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零落的天命

“名譽[十二階之冠位]?!?/p>
“勝,依你之見。此戰(zhàn),我們有多少勝算?!弊⒁曋鴼鈩輿皼坝縼淼脑峦密婈牐S聰耳神子緩緩拔出了腰間的佩劍笑道。
“不足一成?!鼻睾觿匍_口答道。
“誒,居然這么快就給出了一個如此不妙的回答嗎。”聞言,看了看身旁靜立的秦河勝,豐聰耳神子不由得有些吃驚,“我還以為是你的話,起碼不會在這等境況下說出可能影響士氣的話語呢?!?/p>
“事到如今,再積極正面的言語也只能用以自欺欺人了吧?!鼻睾觿倌坏溃凹热蝗绱?,不如將心思花在如何應(yīng)對眼前的敵人上。在一切塵埃落定前,萬事皆難下定論。”
“說的也沒錯。”劍刃上璀璨的金光閃耀,身后的披風(fēng)徑自飄蕩。豐聰耳神子點了點頭,再度開口道:
“那,你我二人于戰(zhàn)場上幸存的可能性又有多少。”
“……”秦河勝佇立在旁,并沒有回答自家主君提出的問題。
“哈哈哈,你這家伙?!贝笮χ牧伺那睾觿俚募?,豐聰耳神子轉(zhuǎn)過身,對著身后幻化出薙刀的秦心開口道,“心,你看看這家伙一點都不坦率,真是的?!?/p>
? 秦心歪了歪腦袋,并沒能明白二人間對話的含義。
“還是和以前一樣,真懷念啊,過去與你一同征戰(zhàn)的時光?!?/p>
“不過看來,那些不解風(fēng)情的兔子們并不打算給我們太多敘舊的機會?!蹦恳暻胺?,豐聰耳神子緩緩地將自己的耳罩摘下。聆聽著嘈雜的戰(zhàn)場之聲,她一揮手中的劍刃,大聲開口道:
“那么,諸位,上吧!為了這最后的棲身之所,也為了吾等身懷之榮光!”
子彈貼著耳邊劃過,秦河勝手握長劍,擋開突來的光刃的同時回手一刀將那襲來的月兔砍翻。裝模作樣的道袍被鮮血染紅也毫不在乎,千年不曾體驗過的廝殺再度現(xiàn)于眼前。一改此前溫文爾雅的形象,他無比凌厲地?fù)]動手中的刀刃,曾經(jīng)的一代名將威風(fēng)盡現(xiàn)。
“喝!”金色的劍光閃過,豐聰耳神子怒喝一聲,手中的七星劍帶出一道巨大的劍芒向前劈斬而過,“哈啊,勝,你這家伙,還是喜歡沖在最前面呢?!?/p>
“太子殿下,小心!”猛地拔出袖中所藏的槍,秦河勝迅速瞄準(zhǔn)扣下扳機將偷襲豐聰耳神子的一只月兔擊斃。后者閃身避過另一邊襲來的光刃,笑道:“看來你在外界還真是掌握了很多有趣的技能呢,下次有機會的話也教教我?”
“不足掛齒的小把戲而已。要說學(xué)到了新技能,太子殿下您也不逞多讓啊?!彼谐洚?dāng)前鋒的月兔兵齊齊散開,頃刻間,漫天的彈雨落下。
“[十七條光芒]!”
拔劍瞬時斬出,迸發(fā)的金色劍芒凝形于空。彈雨將至,豐聰耳神子仰起頭,微微屏息。舉劍之時,那閃耀的金光亦隨著劍鋒所指的方向飛散于空,與那漫天的紅色子彈和激光相撞爆發(fā)出了巨大的聲響。
“護好我,勝!”
“請交給我!”
俯身拔劍斬開一個月兔士兵的胸膛,紅光突閃,秦河勝猛地躍起用肩膀擋下了這襲向豐聰耳神子的一槍。沒有時間顧及自己的傷勢,秦河勝咬緊牙關(guān),手中劍刃亂舞格擋下月兔士兵的攻擊。紅芒連閃,額前冷汗滴落,面對接二連三從死角射向神子的子彈,道符耗盡并沒有應(yīng)對策略的他立于原地,毫不動搖地以自己的肉身相抵擋。
“嘖。”鮮血自嘴角淌下,身中數(shù)槍的他仍然死守于豐聰耳神子的身旁。槍聲響起,焰火光芒突顯,那發(fā)激光命中秦河勝后心的前一秒,少女的吟唱之聲悄然響起。
“[狂喜的火男之面]?!?/p>
粉發(fā)的少女在戰(zhàn)場之上隨心起舞,焰火于額上所掛的火男面具涌出撒向四周精妙地幫秦河勝擋下了諸多子彈。微微松了口氣,秦河勝看向身旁與自己相貌極為相似的秦心,臉上不由得浮現(xiàn)一絲笑容:“非常感謝。”
臉色微紅,面具無意識地切換。秦心不曾注意到的是,自己心中涌現(xiàn)出的,正是此前不曾擁有過的感情。彈雨隨著金光消散無形,豐聰耳神子抬起手,無數(shù)飛劍憑空浮現(xiàn)從天而降射向了底下的月兔士兵們。見狀,月兔士兵們連忙開啟了防護罩抵擋攻擊,而三人也因此獲得了難得的喘息機會。
“是時候做出決定了?!?/p>
與秦河勝互換了個眼神,下定決心,豐聰耳神子高舉手中的七星劍。秦心一愣,還來不及有所反應(yīng)便被突然間升起的四方光壁圍在了正中央。沖上前拍打著光壁的邊緣,眼睜睜地看著二人逐漸遠(yuǎn)去,秦心大睜著的粉色瞳孔中滿是不解:“這是做什么!”
