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火車
夢里的她落下了眼淚。
民國時期軍閥爭戰(zhàn),各方勢力盤聚在地方政府的頭上,只有老百姓苦不堪言。
她生長在西村,沒有見過多少世面,只是一直引以為傲的就是自己有一個親貴未婚夫。
這門婚事早在她八歲就定下了,那時候他們是青梅竹馬的玩伴,未婚夫家世代行醫(yī)。
九歲那年他們家來了個做高官的親戚,兩三個月后舉家遷移去了外地。
她便再也沒有見過他。
可是她知道他的心意的。
只是許多人都勸她放下,雖然兩家還有來信,但是從信中從他人的口中得知他們家已在外地站穩(wěn)了腳跟,靠著藥材生意發(fā)了家,形成了赫赫有名的家族勢力。也許他早已忘了年少時的生活,年少時的她。
可是她不死心,如今她已是婚嫁之齡,父母要將她許配給同村的后生。
她是萬千個不愿。她深只也許自己配不上他,如今她只是個村姑,而他卻已經(jīng)是貴公子。
最后父親勸住了她,她也終于點頭同意嫁給村里的后生。
結(jié)婚,不過圖個門當(dāng)戶對。
結(jié)婚當(dāng)天,日本人屠了村,她被父親藏在滿是灰的炕洞里躲過了一劫。
可是整整一天,槍聲,嘶吼聲,還有更多不堪入耳的地獄之聲讓她的神經(jīng)變得無比脆弱。
索性來了一場雨,日本人沒來得及燒村,殺光搶光后便作罷離開。
她拖著饑餓漂浮的身子一刻都沒停,憑著記憶里有些模糊的方向翻山越嶺跨過了市直奔當(dāng)省的火車站。
淋了雨挨了餓,再加上精神恍惚,摔了好幾個跟頭,她全身上下已經(jīng)沒了干凈的地方,膝蓋擦破的皮肉已經(jīng)結(jié)了痂。
她才知道真的怕的時候會忽略了痛。
到了火車站,她用父親當(dāng)時慌亂揣在自己手機(jī)的銀元買了車票錢。
此刻她才發(fā)覺,這世上只有他這一個方向了。
上了車,她坐在窗前,此刻她才覺得回歸到了了正常的人群里,漸漸地閉上了眼睛,右手撐不住重重的腦袋,直直的伸在桌上,露出了手腕上有些罕見的螺紋素銀鐲。
看上去有些舊了,但是款式很獨(dú)特。
再醒來時她睜開眼睛,自己已經(jīng)躺在軟軟的高級車廂里。
眼前人熟悉俊朗,透著一股淡淡藥香。正是她日思夜想的他。
“圓圓,辛苦你了,你好好休息,有什么想吃的告訴我,這里是安全的,我?guī)慊丶?,你發(fā)燒了,要好好休息...”
她頓時心里不安的感覺煙消云散,她感受到他急切的關(guān)懷,有些懊惱,更多著急。
她病了,眼前的場景又開始模糊。
“李叔,提前安排我們到省里下車,她做不了火車了,要趕快打針......”
“少爺...”
“放著...”
......
片片面面的話,斷斷續(xù)續(xù)的傳來。
火車聲似近非遠(yuǎn),她知道自己終于到家了,他就是她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