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我心——《追憶》續(xù)文

第十八章
待展昭醒來,天已大亮,展昭愣了愣,輕笑搖頭,自言自語道:“先生的藥果然厲害!”
展昭剛剛收拾停當(dāng),一個白影便“破門而入”,大著嗓門兒叫道:“展昭!太陽曬屁股了,你還不起來!”
展昭雖然對白玉堂的太過隨便,早已習(xí)以為常,但還是忍不住道:“白兄就不能先敲個門?”
白玉堂回了展昭一個白眼,正預(yù)發(fā)話,卻見春妮大踏步地走了進來,白玉堂學(xué)著展昭的語氣,道:“妹子,你就不能先敲個門?”說完,對展昭挑釁一笑。
“???”春妮冷不丁被白玉堂這么一鬧,頓時紅了臉,拉著展昭的袖子,道:“師兄,你看他......”
展昭笑著對春妮說道:“別理他。你來找我有事?”
“哦,對,差點兒忘了,昨天我聽到簫聲了,像是上官伯伯的“煙水寒”?!贝耗萏а弁拐训?。
“嗯,正是“煙水寒”?!闭拐巡⒉浑[瞞。
“上官伯伯還是把‘煙水寒’留給了你?!贝耗輸磕?,委屈地問道:“師兄,你會怪我爹嗎?如果不是他當(dāng)時不許你再拜其他人為師,也許你會成為第二個上官伯伯的?!?/p>
“春妮,你在想什么?師父對展昭恩同再造,展昭又怎么可能怪師父?”展昭皺眉,不解地答道:“再說,“煙水寒”也不是上官伯伯留給我的,而是穆掌門在整理上官伯伯的房間時無意中發(fā)現(xiàn)的?!彼幻靼状耗轂槭裁纯偰軙r不時冒出一些讓人莫名其妙的問題。
“好了好了,光天化日的,在我面前打什么情,罵什么俏?”白玉堂不滿地說,“展昭,走,請我吃飯!”
“為什么?”展昭不解的問道。
“因為你昨天惹到我了,搞得我心里很不舒服,一宿都沒睡著,你看我的眼里,全是血絲?!卑子裉靡贿呎f,一邊掰著眼睛,湊近展昭,好讓展昭看清他眼里的血絲。
展昭嫌棄地推開他,道:“好好好,只要你離展某遠一點,怎么著都行?!?/p>
天香樓的雅座里,春妮第一次發(fā)現(xiàn)白玉堂這么能吃,一桌酒菜,十幾種花樣,師兄和自己基本都沒怎么吃,倒是白玉堂,報仇似的將所有的酒菜吃了個精光。師兄也不勸他,只是微笑著看著他吃,然后他要吃什么,就給他點什么,春妮隱隱覺得這兩個人之間肯定發(fā)生了什么事是她所不知道的。
白玉堂終于放下了筷子,摸了摸肚子,癱到椅子上,道:“撐死我了?!?/p>
“報仇雪恨了嗎?”展昭喝了一口茶,笑著問白玉堂,“要不要再吃些點心?”
白玉堂聽到“點心”二字,打了個嗝,連連擺手,道:“不行不行,再吃真的會死人的?!?/p>
展昭見他撐得實在難受,倒了杯茶遞給他,道:“喝點茶也許會好一些。白兄何必這般為難自己,到頭來沒有吃窮展某,到把自己撐出個好歹來,到時候你那四位兄長打上門來,你叫展某到哪里去找一只小白鼠賠給他們?”
一句話嗆得白玉堂將茶噴得到處都是。
“好了好了,我看還是出去走走吧,再不活動一下,真撐出個好歹,梅娘那邊,我也不好交代?!贝耗莅欀伎粗伎靹硬涣肆说陌子裉茫瑩?dān)心地說。
此話一出,展昭忍不住輕笑出聲。白玉堂紅著臉,道:“你倆真不愧是同門師兄妹!”