“不管怎么說,戰(zhàn)場這種東西還是不適合你啊,心。”回過頭,秦心看著豐聰耳神子露出了一抹她從未見過的笑容。
“只有你安全了,我們才能放心地向前呀。這種東西,由我們大人來承受就好。”
“人家也能戰(zhàn)斗的,不要小瞧人家啊!”秦心拍著光壁大聲喊道。
“心……”豐聰耳神子的語氣突然凝重。轉(zhuǎn)過身慢慢走至秦心的面前,她伸出手,穿過光壁輕輕揉了揉秦心柔順的粉色長發(fā),“和我們不一樣,你,還沒有好好地見過這個世界吧?!?/p>
“無論是我,那邊的家伙,還是青娥,布都和屠自古她們,大家都把你當(dāng)妹妹看。要是你出了什么閃失,我也不好和她們交代。用不著擔(dān)心,我和你保證,我和那家伙都會回來的?!?/p>
“說好了……”
“說好了哦。所以,帶上我為你做的面具吧。只要你帶著那個面具,此刻奮戰(zhàn)的大家心中,就會永遠(yuǎn)帶有希望的光芒?!鄙斐鍪?,與秦心的小指勾了勾。豐聰耳神子從懷中拿出自己的笏交到了女孩的手上。深吸一口氣,轉(zhuǎn)過身徑直前行,她再沒有回望身后的秦心一眼。
“真的好嗎?”
“我也不想啊。但,我最后的愿望,便是那孩子平安無事?!必S聰耳神子聳了聳肩,轉(zhuǎn)向了身旁的男人,“還說我呢,你不也是嗎?!?/p>
“可惜我此行倉促,沒有什么能留給那孩子?!鼻睾觿賴@了口氣。
“能出現(xiàn)在那孩子面前,就是你帶給她最好的禮物。她的身上,永遠(yuǎn)都承載著我們所有人的希望?!必S聰耳神子笑道。
“那么,也是時候該向前了?!?/p>
“遵您旨意?!鼻睾觿冱c頭道。面對著眼前再度涌來的月兔軍隊,他握緊了手中的劍刃。與豐聰耳神子心有靈犀地同時前踏一步,二人吶喊一聲,義無反顧地沖進(jìn)了月兔士兵的海洋中。
“[承詔必慎]!”
巨大的光芒劃破天空,豐聰耳神子一劍揮落,將眼前的一眾月兔士兵盡數(shù)斬殺;道法加持的劍刃劈下,秦河勝屏住呼吸,接連斬落數(shù)名月兔士兵的首級。無數(shù)的光刃與子彈自四面八方而來,二人雖盡力閃避,但面對月兔士兵們源源不斷的攻擊,連番交戰(zhàn)后,無論是秦河勝還是豐聰耳神子都不由得顯得有些力不從心。
一劍刺穿眼前月兔的身軀順勢后撤半步,秦河勝與豐聰耳神子背靠背,握緊劍刃面對著眼前的敵人。身處敵陣中央,環(huán)視四周將二人團團包圍的月兔士兵,豐聰耳神子喘息著,笑了笑:“還能戰(zhàn)斗嗎,勝?!?/p>
“太子殿下無須擔(dān)心?!弊焐想m如此應(yīng)答,秦河勝卻清楚地知曉。他們兩人,都已經(jīng)達(dá)到了自身的極限。
“出色的回答。”閉上為鮮血所浸潤的右眼,豐聰耳神子的臉上浮現(xiàn)了一絲笑容。
“勝,接下來我數(shù)三二一然后往前沖,看誰能殺的兔子多好不好。”
“謹(jǐn)遵旨意?!鼻睾觿冱c了點頭,雖然他知道身后的豐聰耳神子并沒有可能看見。
“那,上吧。我可不會輸給你這家伙!”
“三,二,一!”
倒數(shù)聲戛然而止,背對而立的二人同時爆發(fā)出了一陣怒吼。緊握著手中的劍刃,腦海中,千年前的場景再現(xiàn)。毅然決然的身影帶著血光一往無前,最終淹沒在了月兔士兵的海洋之中……
?
“可惡,都給我滾開!”
4號怒吼一聲,機械覆蓋的右臂猛地一揮將數(shù)名撲上來的月兔兵掀飛。喘著粗氣后退一步,握緊了右拳,他注視著面前接二連三緊逼而來的月兔士兵,不由得感到了些許力不從心。
可惡,要是我的左臂還在,就不會!
