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里王夫人的“宅斗無間道”:她在賈母寶黛身邊安排的奸細

《紅樓夢》中賈府看上去是好一個富貴繁盛,其樂融融的鐘鳴鼎食之家,實際上這只是風(fēng)月寶鑒的正面,背面是窮途末路的賈府,一家子親骨肉斗的跟烏眼雞一樣。
宅斗最歡的人就是干啥啥不行,自私頭一名的王夫人!賈母偏心二房,王夫人做了當(dāng)家主母,她依仗哥哥和女兒的權(quán)勢,利用薛家母女和賈母奪權(quán),拿王熙鳳當(dāng)槍使,壓制趙姨娘母子,肅清寶玉身邊的“狐貍精們”……總之,王夫人的行為可以概括為一句話: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為了控制重點目標(biāo)人物賈寶玉,王夫人安排了襲人做自己的眼線,為了方便自己爭權(quán)奪利,王夫人還在賈母、黛玉、寶釵等人身邊可能都安插了細作臥底。
這些人在書中各自做了許多小動作,給王夫人提供了很多有用的情報。不過,可笑的是,王夫人到處安排人,自己身邊的兩個大丫鬟卻都被趙姨娘策反成功了。而趙姨娘身邊貼身的丫鬟也是王夫人安插的人。
一、賈母的大丫鬟琥珀:是王夫人的臥底,除了給賈母捶腿,她一開口準(zhǔn)沒好事。
《紅樓夢》中的賈母,作為賈府的老封君,在“孝道”的大前提下,她的物質(zhì)生活無疑是最優(yōu)越的,她身邊的月工資一兩銀子的丫鬟就有八個,其中為首的是鴛鴦和琥珀。
鴛鴦是賈母的心腹,掌管賈母日常生活一應(yīng)事務(wù),還掌握著賈母的小金庫。琥珀作為排名第二的丫鬟,賈母看似重用她,實際上讓她干的卻都是些下等雜活兒,因為她是王夫人安插在賈母身邊的眼線。
琥珀在《紅樓夢》里正式出場是在第二十九回,賈母清虛觀打醮的時候,琥珀是跟隨賈母出行的四大丫鬟之一。
之前也有一次提到過琥珀,是在第十九回賈府過年的時候,寫到“彼時晴雯,綺霰,秋紋,碧痕都尋熱鬧,找鴛鴦琥珀等耍戲去了”。
后文中,琥珀是除了鴛鴦之外,賈母身邊戲份最多的丫鬟,可是她身為大丫鬟做的居然都是些捶腿、站崗、傳話之類的粗活兒也就罷了,每次她開口說話都沒安什么好心。
第三十八回螃蟹宴上,琥珀和鴛鴦作為賈母屋里的代表坐了丫鬟類的首席,琥珀跟王夫人屋里的彩霞一起給王熙鳳敬酒,可見琥珀和彩霞是挨著做的,兩人可能關(guān)系不錯。
鴛鴦笑著忙斟了一杯酒,送至鳳姐唇邊,鳳姐一揚脖子吃了。琥珀彩霞二人也斟上一杯,送至鳳姐唇邊,那鳳姐也吃了。
只是敬酒并沒什么,重點是但聽到王熙鳳開玩笑,要把鴛鴦給賈璉做妾的時候,琥珀緊接著當(dāng)眾挑撥了王熙鳳和平兒、鴛鴦的關(guān)系。
琥珀笑道:“鴛丫頭要去了,平丫頭還饒他?你們看看她,沒有吃了兩個螃蟹,倒喝了一碟子醋,她也算不會攬酸了?!逼絻菏掷镎藗€滿黃的螃蟹,聽如此奚落她,便拿著螃蟹照著琥珀臉上抹來……
平兒抹琥珀,琥珀躲開,正好抹了王熙鳳一臉,王熙鳳就罵了平兒,幸虧鴛鴦情商高,玩笑著就回復(fù)了賈母,鳳姐和平兒關(guān)系也很鐵,并不會真的因為這件小事介意。
但是平兒罵了琥珀這樣一句話:“我把你這嚼舌根的小蹄子!”嚼舌根就是搬弄是非的意思,尤其是指背后說人閑話。平兒這句話并不是亂說的,琥珀的嘴實在挺不好的。
