現(xiàn)了,
借著落日下的余暉,他靠近我
“馬嘉祺是混蛋”
我看著眼前的人偏頭一笑,眼淚還是忍不住的滑落
“不裝什么簡亓了?馬 嘉 祺”我一字一句的頓著,瞪著眼睛望向他。
他沒說話,只是低著頭,余暉下,他的影子落在我的身旁,巨大的陰影籠罩住我,就像是我十年都走不出的囚牢。
“對不起……小梔”
十年,這是他十年后第一次這樣喊我。
眼淚還是沒出息的落下,太熟悉了,太熟悉了,熟悉到仿佛回溯到十年前,我們初見的那個巷口。
一樣的燈光,一樣的長巷,一樣的少年。
“你別這么喊我,你不是說你不是什么馬嘉祺么”
“對不起……”他低著頭,以往的鋒芒和棱角全部消失,啞著的嗓子宣告著他的繳械投降,微紅的耳尖和面頰告訴我他還在發(fā)著燒。
很顯然,他是知道了什么,匆匆趕來的。
“所以,為什么……”我終究還是心軟的松了口
為什么高考要逃走,為什么十年不聯(lián)系我,又為什么在我決定忘掉你的這年回到我身邊……
“我沒想著要躲你,也沒想著要跑,高考那天,我媽病倒了……”他頓了頓,有什么東西從臉頰滴落在地面,烙下滾燙的印記。
“如果我去讀大學(xué),家里的債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還清,我……”
我打斷他的話,嘶吼著“那你為什么不和我說!我會等你!”?
“我不配……那樣的我配不上那么好的你,我也不值得你等待。你是驕陽下盛開的向日葵,而我只是陰暗角落的苔蘚,我不配讓你等我,也不配和你在一起……”
因為我不配,因為我自私又怯懦,因為我身上背負(fù)了太多太多,所以我只能放開你的手,向日葵不能活在陰溝里,你也不能困在我的身邊。
“既然這樣那你為什么又出現(xiàn)在我身邊!”
為什么要以另一種身份出現(xiàn)在我身邊,為什么要勾起我的回憶,為什么要讓我忘不掉你。
“因為……我好想你”?
馬嘉祺對上我的視線
“小梔,我真的……好想你……”
我真的好想你,在十年的時間里如同你思念著我一般思念著你。
我知道,苔蘚留不住向日葵,但苔蘚依然想在遠(yuǎn)處偷偷望著向日葵。
“我以為只要換個身份,對你冷淡,不讓你靠近,你就會忘了我,但是我沒想到……見到你的那一刻是我先繳械投降的?!?/p>
“那些中傷你的話,也撕裂著我的心,牽動著我的神經(jīng),叫囂著我的感情?!?/p>
“小梔,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我沒說話,只是靜靜地聽著他講述著一切,往事就如細(xì)雨一般,一點一滴的落在我的心頭,讓我久久失神。
困擾我十年的事,和讓我愛了十年的人。
我抬起頭看著天空掉落的星子,伸出手去接那落在我掌心的雨滴。
“馬嘉祺下雨了”
他一愣,下意識的開口
“你等我……”
“馬嘉祺”
我拉住他,從包里掏出剛剛因為沖動忘記還給阿姨的雨傘,遞給他。
“你說十八歲時淋的雨,二十八歲時遞來的雨傘能遮擋住它么?!?/p>
我頓了頓,揚起笑臉看向他
“我有男朋友了,他叫劉耀文,他對我很好?!?/p>
12
深冬了,臨近新年,今年春節(jié)我不準(zhǔn)備回家了,決定和劉耀文在C市過,周末的晚上,我們在商業(yè)街附近逛著,采買著新年的裝飾。
臨近新年的商業(yè)街人格外多,巷口的轉(zhuǎn)角,只是一個沒注意我和劉耀文便走散了。
