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卡蒂短篇同人小說：忒斯修之船

「波濤滾滾，浩渺無垠的大海，像是高深莫測的上帝、喜怒無常的哲學(xué)家，躲避它是可恥的事，只有爬行著的蠢物才躲到下風(fēng)頭去、躲到干燥的陸地上去」——白鯨記

當(dāng)我們的先祖決定離開那片海登上陸地的時候，很多的事情就已經(jīng)注定。

“當(dāng)你歷經(jīng)漫長黑暗、終于浮出海面——睜開眼睛的剎那，燦爛星空滴落眼眶、無垠波浪拂過面頰，眼淚和家的味道，都是咸的。”

我牽著她的手，走在漫長的海岸線邊緣。我一遍又一遍的重復(fù)她曾經(jīng)說的話，期望能喚醒什么?？墒呛苓z憾……我從來沒有得到她的回應(yīng)。

“嗚————咔噠咔噠——嗚————”

從海的那邊，傳來了拽著長音的鳴叫。

我居然被她拽住了。女孩的眼睛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引得我也忘那個方向看去，然后被遠方的景象震懾。

灰色的巨人躍出海面，在凄美的長鳴后墜入大海。

“轟——”它的的身軀如此龐大，以至于那個動作激起偌大的水花，以及宏大的聲響。

“灰鯨……它們居然沒有滅絕？”

“??……????……??…………”

“斯……卡蒂？！”

我看著女孩渾濁的瞳孔，和輕輕開合的嘴唇。

她在歌唱。

那是她故鄉(xiāng)的歌謠，她一直都想教我。

但是直到現(xiàn)在，我都沒能學(xué)會......

過去——

就算是濱海的汐斯塔市，天氣也不可能永遠都是一副好臉孔。熱帶氣旋要是想給找個地方來一場雨，那么就算是音樂節(jié)的人們有再大的熱情，所有的人也不得不屈服于膨脹旋轉(zhuǎn)的風(fēng)暴。去年這個時候我好像和火山杠上了。斯卡蒂的泳裝根本沒有在合適的地方派上用場，而今年嘛。

“……”

“……”酒店落地窗前，我和她坐在地毯上。斯卡蒂抱著虎鯨玩偶顯然是在生悶氣，只是表現(xiàn)的不是很明顯。

“我要出去?！?/p>

“你出不去的?！?/p>

“可是你好不容易帶我來一次?！?/p>

“……嗯……也許明天天氣就轉(zhuǎn)好了。”

“本臺為您轉(zhuǎn)播天氣情況，日前，汐斯塔市將持續(xù)七天受到熱帶氣旋影響，所有公共海灘停止對外開放，汐斯塔市音樂節(jié)也將延遲至下周，請游客和居民……”

“……”

“……騙子……”斯卡蒂說道。

“不，這個不怪我吧？”

“本來以為……可以和你一起……”

“嘛……”我拍了拍她的腦袋“沒關(guān)系的親愛的，人生是很漫長的。等……”

等到什么什么時候……我總是這么說，怪不得她說我是騙子，我總是在讓她等著我。

“好吧，那我們就出去看看?！?/p>

“嗯？不行的，你會被風(fēng)吹走的。”

我沒有那么瘦弱的說。

“那就拜托斯卡蒂抓住我的手咯?！?/p>

兩個奇怪的，一前一后，手牽著手。在傾盆暴雨里莫名其妙的笑著，跑著。

“斯卡蒂，我是不行了，你不去海里看看嗎。”

“這么大的風(fēng)浪，博士，你會找不到我的?！?/p>

“才怪，不管你在哪里，我都會找到你的?！?/p>

風(fēng)暴中，海濱被染成灰黑色。

“博士，這里和我的故鄉(xiāng)十分相似了。如果有一天我回到那個地方，博士大概真的永遠也找不到我了?！?/p>

“不，斯卡蒂，我會隨你到任何地方，無論風(fēng)浪如何的恐怖，我都會在你身邊的?！?/p>

女孩張了張嘴，最后終于又笑了出來：

“嗯，已經(jīng)不需要再害怕了。”