大名府的陽光照得人身上暖意融融,酒足飯飽地白玉堂晃晃悠悠地走在最前面,陽光照在他身上,襯得那一襲白衣奕奕張揚,明亮耀眼,舉手投足間盡是瀟灑暢快。春妮看著白玉堂,心中很為梅娘高興,再轉(zhuǎn)頭看著身旁含笑的展昭,依然是一襲藍衣,陽光下的他,沒有白玉堂那種飛揚的俊美,卻更加英氣逼人,行止間,風(fēng)華自顯,通身氣質(zhì)沉斂溫潤,雖不乍眼,卻讓人難以忽視,他似乎更能將陽光鎖在他身邊,無論何時何地只要靠近他就會很安心。
春妮偷偷湊近展昭,紅著臉,賊兮兮地去牽展昭的手,剛剛碰到,展昭卻迅速地俯身,穩(wěn)穩(wěn)接住一個奔跑中差點跌倒的孩童,“沒事吧?下次要小心看著路?!闭拐亚謇实穆曇繇懫?,孩童用烏溜溜的大眼睛看著展昭,眨了眨,燦爛一笑,道:“謝謝哥哥,這個送給你?!闭f完一溜煙兒的去追他的小伙伴們?nèi)チ恕?/p>
春妮一見,笑道:“是支哨子。好久沒有見到過這種哨子了?!?/p>
白玉堂從展昭手上拿過那支哨子,翻看了一下,不屑地說道:“這有什么好稀奇的,這種哨子,一旦灌上水,聲音就會變化,我以前在陷空島,用這種哨子學(xué)遍島上各種鳥叫,惟妙惟肖,人稱:“鳥哨小霸王”!”白玉堂言語間,無比自豪。
“白兄!你剛剛說什么?”展昭突然眼中一亮,抓住白玉堂的肩膀問道。
“???我說我是‘鳥哨小霸王’?!卑子裉帽徽拐训姆磻?yīng)嚇了一跳。
“不是,上一句。”
“學(xué)鳥叫?”
“不是,再上一句?!?/p>
“呃……哨子灌上水?”
“對!就是這個!”展昭茅塞頓開,他怎么就沒有想到這點?灌水的哨子可以通過控制水量的多少來控制哨音的高低,那么,“煙水寒”也可通過在吹奏時使用內(nèi)力半閉簫孔,讓簫音多變,從而達到簫譜上所標(biāo)注的音域。
展昭明朗一笑,左頰的梨渦就這樣綻放在陽光里,“白兄,多謝了。展某有事,先行一步。師妹你看緊這個“鳥王”,別再讓他亂吃東西了。”
展昭輕聲囑咐春妮,人已無聲掠出。白玉堂喃喃道:“跑這么快?這家伙什么事這么開心?得了個哨子就像揀了寶似的,什么“鳥王”,真難聽,是“鳥哨小霸王”!”
春妮無語的白了他一眼,腹誹道:“還不如“鳥王”呢。”
回到房中的展昭,拿出“煙水寒”,翻開簫譜,展昭試著將內(nèi)力灌注于“煙水寒”,用內(nèi)力半閉簫孔,果然,“煙水寒”的整個聲音都變了,再試著調(diào)整灌與“煙水寒”上的內(nèi)力,簫譜上那些原本超出簫音音域的問題,全都引刃而解!正想收回內(nèi)力的展昭,斂眸間突然驚訝地發(fā)現(xiàn),“煙水寒”在被灌入內(nèi)力以后會發(fā)出淡淡地?zé)晒?,熒光灑在簫譜上,竟然是一行字:“有緣能演奏此曲者,配合天音派心法,可破一切邪功,斷一切惡欲,所謂“斷欲”者也。”沒想到《斷欲》的簫譜竟然還是一本秘笈。
展昭立刻想到了覃妙體內(nèi)的“冰蠖”。放下“煙水寒”,展昭轉(zhuǎn)身向房外走去,正好撞上隨后回來的白玉堂和春妮。
“干什么?你這一天上躥下跳的?”白玉堂擋住他,俊眉微皺,在驛館里能讓展昭急急忙忙地就只有覃妙了,然而他在白玉堂眼里,卻是展昭的催命符!
