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夢》連載:099【回首向來·麒麟傳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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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期說到,假凌樟燒毀凌氏罪證后逃離皇宮,使皇室中人自行猜測出凌氏有謀逆之舉,上官瓏火上澆油之計收獲成效。


“永安五年,春二月,白虎門北樓遭火災(zāi)。秋七月,始新傳言有黃龍出現(xiàn)?!保ā度龂尽O休傳》)
三國吳永安五年,豫章城內(nèi),夏暑尚未消去,茶館之中圍了不少閑客。
一位壯漢邁入茶館,直接脫了上衣,露出一身泛著油光的硬實橫肉。他被這悶熱天氣折磨得厲害,直接抓過茶壺,喝了十幾口涼茶,大叫痛快。
店家沒見過這漢子,只道是北國之人,性子豪爽,但見他脫了衣衫,實在覺得不雅。旁邊幾個文士模樣的白凈男子擺手叫店家過來,請他去勸那壯漢穿上衣服。店家趁著給壯漢添茶時道:“好漢!好漢,這里涼茶給您續(xù)上了,您消了暑,穿好衣服罷!”
壯漢一拍桌子怒道:“他奶奶的!老子今日遇見一窩狗,剛揍了他們一頓,很是不爽!南國如此悶熱,我脫下衣衫圖個涼快,自己不嫌出丑,你管我作甚?”
店家拿他沒辦法,兀自走了。旁邊桌上的文士紛紛咋舌。
“小白臉兒們,給老子閉嘴!”壯漢見他們奚落自己,發(fā)威喝道。
一群文士自然不敢再嘀咕,坐遠(yuǎn)了些,只管低頭喝茶。茶館另一角坐了一位白發(fā)老道士,正在閉目養(yǎng)神。壯漢見自己周圍三丈之內(nèi)的客人都嫌自己模樣不雅,紛紛遠(yuǎn)離,只有這老道還是紋絲不動,于是大笑兩聲道:“道長,他們都走了,想必是嫌棄俺粗俗。你不嫌吧?”
那道長正閉目養(yǎng)神,靜道:“嫌什么?你又不是惡人?!?/p>
“哈哈哈,好啊,道長,我以茶代酒敬你!”天氣太熱,饒是他一個壯漢,也不愿再飲酒了,倒是多喝點涼茶好受得多。
道長微微點頭,也呷了一口茶,對他不冷不熱。
此時,茶館外面進(jìn)來了十幾個漢子,個個手執(zhí)兵刃,頭裹紅巾。他們將壯漢團(tuán)團(tuán)圍住,那位道長自然也被捎帶著框了進(jìn)去。
紅巾漢子中,為首一人斥道:“胡雄,剛才是你打傷我們六位弟兄?”
原來那壯漢名叫胡雄。他憤然道:“是又怎地?我見你們以多欺少,竟然要扒一個老太太的衣裙。光天化日的,還要不要臉了?”
紅巾頭子道:“你懂個屁!竟敢耽擱麒麟門辦事,活膩了?”
胡雄道:“他奶奶的,你們麒麟門仗著在江東人多勢眾,便如此跋扈。老子不怕你們!”他怒飲一口茶,摔碎了茶碗站起身來,厲聲道:“各位給老子評評理啊——他們要玷污一個六旬老太,老子不教訓(xùn)教訓(xùn)他們,還是人嗎???!各位……哎?”
胡雄環(huán)顧一看,剛才的店家和一眾文士茶客早都腳底抹油了。除了他自己和麒麟門的嘍啰,茶館里再無旁人,唯獨剩下這個氣定神閑的老道士了,也不知這位道長是自己不想走,還是被圍住了走不了。
紅巾漢子中的一人喊道:“你道我等這樣無趣,會去玷污一個老婆子嗎?她藏了一株‘龍涎草’,當(dāng)然要搜她的身?!彼麆傉f罷,紅巾頭子突然甩給他一耳光,罵道:“本門的私事,有必要解釋給他嗎?廢話少說,直接將此人亂刀砍死!”