第四十九回,薛寶琴來了,賈母對寶琴十分熱情,不但帶著她養(yǎng)在身邊,還送了她一件珍貴的鳧靨裘,薛寶琴來到大觀園里蘅蕪苑,大家正圍著她艷羨稱贊。這時候賈母又讓琥珀來傳話,說讓薛寶釵不要管緊了薛寶琴。
然后薛寶釵就酸溜溜地對寶琴說:“你也不知是哪里來的福氣!你倒去罷,仔細我們委曲著你。我就不信我那些兒不如你?!?/p>
正好這時候?qū)氂窈枉煊駚砹?,寶釵的迷妹史湘云就想趁機找林黛玉的不痛快,于是她話里有話的說:“寶姐姐,你這話雖是頑話,恰有人真心是這樣想呢”。這時候琥珀就說話了。
琥珀笑道:“真心惱的再沒別人,就只是他?!笨诶镎f,手指著寶玉,寶釵湘云都笑道:“他倒不是這樣人?!辩暧中Φ溃骸安皇撬褪撬?。”說著又指著黛玉。湘云便不則聲……
不管是看書,還是看電視劇,琥珀在這里的言行都非常的詭異。按理說她一個丫鬟,就算她是賈母身邊的人,這些小主子要尊她一聲“姐姐”,她也不應(yīng)該這樣唯恐天下不亂的故意挑事兒,給林黛玉挖坑。
幸虧這時候,薛寶釵已經(jīng)暗地里通過勸不要讀禁書和送燕窩兩件事,結(jié)交上了林黛玉,林黛玉也已經(jīng)和寶玉定情,和寶釵和解,不再糾結(jié)“金玉良緣”,她不再是那個鋒芒畢露的少女。
所以寶釵會幫黛玉說話,黛玉也會非常友善親切的對待薛寶琴,一點兒也不會因為賈母疼愛寶琴而吃醋生氣,也沒有計較湘云的挑釁和琥珀的挑撥。
黛玉在此處的反應(yīng)超過了所有人的預(yù)期,包括賈寶玉都覺得很奇怪,不知道她和薛寶釵之間發(fā)生了什么事,啥時候和好了?琥珀和史湘云更是不知道了。
如果黛玉和之前針對寶釵的時候一樣,當(dāng)琥珀說了這樣的話,黛玉很可能又要當(dāng)眾毒舌懟人了,那么寶釵肯定臉上不好看,薛寶琴也會覺得林黛玉這個姐姐不好相處,寶玉也難做人。這件事如果傳到賈母和王夫人耳朵里,自然面子上都不好看。
林黛玉這一次沒有掉進琥珀挖的坑里,不代表以前沒被設(shè)計過。
自從薛寶釵來了,關(guān)于黛玉的閑言碎語就多了起來:“寶釵行為豁達,隨分從時,不比黛玉孤高自許,目無下塵……”所謂寶釵比黛玉更得下人之心,小丫鬟們都更愿意和寶釵玩兒,其中未必沒有琥珀的一份功勞,因為她的確是個“愛嚼舌根的小蹄子”。
因為琥珀是王夫人的眼線,她當(dāng)然不會幫林黛玉,把林黛玉的名聲攪的越差才越好呢!她挑撥鴛鴦、王熙鳳、平兒的關(guān)系自然也是為王夫人服務(wù)的。
平兒和王熙鳳關(guān)系越好,王夫人想打壓王熙鳳就難度越高,如果鴛鴦?wù)娴慕o賈璉做了妾,那長房豈不是就此掌握了賈母的財富密碼?王夫人這個當(dāng)家主母估計要被王熙鳳徹底架空了,那可不行。
琥珀還分別算計各過鴛鴦和王熙鳳一次。
算計鴛鴦是在第五十四回的元宵夜宴上,賈母以襲人“拿大”敲打了王夫人,王熙鳳趁機當(dāng)眾說破了襲人已經(jīng)享受姨娘待遇,賈母目的達成就故意又說:讓鴛鴦和襲人去作伴!還賞賜果品給她們,此時,偏偏是琥珀又說話了。
又命婆子將些果子菜饌點心之類與他兩個吃去。琥珀笑說:“還等這會子呢,她早就去了。”說著,大家又吃酒看戲。
賈母剛剛借襲人“守孝”說事兒,故意說“跟著主子,講不起這孝不孝的”,接著琥珀就揭穿賈母雙標(biāo),因為鴛鴦她也守孝沒來,而且鴛鴦早就自作主張找襲人玩兒去了。這相當(dāng)于給王夫人賣人情,找補面子!