我被熙攘的人群推搡著,艱難的想從縫隙里擠出來。
忽而一只手緊緊拉住了我,帶我避開了擁擠的人流讓我得以喘息。
“你去哪了啊~我一轉(zhuǎn)身你就……”我有些埋怨撒嬌似的嗔怪著劉耀文,卻沒曾想抬眼缺是別人。
“馬嘉祺……”我一時語塞,緩緩掙脫開了他的手,卻沒望見他眼底的失落。
“謝謝……”自從上次之后,我們已經(jīng)很久沒聯(lián)系了。
馬嘉祺已經(jīng)染回了柔軟垂順的黑發(fā),他微垂著眸,眼底的情緒晦澀不明。
衣服也不再為了掩飾而桀驁不馴。
深藍(lán)色的衛(wèi)衣亦如他從前一貫喜歡的風(fēng)格,衣角旁他懸空的手顫了顫。
眼中的無所和落空的雙手像是找不到家的小狗。
我心里一顫,沒待我再開口,有人便先喊了我的名字
“小梔!” 在街口擁擠的人潮中,劉耀文匆匆而來,眼底微紅,有些緊張的沖向我,一把把我摟在懷里
“嚇?biāo)牢伊?,我一轉(zhuǎn)頭你就不見了,電話也不接,我以為我把你弄丟了……”
我愣了愣回抱住他,拍了拍他的背
“我剛剛看新年畫看的出神了,沒注意到人潮,手機被我靜音了,我沒事?!?/p>
比我高一個頭,顫抖著的,同樣怕把我弄丟的小狗。
我晃了晃腦袋,有些混亂。
劉耀文似乎是察覺到對面的人,輕輕放開我,然后拉住我的手
“這位是?”
“他是……”我想了想怎么介紹馬嘉祺,還是嘆了口氣“他是簡亓”
劉耀文笑了笑,收齊了平常那副人畜無害的樣子,眼神轉(zhuǎn)而變得銳利
“馬嘉祺”
劉耀文一字一句的喊出他的名字。
隨后朝著馬嘉祺伸出了手淡淡道“你好,我是小梔的男朋友,我叫劉耀文”
兩只手交匯的瞬間,我仿佛聞到了電光火石般的火藥味。
那天在角落里,我不知道他們倆說了什么,劉耀文只是讓我先去旁邊買個冰激凌邊吃邊等他。
冰激凌被我咬掉大半,他才回來。
“你們剛剛說什么了?”我問
“沒什么”劉耀文淡淡道看向前方,忽而拉住我的手。
“切,小氣”我把冰激凌遞到他嘴邊
“草莓味的”
他終于露出一點笑意,湊近咬了一口。
“小梔……”
“嗯?”
“他回來了,你會不要我么?”
我停住,看向劉耀文,垂著的腦袋,像是耷拉著耳朵的小狗,眼神里隱隱透出不安感。
原來,他不開心是在擔(dān)心這個。
我嘆了口氣,笑了笑。
雖然我不知道他和馬嘉祺聊了什么,但是我踮起腳還是摸了摸他的腦袋。
“傻子”我緊了緊拉著他的手,輕聲道
“你從來都不是他的替代品”
13
新年前假期前的最后一天,是公司的年會。
我一向是對年會不太感興趣的,我一沒有什么才藝表演,二又是中獎絕緣體,所以年會的大多數(shù)時候,我都是在尋覓著各種小蛋糕或者是新來的香檳酒。
年會的節(jié)目大同小異,每年都是那一套經(jīng)典老番,我有些瞌睡的看著臺上亦如往年的互動游戲,盤算著還有幾個節(jié)目結(jié)束。
包里的手機震動了幾聲,一條是劉耀文發(fā)來的。
劉耀文:我出發(fā)啦,樓下見~有驚喜哦
我笑著搖了搖頭,過了年馬上就29歲的男人依舊幼稚的如同18歲的高中生
我:一會見
我退出了聊天框,另一條消息是公司八卦群里發(fā)出來的,是年會的節(jié)目單
同事1:哎,你們知道么,今年壓軸節(jié)目竟然不是老板獨唱,是老板請的歌手表演哎。
同事2:什么歌手有這么大的面子?【吃瓜】
同事3:好像是老板的朋友,之前和咱們公司有合作,好像叫什么簡……?