“別給我站在那兒發(fā)呆啊混蛋!”澎湃的妖力放出,封獸鵺緊握住手中的三叉戟,猛地一戟刺出將從背后襲向4號的一名月兔士兵戳翻在地。身后的翅膀如活物般扭曲地活動著,靈活地纏上了一名月兔兵的脖子將其勒至窒息,封獸鵺后踏一步,與身旁的四號背貼背而立。
“為什么要幫我?!备惺艿搅松砗蟮臍庀ⅲ?號大聲說道,“是我殺了你的同伴們,圣白蓮也是為了保護你而死在了我的手里!為什么,為什么要幫助于你而言有血海深仇的我!”
“給我閉嘴!你這家伙該死,該下十八層地獄!但,不是現(xiàn)在!”揮舞著三叉戟擋開最近一名月兔士兵的光刃,封獸鵺抬起腿一腳踹在她的關(guān)節(jié)處將其踢翻,緊接著一戟刺出結(jié)果了她的性命,“這仇,我封獸鵺,絕對會十倍相討!再重復(fù)一遍,但是,不是現(xiàn)在!在我親手將你殺掉之前,不準(zhǔn)就這么死了!”
“真敢說啊,明明只是一介邪魔外道而已……”咬牙前突,4號右手成拳猛地送出,正中一名月兔士兵的前胸把她打得飛出數(shù)米,“倒是你,可別在我之前先死在這群家伙手里!邪魔外道,只能為正義所審判!”
兩人同時爆發(fā)出了一陣吼聲,前踏一步?jīng)_向了面前迎上來的一眾月兔士兵。仗著金屬外殼所帶來的強韌度,4號吶喊著拼命向前沖刺,將沿途所過的所有月兔兵盡數(shù)撞飛;靈活地閃避著飛來的子彈與激光,封獸鵺將所懷的所有妖力完全釋放,纏繞著強大氣息的三叉戟每度刺出都能精準(zhǔn)無比地貫穿一名月兔士兵的胸膛。慘叫聲環(huán)繞在戰(zhàn)場之上,一時間,數(shù)量上百倍于二人的月兔兵竟是有些亂了陣腳。
“不要慌,敵人只有兩個人!上,將他們徹底擊潰!”
“嘁……”
一拳將面前的月兔士兵砸倒在地,另一名月兔士兵瞬間補上身位。手中光刃一閃,機甲外殼上便多出了一道帶血的深痕。4號撇了撇嘴,回身抬腿一腳將她橫掃了出去。但很快,又有一名月兔士兵補上了之前那人的位置。密不透風(fēng)的彈幕襲來,將機械臂抱在胸前,4號咬著牙頂著無數(shù)的子彈向前沖鋒。慘叫聲接連響起,機甲受損的聲音卻是無比清晰地傳達(dá)了4號的耳中。盡管知道這樣下去自己撐不了多少時間,而盡力揮動著僅剩下的右臂,只顧向前沖的他卻無暇顧及這些事。
刃光帶著血痕劃過,一條顫動著的觸手隨之落于地面消散無形。強忍著巨大的痛楚,剛將前面的月兔士兵擊殺的封獸鵺回身一記高位橫踢正中那名月兔士兵的側(cè)胸,抓住敵人身形不穩(wěn)的那刻,手中的三叉戟徑直刺出戳穿了那人的胸膛。鮮紅之色浸染了她的一襲黑衣,喘著粗氣的封獸鵺擦了擦濺到臉上的鮮血,再度緊緊地握住了三叉戟。雖然在其能力的作用下,月兔士兵們的攻擊多半因無法判別敵人的身形而落空。但沒有4號那等強韌防御的她,面對月兔士兵們大范圍的彈幕攻擊還是受了不輕的傷勢。
“呼,呼……”
再次背靠著背互相爭取一點喘息的機會,看到了對方身上所受不輕的傷,二人的臉上同時泛起了一抹苦笑。環(huán)視四周,原本位于后方的月兔兵們也逐漸涌了上來。手中的光刃散發(fā)出冰冷的光芒,慢慢聚攏的月兔兵們握著手中的武器,謹(jǐn)慎地向前推進(jìn)。
“該死,被包圍了呢?!蓖高^因損壞而出現(xiàn)雪花點的屏幕,4號咬牙道。
“這樣下去確實不行,必須,得想個辦法突圍……”封獸鵺回望一眼。與4號的視線相撞,二人同時點了點頭,再度向著面前的方向沖去。右臂伸直一記橫掃將面前的月兔兵打倒在地,4號剛想向前突破,數(shù)把光刃與破空的子彈自不同的方向襲來生生將他逼退;揚起手,妖異的能量凝形而出。在正體不明能力的加持下,肆虐的能量流確實在一定程度上擾亂了月兔士兵們逼近的陣型。但,眼見正體不明的能量流被月兔士兵們開啟的防護壁擋下,原本打算借此機會突破的封獸鵺也不得不放棄了此前的計劃。位于遠(yuǎn)處的月兔兵進(jìn)行著持續(xù)的遠(yuǎn)程火力壓制,開啟了防護壁的月兔士兵握著光劍,一步一步地向著身處包圍圈中央的二人逼近。
“真難纏,難不成,就沒有什么可以突破的好辦法了嗎!”再一次嘗試突破卻被月兔士兵們給打了回來,封獸鵺不甘心地恨聲道。
“等等,我有個辦法。”4號沉聲,一字一句地開口,“之前的黑色弓箭,你,還有使用的余力嗎?”