“什么？風(fēng)太大了，我聽不懂啊！”

“我的摯愛就在我的身側(cè)?！?/p>

“??？！”

“博士，我們永遠在一起吧?！?/p>

……

現(xiàn)在——

“今天有好轉(zhuǎn)嗎？”華法琳站在我的辦公桌前。

“現(xiàn)在....不要.......和我說話。”這個焊接點要是弄壞了，不知道又要浪費多少時間。

我摘下了焊帽，隔著黑色的鏡片，看不清楚那個焊點的實際情況?？墒蔷驮谶@個時候，我下意識的按動了焊槍的扳機。

“?。　便t化銀通電之后的強烈閃光瞬間打了眼睛，除了一聲驚叫，我的眼睛疼的讓我說不出話來。

“電焊打眼了，不要睜開，我給你看看?！?/p>

“不，不用......”我推開華法琳的手，倔強的像是一頭垂死的老水牛，到死都不肯放棄背上的犁耙。

眼部的不適感很快消失了，石棺給我?guī)淼淖杂芰φ媸亲屓梭@訝。

“你的焦慮癥越來越嚴重了，心神不寧的你什么都做不好，今天就到此為止吧?！?/p>

我抬起頭，看著幾乎就要完成的那艘船。我把手放在鋼鐵的船身上，冰冷瞬間傳導(dǎo)到全身。

“就要完成了，我就要完成了?！蔽艺f著，感受著那像是馬上就要炸裂開來一樣的心跳。我的動作凝滯了很久，直到心中翻騰的東西冷卻。

“這么做，也不一定會有任何意義。她選擇接受自己的血脈，開始濁心化的時候，就沒打算回頭。也沒有打算讓你去追她，從始至終，你都在堅持著你單程不返的執(zhí)念?！?/p>

“明明礦石病都已經(jīng)消亡了........”

“博士......”

“我很累了，華法琳，我今天要休息了。”

“.......”

你在害怕什么，博士，你以前從不恐懼。

夜——

給斯卡蒂清洗身體并不是一件難事，她很乖巧，大概有些過于乖巧了。換做是從前，我給她洗澡這種事情，她肯定會因為羞恥心而逃走的。

“我們轉(zhuǎn)個身，親愛的。”在毛巾上打滿泡沫，白天在海邊，她身上沾著黑色的沙子，還有頑固的鹽粒，我不得不每天晚上都替她清潔身體。但是我并不覺得不耐煩，因為這能讓我想起很多有關(guān)她的點滴。

“好了，浴缸的水應(yīng)該剛好合適，你要把身體泡的暖一點?！?/p>

我攙著她，讓她的整個身體浸入熱水，小心的將她銀白的長發(fā)在泡進熱水的浴缸之前拿出。然后用梳子，仔細的整理著那柔軟的長發(fā)。以前有好多次，她都會像這樣背著我，讓我撫摸她柔順的長發(fā)。

【“我的頭發(fā)很長，很漂亮？謝謝....要摸摸看嗎？我的頭發(fā)還是很柔軟的，在這方面，我還是有些自信的哦。”】以前....是個意外的很少女的家伙啊。

想叫我唱故鄉(xiāng)的歌，想讓我摸摸頭，想帶我去故鄉(xiāng)看看。

我答應(yīng)她的事情，還一件都沒有完成。

“浴缸很窄吧，對于曾經(jīng)在大海遨游的你來說?！?/p>

“大.....海.......”

