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系辭（上）

·魏王弼、晉韓康伯注·唐孔穎達(dá)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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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尊地卑，乾坤定矣。乾坤其易之門戶，先明天尊地卑，以定乾坤之體。?
　　[疏]“天尊”至“定矣”?！鹫x曰：天以剛陽而尊，地以柔陰而卑，則乾坤之體安定矣。乾健與天陽同，坤順與地陰同，故得乾坤定矣。若天不剛陽，地不柔陰，是乾坤之體不得定也。此《經(jīng)》明天地之德也?！鹱ⅰ跋让鳌敝痢爸w”?！鹫x曰：云：“先明天尊地卑，以定乾坤之體”者，易含萬象，天地最大。若天尊地卑，各得其所，則乾坤之義得定矣。若天之不尊，降在滯溺；地之不卑，進(jìn)在剛盛，則乾坤之體，何由定矣？案乾坤是天地之用，非天地之體，今云乾坤之體者，是所用之體，乾以健為體，坤以順為體，故云“乾坤之體”。

　　卑高以陳，貴賤位矣。天尊地卑之義既列，則涉乎萬物，貴賤之位明矣。?
　　[疏]“卑高”至“位矣”。○正義曰：卑，謂地體卑下；高，謂天體高上。卑高既以陳列，則物之貴賤，得其位矣。若卑不處卑，謂地在上，高不處高，謂天在下。上下既亂，則萬物貴賤則不得其位矣。此《經(jīng)》明天地之體，此雖明天地之體，亦涉乎萬物之形。此“貴賤”總兼萬物，不唯天地而已，先云“卑”者，使文爾。案前《經(jīng)》云“天尊地卑”，“天地”別陳。此“卑高以陳”，不更別陳。總云“卑高”者，上文詳，於此略也。○注“天尊”至“明矣”?！鹫x曰：“天尊地卑之義既列”，解《經(jīng)》“卑高以陳”也。云“則涉乎萬物貴賤之位明矣”，解《經(jīng)》“貴賤位矣”。上《經(jīng)》既云“天尊地卑”，此《經(jīng)》又云“貴賤”者，則貴非唯天地，是兼萬物之貴賤。

　　動(dòng)靜有常，剛?cè)釘嘁印?/span>剛動(dòng)而柔止也。動(dòng)止得其常體，則剛?cè)嶂种印?span id="s0sssss00s" class="font-size-16">?
　　[疏]正義曰：天陽為動(dòng)，地陰為靜，各有常度，則剛?cè)釘喽ㄒ?。?dòng)而有常則成剛，靜而有常則成柔，所以剛?cè)峥蓴喽ㄒ?。若?dòng)而無常，則剛道不成；靜而無常，則柔道不立。是剛?cè)犭s亂，動(dòng)靜無常，則剛?cè)岵豢蓴喽ㄒ?。此《?jīng)》論天地之性也。此雖天地動(dòng)靜，亦裛兼萬物也。萬物稟於陽氣多而為動(dòng)也，稟於陰氣多而為靜也。

　　方以類聚，物以群分，吉兇生矣。方有類，物有群，則有同有異，有聚有分也。順其所同，則吉；乖其所趣，則兇，故吉兇生矣。?
　　[疏]“方以類聚”至“生矣”?！鹫x曰：方，謂法術(shù)性行，以類共聚，固方者則同聚也。物，謂物色群黨，共在一處，而與他物相分別。若順其所同，則吉也；若乖其所趣，則兇也，故曰“吉兇生矣”。此《經(jīng)》雖因天地之性，亦廣包萬物之情也。○注“方有類”?！鹫x曰：云“方有類”者，方，謂法術(shù)情性趣舍，故《春秋》云“教子以義方”，《注》云：“方，道也?！笔欠街^性行法術(shù)也。言方雖以類而聚，亦有非類而聚者。若陰之所求者陽，陽之所求者陰，是非類聚也。若以人比禽獸，即是非類，雖男女不同，俱是人例，亦是以類聚也。故云“順?biāo)瑒t吉，乖所趣則兇”。

　　在天成象，在地成形，變化見矣。象況日月星辰，形況山川草木也。懸象運(yùn)轉(zhuǎn)以成昏明，山澤通氣而云行雨施，故變化見矣。?
　　[疏]正義曰：“象”謂懸象，日月星辰也?！靶巍敝^山川草木也。懸象運(yùn)轉(zhuǎn)而成昏明，山澤通氣而云行雨施，故變化是也。