“沒問題,但是,會有用嗎?”
“我只知道不試試看的話肯定沒用。放心,此刻,正義與我們同在!”
“好吧。”深吸一口氣,封獸鵺的手中瞬間幻化出了一張黝黑色的古樸長弓。拉開弓弦,赤色瞳孔中光芒一閃,她微微開口,默念出了那跨越千年的仇怨之語:
“[源賴政三位之弓]!”
黑氣凝,弓矢出。這充斥著極端破壞力的一箭瞬間撕裂防御壁,破壞了月兔士兵們逐漸逼近的陣勢。轉(zhuǎn)過頭,封獸鵺剛把視線轉(zhuǎn)到一旁的4號身上之時,后者抬起的右臂猛然伸出一把便將她攔腰抱起。俯下身,抓住月兔士兵們重新列陣的短暫空隙,4號低吼一聲,全身上下爆發(fā)出了一陣驚人的氣勢向前沖去。慘叫聲與撞擊聲接連響起,而被那臺橫沖直撞裝甲緊緊抱在懷中的少女聽到的,卻是那令人牙酸的激光割開鋼鐵之聲。男人怒吼一聲,用自己的身體扛下了所有的攻擊的同時,以排山倒海之勢沖破了敵人的陣型突圍。
將抱在手里的少女緩緩放下,后者看著面前這幾乎被鮮血染紅的整套裝甲,失聲道:“你這家伙,怎么可以這么亂來!”
“這不是成功突圍了呢。我早就說過了吧,正義,站在我們這邊……”第一次,封獸鵺大睜著的瞳孔中,男人的笑容轉(zhuǎn)瞬即逝。緩緩轉(zhuǎn)過身,4號沒有再看身后那被他定為邪魔外道的少女一眼,開口道:
“快跑吧,去找附近的同伴們匯合。僅靠你一人,是應(yīng)對不了這些邪惡的?!?/p>
“你在說什么呢!好不容易突圍了,快走啊!”
“不,不行。”張開僅剩下的那條右臂,男人慢慢地開口回應(yīng)道,顫抖著的話語中卻透出了無可動搖的堅定。
“無論前方是何等的深淵,正義,都絕對不會退縮!”
“所以,你快走吧,趁我還能在這兒多撐一會兒!”
“你瘋了嗎!要走就一起走,讓我一個人離開是什么意思?”
“你可和我不一樣??蓜e忘了,圣白蓮那家伙可是為你而死的!所以,你絕對不能辜負(fù)她的期望在此止步!”
“那你呢?”聽到4號的話語,封獸鵺微微一愣,隨即開口道。
“我,還沒有找到屬于自己的答案……”視線下移,看著自己空蕩蕩的左臂,男人不禁有些出神,“但我知道,你的身上,隱約閃耀著正義的光輝。雖然只有現(xiàn)在,但是,這足以讓我對你產(chǎn)生認(rèn)同?!?/p>
“快走吧,鵺,再不走,就來不及了?!?/p>
“那,說好了的,在被我殺掉之前,不準(zhǔn)死!”
“我盡力?!庇蒙詈粑綇?fù)著波瀾起伏的情緒,抬起頭看向面前的月兔軍隊,4號略一遲疑,終于,拍下了那個紅色的按鈕?;赝谎凵砗笥行┌l(fā)愣的少女,男人的臉上,笑容再度一閃而過。邁開步伐,吶喊聲爆發(fā),男人義無反顧地沖向了月兔的軍隊,一如他當(dāng)初沖向命蓮寺的那位住持。
終有一天,我會明白正義的真正含義嗎?
呵,圣白蓮,你這家伙不會懂的。所謂正義乃是真正的天道,貫徹此生的我,將永不敗北!
?