琥珀再次算計鳳姐是在七十一回,邢夫人當(dāng)眾給王熙鳳沒臉,王夫人趁機落井下石,尤氏坐山觀虎斗。王熙鳳一肚子憋屈,氣得在屋里哭腫了眼。
偏是賈母打發(fā)了琥珀來叫立等說話。琥珀見了,詫異道:“好好的,這是什么原故?那里立等你呢?!兵P姐聽了,忙擦干了淚,洗面另施了脂粉,方同琥珀過來。
王熙鳳來到賈母屋里回話,鴛鴦忽然跑過來看鳳姐的眼睛,不是因為她視力比賈母更好,而是因為她“早已聽見琥珀說鳳姐哭之事”。琥珀親眼看見鳳姐哭了,在賈母的生日上,其實這是很忌諱的事情,鳳姐自己也說“便受了氣,老太太好日子,我也不敢哭的”。
那么琥珀為啥要宣傳鳳姐哭紅了眼的事情呢?讓大家都知道鳳姐在賈母的好日子里掉眼淚,這不是給鳳姐找晦氣呢么?如果琥珀是王夫人的眼線,那么這就很好解釋,她的主子王夫人這時候已經(jīng)和鳳姐鬧得很僵了,琥珀趁機踩鳳姐一腳,就是在王夫人面前立功。
如果賈母因此生王熙鳳的氣,不再寵愛信任鳳姐,王熙鳳自然在賈府里威勢大減,就不能那么囂張了,那么王夫人肯定是特別高興的。
琥珀這個丫鬟,除了嘴不好之外,還有一個很可疑的地方,那就是她作為賈母身邊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丫鬟,經(jīng)常干一些很瑣碎的小丫鬟才會做的事情。
包括不止一次的給賈母捶腿,要么就被賈母打發(fā)出去給平兒、鳳姐、薛寶釵等人傳話,鳳姐生日那一回,她的差事居然是在外面站崗,看到寶玉來了說:“快去吧,立等你說話呢?!?/p>
琥珀也做過好事,那就是劉姥姥逛大觀園的時候,她好心的提醒過劉姥姥小心蒼苔滑了,巧合的是劉姥姥她偏偏是是王夫人的親戚。
還有兩件件細思極恐的事情,一件是紫鵑試玉之后,寶玉留住紫鵑不放,賈母偏偏打發(fā)了琥珀去伺候了林黛玉一段時間。
很可能是怕王夫人氣急了會對黛玉不利,故意讓王夫人的眼線去伺候黛玉,就和把林黛玉交給薛姨媽照顧一個道理,越是把她們放到明處,因為瓜田李下的嫌疑,才能防止禍?zhǔn)隆?/p>
另一件,是王夫人后來發(fā)放年齡大了的丫鬟出去配小廝嫁人,其中偏偏就沒有琥珀出去,理由是:“有病,這次不能了?!闭l知道是不是王夫人的借口,畢竟培養(yǎng)一個成熟又能干的細作可不容易啊!
二、寶玉的襲人,黛玉的春纖,薛寶釵派來送燕窩的婆子都是王夫人的人。
寶玉身邊的細作是襲人,這一點沒什么好說的。因為王夫人挖了賈母的墻角,把襲人從賈母的八大丫鬟里剔除,收入麾下,成了她個人安排在寶玉身邊的“心耳神意”,我們看原文就很清楚。
王夫人聽了這話,如雷轟電掣的一般,正觸了金釧兒之事,心內(nèi)越發(fā)感愛襲人不盡,忙笑道:“我的兒,你竟有這個心胸,想的這樣周全!……你今既說了這樣的話,我就把他交給你了,好歹留心,保全了他,就是保全了我。我自然不辜負(fù)你?!?/p>
襲人自己也說了:“從此以后我是太太的人了”,襲人是有名的背主狂人,喜新厭舊的行家,跟一個主子就心里眼里只有一個主子,前面的主子形同陌路一樣,恩義忘得一干二凈。
襲人跟了王夫人,就等于已經(jīng)背叛了賈母和寶玉。王夫人很會利用她,為了讓襲人抱緊自己的大腿,連寶玉屋里大丫鬟的正式崗位都沒給襲人安排,只是自己給襲人發(fā)工資,把襲人置若無根浮萍一般,只能緊緊依附王夫人求生存。
后來,王夫人攆晴雯、四兒、芳官等人,還給她們加上“狐貍精”的罪名,必然又襲人在背后告密的隱情。這其實都不能稱為“告密”,因為“監(jiān)督寶玉”這就是王夫人給襲人安排的工作,每個月二兩銀子的月錢,就是要讓襲人負(fù)責(zé)盯著寶玉身邊那些漂亮女子的。
王夫人在黛玉身邊也安排了人,就是丫鬟春纖。
在“清虛觀打醮”一節(jié),書中寫:林黛玉的丫頭紫鵑,雪雁,春纖,寶釵的丫頭鶯兒,文杏,迎春的丫頭司棋,繡桔,探春的丫頭待書,翠墨,惜春的丫頭入畫,彩屏……
我們看一段就很容易發(fā)現(xiàn),都是千金小姐,林黛玉卻比別的姑娘多了一個大丫鬟。賈母從黛玉入賈府開始,就給她配置了和三春一樣的標(biāo)準(zhǔn)。
書中寫,便將自己身邊的一個二等丫頭,名喚鸚哥者與了黛玉.外亦如迎春等例,每人除自幼乳母外,另有四個教引嬤嬤,除貼身掌管釵釧盥沐兩個丫鬟外,另有五六個灑掃房屋來往使役的小丫鬟……
鸚哥就是紫鵑,雪雁是黛玉從林家?guī)淼模挥写豪w她可能是王夫人安排給林黛玉的。因為賈母說了黛玉的份例按照賈府小姐提供,負(fù)責(zé)辦事的是當(dāng)家主母王夫人,春纖很可能就是她趁機塞到黛玉身邊的眼線。
好巧不巧,在古代“纖”和“襲”一樣,含著點貶義,很罕見用于人的名字?!袄w人”意思是指卑劣的小人。比如《資治通鑒·唐文宗開成三年》:“向以朋黨亂政,陛下何愛此纖人?”