麒麟門是近幾年才在江東興起的幫會,趁著天下大亂,發(fā)展勢頭很猛。麒麟門的掌門人喚做鐘詡,他不但武功高超,還是個家財萬貫的大鹽商,據(jù)說曾鼎力資助過江東孫氏,也就是現(xiàn)在的吳皇一族。
鐘詡網(wǎng)羅了大量手下,是為了捉住傳說中的神獸麒麟,飲麒麟血增加道行。有傳言稱,只要飲得一口麒麟血,習(xí)武者就能徒增一倍的功力,還可延年益壽;無武功者飲了一口麒麟血,也可增壽數(shù)十年。不過大家都說麒麟十分兇悍,敢去捉麒麟的人,自然也都是高手。
而剛才那個嘍啰說的“龍涎草”,是傳說中真龍臥野而眠,流出的涎水沾在草上,由此形成的珍貴植物。麒麟神獸是真龍之子,所以龍涎草能引誘麒麟現(xiàn)身。麒麟門也不知從哪里聽來的這些民間傳說,把這些傳聞當(dāng)成了自己的行事指南:欲擒麒麟,必先尋龍涎草。
那老道開口了:“爾等欲飲麒麟血提升功力,本也無可厚非。只是行事如此粗暴魯莽,不甚講究。那老太有龍涎草,爾等本應(yīng)取重金來買,怎能如那般對她?若換作自家老母,光天化日被一群漢子上下其手,你于心何干?”
紅巾眾人道:“你老母才被人上下其手!”
胡雄哈哈大笑道:“今日你們羞辱了那老太,好不害臊。你們幾個的老娘,一定是長得太丑,才不會被人欺侮。所以你們麒麟門的這些走狗,才會放心大膽地去欺侮別人家的娘,自是不必?fù)?dān)心被人報復(fù)了?!?/p>
老道突然忍俊不禁,微笑兩聲,清高姿態(tài)盡消:“壯士,嘴下積德。”
眾紅巾漢子氣得要死。兒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貧,罵人罵到人家娘頭上,也怨不得別人要擼袖子、動刀槍了??偹阌袀€紅巾漢子稍微知道尊老,沖那道士喊道:“老道士,你跟他是不是一路的?不是就快滾,省得一會兒刀劍無眼,連你一起砍了?!?/p>
老道搖搖頭,卻不避開。
那群麒麟門嘍啰也沒耐性多費口舌,提了刀槍劍戟,往胡雄身上招呼。胡雄也沒打算坐以待斃,從行囊中掏出一把短刀,掄圓了胳膊就要出招。
就在這時,老道右手輕輕一揮,眾紅巾漢子和胡雄都僵住不動了。他們的兵刃剛剛舉起,卻落不下來了。
原來這道士會定身咒之類的法術(shù)。
“喂,老道士,你使的是什么妖術(shù)?”一紅巾漢子問。他們還能說話,就是身體動不了了。
“貧道一記定身咒,是要諸君冷靜冷靜。動不動就打打殺殺,不好。”
“廢話連篇……快將我們解了咒,否則砍死你!”紅巾頭子道。
“哈哈,這是什么世道?怎么凡事都要動起粗來,非把別人殺了不可?”老道苦笑道,“昔日曹丞相要殺我,劉景升要殺我,你們江東曾經(jīng)的少主孫伯符也要殺我。唉,貧道真是越活越退步了,今日連你們一幫小毛賊,竟然也要砍了我。”
胡雄雖然動不了,還是驚詫問道:“道長,你說的三人,都已經(jīng)死了幾十年了,看來要殺你的人,都比你走得早啊!”
道長笑道:“哈哈,你這話不錯?!?/p>
茶館的樓梯口下方傳來一陣慢悠悠的掌聲,跟著,一個紅袍中年男子緩步走上來,慢條斯理道:“左慈真人,您老也來指教麒麟門的雜事,鐘某萬分榮幸??!”說話的正是麒麟門的創(chuàng)始掌門鐘詡。他聲如洪鐘,顯然是內(nèi)力非凡的武功高手。
紅巾眾人身體不能動,口中仍不住念叨著著參見掌門人,掌門人洪福齊天……
左慈打量了一下鐘詡,覺得他雍容華貴,氣宇軒昂,說話也還算客氣,便點點頭道:“指點不敢當(dāng),貧道只是撞見了不平事,替掌門大人管教管教?!?/p>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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