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兒，你好像又長高了些？”

艦長坐在沙發(fā)上，抬起頭來看著眼前的少女，微笑道。

希兒正面對著鏡子欣賞自己的新洋裙。她如同一只優(yōu)雅的天鵝。

“是嗎？”她轉(zhuǎn)過頭來朝著客廳中央那個穿著西裝的男人甜美一笑：“謝謝艦長！”

自從把希兒從量子之海中帶出來，已經(jīng)有42天了。每一天艦長都在日歷上做個記號。他記得清清楚楚。

希兒逐漸從剛開始的陰郁狀態(tài)里走了出來。這倒是令他感到由衷的高興。

艦長看了看墻壁上掛著的時鐘，現(xiàn)在應該快到午餐的時候了吧。

“希兒，中午想吃什么？”艦長說著，打開冰箱門。

可希兒從背后抱住了艦長，纖細的雙手撩起了艦長的西裝襯衣。

“艦長，我想先吃……你呀~”

“希兒……”

艦長剛要回身，希兒踮起腳尖吻住了艦長的唇，她摟著艦長的腰肢，將自己的身體貼近他的胸膛。

艦長低頭看了一眼懷中柔軟的少女，喉嚨忍不住滾動了幾下。

“希兒……咱們先吃飯好不好……”他低聲喃語。

“不要~”

希兒輕哼一聲，將腦袋埋入了艦長的脖頸間，呼吸著他身上的味道。希兒伸出舌尖，舔舐著艦長的鎖骨處。

“艦長……”她用自己的臉頰磨蹭著艦長的側(cè)臉。

艦長實在對希兒的撒嬌束手無策。

他嘆息了一聲，最終還是順從了希兒的心意，將冰箱門關(guān)上，將少女抱上了床。

……

折騰了好一番后，希兒終于有些倦累。她躺在我身邊，靜靜地睡著了。

艦長輕輕的撫摸著希兒的臉龐，俯身在她額頭落下了一個吻。

“希兒，希望你永遠能夠這樣幸福下去……”

午后，太陽隱入厚重的陰云中。艦長看著窗外漸暗的天色，拿起了電話撥通了一個熟悉的號碼。

“極東支部么？Hyperion號艦長。關(guān)于上次量子之海的行動報告，額外部分……”

……

夜幕降臨了，艦船的大堂內(nèi)燈火通明。

艦長站在大堂正中間，看向四周，等待著某個人的到來。

“怎么這么晚還沒有到？”艦長低聲問道。

“或許是路程比較遠吧，煩請您稍等片刻。”他身旁的副官答道。

此刻，副官早已換下了平日的女仆裝，穿上了全套女武神裝甲。

嚴肅得像是要立刻奔赴某個戰(zhàn)場。

就在此時，門口傳來了腳步聲。

“到了?！迸為L轉(zhuǎn)過頭看向門口。

門被推開，一個身材高挑的年輕男人走了進來。

“這是我們天命總部和極東支部對接的聯(lián)絡人，負責處理您上次提交的報告，也是您想咨詢的領(lǐng)域?qū)＜?，絕對可以信賴。您叫他K即可?！备惫僮隽撕喴榻B。

“對天命信賴，還是對我信賴？”我質(zhì)問副官。

“對您。”副官深鞠躬?！澳梢韵攘?，我去打掃艦橋。”她退出了大堂。

“嗨！”K對著艦長揮了揮手：“久聞您的事跡。該叫你什么呢？艦長？旅人？還是……”

“就艦長吧?！迸為L直入主題：“這次我找你，是想詢問你上次量子之海中的情況。關(guān)于那個意外部分。”

“是的。有兩個希兒?！盞似乎完全不感到意外?！澳峤坏墓俜綀蟾嫖铱戳?，您稱她們是從量子之?？缭降浆F(xiàn)實時意外分裂的產(chǎn)物。但這其實是個蹩腳的借口。”

“如果是同一個體分裂而來，那她們的性格和行為模式不應相差太多。但事實恰恰相反?！?/p>

“雖然這方面的資料極少，但我猜測，可能與目標希兒本身的因素有關(guān)?！?/p>

不愧是天命的專家，三言兩語就逼近了真相。

“那你覺得，哪一個才是真的希兒呢？”艦長瞇起眼，反問道。

“都是真的?！盞聳肩道：“我曾經(jīng)遇到過一些類似的案例，所以可以做出這種判斷。我覺得兩個希兒的存在應該是互補的?！?/p>

”最有可能的原因，是目標本身的一些……念頭。在量子之海里，‘它’會具象化，變成‘她’?！?/p>

艦長知道，K說的完全正確。

太聰明可不是一件好事。艦長下意識摸向腰間的武器。?

”聽說過那個經(jīng)典的悖論么？“艦長試探地問道，”假設有一臺遠程傳送機器，它能把人從分子層面分解，在遠端目的地重新組裝。就像《星際迷航》里那樣。但有一天，機器出了故障。有個倒霉蛋進行傳送以后，機器沒能把他分解。于是，世界上就出現(xiàn)了兩個倒霉蛋?！?/p>

“假如是您，作為天命的專家，您會怎么處理這件事，”艦長頓了頓，“或者說，他們倆？”

K打量了艦長一番。

“很簡單，我什么也不會做。”K輕松笑笑。

“或許天命會‘回收’其中的某一個吧，或是把她們都納為‘實驗體’的范疇。高層對于這種超出預定范圍的東西，向來是要這么做的?！?/p>

”不過你可別想多了，我只是個天命的打工人。哪天天命讓我干不想干的事，我會提桶跑路的。”

K走到窗戶邊。黑云已經(jīng)壓住了整個天空。城市的一點燈火，在夜空下顯得如此孱弱。

”你也許會覺得，她們之中的某一人，本不應該存在于這個世界上?！癒很隨意地說著這番話，像茶余飯后的閑聊似的?！被蛘撸m然你不覺得，但你覺得大家會覺得，不是么？“??

”可實際上，我們每個人，都沒有什么必須存在的理由。我們并不是因為想要做什么才來到世界上?！??

”我們首先偶然誕生于世，然后才想去做些什么?！??

聽了K的話，艦長若有所思。??

”其實你很想把她留下來對吧？“原來，K早就看穿了艦長的心思?！碧烀@邊我會幫你搞定的，弄份報告糊弄高層沒什么問題?！?/p>

”不過，有句人生經(jīng)驗告訴你：如果有想做的事，那就盡快去做。不要留下遺憾。“

K留下瀟灑的背影，轉(zhuǎn)身要離開。

”……你為什么要幫我？“最后，艦長提出了一個疑問。

”我呀~曾經(jīng)也是個艦長罷了~“

長長的余音回蕩在艦船長廊上。K已經(jīng)不見人影了。

艦長走到窗前，窗戶外已經(jīng)黑得不見五指。他摸了摸窗戶玻璃，冰涼的觸感從指尖傳來。

”要下雨了啊。“

同一時刻，在這座城市的另一角，精致的猩紅少女也從床上醒來。希兒望進城市的夜空里。她知道，那艘艦船就在天空中的某一處，但她不知道在哪兒。

”艦長……你在哪兒……“

一聲雷響，風暴的序幕開始了。城市大雨滂沱，像要傾覆整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