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列傳》同人文·黎明系列·淺兮篇(秘密線 四十四)
三個月后,靈山某處秘境。 河水潺潺,鳥聲清脆,綠樹紅花,好一幅歲月靜好的畫面。 自那日離開皇城后,慕容明雪便帶著蘇南星來到了慕容耀辰的翼靈軍臨時營地。 此處于靈山深處,是上古之戰(zhàn)時其中的一處戰(zhàn)場,從外面看起來是毫無生機的一片荒蕪,可進入結(jié)界后里面卻是生機盎然,四季如春的景象。 蘇南星坐在樹下,清晨的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在蘇南星剛剛展開的畫紙上散落一片斑駁。 雖然蘇南星的年紀尚小,但是畫工卻是十分精湛,且在皇城中頗有名氣。 只是大家不知道的是,蘇南星的“師父”是慕容明雪。 不僅僅是畫,詩書禮樂,兵法,暗器······只要是蘇南星喜歡的,都是慕容明雪教給他的。 一直以來,人們對慕容明雪都是逍遙皇子,惹是生非的印象,但那只是他想讓眾人看到的樣子,想當年,慕容黎還沒有冊立太子的時候,慕容汐月和慕容耀辰就已經(jīng)十分優(yōu)秀了,若是他這個皇后所出的皇子再絲毫不加掩飾,那讓當時的慕容昊天往哪站? 而慕容明雪的靈力之所以一直都在慕容昊天之下,是因為慕容明雪一直都在用藥物壓制,否則那把足有千斤的噬魂刀也不會那般輕松的被慕容明雪握在手中。 蘇南星提筆沾墨,描繪的正是眼前的景象,卻忽地一股腥甜涌上喉間,鮮血順著淡色的唇角滑落,滴落在黛青色的水墨枝頭。 蘇南星不由苦笑:“還挺應(yīng)景?!?望著遠處走來的身影,蘇南星用絹帕擦去嘴角的血跡后又將尚未完成的畫作折起,藏在了寬大的袍袖中,裝作什么都沒有發(fā)生的樣子。 “生辰快樂?!蹦饺菝餮┚彶阶叩教K南星的面前,將一只樣式素雅的錦盒放在了蘇南星的面前。 “謝謝雪哥哥。”蘇南星的眉眼清冽如畫,清淺的笑容好似盛開在陽光下的花朵溫暖而明媚。 蘇南星將錦盒打開,一支赤金色的鳳羽發(fā)簪正靜靜地躺在錦盒之中。 “雪哥哥,”蘇南星小心翼翼的捧著發(fā)簪問慕容明雪,“這發(fā)簪一看就價值不菲,你該不會去搶劫了吧?” 慕容明雪被蘇南星的問題問得有些哭笑不得,用手指輕輕地戳了兩下蘇南星的額角:“你這個小腦袋里面都在想些什么?我只是離開了皇城而已,又不是破產(chǎn)了。” “可是,皇……他不是將雪哥哥在鈞天的所有在產(chǎn)業(yè)都關(guān)停了嗎?”其實蘇南星真的很不愿意叫慕容昊天哥哥,從前蘇家完全是因為迫不得已。 雖然蘇南星要叫慕容昊天大哥,但是他與慕容昊天并沒有什么兄弟感情,著實是看在毓驍?shù)姆萆隙吮舜私允潜砻嫔线^得去。 而毓驍毫不掩飾的對慕容昊天的偏愛,讓蘇南星的心里一直都有一根刺,這也是為什么他寧愿每天都像小尾巴一樣跟著慕容明雪也不愿意在毓驍身邊的原因之一。 可就是在蘇南星與毓驍極為有限的相處中,也會聽到毓驍無意識的提起慕容昊天,時間久了,蘇南星只要聽到毓驍?shù)穆曇艟蜁杏X到暴躁,無論毓驍說什么,蘇南星都緊緊地攥著衣袖一言不發(fā)。 他害怕自己若是開口會忍不住頂撞毓驍,而在蘇家,在蘇淺兮的心里沒有任何人,任何事情比毓驍更重要,雖然以他的身體狀況蘇淺兮不會對他施以家法,但是三天無吃無喝的禁閉是絕對免不了的。 蘇淺兮從來都不知道,以蘇南星的體質(zhì),不給他水喝根本和等死沒有什么區(qū)別。 蘇南星永遠都不會忘記,十二歲那一年的禁閉,若不是慕容明雪偷偷的從門縫中喂給他水喝,他早就死在那間連窗都沒有的暗房里了。 起初,蘇南星覺得死了便死了,倒也是個解脫,說不定哪一次禁閉結(jié)束后,蘇淺兮一開門就看了他的尸體,就算蘇淺兮沒有愧疚,驚嚇總歸還是有的。 也正是因為一次又一次的禁閉,讓原本可以再多活幾十年的蘇南星只有不到十七年的時間了。 可是后來,蘇南星突然想明白了,他為什么要死,錯的人又不是他。蘇淺兮總是說毓驍這一生經(jīng)歷了太多的苦難,可是毓驍?shù)目嚯y的并不是蘇南星造成的,憑什么要將怨氣發(fā)泄在他的身上?他要活著,哪怕希望渺茫他也要活著。 從前,他一直以為慕容明雪是幸福的,哪怕傾盡所有,最后用自己來為慕容明雪煉制解藥也不會破壞慕容明雪和慕容昊天之間感情??