　　是故剛?cè)嵯嗄Γ?/span>相切摩也，言陰陽之交感也。?
　　[疏]正義曰：以變化形見，即陽極變?yōu)殛?，陰極變?yōu)殛枺杽偠幦幔蕜側(cè)峁蚕嗲心?，更遞變化也。

　　八卦相蕩。相推蕩也，言運(yùn)化之推移。?
　　[疏]正義曰：剛則陽爻也。柔則陰爻也。剛?cè)醿审w，是陰陽二爻，相雜而成八卦，遞相推蕩。若十一月一陽生而推去一陰，五月一陰生而推去一陽。雖諸卦遞相推移，本從八卦而來，故云“八卦相蕩也”。

　　鼓之以雷霆，潤之以風(fēng)雨。日月運(yùn)行，一寒一暑。乾道成男，坤道成女。乾知大始，坤作成物。乾以易知，坤以簡能。天地之道，不為而善始，不勞而善成，故曰易簡。?
　　[疏]“鼓之以雷霆”至“簡能”?！鹫x曰：“鼓之以雷霆，潤之以風(fēng)雨，日月運(yùn)行，一寒一暑”者，重明上《經(jīng)》“變化見矣”及“剛?cè)嵯嗄?，八卦相蕩”之事。八卦既相推蕩，各有功之所用也。又鼓?dòng)之以震雷離電，滋潤之以巽風(fēng)坎雨，或離日坎月，運(yùn)動(dòng)而行，一節(jié)為寒，一節(jié)為暑，直云震、巽、離、坎，不云乾、坤、艮、兌者，乾、坤上下備言，艮、兌非鼓動(dòng)運(yùn)行之物，故不言之，其實(shí)亦一焉。雷電風(fēng)雨，亦出山澤也?！扒莱赡校さ莱膳闭?，道謂自然而生，故乾得自然而為男，坤得自然而成女。必云成者有故，以乾因陰而得成男，坤因陽而得成女，故云成也。“乾知太始”者，以乾是天陽之氣，萬物皆始在於氣，故云知其大始也?！袄ぷ鞒晌铩闭撸な堑仃幹?，坤能造作以成物也。初始無形，未有營作，故但云知也。巳成之物，事可營為，故云作也?！扒砸字闭?，易謂易略，無所造為，以此為知，故曰“乾以易知”也?！袄ひ院喣堋闭撸喼^簡省凝靜，不須繁勞，以此為能，故曰“坤以簡能”也。若於物艱難，則不可以知，故以易而得知也。若於事繁勞，則不可能也。必簡省而后可能也?！鹱ⅰ疤斓刂馈敝痢耙缀啞??！鹫x曰：云：“天地之道，不為而善始”者，釋《經(jīng)》之“乾以易知”。“不勞而善成”者，釋《經(jīng)》“坤以簡能”也。案《經(jīng)》乾易坤簡，各自別言，而《注》合云天地者，若以坤對乾，乾為易也，坤為簡也?！督?jīng)》之所云者是也。若據(jù)乾坤相合皆無為，自然養(yǎng)物之始也，是自然成物之終也。是乾亦有簡，坤亦有易，故《注》合而言之也。用使圣人俱行易簡，法無為之化。

　　易則易知，簡則易從。易知?jiǎng)t有親，易從則有功。順萬物之情，故曰有親。通天下之志，故曰有功。?
　　[疏]正義曰：“易則易知”者，此覆說上“乾以易知”也。乾德既能說易，若求而行之，則易可知也?！昂唲t易從”者，覆說上“坤以簡能”也。於事簡省，若求而行之，則易可從也。上“乾以易知，坤以簡能”，論乾坤之體性也?！耙讋t易知，簡則易從”者，此論乾坤既有此性，人則易可仿效也?！耙字?jiǎng)t有親”者，性意易知，心無險(xiǎn)難，則相和親，故云“易知?jiǎng)t有親”也。“易從則有功”者，於事易從，不有繁勞，其功易就，故曰“易從則有功”。此二句，論圣人法此乾坤易簡，則有所益也。

　　有親則可久，有功則可大。有易簡之德，則能成可久可大之功。?
　　[疏]正義曰：“有親則可久”者，物既和親，無相殘害，故可久也?！坝泄t可大”者，事業(yè)有功，則積漸可大。此二句，論人法乾坤，久而益大。