“越到這種時候,就越能感受得到人類的渺小啊?!弊焐系鹬鵁煟?號拔出腿上別著的兩把手槍,虛晃一槍順勢帶過沖上前月兔士兵手中的光刃,他回身一槍將其擊斃,“該死,這把老骨頭開始有點吃不消了呢……”
“吃不消就往后退,區(qū)區(qū)一介普通的人類,就不要在這種級別的戰(zhàn)場上逞能?!蓖?yán)的聲音響起,數(shù)根御柱自身后飛出狠狠地砸落地面,只瞬間就將數(shù)名月兔士兵碾翻在地。雙手抱胸的八坂神奈子緩緩前行數(shù)步,站在了1號的身側(cè)。
“我還沒有落魄到要一個冒牌的神明來指指點點的地步。”1號吐了個煙圈,淡淡地開口道,“就算是冒牌的神明,腦門上中個幾槍也是會死的吧。怎么樣,要不要來試試看。”
“有說這話的閑工夫還不如先料理面前的敵人。冒犯神明可是大不敬,就算你是那只青蛙的后裔也一樣。”言語間,八坂神奈子的周身爆發(fā)出了一陣強烈的威壓。那無疑屬于上位神的氣場全開,將附近靠近的月兔兵們震得齊齊后退半步。
“哼,少在那兒裝神弄鬼了?!泵臀豢跓?,東風(fēng)谷秋生舉起了手中的雙槍,嘴角微微上揚道,“不過我承認(rèn),你說得對?!?/p>
“和早苗以前養(yǎng)過的兔子比起來,這些家伙們還真是不可愛啊?!?/p>
扣動扳機猛烈開火,1號接連擊斃了幾只沖上來的月兔士兵。無數(shù)閃著紅光的子彈飛來,八坂神奈子低喝一聲,巨大的御柱從天而降幫助一旁的東風(fēng)谷秋生躲過了這輪齊射。胸前的真澄之鏡迸發(fā)出了一陣耀眼的光芒,她抬起手,數(shù)根纏繞著藤蔓的御柱從地下升起,將遠(yuǎn)處狙擊的幾名月兔士兵掀上了天空。
“可惜,只剩下這兩把手槍火力還是不怎么夠。要是當(dāng)初的那把AA12還在,情況應(yīng)該就不會這么糟了。”側(cè)身閃開襲來的光刃,1號連開數(shù)槍卻被那名月兔士兵躲過。甩出手中一把打空了彈匣的手槍,1號當(dāng)即拔出腰間的軍刀,猛地?fù)渖先⒌度胁暹M(jìn)了那名月兔的胸膛之中。奪過陣亡月兔手里的光刃回身擋住另一名月兔的攻擊,東風(fēng)谷秋生咬著牙,再次強接下一記斬?fù)舻耐瑫r膝蓋頂起正中那名月兔的腹部。趁其吃痛俯身之際揮下了手中的刀,擦了擦飛濺到臉上的鮮血,他將掉落在地的煙頭一腳踩滅,看著接二連三頂上來的月兔士兵們苦笑道:“還真是,無窮無盡啊?!?/p>
“怎么,怕了么。怕了的話,就躲到我的背后來?!甭砸缓蟪繁荛_襲來的刃鋒,八坂神奈子抬起手抓住那名月兔士兵的右臂將她整個人提起,隨之重重砸向了地面。塵埃四濺,一旁的另一名月兔士兵借機突來,而神奈子身后的四根御柱卻如同長了眼睛一般,擋下她光刃并將她擊飛了出去。
“不就是一群殺紅了眼的兔子,有什么好怕,雖然兔子的眼睛本來就是紅色的?!焙笸藬?shù)步,東風(fēng)谷秋生猶豫了一下,將僅剩下兩根煙的煙盒塞回了口袋里,“話是這么說,但敵人的人數(shù)優(yōu)勢實在是太大了,或許,確實應(yīng)該稍稍后撤暫避鋒芒?!?/p>
“沒有這個必要?!碧?,結(jié)印,八坂神奈子立于原地,抬起眼看著面前月兔的軍隊,瞳孔中流露出了一抹厲色。
“只有這點本事么,小兔子們!”
猛踏一步地面,山崩地裂般的氣勢瞬間爆發(fā)開來。大地顫抖著破碎,巨大的裂痕顯現(xiàn)于整個戰(zhàn)場之上,或抬升或下沉的巖層完全改變了附近的地勢。洪流自巖石中涌起,奔騰的湍流一下子沖垮了所有月兔兵的陣型。御柱捅穿地表自深處涌現(xiàn)立于大地之上,耀眼的激光向著月兔們回射而出,巨大的御柱在神奈子的操控下亦是展現(xiàn)出了驚人的靈活度與威懾力。
“嚯,看上去還挺不賴的?!?號一邊給手槍換上新的彈匣一邊慢悠悠地開口道。
“這可是貨真價實的神跡,好好感受神明的力量吧?!卑僳嗌衲巫娱_口道,語氣中透現(xiàn)出了一絲得意。
“是嗎,我怎么覺得只是簡單的虛張聲勢呢。”東風(fēng)谷秋生握著槍,指了指前方,“你看,她們又來了哦?!?/p>
“嘖……”暗自握拳,盡管不愿承認(rèn),八坂神奈子還是感受到了些許無力。雖為有此刻嚴(yán)重缺乏信仰的她,實力還是遠(yuǎn)遠(yuǎn)不及巔峰時期的自己。面對擁有高科技的月兔們,僅能做到的改變地形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不要隨意靠近敵人,加強遠(yuǎn)程火力輸出!”領(lǐng)頭的月兔一聲令下,原本想往前靠近的其他月兔士兵們也紛紛撤了回去。充斥著能量波動的光芒集聚,無數(shù)子彈與激光炮擊紛然而至。八坂神奈子揚起手,御柱當(dāng)即抬起,在巨大的聲響中抵擋住了月都的一波攻勢。
“不想死的話,就到我身后來?!睂χ砼缘?號開口道,八坂神奈子的臉色不禁顯得有些凝重。
“能撐得住嗎?!辈婚g斷的炮擊聲與巨響傳來,1號瞥了她一眼,想了想還是沒有繼續(xù)開口。
“或許吧。不過,僅憑我現(xiàn)在的力量,可能,就要到此為止了……”
“……”1號掏出了一根煙,點上,不言。
……
“你,會恨我么?!苯舆B不斷的轟鳴聲中,八坂神奈子率先打破了二人間的沉默。
“你覺得呢?!?號緩緩開口道。
“呵。或許,我和那只青蛙當(dāng)初的做法確實有所不妥。但,我自認(rèn)為做出了正確的選擇?!?/p>
“無論是過去還是當(dāng)下?!?/p>
“想開槍的話,只有趁現(xiàn)在了。身為神明,我會為了自己的所作所為負(fù)責(zé)。”
槍聲響,一發(fā)子彈擦過了八坂神奈子的頭頂。1號的臉龐在忽明忽暗的火光中顯得有些模糊不清。取下煙,他背過身呼出了一口氣,默默地擺了擺手。
“這也不是我所能評判的事。擁有這個資格的,只有那孩子。”
“天道輪回,所有人都身陷果報之中,哪怕是冒牌的神明也一樣。”
“呵。不愧是那只臭青蛙的后人,真是和她一樣的德行。”
高大莊嚴(yán)的身影逐漸化作光點四散,八坂神奈子嘆了口氣,閉上眼,嘴角卻是勾起了一抹弧度。模糊不清的視線中,不遠(yuǎn)處,一個帶著青蛙帽的小女孩正沖著她招手。女孩的口中似乎正呼喊著什么,她,卻已經(jīng)聽不清了。
“照顧好她,叫秋生的。”
“不用你說?!?號并沒有回過身,仰起頭注視著天空,他緩緩?fù)鲁隽艘粋€煙圈。
“那么,再見。”
?
