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忘幻影-(31)——“?我看到了什么??”
? 光影顫抖了一下,王座上那個身著華美的人,厭倦的瞇了下眼睛,沖面前幾個載歌載舞的宮女一揮手,怒言道:“回去!”
? 幾個宮女渾身顫抖的走出了殿堂,末尾的一個宮女畏畏縮縮的回頭看了眼尋嘲,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 尋嘲懶懶得抬了抬眼皮,嗓音中帶著些許慵懶:“末繎,有什么事嗎?”
? 末繎轉(zhuǎn)過身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聲音顫抖:“小女只想斗膽問君王,小女的兄長何時才能從牢獄里出來?”
? 尋幻扯動嘴角,笑了笑,聲音中卻帶著無盡的危險:“哦?你說,末紉?”
? 末繎低下頭來,渾身顫抖,看得出是無盡的恐懼。
? “君王大人,您能坐到現(xiàn)在的位置,還不是我們兄妹的功勞!”她仿佛用盡了最大的勇氣,沖尋嘲說道。
? 尋嘲殘忍地一勾嘴角,慢聲問道:
? “末繎……是也想掉腦袋嗎?”
? 少年稚嫩的聲音聽上去如此令人驚恐、寒冷。末繎嚇得連搖頭:“不——微民并沒有冒犯君王的意思,只是太過思念兄長罷了——”
? “思念兄長?”尋嘲慢悠悠的重復道,“哦——我也和兄長,分別了很久很久了呢——”
? “可我也沒想他喲,末繎就忍忍吧?!?/p>
? 末繎抬起頭啊,已經(jīng)藏不住眼中的恨意。性質(zhì)是不一樣的!她忍住沒有喊出這么一句,搖搖晃晃的起身,冷漠的道了一聲“謝過君王”退了出去。
? 殿堂里貌似只剩下尋嘲一人。尋嘲懶懶的倚在王座上,聲音沙啞的喚道:“妹妹,出來吧?!?/p>
? 似乎有處的黑暗顫抖了一下。從中走出一個絕色少女。漂亮勾人的桃花眼寫滿了驚恐。她搖搖晃晃的跪下,不等喊出那句拜見,就聽見兄長懶洋洋地說道:“起來吧,這里只有我們兄妹二人,不必拘束于那么多禮儀?!?/p>
? 尋嘲坐直了身,饒有興致的打量著提起裙擺起身的少女。
? “妹妹也是太思念被哥哥陷害的兄長,才跑來找哥哥的嗎?”
? 少女聽了一驚,起身的動作定格住,聲音慌張:“二哥,你——”
? “呀——放心吧,”尋嘲一揮手,“尋幻那小子一定還活著?!?/p>
? 少女抬起頭來望著尋嘲,眼中已經(jīng)蓄有淚水:“二哥,你不要再錯下去了——”
? “還記得尋幻的貼身侍衛(wèi)墨珀嗎?”尋嘲卻悠哉悠哉的問道,“聽聞他在處刑途中被一個神秘的少女救下了呢。如果不出意外,那姑娘應該是受尋幻所命,才出身相救的吧?!?/p>
? 少女驚愕的望著尋嘲,尋嘲自顧自道:
? “我最近新招的那位殺手——叫黑蝶——告訴我,尋幻正在朝藏城里,和黑蝶的師姐在一起——”尋嘲輕笑幾聲,“桉緋不必擔心他了,估計在外還有了艷遇呢?!?/p>
? 被稱作桉緋的少女急急爭道:“二哥,尋幻哥不是這種人——”
? “閉嘴?!睂こ暗穆曇艉鋈焕淞讼聛?。
? “你也不想,到最后和他葬在一起吧?桉 緋?”