展昭知道他擔(dān)心,對他會心一笑,道:“白兄莫急,先到覃妙房里再說?!?/p>
扶起覃妙,展昭并未像平日一樣坐到他身后,而是盤膝于覃妙對面,單掌覆于覃妙胸前,提一絲內(nèi)力游走于覃妙的七經(jīng)八脈和他殘存的微弱意識之間。
白玉堂見展昭如此,知道他應(yīng)該是在探查什么,看他還算自覺,便沒有再阻止。
早在昨天被展昭氣走以后,白玉堂就決定,如果這只貓還敢再不要命的,拿內(nèi)力去喂養(yǎng)那只蟲子的話,他就真綁了他。
少頃,展昭單掌用力,將覃妙轉(zhuǎn)了過去,換雙掌注入內(nèi)力。
白玉堂一見,氣得握緊了拳頭,青筋暴現(xiàn),若不是怕強行打斷,會讓展昭走火入魔,他一定會沖上去,掐死他。反正他這條命也是不打算要了,死在一只蟲子手上,還不如死在他白玉堂手上,說起來還好聽一些。
春妮站在旁邊,本來是擔(dān)心覃妙的傷勢。但見白玉堂的神色,再聯(lián)想到今日展昭冰涼的手掌,強烈的不安迅速籠罩了春妮的心。
正當(dāng)白玉堂氣到想咬人的時候,卻見展昭已收了內(nèi)力,扶覃妙躺下。白玉堂正納悶兒,卻撞見展昭抬眸,眼中滿是“我就知道”的神情,沖他笑道:“白兄這是要咬誰?”
白玉堂見展昭春風(fēng)般的笑容,心中暗想:虧你還笑得出來。冷臉反問道:“你說呢?”
展昭但笑不語。

“師兄!你......你沒事吧?”春妮快步上前拉著展昭的手臂關(guān)切地問道。眼中盡是擔(dān)憂。
展昭似乎忘了春妮也在,聽春妮這么問,迅速地遞給白玉堂一個眼神,笑著轉(zhuǎn)身,對春妮打趣道:“我能有什么事?只要白兄不咬我,我就不會有事。白兄你說是嗎?”
白玉堂心里雖然有一萬個不情愿,但最終還是選擇了配合展昭,道:“你想得美。我是有潔癖的好嗎?我咬你干嘛?一只臭貓有什么好咬的?”說完翻了展昭好幾個白眼。
春妮十分懷疑地打量著眼前的這兩個人道:“你倆少在這里演戲了。師兄,把你的手給我!”
展昭笑著搖搖頭道:“你又想干什么?”
“我要檢查。”見展昭不動,春妮直接拉起展昭的手,觸手溫度卻如平日般溫暖。
“檢查什么?”展昭故意問她。
一句話問得春妮漲紅了臉,瞄了一眼白玉堂,語無倫次地說:“我......我突然想起來,我......我還有事?!闭f完頭也不回地跑了。
看著春妮“逃走”的背影,白玉堂搖搖頭,暗自道:“還是太年輕,這只貓狡猾成性,你讓他有了防備怎么還逮得到他?”轉(zhuǎn)眼看向展昭,卻見展昭垂眸不語。
片刻間,展昭重新抬眼看著白玉堂道:“白兄,展某已經(jīng)找到救覃妙的方法,但需要白兄鼎力相助,也許過程中還會有意想不到的危險,不知白兄可愿意?”
白玉堂聞言,只答了四個字:“義不容辭?!?/p>
言畢,二人皆相視而笑。
穆無心婉拒了郭仲清讓他住在安撫使府的請求,自己在客棧擇了一間僻靜的上房住下,天天除吃飯睡覺以外,就是研習(xí)琴譜和撫琴。
房門外響起兩聲敲門聲,看琴譜正看得津津有味的穆無心皺了皺眉道:“我什么也不需要?!?/p>
又是兩聲敲門聲,之后是展昭的聲音:“穆掌門,我是展昭?!?/p>
門瞬間被打開,穆無心驚訝地說道:“穆某不知道是掌門大駕,剛剛多有得罪,望掌門見諒?!?/p>
展昭笑道:“哪里,穆掌門言重了?!?/p>
“掌門里面請?!蹦聼o心將展昭讓進房里,手忙腳亂地一邊收拾擺了一桌的琴譜,一邊想給展昭倒茶,無奈茶壺中卻空空如也,一時間穆無心很是尷尬。
展昭本來被他桌上的琴譜所吸引,抬眼間卻發(fā)現(xiàn)穆無心一手提壺,一手執(zhí)杯地愣在那里,了然一笑道:“穆掌門不用忙了,展昭此來,是要告訴穆掌門,展昭幸不辱命?!?/p>
穆無心聞言,眼中一亮,提著茶壺的手止不住有些顫抖,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掌門你一定可以解決那個難題,讓真正的《斷欲》重見天日?!?/p>
剛說完,穆無心想起展昭曾經(jīng)續(xù)過《斷欲》,自覺失言,連忙放下手中物什,撩衣下跪道:“穆某一時失言,望掌門見諒?!?/p>
展昭見穆無心又跪下了,輕嘆一聲,連忙扶起他道:“穆掌門無需如此多禮,當(dāng)時展昭續(xù)《斷欲》只是一時興起,又怎比得上真正的《斷欲》來得精妙?穆掌門作為現(xiàn)任的天音派掌門,也無需總是這么妄自菲薄。”
聽出展昭言語中的輕責(zé)之意,穆無心一時語塞。
展昭見穆無心如此局促,也后悔自己剛剛情急之下,言語之間有些失了分寸,有心道歉又怕更引得穆無心心中不安,只得轉(zhuǎn)移話題,問道:“穆掌門隨身可有帶琴?”