緩緩收起手中的陽傘,綠色的身影一閃而過,隨即順手掐住了一名月兔士兵的脖子??瓷先グ變艏?xì)嫩的手瞬間發(fā)力,那名被擒的月兔兵還來不及叫喚便已人首分離。隨手往地上一丟,風(fēng)見幽香舔了舔手上的鮮血,陰云密布的臉上滿是不耐:“真是麻煩……”
“那邊那兩個家伙,要是再不加把勁,下一個死的就是你們。”
“我們也只是普通人類,怎么可能有你們妖怪這么能打。真是的,早知道這么危險就不接這趟賞金任務(wù)了?!弊焐想m這么說著,11號卻毫無怯場之意。快速給手槍換上彈匣,憑借著出色的槍法,他每開出一槍都必定達(dá)到自己想要的效果,“雖然沒有面對古明地戀那時的絕望感,不過這群對手也太難纏了點。”
“相比起來咱們的武器還真是落后啊,要是能把她們的武器奪過來,興許情況還會好一些?!笔种械臋C槍瘋狂吼叫著,噴射的火光照亮了5號堅毅的面容。雖然機槍的子彈在月兔士兵們開啟的防護罩面前并不能起到太大的傷害效果,但終歸還是減緩了敵人逼近的步伐。
“這次的對手和以前的那群怪物比起來還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呢,哈哈?!?/p>
“你還笑得出來,真樂觀啊?!币徽星苣面i住撲來月兔的手腕,11號奪過了她手里的光刃并順手對著她失衡的身軀連開三槍將其擊斃,“刀還好說,高科技的槍械總感覺還是有點用不習(xí)慣?!?/p>
“畢竟現(xiàn)在的情況已經(jīng)不能再糟了,再悲觀也無濟于事。”扣動扳機,那吼叫著的機槍卻突然啞了火,5號的臉上閃過了一絲苦笑,“該死,只剩下最后一個彈匣了?!?/p>
“我也差不多。這些兔子,真的是要把咱們往死路上逼啊……”用左手握著的光刃擋開月兔士兵的攻擊,11號猛地一記靠身將她撞開,抬起右手扣下扳機,而那把槍并沒有如預(yù)想般地射出子彈。暗叫一聲不好,急忙伸出左手抵擋之時,血光一閃,11號手中的刀刃已是連同自己的整條左前臂飛在了空中。見狀,一旁的5號大吼一聲向著受傷的11號沖去,憑借手中噴著火舌的機槍,他還是成功地掩護了11號暫時脫離戰(zhàn)場。
“謝了?!睆娙套蟊凵蟼鱽淼膭⊥矗?1號單手掏出隨身攜帶的醫(yī)用繃帶,一邊用牙咬著包扎一邊用僅剩下的右手給手槍裝上子彈。怒吼一聲,5號將手中終于啞火的機槍狠狠砸在了一名月兔士兵的頭上:“這群家伙,真是……”
“后退?!本媛暺?,5號下意識地后退一步。下一秒,無數(shù)瘋狂生長的藤蔓自地表下涌現(xiàn),瞬間絞死了5號面前的數(shù)名月兔士兵。風(fēng)見幽香沉著臉,向著顯得有些狼狽的二人緩步走來,“你們倆,也太丟人了吧。廢物就給我滾蛋,少在這里礙手礙腳?!?/p>
“謝謝……”獲得短暫喘息機會的5號與11號齊齊后退一步,抓緊時間重新整備狀態(tài)準(zhǔn)備迎接月兔士兵們的下一波攻勢。望向前方閃耀的一片紅色光芒,強如風(fēng)見幽香,面色也不由得顯得有些凝重。
所有人都已經(jīng)快到極限了,幻想鄉(xiāng),危在旦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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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咲小姐,有什么,我們可以做的嗎……”
“大概,你們不出去添亂就是對大家而言最好的幫忙吧?!币贿吋泳o恢復(fù)自身狀態(tài),赤咲一邊無奈地回答道。
“可是!梅莉不是有那什么所謂‘境界’的力量嗎!我的科學(xué)知識應(yīng)該也能為大家?guī)硪欢ǖ膸椭?!”宇佐見蓮子拽著赤咲的衣袖,幾乎是央求著說道。
“咱又不是不能理解你們的心情,但是現(xiàn)在,實在是沒什么辦法?。 背鄦D嘆了口氣,看著不遠(yuǎn)處一個個仍在拼死奮戰(zhàn)的身影有些出神,“難道咱不想早點上戰(zhàn)場么,可是,現(xiàn)在的情況也容不得咱肆意妄為呀。”
“博麗大結(jié)界正處于崩潰的邊緣,靈夢小姐正在竭盡全力維護著幻想與現(xiàn)實的境界。咱要是分出一部分神去幫她,自身的恢復(fù)速度就必然會有所減緩。要是你們再出些閃失,咱也會很難辦的。”
“可惡!”狠狠一拳砸向地面,宇佐見蓮子將不甘心的目光投向了一旁的瑪艾露貝莉·赫恩,“梅莉,有什么頭緒嗎,關(guān)于你那能窺得‘境界’的能力……”
“梅莉……梅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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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剛才,說什么?”