? 桉緋咬住下唇,呆愣的望著哥哥。尋嘲開始笑起來,笑聲越來越大,最后笑的渾身顫抖。他的笑聲回蕩在整個殿內(nèi),像個失去神志的瘋子。

? 當尋幻的目光落到正在凝視燈河的忘影時,呼吸都屏住了——忘影勝過他在深暮城見過的任何一個女子。她的側(cè)顏染上微微的光,顯得柔和了不少,褪去了平日里的冷漠。尋幻托著下巴,默默凝視著忘影的側(cè)顏。
? “你說,熒惑,他們呆在天上,是不是能看到星河?”
? 忘影倏然間的開口讓尋幻措手不及,尋幻的目光焦點移動到布滿閃爍光芒的海面上,啞著嗓子,聲音低沉:
? “也許,能?!?/p>
? “我又夢見他們了?!蓖奥曇粲悬c抖,“他們又一次——被黑蝶殺了,在我的夢中——”
? 那個令人心痛的日子——布滿血腥味,血染之前寧靜的小院。尋幻的心也像被狠狠地揪了一下。
? “那件事情不怪你——”尋幻忍著心底的難受說,“是黑蝶——”
? 是黑蝶做的,是尋嘲害得。
? 這幾個夜晚,他也曾思量過。
? 或許,只要他不來到這個原本素昧平生的小院,熒惑他們也許不會死于非命。
? “我要殺了黑蝶。”忘影的聲音輕到幾乎聽不見,但還是被尋幻捕捉到了。
? “師父,你——”尋幻投向忘影的目光五味雜陳,但不等他開口,忘影又喃喃念到:“我會幫你奪回屬于你的一切,然后,替熒惑、師父他們復仇——殺了黑蝶?!?/p>
? 什么時候卿眠組織開始自相殘殺了?
? 忘影咬住下唇,望著一道河燈燦河,心底卻和深夜一樣黑暗。
? 尋幻望著忘影的側(cè)臉。忘影始終沒有將目光放到他身上,但忘影情感的波動他卻都能感受的清清楚楚。
? 他鼓起勇氣,開口道:“師父,我——”

? 愿夏窸窣起身時,卻發(fā)現(xiàn)忘影并不在身側(cè)。她揉揉睡眼惺忪的雙眼,帶著滿滿倦意呼喚道:“師姐?”
? 艙門微微敞開著,透露出一小束光芒。光沿至的盡頭,墨珀躺在麻袋上沉沉的睡著,尋幻也不知所蹤。愿夏抬頭看了看微敞的艙門,心里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
? 她輕手輕腳的推開艙門,躋身出去,嘴里輕輕喚道:“師——”
? 但下一秒她的話噎在了喉嚨里。她呆呆的看著船欄前并肩站著的尋幻、忘影。船欄下飄動著閃爍的河燈。尋幻的臉即使被模糊的光映著,但依然看得出來通紅,他有點慌張的和忘影說著什么,像是在重復某一句話。忘影望著他,認真聽著,但也有那么一點疑惑的樣子。
? 她屏住呼吸,退后一步,將半個身子藏在艙門后,露出半個頭窺探二人的一舉一動。
? 尋幻上前了一步,而忘影愣了一下,右腳往后動了一下,但身體并沒有挪動。她抬著頭看著尋幻,有點驚訝的樣子。
? 尋幻似乎依然在結(jié)結(jié)巴巴的重復著什么話語。忘影仰著頭望著他,嘴唇也有些許蠕動。
? 愿夏感覺自己的心臟砰砰跳,簡直比他們還緊張。
? 他們之間瑣碎的交談似乎都時間太長了——但愿夏看到他倆逐漸靠近時,感覺呼吸都要停住了。她屏神凝息注視著他倆逐漸靠近。兩個人都閉上了眼——
? 差一點點,差一點點——
? 但一聲響冒了出來,一個酒桶不知道從哪兒滾了出來,緊接著聽見一個醉漢大吼著唱到:“啊尼嘿吾————”
? 忘影和尋幻都嚇了一跳,各自猛后退幾步,像是被哪個透明人一把推開了似的。兩個人都紅著臉并不敢直視對方。
? 愿夏咬住下唇,踮起腳尖慌張地回到了原本睡覺的麻袋那邊。
? 她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