黛玉飽讀詩書,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她的丫鬟怎么能這樣暗含貶義的名字呢?可是她只把鸚哥改名為紫鵑,,卻不愿意給春纖改名,因為春纖是王夫人給的丫鬟,林黛玉不方便給她監(jiān)督寶玉改名。
因為黛玉深知二舅母王夫人從一開始就不待見她,一見面就警告她要離寶玉遠點,還和婆子們兩次給林黛玉挖坑,讓她上座,測試她懂不懂規(guī)矩,有沒有眼力見兒。林黛玉還想和寶玉進一步發(fā)展呢,也不能跟王夫人鬧僵,更不能因為一個丫鬟的名字,就對王夫人表現(xiàn)出自己想要登堂入室,當(dāng)家做主的意思。
春纖,這個丫鬟前八十回只出現(xiàn)過兩次。偏偏有一次就是晴雯替寶玉送舊手帕給林黛玉,偏偏趕上春纖在欄桿上晾手帕子。
寶玉托晴雯給黛玉送的手帕是定情的意思,黛玉的“提帕三絕”也是和寶玉心心相印的證明,偏偏是在這個關(guān)鍵處,春纖出現(xiàn)了,還有一句臺詞,她見晴雯進來,忙擺手兒,說:“睡下了?!辈钜稽c兒就阻止了晴雯送手帕,幸虧晴雯是個直心眼,也很負(fù)責(zé)任的摸著黑進去,把手帕給了林黛玉。
黛玉對寶玉的貼心感動的一塌糊涂,睡不著了,爬起來做了一件事情。
這里林黛玉體貼出手帕子的意思來,不覺神魂馳蕩……如此左思右想,一時五內(nèi)沸然炙起.黛玉由不得余意綿纏,令掌燈,也想不起嫌疑避諱等事,便向案上研墨蘸筆,便向那兩塊舊帕子上走筆寫道……
黛玉在寶玉的手帕上寫了《提帕三絕》,寫完了覺得渾身火熱,面上作燒,這個掌燈的丫鬟可能就是春纖,她很可能把這件匯報給了王夫人。因為作者特意提到了黛玉“想不起嫌疑避諱等事”,瀟湘館里她需要對誰避諱嫌疑呢?只能是春纖!