“有,‘九霄環(huán)佩’,穆某一直隨身帶著?!蹦聼o心答道。
“好”,展昭眼含笑意,對穆無心道,“展某有一事,要與穆掌門商量?!?/p>
“什么!”穆無心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掌門,您的意思是要我和你琴簫合奏《斷欲》!”
“不錯?!闭拐芽隙ǖ拇鸬?。
穆無心有些愣忡,他萬萬沒想到,展昭竟然會邀他合奏《斷欲》,穆無心的全身都因為興奮而輕輕地顫抖著。
“不過,”展昭憂心地看了穆無心一眼,道:“這次的合奏可能會很危險,不知穆掌門......”
展昭的這個“不過”,差點讓穆無心背過氣去,不等展昭說完,穆無心已搶白道:“只要能與掌門合奏,就算是要了穆某的命,穆某也心甘情愿!”
展昭被穆無心的氣勢驚到,微微愣了愣,旋即輕笑道:“有穆掌門此言,展昭榮幸之至。不過,也請穆掌門放心,展昭不會讓穆掌門丟了性命的?!?/p>
穆無心聽展昭這么一說,也覺得剛剛自己有些失態(tài),不好意思地說道:“當(dāng)然,當(dāng)然?!?/p>
“既然如此,就請穆掌門收拾一下,與展昭一同回驛館,還有許多細節(jié),展昭需要向穆掌門交代?!?/p>
“是,掌門?!?/p>
?
“展護衛(wèi),你說你已經(jīng)找到了救覃妙的辦法?同時還可以引出幕后操縱者?”包拯語調(diào)微揚,微微皺眉看著他身側(cè)的青年護衛(wèi)。
“是的?!闭拐研赜谐芍竦卮鸬?。
“什么辦法?”公孫策問道。
展昭深吸一口氣,目光掃過白玉堂和穆無心,答道:“用《斷欲》,逼出覃妙體內(nèi)的‘冰蠖’?!?/p>
“用《斷欲》?”穆無心聞聽此言,無比差異。
展昭看了穆無心一眼,拿出《斷欲》的簫譜,對眾人道:“這是穆掌門交給展昭的《斷欲》簫譜,本欲讓展昭幫忙解決譜中疑難,然而機緣巧合之下,卻同時讓展昭發(fā)現(xiàn),破“冰蠖”的玄機?!?/p>
眾人聞言,皆目瞪口呆地看著展昭,展昭清朗目光掃過眾人,繼續(xù)說道:“《斷欲》簫譜中所標(biāo)注的三十六個超出簫音音域的地方,正好與經(jīng)脈中最重要的三十六個穴位相呼應(yīng)。吹奏之時,將內(nèi)力灌與簫上,可令簫音百變,加以天音派心法,可破一切邪功,滅一切惡欲,是謂‘?dāng)嘤?。?/p>
穆無心聞得此言,愣愣地看著展昭,突然就明白為什么上官和司徒兩位掌門如此喜愛他。同一本簫譜,他穆無心也很細心的發(fā)現(xiàn)了共有三十六處標(biāo)注,但他為什么就想不到這些?難道這就是所謂的“靈氣”?