只有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她才會有些許的反應(yīng)。

“是的，大海。我的船就要完工了，很快就能帶你到大海去了?！?/p>

【“羅德島的浴缸總是很狹窄，有機會，一定要帶你去感受一下我的家鄉(xiāng)?！薄?/p>

那個約定已經(jīng)遠去了。

“好了，該睡覺了?！?/p>

也許是處于我自己的興趣吧，我總是會在她將入眠之前，給她換上以前她想穿，但是因為會礙于戰(zhàn)斗而沒法穿的那種蓬松的裙子。

我小心的將熒光礦物裝進玻璃瓶，然后用細線把它們懸掛在天花板上。這是個持續(xù)了很久的習(xí)慣，那些散發(fā)著柔和光亮的小石頭選在頭頂?shù)臅r候，很像漫天的繁星。我記得她總是和我分享浮出水面會看到的星光，我就自說自話的認為她喜歡星星。

她喜歡坐在柔軟的搖椅上睡覺，我把她安置在那里，將她最喜歡的鯨魚抱枕放在她的懷里。然后關(guān)上燈。

“斯卡蒂，你看，星星亮起來了?！?/p>

掛在天花板上的玻璃瓶們，閃爍著暗淡卻執(zhí)拗的熒光。

她的眼簾開始一點一點的下沉，我坐在她身旁的靠椅上。長出一口氣：

“呼.......晚安，斯卡蒂?！?/p>

我想我應(yīng)該休息一下了。

夢——

“??……??????……??????”她在歌唱。

又一次，回到了這個地方。

暗黑色的，有著粗糙的表面，被強有力的某種力量胡亂拍打出的礁石海岸。漆黑的像是要將一切吞沒的，咆哮的大海。她站在齊腰深的海水中，在浪的拍打下，我前進的很困難。

絕對不能，這樣讓她離開。

一旦她走了......就很可能回不來了。

“斯卡蒂！??！”

我的聲音被風(fēng)撕碎了，淹沒在翻卷的海浪中。

“斯卡蒂！??！回來！不要去?。?！”

她能聽到的，一定能的。我撕心裂肺的喊著，卻喚不回她。

“帶我走吧，斯卡蒂，就算是要墜入深淵溺死，我也想和你一起。”

可是就在我靠近她的一瞬間，那柄大劍指著我的鼻尖：

“不要再往前走了，那不是你能進入的領(lǐng)域?！?/p>

“可是你說的，要我隨你到你永恒的故鄉(xiāng)去?！?/p>

斯卡蒂在笑，紅色的眸子在黑暗中閃著光，映出了將要奪眶而出的眼淚。

“忘了它吧，那只是一個美好的夢想罷了?！?/p>

我握住大劍的劍身。

“不，你想都別想?！眲θ袆潅业氖种浮?/p>

“我親愛的博士啊，你知道嗎，其實只要我想，隨時都可以把你推開?！彼斐鍪?，將我的淚水拂去，然后將淚水沾濕的手指放到了嘴中。

“眼淚和大海的味道，都是咸的啊?！?/p>

她奪回她的大劍，然后輕松的拎起我的后領(lǐng)。

“為了博取你的關(guān)注，故意說出讓你離我遠些的話，我很幼稚吧？因為虎鯨是群居的生物，我一個人的話，孤獨會致死?！?/p>

她用力的一甩，將我甩回淺水區(qū)。

而我立刻起身，可是她已經(jīng)離開了那個地方。

“不需要再害怕了，我的血親就在我的身側(cè)”

“斯卡蒂?。。。。　?/p>

驚醒——

覆潮之后，一直過了很長的時間。歌蕾蒂婭，才將已經(jīng)被濁心侵蝕的斯卡蒂送回來，她告訴我，斯卡蒂最終接受了自己的血脈，做完了該做的事情。代價是全部的記憶，以及作為人的感知。

當(dāng)我睜開眼睛，早已淚流滿面。

不要再讓我做這個夢了，算我求你.......

我抬頭，揉了揉淚水朦朧的雙眼，接著發(fā)現(xiàn)在那用礦石燈點亮的搖椅上，空無一人。

“斯卡蒂？”

我立刻警覺的起身。

不見了？

她那個樣子能去哪里？

最近為了帶著她到海邊去散步，羅德島本艦就?？吭谘睾５牡胤?。

莫不是.......