　　可久則賢人之德，可大則賢人之業(yè)。天地易簡，萬物各載其形。圣人不為，群方各遂其業(yè)。德業(yè)既成，則入於形器，故以賢人目其德業(yè)。?
　　[疏]“可久”至“之業(yè)”?！鹫x曰：“可久則賢人之德”者，使物長久，是賢人之德，能養(yǎng)萬物，故云“可久則賢人之德”也?！翱纱髣t賢人之業(yè)”者，功勞既大，則是賢人事業(yè)。行天地之道，總天地之功，唯圣人能。然今云賢人者，圣人則隱跡藏用，事在無境。今云“可久”“可大”，則是離無入有，賢人則事在有境。故“可久”“可大”，以賢人目之也?！鹱ⅰ笆ト恕敝痢捌錁I(yè)”?！鹫x曰：云：“圣人不為，群方各遂其業(yè)”者，圣人顯仁藏用，唯見生養(yǎng)之功，不見其何以生養(yǎng)，猶若日月見其照臨之力，不知何以照臨，是圣人用無為以及天下，是圣人不為也。云“德業(yè)既成，則入於形器”者，初行德業(yè)未成之時(shí)，不見其所為，是在於虛無。若德業(yè)既成，復(fù)被於物，在於有境，是入於形器也。賢人之分，則見其所為，見其成功始末，皆有德之與業(yè)，是所有形器，故以賢人目其德業(yè)。然則本其虛無玄象謂之圣，據(jù)其成功事業(yè)謂之賢也。

　　易簡而天下之理得矣。天下之理，莫不由於易簡而各得順其分位也。?
　　[疏]“易簡”至“得矣”。○正義曰：此則贊明圣人能行天地易簡之化，則天下萬事之理，并得其宜矣。○注“易簡”?！鹫x曰：若能行說易簡靜，任物自生，則物得其性矣。故《列子》云：“不生而物自生，不化而物自化?！比舨恍幸缀?，法令茲章，則物失其性也?！独献印吩疲骸八燎鍎t無魚，人至察則無徒”。又莊云：“馬翦剔羈絆，所傷多矣。”是天下之理未得也。

　　天下之理得，而成位乎其中矣。成位至立象也。極易簡則能通天下之理，通天下之理，故能成象，并乎天地言其中，則并明天地也。?
　　[疏]正義曰：成位況立象，言圣人極易簡之善，則能通天下之理，故能成立卦象於天地之中，言并天地也。

　　[疏]正義曰：“圣人設(shè)卦”至“不利”，此第二章也。前章言天地成象成形，簡易之德，明乾坤之大旨。此章明圣人設(shè)卦觀象，爻辭吉兇，悔吝之細(xì)別。

　　圣人設(shè)卦觀象，此總言也。?
　　[疏]“圣人”至“觀象”。○正義曰：謂圣人設(shè)畫其卦之時(shí)，莫不瞻觀物象，法其物象，然后設(shè)之，卦象則有吉有兇，故下文云“吉兇者，失得之象也?；诹哒撸瑧n虞之象。變化者，進(jìn)退之象。剛?cè)嵴撸瑫円怪蟆?。是施設(shè)其卦，有此諸象也。○注“此總言也”?！鹫x曰：此設(shè)卦觀象，總為下而言，故云“此總言也”。

　　系辭焉而明吉兇，剛?cè)嵯嗤贫兓?/span>系辭所以明吉兇，剛?cè)嵯嗤扑悦髯兓?。吉兇者，存乎人事也。變化者，存乎運(yùn)行也。?
　　[疏]正義曰：“系辭焉而明吉兇”者，卦象爻象，有吉有兇。若不系辭，其理未顯。故系屬吉兇之文辭於卦爻之下，而顯明此卦爻吉兇也。案吉兇之外，猶有悔吝憂虞，直云而明吉兇者，悔吝憂虞，是兇中之小，別舉吉兇，則包之可知也?！皠?cè)嵯嗤贫兓闭?，八純之卦，卦之與爻，其象既定，變化猶少；若剛?cè)岫庀嗤?，陰爻陽爻交變，分為六十四卦，有三百八十四爻，委曲變化，事非一體，是“而生變化”也。系辭而明吉兇，明系辭之意；剛?cè)嵯嗤贫兓?，明其推引而生雜卦之意也。