我劃著屏幕上的消息,點開了節(jié)目單
壓軸節(jié)目:簡亓《雪人》
我愣一下,按滅了屏幕,看向舞臺,到最后一個節(jié)目了。
明亮的舞臺燈光緩緩暗下,周遭升騰起淡紫色的柔光,幕布之下,鵝黃色的柔光灑在舞臺的正中央,灑在抱著吉他的少年身上。
他穿了白襯衫。
白襯衫、帆布鞋和有著彩色涂鴉的吉他。
是十八歲那年我用彩色顏料畫上梔子花的那把。
隨著觀眾席燈光的熄滅,禮堂安靜了下來,所有的目光聚集在舞臺的正中央。
輕快地音符從他的之間流淌出來,陌生又熟悉。
“哎?這個旋律好像不是《雪人》哎”旁邊的同事低聲嘀咕了一句,
而后臺上的人抿了抿嘴唇,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開口
“最后一首歌我想送給一個小姑娘當(dāng)做新年禮物……
他抬眼,目光落在我的身上
“她說她最喜歡聽我唱這首歌?!?/p>
她最喜歡聽我唱這首歌……只此一句便把我拉回了十年前的那個圣誕夜,我做完功課跑去看他的那個圣誕夜,我們相愛的那個圣誕夜。
他看著我說出和十年前一模一樣的話,只是這次他頓了頓補充道
“還有,我想和她說對不起……我很想你”
音符從他的指尖流淌而出,而后他開口
“總有些驚奇的際遇,比方說當(dāng)我遇見你
你那雙溫柔剔透的眼睛,出現(xiàn)在我夢里
我的愛就像一片云,在你的天空無處停
……
不管結(jié)局會怎么樣,至少想念的人是你
我不會把它當(dāng)做游戲,因為我真心對你
……
總有些話不能提,怕你會掉入選擇題……
我不管結(jié)局會怎么樣 我想真的跟你在一起
如果你還是沒法相信
真的沒關(guān)系,我會安靜的離去……”
從18歲到現(xiàn)在我好像聽過無數(shù)遍的《小宇》但是這是第一次,這首歌是在描述我們。
我閉上眼睛,往事就如流水一般呼嘯而過,我摸了摸臉頰,好像有什么東西滑落。
十八歲就喜歡的人,到二十八歲時真的能忘掉么?
14
下雪了。
我從禮堂里走出來,看著滿天的飛雪久久的失神。
我好想和雪很有緣分,喜歡上馬嘉祺的那一天,A市下了初雪。
遇見劉耀文的那一天,碰巧是C市三年來下第一場大雪。
我緊了緊脖子上的圍巾,抬腳出了大門,高跟鞋踩在不薄不厚的雪上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姐姐”
迎面而來的小女孩朝我跑來,遞給我一只花
“這是那邊的哥哥給你的”
我抬眼,巷口紛飛的雪花在路燈下異常耀眼。
只是一墻之隔
漫天的雪花下,左邊的巷口是捧著梔子花的馬嘉祺。
而巷口的右邊是抱著一大束紅玫瑰的劉耀文。
他們都在看我。
我低頭望了一眼懷里的花,又抬起頭看著滿天的飛雪。
心底的情緒在那刻肆意的翻涌著,叫囂著,它們都在喊著同一個人的名字。
我搖了搖頭,回憶起什么,而后心中有了一個答案
我脫下高跟鞋,朝著他的方向飛奔而去,我想告訴他
“我好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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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用須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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