我立刻按照自己的猜想，沖出羅德島號。

一切都和那天晚上那么的像，黑色的，殘破不堪的海灘。

“斯卡蒂！斯卡蒂！?。　?/p>

我在礁石嶙峋的海灘上狂奔著，喊叫著那個名字。

然后，我在遠處的海中看到了她。

她還在繼續(xù)往深海走，長長的裙擺在海水中仿佛漂浮周圍的水母群。能夠照亮一切的只有月光還有璀璨的星河。她抬起頭，凝望著漫天的繁星。太遠了......我不知道她現(xiàn)在是什么表情。

“斯卡蒂，斯卡蒂?。。。?！”我追過去，只跑了幾步被礁石的突起絆倒在地，保持著沖刺速度的我，摔在那滿布鋒利表面的礁石上。身上立刻不剩下一塊好肉，可是我立刻爬起來。

不要走.....

因為人也是群居的生物，沒有你的話，孤獨是會致死的。

在海水的浸泡之下，傷口劇痛無比，血跡一直沿著浪潮的方向，拖拽了很遠。

在沒過大腿的水中，我攥住了她的手。

“你要去哪里？！”語氣中充滿責(zé)備，我從不會那樣和她說話，因為我了解她的脆弱。她表現(xiàn)的像是個戰(zhàn)士，可是在心底里住著一個脆弱的少女。

“請你放開?！?/p>

“斯卡蒂！不要再胡鬧了！”

“我要回去，回到永恒的故鄉(xiāng)去。”

焦躁的感覺瞬間讓我無法控制自己，我強行扭轉(zhuǎn)了她的身體。曾經(jīng)的她可以輕松的將我提起，可是現(xiàn)在卻柔弱的讓我心痛。

“你又要丟下我一個人嗎？又要這樣嗎？你到底要去那里？！那里已經(jīng)不復(fù)存在了！能不能讓我省點心，我很累你知不知道？！我......”我用力的搖晃著她的身體。

我嘶吼著，都不知道為什么。然后意識到了自己的歇斯底里是多么的愚蠢。

“我干了什么......”

我不知道是不是海水的浪花滴落在她的眼睛里，她在哭泣啊。

“對不起......”我將她抱在懷里“對不起，我不該這么對你的，對不起?！?/p>

我捧著那張臉，小心翼翼的擦拭淚水。

“和我回去吧。”

女孩的眼神，依舊是空洞的......

在紅寶石般的瞳孔中，映不出我的影子。

那感覺像一把刀，深深地扎進我的心中，胸口的疼痛暈開。

越來越強烈。

那一晚之后，我不再讓斯卡蒂離開我半步。

我用一根手指粗細的繩子，把她拴在我的腰上。只有在我去繼續(xù)造那艘船的時候，才會解開。

歌蕾蒂婭和幽靈鯊也時不時的會出現(xiàn)在我的身邊，礦石病消亡之后，她們就很少會和羅德島產(chǎn)生什么聯(lián)系。

對于斯卡蒂，她們也有著不一樣的執(zhí)著。

“你為什么不讓她走呢？”礦石病治愈之后，幽靈鯊已經(jīng)恢復(fù)了神志。

“我要呆在她的身邊?！?/p>

“你知道這沒有意義。”她說道。

我用拉釘槍固定鉚釘?shù)氖滞Ａ艘幌隆拔抑馈！?/p>

“放手吧，博士。能幫她的只有她的族人。”

“......”

幽靈鯊看著沉默的我。

“你真是固執(zhí)。”

“我不否定?！?/p>

“但是我佩服你的勇氣，如果你執(zhí)意如此，我和我的族人都會幫你們的?！?/p>

固定船身的最后一塊鋼板，焊接之后，就只剩甲板了。

“謝謝。”

“博士，你知道你的祖先為什么離開了海洋來到陸地嗎？”

“......為什么？”

“因為那里對于你的先祖來說，是深淵，而你現(xiàn)在在做的，是往深淵走?！?/p>

我停下了手中焊接的焊槍，張了張嘴，卻什么都沒說出來。

.......

