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同人/鐘離x胡桃】赤蝶繞巖舞 其之二
(此篇重刀,私設(shè)如山,慎看)
(封面圖來自p站,侵刪)

【孤獨の天使】
(孤獨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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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に墮ちていった】
(在夜色中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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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ついた羽が】
(受傷的羽翼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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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くて泣いた】
(她哭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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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造化弄人。
令所有人掩面唏噓的是,
那位名叫桃,也曾如桃花般盛開的女子,
沒能掙脫命運的枷鎖,
也從人世之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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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如說……
能讓她的靈魂從殘破不堪的肉身中獲得解脫,也算是一種幸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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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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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年前。
那是一個殘陽如血,卻又極為美麗的黃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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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咯!”
【往生堂】大門外,清脆而稚嫩的女孩聲音響起。
那兒,一個小小的女孩如花叢中流連的小小蝴蝶般,手舞足蹈地在門前獨自飛舞著。
只見她那兩條纖細可愛的手臂向前不斷揮舞,小小卻又異常閃耀的緋色梅瞳快樂地旋動著,閃爍著,綻放著活潑而朝氣的光芒。量身定做的小小棕色禮服穿在女孩的身上,也顯得煞是可愛。
黃昏的夕陽似乎在眷戀這位小小的人兒,也努力地將自己那抹最后的輝光投射至她嬌嫩的臉上。
而此刻,另一位身材瘦削頎長,一身筆挺禮服的高大男子,此刻則背著手默默地向她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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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胡桃,慢點走,別摔著了……”
“鐘離爹爹,快走幾步嘛!玩了一天我都餓啦……”
女孩回答男子那稚氣未脫的聲音里,似乎帶著些許責怪,抱怨,還有那意猶未盡的興奮……
而那位男子,卻仍是一言不發(fā)。
緩步走到不停小跳著的女孩身前,他只是迅速地俯下身去,一個懷抱就將她輕輕地舉起,罩在了自己的懷中:
“嗯……我們回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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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在荻花洲,胡桃玩得超——級高興!明天我還要和鐘離爹爹去那里玩!”
女孩吃吃笑著臥在鐘離的懷中,甜蜜而興奮的笑容溢滿了她小小的臉龐。小而柔軟的雙手,不住地試圖撫摸她上方鐘離的臉。
“嗯……小胡桃高興就好。”
鐘離的目光雖沒有與胡桃接觸,但抵擋不住的愛憐之意已然從他的話語中流出。
而兩人之間那令人忍俊不禁的對話,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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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了一整天,胡桃餓餓!鐘離爹爹,你說今天媽媽會為我們做什么好吃的呢?”
“啊……我覺得應(yīng)該是小胡桃最愛吃的蝦餃吧?!?/p>
“耶!胡桃最愛吃蝦餃啦!”
“嗯……太太一定會做好最好吃的晚餐給小胡桃的……”
“那,爹爹,過會兒你喂胡桃吃好不好嘛……”
“……”
“好不好嘛……”
“……小胡桃啊,你都已經(jīng)五歲了,是時候開始獨立了……”
“……哼!鐘離壞壞!胡桃不和你好了!”
“……哎,真是拿你這個小魔頭沒辦法……僅此一次?!?/p>
“嘿嘿……我就知道鐘離爹爹最疼我啦……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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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一小的兩個人,就這么有一搭沒一搭地,令人不禁掩面微笑地對話著。
輕輕推開大門,鐘離走在往生堂房間之間的走廊之上。兩側(cè),不時有當值的堂倌與往來的客人,向這奇妙的二人點頭致敬,或是俯身鞠躬。
而懷抱著胡桃,緩步走著的鐘離,則也微微頷首,一一以點頭禮示意。
而伴隨他這些動作的,還有懷中胡桃好幾串如銀鈴一般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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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堂主的女兒啊。真可愛……”
“鐘離先生……跟誰都沒說過那么多的話……小胡桃果然很有魅力呢?!?/p>
“有這么可愛的女孩在身……堂主還真是幸運啊……”
聽到這些細碎的議論,鐘離心底只是微微一笑。
是啊。就連他自己都沒想到,失去了那么多東西的他……居然還有了自己的牽掛。
五年……過去了啊。
懷中躺著的這個小家伙……不知什么時候,早就如同小小的蝴蝶般,飛進了他的胸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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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離先生……太太已經(jīng)在堂內(nèi)等候多時,正準備與您和少堂主共進晚餐……”
一位畢恭畢敬的堂倌看到鐘離走來,趕忙俯下身去鞠躬道。
“那堂主呢?”