“我說,事已至此,不妨來玩?zhèn)€游戲嘛。”眼見八云紫臉色一變再變,哆來咪·蘇伊特連忙擺了擺手,“當(dāng)然沒有不分場合亂開玩笑的意思,我可是很認(rèn)真的呢?!?/p>
“來吧,以幻想鄉(xiāng)的未來為賭注,敗者,將失去在這次席卷時代的浪潮中染指幻想鄉(xiāng)的機會?!?/p>
“我拒絕,這樣的條件只在單方面對你有益。畢竟就算你輸了也沒有任何損失不是嗎?”八云紫一口回絕。
“啊啦,八云紫小姐,你好像搞錯了什么。”說著,哆來咪·蘇伊特的臉上浮現(xiàn)了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
“我剛才的話并非提議,而是通告?!?/p>
“反正身在我的世界,你也沒法用隙間隨意進(jìn)出。怎么樣,是乖乖接受,還是想撕破臉皮和我打上一場。先說好,雖然我身為不純粹的中立派,但如果你想要戰(zhàn)斗的話,我可是會盡力相迎的哦。誰勝誰負(fù),還尚未可知呢?!?/p>
“我覺得現(xiàn)在的我,沒有選擇的余地。”沉著臉,八云紫一字一句地開口道。
“明智的選擇。畢竟我也只是受人之托,能夠和諧相處當(dāng)然是最好的結(jié)果。”
攤開雙手,周遭的景色瞬間顛覆變幻。暗紅色的境界線交錯,將整片空間切割成了有限的小方塊,八云紫環(huán)顧四周,有些驚訝地開口道:“這,難道?”
“沒錯,十九乘十九的境界,如幻想鄉(xiāng)般存在的一方天地,正是圍棋?!倍邅磉洹ぬK伊特點了點頭,微笑著開口道,“聽聞八云紫小姐善數(shù),那,就一定不會對圍棋感到陌生吧?!?/p>
“來吧,請你執(zhí)黑先行一步。這場對弈,我可是已經(jīng)期待良久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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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
“……”
“封?!?/p>
“……”
“怎么了,這樣下去,可是會輸?shù)呐?。”好心提醒一句,眼見八云紫皺著眉頭并沒有理會她的話,哆來咪·蘇伊特嘆了口氣,頗為識趣地閉上了嘴。
一子落下,堵住最后的一口氣,徹底斷送了整片黑子的活路。提走黑子,此時棋盤上占優(yōu)的一方,正是執(zhí)白子的哆來咪·蘇伊特。雖然另一方的八云紫執(zhí)黑子享有先手的優(yōu)勢,但原本擅長弈棋的她,此刻卻正處于絕對的劣勢之中。
“雙打吃?!辈⒎亲竺娴膬H僅一枚黑子,哆來咪落下的這手棋同時也威脅到了棋盤右面存活的另一大片黑子。緊皺著眉,八云紫并沒有再三考慮便連通了右面大片黑子與最近的另一片黑子。搖了搖頭,哆來咪·蘇伊特落子提走左面的那枚黑子之時,八云紫才恍然發(fā)覺那子所處的位置,正是一整片黑子賴以生存的“目”位。
呼出一口氣,不動聲色地擦了擦臉上的冷汗,八云紫定了定神,繼續(xù)全神貫注地投入棋局之中。哆來咪·蘇伊特每落下一子,她的心臟都會隨之重重跳動一下。手執(zhí)黑子,八云紫緊咬著嘴唇,一邊分析著棋局一邊盯死了自己的對家,期望能從她的神情中得到對棋局有益的判斷。遺憾的是,哆來咪的臉色并無半分波瀾,自己的想法也就隨之落了空。
“怎么了,畏首畏尾,這可不像那位妖怪賢者一貫的作風(fēng)啊。”哆來咪再落一子,八云紫的臉色不禁變得有些慘白。無血色的嘴唇微微哆嗦了一下,她想說些什么,終歸還是化為了一聲嘆息。
“實在不行,就暫停一下棋局如何?!?/p>
“嗯……”
二人同時放下了手中的棋子。對視一眼,哆來咪·蘇伊特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默的氛圍:“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比誰都熱愛著幻想鄉(xiāng)的你,給自己下了絕不能輸?shù)乃懒?。無論如何都不能讓白子得到優(yōu)勢的執(zhí)念,我也明白?!?/p>
八云紫注視著棋盤,并沒有選擇開口。
“于是,一味窮追猛打而不顧自身,最終身陷險境無法自拔?!?/p>
“此非對家棋高一著,實為自家昏招連連?!?/p>
“縛手縛腳,過分計較得失,只會使自身無法做出正確判斷,最終招致萬劫不復(fù)的后果。相信這個道理,你不可能不明白……”