幾周后，夾板的完成度已經(jīng)很高。

“根據(jù)傳說，你的族裔已經(jīng)和那些災(zāi)禍戰(zhàn)斗了無數(shù)年。說不定，你們也幫我們這些城市人把災(zāi)禍擋在了陸地之外.......所以說，我真的應(yīng)該請你喝一杯，好好的感謝你?！?/p>

我用羅德島的吊塔，將那艘快完工的船拖到了海邊，我準(zhǔn)備一旦完工，就帶著她立刻出發(fā)。

“啊，我該吃藥了?！苯箲]癥的癥狀，現(xiàn)在得靠藥物才能得到緩解。

我自言自語著，去翻散亂的丟在工具箱中的藥盒。

“以前，戳一戳你的腦袋，你會把臉藏在虎鯨帽子下。就算是我們在一起之后，你的臉還是會通紅，沒有那么難為情吧，斯卡蒂?！?/p>

沒有回答。

“我知道你很想和我說說話的，說點什么吧？或者，虎鯨小姐，唱個歌也行??？”

我直起腰擦汗，卻發(fā)現(xiàn)原先坐在旁邊的斯卡蒂不見了。

又來了嗎？

嘆息——

不過我知道她走不遠的，被我請來這片海域巡邏的幽靈鯊和歌蕾蒂婭發(fā)現(xiàn)她之后，也一定會把她找回來。

可是我不由得又一次焦躁起來。

手中還攥著修建甲板的木材，從船上跳了下去。

“斯卡蒂，別鬧了，我生氣了哦。斯卡蒂？”

她沒有又一次走進那片海域，而是在為數(shù)不多級幾片黑色的沙灘上，鞋子被留在原地。她順著海岸線走，時不時的彎下腰，拾起什么東西。

“你在干嘛??？”

我走進的時候，斯卡蒂在小聲的說著什么。

“第六次出動，同胞被拖入海溝，慘叫聲被進食聲掩蓋......”

“你在說什么啊.......”

“第十七次出動，回到家里時房門開著，屋子里飄出了血腥味。”

那是.....她.....的記憶嗎？

“第四次賞金任務(wù)，結(jié)伴著全部失蹤，陽光照射下，皮膚上析出了鹽結(jié)晶?！?/p>

“斯卡蒂？”

我抓住她的肩膀，使他停下腳步。

“第一次和博士的行動，完美的完成了任務(wù)。他告訴我，他不害怕我?！?/p>

我聽到了“博士”？！

“第十五次和博士的任務(wù)，他告訴我，他想和我在一起。真是固執(zhí)的人，這樣一來，我不是只能老老實實的保護你了嗎？第二十次，博士闖到我的房間里，帽子被他戳歪了。.......我......喜歡博士。”

說著她轉(zhuǎn)回身來，一直在撿拾的，是一些海貝彩色的外殼。她雙手捧著貝殼，遞到我的面前：

“這些....送給你?！?/p>

我接過那些彩色的貝殼：

“哈......斯卡蒂，你想起了是嗎？是不是認識我是誰了？”

“請帶我去見他.....”

“?。俊?/p>

她說著，默默的坐下，坐在海灘上?？粗h方的波濤——

“他在永恒的故鄉(xiāng)等著我，我們約好的，他要和我一起去那個地方。”說著，斯卡蒂忽然哭了起來“請不要阻止我，我要去那里，去那里見他。”

空洞的眼神盯著遠方。

她已經(jīng)什么都沒有了，卻還是記著那些苦難，卻還是記得我。

或者說，記得曾經(jīng)的我。

“額.....”我的手攥住了胸口的衣襟“啊.....”

疼啊.....倒不如直接撕碎這顆心，好疼啊........

“嘩啦——”貝殼散落在地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抓起一把黑色的沙子，往海里狠狠地摔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憤怒的咆哮，對著那片該死的海。

“為什么！為什么你就是不肯放過她！為什么?。。。?！你去死吧！你去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那片該死的海.......我.........