“堂主今日事務(wù)繁忙,稍晚時分會來赴餐,請您不必擔心?!?/p>
“嗯……我知道了?!辩婋x微微點頭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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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剛一推開餐廳的門,一股夾雜著濃郁香氣的熱浪就撲面而來。
輕輕放下懷里眼中冒著光的胡桃,鐘離跟隨著她,走到了擺滿熱氣騰騰食物的餐桌之前。
“哇,好香!是蝦餃……還有水煮魚的香味!”
胡桃的嘴角,口水早就已經(jīng)留下三千余尺。
“水煮魚很辣,小胡桃不可以吃哦……”
看著如餓狼般在地上亂跑的胡桃,鐘離也不禁扶額嘆道。
“誒?可是它很香啊……”
“吃太多辣對身體不好……”
“我不聽我不聽!我要去找媽媽玩!”
轉(zhuǎn)瞬之間,胡桃的聲音就消失在餐廳的盡頭,只留下一臉尷尬的鐘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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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這個小家伙,真不是盞省油的燈……
……而且她都這么大了,還是很粘她的母親……這可不是什么好習慣……
……不過說起來……往日里太太不都是等待堂主歸來才會開飯的嗎?今天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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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離爹爹……媽媽怎么不動啦?”
就在這時,胡桃的聲音突然自一旁的隔間內(nèi)傳來,打斷了鐘離的凝思。
聽到小堂主差遣,鐘離哪敢不從。他趕忙跑進那個隔間,看到了有些無所適從的胡桃。
那兒,一位皮膚有些發(fā)白的女子兀自躺在一張床上。
“媽媽……媽媽……我們回來了,快來吃飯吧……”
小胡桃就站在她的旁邊,不住地搖晃著她的手臂,一旁還不住地輕聲呼喚著。但那位女子卻如同聽不到一般,只是在那兒無聲無息地靜臥著……
“?。?!”
鐘離的心,忽然劇烈地顫抖起來。
而他那有如石珀般堅定而又沉穩(wěn)的雙瞳,此刻卻第一次涌入了些微深深的驚愕!
只見小胡桃的雙手,已經(jīng)沾染了如胭般的鮮紅。而她本人還絲毫不自知,仍在搖晃著她母親的手臂,呼喚著她的名字……
而那女子已經(jīng)露在袖子外面的手腕,嵌著一道深深的傷口!點點鮮紅仍在不斷涌出,流到了小胡桃的雙手之間……
鐘離的目光頓時震悚起來。他抱起一臉茫然,手上仍沾著鮮紅的小胡桃,一邊默默而迅速地走出了隔間。
“鐘離爹爹,媽媽怎么不醒呢?是不是睡得太熟啦?”
女孩稚嫩的疑問,敲打在鐘離的心頭。
可,他該怎么回答她?!
那位如桃般的女子,同樣名為桃的女子,身為胡桃母親的女子……
……已經(jīng)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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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幕,變得鐵黑。
哀樂奏鳴著,哀嘆著,呻吟著。
偌大的靈堂內(nèi),擠滿了身著慘白孝衣的人群。
而堂中央掛著的,則是一張巨大的黑白遺照——一張枯干了的梅。
一只巨大的棺槨橫亙在所有人的面前,靜靜地臥在那張黑白的照片之下。
而往生堂的堂主——那位一向雷厲風行的中年男子,此刻正低著頭拂著木棺上的灰塵,只將沉默而寂然的背影留給身后的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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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胡桃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身著并不合身的巨大而僵硬的孝衣,她的臉上早就沒了平日里的活潑與淘氣。留下的,只有深深的無助與驚慌。
她緊緊牽住身旁鐘離的手,一刻都不敢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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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為什么不和我說話?