展昭目光凈澈,微抿嘴角道:“邪物入侵人體都會先侵蝕經(jīng)脈,雖然侵蝕經(jīng)脈穴位的順序會有所不同,但總是有跡可循的,無論邪物如何變幻,《斷欲》都可按不同經(jīng)脈運行之法將其逼出?!?/p>
“難怪你今天又探查過覃妙的經(jīng)脈,原來你是在找“冰蠖”入侵的穴位順序?!卑子裉么藭r方才如夢初醒。
展昭沖他微微點了點頭。
“不過,”此時的白玉堂還是打算在包拯和公孫策面前告展昭一狀,故意提高聲音問道:“既已探出順序,又知道解決之法,展大人你為何還要繼續(xù)給覃妙輸入內(nèi)力?”話音剛落,果然如愿看見大人和先生向展昭投去責(zé)備的目光。
展昭立刻微微垂首,斂目避開大人和先生的目光,轉(zhuǎn)頭挑眉,看著得意洋洋的白玉堂道:“白兄難道沒發(fā)現(xiàn)展昭今日為覃妙療傷的時間很短?”
“這個......”白玉堂一時語塞。
“要想逼出覃妙體內(nèi)冰蠖,還是需要讓其重新進入覃妙的經(jīng)脈的,所以展昭只需要再保覃妙半日不被冰蠖所噬即可,待十二個時辰以后,冰蠖重新進入他經(jīng)脈就正是我們逼出它的最好時機?!闭拐呀忉尩?。
“也就是說,逼出“冰蠖”不在話下?”白玉堂修眉一挑,問道。
展昭未及開口,卻見公孫策蹙眉道:“依學(xué)生看,想要逼出覃妙體內(nèi)的這只“冰蠖”卻不是那么簡單。”。
“為什么?”白玉堂深知展昭性格,若無一定的把握他不會這么言之鑿鑿,先生的這句話又是什么意思?
公孫策瞥了一眼展昭,又轉(zhuǎn)眸對白玉堂說道:“白大俠難道忘了,覃妙體內(nèi)的“冰蠖”現(xiàn)在只認展護衛(wèi)的內(nèi)力,而現(xiàn)在能用“煙水寒”吹奏《斷欲》的也只有展護衛(wèi),這兩者之間如何能兼顧?”
“劈開他啊。誰叫他能的,什么都往身上攬?!卑子裉妹橹拐眩庾斓?。
“白大俠!”包拯和穆無心異口同聲道。意外于彼此對展昭的圍護之心,兩人又同時沉默。
展昭直接忽略了白玉堂的氣話,說道:“不僅如此,“冰蠖”在侵蝕覃妙經(jīng)脈的同時還侵蝕了他的意識。這也是為什么現(xiàn)在他的傷勢穩(wěn)定,卻一直昏迷不醒的原因。所以,要想逼出覃妙體內(nèi)的冰蠖,還需要雙管齊下?!?/p>
“展護衛(wèi)的意思是?”包拯擰眉,暗自思忖:半天時間,展昭竟已想得如此細密周到,他到底休息了沒有。
“要想成功逼出冰蠖,屬下須與穆掌門琴簫合奏《斷欲》!”展昭一雙暗夜星辰般晶亮的眸子,看向包拯稟道。
琴簫合奏!天音派的兩任掌門以琴簫合奏的方式聯(lián)手救人!這簡直就是樂界和武林界的完美結(jié)合,更是天音派的盛事。
展昭此話一出,眾人的心中竟然同時都有一種莫名的期待。唯有公孫策與眾人不同,他隱隱覺得這件事會很危險。
“展護衛(wèi)應(yīng)該還有下情?”公孫策試探地問道。
展昭不得不服氣公孫策的洞察力,沉吟片刻,道:“此次的琴簫合奏并非單純技藝,運功期間可能會出現(xiàn)很多意想不到的狀況,而這些狀況一旦處理不好可能就會有危險。”展昭抬眸看向穆無心和白玉堂,“所以,白兄和穆掌門若不愿意,展某絕不強求?!?/p>
“怎么還會涉及到白大俠?”包拯問道。
“大人,屬下和穆掌門雖然能分別以琴簫催逼冰蠖,但覃妙受傷已久,經(jīng)脈已十分脆弱,所以在屬下和穆掌門合奏之時需要白兄全程以內(nèi)力護住他的經(jīng)脈方能保證萬無一失?!?/p>
包拯聞言,擔(dān)心地問道:“那白大俠會不會......”