　　是故吉兇者，失得之象也。由有失得，故吉兇生。?
　　[疏]正義曰：此下四句《經(jīng)》，總明諸象不同之事，辭之吉者是得之象；辭之兇者是失之象，故曰“吉兇者，是失得之象也”。初時(shí)於事有失有得，積漸成著，乃為吉兇也。然《易》之諸卦及爻不言吉兇者，義有數(shù)等?；蚣獌磽?jù)文可知，不須明言吉兇者。若《乾》“元亨利貞”及“九五，飛龍?jiān)谔欤姶笕恕敝畬?，尋文考義，是吉可知，故不須云吉也。若其《剝》“不利有攸往”，《離》之九四“突如其來如，焚如，死如，棄如”之屬，據(jù)其文辭，其兇可見，故不言兇也。亦有爻處吉兇之際，吉兇未定，行善則吉，行惡則兇。是吉兇未定，亦不言吉兇，若《乾》之九三“君子終日乾乾，夕惕若，厲無咎”，若《屯》之六二“屯如邅如，乘馬班如，匪寇，婚媾，女子貞不字，十年乃字”，是吉兇未定，亦不言吉兇也。又諸稱無咎者，若不有善應(yīng)則有咎，若有善應(yīng)則無咎，此亦不定言吉兇也。諸稱吉兇者，皆嫌其吉兇不明，故言吉兇以正之，若《坤》之六五“黃裳元吉”，以陰居尊位，嫌其不吉，故言吉以明之。推此馀可知也。亦有於事無嫌，吉兇灼然可知，而更明言吉兇者，若《剝》之初六“剝床以足，蔑貞兇”、六二“剝床以辨，蔑貞兇”者，此皆兇狀灼然，而言兇也?；蛴幸回灾畠?nèi)，或一爻之中，得失相形，須言吉兇。若《大過》九三“棟橈兇”、九四“棟隆吉”，是一卦相形也；《屯》卦九五“屯其膏，小貞吉，大貞兇”，是一爻相形也。亦有一事相形，終始有異。若《訟》卦“有孚窒惕，中吉，終兇”之類是也。大略如此。原夫《易》之為書，曲明萬象，茍?jiān)卺屴o，明其意，達(dá)其理，不可以一爻為例，義有變通也。

　　悔吝者，憂虞之象也。失得之微者，足以致憂虞而巳，故曰悔吝。?
　　[疏]正義曰：《經(jīng)》稱悔吝者，是得失微小，初時(shí)憂念虞度之形象也。以憂虞不巳，未是大兇，終致悔吝。悔者，其事巳過，意有追悔之也。吝者，當(dāng)事之時(shí)，可輕鄙恥，故云吝也。吝既是小兇，則《易》之為書亦有小吉，則無咎之屬善補(bǔ)過是也。此亦小吉，而不言者，下《經(jīng)》備陳之也，故於此不言。其馀元亨利貞，則是吉象之境，有四德別言，故於此不言也。其以祉有慶有福之屬，各於爻卦別言，故不在此而說。且《易》者戒人為惡，故於惡事備言也。

　　變化者，進(jìn)退之象也。往復(fù)相推，迭進(jìn)退也。?
　　[疏]正義曰：萬物之象，皆有陰陽之爻，或從始而上進(jìn)，或居終而倒退，以其往復(fù)相推，或漸變而頓化，故云“進(jìn)退之象也”。