“繼續(xù)吧,沒有時間可以浪費了。”抬起手微微示意,八云紫深吸一口氣,恢復(fù)了以往沉靜的模樣。見此,哆來咪·蘇伊特的臉上閃過一抹笑意,隨即又被自己不著痕跡地掩飾。
于是,棋局繼續(xù)。但這一次,原本一直處于進(jìn)攻勢態(tài)的八云紫卻轉(zhuǎn)為了穩(wěn)扎穩(wěn)打。黑子接連幾步妙手扳回一城,白子則是寸步不讓擴大優(yōu)勢,無論是哆來咪·蘇伊特亦或八云紫,二人皆是微微前傾,凝目正視黑白交錯的棋盤,全身心投入到了眼前的戰(zhàn)局之中。
無硝煙的戰(zhàn)場上,黑子與白子再度展開了新一輪的交鋒。
再無可落子之地,無需計算,這場棋藝較量到了最后,二人的心中業(yè)已得到了答案。伸出手,已成終盤的棋局瞬間消失不見。哆來咪·蘇伊特注視著面前的八云紫,默默開口道:
“一目之差,非常遺憾?!?/p>
“愿賭服輸?!本従徠鹕?,八云紫將自己的面容掩映于手中打開的折扇下,沒有選擇繼續(xù)開口。
“既然已經(jīng)盡力了,那也沒有什么辦法。畢竟,落子無悔,無論是棋局還是人生?!倍邅磉洹ぬK伊特嘆口氣,慢慢開口道,“接下來,你有什么打算么?”
“再來比試一場,亦或者和我一起,在這里見證幻想鄉(xiāng)所發(fā)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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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我一起,在這里見證幻想鄉(xiāng)所發(fā)生的一切?
面前的粉發(fā)少女笑著,向自己伸出了手。
春日爛漫,璀璨的陽光照得她有些睜不開眼。正值櫻花盛開之際,整個幻想鄉(xiāng)上至妖怪,下至妖精皆處于一片其樂融融的氛圍之中。金發(fā)的小女孩張開雙臂一邊笑一邊在田野上奔跑,長著雙角的鬼族少女與博麗的巫女杯碰杯仰頭痛飲,鴉天狗的身影在天空中一掠而過帶來了風(fēng)的氣息。粉發(fā)少女牽著她的手,銀鈴般的嗓音于耳邊縈繞而久久不散。
紫,漂亮嗎?
這,即是你所深愛的幻想鄉(xiāng)的盛景。
點了點頭,她剛想開口,面前的女孩卻忽然消失不見。昏暗天空下的漫天黃沙取代了春的景致,熟悉的身影早已消失,漆黑一片的世界中,只剩下了她一人。
若這,即是幻想鄉(xiāng)的救贖,你,又能否欣然接受這一切?
紫,你還能,聽得到我的聲音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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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頭,抬手,境界之力不受限制地完全釋放。不摻雜任何靈力在內(nèi)的,純粹是自身本源的境界。見此情形,一旁的哆來咪·蘇伊特不由得有些吃驚:“喂,八云紫!你這家伙想干什么?”
“雖然說我輸了,必將如當(dāng)初所承諾的那般,不再在此次驚變中染指幻想鄉(xiāng)……”
“但如果不是我親手去做的話,那就沒問題了吧?”
“你也感受到了那個人的氣息嗎?如果是你的話自然……不,不對!”看著沖自己微微一笑的八云紫,夢之支配者瞪大了雙瞳,難以置信地開口道。
“真的,要做到這個份上嗎……”
“又有何不可,幻想鄉(xiāng),即是我的生命,我的信仰,我的一切。為了我所深愛的幻想鄉(xiāng),那么此身,不吝付出任何代價?!?/p>
“局外之人,方可破局。尊敬的夢之領(lǐng)主,感謝此前你的那番話,我,終于下定決心了?!?/p>
“呵……”哆來咪·蘇伊特收起了一貫慵懶的神情,摘下自己的睡帽,對著逐漸化為光點消散的八云紫深鞠一躬,“我明白你的意思。請允許我,為了閣下的決心獻(xiàn)上最高層次的敬意?!?/p>
“境界的世界中再會,八云紫小姐。以我哆來咪·蘇伊特之名發(fā)誓,你的遺愿,我會幫你達(dá)成的。”
“無需畏懼,黎明已然到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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