丟出沙子的動作讓我失去平衡，摔倒在沙灘上。

我用拳頭去砸地面，去發(fā)泄我的怒火。

眼淚滴落在沙地上，和海水融為一體——

“陌生人，你怎么了？”斯卡蒂似乎恢復(fù)了一些神志，她看到崩潰的我，輕輕地問道。

不......至少，她還記得曾經(jīng)的我。

不是沒有意義。

“沒什么，”我已經(jīng)不知道是什么在支撐我了，可我還是站了起來，我牽起她的手，她順從的站了起來“我們走吧?！?/p>

“去哪里？”

“我?guī)闳フ宜?，去找博士?！?/p>

“好?！?/p>

第十周，甲板完工的那天晚上，是一個暴風(fēng)雨夜。

這樣的天氣不該出海，可是我已經(jīng)篤定了要走的決心。

那艘船很堅固，如果連這樣的風(fēng)浪都經(jīng)受不住，是無法往前走的。

“你準(zhǔn)備好了？”歌蕾蒂婭和幽靈鯊上岸了，她們站在我的身邊——

往油箱中加滿汽油，這是很久以前的內(nèi)燃機式發(fā)動系統(tǒng)。

“是的。”我看了看坐在船艙中，那個我裝飾的和我們兩個的房間一樣的船艙，穿著精美的裙子，坐在熒光礦石做成的繁星之下。

看到她，我就充滿了勇氣。

“博士，阿戈爾感謝你為她做的一切。”

“不，我不是為了阿戈爾這么做的，我為的是她。”

幽靈鯊笑了：

“我將履行我同你的約定，只要我們還活著，就一定會保護你們的周全?！?/p>

“謝謝，替我感謝她的同胞?！?/p>

“不，不是為了血脈，我們也是為了她?！?/p>

我點頭，然后登上了已經(jīng)開始在漲幅的潮水中漂浮的船。

“你準(zhǔn)備好啟航了嗎？”

“是的?！?/p>

兩個阿戈爾的少女推著船，將它推入大海。

我握緊了船舵，看著遠處洶涌異常的浪花?；仡^看了看斯卡蒂：

“要出發(fā)了，你準(zhǔn)備好了嗎？”

而斯卡蒂抱著虎鯨的玩偶，沒有回答我。

嘆息——

沒關(guān)系，總有一天，你會想起我的。

發(fā)動，掌舵，我們出發(fā)。

在我漫長的人生里，大部分的時間，我都守著自己的孤獨，聽鯨魚唱歌，看星海閃爍。

可我遇見了你。

從那一刻起，我就打定了注意，我要為你獻上我全部的人生。

就算這是一趟沒有歸途的路程。

我仍然不知道這艘船要駛向哪里，更不知道這么做到底有沒有意義，但是我還是要繼續(xù)，繼續(xù)......

“斯卡蒂，我親愛的虎鯨小姐，唱個歌吧。”

不知道她是不是聽懂了，又或者是為了回應(yīng)什么：

“??????……????????……??”

風(fēng)愈發(fā)的凜冽，暴雨傾盆。在幾乎瘋狂的海的咆哮中，那艘船將駛向未知和深淵——

“已經(jīng)不需要再害怕了，我的摯愛就在我的身側(cè)。隨我去吧，我們回去你永恒的故鄉(xiāng)?！?/p>

眾所周知，囚靈是一個資深蒂廚，眾所又周知，囚靈越是喜歡那個角色，那么就刀的越狠。

活動馬上就要開始了，我相信鷹角是仁慈的，他不會這樣對斯卡蒂的。但是看過PV之后，我內(nèi)心深處的什么東西就被點燃了。

許久，我想起了我走入同人圈的那個冬天……

然后意識到：娘嘞，我是個蒂廚來的！

然后就有了這個，其實我只是想說，斯卡蒂，不管她變成什么樣子，我對她的愛就像海一樣，是無限的。

對了，解釋一下，忒修斯之船是指一艘永遠在海面上行駛的船。

那么這就是活動之前最后的短篇了，爆肝好幾天我覺得自己是時候休息一下，籌備籌備新長篇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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