……爸爸,為什么在前面亂走?
……鐘離爹爹,為什么臉色那么沉重?
……周圍的大家,為什么要穿上這沉重的衣服?為什么還有人在哭?
……那個巨大的木頭盒子,為什么要放在那里?
……媽媽的臉,為什么變成黑白色了?
……瓶子里的桃花,為什么枯干了?
……大家……為什么要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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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此刻,祭禮司儀慘然而顫抖的聲音,大聲地開始朗讀一封還沾染著鮮血的遺書:
“桃親啟……
“我與夫君相愛相知,共度九載,育有一女,本應(yīng)琴瑟和鳴,相敬如賓。
“然,我病痛加身,雙目失視,雙耳失聰,已然身陷囹圄,病入膏肓。
“雖尚有無盡恩情與愛意留于世間,但我已無福消受。令夫君,女兒以及一眾客卿心傷,甚是抱歉。
“我已無眷于人世。唯一的念想,就是我那尚且年幼的女兒。還望夫君以及客卿鐘離先生,將其撫養(yǎng)成人,繼承堂主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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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畢。
剎那間,嗩吶大奏,笙鑼交織。
一陣綿長,沉痛,而又壓抑的哭聲頓時籠罩在整片靈堂之內(nèi)。
大家的臉上,似乎都流著淚水。大家的臉龐,似乎也都被悲傷侵占。
“小胡桃,我們走?!?/p>
鐘離并沒有多言。他只是牽住胡桃小小的左手,步履沉重地將她引向屋外……
就在這時,堂主轉(zhuǎn)過了身來。
人群中迷茫著,仍不敢將視線移開的小胡桃,看清楚了自己父親的臉。
那是一張沒有任何波瀾的臉。
一張……鐵青的,皺縮的,如石頭般的臉。
他,沒有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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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已然入夜。
院中的桃樹,不知何時也已經(jīng)開始干枯了。落下的片片花瓣不見了可愛的顏色與形狀,留下的只有一具具干癟的殘軀。
胡桃的雙眼中,仍流露著無盡的疑慮與不安。她小小的心里,似乎感覺失去了什么一般,倏地一下變得輕如鴻毛……
而鐘離,仍是不茍言笑地獨自站在一旁,目視著夜風中飄散的桃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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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離爹爹,媽媽為什么不和我們說話呢?”
小胡桃的聲音卻在此時不合時宜地響起。
“……
“……那是因為,夫人去了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旅行……”
沉思了片刻,鐘離還是不忍將事實告訴胡桃。
“小胡桃,夫人很愛你。臨走之前,還不忘記將你的終身大事托付給我們……她真的是位偉大的母親啊?!?/p>
“……”
一向古靈精怪的小小女孩,聽到鐘離的回答,此刻臉上卻沒有一絲笑容,輕輕撫向自己的胸口:
“可……胡桃的這里,為什么這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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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鐘離沒有多言。
他只是輕輕地俯下身去,緊緊抱住那已經(jīng)開始顫抖的小小人兒。
淚,不知為何從胡桃的眼中撲簌簌地流下。
正如這飄散的桃花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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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アイラブユーもさよならも】
(“我愛你”也好 “永別了”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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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えていった】
(都已消逝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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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ここに不完全な僕だけを殘して】
(只剩不完整的我殘存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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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のウタ君にまだ?教わってないよ】
(你還沒有教給我?愛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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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に満開の夢だけを殘して?とんでいった】
(唯有盛開的夢殘留天空?飛走了)
……夜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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