事實也證明了這一點,接下來“金玉良緣”集團有兩個大動作。
其一是王夫人挖了賈母的墻角,提前給了襲人姨娘的待遇,還當(dāng)眾把襲人夸得特別賢惠。當(dāng)時在場的人除了王熙鳳,可是還有薛家母女和林黛玉。
其二是薛寶釵大中午的去寶玉屋里床前繡肚兜,這件事看似尋常,其實非??膳隆氣O一向端著淑女人設(shè),教育這個教育那個,好像一個女道學(xué)家一樣。
結(jié)果自己干了這件嚴(yán)重違背禮教的事情,她自己獨創(chuàng)男性的臥室,襲人還給她創(chuàng)造了孤男寡女的機會。
寶釵這么做,很可能是因為王夫人給她施加了壓力。她攻略寶玉這么久也沒能讓寶玉把心思從林黛玉身上移開,王夫人對寶釵的不滿是肯定的,寶釵可能是迫于王夫人的壓力,才不得不出此下策,豁出自己的清白閨譽,來做這件事。
可惜了,他們都低估了賈寶玉,也低估了寶玉和黛玉的愛情。
王夫人既然利用薛寶釵做棋子,薛寶釵那么聰明,王夫人當(dāng)然也不可能完全的放心,她在寶釵的身邊可能也安排了眼線。蘅蕪苑除了鶯兒之外,都是賈府的婆子丫鬟們。
書中寫,當(dāng)初姊妹們當(dāng)初搬進大觀園的時候:每一處添兩個老嬤嬤,四個丫頭,除各人奶娘親隨丫鬟不算外,另有專管收拾打掃的。
薛寶釵住進了蘅蕪苑,自然是王夫人安排得力心腹的人伺候,其中那個給黛玉送燕窩的蘅蕪苑婆子就是王夫人的眼線之一。
那個婆子的戲份雖然不少多,光明正大的跟林黛玉說自己晚上聚賭的事情,林黛玉還打賞她幾百錢打酒吃。王夫人后來也說這些婆子吃酒賭錢她都知道,還讓薛寶釵管家專門負(fù)責(zé)巡察這些上夜的安保工作。
賈府中的奴才作惡都是仗勢而為,蘅蕪苑的這個婆子這么嘚瑟,說明薛寶釵也是非常清楚她在吃酒賭錢的,可是寶釵不僅不能管,還必須要護著才行,因為這些婆子是王夫人的人。王夫人都縱容,薛寶釵怎么管呢?
后來賈母查賭,連迎春的奶媽都整治了,為什么蘅蕪苑的這個坐莊領(lǐng)頭的婆子能全身而退呢?一方面賈母是給薛家面子,另一方面自然也是要給王夫人留著一點兒臉面。
三、王夫人和趙姨娘的荒誕較量:主母的丫鬟巴結(jié)小妾庶子,小妾的丫鬟盯著賈政。
王夫人自作聰明的在賈母、寶黛釵等人身邊安插耳目,但是王熙鳳身邊她就安排不進去,所以王熙鳳在鐵檻寺弄權(quán),后來又干了很多這樣的事情斂財,王夫人居然一點兒也不知道。
更可笑的是,王夫人只顧著外邊的事情,自己的大后方卻被趙姨娘襲擊了,王夫人屋里的兩個大丫鬟彩云和彩霞,都倒向了趙姨娘,她們不但偷王夫人屋里的東西,還和庶子賈環(huán)私通。
王夫人并不十分介意他們背地里做的這些丑事,反正她手里是有權(quán)利的,這些小角色根本不足為慮。后來她打發(fā)彩霞出去,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兒,趙姨娘求了賈政都沒用。彩云也莫名其妙地得了無醫(yī)之癥,估計很快就活不成了。
趙姨娘再得寵,再怎么每天能留賈政住在她屋里,她的一舉一動都在王夫人的監(jiān)控下,賈政說了什么王夫人都知道。因為趙姨娘的丫鬟小鵲就是王夫人的眼線。
書中寫:老婆子開了門,見是趙姨娘房內(nèi)的丫鬟名喚小鵲的。問他什么事,監(jiān)督寶玉小鵲不答,直往房內(nèi)來找寶玉?!娝齺砹?,都問:“什么事,這時候又跑了來做什么?”小鵲笑向?qū)氂竦溃骸拔襾砀嬖V你一個信兒。方才我們奶奶這般如此在老爺前說了。你仔細明兒老爺問你話?!闭f著回身就去了。襲人命留他吃茶,因怕關(guān)門,遂一直去了。
小鵲作為伺候趙姨娘的一個三等丫鬟,為什么能直接跑這么遠來給寶玉報信?那些開門關(guān)門的婆子們也都樂意伺候她,寶玉和寶玉身邊的大丫鬟們居然都跟她很熟的樣子,更可笑是,襲人還要請她喝茶呢!
小鵲這么大的面子,這可不像是趙姨娘的丫鬟能有的,只有她是王夫人安排的人才可以解釋??催@個熟悉的樣子,她來給寶玉報信也不是一次兩次的了。
書中還有王夫人因為趙姨娘的小丫鬟被外面財務(wù)降了工資,而專門問責(zé)王熙鳳的情節(jié)。
王夫人為什么要替趙姨娘說話?除了表現(xiàn)她自己的賢德,當(dāng)然是為了核實情況,安撫小鵲繼續(xù)給自己辦事。
王夫人很可能順便也用自己的錢給小鵲做了補貼,對比同一回提拔的花襲人,這都是很正常的現(xiàn)象啊。
就算古代主奴關(guān)系威壓,如果那些主子不能給奴才實在的好處,也不能讓那些奴才死心塌地的為她做事。