“不會的,大人,到時候冰蠖會被屬下的內(nèi)力所吸引,加之《斷欲》的阻斷,它的寒氣不會再侵入覃妙的經(jīng)脈了?!卑镜拇_是擔(dān)心白玉堂也會被冰蠖的寒氣所傷,但當(dāng)他聽到展昭如此淡然的回答時,心卻莫名地一揪。
“那冰蠖只認一種內(nèi)功心法,白大俠的內(nèi)力又如何能進入覃妙體內(nèi)?”公孫策擔(dān)心地問道。
“這個問題展昭也已經(jīng)有對策了。”展昭淡淡一笑,“今日展昭在給覃妙輸入內(nèi)力之時,加入了天音派的內(nèi)功心法,所以,明天在穆掌門心法的掩護下,冰蠖應(yīng)該不會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白兄功力的入侵。合奏之時,穆掌門的琴聲一起,白兄就需隨穆掌門的琴聲進入,先護住覃妙心脈,穆掌門的琴聲會先制住覃妙意識里的那只冰蠖,待展某的簫聲匯入,這兩只沒腦子的蟲子就更不會懷疑了,到時候我們也給這兩小只來個“暗渡陳倉”。”展昭輕輕挑眉,嘴角輕揚,說得輕巧,卻無異于告訴所有人,其中的變數(shù)頗大。
聽聞此言,公孫策微微挑眉,道:“展護衛(wèi)是否還需要派人將驛館的花園收拾一下,展護衛(wèi)這“引蛇出洞”之計,如果在室內(nèi),恐怕多有不便吧?”
展昭聽聞公孫策此言,輕笑:“先生果然在世諸葛!不過,此事卻不能在驛館?!?/p>
公孫策給了展昭一個“少拍我馬屁”的眼神,道:“展護衛(wèi)說得如此輕巧,若你們在運功逼冰蠖之時,赤獍旗來犯,你們豈不是自身難保,到時候輕者傷,重者亡。你就算不為自己考慮,是不是也應(yīng)該為白大俠和穆掌門考慮考慮!”
公孫策的話讓在場的所有人側(cè)目,他向來彬彬有禮,從未對任何人在任何時候說過任何狠話,而今他卻心痛到顧不得這么許多了。
自從展昭向包拯回稟有事相告的那一刻起,公孫策便隱隱預(yù)感到他又想干什么和自己過不去的事情,因為,在這一點上展昭從未讓公孫策“失望”過。
展昭溫和地沖公孫策笑笑:“先生莫惱。赤獍旗的人必須來,他們?nèi)舨粊碚拐堰€得想辦法逼他們來。只有他們的出現(xiàn),才能讓賈大人相信赤獍旗的存在,他才能有所警惕,從而明白他們誣陷春妮只是第一步,赤獍旗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闭拐杨D了頓,“先生的擔(dān)心展昭明白,但是先生卻忘了他們的目的在于那只“冰蠖”。所以,在冰蠖未到手之前,他們是決不會出手的?!?/p>
空氣就這樣凝住,沉默半響,包拯遲疑開口道:“七日之期未到,展護衛(wèi)打算怎樣讓赤獍旗知道冰蠖會在明日出現(xiàn)?”
“只需大人將我們明日會在安撫使府里,以《斷欲》救人證之事,如實告訴賈大人即可。”
“為什么偏偏要選在安撫使府?”包拯擰眉問道。
展昭抬眸望向包拯,眼中斂盡奕奕光華,道:“赤獍旗中高手如云,唯有那里,才能鉗制住赤獍旗,他們才不敢太放肆。安撫使府乃邊境最高官員府邸,若西夏第一旗的赤獍旗在其府邸中傷人,試問西夏王該如何自處?所以,他們只會來“搶冰蠖”卻絕不敢無端傷人,這樣一來,大人和賈大人會比較安全?!?/p>
包拯聞言心中一痛,展昭說得句句在理,他總是把別人的生命看得比天重,卻總是忘記自己也是個有血有肉,會傷會痛的人。
“大人?”展昭見包拯有些愣忡,輕聲喚道。
“罷了?!卑鼑@了口氣,世人都道南俠謙恭有禮,卻不知道他犟起來的時候也能氣死人,“王朝馬漢,拿本府名帖,去往安撫使府,告知賈大人,他不是要人證嗎?明日包拯救給他一個活生生的人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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