勺詮哪翘焱砩现?,蘇南星更加的想要活下去了,他想和慕容明雪天長地久的在一起。 因為腿疾,蘇南星十幾年來都被困在鈞天的皇城之中,他從未見過奔騰不息的江河,展翅翱翔的雄鷹,一望無際的草原······ 他有著太多的對未來的憧憬,這些,他都想和慕容明雪一起去完成,他想站起來,和慕容明雪手牽著手一起走過草原花海,看遍世間的山川河流······ “那些算不得什么,”慕容明雪無所謂道,“三界這么大,明里暗里到處都有我的生意在,何況,那些也遲早都會回到我的手上?!?“那——” 蘇南星轉(zhuǎn)了轉(zhuǎn)黑亮的眼珠,調(diào)皮道:“聽起來,雪哥哥你好像好有錢的樣子,人家生辰就再沒有別的禮物了呀?” 慕容明雪捏了捏蘇南星白嫩嫩的臉頰:“沒看出來,你這朵小花還挺貪心的呢?!?“來,簽了它們,要什么有什么?!蹦饺菝餮腻\盒的暗格里取出兩份文書,放在了蘇南星面前石桌上。 蘇南星有些好奇的將其中一份打開,竟是慕容明雪將名下百余家商鋪以及一些房產(chǎn)田地轉(zhuǎn)讓給蘇南星的契約,慕容明雪的名字的已經(jīng)簽好了,并且按了手印。 “雪哥哥,你這是······”蘇南星突然間心跳如鼓,他在話本中曾看到過,一般這種情況下,都是在交代后事。 慕容明雪看著蘇南星的表情就知道他是想偏了,強忍笑意將另一份用手指推到了蘇南星的面前:“再看看這個就明白了?!?“婚······婚書?”蘇南星只覺得渾身的血液仿佛在一瞬間全部了涌向頭頂,心臟不受控制的劇烈跳動著,讓蘇南星的呼吸都有些不太順暢,突然間的由驚轉(zhuǎn)喜讓蘇南星有些不知道該如何組織語言。 “怎么,”慕容明雪故意裝作要將婚書收回的樣子,“不喜歡嗎?” “才沒有!”蘇南星幾乎是反射性的一般,緊緊地將婚書抱在了懷里,不多時又將婚書展開,迅速的在上面簽上了自己的名字后按上了手印。 “簽好了?”慕容明雪本想著先問一問蘇南星是否愿意,萬沒想到對方竟如此痛快,“確定不再考慮一下?” 蘇南星聞言不禁在心中暗暗哀嚎:?。客炅?。我這腦袋一熱都干了些什么?我簽的這么快雪哥哥會不會覺得我太不矜持?怎么辦?我在雪哥哥心里的形象是不是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南星?”慕容明雪看著蘇南星神游的表情就知道他一定又想道別處去了。 “雪哥哥······”蘇南星看像慕容明雪的眼神可憐兮兮的,“你是不是后悔了?” 慕容明雪無奈道:“平日里叫你少看一些話本你就是不聽,凈學(xué)著那些胡謅的劇情胡思亂想。” 蘇南星立刻仰著頭反駁:“才不是呢,我看的那些都寫的可真實了呢,就說我最喜歡的白話先生的話本,每一個故事都銘心刻骨,能寫出那樣的話本一定是有著真實的經(jīng)歷的,不然怎么可能寫得那么好?” “那就是我寫的,真的假的我會不知道嗎?” “······”慕容明雪突然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那還是很多很多年以前,有一次和慕容璟逸打賭拼酒,誰輸了誰就要連著五十年,每年都要寫一部話本,結(jié)果,慕容明雪輸了,只能取了個白話先生的筆名,每年都寫一部,卻沒想到竟成了鈞天最為暢銷的話本。 慕容明雪早就知道蘇南星喜歡,甚至還偷偷為了蘇南星改了好幾部話本的劇情走向,但是那些連他自己都不敢再回想一遍的劇情,慕容明雪硬是這么多年都沒敢承認他就是白話先生,不僅是蘇南星,慕容明雪也沒有告訴其他任何的親朋好友,每次出版了就拿一本送給慕容璟逸,然后再用一車陳年佳釀當作慕容璟逸的封口費。 “雪哥哥就是白話先生?”蘇南星仰望著面前的人,眼中漸漸地蓄滿了淚水,“你知道嗎,我之所以喜歡白話先生的書,是因為他的每一本書都如同陽光般明亮而炙熱,人生縱有遺憾,卻無愧于腳下走過的每一條路,世間縱有不公,卻終有沉冤得雪的那一天,愛恨縱有離別,卻愛恨分明從不混淆。天下大義,在先生的筆下,微光,可新生,星火,可燎原。人們之所以讀話本,不正是因為想看到心中所想,心中所念嗎?而我喜歡先生的書,更因為他像你,是你在那沒有窗子的暗房外告訴我,這世間,有生命才有意義。我早該想到,你與先生是同一個人?!薄ぁぁぁぁ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