　　剛?cè)嵴?，晝夜之象也?/span>晝則陽剛，夜則陰柔，始總言吉兇變化，而下別明悔吝、晝夜者，悔吝則吉兇之類，晝夜亦變化之道，吉兇之類，則同因系辭而明；變化之道，則俱由剛?cè)岫?，故始總言之，下則明失得之輕重，辨變化之小大，故別序其義也。?
　　[疏]“剛?cè)帷敝痢跋笠病??！鹫x曰：晝則陽日照臨，萬物生而堅(jiān)剛，是晝之象也。夜則陰潤浸被，萬物而皆柔弱，是夜之象也?！鹱ⅰ笆伎偂敝痢白兓??！鹫x曰：云：“始總言吉兇變化”者，謂上文云“系辭焉而明吉兇，剛?cè)嵯嗤贫兓?，是始總言吉兇變化也。云“而下別明悔吝晝夜”者，謂次文云“悔吝者，憂虞之象”，“剛?cè)嵴?，晝夜之象”，是別明悔吝晝夜也。言“悔吝則吉兇之類”者，案上文系辭而明吉兇，次又別序云：“吉兇者，失得之象。”“悔吝者，憂虞之象?！笔羌獌粗猓瑒e生悔吝，是悔吝亦吉兇之類。大略總言吉兇，是細(xì)別之，吉兇之外，別有悔吝也，故云“悔吝則吉兇之類”。云“晝夜亦變化之道”者，案上文云“剛?cè)嵯嗤贫兓保挝膭e云“變化者，進(jìn)退之象”，“剛?cè)嵴?，晝夜之象”，變化之外，別云晝夜，總言之則變化晝夜是一，分之則變化晝夜是殊，故云“晝夜亦變化之道”也。云“吉兇之類，則同因系辭而明”者，案上文云“系辭焉而明吉兇”，次文別序云“吉兇”“悔吝”，兩事同因上系辭而明之也，故云“吉兇之類，則同因《系辭》而明”也。云“變化之道，則俱由剛?cè)岫闭?，上文“剛?cè)嵯嗤贫兓?，次文別序云：“變化者，進(jìn)退之象。剛?cè)嵴?，晝夜之象。”上文則變化剛?cè)岷蠟橐?，次文則別序變化剛?cè)岱譃槎：现畡t同，分之則異，是變化從剛?cè)岫?，故云“變化之道，俱由剛?cè)岫币?。云“故始總言之”也。上文“系辭焉而明吉兇”，不云悔吝，是總言之也。又上文“剛?cè)嵯嗤贫兓?，不云晝夜，是總變化言之也。云“下則明失得之輕重，辨變化之小大，故別序其義”者，案次文別序云：“吉兇者，失得之象?！笔鞘У弥匾?；“悔吝者，憂虞之象”。是失得輕也。又次《經(jīng)》云：“變化者，進(jìn)退之象?！笔亲兓笠?；“剛?cè)嵴?，晝夜之象”。是變化小也。兩事并言，失得別明輕重，變化別明小大，是別序其義。

　　六爻之動(dòng)，三極之道也。三極，三材也。兼三材之道，故能見吉兇，成變化也。?
　　[疏]正義曰：此覆明變化進(jìn)退之義，言六爻遞相推動(dòng)而生變化，是天地人三才至極之道，以其事兼三才，故能見吉兇而成變化也。

　　是故君子所居而安者，易之序也。序，易象之次序。?
　　[疏]正義曰：以其在上，吉兇顯其得失，變化明其進(jìn)退，以此之故，君子觀象知其所處，故可居治之位，而安靜居之，是易位之次序也。若居在乾之初九，而安在勿用，若居在乾之九三，而安在乾乾，是以所居而安者，由觀易之位次序也。

　　所樂而玩者，爻之辭也。是故君子居則觀其象而玩其辭，動(dòng)則觀其變而玩其占。是以自天祐之，吉無不利。
　　[疏]“所樂”至“無不利”?！鹫x曰：“所樂而玩者，爻之辭也”者，言君子愛樂而習(xí)玩者，是六爻之辭也。辭有吉兇悔吝，見善則思齊其事，見惡則懼而自改，所以愛樂而耽玩也。卦之與爻，皆有其辭，但爻有變化，取象既多，以知得失。故君子尢所愛樂，所以特云“爻之辭”也?！笆枪示泳觿t觀其象而玩其辭”者，以易象則明其善惡，辭則示其吉兇，故君子自居處其身，觀看其象，以知身之善惡，而習(xí)玩其辭，以曉事之吉兇?！皠?dòng)則觀其變而玩其占”者，言君子出行興動(dòng)之時(shí)，則觀其爻之變化，而習(xí)玩其占之吉兇。若《乾》之九四“或躍在淵”，是動(dòng)則觀其變也。《春秋傳》云：“先王卜征五年。”又云：“卜以決疑。”是動(dòng)玩其占也?！笆且宰蕴斓v之，吉無不利”者，君子既能奉遵易象，以居處其身，無有兇害，是以從天以下，悉皆祐之，吉無不利。此《大有》上九爻辭。

　　[疏]正義曰：“彖者言乎”至“生之說”，此第三章也。上章明吉兇悔吝系辭之義，而細(xì)意未盡，故此章更委曲說卦爻吉兇之事。是以義理深?yuàn)W，能彌綸天地之道，仰觀俯察，知死生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